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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让不让人成仙了-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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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确有妖气。”凌赋白淡然道,“只不过白天没有妖怪的踪影,应当到了夜里,才会出来。”
“你留在此地等我,我再上去看看。” 不等碧铃说些什么,他又继续道。
碧铃本想跟上去,又见他面色凝重,不便插科打诨,只乖巧地点了点头,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林中。
等得百无聊赖,碧铃坐在路边光秃秃的树桩上,呆呆朝下面的村庄望去。
自上而来的溪水从村庄前流过,将对面的山与这边的天地隔开,眼前的陡坡之上杂草丛生。
咻地一下,碧铃正走着神,眼前有一道红影猛然窜过,向着东边去了。
那分明是一道人影,她精神振奋起来,提步飞快地追上去。
一定不能放过他,方才那一瞥之间,碧铃下意识便认定对方为男妖。
越往前追,林中的树木便越繁茂,拐弯处时不时会有藤蔓刮到脸,碧铃却紧追不舍。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短小原因,说出来大家可能会不信_(:з」∠)_
抱了一箱牛奶回来的时候把手腕拉伤了,码不动字。
不过幸好明天放假了,偶会补回来的。
☆、赤赪再现
“站住。”眼看着快要追不上; 碧铃嘴里喊着继续向前御风而行。
红色的身影消失在了一个拐弯处。
碧铃手中忙不迭掌风一转; 换了一个方向奔去,充满急切。
既然逮着了,就不能放手,不然不知下次遇到会是什么时候。
谁知刚刚转过弯; 那个身影却已经停了下来,一袭红衣,极为悠闲地站在缀满小黄花的藤蔓之下,似是在等着她。
没想到对方会来这手,碧铃一时反应不过来,差点儿就要撞上去,卯足了劲才将将停在他面前。
定睛朝面前的人看去; 碧铃霎时间惊得瞪大了瞳孔; 无意间微微后退两步。
倒不是因为他长得有多吓人,而是因为这张脸太过好看,好看得让人见过便忘不了。
初来朝安城时; 在林中被吸食鲜血的那一幕,在碧铃眼前飞快流转。
薄如蝉翼的雪白肌肤,上翘的眼角; 如樱桃般红艳的薄唇; 都让她难以忘记。
紧抿起唇; 碧铃黑白分明的杏眼中满是戒备,望向面前的人。
“怎么,吓傻了不成?”来者面前似带着温柔的笑意; 一双狐狸眼中如星光闪烁,轻飘飘的语气却让她不寒而栗。
如今过了六七年,她又在万星门修行了这么久,未必不会是他的对手。。。
如此一想,她才多了几分底气,缓缓举起手中的剑指向赤赪,宽大的袖管露出一截洁白的皓腕,:“好久不见。”
这次她再也不会任他宰割。
赤赪虽早已料到她会是这般反应,却难免心头一紧,狭长的双眸一眯,想也不想抵着锋利的剑端走上前去:“你想杀我?”
明明是一句剑拔弩张的话,却也说得极为柔和缠绵,像是阔别久已的朋友相逢一般。
碧铃下意识吞了吞口水,偏开了剑。
即使面对曾经差点夺去性命的人,她也并未起过杀意,而且在面对赤赪之时,她总觉得隐隐有一种熟悉之感。
可眼前的情况容不得碧铃思考原因,只顺势后退了一步,并不回答他的问题:“浔汨村失踪的人,便是你做的?”
不然为何如此之巧,他刚好就出现在了这里。
且这人又不是没有前科。
她面上的防备与疏离让赤赪呼吸一滞,一时间忘了说什么。
见他不说话,碧铃便以为是默认了,原本垂下去的剑端,又抬高了些,对准他的命脉。
真是死性不改,上次都被凌赋白伤成那样了,还要去为非作歹。
明知她认不出自己,赤赪心中还是隐约有着怨意,任由她剑中蕴含着怒气,垂着眸双手环抱在胸前,似是等着她一剑刺过来。
碧铃迟疑了片刻,咬牙猛地向前刺去。
赤赪在原地不闪不多,只唇角的笑意愈发加深。
原来自己在她心中,就是这般罪该万死的一个人。
本能地闭上眼,身体却并没有传来疼痛感,他睁开眼想一看究竟。
只见碧铃剑尖还挑着一缕银灰色的发丝,表情认真。
“你为何不。。。”
为何不一剑刺过来?赤赪想说出的话还未问到一半,便被碧铃不耐烦地打断,水汪汪的双眸翻了个灵动的白眼:“行了,真当我是傻子不成,故意来坏我的事,找不到罪魁祸首,当心我真的拿你交差去了。”
怎么会有做了坏事的人故意往抓他的人跟前撞,这狐妖不知想的什么,兴许只是前来挑衅,若她真一剑刺上去了,指不定得被反将成什么样呢。
见他呆呆的不说话,碧铃继续道:“好了,这一剑,就当是报你当日伤我之仇,现在我们两清了,你走吧,在凌赋白还没有到来之前,若等到他来了,我也。。。”
她话还没说完,只感觉自己的手腕一紧,被他滚烫而炽热的大手一把握住,狠狠向前拉了一把。
碧铃一个重心不稳,便实实落入了他的怀抱,头顶传来含笑的声音:“你也怎样?”
这是什么情况,碧铃想要挣脱却又挣不开,被他死死按住后背,鼻间传来草木被体温烘得有几分浓郁的气息。
难不成又要吸她一回血不成?
任由她在自己怀中挣扎,赤赪心情愉悦,唇角翘起,掌心忍不住揉了揉她头顶的乌发。
这个动作让碧铃浑身顿了一顿,方才的熟悉感再次涌上心头。
“放手。”见他没有下一步动作,碧铃极力克制自己似乎还想再被摸摸头的念头,咬牙切齿道。
都怪这该死的渴望抚摸的天性。
“若我不放呢?”先前还沉默寡言的赤赪此刻却态度坚定起来,声音里满是悠闲自得。
想要提剑也没有力气,碧铃此刻真是好不委屈,明明自己都已经大度到这个份上了,却还是要被人像个团子似的揉搓,到底是做错了什么。
碧铃磨磨牙,不甘心落了下风,用尽全身力气,冲着赤赪雪白的脖颈间咬去。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她睚眦必报。
唇下的肌肤如同女子的一般柔嫩,她的小虎牙方一用力触上去,便咬破了他脖子上白皙的一层皮。
“呲。。。”未料到她会来这招,赤赪倒吸了一口凉气。
趁机将其一把推开,碧铃伸手,用手背擦了擦唇角的丁点殷红,大口喘息起新鲜空气,重新拿起了剑。
只可惜她此时心烦意乱,眸子水雾朦胧,双颊还带有樱花般的淡粉,看起来实在没有什么威慑力。
伸手摸了摸伤痕处,看见指尖的一点血色,赤赪并未如她想象中的那般反怒,反而是轻声笑了起来,薄唇勾起一个妖娆的弧度。
神经病!碧铃暗自在心中唾弃了一声,又色厉内荏道:“不管你是什么目的,在我发怒之前快滚。”
不然她就要叫师兄了。
“就不。”赤赪调皮地歪了歪头,薄唇轻轻吐出两个字。
不走是吧,碧铃垂在身侧的小手捏成了拳头,猛然转身欲大步离开。
他不走她走便是了。
幸而赤赪手疾眼快,一把扯住了她的衣袖,看她脸上气嘟嘟地似乎真有几分怒意,于是见好就收:“难道你不想知道,村民失踪的事到底是什么妖怪干的吗?”
被他的话戳到了心窝子上,碧铃脚步顿了顿,半晌,还是没出息地扭过头来,反问道:“什么妖怪?”
“其实。。。”拉着她纤弱无骨的手腕,赤赪比女子还要妩媚的面容一点点逼近,刻意压低了声音,“我也不知道。”
“你。。。”碧铃只感觉自己像被猴耍了一般,杏眼圆瞪,狠狠一把甩开他的手,义无反顾地想要离开。
“那你就不想多一个帮手吗?”赤赪接着在身后懒洋洋地问道,满是自信。
碧铃没有答应他,只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么讨厌的人,她片刻也不想与他多呆,更不要说要帮手了。
目送着碧铃离开的背影,赤赪再次将手指伸到脖颈间摸到最后的几滴鲜血,妖冶的唇瓣微张,极其认真地舔了舔自己沾着鲜血的指尖,最后发出一声轻笑。
带碧铃回到原地时,凌赋白已经等了一会儿功夫,见她发丝凌乱,面上还带有微红,不自觉地蹙起清雅的眉头:“方才去哪儿了?”
“啊?”碧铃支支吾吾地结巴了一会儿,“我去东边看看了。”
不知为什么,她并不想让师兄知道方才发生的事,若他知道了的话,碧铃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那狐妖定是在劫难逃。
于是岔开话题道:“师兄可找到了什么?”
“未曾,除了若隐若现的妖气之外,没有别的踪迹了。”凌赋白摇摇头,眉间拢上了一层忧虑。
难道,碧铃心思一转,真的要找那个狐妖当帮手吗?
“下山吧。”凌赋白淡然出声,打断了碧铃的思索,“晚上再来一趟。”
“晚上?”碧铃猛然转过头,眸中满是不解。
“嗯。”他微微颔首,“到了夜里,妖怪应该就会出没了。”
“为什么?”碧铃一边走着,一边认认真真求教,“若他发现我们躲起来了呢。”
“不会。”凌赋白摇摇头,“根据村长说的村民失踪的时间,基本上是每隔六七天便失踪一个人,而今天距上一次有人失踪已经是第七天了,那妖怪定然会再出来的。”
“唔。”碧铃随手扯了树上的小红果子塞到嘴里,为了表示自己有认真在听,还不忘连连点头。
“师妹。”凌赋白突然停下脚步,垂下头看着他,面上欲言又止。
“嗯?”碧铃抬起头,水晶般湿漉漉的眸子里装满疑问。
顿了片刻,他再次艰难开口:“你方才吃的果子上,爬了一个虫。”
碧铃的表情凝固了,嘴角半歪着如同一个失智少女,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好半天才冲到路边扶着树干干呕起来,一代万星门女弟子,风度尽失。
她痛下决心,以后路边的野果,再也不随便采了。
☆、无功而返
是夜; 寂静得偶有几声凄凉的鸟叫的村庄里; “吱呀”的开门声甚为明显。
村长小心翼翼地从门口探出头,递给了碧铃一杆灯笼,低声道:“那妖怪伤人众多,二位可千万要小心。”
“好。”见他明明害怕还要强撑着; 碧铃微笑道,“村长还是把门关好,先歇息下吧。”
余下的事,自然当他们来做了。
门前的二人皆身着白衣,腰间配青玉,手执长剑,眉目的灯光的烘托下恍若天神般精致得一丝不苟; 叫这些时日被妖怪吓破了胆的村长不由得吃了一颗定心丸; 连连点头,目送两人离开,向树林深处走去。
虽然村子里大家早早便将门关得紧紧的; 家家户户难有几丝灯光,但好在今夜月亮又到又圆,莹莹挂在天上; 将清辉洒满山林间。
加上二人的修为早已能够夜视的修为; 其实提着灯笼也不过是多此一举; 只惊得些树上的栖鸟猛然尖叫一声,乌拉拉扑扇着翅膀飞走,为本来就静谧得渗人的林中多添几分寒意。
当二人走到山崖之下时; 前方的凌赋白停下了脚步。
“师兄怎么不走了?”碧铃疑惑。
“你走前方。”他敛着眉目,稍侧开了身子,在狭长的小路上为碧铃留了一半过去的地方。
虽是心中不解,待她走过去之时,才反应过来,凌赋白此举,应当是担心妖怪从后面偷袭,才特意让她走到了前方。
顿时心中放松了不少,步履轻快。
虽然凌师兄很少说话,却时时刻刻不忘照顾自己身边的人,果真无愧于万星门大弟子之位。
与她这种混吃等死的人完全不同啊。。。
沿着小路走上山崖,四下一片安静,偶有草丛中的虫鸣声,以及二人脚下擦过树枝草木时的沙沙作响。
来到了白日二人来过的地方,碧铃停下脚步,不知是否还要走下去,试探地问道:“师兄?”
“就在这里等着吧。”凌赋白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纸来,指尖显出幽蓝的光,在上面比划着一道道的东西。
碧铃虽然在门派内也学过,却从未兼见过实战,抬眸看得专心致志。
蓝色的灵力印到符纸上,颜色变淡了些,她定睛一看,不禁问道:“这是做何用的?”
“慑妖符。”凌赋白认真地将符纸腾到空中,两指一挥,一张符纸便稳稳当当悬在空中,向树林深处飞去。
慑妖符,顾名思义,能够起到威慑妖怪的作用,若在道符施展灵力之时周围有妖怪,自然会受到其的威慑之力,并受其攻击。
不过具体能伤害到多少范围内的妖怪,则由画符的人灵力高低决定。
碧铃看得目瞪口呆,又生怕这符冲着自己袭过来,不动声色地往后面躲了躲。
“我自有布置,不会伤到你。”凌赋白目光追随着道符的游走,却也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唇角微微翘起。
清冷的月光洒在他冰雕玉琢的面上,却也多了几分柔和。
如此碧铃放下手中的灯笼,也一心一意地朝着灵符前行的方向看去。
原本还稳稳飘飞着的灵符猛然在前方转了一个弯,朝着西边去了,凌赋白紧跟着追了上去。
碧铃不甘落后,也运气提步上前,掌间蕴集着灵力,以备不患。
前方的凌赋白行走得极快,几乎是脱离了地面,肩上的乌发也随之起伏,衬托着他雪白的面容,如同画中飞出来的仙人一般。
碧铃的脚力自然是比不上他的,只好随着灵符的晃动改变着方向。
所到之处,愈发深入了树林,脚底下的小径也渐渐消失,有的只是枯叶残网。
两人之间渐渐拉开了距离。
就在此时,碧铃余光瞥见一个黑影朝着凌赋白的背后扑了过去。
林中的月光已经被树枝遮得差不多,她的眼睛为了不被枝叶刮到,也是半眯着的,看见那个影子向凌赋白袭去,碧铃不假思索,霎时间掌心灵力凝结成团,猛然向前施展。
白色的莹莹灵力正中黑影的心口。
本以为还会有一番恶战,谁知就在被她的法术击中之时,那身影便摇摇晃晃,最终径直倒在了地上。
前方的凌赋白顺势停下脚步。
碧铃急忙上前查看到底是什么妖怪。
结果不看还好,只看上一眼,她便觉得五腹六脏中的汁液都在翻腾,喉头一阵酸涩,想要吐出什么来。
躺在地上的人身着粗布麻衣,蓬头垢面,同村子里的村民打扮相差无几,唇角沁出黑色的血液,还不住地往下流,显然是因为碧铃方才那一掌。
她竟然。。。
碧铃不住地往后退,眸中满是难以置信,瞪大了双眼微微摇着头,紧盯着自己抬起的掌心。
她竟然杀了人。
巨大的愧疚感从胸中涌来,碧铃目光游离。
她虽然活了上千年,却从未伤害过任何人的性命,如今竟然。。。
凌赋白凝着眉头蹲下了身,伸出二指在尸体的脖颈处探了探,方才确切道:“他早就死了,方才不过是被人控制,才能够行动。”
听到他的解释,碧铃心中总算是好受了点,却还是有挥之不去的恶心感,抿唇强忍着不适,凑上前去查看。
躺在地上的人眼底一片乌青,面上也干巴巴的,皮肤紧紧贴着骨头,像是被什么吸干了精气,之前的动作不过是在行尸走肉。
这或许是此前失踪的人的尸体。
凌赋白接下来的话果然验证了碧铃的猜想,他面色不改,扳开了死者的下颌,只消看上一眼,便确定道:“精血全尽,应当是被抓他的妖怪吸干了精气。”
“那这样的话。”碧铃暗觉不详,“失踪的那些人,是不是都。。。”
“很有可能。”凌赋白点点头,正想要说些什么,却见前方火光一闪,竟是方才被抛出去的符又重新回来了,且快要燃烧成灰烬。
伸手将灵符上的火灭掉,凌赋白盯着落入掌心被烧得七零八碎的符纸,定定道:“看来,确实是如此。”
“为何?”碧铃不明白他从符纸上看到了什么。
“若有能力抵抗这道符,只有两种情况,一是道行深厚,二是法力高强。”
道行深厚跟法力高强,难道不是一个意思吗?碧铃有些搞不懂。
似是感知到她的困惑,凌赋白继续耐心解释:“道行深厚者,吸日月之精华,一点一滴汇集而成,非一日可得,而法力高强,却未必需要如此,很多歪门邪道便可飞速达到目的。”
“你的意思是说,这林中的妖怪,正是因为吸取了这些村民的精血,而提高了法术。”碧铃恍然大悟。
“正是。”凌赋白颔首应道,掌心聚起一道白光,将破碎的符纸完全化成灰。
又顿了一顿,“方才,多谢。”
“诶?”碧铃正蹲身投入地研究着地上的尸体,冷不丁被他一道谢,还没有反应过来,眨巴着眼呆了片刻才意识道他说的是自己出手救他的事,急忙摇头,“我不过是做了该做的事罢了。”
凌赋白不再多说什么,只细细检查起地上的尸体来。
“对了。”碧铃突然想起一事,“既然这是村子里的人,我们要不要将尸体带回去?”
“自然。”凌赋白说着,已经拔出长剑,宝剑散发出盈盈光滑,静静漂浮在空中。
男子的尸体就这样被放置在剑上运了回去。
因为不知道是谁家的人,二人只好将尸体运回了村长家门前。
大半夜听到动静醒过来,村长颤巍巍打开门,见到躺在地上的尸体,吓得迅速遮上了眼。
直到听见碧铃的解释,才壮着胆子走出来,匆匆往上一瞥,当即认了出来,手指哆嗦着:“这。。。这不是刘二吗?”
“那他家里,可还有人?”碧铃问道。
“有有。”给自己披上一件大衣,村长颤抖着声音说着,“我这就去叫人来。”
不一会儿,院落外便有人打着灯笼,传来了哭哭啼啼的声音。
方一靠近,就有一个老妪身影扑了上来,跪在尸体前:“我的儿呐。”
声音悲惨无比,还带着沙哑,仿佛不知早已哭过了多少次。
接着又有一位年轻的妇人跪在一旁低声啜泣,应是男子的妻子。
本应当是圆圆满满的一家人,却横遭意外,沦落到这般田地,碧铃看得暗自红了眼眶,装过身去偷偷拿衣袖擦了擦眼角。
面前突然多出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掌心摊着一块手帕。
原是凌赋白注意到了她的动静。
碧铃有些难为情地接过手帕,声如蚊蝇:“多谢。”
“不必。”凌赋白别过脸去,看不出面上的神色,不过想来应当依旧是同平日一般淡淡的。
在碧铃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凌赋白悄悄摩挲了一下手心,想要蹭去方才她指尖划过时留下的触动。
却抹不掉心头难以忽略的陌生情愫。
他不过是当她为同门弟子,理应照顾,为何却会在突然间有别样的感觉。
幸好跪在地上的少妇打断了他的思绪,泪眼盈盈地抬起头:“还请二位仙长,一定要捉到那恶贯满盈的妖物,我家郎君九泉下有知,也才能瞑目。”
“那是自然。”凌赋白的口气莫名有着安定人心的作用,叫原本还哭哭啼啼的二人,声音逐渐小了下去。
随后又是招罗本村的人将尸体抬回去,直忙到大半夜,碧铃才睡上了床。
无功而返,她躺在床上重重叹了一口气,心中郁郁像被什么堵住。
心思一转,又想起白日里那狐妖的话。
要不要同他合伙呢?
碧铃拼命摇摇头,想把自己的想法摇出脑海外。
他来路不明,实在叫他信不过。
可方一闭上眼,男尸干瘪的脸和他的家人悲痛欲绝的场面又出现在碧铃眼前。
若不乘早将那妖怪抓到,这样的事情,定然会继续上演。
理清了孰重孰轻,碧铃在心中暗下决定,偷偷打开了窗,翻身出去。
那男妖,应当就在附近,不知为何,她有着这样的直觉。
☆、再现原形
提步向不远处的溪边走去; 碧铃静静坐在一块光滑洁白的大石头上; 等了好一会儿。
溪水清亮,偶尔还有银白的小鱼在石缝间窜来窜去,似是没有感受到村庄不同寻常的气氛,依旧快活无比。
到底来不来啊。。。
碧铃的指尖无意识叩击着剑鞘; 左等右等也不见动静,半眯着眼打了一个哈欠。
身后突然有脚步声响起,她急忙转过头去。
果然是赤赪,正朝着她的方向一步一步走过来。
银色的月光淡淡洒在他的身上,一袭红衣的他似乎与身后的一切格格不入,即使是在夜晚,比女子还要娇艳的雪白肌肤也叫人看得一清二楚。一双狐狸眸中微光闪烁; 唇角似笑非笑; 甚为妖娆。
看得碧铃心头一跳,不自觉地避开眼。
不愧是狐狸精,同为妖类; 叫她相形见绌,惭愧无比。
“怎么,是在等我吗?”赤赪方一走近; 面露得意之色; 仿佛料到碧铃会来找他一般。
明明有过生死争斗的二人这般和谐地面对面说话; 碧铃莫名觉得有些怪异,只好直截了当道:“是,我想要你的帮助。”
又想起自己与他非亲非故更非友; 于是警惕道:“你想要什么报酬?”
她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赤赪看得甚为扎眼,眸色沉了沉,装模作样地托起下巴陷入思考:“那你又能给什么报酬呢?”
碧铃摸了摸自己腰间的乾坤袋,里面有一把琴,两壶酒,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唉,哀民生之多艰。
她这般踟蹰着,二人间陷入了僵局。
见她没有动作,赤赪轻轻笑了一声,仿佛是在嘲讽她是个穷鬼。
受到刺激的碧铃一个没忍住,猛然伸出自己的一只手臂,视死如归道:“这个。。。”
又急忙抬头,为了小命还是怂了,补充道:“不过你不能吸太多,最多一碗血。”
还真是大方,为了与自己无关的人,竟舍得下这么大的本钱。
赤赪面上虽然笑着,唇角却逐渐抿紧,透露出一丝丝冰冷:“你拿我当什么人?”
就是那种,碧铃敢想不敢言,那种吸食别人鲜血修行的坏妖怪啊,不然呢?
莫不是嫌弃自己给的血太少了,像是打发叫花子?
她的心思转得飞快,也抿紧了嘴唇,坚决不愿意松口。
不行,一碗够要命,两碗回原形,三碗不过岗。
呸呸呸,都这个时候了,自己还在乱七八糟想些什么。
她纠结惆怅的小模样极大取悦了赤赪,眸色也跟着软了下来,口气轻飘飘的,像哄小孩一般:“好了,不会要你的命,先欠着吧。”
诶?
碧铃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微微张开唇,澄亮的眸光巴巴看向赤赪,蹙着眉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一缕清风拂过,吹动少女的发丝,衬得她巴掌大的小脸莹白如玉,楚楚动人。
明明平日里蠢蠢的,却偏长得这么诱人而不自知。
赤赪看得心痒痒,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这样,你化作原形让我看一下,就当做是报酬。”
这是什么奇怪的癖好,碧铃咬着唇瓣思索应还是不应。
万一她真化成原形,他突然出手把自己宰了做成全鹿宴怎么办?
见她面露犹豫,赤赪故作提步要离开:“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等一下。”生怕他真的走掉,碧铃下意识抓住了他的衣袖,又有些局促地松开手,垂下了眸子,浓密的睫毛如同蝶翅般轻颤。
算了,不过是化作原形,应当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若真有险情她四条腿还怕跑不过他。
这般想着,她纤细的手腕交缠在一起,掌心腾起一团白雾。
雾气逐渐模糊了碧铃的身形,等渐渐消散过后,原地少了少女的踪影,赫然出现一只不安地鼓着水汪汪双眸的白鹿。
碧铃天生就是通身雪白,除了乌黑透亮的小鹿眼之外,没有一处杂色,像是居住在高山之巅的仙人用积雪打磨出来的般精致。
因为紧张,她的耳朵还高高竖起,不自觉地抖动着。
“怕什么。”赤赪半蹲着身子,饶有兴味地打量着碧铃的原形。
纯白的毛色点缀着水亮的眸子和小巧的鼻头,即使是鹿身,看起来也要比别的鸟兽秀气得多。
碧铃四腿颤颤,总觉得下一秒他就要露出獠牙。
大掌抚摸她的头顶,赤赪想起自己在重华宫那些任人揉搓的日子,纤长的手指忍不住捏了捏她软趴趴的小耳朵,唇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嗯,果然是手感不错,难怪她曾经喜欢这样对还是狐形的他。
幸好碧铃只顾埋着头担惊受怕没有看见,不然定是能吓得拔腿就跑。
“好了。”见她实在是被吓得够呛,赤赪不忍再逗她,“变回来吧。”
听见这四个字,碧铃如获大赦,急忙在心中念了一个诀,化成人形的速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快。
从未被人这样威逼利诱化成原形过,方才她明明感觉到自己的耳朵被不怀好意地捏了捏,却也什么都不能说,碧铃好不委屈,抿着唇半天没说话。
这只狐妖,说不定是上天派来欺负她的,就是她成仙路上最大的劫。
看着她可怜巴巴欲言又止的小模样,赤赪心中软得像被猫爪挠过一样:“我就这么可怕?”
碧铃暗地里白了他一眼,一个差点把自己害死的人在面前问这种话,也不觉得脸红么?
对了,她忘了他本来就是个红毛狐狸。
她低着头不吭声,赤赪便已知道了答案。
真是只软硬不吃的蠢鹿。
可偏偏是他有错在先,即使心中再难以忍受碧铃对自己的这番戒备防范,赤赪也无可奈何,只好想着从长计议,岔开了话题:“关于捉人的妖怪,你可有头绪?”
“没有。”听他说到正事上,碧铃轻轻摇头,面露为难,“今日我们连他的踪影都没有捕捉到。”
“山林里树木杂石丛生,越往深处,人迹愈稀,难以寻到其踪迹,再正常不过 。”他开口安慰。
“那你可有什么办法?”说到捉妖,碧铃也不再拘谨,渴求地望着他。
“当然。”若没有办法,他自然不会出头来找她,“不过还需要你的帮忙。”
“我的帮忙?”碧铃疑问。
“我需要那位侥幸逃脱的少年的一缕头发,方能寻得狐妖踪迹。”
这个也不难,碧铃暗记于心:“好,我明日就取来。”
又想起那位少年对她莫名的排斥,脑海中隐隐闪过一个稍纵即逝的念头,却又抓不住,只能任其溜走。
碧铃有些烦躁地挠挠头,一头秀发都被她搅乱了不少。
赤赪强忍住自己想要替她理顺的冲动,垂在身侧的手虚握了握。
被今日的事折腾得疲乏,她两眼无神,写着大大的疲惫二字:“还有什么要做的吗?”
“没有了。”赤赪还是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碧铃的头,“回去睡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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