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重生之朱颜辞镜-第1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庄意映哼道:“与我何干?”
他抚着茶杯,慢条斯理道:“被长老们捉住左不过锁穿琵琶骨,废去一身修为,当个废人罢了。只是——”他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凌厉了起来,“隐气符是青厌给你的罢,你就不担心牵连于他?什么心肠。”
不是说隐气符谁也瞧不出么?!
庄意映心里一咯噔,后背起了一层白毛汗,“此事与青厌无关。你若要拉我去见长老便去,我自会解释清楚!”
他放下茶杯,单手支颐,眼里露出极淡的笑意,挑眉讶异道:“拉你去见长老?难道你不认得我么?”
庄意映心道,你谁呀,干嘛要认得你?
她试探道:“我哪来的隐气符?你莫要诈我。”
那人笑起来,“小姑娘莫要嘴硬了。你用的隐气符,便是我制的。”
他制的?!他便是青厌口中的若泊君?
他摇摇头,“隐气符给你真是浪费了,区区一纸邪祟的阴气都未遮掩住。”
庄意映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暗自夸赞了一番青厌。
连创者若泊君都骗过去了,好样的!
庄意映沉默了好一会儿,道:“好罢。你既是若泊君,我与你说也无妨,你可知息连召现在何处?你可能先将他唤出?”
若泊君漫不经心的用手点着石桌,“连召么,现在在忙。你有事可先与我说。”
庄意映伸手,“你先把纸人还我。”
庄意映瞧他半天没说话,觉得有些忐忑,若泊君是何许人?她还不清楚他的来路,断不能将连召就这样放到他手里。
她探身伸手去夺,若泊君抬手挡住她,“胳膊不要了?”
“这小东西你可碰不得,轻则灼伤皮肉,重则断肢截骨。”
庄意映将胳膊抽了回来,愤愤道:“不管怎么说,这也还是我的东西。就算我有不是,也该在罪名定下之后再做定夺,你凭什么扣下我的纸人?”
若泊君瞧着这小姑娘披散着头发,一副气鼓鼓的模样,觉着有趣的很,他有心逗她一逗。
他含笑道:“我便扣了,你待如何?”
庄意映被他的话堵的不行,一股邪火蹭的便窜到了天灵盖,气的眼冒金星,她在心底大吼道:“动手吧!讨厌鬼!”
庄意映暗暗蓄力,准备揍他个头晕眼花,她刚刚抬起手,却听到了息衍的声音。
“兄长。”
作者有话要说: (/≧▽≦)/哥哥大人~
第48章 丹心七
庄意映心口一窒; 幸好方才已想好如何面对他,此时才能沉稳着。
她背对着息衍未回头,息衍的声音清冷; “兄长,长老们请您过去一趟。”竟似完全没看见她一样。
若泊君站起身来; 慢悠悠道:“我不去。这些小事就由着孩子们去吧,还有什么可商议的?”他瞟了庄意映一眼; “况且; 这里比殿里有趣多了。”
息衍皱了皱眉,“在其位、谋其政。”
若泊君的目光落在梨花的花枝上,叹道:“我这家主做的甚是糟心,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得管上一管,待有一日折剑弃履才逍遥。”
他笑眯眯的指了指庄意映,对息衍道:“我去应付那些老家伙; 你在这儿透透气吧。这个留给你玩; 挺有意思的。”他拿着纸人在庄意映眼前晃晃; 而后收好放入怀中道:“不过,这东西得先放我这儿。”
庄意映当即道:“我随你进去。”她解释道:“我有事与你和长老们说。”
息衍听到庄意映的声音蓦地走了过来; 居高临下的立在她面前; 定定的瞧着她; 目光复杂。
若泊君侧身靠近息衍,从腰间拎出把描金折扇来,挡住嘴,声音却一点都没轻; “怎么样?我觉着你应会……”
息衍肃然抬头,打断他道:“兄长玩笑了。”
若泊君“啧”了一声,幽幽道:“唉,弟弟如此生分。让我这个做哥哥的委实心酸的很,难过的很。”
他的桃花眼里笑意盈盈,可半丝儿都瞧不出遗憾的样子来。
息衍转过身来,把庄意映挡在身后道:“长老们等着呢,我便不送兄长了。”
若泊君挑眉打量息衍和庄意映,嘴角弯起,“唔,我原以为你会叫人把她送回去……”
息衍面无表情道:“兄长慢走不送。”
庄意映听着若泊君字里行间的轻佻,只觉戾气上涌,这人着实可恶的很,她冷声道:“不知若泊君为何非要扣了我的东西。只是,我这纸人半晌都没动静,不知是若泊君使了什么术法?息氏家主竟也会使这些旁门左道么?”
若泊君坦然道:“是啊。”
庄意映:“……”
息衍垂眼看她一眼,道:“还烦请兄长将那物妥帖放好。”
庄意映瞪着息衍,若泊君笑道:“那是自然。”
他整了整衣衫,一路分花拂柳的走远。
待若泊君的身影远去不见,息衍急急握着庄意映的肩膀,俯身直视着她的眼,声音低沉,吐息拂在她的面庞上,“你怎会同他在一起?!”
息衍的气息清香如兰,严严实实将她笼罩其中。庄意映的肩膀被他捏的有些痛,她嗅到了他的气息,脸颊微微发红,她不好意思的别开脸,憋着气哼道:“与你何干?”
她愤然抬头,道:“那纸人对我很重要,你们凭什么扣下他?!”
息衍目光冷凝,“是谁帮你融的魂?衣服哪来的?”
庄意映同息衍都不答彼此的疑问,庄意映听着息衍的语气咄咄逼人,他的手钳着她让她觉着十分不自在,这种禁锢的感觉让她冒出一丝羞耻感来。从小到大,可从没有人这样对待过她!庄意映也不知为何眼眶里忽然有了泪水,声音不自觉的带了哭腔,“你放手!”
息衍瞧着她红红的眼圈,无措的松开了手。他抬起手,手指微微蜷着,像是想用手指背在庄意映脸上轻轻一蹭,庄意映倒退了一步让开,他的手慢慢放下,轻声道:“对不起……”
庄意映揉了揉肩膀,喘了口气。
息衍垂手站在一旁,看着竟有些委屈。
庄意映瞧着他的样子有些心软,她刚想出声安慰,面前便浮起红衣小姑娘的笑容来,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把目光沉下来,指了指一旁的石桌石凳道:“你坐下来。”
息衍依言坐下,庄意映坐在他的对面,两人间隔了张大石桌。
庄意映瞧着息衍默了一默,她原想的是见到息衍把连召的事儿说清楚就走,他还能硬扣住她不成?这下息衍就在她面前,周围也没有其他人,本应正是讲清楚的好时机,可不知为何她的脸竟发起烧来,舌头好似打了结,气氛有些尴尬。
她静了静心绪,蔼声道:“你先别出声,听我同你说。”
息衍欲言又止,点了点头。
庄意映吁了一口气,还是先解释道:“我也不知道会遇上若泊君,我是向人打听了你在这里才找来的。”息衍的目光柔和了些许。庄意映接着道:“衣服是连召帮忙幻化的。至于融魂,我也有事要好好问问你,这个等下再说。”
“现在我要说的万分重要紧急,你可听好了!知秋堂里面的那个息连召是假的,他的魂魄现寄居在若泊君怀中的纸人内。现在的息连召只是被人操控着的一个躯壳罢了。你得救他!”
庄意映顿了一顿,“我知道你不信我,可我断没有害连召的理由,你去探查下那纸人便知。”
话毕,息衍神色未变,他点头道:“我信你。”
息衍站起身来,没有追问其他,虽这话在旁人听来满是漏洞,息衍道:“你随我来。”
庄意映反倒愣住了,“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
息衍摇摇头,言简意赅道:“连召的事情重要。”
他瞧着她赤着的双足,微微一蹙眉,一把将庄意映打横抱起。
庄意映被他突然接近,身上陡然出了一身冷汗,她有些头昏脑胀,故作镇定道:“你做甚?”
息衍道:“地上凉。”
庄意映轻咳一声道:“其实并不怎么冰脚,况且这也碍不了我什么,左右我都死……”
她的话尾音消散在息衍的掌心里,息衍轻捂着她的唇,“这没人,等下有人来我再放你下来,可好?”
他补了一句,“你若是再与我争执此事,把人招来不说,还会耽误连召。”
息衍单手抱着庄意映也抱的极稳,可庄意映的腿悬着总觉得快要掉下来了,细碎的阳光落在他的眼角眉梢,而那双眼却深幽的很。庄意映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心绪微动,她将这感觉归为怕从息衍怀中掉下摔个大屁股墩儿的担忧,可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微小的笑意,莫名的,忽的觉得若是一直这样也好,如此生再无所求一般。
她想着,这样被他抱着也挺好,省劲,反正她又不吃亏。
庄意映将纸人这事又给息衍记上了一笔,以后再一同与他算。
她点点头,道:“好罢。”
息衍直直望着她的眼,眉眼渐渐弯起,笑的满足。
庄意映觉得自己刚刚那账记亏了。
息衍抱着她,脚步却不慢,他轻声道:“你似乎长高了些,是融魂的缘故么。”
庄意映不想搭理他的旁敲侧击,她“唔”了一声道:“好像的确是长了些。”
庄意映打岔道:“若泊君同你长得像,性子倒差得多。”
息衍不语,他默了一会儿,又闷闷道:“你以后离息淮远些为好。”
庄意映觉得有趣,息衍当着若泊君一口一个尊敬又疏离的“兄长”叫着,在她面前便直呼其名,以她以往的经验来看,这不是小时候被哥哥欺负的狠了,就是有什么小尾巴被哥哥捉住了。
记忆深处又浮现出阿姐温婉的面容来,她的舌尖似还留着小甜粥的香味。时光当真可恨,带走什么留下什么全不由自主。想要努力记住的,不知何时会无知无觉的遗忘;不忍回忆的,倒像根针藏在心里,时不时的刺你一下。而受伤舔舐伤口时,又要靠这针来缝合,将其硬生生的从心口拽出,一下下的穿过皮肤,治愈了新伤,留下一个个渗血的孔洞。
庄意映无比的想念起雁国来,那里的四季冬无愆阳、夏无伏阴、春无凄风、秋无苦雨,她望望四季如春的枕流台,美的不真切,她如今回想起前尘,还是如鲠在喉,无论如何也放不下。
息衍将庄意映轻轻放下,道:“到了。”
庄意映踩在被日光照的暖融融的木阶上,瞧着这熟悉的红漆柱、檀木门,几乎要落泪了。
她抬手敲了敲门,里面一个声音道:“进。”
是舒先生的声音。
她推开了门,走了进去,息衍紧紧跟在她的身后。
息淮坐在正首的梨木椅上,二侧坐满了穿着息氏白衣的修士,息连召低着头,跪在正中央。
庄意映看见了坐在左侧首位的舒叶青舒先生,喉咙里酸涩的很。
一老者皱着眉,问道:“何人?”
息衍将门关上,手放在檀木门上,薄薄的冰霜瞬时将整间屋子笼罩。
息淮神色微动,他低声道:“漱溟,这是……”
那老者喃喃道:“寒网咒?”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怜息衍~主业背锅专业户、公主抱专业户~兼职渭渠君~*罒▽罒*
第49章 丹心八
息淮瞧着息衍的神色; 桃花眼一眯,似笑非笑的抽出一张符咒,将那符咒飞抛于墙上; 堂内的寒网咒便又厚了一层。
他单手支颐,从容道:“我居然没发觉; 有不入流的东西混进来了。”
舒叶青注意到了庄意映,他怔怔的瞧着这白衣少女; 张了张口; 竟没发出声音。
庄意映朝着舒先生深深行了一礼。
老者嘴角耷着,他皱着眉,站起身来,轻呲道:“哪里来的小丫头?汝是何人?”
修士们鲜少有人呈老迈之相,这老者驼背弓腰,须发皆白; 看着完全不像是一个修士大能; 可他坐的位置又明显表示他的地位不低。
老者身旁的素衣女修毕恭毕敬的递给他一根拐杖; 他拄着拐,缓缓行至庄意映面前。
庄意映不敢怠慢; 她忙后退一步; 作了一揖。
她犹豫着是否要将自己的身份如实道来; 却听老者道:“小丫头,残魂缺魄。三灾、五劫、九难还没完呢。”
他把拐杖在地上重重一敲,声音沙哑,“你若无处可去; 就跟着我吧。”
庄意映的瞳孔微微一缩,她愣怔的抬眸,只见老者目光如刀,沟壑纵横的脸上那一双眼却不见黑瞳仁,眼珠儿里白茫茫,竟是个瞎子。
她欲开口拒绝,“您……”
舒先生朝着她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庄意映把那句话吞在肚里。老者说完话后便不再理庄意映,自顾自的走到息衍身侧,抬起拐杖,狠狠朝着息衍膝弯砸去,怒喝道:“跪下!”
大堂内鸦雀无声,没有人出声劝阻,谁也不敢吭一声,老者打息衍那一下似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他拄着拐气喘吁吁。
息淮收敛了玩世不恭的笑容,还是心疼弟弟,他从堂首走了下来,劝阻道:“蓬老勿怒。”
蓬老吃力的一挥拐杖,“凤楼!看看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弟!”
普天之下,怕是除了这老者,还没人敢这样说渭渠君。
那拐杖带着劲风,与刚刚打息衍的那一下截然不同。方才如果是略施薄惩,这下可称得上是雷霆之怒了。
庄意映站在一旁,都感觉到有雄浑的灵力压了下来,她咬紧牙,还好行尸之身顶得住。而周围的修士们就更不好受了,修为稍浅的,均面色惨白。
息淮却躲也不躲,将这一杖硬扛了下来。
蓬老弓着背,个头只堪堪到息淮胸口,他抬起头掀起眼皮“瞪”了息淮一眼,怒哼一声,竟不再做其他动作言语,转身拖沓着脚步,一步一挪地走回了座位。
那股骇人的威压消散,众人的目光齐聚在老者身上,或是不解、或是愤怒、或是怨恨的眼神丝毫不加掩饰,却都是敢怒不敢言。
庄意映蹙眉,方才没注意,这老者和他身旁的女修虽也着白衣,上面却不见息氏水波家纹。
她隐约听到一男子哼道:“琅琊王氏早没落了,人都死没了。这老东西不过仗着是家主的外公罢了,耍什么威风!”
蓬老眼盲,听觉敏锐的很,他用拐杖敲了下地,方才说话的修士脚下便窜起火苗,他吱哇乱叫的跳开,怒道:“王蓬生!”
蓬老闭目端茶,“目无尊长,该烧。”
庄意映嘴角轻轻一勾,她控制着自己千万别笑出声来。
蓬老招招手,“小丫头,你过来。”
那些目光齐聚在庄意映身上,如芒刺在背,她觉得十分不自在。一道格外恶毒的目光刺了过来,庄意映蓦地扭头,看见了方才那修士不怀好意的脸。
蓬老毕竟是长辈,庄意映在他面前站定,恭恭敬敬的执晚辈礼道:“蓬老。”
蓬老虽看不见,却微微一笑,向着庄意映点了点头。
庄意映决定开门见山,她转过身来,对息淮道:“烦请……”
息衍朝着庄意映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拉住息淮的衣袖,息淮望见他的眼神,会意的伸出手,他的指尖闪耀出金光,一道灵蛇般的灵力从他的指尖冒出,缠住了跪着的息连召。
庄意映清了清嗓,提高声音道:“诸位,这个息连召,其实只是个被操控的躯壳。”
众人闻言哗然,有人嗤笑道:“借口未免也太牵强了!这小妮子是与蓬老串通好了为这捡来的野种开脱的吧!”
息衍冰冷的目光扫了过去,寒声道:“慎言。”
那人讪讪的闭了嘴。
舒叶青轻咳一声道:“姑娘,何出此言?”
庄意映道:“您一探魂魄便知。”
庄意映心底也忐忑的很,她其实也不知这术法中有什么玄机,可此事关系到连召的性命,她只能打肿脸充胖子,佯装镇定。舒先生虽未说什么,但瞧他的神情,定是看出她的存在不容于天道,他并未道破她的身份,想必也是顾念了旧时情分。
庄意映的手心起了一层薄汗,舒先生走上前,将手放在连召眉心。
方才出声的修士的白衣被火燎的灰突突一片,他拉着脸,“舒长老何必听这小妮子胡言乱语!”
他的话音未落,突然,知秋堂每个窗口挂的银铃铃声大作,舒先生面色大骇,“这、这!”
地上跪着的息连召抬起头来,他的脸上挂着僵硬又诡异的笑,眉心出现了一道血红的心魔印记,周身旋转着一团黑气,他剧烈的挣扎着,想要挣脱出息淮的灵力束缚,那束缚越缠越紧,他很快便动弹不得。
舒叶青双手结印,欲镇压息连召体内的邪祟,那邪祟“嘶嘶”叫着,无数条起伏的黑影倏忽从息连召的身体内爬出,直直向窗口奔去。
寒网咒蓝光大盛,黑影被阻截,摔到地上散落成数条通体漆黑的蛇,弓起身,“嘶嘶”吐着信子,盯着堂内的众人。
舒叶青神色凝重,警示道:“此邪祟伤人魂魄,务必小心。”
庄意映看向周围,发觉那蛇越来越多且越来越大,像是吸食了什么迅速生长了般。
她蓦地发觉,那蛇虽做出攻击的姿态,却并未向息氏修士们进攻,反倒慢慢的向门口移去,乍一看这邪祟是被修士们的灵力逼退,可门口是寒网咒最严密的地方,绝不是个好退路,它的目标是门口的息衍!
她心口一缩,未加多想便向息衍冲了过去。息衍见庄意映奔来,一把拽住她,将她护在身后,抽出念尔剑,剑身寒光一闪,息衍声音低沉道:“小心——”
息衍攥住庄意映的手,她的手被他握的发酸,息衍的手上青筋暴起,手心滚烫,他低声道:“我护着你。”
庄意映瞧着他隐忍的侧脸,心下一惊,她将另一只手覆在他的手上,冰凉的小手稍微给他降了些温度,庄意映缓声道:“只是些心魔邪祟,我也能应付的来的。”
息衍的手攥的愈紧,念尔剑剑气倏的凌厉起来,几条黑蛇惨叫着消散。
息衍的剑极快,聚集过来的邪祟虽多,没一会便被剑气一斩为二。众修士忙着击杀黑蛇,便也没注意到黑蛇聚集的方向。
庄意映暗暗心惊,息衍竟有这么重的心魔!
她轻声道:“息衍,你放开我,我不能就这么甩手站着不帮忙。”
息衍不答话。
庄意映拍拍他的手,“放手,你弄疼我了。”
息衍的剑光一顿,而后便又密集成网,他的手略微松了一松,却没有放开。
庄意映晓得此时心魔侵袭,最是扰他不得,便叹了口气,由着息衍攥着。
庄意映敛下眼,眼睛不由自主的一热,若是灵魂没有经历过最深最黑暗的痛苦与绝望,心魔是不会轻易侵入的。她惨死异乡,国破家亡都没有滋生出心魔,息衍在回到雍国后究竟是经历了什么?
她想起红衣小姑娘记忆里病的奄奄一息的息衍,心中忽的五味杂陈。当时听初枭说他的父亲被琅琊王氏活活烧死,他小小年纪能重建堤桉息氏,一路走到渭渠君这个位置,肯定不好过。
庄意映瞧着息衍的背影,觉得他似乎也没那么讨厌了。
息淮云淡风轻的挥舞着剑,剑光在他周围闪过,那副形容,竟不似在斩杀邪祟,而是在自家后花园闲庭信步一般。
黑蛇虽多,半柱香后也都被息氏修士们斩杀个干净。
息衍收剑入鞘,他松开庄意映的手,瞧着她手上被他攥出的红印,愣怔且不知所措。
庄意映看他的情绪平复,邪祟应是对他没有影响了,哼道:“别看了就是你干的。”
她瞧着他的神情,赶紧加了一句,“你若是敢在这里掉泪,我就敢当着你家一众长辈的面干嚎三天三夜!”
息衍道:“也好。”
庄意映一愣,“啊?”旋即大惊道:“别别别!我开玩笑的!”
她瞧着他脸上戏谑的笑意,羞恼的往他后背拍了一掌,“耍我?”
息连召的躯壳倒在地上,发冠散落,白衣不知被谁踩到了几脚,脏兮兮的。
蓬老哑声道:“小丫头,你定是知道,这孩子的灵魂现在何处了?”
第50章 丹心九
一女修抱着剑冷笑道:“蓬老这出戏安排的倒是十全。”
她的眼中似有寒渊; “谁不知息连召是蓬老的心头肉,您就算要护着他,明说就是了; 何必演这出闹剧戏弄大家?呵,佯装被人占了躯壳便能脱了干系了?无论如何; 息连召这个不干不净的杂种都不能留在堤桉息氏!”
息淮淡淡道:“息岫烟,你的意思是说; 我同漱溟、舒长老都是与蓬老串通好了的?”
息岫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稳; “家主、家主您……息连召辱没家风,左右他也不是我堤桉息氏中人,逐出去叫他去他该去的地方便罢了,何必如此护他!”
息岫烟身旁的少年拉拉她的衣袖,低声道:“姐姐,莫言语了。”
息岫烟甩开那少年; 声音中带了哭腔; “柏叶!你忘了父亲母亲是怎么死的了么!琅琊王氏没一个好东西!蓬老将息连召抱回的时候正是琅琊王氏覆灭的三天后!我看; 息连召根本不配姓息!他就是王氏余孽!”
“只有王氏才干得出这种脏事情来!”
此言一出,众人都窃窃私语了起来; 他们也早有怀疑; 可谁也没敢放在明面上说过; 尤其是当着若泊君和渭渠君的面。他们早就看王蓬生和息连召碍眼已久,这下有息岫烟做出头鸟,他们便有恃无恐,到时家主若是要惩戒; 也是惩戒息岫烟。
息氏修士们的亲人们大都死于琅琊王氏之手,恨不得能将王氏剥皮抽筋,一修士叹息一声道:“家主,一事归一事,岫烟此言虽然唐突,但也有可取之处,家规不可违。按理说,是该将息连召逐出。”
王蓬生是家主的外公,宿沙一战又两不相帮,他们不好说什么。但是这息连召他们是断断不能再让他待在枕流台!
“谁要赶连召?把我也一起赶出去好了!”息青厌满面寒霜的破门而入。
那修士声音一缓,“青厌,此事与你无关。”他的声调一扬,“谁放他进来的?”
息青厌瞧见倒在地上的息连召,瞳孔一缩,疾步上前将连召扶在怀中,怒视那修士,“三叔!”
那修士哼了一声,“是那小子自己招惹了邪祟!”
“招惹”二字听在耳中,青厌觉得分外刺耳,他低头看怀中息连召苍白的面容,心底一痛,他将手放在息连召的眉心探查伤势,猝然抬头,“他的魂魄呢?!”
蓬老将语气放的和缓了些,询问道:“小丫头?”
庄意映点点头,道:“若泊君,你怀中收着的,便是连召的魂魄。”
息淮讶然的拿出那纸人,眯眼用灵识探查一番,他欲言又止地看着她,沉吟道:“姑娘,你再好好想想,连召的魂魄,是在这上边么……”
庄意映的心里咯噔一下,什么?!
难不成是她错认了?这不会又是谁的圈套罢?
可息连召的魂魄又确确实实不在身体内,在这个节骨眼上,若泊君也没有欺瞒她的道理。连召的魂魄,去哪了?!
息三叔看着庄意映,这小姑娘年纪尚小却又言之凿凿,他瞧着她着急的模样,愈发觉得这简直就是出闹剧!荒谬至极!
“哼,我看呐,这孽种是畏罪自裁了吧!他定是自毁三魂七魄才被邪祟侵入体内的!”息三叔的眉毛竖起来,瞥了庄意映一眼,“小姑娘,你是谁门下的弟子?来知秋堂瞎捣什么乱!”
听息三叔一说,一些修士也疑惑起来,是啊,这是谁门下的弟子?怎么从未在枕流台瞧见过她?
有眼尖的修士看清了息淮手中的纸人,大叫起来,“我、我见过这东西!”
他颤抖着声音道:“我在宿沙见过这东西!就是它、就是它剥了我师弟的皮!”他痛苦的捂住头,“师弟变成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惨叫了三天三夜活活痛死过去!”
“这定是琅琊王氏的邪物!”
众人哗然。
“这东西怎么会在家主的手上?是这小姑娘带来的?”
“那小姑娘小小年纪为何晓得这种阴邪至极之物?”
“她肯定和琅琊王氏脱不了干系!”
息衍皱眉,肃声道:“够了!”
众人瞬时静默下来,息衍冷声道:“未有实证,妄加猜测,胡言乱语,成何体统!”
有个修士梗着脖子道:“无论如何,这邪物为何在此总得解释清楚吧?”
息淮瞟了一眼弟弟的神色,虽然息衍板着一张脸面无表情,他却像看出了什么般,了然的将纸人收进怀中,从容道:“你们不必猜了,这东西是我从小姑娘这收来的不假。”
他漫不经心道:“总有些好奇的小孩子乱探究他氏的术法,弄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带进枕流台,我方才已经没收了,也训斥过了。”息淮语声虽淡然,气势却凛冽,“怎么,你们怀疑我与琅琊王氏串通么?”
“你们在自家私宅内藏的那些东西,我不过问,不代表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他冷漠道:“若对我有不满,尽可提,不必从他处畏畏缩缩做文章。”
堤桉息氏遭劫时,家主惨死,夫人自刎于娘家琅琊王氏正门前,门生死的死逃的逃,枕流台尽数毁去。当时若泊君也不过是个小少年,在短短数月内重建了堤桉息氏,召回了远在雁国的舒长老和渭渠君,联合陈郡谢氏和其他修士氏族,在宿沙一战中斩杀王氏家主,重创琅琊王氏,宿沙河都不知被染红了几里,他一路踩着累累枯骨,终于站到了如今的地位。
能镇压住沸反盈天的一众修士,手段如何铁血无情不必细提,如今他只是轻飘飘的几句话,下面的人就都噤若寒蝉。
息青厌怀抱着息连召冰冷的身体,脸上全无血色,良久,他强自定神道:“若泊君,连召他……”
息淮的眼神带着一丝怜悯,道:“你先回去静静,连召的事情,我们自会处理。”
息青厌抱紧了怀中的连召,声音竟带了哽咽,“若不是我……若不是我……”
若不是他那日鬼使神差的邀连召到凡人的酒楼里吃酒,也不会中了那淫/贼王爷的下三滥招数!他竟在酒中下药……连召是为了他、是为了他……
他千不该外不该在连召剖白心迹时惶急跑开!他明明、他明明早在那山鬼空青的幻术中就看见了自己的心意……
息青厌将连召抱起,定定的望着息淮道:“若泊君,此事全都是我的错!与连召没有半分干系!是我不知廉耻,败坏家风!您也不必赶我,待连召平安醒来之后,我自会弃袍断发,再也不踏入枕流台半步!”
息三叔气急,“青厌!你胡说什么!”
青厌的父亲是老家主的左膀右臂,母亲是陈郡谢氏的嫡长女,这孩子自小没了双亲,虽非息氏血脉,但息氏上上下下都把他当作是最尊贵的小公子般看待,把谁赶出去也不能赶了他!
息三叔气的跳脚,“不是给青厌下了禁足,不许他踏入知秋堂内吗?!他是怎么进来的?!是那个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