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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公子太妩媚-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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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爱祭司。”他说,在万众面前,说。
  她说,“本司也爱国王。”
  他说,“孤爱祭司。”
  兜兜转转,谁都没有违背了谁的心意。
  橆歌也许在这个时候已经动心了吧。
  我看着被百姓横亘的橆歌和苏慕安罗,笑了起来。
  真好啊,不是吗?
  第三年,苏慕安罗和橆歌说,还剩下十年。
  第四年,橆歌和苏慕安罗说,还有九年。
  第五年,苏慕安罗的弟弟得了一个儿子。
  第六年,橆歌说她离侍奉伽湿神只剩下七年了。
  ……
  第十一年,还剩下两年的时候,橆歌说她彻彻底底地输给了他。
  第十二年,苏慕安罗问她,能不能不要赴死?他可以救她。
  人间
  橆歌与苏慕安罗之前,永远是那么远。
  那晚的夜色很浓,天空中墨云翻卷,又是一年寒冬腊月时。
  “三月初三,很快就到了。”橆歌说,“王上马上就要赢了,彻彻底底地赢了,您可是欢喜?”
  苏慕安罗苦笑着,摇摇头,“孤……不想让你死。”
  橆歌偏着头,半含笑半无奈地道,“王上,您违背得了您的信仰吗?子民们能够违背吗?我能够违背吗?如果不能的话,徒劳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呢?”
  这个国度,是个信教的国度。对于这样的一个国度,神权与王权相结合,又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他们逃离出这样的宿命呢。
  “王上,橆歌的命运已经被定下了,是改不掉的,而我,也甘之如饴。”她笑着说道,眼中没有一丝不悦。“我一直知道我在二十九岁的三月初三这一年会死,所以,我一直在等着这一天。我一直觉得心中有惶然的感觉,很快,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王上不知道,我有多欢喜,觉得多解脱。真好啊。”她张开了双臂,以一个拥抱苍天的姿势,环抱着空气,眼中亮晶晶的,似乎是在期待,又似乎是在逃避。
  苏慕安罗看着她,“违背神的旨意,会受天谴的。可是违背孤的心意,孤的余生夜不能寐。”
  橆歌含笑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之意,“王上想要做什么?”
  “孤想要祭司不死,好不好?”他看着,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抓住她的手,但是伸到一半的时候,放下了下去,改为负手而立,“祭司,好不好?”
  “王上想要如何让橆歌不死?”橆歌半是好奇半是无奈地说道。
  “孤可以找死牢里面的人替死,伪装成你的样子,孤可以保证没有人知道。”苏慕安罗信誓旦旦地说道。
  “然后呢?”橆歌问他。
  苏慕安罗说,“然后你可以活着。”
  “这样做的话,先不说橆歌对不起子民的供奉,对不起伽湿神的关照,橆歌也会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且说橆歌要以什么样的姿态活着,是不是要顶着一张别人的脸,再也不能以真面目示人?是不是橆歌依然不能光明正大地在王上的身边?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王上,你觉得这样子做有什么意思吗?”橆歌句句在理,说得苏慕安罗哑口无言。
  “如果孤不是王呢?”良久,苏慕安罗哑声道。
  “您是王上,我是祭司,从来都是定下的命运,王上有什么好假设的呢?”她对苏慕安罗道,“那年,我占卜,说您一生情路多舛,我却未曾想过,是因为我的原因。我对不起您。”
  “如果孤注定了情路多舛,那么孤情愿让我情路多舛的那个人是你,起码,你配得上让孤朝思暮想。”苏慕安罗淡淡地道。
  这夜的对话便是那般结束的。
  他们走了之后,我看着庄严高大的神像,忽然觉得有一股凉意而来。
  我很久没有看见扶蓁了。
  他在这个国度里面悠悠晃晃,却没有和以前一样在我的身边陪着我看戏,给我捎吃的东西。可能是他清晰地认识到了,我想要躲开她他的想法吧。他其实也是一个敏感的人。偶尔从哪个地方回来,他会和我说那个地方的趣事。
  我静静地听着,他淡淡地说着。
  他再也没有像之前那样亲近我。
  有一个晚上,我睡着了。听到了推开门的声音,又懒得动弹,索性闭着眼睛装睡。
  我听见了脚步声在我的身边停顿了下来,我文件了他身上的气息。那种熟稔的感觉,让我莫名便没有了睡意。
  他似乎是在看我,看了很久,看得我连呼吸都不敢加重。
  良久,我感觉都床轻轻陷下去了一点儿,他在我的床边坐下来。被子被他拉了上来,轻轻地盖在了我的肩膀处。
  “未芗。”他嘶哑出口,低得近乎让人听不见。
  “你睡觉的样子,真是一点儿都没有变啊。”他喟叹了一声,语气之中是满满的怀念。
  “好多年了,我都没有听见有人吹笙给我听。”
  “我好想那些年从笙箫宫里面传来的笙声。你不知道,云莘和云惜虽然相貌相同,可是吹笙的技巧差得远呢。”他的手覆上了我的被子,声音里面带着让我心惊的悲哀。
  “不一样的两个人,怎么可能认错呢,未芗。”他说,“我听过了云笙的笙,吹得比你好多了呢。”
  “但是,说了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当初做了很多事情,我的确是有私心的。我的私心藏在心底,从来没有和你说过。其实啊,在天宫的时候,我没有爱上任何人,真的,包括云莘,包括你。”他说着我不能听懂的话。
  “我的小昙花,我真羡慕我自己,陪了你那么久,可是我也很羡慕他,用自己的方式照顾了你那么多年。”他的手掌抚上了我的脸颊,滚烫。
  夜里,昏鸦嘶鸣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清晰。在一片鸟声中,他断断续续地说着一些毫无逻辑的话,“人哪,有私心最天经地义,可是也最是可怕。我到云惜死,都没有和她说过我的私心。”
  “你都知道了,是不是?妖皇和我说,欲河是昙妖生长的地方,终归那里会让你想起回忆。其实我记愿你想起来,但是又觉得悲哀。当你知道了前番种种,对我只剩下逃避了吧。”他说着说着,忽然笑了起来。
  “所以我很感激橆歌,如果不是她的事情,你不会让找我的。真的不好。”他说着,声音里面的凄楚让我心中一痛。
  “未芗,我好累啊。”他的手掠过了我的发,“这副空壳,徒剩下了皮囊了。很早很早以前,昭奚问我会不会后悔,我说不会。我现在看见你好好地活着,觉得真好啊。”
  “其实你喜欢我的,对不对?”他低低地笑了起来,半倚在床栏上,“我的傻丫头啊,你看我的眼神,里面的心意,我是能看得懂啊。如今只剩了这残躯败体,若是你要,我给你又何妨,只怕是委屈了你。若是你不要,离开我也许对你更好。其实未芗,我不甘心的。我不甘心就这样失去了你,一点都不甘心。”
  他说着,苍凉而无奈,“我和你之前,隔的不只是一个云莘,也不只是沐微,是……苍天啊。”
  “这样真好,你睡着,什么都不知道,你也不必知道。陈年烂事,埋藏在心底就好。经年之后,你想起了我,也许会想起我是你的雇主,也许会觉得我辜负了你,但终归没有在一起之后又分开来得不堪回首。起码,我不是你惨不忍睹的回忆,这对我来说就够啊。”
  他又沉了下来,凝视着我。过了一会儿,起身,“未芗,昭奚来看我了,就在你失踪的那些天。”
  “他说,还剩下十分之一。还有十分之一,我都不记得了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呢。所幸,我等到了你,我的云莘变成了旁人的未芗。”他说着,站了起来,视线应该还是停留在我的脸上,“晚安,未芗。”
  他走了之后,室内还残存着他的气息。
  我不知道半神殿下到底在说什么,但是他说对了很多。
  我是喜欢他的。
  而他,不会成为我惨不忍睹的回忆。
  我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出神了很久很久,忽然觉得脸颊上一片冰凉。伸手触碰了脸颊,我才发现,我竟然哭了起来。
  脑海里莫名其妙地想到了那次,在庄媗与苏晚的故事里,我想起了沐微的时候哭了,他伸手摸去我的眼泪。
  现在,床上他坐过的地方还是热的,气息还在,人已经走了。
  就如他给我的回忆,那么近,就如尘封了多年一般。
  我摇了摇头,强迫自己睡过去。有些事情,多想无益。
  谁知道,却是一夜无眠。
  终究现在没办法处理,倒不如回幽都之后再说吧。
  最近的宫里很是热闹,都在准备着祭司的祭天仪式。
  橆歌很淡定,没有任何赴死的害怕。
  三月初二的夜里,月依旧圆圆的。
  苏慕安罗看着橆歌,在伽湿神的神像前,“孤的年纪也大了,却始终记得十二年前,你的模样。”
  橆歌笑了笑,“橆歌定格在二十九,若是九泉相见,只怕王上已经垂暮老朽了呢。”
  苏慕安罗不答她的话,反而问道,“祭司,孤可以唤一声你的名字吗?”
  橆歌愣来了一下,便听见了他唤她,“橆歌。”
  两个字,柔肠百转,就好像咀嚼过了千百遍一般。
  橆歌。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肥肥的,作为断更之后小福利吧~

☆、第108章 烟火

  翌日; 神宫之前。
  清晨的朝霞灿烂; 天边浓墨重彩,地上的人都在忙碌。
  橆歌今日打扮得格外隆重; 一身红白色的祭司服装,脸上画了淡妆。妆容精致,却衬得那人愈发得苍白。
  有人毕恭毕敬地请橆歌到了她熟悉的祭台上。祭台上已经搭上了一个架子,架子上面有很粗的绳子,低下是木材。祭台的四周,都是明亮耀眼的火把。
  橆歌; 要死了啊。
  我的心中一痛。
  她笑得格外温柔,很恬淡平静,似乎这喧闹的种种都与她无关一般,仿佛赴死的人根本就不是她。
  苏慕安罗在祭台的下面,望着祭台。
  橆歌含笑看着他; 苏慕安罗看着看着; 忽然不可抑制地颤抖了起来。
  橆歌被绳子绑了起来; 她静静地被受着绳索的束缚,像是一个木偶人一般。
  我想起那个晚上,橆歌曾和苏慕安罗说; “橆歌只愿国泰民安,王上安康,子嗣绵延。”
  子嗣,他哪儿来的子嗣。
  没有橆歌为后,他便不会有子嗣的。
  一切都准备就绪了; 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点火”,苏慕安罗怔了怔,便看见那柴上染了火。
  火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开来,瞬间便燃上了橆歌的脚踝。橆歌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苏慕安罗的身上,不离分毫,笑着明艳而平静。
  那是,她爱的人啊。
  苏慕安罗在看见火苗的那一刻,双手紧紧地攥住了。他张了张头,似乎想要说什么,最终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把目光投向橆歌。
  “别看她。”在我要转头看橆歌的时候,扶蓁不动声色地转移了一下位置,恰恰好挡住了我的视线。
  “好好的人被火烧死,太惨烈了,别看。”他对我说,声音低低的,就像那个晚上,我装睡的时候一样。
  我只得把目光放在苏慕安罗的身上。
  他怔怔地看着前方,张嘴,说了两个字,却没有出声。从他的口型,我可以看出了他是在说橆歌两个字。
  他的手紧紧地攥着椅背,似乎如果不如此的话却无法控制自己。终于,我听见了橆歌惨烈的叫声。
  被火烧死,一定很痛吧。
  在橆歌发出叫声的同时,苏慕安罗站了起来,却被心腹紧紧地按了下去,“王上,这是祭司的选择,她不后悔,您也不会后悔。”
  “可是,她很痛啊。”苏慕安罗说着,声音哽咽了起来,“她在叫,她在痛啊,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连尊称都忘记了。
  “吠陀,我很后悔,我后悔了。”他说着,“我不应该让她死的,哪怕她要我也不应该,我应该保全她的,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啊。”
  “王上,您别再看了,我们回宫吧。”吠陀说着,伸手捂住了苏慕安罗的耳朵。耳边,是橆歌凄厉的叫声。
  “不。”苏慕安罗把他的手甩开,“我要送她最后一程,我要看着她走……”
  我的耳朵被扶蓁给捂住了,什么声音都戛然而止。
  他把我紧紧地抱进了怀里,我的一边耳朵贴着他的胸膛,一边的耳朵被他用手紧紧地捂着。我听见他的心跳声。他的心跳似乎比旁人来的慢了一些。我听着他的心跳声,莫名便忍不住伸手揽住了他的腰。
  所有的一切都不存在了,这天地之中,仿佛只剩下了我和他。
  一切都在静默无言中。
  我闭着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也什么都听不见。
  恍然中想起了很多年以前,在唐画和宋绘的故事里,唐画跳楼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捂住了我的眼睛,和我说不要看。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扶蓁终于松开了抱住我的手。
  我看见苏慕安罗跌跌撞撞地走到了祭台之前,手里拿着一个黑木盒子,在满地狼藉之中寻着橆歌的骨灰。
  周围的人都只以为苏慕安罗很虔诚,却不知这与信仰无关,只和爱情有关。
  我走到了他的身边。他半跪着,忽然伸手捂住了眼睛,“橆歌,对不起……”
  “我说我会爱你到二十九岁,橆歌,你永远都是二十九岁,所以,我永远都会爱你的。”
  橆歌走了之后,苏慕安罗把弟弟的儿子过继了过来,立为王储。
  苏慕安罗在橆歌走的第二年,开始建造一座城。
  这座城在悬崖之上,被苏慕安罗取名为“吴哥城”。
  这座城很大很大,城的四周刻了十个伽湿神的像,每一个像都和神宫里面的那个伽湿神一样。这些神像格外的大,面容恬淡。
  其实,这座城一共有十一个像,还有一个,在城的之中,是橆歌的画像。
  橆歌死的那一天,新生的孩子成了新的祭司。
  苏慕安罗按例去看了那个孩子,回来的时候却湿了眼眶。
  不是她。
  吴哥城建好了以后,苏慕安罗便喜欢待在那座城里面。城里没有一个百姓,只有神像和橆歌。
  三月初二的那一天,橆歌递给苏慕安罗一张字条。
  这张字条,苏慕安罗一直没有看过。直到城建好的这一天,苏慕安罗在橆歌的像前,打开了它。
  上面写着,“而我得你深情,缄默多年不曾提及。”
  苏慕安罗看着看着忽然便笑了起来。
  他的手覆上了橆歌的像,拂过了她的脸颊,拂过了这些崖石和像下面的青冢,指尖似乎能够触及她的面容。
  “橆歌,若你能看见这座城,应知我深深爱你。”
  她知道,一直都是知道的啊。
  “待我死了,我会葬在这座城。橆歌,这座城里面没有人会居住,只有你和我,只要我们。从此以后没有国王没有祭司,只有苏慕安罗与橆歌,你说好不好?”
  果然,这座城里面没有人居住。
  “让世人遗忘我,让我铭记你。”
  他抱住了那个石像,“橆歌,我其实是抱过你的。”
  “十五年前,在芦苇荡里面,我是抱过你的啊,橆歌。”他笑着说着,“那一天,你在我的手上,那么轻盈,那么孱弱,我忽然觉得自己尘封了多年的心活过来了。”
  他们之前唯一的肢体接触,就是十五年前。
  苏慕安罗一直觉得是自己害死了橆歌,余生里每天都在悔恨中。
  “你死的时候那么痛那么痛,我真的好后悔啊,橆歌。”
  生前唤她祭司,死后才能肆无忌惮地一个人在一座空城里面唤她的名字。
  他的身子在橆歌走了之后便不好了,时常咳嗽。太医说,得了心病。
  吴哥城是在橆歌走后的第六年建好的。建好之后,苏慕安罗每个月都要来住上几天。
  第七年的时候,苏慕安罗病重了。他却让吠陀带着他一如既往地前往吴哥城。
  “橆歌,我老了。”七年过去了,他也不过三十多,却心如死灰,“你说我会垂暮老朽,只怕到不了那个年纪了。”
  “我让人施了法,日后我的精魂会在你我的这座城,永远都在,我们就可以长相厮守了。生不尽人意,死也该欢心。”
  苏慕安罗是在那一年的三月初三死的,恰好和橆歌是同一天。
  死的时候,他留下的遗言的,“史书勿载孤。”
  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还是按照他的吩咐老老实实地做了。
  后来,史书里面果真没有了苏慕安罗的名字,却载上了橆歌的名字。
  大概我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吧。
  苏慕安罗的心里一直认为是因为他是国王,才注定了他和橆歌的无果,所以他一直憎恨着自己的身份,却又不得不要接受。
  到最后,他彻彻底底地恨透了这个位置。
  橆歌找了苏慕安罗很多很多年,她永远也不会找到他,因为他把自己困在了那座城里面。
  我终于知道了苏慕安罗的下落,格外欢喜。
  扶蓁在听说我要离开这儿之后,眼中闪过一丝悲哀,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点点头。
  我便和他没有回到幽都,而是去了真正的吴歌城。
  和我在故事里面看到的一模一样,吴哥城是一座空空荡荡的城,只有十个伽湿神的神像和一个橆歌的像。
  也许作为鬼的橆歌曾经在这飘飘荡荡过,却不知道她深爱的人把自己锁在了这里。
  我和扶蓁对视了一眼,“如何把苏慕安罗带出来?”
  扶蓁淡淡地看了一眼四周,“出来吧。”
  我还没反应过来,却看见从地上冒出来了一个白胡子的老头子,深鼻高目,与苏慕安罗所在的国度的人长得差不多。
  我大吃一惊,苏慕安罗居然变得这么老了吗?
  这要是和橆歌相认,也太可怕了吧。
  我不寒而栗。

☆、第109章 重逢

  我以为那个白胡子的老人家就是苏慕安罗; 然而那位老人家却朝着扶蓁作了一个揖; 恭恭敬敬地道,“不知公子大驾光临; 可有何事?”
  扶蓁看着他,微微一挑眉,“地仙君好大的胆子啊。”
  白胡子老头颤了一颤,“小仙……小仙……”
  扶蓁含笑看着他,眼底却一点儿笑意都没有,“地仙君竟然敢私藏鬼魂; 倒真是胆子肥了许多了。”
  白胡子的地仙“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公子……公子您听小仙说,是他央求小仙,说想要在这座城里面,小仙这才让他的魂魄在这座城里面寄居的。”
  扶蓁淡淡地扫视着他; “我也不和你多言; 把人交出来; 这件事情就算了吧。”
  地仙立刻磕头如捣蒜,“是是是,小仙这就去让他出来。”
  地仙撒开两腿钻入了地下之后; 不多时又跑了出来,身边还带着一个白衣的男子。模样清隽,眉清目秀,一如很多年前那个和橆歌初见的王上。
  苏慕安罗看见了我,微微睁大了眼睛; “你们是?”
  我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直接开门见山地道,“橆歌在幽都妖界各处寻你,寻不得你,我便帮他来寻你。她现在在幽都,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找她?”、
  苏慕安罗微微一愕,却轻轻地点了点头,“有劳姑娘了。”
  在回幽都的路上,苏慕安罗和我说,他听说如果入了幽都,在十年之内必须喝孟婆汤入轮回,前尘往事都化作飞烟,他不想就这么和橆歌散了,所以买通了地仙,把他和橆歌的魂魄久久地放在吴哥城里面。谁知道,找不到橆歌的魂魄。
  这些年,他一直在吴哥城里面寻橆歌,翻遍了每一处,却始终没有找到。
  橆歌又何尝不是在寻他呢?
  回到极铺的时候,橆歌看见了遥遥而来的苏慕安罗。她站在门框处,愣了许久,忽然伸手捂住了眼睛。
  小洛惜问洛浔,“娘亲,为什么姐姐哭了啊?”
  洛浔一把抱起了小洛惜,“因为姐姐高兴啊,就要爹爹寻到了娘亲那次一样,很欢喜的。”
  苏慕安罗站在她几步远的前面停了下来,看着无声流泪的橆歌,微微笑了起来,“祭司,好久不见了。”
  橆歌的手缓缓地放了下来,忽然便朝着他奔了过去,扑入了他的怀中,“我不是祭司,你也不是王上了。”
  “对。”苏慕安罗紧紧地抱住了她,“我只是我,爱你的我。”
  跨越了那么多的坎坷,终于,他来到了他的身边。
  “我从来没有和你说过,苏慕安罗,我爱你。”橆歌的头埋在他的怀里,闷闷地道。
  苏慕安罗的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背,“真巧,我也是呢。”
  这兜兜转转之间,命运终究是眷顾他们的,让他们遇上了我和扶蓁。
  所以,他们没有饮下孟婆汤便入了轮回。
  日后,应该不会再是那么尴尬的身份了吧。
  橆歌在轮回之前,曾经和我说,“未芗,他是欢喜你的。”
  我知道她说的是扶蓁,我失笑,“可能吧。”
  橆歌摸着我的头发,“未芗,你们之前是有可能的,万万不想像我和苏慕安罗一样,一错便是错过了终生。我希望下次轮回再遇到你的时候,你也能欢喜一如我般。”
  橆歌走了之后,我到极铺里面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小洛惜一直在我的耳边喋喋不休地问我,“姐姐,你为什么要收拾东西啊?”
  “因为我要回家了啊。”
  “你的家里不是这样吗?”他咬着手指歪着头问我。
  我摇了摇头,“当然不是啦。”
  “那哥哥知道吗?”他继续问我道。
  “我等下就和他说。”我没有抬头,淡淡地道。
  “不必了。”耳畔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我一怔之下抬头,只见他倚在门上,烛火幽幽里,静静地望着我。火光明灭不定,他的模样也有些模糊。他朝小洛惜招了招手,“洛惜,去找你的爹娘和玩好不好?”
  洛惜是这个懂事的孩子,知道扶蓁有话想要和我单独说,便点着头跑了出去,还很贴心地把门给关上了。
  这屋子里面,只剩下我和扶蓁两个人了。
  他看着我,忽然莞尔一笑,“云惜。”
  他终究是知道我晓得过去的种种了。这两个字叫得我心中一时间激起了千层浪,面上却只能不动声色地道,“嗯?”
  “恨我吗?”他走到了我的身边,蹲在了身子,与坐在床上的我平视。
  我笑了一笑,“云惜对你做的一切都是甘之如饴的,然后心如死灰。而未芗却替云惜觉得不值。”
  他也笑了,却笑得格外得苍凉而无奈,“我不奢求你的原谅,我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所以我也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求得你的谅解。”
  我不知道应该要接一些什么话,便索性闭嘴什么都不说。
  “既然你的心意已经决了,我拦不住你,我从来都拦不住你的。”他说着,双手触碰上我的脸颊,“我想抱抱你,可以吗?”
  我愣了一下,却见他站起身,把我拥在了怀里,下巴抵在我的额头上,“未芗,既然决定了要离开我,便回妖界把,沐微会庇护你的。”
  我沉默着没有说话,不知道为何,遇见这样的他,我忽然很想哭,很想放弃前般种种肆无忌惮地抱住他,吻着他,就这样放下一切与他山高水长地厮守一生。
  可是啊,我也没有退路了。
  毕竟,至始至终,扶蓁从来就没有说过一句挽留我的话。
  我也曾想过如果他真的挽留我,我会不会留下来,可是想了想,终究是无果的。
  他的身子很凉,凉得像是回到了三月的春天。
  我想起了初见时的幽都美人,风华万千,如今依然如此,我却提不起了观赏的兴致了。
  夜色许是太撩人了,我不记得出于什么缘故,他吻了我的额头,然后一路向下,辗转缠绵,从额头到鼻梁,从鼻梁道唇,在彼此的气息中唇齿纠缠。我的心告诉着我不可以这样,我的身子却告诉我既然终究就别离为什么不能放纵一次呢。
  就一次,就一次……
  我吻着他的唇,双手环抱住了他的腰。
  但是我们之间的种种也就是如此,除了接吻,他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好久,他重新拥抱住了我,“我……不能毁了你……”
  他说话这句话之后,我刹那间便泪水湿了眼眶。我紧紧地闭着眼睛,不想让他看着。他抱着我的手越来越紧。
  我以前总是觉得一个晚上过得很慢很慢,直到这一天,我才觉得一个晚上过得太快了。当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他终于放开了环抱住我的双手,“未芗,去吧。”
  我提着我的东西离开了极铺。
  二狗、三猫、四羊还有奚荷一家都在睡觉,一切都是静悄悄额。
  扶蓁没有送我,在我之前待着的房间里面发呆,也不知道他要发多久的呆。
  我回到来了我在幽都的房子里面,懒懒地趴在了床上,先是狠狠地睡了一觉。
  我也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才好,遂干脆天天赖在家里面,不是睡觉就是做梦。梦里面光怪陆离,却总有一抹红色的身影。
  我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面惶惶然的,似乎有什么大事情要发生了一样,可是万事都太平着呢。
  直到这一天,我早上醒来的时候,惊恐地发现,我房子的屋顶没有了。
  我一抬头的时候就看见了天空。
  今天的天空与平时的天空不,天上浓云翻滚着,黑压压的一片。天黑得近乎是黎明未破晓之前。我有点愣,这又是哪门子的事情呢?
  忽然,天上响起了打雷的声音,我眼睁睁地看着有一束光从天上射了下来,射在了我的身上,不偏不倚。
  我移动了一下身子,发现那光也移动了一下。我干脆穿好衣服起来,想要出门看看,却见那光跟着我出门了。
  天上的闷雷声越来越急促,我听得着实有些心慌慌。我站在我的家门口,忘川畔,怔怔地看着天空,那光便正正好到了我的脸上。
  我忽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一起,沐微遭遇雷劫时候的那场情况。
  我约摸着,我这迟到了许久的雷劫好死不死地竟然在这个时候来了。
  这十六道雷劫,我觉得我肯定能够抗得过,到时候便在家里面好好休养生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轰隆。”第一道雷劈在了我的身上,我觉得自己像是丢掉了半条小命。
  我咬牙,还有十五道。
  事实证明,我太天真了。

☆、第110章 拯救

  第二道雷劈下来的时候; 我身子颤了一颤; 不知为何,感觉比第一道雷来得更加猛烈。
  周围的人被这儿奇怪的场景给吸引了; 纷纷过来,站在离我十几步外的地方看着我,眼中露出疑惑之色。我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只感觉心狂跳。
  第三道雷、第四道雷……第八道雷劈下的时候,我已经站不住了,摇摇晃晃; 最终跌在了地上,身上的疼痛似乎是要把我撕裂,生生折磨着我,我觉得用“皮开肉绽”这样的词语来形容也是不为过的。
  每一道雷劫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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