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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朱颜辞镜-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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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们还不知道吗?今年的紫英榜海潮阁也挤了进去呢。”
“啊?这不只是几大世家才参与的吗?海潮阁这种散修来凑什么热闹?”
“散修?他们现在可风光的很,出了不少大能呢。”
“我听说,里面还有几大世家里的人……”
“嘘,这话可不敢乱说。顶多是有些不如意的修士去他们那里赚些糊口的钱罢了。”
“呵,这些凡人也是蠢,我们好心好意帮他们,他们不信任,偏要花大价钱去找那些野路子修士!”
现在雍国实则是一盘散沙,除几大世家明争暗斗外,有门有派的修士瞧不起散修,散修又嫌世家的修行心法古板迟缓,谁也瞧不起谁。
庄意映听得头疼,感情他们不过是在抢生意……
她无奈道:“你们莫吵了。”他们都这么说了,她若是不进去,就更加欲盖弥彰了。她心一横,“我随你们进去就是了。”
进去之后,再见机行事罢。
息衍颔首道:“莫离我过远。”
息氏门生纷纷从车上跳下,虎视眈眈的盯着易知难。
易知难也不在意这些灼灼目光,他半跪在那一地骰子碎片前,凭空一抓,那些碎片竟自己颤动了起来,像是得到了什么指令召唤般向着易知难聚拢去,旋转着合到了一起,变成了两个完好如初的骰子。只是方才玉白色的骰子竟变的通体乌黑,上边的点数的漆色血红,泛着邪气。
这骰子碎过再复合,就仿若从阎罗殿里爬了回来一般,狞笑着带着鲜血的味道死而复生。
他们走进厅堂,那偌大的屋子里竟站满了人。
陆抑非蹙眉道:“怎么还没有把乡亲们安顿好?”
一个做门房打扮的少年道:“回少爷,这一处宅子乡亲们住不下。下人们的偏房也满了,只有老爷和夫人的屋子还空着。下人们不敢擅自安排,正等着您回来决定呢。”
陆抑非展颜道:“爹娘心善,必定不会反对。他们出去游玩短时间也不回来,就把乡亲们安排到那儿吧。”
乡亲们纷纷感慨道:“陆公子真是好人啊。”有的妇人甚至抹起了眼泪,“真是多亏了陆公子……”
息衍道:“出了何事?”
陆抑非叹息道:“城郊荒山的村落发生了一起杀人案。全村每家每户都遭了劫,都死了人。房屋被毁,官府安排这些人找些其他地方住。还好在下这里空房子还蛮多,正好安顿乡亲们。”
一妇人声泪俱下道:“陆公子心善,愿意收留我们,其他人家都嫌我们晦气,拦着门拿扫帚赶呐……”她擦着眼泪,“多谢陆公子……多谢陆公子……”
易知难问道:“行事如此诡异,难不成荒山处也有邪灵作祟吗?”
城郊荒山?息氏少年们对望一眼,那不正是他们镇压尸体暴走的地方!难道还有走尸他们没清理掉,又出来害人了?
陆抑非摇摇头道:“并非是邪灵吧。每户中均有一到二人不幸丧命,且并没有伤及老幼,应是有人寻仇杀人。”
一老人拄着拐杖颤抖着走出来,悲声道:“我儿子从小就老实,从来没做过什么坏事啊。为什么害了他?为什么害了他……他下个月就要成亲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陆抑非扶住他,安抚道:“老丈节哀。官府定能查出凶手,以慰令郎在天之灵的。”
老人用拐杖重重敲击着地面恨声道:“那些捕快,都是吃白饭的!他们忙着巴结那些大官人去了,哪里还管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的死活?”
老人突然跪了下来,磕了个响头道:“真人……仙人……求求你们,帮帮我们……我儿子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啊……求求你们……”
息连召上前一步扶起老人道:“老丈放心,若真是邪灵作祟,这事我们责无旁贷。”
息连召问道:“诸位家中,可都大多是青壮年男子出了事?”
乡亲们点头,悲切道:“是啊,我们都是本分种田的……没有惹事啊……”
息氏少年们愧疚的低下头,这八九不离十就是他们没清理干净的走尸干的了,应是走尸在夜晚时吸食青壮年男子的精气才导致他们死亡的,是他们的错。
息青厌道:“冒昧的问一下,他们死时是如何形容?是否面容青紫、瞳孔泛白?”
一女子悲恸道:“可哪里还有面容啊?我弟弟,成了一具白骨啊……”
息青厌皱眉道:“诸位乡亲家中死去的亲人,都成了白骨?”
乡亲们点头。
息连召思忖,白骨?普通的走尸没有神志,只会本能的吸□□气,可做不到这一点啊。难不成真的只是复仇杀人?
息连召道:“青厌,这恐怕是……”
息青厌听到息连召开口唤他时便扭过头去,双手抱胸,后背直挺挺的。
息连召的话音渐渐低落下去,他望着息青厌,剩下的话语消散在空气中,他垂首站着,落寞无比。
人群中,一农家少年一直盯着庄意映看,觉得她的相貌有些熟悉,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思索辨认了半天,他突然想了起来,指着庄意映激动大声道:“就是她!就是她!那天晚上就是她蹲在我家墙头!她靠近我之后我便晕了,第二天早上醒来我爹就没了!肯定是她干的!当时她一定是在吸我的精气,还好我福大命大!她是女鬼!她是女鬼!快杀了她!杀了她!为我爹报仇!”
第24章 饕餮五
厅堂内嘈杂的声音瞬时安静了下来。
厅堂里摆放着许多颜色艳丽的花卉,摆件也精致的很,意境悠闲。然而屋内的人大都是一脸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还有很多人满面愤怒,无边无际的愤懑衬在满屋子的悠闲之气里,分外诡异。
庄意映仔细瞧了瞧那少年,思索了一下,呃,好像是那日她醒来后去问路的那个农家少年,不过总觉得当时他是被自己的尿味儿熏晕的呢……
屎盆子扣得一顶接着一顶,根本停不下来……
她瞅了瞅这一屋子的人,要解释清楚可不容易,她得小心先被吐沫星子给淹死。
一壮实婶子眼眶通红道:“六郎,你可瞧清楚了?是她?”
六郎咬着牙道:“就是她!我决不会认错!”
那壮实婶子冲出来欲抓住庄意映质问一番,她来势汹汹,那架势,像是要把庄意映生吞活剥。
太可怕了!
她忙抓着息衍的衣服躲到他的背后,露出半个脑袋瞄着状况。
被她这么折腾,息衍的衣袍都变的皱皱巴巴的了,庄意映不好意思的扯扯他的袖子道:“得空我买给你一件新的。”
息衍微笑道:“嗯。”
陆抑非伸手拉住那大婶道:“这位婶子请等一等,先别急着下结论……”
大婶打断他道:“陆公子,我晓得您心善,可是您瞧瞧她!若不是她干的,她躲什么!”
庄意映躲在息衍的身后有恃无恐道:“你抓我,我当然要躲。”
“若我真的是凶手,能一夜将那么多人化为白骨,又何必躲你!”
息连召向息衍传音,犹豫道:“渭渠君,这应该不是走尸所为吧?”
息衍传音肯定道:“不是。”
息连召向息氏门生们做手势,这些一直提心吊胆的少年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大婶失魂落魄的跪坐在地上,痛哭道:“可怜我的儿,竟死无全尸,连尸骨都不见了啊……”
易知难转着骰子道:“这位婶子,令郎幼时是不是就落下了腿疾?他的颧骨是不是比旁人生的高?”
大婶愣怔道:“是,你怎么知道?你认识我儿子?”
易知难动了动嘴角道:“在下知道令郎在哪里了。”
庄意映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易知难指着庄意映道:“婶子,令郎就在她背后的匣子里,不信您瞧瞧。”
庄意映处在众目睽睽之下,欲哭无泪。
没想到他在这儿等着她呢,刚刚看见她匣子里有白骨的人有一沓子,这可不好糊弄过去啊。
怎么办?
她见那大婶也是可怜,匣子里的尸骨八成就是她的宝贝儿子,若是她一直死咬着不开匣子不承认,她自己倒是能保全一时,不过也太不仁不义了。
唉,罢了,还是让你好好安息吧,尸骨还乡,念段往生咒,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她走出来道:“好。我打开匣子。不过,我先说明,这人可不是我杀的。”
易知难冷嗤一声。
息衍冷冷的瞥了易知难一眼,易知难干咳一声,错开息衍的目光。
庄意映半蹲下,打开匣子,尸骨乱七八糟的堆在里边。
那大婶一见这白骨,凄惨的哀嚎了一声,跪坐在匣子前,捧起骷髅的头骨,哭的一噎一噎的。
她摩挲着骷髅的脸颊,或是颧骨,双目血红却无焦点,喃喃道:“阿白啊,娘可终于找到你了……”
庄意映不忍的别过头去,道:“节哀。”
有旁的村民悲愤道:“呵,节哀?你这个杀人女魔头现在说节哀?!多可笑啊!你为什么要杀了我家孩子?你!你……”他下意识的向腰间摸去,却什么也没摸到。他四下扫了一眼,咬牙切齿道:“你!你拿命来偿吧!”他抡起旁边的椅子向庄意映狠狠砸去。
庄意映不闪也不避,准备承受这一击。
息衍冷声道:“够了。”
他抬手把来势汹汹的椅子挡住,手指微微一收紧,那椅子便在半空中化为齑粉,他一挥袖子,蹙眉道:“为何不躲?”
庄意映无奈道:“他打就打罢,左右又伤不了我。我若是躲了,或者阻挡,这些人不知道又会给我安个什么罪名。”
她弯着眉眼,眼底却无笑意,向那些村民道:“我若真的是行凶之人,你们现在还有命在?”
息青厌冷笑道:“果然是穷山恶水出刁民。你们抓不到凶手,便找别人来撒气么?”他斜眼瞥那农家少年,“他年纪小、脑子傻,冒出蠢话也不奇怪。你们却可笑,心里明知一姑娘不可能是凶手,嘴上却嚷嚷着要杀人、报仇。这么迫不及待的找替死鬼,是还嫌自己命长?等着吧,这样下去,凶手迟早找上你们!”
有些胆小的村民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他们的确是被一时的愤怒和仇恨冲昏了头脑,被息青厌一斥,才想到,凶手昨日害了他们的家人,或许今日,便会找上自己了。
他们中有人跪了下来,痛哭流涕道:“是我们鬼迷心窍了……是我们鬼迷心窍了……求仙人救命……”
他这么一跪息青厌倒不好意思了,他走上前,拉起那人,摸摸鼻子不自然道:“你别跪我。”
他在那人面前站定,又往右移了一步。
庄意映眯眼,忽然发现息氏门生们站的位置似乎有玄机。
这些息氏门生们在众人不知不觉中散了开来,有四个少年抱着剑站在墙角,其余的人零星的站在厅堂里,看似随意,实则锋芒暗露,他们已布下了“锁涛阵”。
有好心的村民扶起那大婶道:“白婶子,你先起来。”他把阿白的头从白婶手里接过来,那头骨时间久了,竟在那当口发出了轻微的碎裂声。
白婶子猝然抬头,死死盯着那头骨,她伸出手把头骨又夺了回来,贴在胸口抱着呢喃道:“阿白不痛哦,娘抱着,不痛哦……”
那村民愣怔的看着她,不忍的别过头去,白婶子失儿伤心,竟是得了失心疯么。
她一下一下的轻抚那白骨,骨头上的裂缝竟真的一点一点变浅,消失不见。
息衍突然轻喝道:“合。”
屋内息氏少年齐齐半跪下,双手撑地,掌边似有碎金闪烁,那金色流淌开来,似一条游走的金蛇,数条金蛇首尾相衔,聚拢成环,竟渐有冲天之势。金蛇聚拢在屋内正上方,悍然直冲而下,奔着阿白的尸骨而去,只听一声惨呼,金光慢慢消散,阿白的尸骨旁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是饕餮!”
少年们第一次遇到这种级别的妖兽,难掩兴奋。这妖兽似乎刚刚成型不久,还是一副幼兽模样,它的身上笼罩着黑气,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啧啧,明明有机会成为神兽,偏偏急功近利,这下好了,神不神鬼不鬼的,叫你一声饕餮是抬举你!”
那小妖兽呜呜叫着,声音焦灼,它的身体被束缚着难以移动,眼神不住的向阿白的尸骨上瞄去。
庄意映仔细瞧了瞧这小饕餮,他还这么小,哪里来的这么重的邪气?
小妖兽的眼委屈的眨着,不一会儿就凝聚出了水汽,吧嗒吧嗒的掉在地上。
看他的模样,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可觉出的又的确是饕餮的气息,难不成这里抓住了一只小的,还有一只大的么?
乡野村民们头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象,纷纷惊叹,有孩童蹦跳着好奇摸摸小妖兽的头,又被大人拉了回去,斥责道:“那是仙人抓的怪兽,莫要乱碰,小心吃了你去!”
那孩子不服气道:“摸摸又怎么啦,咱家堂屋里不也放了一个这个?阿姐的脖子上还带着一个呢?”
那孩子的娘捂住他的嘴道:“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老天莫怪。傻孩子,那是一样的么!”
听闻此言,庄意映目光一凝,蓦地反应过来,这哪里是饕餮!这分明是一只貔貅啊!
龙生九子,九子不成龙。九子之间却形状相若,看来这小貔貅是被有心人附上了饕餮的邪气了。
庄意映低声道:“这是个貔貅吧。”
息衍向她传音道:“是。嘘,别做声。”
息衍挥手解了那小貔貅嘴上的禁制,小貔貅“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呜叽……”
刚刚拿椅子砸庄意映的村民惊慌失措道:“你们不是说这是饕餮吗?怎么还让它张开嘴了?它把我们吃了怎么办?”
易知难眼光扫了过去道:“你放心,吃不了的。”他似笑非笑道:“至少,吃不了你啊,师侄。”
易知难突然鼓掌,声音在厅堂里突兀极了,他笑道:“阁下好俊的易容术、好俊的演技。师叔我真的是自愧弗如啊。”
第25章 饕餮六
村民汉子憨笑着摸摸头道:“仙人老爷说话我们这些……”
易知难打了个呵欠道:“你想说‘听不懂’、‘听不明白’么?无趣、老土。”他扯了张椅子坐下,懒洋洋的窝在靠背里,抬起手,爱怜的抚摸手中的骰子道:“陪你玩了小半日,也是有些倦了。”
他五指在面前一拢,摊开手掌,里边躺了五六个细如牛毛的银针,他遗憾的摇摇头道:“暗器偷袭?愚鲁师弟教出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他反手把银针回掷,漫不经心的看着自己的手指道:“我今天,就替师门清理清理门户吧。”
银针在半空中被一道劲风席卷,“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那村民汉子冷笑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替师门清理门户?”
他的声音骤变,见遮掩不住,干脆把脸上的面具也撕扯了下来,正是那个自称是易知难师侄的陈与义。
易知难漠然道:“目无尊长,该罚。”
陈与义不怒反笑道:“好!好!目无尊长?你当日叛出师门,杀了十二师叔、重伤师祖,还废了师傅的一双手,你又怎说?!”
他挥出一掌,直奔易知难面门而去!
易知难轻跃到旁的桌子上道:“乱世飘摇,不与夏虫语冰。”
陈与义以指为刃,在掌心划了一下,鲜血流出,在掌心结成一个咒印,他挥掌,掌掌带着煞气,阴毒无比。
他怒道:“易知难!海潮阁重创师门,你不报仇不说,竟加入海潮阁做他们手下的一条狗!与杀父仇人狼狈为奸,你可还知仁、孝二字吗!屁都不如!”
易知难瞳孔一缩,叹息道:“果然,不杀你还是意难平。”
陈与义大吼一声,瞳孔迅速扩散开来,整个眼珠都变得漆黑,周身像被铁烙过般通红,他双臂青筋暴起,竟撑破了衣裳,像是一团飘在空中的大火,他怒吼着向着易知难直奔而来。
易知难怜悯的看了他一眼,双手结印,指尖上似有火苗冒出,陈与义已疾奔到他面前,他却自岿然不动,火苗在劲风之中不住左右摇摆着。
易知难手中的火苗窜的越来越高,他突然惊觉,抬起头。
不,不对!
方向不对!
易知难把手中之印急急推了出去,可是,已经迟了。
陈与义根本就不是冲他来的,他骤然转向,直直的向着庄意映和息衍处撞去!
易知难大喊道:“渭渠君!别碰他!”
“他身上有落霞咒!”
一股热浪袭来,庄意映被袭的紧闭上眼。
预想到的痛楚并没有来临。
四周瞬时安静下来,似乎有水流的滴答声。
她听得息氏少年们焦急道:“渭渠君!”
庄意映睁开眼,息衍的袖子挡在她面前,遮住了她的视线,那袖子上突然多出了几个洞,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烧穿了。
息衍道:“没事吧?”
庄意映掀开他的袖子,急道:“你才是!你没事吧?!”
陈与义像被火烧过的手僵直在她的面前。
他被念尔剑一剑穿心,鲜血流淌飞溅,把地都烧穿出了一个个黑洞。
息氏少年们已御起结界,护住了村民们没有被殃及。
庄意映从骨头缝里冒出了寒意,残余的神魂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她颤声道:“息衍……”
息衍持着剑的手只连着一丝皮肉了。
陈与义的血也带着落霞咒的效力,他的血喷涌出来,溅到了息衍的手上,竟将他的手生生化掉了,指骨都清晰可见。
他的身上也被溅到了血,多多少少都有些烧伤,庄意映颤抖着抬起头,看见息衍的右脸上也是可怖的伤痕。
而她被他护着,完好无恙。
她声音低不可闻,不知说给谁听,喃喃道:“傻子……蠢货……赶紧躲开不就好了……”
息衍脸色苍白,歉道:“我学艺不精。”
他听见了?
庄意映朝着他吼道:“知道自己学艺不精还不赶紧躲开?!你傻啊!先护着我干嘛啊!先跑啊!”
息衍向着她不好意思的一笑,牵动了脸上的伤,笑到一半就有些扭曲,他小声道:“我怕他会伤到你……”
易知难皱眉,按理说,陈与义碰都不会碰到渭渠君。退一万步说,陈与义就算得手,以渭渠君的修为程度来说,也会轻而易举的躲开陈与义的落霞咒。至少不会伤的如此严重。
倒像是……故意做给谁看的……
少年们御起的结界也隔绝了声音,他们见渭渠君受伤,庄意映又是这副撕心裂肺的模样,焦急的不得了,忙撤了结界走上前来查看状况。
庄意映磨着牙,跺脚道:“可不能叫你这么便宜就死了!”
她问道:“这地上躺的玩意儿,谁能把他弄活?”
这句话一出,如油入沸水,陡然炸了起来,息氏少年们见他们渭渠君受伤,担忧的很也愤怒的很,现在这罪魁祸首就躺在地上任凭宰割,可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
一少年道:“活过来不大可能,不过仅仅让他‘清醒’,开口说话,办法可多的是。”
庄意映道:“好!那便交给你了!”
她仰头向息衍道:“你疼不疼?”她敲了一下自己的头,恼道:“我真是蠢,肯定疼啊。”她扯着息衍的袖子,小心翼翼的避开伤口,语速极快道:“你快跟我来,我带你找家医馆包扎。”
息衍拉住她,眼笑笑道:“不必。”
他掐了个诀,空气中凝结出了寒气,包裹在他的手上和脸上,血就止住了。
息衍的下巴上也凝结了一层寒霜,一眼望去,活像个讲评书的老头子。
息衍背对着众人对庄意映做了个鬼脸,小声道:“你看,好啦。”
庄意映瞧着他这滑稽的模样,破涕为笑,或许修士与普通人不同,这点伤对他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吧。
不忧心息衍的伤,庄意映又开始担心起其他的事情了,息衍这张脸,其实也生的蛮好的,不会就这么破相了吧。
那边那些少年一阵鼓捣,陈与义竟晃晃悠悠站了起来,息青厌一脚踹在他膝窝上,冷哼道:“跪下。”
息竺“诶呦”一声道:“他神魂已散,早找阎罗王报道去了,你说给谁听啊?”
息连召拉住他道:“笃行,莫言语了。”
息竺莫名其妙道:“有啥不能说的?他这小姐脾气惯着干嘛?这么踹来踹去的,把咱们好不容易补上的尸体给踹碎糊了咋整?”
息青厌脸色极不好看,冷笑道:“多管闲事。”
息竺怒道:“息青厌你最近怎么回事啊?是不是皮痒?”
息青厌不屑道:“就你那点三脚猫功夫,就别拿出来丢人了。”
息竺气急道:“你!”
息衍走了过来,皱眉道:“喧哗。”
少年们纷纷噤声,陈与义的尸体垂头丧脑的在地上跪着,身上的红色已经消退,面皮青白。
庄意映道:“问问他,为何做此?是冲着谁来的?”
她与他素不相识,只不过是在酒馆里见过一面罢了,不至于这就记恨上了罢。
息连召念出一串口诀,陈与义的身上翻涌起暴虐的戾气,身体颤抖不已,似是在抵抗。息氏的其他少年见状也忙加入了进来,只有息青厌抱着剑不吭声。
终于,陈与义的尸体安静了下来,息连召的脸色却蓦地一变道:“不好。”
陈与义的头突然剧烈的晃了起来,他张大口,把舌头使劲伸了出来,长的都几乎垂到了脖子,他使劲一合嘴巴,竟将他自己的舌头咬断了,舌头一弹一弹的掉在了地上,陈与义的牙齿还在“咯哒咯哒”的上下敲击着,血液已泛着黑,渗到牙缝里,像个生嚼了毒蛇的黑熊。
易知难皱眉道:“手段这般狠戾,恐怕是早有蓄谋。”
庄意映盯着易知难,这难道不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场大戏么。
息衍道:“青厌、连召,你们带着他们将村民们安置好。”
庄意映疑惑,为何将门生们都支开?
那白婶子抱着匣子不撒手,哭叫道:“我得带着我儿子走、我要和我儿子一起走……阿白……”
只是那匣子太沉太大,一个妇人是拿不动的,白婶子又不肯叫旁人碰。
旁边的小貔貅鼓着一口气,吹了出去,将那匣子托起,一股小风打着旋儿在匣子底盘旋着,有这股风助力,白婶子便能轻松将匣子拿走了。
它留恋的望着白婶子离去的方向,因强制使用灵力,身体开始疼得发起抖来。
那金光并未伤害它,只是束缚了它的动作,它身上缠绕的黑气却在它鼓气的时候收紧,顺着它的嘴游进去了一丝。
庄意映走过去将地上的小貔貅抱了起来,轻抚着安慰,她轻声道:“小家伙,你为什么来这里啊?”
小貔貅“呜呜”叫着,看来并不会人言。
陆抑非担忧道:“姑娘,你将这饕餮放出,还是小心些,莫伤了自己。”
庄意映后知后觉的发现,息氏门生们设下的禁制,似乎对她并不起作用。
她还来不及问息衍这是怎么回事,就见他把念尔剑架在了陆抑非的脖子上。
陆抑非无奈笑道:“诶呀呀,渭渠君这是做什么。刀剑无眼,在下真真惶恐的紧。”
第26章 饕餮七
天色暗沉了下来,正酝酿着一场大雨。
易知难见那些少年已护着村民们走远,走近端详着陆抑非,笑嘻嘻道:“阁下果然有两把刷子,没想到时隔多年,在下竟还能见到当年名震天下的‘枯荣丝’。不知阁下师承何处啊?”
息衍沉声道:“村民无辜,为何以‘断水念’控之杀之?”
陆抑非古怪的笑了起来道:“你们若死了,他们就不必死。”
他抬手压住息衍的剑道:“不过看样子,渭渠君是打算舍生取义了。不过是些山野莽夫、半大毛孩子罢了,护着他们作甚。一代名士渭渠君就要命丧于此,真是可惜、可惜。”
陆抑非飞快的退后三步,手抵住身后的墙,喝道:“起!”
庄意映原以为他是触动了什么机关,会有些地动山摇的大动静,没想到竟什么声儿也没有,墙上的字画还静静悠闲的挂在那里。
易知难瞳孔一缩,凛然道:“小心!是枯荣丝!”
念尔剑一声尖啸,行云流水般向着陆抑非刺去,旋即一声轻响,似在半空中撞到了什么,庄意映眯眼一瞧,她现在的目力绝佳,竟也只能隐约看见半空中似乎有一些银丝,细如发却坚如钢。整间厅堂内已布下静默阴毒的网,若是撞上去,恐怕顷刻间便会被割成碎肉。
剑身一触即离,游鱼般滑开,息衍手腕一转,念尔剑灵蛇般一拨一挑,“嗡”的一声后是数道破空声,那些被割断的银丝借着力道回弹,将堂内的圆桌劈裂,庄意映赶紧避让开,她本想寻个结实点儿的大桌子蹲在底下避一避,他们这些修士斗法,她手无寸铁的还是别瞎掺和为好,可是瞧这状况,她能往哪里躲。
易知难抓起壁上的油灯点燃,往地上一摔,火苗舔舐着桌椅墙壁往上窜,浓烟蔽眼。庄意映咳嗽着揉揉眼睛,他这是在添乱么!
易知难拎起她的衣领,向旁边飞掠去,他低声道:“他的目标应该是你,你在这里不要出声、不要动。”他想了想,补充道:“也不要呼吸。”
她若只是个普通少女,那便不必等陆抑非来杀她了,过一个时辰她就能自行归西了。
庄意映翻了个白眼,口是心非道:“好。多谢你。”
堂内空气流通,浓烟缭绕着盘旋,在一片茫茫中,银丝竟清晰可见了,银丝阻断了浓烟,被火光一映,泛着细光,瞧得一清二楚。
唔,他还靠点谱。
不过,这办法是不是太慢了些?这触发银丝的机关既然在墙上,那如果没有了这面墙,没了支撑点,银丝是不是就自然而然失力落下了?
庄意映转转手腕,咂咂嘴,猛地挥出一拳,那墙便塌了一半。
一阵轰隆隆的巨响,庄意映站在一片废墟之中,尴尬的站着。
呃……她似乎捅了个篓子,办了个大蠢事……
陆抑非轻笑道:“正找你呢。”
都说傻人有傻福,她上辈子蠢兮兮的也过了一小段逍遥日子,这辈子在老天爷眼皮子底下偷命活,心眼子刚长了点,这就遭天谴了。
她赶紧撒丫子跑开,扯开嗓子大喊道:“息衍!救命啊!救命啊!”
陆抑非沉声道:“抓住她。”
庄意映脚步未停,回头一望,他在和谁说话?难不成还有帮手在?
有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她的脚腕。
庄意映的鸡皮疙瘩一下子窜起来了,她低头一瞧,跌坐在地。
她砸碎的那面墙里,竟源源不断的往外爬着走尸!
刚刚烟雾太浓,她没有注意,现在一瞧,那些人密密麻麻的向她爬来,死状各异,直教人毛骨悚然。
那些走尸的身上都连着细细的丝线,正是那些从墙里冒出来的枯荣丝!
客土植危根,各自有枯荣。这枯荣丝竟是抽取活人之命来运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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