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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朱颜辞镜-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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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意映瞄着息青厌别扭着脸,两颊鼓鼓的,当真可爱、当真想扯一扯。
她和颜悦色道:“青厌,你低下身子。”
息青厌皱眉,满脸不乐意,却还是俯下身。
庄意映踮起脚尖,伸出双手,抓住青厌的脸蛋一扯——
软软滑滑,真好捏。
息青厌吃痛:“你干嘛!”
息连召在旁偷笑,却听得息竺大叫一声:“前辈!万万不可如此!”
庄意映讶然,本以为息竺是个活泼少年,原来竟比连召还守礼。
她讪讪放开手,却听得息连召道:“笃行,你在同谁说话?”
庄意映回头,见息竺背靠着墙,手足无措的极力向后,像是躲着什么,嘴里还念着,“前辈不可……”
众少年有的惊悚的望着息竺;有的脸红红,捂住脸,一副非礼勿视的害羞样;有的皱着眉,小声道:“此举的确有伤风化。”
幻术?那邪灵竟在白天而且还是正午出现了?!
幻术迷惑,主要通过五感。她是行尸,五感虽通明但却与活人大不相同,活人属阳,靠灵慧魄的眉心轮感知,而她若想同活人一样浸入这幻觉中,就要反其道而行,封闭五感。
庄意映闭上眼,屏住呼吸,捂住耳朵,尽力让自己周身的体感降到最低——
果然听见一温柔如春水的女声。
“小哥哥,怎么这般害羞哇?你刚才不是还要我跟你回家么?”
第11章 山鬼二
息青厌摸出随身的小软鞭,环顾四周,食客们的目光都聚集在息竺身上,脸上带着笑意,脚下都笼着一层青色的雾气。只是仔细一看,无论是美髯大汉、飒爽少年还是耄耋老人,那笑都是如出一辙的娇媚可人。
大有古怪!
他轻呲道:“没想到那幻术邪灵竟在白日出现。”
息连召做出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庄意映,传音入耳道:“青厌,莫要出声打搅。”
庄意映尽力让自己沉浸在那幻术之中,忽而鼻尖飘来一股青草的气息,她随着这股气息意识逐渐变得浮浮沉沉,竟隐约感觉到,自己已经回了雁王宫。
她睁开双眼,看见了息衍挺直的背影。
成功融入这幻术里了!
庄意映正坐在讲道堂里,她好奇的戳戳息衍的后背,息衍回头低声问道:“何事?”
呀,竟还会出声儿呢,有趣有趣。
她乐呵呵道:“没啥没啥。”
她兴致勃勃的打量了一圈儿,前边舒叶青舒先生在授课,众子弟在下边儿干什么的都有,均竖起那蓝皮儿书挡着舒先生的视线。
唔,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庄意映玩心大起,偷偷蹲下,猫着腰走到初枭旁边,伸出腿,一脚踹翻了他的凳子,又一溜儿烟的跑回座位上,一本正经的坐好。
初枭“诶呦”一声跌到地上。庄意映正等着初枭炸毛、舒先生雷霆大怒,可是半天,都没有什么动静儿。
她回头一瞧,初枭已把那凳子摆好,拍拍身上的灰,又坐下捏他的小泥人。
初枭感觉到意映的视线,抬头对她温和的笑了笑。
哈?
少年你脑壳摔坏啦?
庄意映眼珠儿一转,贱兮兮的举起手打小报告道:“舒先生!初枭在下边不好好听学,还不安稳坐在凳子上,行无端、坐无体!”
舒叶青放下书关心道:“初枭,可摔着了?”
初枭摇摇头道:“无妨,劳先生挂心。”
如此慈祥的形容、如此文绉绉的语气,噫,如何能忍!
庄意映再接再厉道:“先生,初枭的凳子是我踹倒的!”
舒叶青道:“脚可疼?是否要回去歇一歇呢?”
庄意映打了个激灵,这幻术幻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舒先生才不会这么肉麻的讲话!
待不下去了!
她忙不迭的点头:“好好好,我这就回去。”
息衍突然站起身来,把庄意映打横抱起。庄意映吓了一跳:“你干嘛?”
息衍道:“你的脚踹的疼了罢,我送你回去。”
庄意映悚然,连息衍也是这种调调,这幻术邪灵是什么恶趣味?
息衍在她眉间轻轻落下一吻道:“乖。”
我滴个姥姥!
她一把退开息衍,赶紧跳下,连滚带爬的从讲道堂奔出来。这邪灵口味太清奇,她可真真招架不住……
庄意映一路跑着,竟下意识的跑到了和硕宫,她在宫门口驻足良久,终归是情怯。
“怎站在门口不进去?难不成是又闯什么祸了?”
庄意映听见这温柔的男声,心头巨震,一下子僵住了,泪水瞬时盈满了眼眶,模糊了视线。
是爹爹……
她感觉到有一双温暖的大手把自己抱起,扛在肩上,这是她做梦都不敢梦到的温情。雁王笑着说道:“乖女儿可坐好了,爹爹带你去找娘亲。”他打趣道,“意映现在可有七尺高了,小心脑袋碰到房梁。”
房梁……房梁……房梁……
意映一阵晕眩,眼前浮现出娘亲在房梁上轻轻打着摆的模样,娘亲生前言笑明媚的脸和在那白绫间涨的青紫渗血的脸在脑中交替出现,她从雁王身上跳下,狠狠道:“你滚!你滚啊!”
雁王脸上依旧是如暖阳般的温柔,他微笑道:“乖女儿这是怎么了,来,爹爹带你进去……”
庄意映尖利的打断他道:“不许你进去!”
她心神不宁,便难以全神浸入这幻术之中。
周围景物开始逐渐变得模糊、霎时间天旋地转,而那雁王还在犹自重复着,“来……来……来……”
一个女声突然在她耳边响起,疑惑道:“你在乎的人如此亲切待你,你不高兴吗?”
高兴才有鬼了!
庄意映揉揉太阳穴,彻底从幻境里清醒过来。
那女声迅速消失不见,怕是已经去找另一人的魂魄去吸了。
打量了一下四周,整个屋子里的人竟已尽数陷入那幻术之中,息竺和那些少年全部都笑容痴傻。
庄意映皱眉,这是精魄已被吸了去?
她身旁的息连召和息青厌也陷入了幻境之中。息连召眉头紧蹙,嘴角却止不住的上扬,想来是虽知晓是幻境,但却难以克制心中所向。息青厌却意外的一脸嫌恶,他猛地一挥拳道:“恶心死了!”
庄意映赶紧低头避开,息青厌的眼神已渐渐清明了起来。
没想到青厌竟是第一个从幻境里清醒的。
庄意映问道:“清醒了?你可有留意到那邪灵撤走时的方向?”
息青厌打了个寒颤、抖了抖鸡皮疙瘩道:“哪有空注意到这个?我能远离那玩意儿就已谢天谢地了!”
不知这孩子看见什么了,恶心成这样……庄意映同情且理解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只是幻术罢了……”
息青厌抬手打断她,痛苦道:“求你别说了。”
庄意映道:“好好好,我不说。那邪灵这次真是大手笔,竟一次掠了那么多精魄,从这些人的形容来看。”她指了指堂内西北角人最密集的地方,“他们是已被吸走一魄的。而我们俩这边,她应是轻易不会再来,息竺他们的精魄也已被吸走了,所以那邪灵应该就在——”她朝着息连召一努嘴,“这里。”
息青厌眯眼,见息连召的身上影影绰绰笼着一层柔柔的碧光,确与那些青色雾气不同。
他猛地甩出软鞭,抽向息连召。
庄意映惊呼道:“小心!”他也不怕伤了连召!
软鞭并没有落在息连召的身上,一道碧光拦住那软鞭的去向,化出一纤纤素手,而后那些碧光又渐渐成形,化作一位面容温婉的女子。
她歪着头疑惑道:“你为什么出手伤他?刚刚在幻境里,你不是对他心悦的紧吗?”
息青厌脸色铁青道:“闭嘴!连召才不会做如此龌蹉之事!”
她咦了一声道:“你不喜吗?今日倒是奇了,你们竟都不喜欢这幻境。”她出声唤道:“小狸,你这幻术是不是施的不对啊?”
雾气中听得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个男童,胖乎乎圆滚滚的,只是身后甩着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头上也长着一对圆耳,他奶声奶气道:“没有。有福福在。影响。”
啊?他说啥?
庄意映纳闷,福福是啥?
那女子喜道:“小狸,那灵湖之气就出现在这里?”
小狸点点头,跑到庄意映跟前,抬起小脑瓜仔细看了看意映,拉住意映的衣角,肯定道:“福福。”
那女子忽的一下出现在意映面前,恳切道:“你可不可以,跟我回去一趟?”
拐了精魄回去还不够,竟还要拐人么?
庄意映退后一步,那女子急忙伸手拉住她:“求求你。”
她急切的保证道:“跟我回去一下,看一眼就好,我不会伤害你。”
庄意映将手臂从那女子的手中扯出来,却不料将那女子扯得身子整个儿一歪,向她身上倒去。
那女子身上冒出两棵薜荔来,一左一右支撑住她的身体。
庄意映讶然,她竟没有双腿么。
那女子不在意的理了理衣裳,对庄意映笑道:“让你见笑了。”
息青厌瞧着那女子身上绫罗的杜衡花纹,惊道:“山鬼?你是这邕城骊山山脉的山神?!”
原来这“幻术邪灵”不是什么精怪,竟是山神么?
庄意映瞧瞧那小狸,圆耳毛尾、金环花纹,可不就是山鬼的坐骑文狸么。
只是这文狸,也着实幼/齿了些。
息青厌冷然道:“你身为山神,竟做出这种害人的勾当!”
那山鬼姑娘急急辩解道:“小哥哥,不是的,我没有害人,我是想救人啊。”
息青厌嗤笑一声,“吸了这么多人的精魄,还说没有害人么?分明是你自己想提升功力吧,拿救人当借口,真是可笑!哪有活人需要精魄来救的?难不成你在逆天改命,将人起死回生么?”
山鬼姑娘黯然点点头道:“他也的确可以算是死了……”
庄意映道:“起死回生这事儿我可做不来,你找我也没有用啊。”她虽然真真切切是死而复生的,但是她自己对怎么醒的还是一头雾水呢。
山鬼姑娘忙道:“不,你一定可以的。你身上的气息和稳住魂魄的灵湖一模一样,那湖可以保他魂魄不散,你一定能救他醒来!”
她又重重的说道:“你一定能的!”
庄意映问道:“你说的那个‘他’是谁啊?”
山鬼姑娘摇摇头,低声道:“我知道他的样子,但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息青厌瞥了她一眼,哼道:“连名字都叫不出?谎都说不圆还来唬人么?”
山鬼姑娘道:“我没有骗你们!我虽不知他的名字,但我知道他是个好人,他还会给我编花环呢。”
她小声呜咽道:“求求你,救救他吧。他的肉身就要腐烂了,需要的精魄越来越多,我就快撑不住了……求求你……求求你……”
看样子,这山鬼似乎说的是真话。
庄意映叹气,只是,她真的爱莫能助啊。
不过,为什么她的气息竟会和他们口中的“灵湖”相若?这些山中灵神精怪的感觉都敏锐的很,难不成这湖会和她变成行尸有关吗?
庄意映感觉到有什么在扯她的衣角,她低头一瞧,那小狸不知什么时候跑了出去,摘了一簇新开的海棠花,举到她面前讨好般道:“福福,给你发发。”
真可爱,庄意映摸摸它的头。她失笑,这孩子的口音是谁教的……
她伸手接过那花,只是花还未到手中时,便被一股强大的气流冲了开去。
凌然剑气瞬间席卷了整个大堂,那山鬼布下幻术时所用的雾气尽数散去,屋子里中了幻术的人眼神渐渐变得清明起来。
那山鬼被剑气一冲,掠得的精魄便散了开去,纷纷奔回道原主身体里。
她惊怒道:“谁?!”
息青厌喜道:“渭渠君!渭渠君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发发=花花
福福=湖湖
这只小文狸祖籍是大福建哒~ヽ(??▽?)
第12章 山鬼三
庄意映心道,这便是他们口中的“渭渠君”?这股剑气可当真灵力强劲的紧,想必也是个人物。
海棠花飞落一地,小狸着急的慌忙去捡,那可是给福福的发发,说不定福福高兴了就会和他们回去救那讨厌鬼了呢。
有一朵又大又红、开的最娇艳的海棠飘飘忽忽落到了门口。小狸犹豫了一下,门口是剑气最凌厉的地方,虽然这剑气不伤人,但它灵力低微,贸然前去,恐怕多多少少会伤到,它对那股剑气有着本能的畏惧。
海棠花在气流中颤抖着,小狸一咬牙,鼓起勇气,为了福福的发发,拼啦。
庄意映见小狸奔去的方向,瞳孔一缩:“小心!”
这小蠢妖!为了朵花,连命都不要了么!
她伸手欲把它捞回来,可小文狸跑得甚快,一眨眼的功夫,竟已到了门口。
它抵不住那强劲灵力,刚刚和剑气正面碰上,就现出了文狸原形。而山鬼姑娘忙着收回精魄,根本无暇顾及它。
它叼起那花,脖子上的鬃毛被风吹的飞起,遮住了它的视线。慌不择路中,它竟向门外奔去。
那剑气的余威尚在,这小家伙是自寻死路么!
一双修长的手把它抱起来,安安稳稳的拢在怀里。
庄意映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还好还好,有惊无险。
小狸抬头望望这双手的主人,却伤心了,我难道已经死了吗?怎么看见仙人啦?
那精魄已全部回了原主身体中,山鬼姑娘和文狸的幻术已破,众人纷纷醒转,她又急又怒,银牙一咬。
罢了!本就不是为这些寻常精魄而来的,那灵气之人既不愿与她回去,那她只能掠她回去了!
山鬼姑娘唤了一声:“小狸,回来!”
小狸听见山鬼唤它,高兴的从那男子怀里蹦出来。
呜呜呜呜太好了它还没死。
小狸跳开的一瞬间,山鬼姑娘便伸出两条藤蔓,一条缠裹在小狸身上,把它迅速拉回身边;另一条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住了庄意映!
庄意映一个没注意,便被死死捆住。
山鬼见得手,身下树根暴涨,以木代腿,往那窗边奔去。
息青厌大吼,“剑!用剑!”
庄意映的双手也被捆在那藤蔓之中。她悲催的想,少年,这可咋用啊。
她双臂紧绷,肩膀用力一张,碗口粗的藤蔓便齐齐断裂。
庄意映把海粟剑甩给息青厌道:“拿着!”
果然就算剑再好,让她一个剑盲拿着也是鸡肋。
她现在特别怀念那把小尖刀。
山鬼姑娘困她不住,竟没有犹自逃脱,居然折返回来,又伸出藤蔓。
庄意映无奈,姑娘你这是何苦。
她伸手抓住来势汹汹向她而来的藤蔓,那藤蔓在她手中竟半分都动弹不得。
庄意映忧心的向山鬼姑娘道:“我要是扯断它,你会疼吗?”
息青厌叫道:“扯扯扯!你竟还有心情怜香惜玉!”
庄意映五指一拢,把那藤蔓拽断,绿色的汁液飞溅,喷了她满脸。
庄意映摇摇头,青厌这孩子,如此一根筋,以后可还怎能娶的到小姑娘……
她自然而然的就以他们长辈的身份自居,油然生出了一股拖儿带女的沧桑感。
她一抹脸,回头望向渭渠君。他自出了那一招之后便收了剑,在大堂内查看那些中了幻术和失了精魄之人的情况,衣袂飘然,闲庭信步。
庄意映匪夷所思,心头无名火升起。这便是他们如斯崇敬的渭渠君?如此事不关己的模样,可真真让人火大!
她大喊道∶“渭渠君!你倒是来帮帮忙啊!”
那渭渠君正将一笑容呆傻的少年扶到椅子上,引魄入体,闻意映此言,头也不抬道∶“既无人伤亡,不必赶尽杀绝。”
庄意映心头一堵,无人伤亡?那现在被藤蔓纠缠的是谁啊?
息青厌也点头道∶“前辈,我们以镇压为主,既然精魄已还位,这山鬼想回,便放她回去罢。”他小心翼翼,“不必如此……呃……粗暴……”
她气结,青厌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刚刚还一副苦大仇深、同仇敌忾的模样,这渭渠君来了,就和一只夹起尾巴的小狼般灰溜溜打起退堂鼓!
那山鬼哪里是岂止是仅仅想回去,她这分明还要掳了她呢!
那些人都安然无恙就可以了是吧?她怎样就无所谓了是吧?
没想到那雍国人除了古板,还如此的冷血无情!
因是山鬼姑娘主动出手,庄意映便下意识的把自己定位成“即将被掳走的可怜少女”,全然没注意这般手撕藤蔓到汁液飞溅的自己形象是有多英勇残暴……如果此时有不知情的人望见,必定会以为是她在欺负那山鬼姑娘……场面完全是一边倒啊,虽说凉薄了点,其实倒也不怪息青厌叫她“手下留情”……
庄意映指着渭渠君气笑道:“好好。你要我跟你回去,好啊。只要你把他一起带着,我就和你回去!”
山鬼瞪大乌溜溜的眼珠儿,喜道:“好!一言为定。”
福福愿意和他们回去了!那讨厌鬼欠它的果子可以还给它了!小狸高兴道∶“福福,非去,瞧大福福吧。”话一出口,它却发现那并不是人言,而是一声尖锐的啼叫。
它不能说话了?!小狸“啊啊”叫着,在地上打着圈儿,感到了一股莫名的焦躁。
山鬼周身碧光大盛,暴出几十条藤蔓齐齐向渭渠君缠去。
剑光一闪,那藤蔓尽数断掉。
渭渠君看向自己的剑,却把剑收了起来,按着太阳穴皱眉道∶“莫动,此处有异。”
山鬼才不管他说了什么,她满心满脑子都是意映那句:“你带着他,我就和你回去。”哪里还顾得上这里有没有异常。
她心底想起一个声音∶这人真麻烦,干脆就让他死了罢,死了就听话了。反正那灵气之人要带着他过去,又没说是死的是活的,不是吗?
山鬼念头一转,那藤蔓瞬间长出了尖锐的倒刺,向渭渠君心口扎去!
息青厌闭上了眼,不敢看。
庄意映心中痛快的想,就该这样,让他尝尝苦头!
叮当。
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清脆的碰撞声。
庄意映心头一凛,不对劲儿,她怎会如此恶毒?如此计较?
她想起渭渠君那句“此处有异”,突然心头雪亮、灵台清明。
温柔良善的,戾气凶然,动手杀人。
意气风发的,婆婆妈妈,畏首畏尾。
仗义执剑的,冷漠无情,不闻不问。
定是有人在这里动了手脚!
“叮当叮当”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楚了。
藤蔓在渭渠君心口堪堪停住。山鬼姑娘茫然的看着自己的手,她竟然想杀人?!她竟然差点就杀了人?!
那碰撞声出现在门口,一个面目风流的男子靠在门框上,半阖着眼,声音甜腻,“诶呀呀,没想到竟在这里,见到鼎鼎大名的渭渠君了呢。”
那人的腰间挂着一串骰子,“叮当”的声音便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渭渠君道∶“‘谛心魔’易知难?”
易知难作了一个揖道∶“正是在下,惭愧惭愧。”
渭渠君抱拳道∶“多谢解围。我欠阁下一份人情。”
那人拍手道∶“能得渭渠君一诺,这趟跑腿儿真是值了值了。”
他掏出一颗糖塞进嘴里,边嚼边道∶“我在这儿竟嗅到了海潮阁的‘涩蝴香’,还纳闷儿呢,这不是给犯人用的吗?我还以为有谁这么有意思竟在饭堂子里用刑呢。”
他把那糖嘎嘣嘎嘣嚼出声儿:“可惜。”
可惜什么?可惜没看到施刑吗?庄意映翻了个白眼,怪人。
不过听他们话儿里的意思,这易知难竟也是海潮阁的人?不知他认不认识莫摘花?如若认识,事情好办却也难办了,他若与莫摘花熟识,便可将遗体交付于他,不过可该怎么解释她的身份?又该怎么解释莫摘花的遗体竟在她手中?如果实话实说,告诉他们自己是行尸,是从墓地里爬出来的,这些修士非把她生吞活剥了不可!
如果不熟知,那便容易了,想必莫摘花生前必不以真面目示人,她如此形容倒也说的过去,只是要继续去寻得莫摘花的亲友了。
怎么办,只能兵行险招了。
庄意映道:“一只啥?”
易知难抬起眼皮瞥了她一眼,像是现在才注意到屋子里还有这么一号人,见她一脸绿光,又嫌弃的撇过头去。
息青厌道:“是‘谛心魔’易知难易前辈,司陟罚臧否,同在海潮阁,莫前辈你竟不知吗?”
易知难听到这声“莫前辈”,讶然转过身,双眼亮闪闪:“同在海潮阁的莫前辈?难道是莫摘花前辈?”
他笑道:“莫前辈没听说过我也正常。我入阁时,莫前辈已出外游历许久了。”他殷勤的掏出一块帕子递给庄意映道:“我自小便听闻莫前辈威名,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前辈,擦擦汗。”
庄意映腹诽,这名士待遇就是不一样……
她在心底道了声得罪,莫女侠,我暂时冒名顶替一阵子,待我回国,必向各处澄清告罪。
她把那帕子往脸上一抹,抹下一层绿油。
易知难双眼亮晶晶的一眨不眨的瞧着她,期待能望出一些妙法端倪来。
原来他递帕子竟是为了这个么。
庄意映从容的继续擦脸,你看吧看吧,能看出什么来我随你姓!
渭渠君望向庄意映的目光却忽然一凝。
意映瞧见他变得认真的表情,吓了一跳,手上的动作停了,那帕子便掉了下来。
他看出什么来了?这诡异目光倒是怪怕人的……
渭渠君走过来,从怀里拿出另一张干净的帕子,蹲下身,动作轻柔的为庄意映拭去脸上汁液。
他在庄意映耳边,轻声道:“婵儿,我是息衍。”
第13章 山鬼四
婵儿?息衍说话何时也这般肉麻了?
猝不及防的见到故人,庄意映比自己想象中要镇定。
庄意映讶异的想,二百年过去,竟还能记得我。
他已长成这般翩翩模样,岁月对这些修士真是温柔宽容的很。
心微动,奈何情已远,物也非,人也非,事事非,往事不可追。
她只是想回去看一看,只看一看就好了,若是真叫她回雁王宫,格格不入不说,她这种身份,不知又会成为谁的筹码、谁的棋子。
这么多年过去,谁也不似当年,人心隔肚皮,还是谨慎为上。
况且,为何息衍偏偏在此时此刻认出她来?刚刚进来时为何没有呢?还是说,是在旁人都把她当成是莫摘花后才愿意认她?他为什么唤她名字时用了传音?怕被人听到么?他也是雍国人,和莫摘花又是什么关系?
庄意映自嘲的摇摇头,经历了诸多事情,平日里自己最懒得动脑,此时竟如此疑神疑鬼起来。
睡了二百年,把脑子给都睡出疑心的毛病来了。
庄意映搜肠刮肚的想了半天关于“久别重逢”的话,张了张口还是咽了。她从息衍手里夺过那帕子,笑道∶“多谢了,我还是自己来。”
息衍刚想开口,庄意映便抢先道∶“我莫摘花在名山大川间游历多年,许久不见人,刚刚有失礼之处,渭渠君莫怪。”
她定定的瞧着息衍,看他做何反应。
息衍愣了一下,而后垂下眼帘,点点头道:“好。”
庄意映舒了一口气,心却提了起来。这是要她做“莫摘花”?果然他还是要利用这身份吗?
只是,她刚才似乎看到息衍眼睛里有水汽?还似乎扁了扁嘴?错觉吗?
息青厌道∶“渭渠君,这些人还未醒来,是否要用‘清音’来唤醒?”
息衍摇头道∶“不必,此时涩蝴香余香未去,他们此时醒来必多多少少受到影响。”
易知难从怀里拿出两颗骰子,在手里把玩着,笑意盈盈道∶“你弹嘛,我还没见过这么多人一起中了涩蝴香是个何等模样,肯定有趣的很。”
息衍冷然道∶“人心骤变,心血逆涌,爆体而亡,何来有趣?”
易知难“嘿呦”一声道∶“说个玩笑罢了。”
山鬼姑娘见此情形,有这两个大能在,她是难以将庄意映带走了。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因她身有残缺,说是“跪”,其实整个身子都堪堪要扑倒在地,只是靠着两条细瘦的胳膊撑着,微微颤抖着。
她悲戚道∶“求求你……和我回去好不好,救救他……救救他……”
她的声音愈加哽咽,“如今只有你才能救他了。你的气息和那灵湖一模一样,我没有胡说……没有骗你……”
庄意映其实也对她口中那灵湖在意的很,见这山鬼姑娘如此,终是不忍,她把山鬼扶起来道∶“姑娘莫要如此,我同你回去就是了。不过事先说好,我可真的真的不知什么起死回生的方法啊。”
息衍却冷不丁开口道∶“我随你同去。”
庄意映讶然道∶“你随我去吗?我刚刚说那话是因为中了香,你可别当真,胡话是不作数的。”
息衍对她传音道∶“听她此言,那灵湖似乎和你这般形容有莫大的关联,我随你去,稳妥些。”
庄意映转念一想,也是了。按息衍当年不服输的小性子,到手的棋子不能就这么在眼皮子底下溜走。而且,就算息衍要将她如何也不至于急在这一时,有他在,至少此时是平安的。
庄意映笑道∶“那便劳烦渭渠君了。”
息衍摇摇头,认真道∶“你我之间,不必如此。”
易知难饶有趣味的瞧着他们。这莫摘花,怎么和渭渠君私交甚笃的形容?她不是已嫁作人妇了么,现在她易作少女模样,与渭渠君这般,实在是让人浮想联翩。
他抛了抛手上的骰子,落下时一左一右的接住。他伸手一看,左三右六:风日有情无处着,初回光景到桑麻。
有意思。他们竟在幼时便已相识,可这莫摘花似乎比渭渠君要大上许多啊,如果不是那渭渠君大逆不道,那便是这“莫摘花”有人偷梁换柱了。
他打了个呵欠。
不过,和他也没什么关系,看看热闹也就罢了。这明显是一摊浑水,谁趟谁傻。
帮了渭渠君一个小忙,得他一诺,见好就收罢。
易知难道∶“二位前辈尽管放心前去,这里的人有我和这小孩儿看着,也没什么大问题。就算施涩蝴香之人折返回来,有我在这里,他也不会轻举妄动。”
庄意映点头∶“那便好极,我们走罢。”
息衍道∶“等一等。”
息衍走出酒馆,不多时又回来,手里拿着一个纸包。他向庄意映道∶“坐。”
庄意映不明所以,随便捡了个凳子便坐了下来。
息衍在庄意映面前半跪下来,意映吓了一跳,欲从凳子上跳下来,息衍却先一步捉住她的脚道∶“别动。”
庄意映光着脚蹦哒了一天,那脚早就灰扑扑脏兮兮的了。她的脚被息衍握在手里,轻微一动,便在息衍的衣袖上留下一道土印子。
她不敢动了,瞪大眼看着他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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