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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让不让人成仙了-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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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事情因自己而起,碧铃心中既愧疚又迷茫,不知如何说话是好,径直问出口:“你为何会这样觉得?”
“因为姐姐好看呀。”小小的人儿仰首回答得理所当然,“比画像上的仙子还要好看。”
“只要好看就是仙女吗?”那这样的话,景帝那心眼子坏极了的李贵妃,也算是仙女不成。
“唔。。。”小姑娘扳着指头认真思索起来,回复不出答案。
碧铃灵机一动,蹲身下来,与她平视:“仙女不应当只有好看,还应当不让身边的人伤心,不让别人难受,你说对不对?”
小姑娘瘪嘴不说话了,别过脸去:“我知道姐姐你是在说我。”
真是个鬼机灵,碧铃无可奈何:“那你觉得姐姐说得对不对呢?”
认真想了一会儿,小女孩将信将疑地点点头,一个骨碌从高高的凳子上滑下来:“那我现在就去找杏儿。”
没想到自己真的说服了她,碧铃颇有成就感:“我跟你一起去。”
屋外,杏儿正坐在溪边往清澈的流水里面扔石头,扔了一会儿扔得疲倦,额头出了一层薄汗,又怏怏将手环抱着膝盖,鼻头抽搭起来。
站在碧铃身旁的小女孩却又突然停下脚步,别扭着不肯上前。
碧铃笑着会意,拉着她,走上前一手捂住杏儿的双眼:“猜猜我是谁?”
她的声音杏儿方才才听过,自是认得出来,只不过此刻还在闹小脾气,抿着唇不愿说话。
即使吃了个瘪,碧铃依旧笑眯眯地:“再不说话,就要鼓成河豚了,然后越鼓越大,就会爆炸掉。”
杏儿被吓得泄了气,急忙道:“不要。”
终究还是开口说话了,回头看碧铃笑得一脸得逞,好半天还是软软道:“仙女姐姐对不起。”
没想到她还惦记着之前的话,碧铃忙摆手:“我不是仙女,你也没有做错什么,不必放在心上。”
又想起她一个小孩儿,哪听得懂这么多,于是低头捏了捏她肉乎乎的小脸:“那你不生气了吧?”
“我没有生气,只是出来玩一会儿。”杏儿被她捏着,含糊不清地说话。
“好啦~是没有~”碧铃顺着她的话应道。
“那姐姐。”杏儿怯生生问道,“你可以变个仙法给我们看看吗?”
☆、谈心
闻言; 另一位也巴巴望向碧铃:“桃儿也想看仙女变个法术。”
说着; 两人同时掌心合到一起放在下巴处,湿漉漉的眼珠里满是祈求:“姐姐你就变一个嘛,就变一个嘛~”
“那好吧。”碧铃被她们看得心软,指尖轻轻点向溪面; “你们两个可要看好了?”
溪边荷叶亭亭玉立,只不过春末夏初,只有花苞却没有花朵,看起来自有几分清雅的韵味。
碧铃指尖莹莹光华流转,汇聚成一小股,向层层叠叠的荷叶中流转而去。
银白色的光华像是从银河中舀下一瓢浇灌而出,星光点点; 绕着每一朵荷花穿梭而过; 看得两个小姑娘都不自觉“哇”了一声。
紧接着,更让她们惊奇的事情出现了。
沉睡着的花苞似被唤醒了一般,一个个抬起头; 迎接从未感受到过的充沛气息,缓缓张开来花瓣。
一瓣,两瓣; 一朵; 两朵; 三朵。。。不消一会儿功夫,莲叶间的荷花,全部都凌然于枝头。如清冷的美人刚刚睡醒; 带着三分青涩迷茫,七分娇媚。
“姐姐好厉害。”桃儿惊奇地笑着道,声音里还带着孩子特有的清脆,满是诚恳。
碧铃颇为受用地朝她眨了眨眼:“怎么样,好不好看?”
“好看。”桃儿说到一半僵住了,面色为难,看向碧铃身后,“姐姐,那位哥哥,也是神仙吗?”
问得甚是艰难,还夹杂着几分不情愿。
“咦?”碧铃顺着她的目光回头望去,原来是赤赪站在不远处,唇角一贯翘起,似笑非笑,红瞳银发,不知看了她们有多久。
“那个。。。”碧铃语结,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早就听到桃儿的话,赤赪慵懒地大步上前,手中猛地腾起一团狐火,咧嘴一笑,露出尖利的獠牙,怎么看也不像举止端庄规矩的神仙,:“是妖怪,怕死的就快点走开。”
两位小姑娘被吓得面色铁青,互相对视一眼,明明害怕极了,又不敢哭出来,拉着手踉踉跄跄跑开了。
碧铃目瞪口呆,怎么也没想到他这随便一吓唬,比自己细心劝解,要让两人和好得更快。
往方才杏儿坐着的石头一倚,碧铃半坐在上面,抬头看向他:“好啦,把人都吓跑了,这下你满意了吧?”
眼看着就要回万星门,碧铃自然对他是怕不起来了,如今面对起赤赪来,倒轻松了许多。
赤赪却像没听见她在说什么,兀自上前,蹙着眉头:“你真的要回去?”
“当然了,那可是我的师门,况且还有。。。。”
她一句况且还有景弈渊在没有说出口,便被赤忱面无表情地打断:“你可还记得自己是一个妖怪吗?”
“那又如何?”碧铃不解,垂首小声嘟嘟囔囔,“妖怪又不是不可以修仙。”
赤赪气急,额头青筋直跳,几乎是从牙缝里狠狠挤出来的话:“那你没有想过万一被发现了,又怎么办?”
“那就。。。发现了啊。”碧铃讷讷回答,好半天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一个端端正正的门派,既然叫一位小妖混了进去,岂不是奇耻大辱,岂有轻易放过她的道理。
“可是。。。”碧铃托腮,想起总是醉醺醺的师傅,喋喋不休的莲师姐,愣头愣脑的方师兄,总觉得万星门,也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可怕。
于是嘴硬道:“我又没有做过亏心事,有什么好怕的。”
她本是无心之说,赤赪的脸色霎时间却变得难看起来。
注意到不对劲,想起他曾经被凌赋白追杀的事,碧铃了吐了吐舌头不说话。
二人之间陷入久久的沉默。
好半天还是赤赪率先开口:“你可还记得昨夜蜘蛛精说过什么?”
碧铃不懂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也记不清那蜘蛛精说的话,只好仰头等他大开尊口。
“她说弱肉强食,本就是天理。”赤赪淡淡瞥了她一眼,唇角微抿,一向上翘妖魅的眸中满是沉着,“说得很对。”
碧铃这才忆起,昨夜她说话时,似乎还特意想要征得赤赪的认同,不禁了然:“难怪那蜘蛛精觉得你会懂她。”
“那是当然。”赤赪闲散着几步走到她身边,也倚着大石头坐下,“其实我跟她,才算是真正的同类,你这种妖,根本算不得妖。”
莫名被鄙夷了一番,碧铃好不委屈地瘪瘪嘴:“我哪里不像了?”
“嗯。”闻言,赤赪懒洋洋转过头来,一把捏住毫无防备的碧铃小巧的下巴,仔仔细细认认真真从上打量到下,又在她没有发作之前一下松开,“哪里都不像。”
就连明明长得妖里妖气的,却也被自身的傻气给盖住了。
“那你倒是说说,真正的妖怪长什么样子?”碧铃不服气,反问道。
哼,长得像仙女是她的错咯。
“真正的妖怪,吃的时候要提防有人抢夺,睡的时候要防备有人偷袭,时时刻刻都担心要被比自己更强大的妖类夺去内丹,被正派修士屠杀,越是软弱,越是如此。”
“这我也经历过。”碧铃忙举手,半眯着眼盯住赤赪,双眸满是谴责。
如此说来,她还要感谢他让她有了妖生初体验。
赤赪再次不屑看了她一眼,神色轻蔑:“你生来便好运,哪里懂得这些,所以自然不像个妖怪。”
碧铃鼓鼓腮帮子不说话,闷闷埋着头,脚尖在沙土上画着圈圈。
真是强词夺理,她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当个妖怪难道不好吗,想不到到头来还要被人看不起。
见他还气定神闲地坐在自己身边,懒散地玩弄着掌心的狐火,不禁终究忍不住疑问起来:“既然你懂她,为什么还要帮我和凌赋白?”
“是帮你,不是帮那个死人脸。”赤赪半分漏洞也不肯放过。
“那好那好,你为什么要帮我呢,明明在你看来,她做得是对的。”
“有你在,不必分什么对错。”赤赪低垂着头,神色认真,一缕银发垂下来搭在他的肩上,如琉璃般晶亮的红瞳晦明难辨,低低呢喃着,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清。”碧铃凑近了一点点。
“因为我喜欢。”他一脸真切地答道,“不需要道理。”
又重新问道:“你真的决定要回万星门?”
“对啊。”碧铃点头,回答得理所当然,“你呢?这次散后,你要去做什么。”
赤赪一愣,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问,唇角勾起:“去等一个人。”
“等一个人?”碧铃惊奇地瞪大了眼,乖乖,没想到这狐狸平时看起来假不正经,居然还有此等柔情,不禁好奇起来,“为什么要等她?”
不知为何,她莫名觉得,赤赪要等的人,定然是一位让他牵肠挂肚的女子。
“因为她不听话,喜欢乱跑,我也只能一直等着她。”他垂下头,看起来颇为诚恳的样子。
“那你不怕永远都等不到她吗?”
“不会。”闻言,赤赪自信地笑起来,仿佛在听什么荒唐的事,“她与我同为妖类,那些凡人都是过眼云烟,不过百年将成为一抔黄土,而我等得起。”
言之有理,碧铃信服地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不错,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又心里有些酸溜溜起来,托腮叹一口气,想不到赤赪这样的花狐狸,都能有一份值得埋在心中的情感,衬托起来,她的人生更是黯淡无光。
半丈宽的大石头,刚好容得下人半倚着,赤赪懒洋洋躺在上面,手叠加着枕在脑后,对着明亮却不耀眼的阳光,微微眯起眼来。
微风拂过,带来莲叶荷花的清香。 这一幅恬静的场面,落在旁人眼里,就没那么赏心悦目了,甚至可以用刺眼来形容。
门外的柳树下,景弈渊掌心狠狠抓着她方才塞给自己的一手帕瓜子,任其洒落一地,冷凝的眸中无限阴郁翻滚,目眦欲裂地盯向依靠着石头的二人,一坐一卧,多么悠然自得。
呵,她真是待谁都那么亲热。
那他又算什么,自己视门规为无物,只为来看着她守着她,想不到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她怎么可以对那个一看就心怀不轨的人笑。
作者有话要说: 碧玲:没想到连赤赪都能有心心念着的人,啊…我这种只知道吃吃喝喝废柴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景弈渊:为了被我喜欢。
☆、妒意
目睹碧铃与赤赪如此亲密的景弈渊眸中一片暗沉; 隐隐有山雨欲来之势; 隐而不发。
到了众人围成一桌吃饭的时候,碧铃还是感受到了坐在身旁的他的不悦,又见对面的凌赋白也是面色不虞,还以为二人又发生了什么争执。
只闷头不言; 将眼前盘中的一块鱼肉夹到自己碗里,剔干净刺,再放入他的碗中。
景弈渊持筷的手不觉握紧,夹起那块细白鲜嫩的鱼肉,细嚼慢咽起来。
碧铃先前在镇上早已吃饱了,只管托着腮心满意足的地看着他吃,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昔日文弱的小殿下如今变成英挺的少年; 让她颇有成就感。
非要依偎在她身边玩闹的两个小团子停下了翻花线的动作; 眨巴着眼满是疑问:“仙女姐姐,这个哥哥是你的道侣吗?”
桌上的几人齐齐放缓了动作,就连村长也放下酒杯; 面上装作若无其事,耳朵不自觉朝她们的方向靠拢。
“咳咳。”冷不丁被这么一问,碧铃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不禁怀疑起自己的耳朵; “你们知道什么叫做道侣?”
“知道。”桃儿信心满满地点头; “先前村子里就请过道长,那位道长说道侣就是夫妻的意思,就像桃儿的爹和娘一样。”
有板有眼; 叫碧铃欲辩无词。
一旁的景弈渊虽然嘴上不说什么,面上的冰霜却如春风拂过,融化了不少,紧抿的唇线分明多了几分柔和的弧度。
“身为修士,不当被人误会了清白,师弟不解释什么吗?”凌赋白骨节分明的手放下筷子,定定看向对面的人。
二人隔桌相视,眸中皆是一片冰凉,倒是景弈渊似乎毫不在意地开口:“想必师兄应当明白,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只不过这后四字,他说得极为缓慢,不像是在解释,反倒更像是在暗示。
倒是老村长察觉到气氛不对,急忙出声解围:“几位一会儿还急着上路,不如趁着饭菜正热多吃些,话说回来,本想各位多住一段时间的,以报答你们的恩情。”
又对着两个小孙女招招手:“老缠着外人说些胡话,快过来,休要打扰了人家。”
两个小姑娘一向被骄纵坏了,好不委屈地不肯走,还是赤赪凉凉看了二人一眼:“真是七八岁狗都嫌的年纪,老人家当好好管教才是。”
碧铃冲着他翻了个白眼,哪有在做长辈的面前这样说他晚辈的。
偏二人就是怕赤赪这银发红瞳还会变火的妖怪,他一出声,就缩着脖子窜到自己祖父身边去了,如同小鸡仔般躲在大鸡的羽翼之下。
碧铃不禁莞尔一笑。
这一笑,又叫景弈渊怒从心生,长长的睫毛垂下,掩住眸中狂躁的情绪。
他究竟有什么本事,总是能轻易夺走她在自己这里的心思。
果真是天下的狐狸都同让人生厌,不管是重华宫的那只还是成精的这一只。
真叫人恨不得一剑杀掉。
吃过饭,纵然再是不舍,村长也知留不住几人,送了溪外,久久凝视着几人:“多谢几位道长相助,不然,咱们村也不知要几时才能宁静下来。”
说着,不觉红了眼眶,旁边的老婆子也拿衣袖擦了擦眼角。
“为道者,匡扶正义,降妖除魔,理所引导,村长不必如此,还是请回吧。”凌赋白回答得一丝不苟,面带庄重,乌发搭在肩上,宛如仙人施教布道般虔诚,玉雕的面上不带一丝多余的情感。
碧铃看得微微一愣神,这样的大师兄,跟初见时月下林中清冷的少年一点点重合起来,细细想起来,他似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让她有过这样的感觉了。
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凌赋白,景弈渊心头不快,握紧了剑柄,看了前方的大师兄一眼,转而深深望向毫无察觉的碧铃。
她到底背着他拈了多少花惹了多少草?
被村长一大家子目送着越走越远,碧铃回头,发现已经看不见手里拿着荷花枝被大人牵着的的两个小姑娘,倒有点怅然所失,呆呆埋着头,只管提步向前。
突然感觉走在前方的大师兄脚步一顿,碧铃紧跟着停下来,不解抬头看去。
原是赤赪懒洋洋半倚着前面的一颗歪脖子柳树,嘴里叼着截柳枝,也不知等了多久,见到他们,才站直了身子,目光不经意间从碧铃跟前划过,又落到景弈渊身上:“来了,不知这位小兄弟可否过来,我有点私事想跟你谈谈。”
他浑身上下都写着来者不善四个大字,碧铃哪里愿意让景弈渊过去,却还未反应过来,就见他径直走上前:“有什么便说吧。”
宽大的道服衣襟翩翩,衬得少年面冷如玉,薄唇轻启之间,更是带着淡淡的无畏,让碧铃猛然意识到,他在不知不觉间,已经长高了不少,看起来能够独当一面。
这种发现让她心里五味陈杂,不知是喜是忧,只眼下无暇多想,颇为好奇地想要知道赤赪要对他说什么。
只可惜赤赪故意带着他走远几步,又挥手布下了结界,与外界相隔绝,才不怀好意地与景弈渊对视起来:“没想到当年的小殿下,如今也长得这么大了。”
“你是谁?”景弈渊墨画的眉头蹙起,他虽觉得赤赪熟悉,但确信自己从未见过此人,那他又是如何知道他身份的。
赤赪勾了勾嘴角:“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
说着,懒散地绕着景弈渊一步步极为悠闲的走起来:“你是皇子,更是太子,以后还会是天子,可终究,你只是一个凡人。”
语气中无尽的嘲弄,仿佛在对一只蝼蚁说话。
“那又如何。”景弈渊丝毫不把他的话放心上,目光坚定,薄唇抿成一条线。
“如何?赤赪冷笑,“你可别说,你跟她在一起这么久,还会不知道她是妖类。”
所谓的她,自然是指碧铃了 。
从他口中听到关于碧铃的事,景弈渊怒意微动,凤眼稍眯,霎时拔剑出鞘,锋利的剑端对准了赤赪:“这与你无关。”
“为什么与我无关。”赤赪狡黠眨眼,视长剑为无物,“你会生老病死,我与她却不会。”
景弈渊看似不为所动,逐渐捏紧的左拳却泄露出他的不安:“你休想!”
“我怎么就不能想了?”赤赪满是不解地歪歪头,躲过他的剑端,“更何况,你的心思她知道吗,就算是知道,也未必会答应,恐怕只会觉得恶心,一个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居然不知何时起对自己怀着异样的心思,你觉得她会不会厌恶你。。。”
“住嘴。”景弈渊一时怒意袭来,猛然出剑刺中他的左肩,霎时间鲜血从不深不浅的伤口中流了出来,沾湿了身上大红的薄纱。
赤赪却不急也不恼,气定神闲,下了最后一剂猛药:“再者,她为什么会一直在你身边,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隐情。”
说着是也许,目光却极其肯定。
他说的话,景弈渊一个字都不愿相信,脑海中却不断重复着方才他的嘲弄。
他会生老病死,她会厌弃自己,会觉得他恶心。。。
强行想压下心头的阵阵刺痛,景弈渊手却颤抖着不自觉将剑再次举起,原本清澈的双眸布满血丝,充斥着杀意,铺天盖地的剑气席卷而来,对着赤赪狠狠挥了过去。
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让他去死。
“这个疯子。”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出手,赤赪防备不及,硬生生受了几道剑伤,狐狸眸不悦地眯起,掌心聚起灵力,本想与他交战一番,却突然又感受到结界外有人的攻击,想来是凌赋白的动作,料到自己不会是二人的对手,瞬时化作原形飞快溜走。
结界之外,听到动静碧铃和凌赋白齐心协力,终于破开了它,急忙朝满身白衣浸血的景弈渊跑去:“师弟。”
见到她来,景弈渊急忙收起自己浑身的杀意,压下漫天的剑气,却不料遭到反噬,猛吐出一口鲜血,身形摇晃,几欲坠地。
碧铃忙上前将他揽入自己怀中:“你没事吧?”
又摸了摸他身上的血,才发现都是赤赪的,却来不及担忧那狐狸到底怎么样了,就被景弈渊双臂死死抱住,被禁锢得快要呼吸不过来,听见他在自己耳畔声音微弱一遍遍重复着:“碧铃。。。碧铃。。。”
“我在。”搞不懂他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碧铃只好安抚答道。
他将下巴搭在她瘦弱的肩上,带着孩童般的委屈,含糊不清道:“你说过的,不会抛弃我。”
碧铃一愣,想了好半天才想起这是她在他八岁时说过的话,没想到他竟然记得这么熟,还没来得及回答,肩膀传来一阵刺痛,麻麻痒痒,原是他半天等不到答案,竟然不忿地咬了一口,像是个满心欢喜却没有等到糖果的孩童:“你说过的。”
搞不懂他怎么变得跟个小狗似的,碧铃急忙答道:“我说过的,就不会骗你。”
心头却涌上浓浓的愧疚感,她真的没有骗他吗。
终于等到让自己满意的答案,景弈渊再也支撑不住,紧搂着的腰,昏睡过去,温热的鼻息沿着衣缝钻进碧铃的肌肤内,叫她浑身忍不住战栗。
一直隐忍不发的凌赋白终于开口说话了:“他走火入魔了,你还要这样抱着多久?”
碧铃不忍心推开,也没有力气推开,曾经那个瘦弱的小皇子,不知何时早已成为了一个高大的少年,让她有一丝心慌意乱。
最终还是凌赋白上前搭手,探了探景弈渊的鼻息:“他虽然剑法精湛超人,却根基未稳,一时间用功过度,又心性不稳,估计要等回了门派,才能醒过来。”
碧铃细细看了一眼少年泛着如同病弱般苍白的面容,唇上也失了血色,只有墨画的长眉和浓密的睫毛依旧,如浅淡的山水画中的浓墨。
白纸般纯净的少年,何以会变成这样。
“别愣着了。”凌赋白淡然道,面上看不出来分毫情绪,“还是先将他带回去吧。”
碧铃定了定心神,点点头嗯了一声,凌赋白将他背到背上,正欲御剑,却突然似想起什么:“你到万星门来,是不是与他有关?”
没有想到他突然会有此一问,碧铃身形一顿,老老实实道:“是。”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原来如此。”凌赋白似早已料到般,并未半分惊诧,她虽然嘴上不说,他又何尝看不出来,一个天性自由的妖怪,怎么会自愿到清心寡欲的门派修行。
作者有话要说: 碧玲:那个…我好像当时是骗你的。
景弈渊仔细擦剑不言。
碧玲(再次鼓起勇气):当时我为了让你信任我,才…
景弈渊(挥剑斩断门前的一棵树,回过头来):“这剑真是削铁如泥,对了,你方才说什么?”
碧玲(吞口水):没…没什么。
☆、亲吻
二人一路交谈甚少; 只急着将景弈渊送回去; 不消三四日的功夫,便回了万星门。
恰逢夜里,门派内无人出入,只有几颗寥寥落落的星星在天边闪烁; 凌赋白将他放到床上后,便由碧铃守着,而自己向二长老复命去了。
连日奔波,她又困又累,却眼也不眨地看着床上陷入昏迷的少年,一步也不愿离开。
摸了摸他垂在被子外的手,依旧是冰凉的; 碧铃哈口气暖了暖; 确定摸起来差不多后,方将他的手塞进被子里,将被角压实。
才一手搭在床上; 一手撑着右脸,守在床边看着看着,上下眼皮便不禁打起架来; 最终越合越拢; 再也不愿睁开。
景弈渊醒过来; 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熟悉的北峰之上,紧闭的窗外狂风呼啸; 屋内却暖暖的,暗灯摇晃,支撑不住的碧铃趴在床边,睡得正香。
灯光下她的脸庞细腻得如同刚刚剥壳的鹅蛋,泛着柔软的光泽,只眼底下有淡淡的乌青,显然是失眠不太足。
指腹缓缓抚上她的脸庞,景弈渊内疚得不知如何是好,她这个样子,一定是因为那日他突然昏倒的原因。
碧铃被这动静弄醒了,急忙醒过来,没有注意到他突然收回的手,喜出望外,猛地扑上去一把抱住半坐在床上的景弈渊,困倦的声音里带有几分哽咽:“你终于醒了。”
也不管自己将刚坐起来的他又扑回了床上。
任由碧铃将自己推倒,景弈渊一双揽着她的腰,骨节分明的五指从她的乌发间划过,感受到怀中温暖而又柔软的身躯时,总算是找回了一点真实感。
半晌,他的衣襟处似乎湿了不少。
“你哭了?”他下意识问出这么一句话,却又见碧铃挣扎着坐起来,明明眼眶是红色的,却倔强地胡乱擦了擦脸,委屈巴巴地瘪瘪嘴:“没有,是眼睛太涩了。”
说罢,慌张逃窜而出:“我先回去睡觉了,明日再来看你。”
等真的跑了出去,将门砰地一声关上,她又顿下脚步来,呆呆停在门前。
方才还没有问他身体怎么样,若是一会儿又晕过去了呢。。。
这般想着,碧铃踮起脚尖,往食指上哈哈气,偷偷在窗纸上戳了一个洞,探头向屋内望去。
只见景弈渊依旧如中了定身术般坐在床上,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罢了,总归是没有再次晕倒,碧铃放下心来,转身御剑朝自己的住所方向飞去。
劳累了多日,她往床上一躺,就闭上眼睡着了,次日天蒙蒙亮时却自觉醒了过来,站在峰前刚想再去看看她时,却见许久未见莲羽羽急急御剑而来,方一落地就咋咋呼呼道:“不好了师妹,弈渊师兄被大长老唤到了慎思堂,听说是要惩罚他私自下山之过。”
她也是在去道场的路上时听别的男弟子所说,想起碧铃与他关系甚好,顾不得早练,便匆忙赶来。
碧铃闻言,霎时一惊,急忙跟莲羽羽朝慎思堂的方向而去。
耳边是清风过境,吹得她乌发飘飘,恍若谪仙,面带凌厉之气,倒真有几分仙家风范。
疾步走到慎思堂内,果然见到庄重的室内跪着一位白衣少年,背挺得笔直,如一杆傲竹,光凭这个背影,碧铃便能看得出来跪在祖师雕塑前的人正是景弈渊,大长老和二长老坐在前方的梨花木椅上,似是在商讨什么。
见状,碧铃急忙上前,拱手道:“大师伯,师傅。”
“嗯,你回来啦。”二长老回答得漫不经心,似乎看穿一切,“凌赋白昨夜便来向我禀报了,唯你今日才来见我,恐怕也只是为了这小子吧。”
被他戳穿,碧铃也丝毫不觉得难为情,二长老贪酒好玩,自己都破了门规无数,实在不必忌惮,只不过一向严肃的大长老在这儿,她也只得面上恭敬道:“回师傅的话,徒儿自是来禀告情况的,同时也为了像师傅解释,师弟出山,实在事出有因。”
“哦?那是什么原因?”二长老自然乐得顺水推舟,放过这位天赋难得的弟子一码。
没有想到她竟然会为自己撒谎,景弈渊抬眸看了碧铃一眼。
“徒儿在浔汨村时,发现似乎除了蜘蛛精外,还有别的妖怪,一时没忍住,偷偷用传音玉板告知了师弟,他放心不下,便匆匆赶来了。”
“那妖怪可寻到了?”大长老一双深邃锐利的眸子眯起,似乎看穿了碧铃的谎言。
“徒儿不才,未曾将其捉到。”碧铃装作颇为惋惜的模样,心虚地垂下头,“且师弟在与妖怪争斗的过程中,为其所伤,才因此乱了剑气,吐血晕了过去,望二位长老看在他如今身体虚弱的份上,放过他一码。”
根本没有的东西,捉得到才怪呢。
明知她是在撒谎,大长老却无可奈何,谁叫二长老有些偏袒,于是沉着脸道:“惩罚自是不可免,既然如此,便降轻一点,罚他到天泉下思过去吧。”
“天泉?”碧铃似乎难以置信,猛地抬起了头。
长齐山峰高千丈,顶上是常年积雪,在往下雪水逐渐融化,形成诸多细流,汇聚成溪,尤其是千霞峰中有一处溪水刚好从峭壁上流了下来,宛如从天而来,在深不见底的崖下形成一方瀑布,谓之天泉。
碧铃早先听莲羽羽说过这个地方,听说泉水流下的过程中逐渐沁入山石,到山崖底时只余滴滴哒哒的流水声,其中有一方山洞,黑不见五指,是犯错的弟子常被罚去的地方。
“不可。”想到底下的黑暗,碧铃不禁脱口而出,“大师伯,师弟如今身体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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