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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魂箫-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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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古英雄救美便是千古佳话,你既是想做这英雄,本神自是不好拂了你的意。”玉方大笑,白袍飒飒鼓动,看着帝无湮的目光充满了不屑。

    英雄救美固然是佳话,但若这英雄不仅没有救出美人,反而搭上了自己的性命,不知道还能不能成就一段佳话呢?

    他倒是十分期待啊。

    挽姜是被一阵剧烈的头疼扰醒的,她捂着疼得厉害的脑袋慢慢的睁开了眼,入眼风景皆有些模糊,大约瞧得出是无边无尽的苍穹,此时日色沉入地底,星辰欢快的爬上了黑幕,照亮了无边阴霾的夜色。

    思绪有一瞬的空白,眼神茫然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她记得,她之前去了一趟魔界,然后,她离开了魔界到了仙界,只是她刚到仙界便遇到了一个人,那个人。。。

    她忽地猛然坐起身,双眸在漫天星辰的映照下流光似琉璃,手触到柔软细腻的东西,她猛地的低下头,发现自己身下是一方软榻。

    这是。。。神界!

    挽姜错愕的看着眼前的谛言石,她不明白自己是何时来了神界,正在出神之际,身后突然想起了轻微的脚步声。

    她一个利落的跳下软榻,然后转身看了过去。

    是在仙界遇见的那个人。

    “你是谁?”

    那个人捂着自己的心口,似乎是受了极为严重的伤,可是那雪白的衣袍上并没有丝毫的血迹,挽姜目光冷冷的看着他一步步的朝自己靠近,不由得冷声开口道。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拿一双深沉的眸子看着她,而后缓缓的朝她伸出了手,那双苍白的嘴唇似了动了动。

    挽姜心里一惊,待反应过来时,指尖已经凝聚起万千倾洒的月辉,那些柔软的月辉仿佛有了实质,一缕缕的好似坚韧的利箭,漫天而下朝那人飞去,宛如流星雨下,却杀机深浓。

    下一刻,无数的月辉银箭穿过那人的身躯,接着要化为清冷的月辉,柔和的飘散在天地间。

    月辉化作的银箭穿透那人身体的那一刻,她似乎瞧见他的身体狠狠的震了震,那双伸在半空的手,僵硬的停在半空。

    不待她仔细考虑,一道响亮的大笑声自她身后传来,带着十分愉悦的笑意,沉沉的撞进她的心底。

    慢慢的回头,挽姜的眼睛在看到身后之人的面貌时愕然瞪大,那双前一刻还清冷如霜的眸子里,此刻装满了难言的震惊。

    怎么会,这个人方才分明站在自己面前,他是何时跑到了自己身后?他身上的伤呢?

    玉方大笑着站在挽姜身后,他心情极好的看着她,“上神莫不是睡意还未消去以至于眼神不大好,否则怎么会眼花的将帝君看作了本神呢,上神你且回头看清楚,看清楚你那月辉银箭射穿了究竟是何人。”

    挽姜失了血色的脸在月辉下泛着清冷的寒气,她脚下几乎站不稳,扶着那软榻缓而慢的转回身子,然后,宛如雷击般的松开了手,整个人重重的跌倒在地,青丝彻底的散落开来,衬的那张尖俏的小脸失了最后一分气色。

    无。。。无湮。。。

    她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你施了障眼法。。。”她声音喃喃,每一个字都透着颤音。

    玉方好心情的看着她,“自然是神界最为普通的障眼法,上神若是足够冷静,自然不会被这等拙劣的障眼法骗了去。”

    眼泪瞬间滚落,汹涌了整张面颊。

    帝无湮单膝跪地,一张俊颜如同白纸,浑身的鲜血汩汩而流,似乎想要将他体内的鲜血流干。

    “小挽。。。”

    挽姜如遭雷击,她想起方才看见他嘴唇嗫嚅,似是在说话,只是那时她根本没注意他想说什么,此刻她看着他的嘴唇,泪眼朦胧间痛苦万分的揪住了自己的衣袖。

    他方才便是在唤她‘小挽’啊,可是她却做了什么。

    寂冷的月色,驱不散的寒凉,她看着帝无湮渐渐倒下去的身子,终是大哭出声,手脚并用的爬过去抱住他,眼泪颗颗砸在他脸上。

    帝无湮猛地一阵咳嗽,唇角蜿蜒出一道血痕,挽姜赶忙替他擦去那道刺眼的血痕,她双手抖个不停,声音破碎的如同秋风中的枯叶。

    “是我的错,将你认作了别人。你莫要说话,我。。。”

    帝无湮握住她冰冷的手,阻止了她带着哭腔的话语。

    “不是你的错,别哭小挽。。。”

    他知晓玉方对她施了术法,这根本不怪她,就算她没有伤他,他也撑不了多久。

    方才同玉方那一场,已经耗尽了他的修为,最后那一掌,更是震碎了他的魂魄。

    那样用力的握住她的手,帝无湮目光冰冷的看着玉方,声音极轻的对挽姜说道:“快走,他不是。。。咳咳。。。”

    “无湮你别说话,我带你去找扶桑婆婆,她一定可以治好你。”她双眸闪着清泪,强忍的眼泪在眼眶里倔强的蓄积,那双冰冷的小手那般紧紧的抓住他。

    玉方听闻,凉凉的笑了起来,“那个老太婆救不了他,本神要杀的人,没人可以救得活。本神心善,留了他一丝尚存,本想让你们好好道别,岂料挽姜你自己动了手,他现在,约莫还有半个时辰可活。”

    玉方的话刚说完,挽姜的脸色已是比帝无湮还要惨白。

    帝无湮看着她,眼神带笑,神情温柔,若不是那口中不断往外涌的血沫,当真是一副极好看的样子。

    她握住他的手,神情开始恍惚,“无湮,你答应做给我吃的荷叶鸡和红烧鱼还没有做呢,我还没有尝到你做的饭菜,还没有看到八荒的风景,你还没有兑现承诺,我不允许你离开。”

    “我做的饭菜很难吃,小挽吃了一定会肚子疼,八荒也一点都不好看,就像是荒地,也不必对我说过的话耿耿于怀,还是忘了吧。”

    帝无湮压住喉咙里不断往上翻涌的血,面色虽然苍白的如同雪山上的冰泉,可依旧挂着温润平和的笑意。

    “我不要忘,我已经忘记了太多的东西,我把什么都忘了,若是连你也忘记,我存在于这个世间,究竟还有什么意义?”她低喃的说着,声音里有压抑的痛楚。

    她是神又如何,是六界至尊的主宰又如何?

    她一点都不开心,一点都不快乐。

    这样没有过去没有记忆的活着,同那些傀儡又有什么区别。

    从来没有一个人,问她会不会害怕,也没有人问她,没有了记忆会不会难过。

    在他们眼中,她是神,是支撑他们的存在,是无所不能的传说,不会害怕不会难过。

    帝无湮眼神逐渐涣散,他强撑着笑容,反握住挽姜的手,缓缓用力,“不要相信任何人的话,不要相信自己看到的任何事,用自己的心去寻找答案。。。”

    挽姜摇头,打断他的话,“我不相信自己的心,我相信你。”

    有生之年,还能听见她这般依赖的话语,好像一瞬间回到了当初那三万年的相守岁月。

    帝无湮唇边生了温暖的笑意,又透着莫名的苍凉。

    “不,你要。。。要相信自己的心,它不会骗你,也不会害你。除了你的心,谁都不要相信,哪怕是我,也不要相信。小挽,我不是你的夫君,天帝他们骗了你,咳咳。。。”

    他的眼睛已经无法看清她的脸,口中全是血的腥味,身体疼得仿佛要炸开,魂魄一点点的碎裂而后剥离身体的痛楚,但是他拼命忍着,不让她看出此刻的自己是多痛苦。

    挽姜在说着什么,嘴唇一张一合,他吃力的睁大眼睛看着,却看到黑漆漆的一片。

    耳朵已经听不见声音,眼睛也看不见了。

    他知道,他的五识正在快速的封闭。

    他怕自己连话都说不出来,于是用力的握紧她冰冷的手,拼尽浑身的力气凑到她的耳边,声音很低很低。

    他说:“黑妖林,云雪泊,华。。。华州,云伴月,魔宫。小挽,去找他,他才是你的夫。。。夫君。。。”

    话未说完,那双手陡然松开了她的手。

    那双温暖干燥曾给予她关怀的大手,凉的像冰块。

    她的心,瞬间沉至谷底。

    心乱如麻,心痛如绞,以至于彻底的忽略他最后要说的话。

    她只知道,她唯一熟悉的人,死了。

    死在了她的怀里。

    玉方挑眉,看着身形渐渐透明的帝无湮,正眯起眼想要好心提醒她一句,结果下一刻他的目光怔然变大。

    挽姜面无表情的轻轻放下帝无湮,而后双指聚起灵力毫不犹豫的戳进自己的心,她面色苍白的看着鲜血顺着手指流出来,而后滴滴答答的落在帝无湮身上,那些血滴落之际,凭空幻出道道透明的烟雾。

 第九章 传说亦虚阖

    玉方眼睁睁的看着帝无湮原本透明的身体一点点的又变了回去,虽依旧没有声息,但总归不至于消失。

    “拿九德之气护住他的魂魄又能怎样,终归这点九德之气,根本救不活他。”他缓缓的举起手,手里握着的是从帝无湮那里得来的轩辕剑,剑尖锋利的指着挽姜的背脊,似乎只要她微微一动,他便会动手。

    原本他也是这么打算的,轩辕剑已经高高的举起,挽姜依旧面无表情的坐在地上,心口处的伤口已经自发愈合,她仔细的看着绕着帝无湮周围那层九德之气,看着它们慢慢的与帝无湮融合在一起。

    下一刻,玉方的脸色突然一变,他猛地回首朝着仙界的方向望了去,挽姜不知道他要干嘛,她只是目光静默的看着帝无湮,对外界的事情一概不理。

    玉方收起剑,目光闪过阴狠和怒气,倒是破有些咬牙切齿道:“没想到仙界那帮人倒是关心你,看来本神今日无法对你下手,挽姜,咱们后会有期。”

    话音落,人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堇宋和文书他们赶到时,瞧见挽姜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她紧紧的抱着帝无湮冰冷的手,绝美的面容没有任何表情。

    看到躺在那里的帝无湮,众人心里一震,文书红润的面色一瞬间苍白,“帝君。。。”

    堇宋红着眼走过去,挽姜忽地一掌扫过来,虽是只有两层的神力,堇宋却难以抵抗,直接朝后飞去。

    “殿下!”文书大惊,飞身而上接住堇宋。

    堇宋挥开文书,再次迈开大步坚决的朝挽姜走去。

    于是,再一次的飞起,落下。

    而后继续爬起,过去,飞起,落下。

    如此重复,无休无止。

    一边的仙家们看的胆战心惊。

    终于,她不再动手,只是抱着帝无湮的手静静坐着,不言不语。

    堇宋眼角红肿,他抿紧唇一步步走过去,然后猛地将帝无湮的手从她手上拽出,她抱得太紧,以至于他几近用尽力气才将帝无湮的手抽出。

    挽姜木然的抬起眼眸看他,温润如水的眸子倒映着堇宋隐忍痛苦的一张脸。

    看着堇宋泛红的眼角,挽姜喃喃道:“我。。。没看清他,那些箭,不是故意的,不是。。。要伤他。。。”

    堇宋将她的头按到自己怀里,轻轻的拍了拍,声音好似从身体里挤压出来,他说:“帝君是为了保护你,别难过,帝君他一定也不想见到你哭。”

    他抬起头,眼睛酸涩的厉害,看着不远处静静而立的天帝,以及天帝身边的神兽烛阴,只觉得嗓子发苦。

    他们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烛阴没想到,隔了整整五百万年,其间光阴流水转,其中万般蹉跎,记忆里那样久远的故事早已冰封雪藏,却在今时今日又仿佛重见天日。

    挽姜将帝无湮的身体沉入了碧波万丈的罗刹海,海底灵气缭绕,是极佳的福地,可是这样灵气充沛的海底,同样不能救活他。

    她看着海底的水晶宫,眼泪无声的淌过脸颊,静静的看了半晌,而后转身离开了海底。

    烛阴面色平静的看着从海底上来的挽姜,他目光深幽的看着她,眼中有探究,更有疑虑。

    “你是?”他问她。

    她淡淡的看了一眼面前发须飘长的中年男子,转身一言不发朝前面走去。

    烛阴的面色有些尴尬。

    一边的天帝也有些怔愣,他看着朝自己越走越近的挽姜,道:“上神,那是神君烛。。。”

    “无湮说,让我谁都别信,因为没有人值得去相信。”说完,径直错开了众人,走远。

    留下了众人站在神界罗刹海旁,冷风拂面。

    烛阴走到天帝身边,看着消失在神界的挽姜,豪气一笑,“本君的九德之气,原来在她身上。”

    “她便是天帝口中的千代上神,挽姜?”

    天帝寒着脸,点了点头。

    烛阴眯起眼,“走吧,那人不在神界,估计是察觉到了本君的气息,所以早就跑了。”

    天帝想起玉方,颇有些咬牙切齿,“神君,玉方陌年究竟是谁?”

    烛阴好笑的看他一眼,面色露出惊奇的看着天帝,“天帝这话本君就听不明白了,玉方陌年自然就是玉方陌年。”

    “他既不是神,那先前那些事情,究竟是真是假?”堇宋白着脸,拳头的捏的发白。

    烛阴挑眉,“那些事情?什么事情,你且说与本君听听。”

    文书仙君叹口气,眼里是深深的疲惫,“若是真要从头说起,大概要从二殿下的情劫开始,神界的谛言石,昭示出二殿下有情劫,于是,后面的一桩桩一件件便接连发生了。”

    烛阴摸了摸胡子,忽道:“本君去看看谛言石。”

    说完便大步向前走去,众人跟在他身后,都是一脸的薄霜。

    知道这样惊天的秘密,没有人不愤怒不痛苦,他们所有人,都被玉方陌年耍了,更可笑的是,若不是看守沉星谷的古兽烛阴无意间占了一卦察觉到不寻常,他们所有人到如今都仍被瞒在鼓里。

    烛阴到了仙界不久,天帝又收到下界诏书,之前他派司战并两位天将去人界查看,没想到竟被魔界的几个护法灰飞烟灭。

    天帝震怒,却也知神界的事更加迫切,不得不压下满腔的怒火随着烛阴赶往神界,可是他们还是来晚了,看到帝无湮躺在地上那一刻,天帝心里直接咯噔了一下,沉沉的如同巨石坠地。

    烛阴绕着谛言石看了好一会儿,才沉沉的笑出了声。

    折澜星君皱眉,心里乱七八糟的,只沉声问道:“神君?”

    烛阴打量着这百万年未曾见过的谛言石,抬手拍了拍石身,看向众人道:“诸位可知,这谛言石是如何来的?”

    “谛言石难道不是神界自古便有的吗?”堇宋眨着一双疑惑的桃花眼问道。

    烛阴笑而不语。

    “还请神君为我等解惑。”天帝拱手道。

    似是想起了什么,烛阴含笑的脸上也浮现了一丝惆怅,他说:“神界本没有谛言石,只因神尊梵沧为了心爱之人而特地找了半块女娲石融合了麒麟血凤凰泪熔铸而成,目的嘛,也没什么太大的目的,素苡平日里喜欢看些话本子,而神界没有那么多的话本子,于是便有了这块谛言石,若是素苡无聊了,便会来此处找一找可看的故事,借以打发时日罢了。”

    初次听闻谛言石来由的众人本来都有些激动,而等烛阴说完,所有人的表情都木了。

    这样举足轻重的一块石头,原来只是神尊他老人家做来哄夫人开心的。

    烛阴似乎料到了众人这样哭笑不得的神情,想起当初自己知晓此事时,亦是一副吞了苍蝇的神态啊。

    天帝顿了顿,“神君口中的神尊,难道就是百万年前神逝的神之子梵沧?”

    烛阴一怔,而后叹息的点了点头。

    “是啊,如今谛言石尚在,那故人,却早已羽化洪荒。”

    昔年扶溟川的主人,如今唯留下这些死物在此,扶溟川尚在,谛言石仍存,他却再也回不来。

    他与棋灵沉睡之前,根本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他深睡之时,神尊还没有神逝,然等他再次醒来,早已物是人非,神界变得凄凉萧落,难寻当年的模样。

    而那人,也寻不见了。

    正是因为如此,他与棋灵返回神界后便进了沉星谷不再出来,外面的世道每天都在变化,而沉星谷是唯一一处可以找到当年旧影的地方,若是神尊和素苡没有离开,这里,应该会很热闹。

    烛阴走到谛言石面前,抬手念诀,华光从身上散发出来,那柔和的神力一点点的注入谛言石,众人屏息看过去,赫然发现,原本碧色的谛言石一点点的被逼出碧色,露出了众人前所未见的莹白。

    “这是。。。!!”天帝震惊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一贯严肃板正的脸上露出错愕的神情,直直的倒退了数步。

    烛阴放下手,目光有些怜悯的看着眼前这些仙人,说道:“这才是真正的谛言石,你们之前所见的,不过是被玉方陌年动了手脚,他大概是将谛言石上真正的预言都改了。”

    “那这么说,根本没有什么情劫,统统都是假的?”天帝捂着心口猛地咳嗽起来。

    “父君!”堇宋扶住天帝,目光亦是沉痛。

    若那一切都是假的,那他的二哥,他的小五,何其冤枉。

    烛阴眼中的怜悯更深,“真真假假,怕是早已纠缠在一起,你们所谓的真,或许是假,而那些看似的假,未必不真。”

    文书和折澜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眼里看出了颠覆过往的惊恐。

    他们到底是相信了一个怎样的怪物,到底做错了多少的事情!

    天帝扶着堇宋的胳膊,沉眸看向烛阴,“玉方曾经找过朕一次,那一次,他告诉朕六界出了万世情劫和浩劫,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烛阴皱了皱眉,沉思半晌,然后有些无奈的笑道:“什么是情劫?什么是浩劫?念由心生,神魔变换不过刹那间,本君若是猜想的不错,那玉方陌年定是耗了不少的修为篡改了谛言石上真正的预言,这也不怪你们,自神尊陨落后,这扶溟川也少有人来,以至于后世将它弄错,也是情有可原。”

 第十章 漫漫人间路

    天帝沉着脸,“当初玉方来找朕时,的确面色苍白有些不对劲,原来,竟是如此。 ”

    到底是仙人愚昧,对神的话深信不疑,对一切的因由丝毫不怀疑,如此方能被利用,被戏耍。

    “本君有百万年不曾醒来,对许多事情尚有不明白的地方,那邪器渡魂箫,到底是如何来的?”

    堇宋张大了嘴巴,说道:“渡魂箫不是上古邪器吗?神君既是上古神兽,难道不曾见过此物?”

    烛阴比他更纳闷,“上古何曾有过这样的邪器,原来倒是有两件邪器,乃颂天珠与玄衣玦,不过那两件邪器早已被神尊改了邪性做了怡玩之物,至于这渡魂箫,倒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见仙界众人如遭雷击般立在那里,烛阴眼珠转了转,道:“大概,这邪器是本君沉睡后出现的也说不定。”

    但他沉睡之前,确实不曾听过渡魂箫。

    “渡魂箫第一次祸乱六界时,是战神千代云天和月神姜璃将其封印,而后神力耗损而逝。”天帝忽道。

    烛阴了然的点点头,果然是在他沉睡后出现的。

    天帝看着烛阴,道:“神君可有法子制伏此箫?”

    “没有。若是神尊尚在,还可以试一试,但以本君之力,怕是神魂俱灭也制不住那只箫。”烛阴诚实回道,他是看守沉星谷的神兽,不是历经战场的战神。

    仙界之人脸上的失望神色一闪而过。

    烛阴忽道:“天帝以为,神界为何会萧落至此?”

    不待天帝回答,烛阴又说道:“本君活了太久,见过许多事情,从上古至今,本君眼睁睁的看着神界从盛世走向了凋零,难道天帝就不想想,这一切究竟是为何如此吗?”

    “那是因为世人只知道躲在神的背后逃避一切的灾祸,所有人都想着,只要有神在,一切的问题便可以解决,所有的劫难都可以迎刃而解,所以除了神界,你们越来越兴盛,种族越来越壮大,可是神呢,替你们挡去灾难的神呢?他们一个个都神逝洪荒了。”他冷笑着看着眼前的仙人,出口的话像锋利的针,不留情面的插在他们心上。

    “本君沉睡之际,恰逢渡魂箫第一次出世,那一次是战神和月神耗尽心血将其封印,而两人则双双神逝。那一次渡魂箫造成何等灾难,想必诸位都听说过,然时至今日,有多少人还记得战神和月神?凡人有所祈愿,求的是仙,妖族有所心愿,求的是魔,没有人会记得神,然而到了真正危难关头,神又成了你们最大的依靠。”

    “可是如今的六界,连神都不再是神,你们能求的,只有自己,只能是自己。”烛阴笑起来,笑容苦涩而苍凉。

    “神君这话说的未免太过绝对,神界还有千代上神,神君也是神界一员。”堇宋哑着嗓子说道。

    烛阴点头,“的确,如今的神界还有挽姜,也只有挽姜了。本君的主人和兄弟皆已不再,总归是无牵无挂,若是千代上神需要本君,本君自会帮她一帮。”

    然后,他大概可以去找他的主人和兄弟了。

    她如同幽灵般一个人飘荡在天地间,走过了很多地方,见到了很多人,可是她谁都不理,谁都不看,她只是麻木的走着,也不知道自己该走到何时。

    离开神界后,她去了南极天。

    无湮说黑妖林,她便一路找来了,可是南极天里根本没有黑妖林,入目望过去,只有无边无尽的平原,平原上长满了茂盛的野草,她在里面走了三天,一无所获。

    而后,她又去了云雪泊。

    那里的仙侍见到她似乎极为吃惊,她们站在一起,喏喏的唤她‘公主’,她有些恍惚的看着她们,想了半天才记起天帝说过的话,她原是佛陀天云雪泊上的洒扫仙侍,后来成了仙界的八公主。

    她在云雪泊的邑清宫里转了转,去云雪泊里泡了泡,其间在里面睡了半晌,醒来后她便离开了。

    接着,她又去了人间华州。

    华州太大,她漫无目的的走了好多天,这里没有她熟悉的人,不,这座华州城里,压根没有人。

    所有的人都变成了僵尸,面露獠牙面色青黑的僵尸。

    她看了几天的僵尸,同样的索然无味,离开前施法降了一场雨,那场雨里她掺了半碗血,她的血里有九德之气,可以洗去这些人身上的尸毒,可以让他们重新做人。

    她在人界也算有所收获,她捉到了一只很厉害的僵尸,那只僵尸估计是这些僵尸的头儿,看上去年纪倒是不大,但是红眼獠牙,血性凶残。

    她带着小僵尸到了妖界,到了云伴月。

    在云伴月里来来回回走了好多遍,她的神情除了茫然便无其他,她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心里实在奇怪,无湮他让她来这里做什么?她根本,什么都不记得了啊。

    她遇见了好多吃人的妖怪,有时一觉醒来,好几个妖怪趴在她床边对她面露獠牙,她十分平静的与他们对视,睡前她设了结界,这些妖怪根本碰不到她,只是看着这些丧失人性的妖怪,她突然觉得很累。

    牵过被她制住的那只小僵尸,她缓缓的踏过这些妖怪的尸体,异常平静的离开了妖界。

    最后,她茫然的站在天地间,忽然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往哪里。

    对了,无湮让她去魔界,可是她去魔界做什么呢?

    无湮让她去找他,可她不想看见那个魔尊,每次见到他,她的心就会很难受,她不想去感受那样难受的滋味,便没有去魔界。

    她牵着小僵尸去了八荒,她想去看看无湮出生的地方。

    八荒真的很荒凉,无湮没有骗她,这里寸草不生,连一只唱歌的小鸟的看不见,唯一的风景,大概便是那沿途无数的冰花,在灿烂的照射下泛着莹莹的光泽。

    她蹲在地上看着那些冰花看了好久,阳光反射在冰花上的光芒刺进她的眼中,她闭上眼,眼角划过晶莹的泪。

    似乎是找到了归宿,她躺在微澜殿里的,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近来她十分的嗜睡,这一路走来,也是睡着比醒着多。

    这一睡,她便睡了整整半个月,加上她之前去这些地方的日子,她一个人漫无目的在外面晃了一个多月。

    而这一个多月,仙界找她找的几乎要翻遍六界。

    等她再次睁开眼,瞧见红着眼睛站在自己面前的几个人时,愣了很久。

    “你们哭什么?”她坐起身,睡了太久,灵识依旧是混沌的。

    兮草一把抱住她,将鼻涕眼泪全抹在了她的衣服上,“这些天你跑哪里去了,为什么不回仙界,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在找你,呜呜呜。。。你别再跑了。”

    她仍旧有些懵,“我没有跑,我只是想四处走走,无湮让我去的,我想去看看。”

    兮草的身子一僵,她放开挽姜,眼睛哭的通红,声音像灌了风,“挽姜,帝君已经死了,你亲手把他葬在了罗刹海,他已经不在了,你别这样好不好,你这样我们都好担心。”

    挽姜茫然的看着她,又看向站在床边没说话的堇宋和文书仙君,“你们怎么都来了,我只是想睡一觉,睡一觉就好了。”

    堇宋走上前,在她床边坐下,伸手握住她有些凉意的手,“小五,别睡了,再睡下去,一切都完了。”

    她不是很懂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唤自己‘小五’,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说,大家明明都好好的,无湮也好好的在海底沉睡,所有人都很好,为什么会完了呢。

    “你看,我捉到了一个小僵尸,他在人界害了好多人,我要把他带回仙界惩处,你们说好不好?”她怔了好一会,忽地指着被困在床边的小僵尸说道。

    文书仰起头,眼睛酸涩的太厉害,他拼命的眨了眨,才对着挽姜挤出一个笑容,“好啊,上神不知道,这个小僵尸在人界为祸作乱,上神救了那些凡人,那些凡人一定会感激上神,上神此举当真是一件大善事。”

    她笑了起来,极其开心的问道:“我做了善事,无湮是不是就可以醒过来?他到现在还不醒,一定是在怪我伤了他。”

    说到最后,语气归于落寞。

    文书好不容易挤出的那一丁点笑意,僵在了嘴角。

    兮草将她从床上牵起来,她看着挽姜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挽姜,帝君不是你害死的,他是被玉方陌年害死的,你要给帝君报仇,玉方陌年才是最该死的那一个。”

    她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仇恨。

    一切都已真相大白,然这样的真相,又是伤人太深。

    他们所有人都错了,都做错了,他们害了无辜的人,放纵了可恶的人,他们听信那人的荒谬的言论,以至于害苦了所有人。

    可是他们亦是无辜,谁能想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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