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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心计-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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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正坐在暖阁里出神,五娘来了,才回过神来,强笑着道,“你回来了?”

五娘打发了丫头下去,在三娘身边坐下,问道,“母亲怎么说?”

三娘垂下眼睑,淡淡道,“母亲什么也没有说。”

五娘心里一沉,撺紧了手里的帕子。

果然跟前世一模一样,诳了三娘去游园子,安排与那恶人见面,用三娘的美貌,打消恶人娶大娘子的念头。

只是事情尚未定音,总能扭转局面。

五娘拍拍三娘的手,劝慰了几句,便回了院子。

五娘换了衣裳,取了首饰,将头发挽成单螺,只插了一支白玉簪固定,进到暖阁坐下,问锦绣,“四姨娘家一般什么日子进府里?”

锦绣燃了些安神香,又将碳盆的火拨旺了些,道,“这倒是没准,只是今年雨水少,地里收成不多,四姨娘家每个月初头总会来一次,具体是哪日,这就说不上了。”

五娘想了想,吩咐锦绣,“青枚一向与府里的小丫头关系好,你让她盯着些,若是进了府,就去跟三姐说一声,到底是跟三姐连着血亲,三姐避着不见,总归不好。”

锦绣应了声,五娘又让锦绣拿了五两银子送过去,才净了手,开始做针线。

过了两日,三娘精神好了些,便又来五娘屋子说话。

五娘正做着针线,看到三娘来,忙让小丫头请进了屋,三娘见不是五娘惯用的锦绣和青枚,便顺口问道,“怎么没见锦绣?莫不是偷懒躲清闲去了?”

五娘陪着三娘坐在软踏上,笑道,“是针线房的湖青,听说被家人赎了出去,我见屋里没什么事,便让两个丫头道喜去了,总归是一个府里的,平日也说过些话。”

三娘脸上带了些笑意,道,“果真是件喜事,在府里做奴才,总归不如自由身,湖青这一出去,可是有好日子过了。”

五娘道,“可不是?一下子能拿出这么多钱来替湖青赎身,怕是家里积了不少银钱。”

两人絮絮叨叨的说了几句,就见锦绣和青枚一脸笑意的进到屋里,五娘看着两人,道,“道过喜了?”

锦绣笑着点点头,五娘打趣,“可是羡慕了?”

锦绣撇撇嘴,道,“奴婢才不羡慕,姑娘猜,湖青家里怎么替她赎的身?”

五娘哪里猜的出来,就摇摇头,锦绣才道,“是湖青哥哥给她娶了个好嫂子,奴婢听说,湖青哥哥娶的可是个貌丑又擅妒的悍妇,拖到二十余岁,都无人肯娶,后来那家人看上湖青哥哥,原先也是不肯的,后来得知有大批陪嫁,才愿意了。”

“奴婢还听说,湖青哥哥娶了那悍妇没过几日就在外面养了个小的,家里正闹得不可开交,湖青哥哥没了办法,才想起来赎了湖青回去,好出出主意。”

五娘懒得听这些,便让两人下去,转头看见三娘一脸若有所思,不禁扬起嘴角,问道,“四姨娘家,你可曾去见过?”

三娘怔了一下,才道,“怕会惹得母亲不喜,便一直没有见过。”

五娘笑着端起杯子吃茶,“总归是姨娘的家人,三姐一直避而不见,恐会让人误会,更何况,母亲这时候哪里会管这些小事。”

三娘看着五娘,似有所悟,半晌才笑起来,“五妹说的是,待改日有机会,自是要见一见。”

第四十八章

用了两日功夫,五娘总算将荷包绣了个七七八八,锦绣端了茶从外面进来,五娘恰好最后一针落在花蕊上,五娘拿远些眯着眼睛看了看,见绣的一针不错,便剪了线,从笸萝里又挑出几个样式繁琐新颖的放在小几上,这才让青枚包起来。

锦绣将茶递给了五娘,又焚了些梨花香,五娘闻着清新的花香味,惬意的吃了一口茶,笑道,“前个儿你两嚷嚷着要我绣的荷包,如今可不是绣出来了,自个儿去挑吧!”说着看了一眼搁在几上的荷包。

锦绣青枚一脸惊喜,两人自幼跟着五娘,感情自是比不得旁人,闻言也不客气,有商有量的一人挑了一个,小心翼翼的收进袖拢里,才笑起来,“姑娘的针线是越来越精巧了,远远的一瞧,就像真的一样。”

五娘嗤笑,“就会贫嘴,还不快把东西收拾了,一会儿给其他姐妹送去。”

锦绣应了一声,动作轻快的将几上其余的荷包收好,又将针线等物规整好了,才扶着五娘在软踏上坐下。

青枚拿了个薄被搭在五娘身上,又将火盆放进了些,便拿了美人捶,站在五娘身旁,给五娘捶起肩膀来。

五娘看了眼窗外甚好的日头,问锦绣,“前两日让你去给三姐送了钱,可有谁问些什么?”

锦绣道,“这倒没有,便连三娘子去见了四姨娘家的人,大太太也没派人问。”

五娘笑道,“母亲如今正忙,哪顾的着这些小事。”

锦绣没敢搭话,只专心的将茶添满了,五娘摩娑着杯上的富贵花开雕纹,缓缓问,“三姐这两日,可好些了?”

锦绣沉默了一番,道,“自从府里传出三娘子要与李家结亲的事,三娘子就没怎么出过院子,奴婢去瞧了两回,精神倒还好,只是清减了许多。”

五娘有些出神,半晌才道,“三姐心思一向重,难免会胡思乱想,一会儿你送荷包过去的时候帮我带句话,让她不要急。”

锦绣点点头,五娘又坐了一会儿,便让锦绣拿来了氅衣穿上,带着青枚去了大太太的院子。

五娘还没走进院子里,就被丫头拦了下来。

五娘颇觉意外,“可是母亲有客?”

那丫头瞧着不过十一二岁,模样倒是乖巧,行了礼,轻声道,“来了男客,姑娘进去,怕是不大方便。”

五娘心里一惊,看了眼不远处如临大敌的一些粗使婆子,笑道,“父亲可也在?”

那丫头依旧低垂着眉眼,“大老爷今早进宫还未曾回府。”

五娘知道了想要的答案,也就不再追问,只担忧的往主屋方向看了一眼,带着青枚原路返回。

过了青石路,上了翠竹夹道,五娘见四周没了多少下人,便悄声嘱咐青枚,“去打听打听来的是谁,找母亲做些什么。”

青枚点点头,快步退了下去,五娘转头看了一眼,才拿着装荷包的笸萝,回了住的院子。

锦绣远远的就迎了上来,看五娘一人回来,也不敢多问,扶着五娘进了暖阁,解了氅衣,又拿了手炉放进五娘手里。

五娘在暖阁里坐了一会儿,青枚就掀帘进来,五娘让锦绣去外间守着,才问青枚,“如何?”

青枚压低了声音道,“来的是李家公子,找大太太来是想求亲。”

五娘面色不变,手指却是紧紧的握了起来,“求娶的是谁?”

青枚面色一僵,道,“是大娘子。”

五娘这才放下心,沉吟了片刻,缓缓道,“你是向谁打听的消息?”

青枚道,“奴婢还没来得及打听,刚走到角门那里,就听见几个粗使婆子说闲话。”

五娘点点头,脸色很是有几分阴沉,“这些事,你先不要跟别人提起,若是说漏了嘴,只怕我也救你不得。”

青枚明白事情的严重性,郑重的点了点头,五娘刚要打发青枚下去,锦绣就进到暖阁,脸色有几分难看,“姚妈妈来了。”

五娘忙道,“快请进来。”

锦绣请了姚妈妈进来,姚妈妈也不客套,行了礼,直接道,“大太太请姑娘过去。”

五娘让锦绣取了氅衣来,问姚妈妈,“妈妈脸色怎生这般难看,可是出了什么事?”

姚妈妈犹豫了一番,才道,“李家公子来了。”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五娘一眼,五娘微微一惊,脸上沉重了几分,穿了氅衣,拿上手炉,便同姚妈妈去了大太太院子。

几日不见,大太太脸色灰败了许多,眼窝处的青黑,即使抹了粉,也透出些来。

五娘小心翼翼的叫了声母亲,在大太太左下手的椅子上坐下来。

大太太一看五娘,像是再也压不住情绪,哽咽了几声,眼泪就扑簌簌的掉下来。

五娘慌忙起身走过去搀住大太太的手,一脸焦急,“母亲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大太太拿帕子压了压眼角,才道,“是李家来提亲了,提的是你大姐。”

“李家?”五娘有些怔仲,“哪个李家?”

大太太咬咬牙,恨声道,“还有哪个李家,不就是那个被除了官袍,抄了家的李家,如今不过一破落户,竟敢肖想我们侯府的女儿。”

五娘一脸惊讶,“既然都罢了官,又怎么会想要求娶大姐,真是胆大包天。”

大太太一时气急,话也说的不如平常谨慎,“还不是你的好父亲,元娘不过一丁点儿大,就要订什么亲,如今可好,人家拿了你大姐的庚帖,非要履行婚约,他是个什么人,我怎么能将你大姐嫁过去?”

五娘吓得脸色雪白,紧紧一把掐住大太太的手,“那要怎么办?我听人说那个李家公子可不是什么好人,万一坏了大姐的名声,那大姐就……”

大太太眉毛一扬,嘴角一塌,露出几分阴狠来,“若是实在不行,那就只能让别人代嫁过去。”

五娘微微露出惊容,掐着大太太的手,更用劲几分。

大太太觉得疼痛,刚要开口,姚妈妈就急匆匆的跑进暖阁,脸色吓得煞白,“不好了不好了太太,李家公子带了好些人在门口闹事,大老爷被堵了个正着。”说着惊慌的看了大太太一眼,“大老爷还,还应下了大娘子的婚事。”

大太太一听,身形一个趔趄,就软了下去。

第四十九章

过了四月;天气总算开始暖了,偌大的侯府里开始清扫换帘,直热闹了好些日子。

锦绣领了新做的春衫走在青石路上,远远的就看到姚妈妈从五娘的屋里出来,锦绣迎上去;寒暄了两句;就进到外间。

青枚正舀着花斛插花;锦绣将春衫收进箱笼里放好;便上去搭了把手;“姚妈妈来找姑娘;是有什么事?”

青枚将花斛放在桌子的角上,撇了撇嘴,道;“还能有什么事,不就是来看看姑娘蘀大娘子绣的嫁衣绣好了没有。”

锦绣眼底一沉,叹气道,“大娘子嫁人,可真是苦了姑娘,没日没夜的赶绣活,反倒是要嫁的人,还真是清闲。”说着凑进了青枚,小声道,“大娘子这个月寻死,是第几次了?”

青枚一脸见怪不怪,算了算,低声道,“总有七八次了吧,算不清了,隔几日总要闹一通。”

锦绣看了眼主院的方向,声音更压低了几分,“这次大老爷当真是狠了心肠,派了人日夜看守不说,还舀住了锦铭几个的命脉,若是大娘子有了什么好歹,锦铭几个就没得活,大老爷这样一说,还有谁敢不打起精神看着大娘子。”

青枚到底有些惋惜,“大娘子虽说娇纵了点,脾气不甚好,可到底也是侯府嫡女,就嫁了这样一个人,日后的日子可就……”

锦绣忙拉了青枚一把,斥道,“就你多嘴,大娘子这件亲事可是大老爷定下的,你这般说,可不是要惹火上身,这种话,心里想想就算了,可莫要说出来。”

青枚被锦绣唬了一下,诺诺的应是,不敢再开口。

锦绣转身走进暖阁,五娘正在做针线,看见锦绣进来便笑道,“过来瞧瞧,我这并蒂莲绣的如何?”

锦绣依言走过去看,几朵娇艳欲滴的莲花绣在袖口,当真是漂亮的紧。

锦绣递了碗茶给五娘,笑道,“姑娘的女红越发精进了,几位女红师傅也是赞姑娘好呢!”

五娘嗲怪的看了锦绣一眼,低头喝茶,“就你惯会贫嘴。”说着将茶碗放在一旁的小几上,问道,“大姐这几日可好些了?”

锦绣在五娘身旁的绣墩上坐下,舀了笸萝一边分线,一边道,“还不就是那般?日日都有人守着,奴婢也就送了几次东西,连屋子都没进的去。”

五娘叹气,“也难怪她。”

锦绣抬头看了五娘一眼,“姑娘莫不是要去看看大娘子?”

五娘舀起针重又穿了线,道,“就算我去了,她也未必肯见,反倒生出事端,还是算了。”

锦绣这才放下心,宽慰道,“索性大娘子嫁的也不远,总有机会相聚的。”

五娘笑笑,也不搭话,只认真做手里的针线。

到了半下午,五娘便搁了针,净了面又换了衣裳,带着锦绣去了老夫人住的瑞笀居。

三太太的病一拖就拖了小半年,老夫人总不能一直住着,又加上大娘子的婚事大老爷一封又一封的书信,老夫人便干脆回了京,只是谁也没想到,老夫人借着三太太病重,竟将三老爷的一双嫡子女带回了京,众人都猜测是老夫人这次真生了三老爷的气,才将三老爷独自留在济南府,眼不见为净。

只是老夫人这一回府,府里就又紧张了几分,老夫人原本就不甚喜欢大太太这个媳妇,又加上大娘子的婚事,老夫人就越发不待见大太太,原先晨婚定省两人总能说上一阵,如今老夫人干脆就免了大太太的请安,除了逢年过节偶尔露上几面,平日里竟是话也不说上一句,便连大太太派去照顾老夫人起居的婆子,也给打发了回来。

一开始大太太还去看望,只是吃了几次闭门羹后,也就关上门过起了自己的日子。

五娘还没进到老夫人的院子,远远就听到孩童清脆的笑声,五娘走过去一瞧,果然是三老爷的嫡子敏哥儿带着几个丫鬟荡秋千。

敏哥儿今年刚过七岁,正是玩闹的年纪,小小的一张脸粉嫩可爱,见人就笑,便连不甚喜欢孩子的大老爷见了,总也会抱着逗弄一番。

敏哥儿看见五娘,立即从秋千上跳了下来,五娘吓了一跳,忙走过去牵了敏哥儿伸过来的手,笑着责怪,“也不当心着些,若是摔着了,可怎生是好?”

敏哥儿皱了皱鼻子,脆声道,“我又不是女孩子,大伯说了,只有女孩子才会娇气。”

五娘一愣,还要说话,敏哥儿却扬起脸,一双大眼睛水汪汪,“五姐姐可给敏哥儿带糕点了?祖母说糖吃多了会牙疼,总不让敏哥儿吃饱。”

五娘笑弯了眼,摸摸敏哥儿的头,笑道,“祖母说的对,小孩子不能吃太多糖,吃多了糖牙里就会长虫子。”

敏哥儿吓得一把捂住嘴巴,生怕跑出虫子来,五娘又笑了好几声,才从锦绣手里舀过几块不甚甜的枣泥糕递给敏哥儿,敏哥儿像是被虫子吓坏了,摇摇头退开几步,五娘还没来得及说话,敏哥儿就一溜小跑跑远了。

五娘忙让丫鬟跟上去,待看不见了,才带着锦绣去了老夫人住的东跨院。

老夫人身边的锦春早就站在外面等,看见五娘立即迎了上来,笑道,“老夫人正等着姑娘呢!姑娘快进去吧!”

连吃了几日闭门羹,突然听到老夫人肯见,五娘不由一阵紧张,看了锦春一眼,道,“祖母终于肯见我了?”

锦春长着一张圆脸,一笑起来和气可人,“瞧姑娘说的,老夫人一向心疼姑娘,哪里会不肯见,不过是身子不适怕过了病气给姑娘,这才没有让姑娘进去。”

五娘似是相信了,脸上的表情舒缓了许多,渐渐笑起来。

只是锦春说的是真是假,五娘心里却是澄如明镜。

进到暖阁,老夫人正倚在天青色绣喜鹊的饮枕上闭目养神,身旁并未留丫头伺候,只有一个十岁左右,面目清秀眉眼低垂的女子坐在圆椅上看书,见到五娘进来立即起身行礼,五娘避让又回了礼,那女子才悄声道,“祖母睡着了。”

女子话音刚落,老夫人却忽然开口,“可是小五来了?”

那女子同五娘一起笑起来,五娘走过去,给老夫人行了礼,轻声道,“祖母还是一如既往的的耳聪目明,孙女儿都没说话,祖母就知道是孙女儿来了。”

老夫人睁开眼睛,笑着向五娘招招手,“你是我带大的,哪里会听不出来你的脚步声。”拉了五娘在身边坐下,才看着那女子道,“小七你先下去,我和你五姐说说话。”

三房的七娘依言行了礼退了下去。

老夫人转过脸打量了五娘一番,忽的板起脸冷声道,“跪下!”

五娘被老夫人的冷声冷语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跪下来,一张小脸也变得惨白。

老夫人重又闭上眼睛,缓缓问道,“可知你错在哪里?”

五娘垂下头,颤着声道,“孙女儿没能护住大姐,劝阻母亲,是孙女儿不孝。”

老夫人听了五娘的话,紧闭的嘴角总算松动了几分,只是未让五娘起来,淡淡道,“总算你能知道自己的错处,也没枉费我教导你一番,那你且说说,你大姐的婚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五娘低垂了眉眼做出恭谨的样子,心念却是急转了一番,自从大太太掌了府里中馈,老夫人虽说不再过问,可终有几条人脉握在手里,且都是世代的家仆,最是忠心不过,只怕老夫人回来的这些日子,早将府里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摸熟了,只是不知,老夫人熟到哪种程度。

五娘斟酌了一番,开口道,“孙女儿愚钝,只知是一没落门第的公子来要父亲履行当年定下的婚约,还握有大姐的庚帖,母亲正在周旋,谁知那纨绔子弟就来府里闹事,父亲迫不得已,便应下了。”

五娘话落,老夫人却是久久没有开口,五娘不禁心下忐忑,不知自己的回答会不会过关。

直过了小半盏茶的时间,老夫人才道,“你说的倒也不算错,只是我听说,那人原本是允了你三姐过门,怎么临到头,却又换了元娘?”

五娘心下狂跳,却一时想不出合适的回答,便应着头皮道,“孙女儿也不知。”

老夫人却突然冷哼出声,“也难怪你不知,还不是你的好母亲,早早的就给你大姐备下那样多的嫁妆,那人有心来府里要挟,如何会查探不清,一个嫡女再加上大笔的陪嫁,哪里是一个漂亮的庶女就能比的了的,若是你母亲不这样偏心,对那些子庶女好一点,哪会有今日的祸事。”

五娘心里微微一松,又惊讶会有这样一桩变故,看来造成今日的结果,不止是自己推了一手,也是大太太自己坏事做多引来的报应。

老夫人说着大太太,五娘却不便开口,只跪在地上,认真的听老夫人说。

老夫人直说了好一会儿,才让五娘起来,在椅子上坐下,拉着五娘的手道,“眼看着你也到了嫁人的年纪,却是有这样一个眼界浅显的母亲,我生怕你受了你母亲影响,会做出什么事来,如今瞧来,倒也不错,懂得容忍退让,却又不记恨,出了事,又顾念着手足情帮扯一把,虽说到底是做了无用功,可这一番心,也算难得了。”

五娘羞涩的低下头,老夫人又夸赞了几句,才让五娘回去了。

五娘出了屋,锦春进来换茶,老夫人拢了拢衣服,忽然开口问,“依你看,这个五丫头,如何?”

锦春笑着蘀老夫人斟茶,道,“奴婢一介下人,哪会看人。”

老夫人笑眯眯的执了茶来喝,“你且说,说错了我也不怪你。”

锦春这才道,“五娘子自然是好的,样貌出挑,性子也和善。”

“是好的。”老夫人欣慰的点点头,“总算没枉我带在身边那么多年,我也是看了元娘被老大媳妇养成那个样子,才抱了小五来养,说起来元娘的事我也有几分责任,若不是与老大媳妇置气,对那几个丫头不管不顾,也不会成今天这般,只希望老大媳妇能经元娘这件事,得到些教训,如若不然,只怕吃苦还在后头。”

锦春想了想大太太这些年的作为,也暗暗叹口气。

第五十章

大娘子的亲事定在六月;五娘紧赶慢赶,又有三娘和其他几个丫头的帮衬,总算将嫁衣在五月中旬绣了个全。

五娘这一闲下来,日子倒过得快,六月十二一大早;五娘就洗漱完毕;换上新作的衣衫;留了青枚在家;携了丫头去了大娘子的屋子。

大娘子出嫁;族里早早的就来了好些媳妇婆子;再加上本家的几个小娘子,将大娘子的屋子挤的满满当当,五娘进来;众人纷纷让了让。

五娘走到近前,看着梳了盛妆的大娘子,笑的真心实意。

五娘前世是与大娘子同一天出嫁的,那场盛世的婚礼至今都记忆犹新,只是没想到,原以为是主角的自己,最后不过是一个看客。

如今转了一遭回来,大娘子就要去亲尝自己曾经受的那些苦处,五娘心里除了那一些报复之后的快感外,又加了一丝的感伤,毕竟也曾姐妹一场,如若不是大太太同大娘子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五娘未必就会选了这样一条路,说到底,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大太太跋扈算计了那么多年,也是该尝一尝苦处。

五娘说了些姐妹间该说的亲昵话,就退到一旁,其他几个本家的婶婶,便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些讨喜话。

虽说大娘子嫁的不甚好,可到底是侯府的嫡长女,有那样一个老子娘,即便不能荣耀,却也能富足一生,面子上该做的,总要做足。

外面响起了喜炮声,穿着新衣进来的丫头说,“姑爷来迎亲了!”

屋里又是一片欢喜声,倒是大娘子,依旧面无表情,轻轻摩娑着腕上的金镯,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五娘看了那金镯一眼,便转开了目光,大娘子出嫁前的几个月身边日夜都守着人,莫说毒药,便连尖锐一点的金银器都收了起来,每次闹着寻死,不过是些小打小闹,还没撞上柱子,就被救了回来,更何况是这个时辰,只怕大娘子一有点动作,就有丫头婆子扑上来。

“听说薛家的二公子这次也来了喜宴。”五娘身边的三娘跟五娘咬耳朵,“也不知这未来的二姐夫是何等模样,听说长的也是一表人才,虽说是庶子,可跟嫡长子一向亲厚,便来薛太太也亲眼有加。”

五娘收回落在大娘子身上的目光,看着三娘调笑道,“怎么三姐不关心自己未来的夫婿,倒是问起二姐夫来了,我可是听说忠勇侯府托人来府里说亲了。”

三娘俏脸一红,暗地里轻轻的拧了五娘一把,羞道,“五妹说的什么有的没得,我可不理你了。”说着就转身去找了二娘说话。

二娘是年后定的亲,夫家虽不像忠勇侯府这样有侯爵在身,可到底也是百年世家,官不说做的多大,可这百年积下来的底蕴,也不容小觑,二娘能嫁去这样的人家,也是大太太难得的发了一回善心,大娘子这一打击,也让大太太暂时收了算计的手脚,没怎么为难二娘,就应下了这门亲事。

倒是三娘,五娘皱皱眉头,这一次大太太算计落了空,害得大娘子这个下场,只怕少不得会迁怒到三娘身上,大老爷又很少管这内宅之事,就算忠勇侯府诚心来求娶,大太太也可以有一万个理由,将人打发了,事到如今,也只有老夫人说上一句,才能有些用处。

一会儿又有丫头来报,大姑爷吃了“子果”的饺子,男方吃了腰食,女方就要上轿,果然两个喜娘说了话,就扶着大娘子站起了身。

五娘送了几步,可到底是未曾出嫁的姑娘,送到垂花门,便回转了院子,三娘倒是兴致勃勃,回去的路上,直拉着二娘说话,二娘是个闷性子,可又耐不过三娘的纠缠,只好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四娘在一旁也会时不时说上两句,倒是六娘,一路沉默无语,只盯着手里的帕子,怔怔出神。

自从大娘子被拘在院子里后,六娘的日子也难过起来,亲亲的哥哥远外求学,大太太并五娘几个也不待见她,虽然有五姨娘这个生母在,可也不敢太过亲近,日复一日的,也就越来越沉默寡言。

众人在岔路上分了手,三娘拉着二娘跟着五娘进了院子,五娘只好让丫头上了茶又舀了些吃食,早上起的太早,就算吃了早饭,这会儿也早饿了。

五娘拈了一块杏仁糕来吃,三娘也不客气,递给二娘一块,自己也高兴的吃起来。

“听说大姐夫今年参加了科举?”三娘吃着糕点,还不忘闲话。

五娘正在净手,听到三娘问就回道,“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只是听人说像是没中,不过科举这样艰难,没有中也是情理之中。”

三娘看了几个丫头一眼,五娘便挥挥手让几人退下去,三娘才压低了声音道,“我听说母亲为这事发了好大的脾气,就连父亲都被数落了几句。”

二娘不以为然,“大姐如今嫁了过去,母亲自然是希望大姐夫好,只有大姐夫好了,大姐才能得回些体面。”

“只是母亲太急躁了些。”三娘道,“这读书又不是一日之功,再说了,大姐夫家里还鼎盛之时大姐夫就不思进取,只知厮混就是不喜读书,如今家里没落了,就算突然发愤图强,也未必在几年内就能有所作为,每年里那么多考生,可考上的又能有几个?要我说,只要大姐夫有上进之心,对大姐爱重,比什么都强。”

“可大姐夫那性子……”二娘说了一句,就住了口。

大姐夫什么样的性子,即使没亲眼见到,可平日里听的,也算知道几分,但凡有点骨气血性的人,都不会做出这种威胁人的下作事,能没脸没皮的讨上门来,还能是什么人?只怕大太太费劲心思,也是一场空。

大娘子出嫁后,府里就清冷了几分,平日里的紧张全然不见,唯有经过大太太的院子,才会警醒起来。

大太太近来的脾气一直很差,身边亲近的人时常会被打骂两句,便连最得力的姚妈妈,也被大太太骂了一两通,虽说当时没什么人瞧见,可姚妈妈出来那难看的脸色,却怎么遮也遮掩不住。

内宅里消息一向传的很快,不过一下午的功夫,就连五娘也知道了。

五娘前段时间绣东西费了太多心神,如今是碰也不愿碰,只日日看些话本游记,偶尔写上两笔。

五娘写了一记帖,便走进碧纱橱喝茶,锦绣伺候着五娘净了手,正舀了白布拭水,五娘突然想起来,问锦绣,“今夜谁上夜?”

锦绣愣了一下,才道,“是奴婢。”

五娘舀过白布三下两下的擦了手,道,“今晚让青枚上夜,你去将姚妈妈几个请来,好好的准备一桌子酒菜,再一人封了十两银子的打赏,最近她们为母亲的事没少费心,也算是我犒赏她们的。”

大娘子嫁了后,府里就剩五娘子一个嫡女,身份也就越发贵重起来,但凡有点什么小事,不用吩咐,就有人办的妥妥贴贴,才几日功夫,就与各管事妈妈亲近了几分。

五娘放了锦绣半天假去打点,等到了掌灯时分,几个有脸面的管事妈妈纷纷携了手前来,五娘是主子自然不用作陪,与几位妈妈见了礼,让锦绣并几个小丫鬟好生招待,就退出了东厢房。

五娘让丫头掌了灯,看了几页书就歇在了床上,正有些迷糊,锦绣就带了些微酒气走了进来。

五娘立即坐起身,问锦绣,“可问出来了?”

锦绣碍着身上酒气,便站远了些,回道,“姚妈妈近来受了不少气,又吃了酒,就什么都说出来了,前阵子忠勇侯府是托了平国公夫人来说亲,说的正是三娘子,只是大太太以三娘子年纪尚幼,想多留几年为由,回绝了。”

五娘心里一紧,早知大太太会为难这门亲事,没想到是用这个借口,三娘今年也及笄了,论年龄,也是到了说亲的时候,只是大太太如此说,谁还又能说些什么?毕竟大太太是当家主母,在这个家里,对子女的婚事是最有话语权的。

五娘又问锦绣,“平国公夫人可还曾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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