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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动卿心-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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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到素练流着泪不自觉打了个哈欠,他才转过来发现了她的存在。

    转过来的那一双眼眸非常细狭,嬴政只随意地朝她看了一眼,却好像刀刃剜过来那样锋芒毕露,那是属于王者慑服的气场,难以想象这样的眼睛属于一个年仅十九的少年。

    少年在看到她那张与祢祯相同的脸时,却不像其他人那样震惊,他眉宇皱了起来,淡淡的说了一句:“你是哪里派来的奸细?”

    他最先的反应不是祢祯回来了,却是有谁利用他深爱女人的空子,做什么图谋不轨的事。嬴政十三岁登基,先后除去嫪毐、吕不韦两大势力团伙,其手腕铁血,冷酷无情。帝王做得久了,疑心也变得异常得重。

    素练迟疑一下,走过去:“你有见过奸细会对一个魂灵说话吗?”

    嬴政显得异常冷静,淡漠地瞥了一眼:“你不是祢祯。就算容貌一模一样,你也不是她。”

    素练用手捋了捋地上的薄雪,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我当然不是她,但是她却是我的一部分。”祢祯是她魂魄在凡间历经的一个轮回,有些事终究还是要她来结束。

    她接住一瓣落下来的梅花,轻声道:“为什么不去转世,你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

    他看着无垠湖,眼睛里像弥漫了大雾,漆黑得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苍穹上又下起了雪,簌簌地落下,和花瓣混在一起,红的白的像蝴蝶一般在天空翩翩起舞。

    又过了好久,他终于动了动唇说了什么,轻轻的像是在叹息,素练没有听清。

    但是最后一句,她听到了,他说:“寡人得到了天下,仅仅只是天下。”

    这个帝王一生为一统江山费劲精力,智计,野心,无情,哪一样他都兼备,天时地利人和,他做到了历代君王所做不到的事,天下尽在手中,他却觉得无比寂寞,无时无刻的防备,多疑的本能让他再也够不到心爱女子的温存。

    他纳尽六国的后宫,佳丽三千,却再也没有一个真正走进他的内心。魏祢祯,没有谁,能够代替她。

    他完胜了事业,可以说没有人比他做得更成功,他的雄才伟略赢得了广阔的疆土,无上的权力,却意外的输掉了爱情。

    秦始皇一生没有册立皇后,他长眠的地宫里也没有皇后的陵墓,后世历史学家不解的谜团,不过是因为那个唯一深爱的女子无法与他厮守到老罢了。

    可以想象这个寡冷的皇帝在十九岁时,心智也许成熟到足以应对政治上各种疑难症结,但在感情上他是有疾病的,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意,连心爱的女子都无法守住,遗憾却是一辈子的事。

    素练转眼凝望无垠湖,湖水向两旁退开,接着涌过来一波潮水,掀起一朵名为回忆的浪花。

    黑衣少年指着湖面问道:“你知道这湖的名字吗?”

    穿着素衣的女子深情地凝望了一眼,笑道:“并不晓得。”

    黑衣少年道:“这个湖名叫无垠。”此心无垠,他信誓旦旦地看着她,以为这辈子她就是他的,所以除了一个湖的名字,他什么也没有对她说。

    这是身体里属于祢祯的记忆在苏醒,在从前的某一世,在这里他们的确有过交集。记忆沿着时光的轨迹,犹如生长起来的树叉向顶端延伸,越向上走树叉就分支得越多,一直走到了树冠,茂密的枝叶像撑开的一把伞。

    凌乱的记忆以新的方式组合出现在了眼前,过去的每一世都串成了一条沿着树干向上的光轨,汇集在撑天的树冠里。

    那记忆的光束里闪过一张妖冶的容颜,那个气韵风华的男人,微眯着眼羽扇半遮,即便闭着眼睛也能感到到他从骨髓子渗出来的妖邪之气。

    她听到有人在说:“黑龙一族竟出了个比妖精还美的男子,真是少见,要是个女仙,求亲的门槛大概要给踏烂了。”

    另一个声音哈哈笑道:“那个男人是仙妖同体,才会有那么邪魅的风姿,不然天君怎会封了他全部的仙力。”

    素练还没来得及听仔细,便觉得手背一凉,转过脸看见嬴政的手正落在她的腕上,五指有力地将她紧紧缠绕。

    他在人间最后的时刻几乎只剩下几十秒了,指端以下的部分已经透明得随时要消失,素练反握住他的手道:“我听到了祢祯的心声,她没有恨你,相反的她爱到最后的人,一直是你。你为她做的,她在天上其实都看得到。”

    接着第三只手与他们的交握到了一起,曜魄半弯□,唇角挂着一抹微笑,云淡风轻地道:“我可以证明祢祯活在世上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背叛过你,时候不早了,去转生之地吧,下一世你们还会再相见。”

    “是你。”嬴政用沙哑的嗓音说出最后两个字,整个身体便像聚拢的烟尘忽而散了。

    “是我。”曜魄笑了笑,对着天空说道:“又见面了,想不到是以这种方式。下一世,好好珍惜她吧。”

    素练松了一口气:“结束了……”抬起视线,她发现方才三个人叠在一起的掌心,因为嬴政离逝从而使她与曜魄的手握在了一起。

    她看着曜魄,两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将手抽回。

    ******

    无垠之约过去了好几天,度劫的考题也已然完成,然而渡劫莲花却始终再没有开放,没人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什么时候可以回天庭,就连曜魄也是一筹莫展。

    而朔隐就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从这个世上失去了踪迹,英招在外面找了很久,回来四五趟都是摇头,素练的心头一次沉到了谷底。

    最后一次英招回来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个人。这一次素练等来的不是朔隐,而是珀廉星君元女,那个怎么都看她不顺眼的狐狸妹子。

VIP最新章节 44妖界后传说

    狐狸妹子怎么也来横插一脚?

    度劫考试好像横竖都跟她没关系吧?

    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她是为了朔隐来的。

    这几天来除了鸢洵以外;他们五个人联手敲定几个朔隐可能去的地方;接着英招和修武就轮流出去地毯式的搜寻。

    无疑这是一个笨拙的法子,世界那么大找一个人尚且不是易事;更何况朔隐有可能根本不在人间。

    仙、魔、佛、畜生界、恶鬼界、地狱,任何一个地方都可能是他的去向;至于他怎么去的;为什么去;这原因没有人知晓。

    素练与英招面面相觑,大眼小眼互相瞪了半天,两个人都不得不服软,身为与朔隐最亲近的人,他们忽然发现原来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了解他。

    明明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但对朔隐的认知简直空白到一无所知。

    他不是一个好人,还害死过不少人,他做每一件事都带着极强的目的性,在准确无误地得手以前,任何一个障碍都会被他毫不留情地扫清。

    有时候明明处理起来很棘手的一件事,他动一动手腕就可以在她眼皮底下瞒天过海。他的隐蔽工作做得太好,以至于现在看来所有与他有关的东西都成了一个谜。

    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整个房间里,元女的出现,犹如一颗最耀眼的红色警告,将他们已经绷紧的神经拨到了最顶峰。

    连神仙也无能为力的事,会是怎样的严重?素练再也坐不住了,瞥了一眼狐狸妹子,又看向英招劈头就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英招脸色已经极为难看,但尚且保持一丝冷静:“殿下交待过,假如他七天内没有回来,多半是以他的能力回不来,那时候便去找元女,”他也看了一下狐狸妹子:“至于找这个女人做什么,我也不清楚。”

    几天前还扮女人玩心计的妖孽,还趁机听走了她的告白,占了她便宜,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了。虽然朔隐在危机时刻,交待英招找的人是她的情敌,这让素练打心里有点不舒服。

    为什么他第一个想起的人不是自己?素练微微有些失望,不过都到了这种地步,也没必要计较那么多,首先紧要的是确保他的人身安全。

    狐狸妹子显然比她经世得多,她几乎都不多看他们一下,直接就瞄准了鸢洵走过去:“司乐大人,我相信你晓得郎君在哪,是吗?”

    素练差一点就想过去阻止了,与鸢洵混在一起,第一个自然就是想到无所不能的储君大人要查一个人岂不容易,可愣是她磨破了嘴皮,急得嘴巴上起了泡,鸢洵依然对她置之不理。

    在她以为狐狸妹子也得碰一鼻子灰时,鸢洵突然停下了抚琴,淡定地回答道:“他在妖陵。”

    这一下子素练就蹭起一股无名怒火,冷冰冰地盯着鸢洵:“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

    鸢洵唇上裂开一丝自嘲,神情依旧冰冷:“并非是我不说,不过我答应过他,在见到元女之前,决不透露。至于为什么,相信你应该清楚了。”

    为了拖延时间。

    期限是七天,假如七天内朔隐安然无恙地回来了,那么先前的布置和交待就一个也不奏效,但假如他回不来了,那也得一定等上七天。

    朔隐只把这个期限告诉了英招,英招在七天后按照他的嘱咐叫来了元女,而鸢洵那边只管见到人才放话。

    这样子一环节下来,也不知道到底该生谁的气。但鸢洵怎么会跟朔隐走到了一路?这个冷漠的冰山会帮着朔隐,怎么看都太不合情理?不过怎样了都不重要了,素练想了想,先抛出一个开端:“妖陵是什么地方?”

    鸢洵淡淡抬眸看着她,神色有些诧异:“你竟然不晓得?”

    素练反问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晓得?”

    曜魄笑了笑,忽而出声道:“妖陵是妖界之主的陵墓,那里面的都是些邪魔歪道的东西,进去的人多半走不出来。其他人不了解妖陵便罢了,姑姑不知道实在是不应该的。”

    “为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认为她非得知道不可?

    鸢洵冷冷把话接下去:“妖陵建在妖界之极,那个地方是九天真王的地盘。据说他死前将一样宝贝藏在了陵墓里,是留给你的。”

    这么说,朔隐瞒过众人耳目只身前往妖陵,就是为了取这样宝贝?就算是那宝贝神通广大,他拿那种东西做什么用?

    顿了一下,鸢洵的语气显得不自然:“九天真王在是妖界的父神,你是他喜欢的女人,连带着被尊为妖后,这便是天君忌惮你的原因,你以后行事还是小心点罢。”

    素练长出一口气,几乎都快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她怎么突然从一个活了千万年的老神仙变成了妖界之后了,真是活见鬼。

    难怪与她八竿子打不着关系,几百万年都见不上一面的天君总想变着法子整死她。一个正道的神仙被妖魔邪道当菩萨一样的供奉,简直天理不容。

    狐狸妹子一撩裙摆,在鸢洵身旁坐下,两只狐眼水汪汪地凝视了他片刻,道:“这些事情是个神仙都该有所耳闻,司乐大人,还是进入正题,我们该怎么去妖界?”

    千年妖狐在修成的人形之后,大多都是极为美丽的,正所谓凹凸有致,狐媚万千。有美人投怀送抱,鸢洵依然面不改色,当是做了一回柳下惠,坐怀不乱,他淡淡道:“我目下存有的体力,只够送一个人去妖陵。”

    素练逐一扫过英招和狐狸妹子的脸,两人都试图争取下这个名额。

    论武力,她打不过英招;论经验,比不过狐狸妹子,在仅有一个可以去的条件下,他们中任何一个人都比自己合适。

    虽然想到朔隐和狐狸妹子可能孤男寡女在一起,会发生这样那样的事,她只是想想都觉得不大愉快,但技不如人,素练不认为自己可以心安理得接受一具枯骨当夫君,她没有勇气接受这样的现实。

    她宁愿朔隐活得很好,即便是后来他成为别人的相公。所以她主动选择弃权。

    那边英招和狐狸妹子还在争执不下,曜魄却对他们摆了摆手笑道:“依我看,你们都不合适。”他先是看向英招:“朔隐虽没有仙法护身,但他的人剑合一显然不输三十三重天的几位神将。你的武技比起朔隐来如何?”

    英招愣了半晌答道:“不敌。”

    曜魄淡淡一笑,接着又转向元女:“你的经验虽是比同龄仙人老道,但是论狠辣论犀利,与朔隐比之也不足。那么你们加起来的实力,也不及朔隐一人,既然朔隐都没法在那边全身而退,你们去了又有何用?”

    英招咬了咬牙,急切地道:“我们都不合适,难道你合适?”

    “自然不是我,论实力我不如朔隐,连他都做不到的事,我当然也没有把握。”曜魄随手一指:“最合适的人是她。”

    所有人的视线顺着曜魄手腕的指向汇聚到她身上,素练先是惊疑了一下,然后努力镇定下来,白了一眼曜魄:“你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啊。”

    曜魄正色道:“我并非是在说笑。据我所知,妖陵内的守卫多是妖力极强的怪物,朔隐的话,大概可以以一挡百,里面的妖怪数以万计,英招和元女去了也讨不到好。但姑姑不同,你被尊为妖后,他们想来不会伤你。况且那样宝贝是九天真王留于你的,大概也只有你拿的出来。这样按比值换算过来,你的战力其实超过了这里的任何人。”

    曜魄分析得很明白,也有些道理,素练心下一横,点了点头:“我去。那么司乐大人,麻烦你送我过去吧。”

    鸢洵静默地望着她,好看的眉毛皱了皱,眼睛里是她看不懂的情绪,就好像他一开始就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他长叹一口气,冷漠的语气竟好似冰一样化开了:“我仅存的力气只够将你送去,假如你找不到他,就必须在陵墓里等上一年,届时我才有能力接回来。你……要小心。”

    那是鸢洵头一次流露出那样落寞的眼神,就好像失去了珍贵的东西一样,眼光里失去了色泽,迷离而破碎;也是头一次他会对她说小心之类关怀的话,然后痛下决心再不回头。

    第二次穿越空间,从人间到妖界。

    这一次路程更远,耗时更长,虽然素练已经做好了心理身体上的准备,但接踵而来的不良反应实在剧烈得连她眉头都不由自主地蹙起来。

    吃不消,太难受。

    短时间内的时空转移,已经超越了仙人能力的极限,不管是施术的人,还是穿越的人,途径这么长时间的消耗,都会力竭,所以鸢洵才说没有体力再接她回来,以后的事要全靠她自己。

    恶心感从胃里翻出来,素练紧捂着胃,脚着地后便瘫软在地上,不过她没有时间顾虑胃痛痉挛,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弥漫到了心头。

    这里是妖陵地宫的入口,面前是长长的甬道,宽度不过两米,但是两侧的墙面上各有一张惨白的脸,面无表情地将她看着。

    那两张脸上缀着两颗绿幽幽的眼珠,过道里唯一的光线就是眼珠散发出来,照明的空间很有限,一米外的地方就几乎看不见那里会有什么东西在等着她。

    素练扶墙站了起来,仔细注视着墙面上的脸,一开始她以为那是浮雕的一种,青面獠牙,不过是面目可怕了一点。但是她发现不是的,随着她站起的动作,白脸上的绿眼珠也动了动,就好像有生命一样,转过来看她。

    这一看便将她吓得魂不附体,一下子跌在了地上,接着她听到冗长的甬道里响起凄厉的吼叫,一声连着一声传过来,就好像几万只妖怪从地狱里苏醒,蠢蠢欲动。

    素练跌跌撞撞地爬起来转身就跑,可是她发现不论跑了多远,那张脸都会随时出现在她旁边。

    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素练壮着胆子捏起照明的仙诀,这才看清石壁上的脸的确是一张张汉白玉的浮雕,那两只绿眼珠就是一块鹅卵石大小的绿色宝石。

    整个石道两侧的墙上都可镶有这种脸谱,脸谱下面的石壁上雕出了怪物的躯体。

    素练认得长着这种脸的怪物叫旱魃,也叫旱鬼,是一种比较高级的僵尸,面目尤为丑陋,长着一身黑毛,并且惧怕阳光。

    她之所以知道这种妖怪,是因为前世十分喜欢看志怪传纪,其中就有记载,神话时代有一只旱魃王,活了千万年,道行精深,拥有与神抗衡的恐怖力量,后来被观世音菩萨降服收为坐骑,并给了它一个名字叫做犼。

    当然她现在处于的创世纪之初,观世音大人还没有这么早诞生,旱魃魔王可能还是只小旱魃,那些有趣的神魔故事大概都是后话了。

    不过素练并不认为眼下她是安全的,因为她察觉到浮雕背后传来的生命迹象,这个甬道一眼望不到头,墙壁上不知雕刻了多少个这样的旱魃,假如它们是活的,就算是法术很低的小怪,在数量攻势上,她也没有多少胜算。

    蚂蚁虽小数量多了还能咬死一只大象,更何况她不认为自己有大象那么庞大的力量,而旱魃有蚂蚁那般弱小。

    她走到甬道中央,两面旱魃的眼珠都直直地转向她,再然后,她看见目光所及的旱魃都……跪了下来。

    旱魃们就好像朝圣一样,向着同一个方向,将手高举过头顶,恭敬地跪下对她磕了一个头。

    素练默默地甬道深处走,每经过一个怪物浮雕,它们都与之前的旱魃一样跪下来,这样的阵容,简直就跟迎接女王一样。

    妖后的传言,竟然是真的。

    走了半个多时辰,通道走到了尽头,过道逐渐变宽,出现在眼前是一面高大的石门,目测了一下大约有十米高,五米宽。

    石门上有一个洞,应该是外力强行穿刺开的,这个洞不知道谁开的,差不多刚好容一个人通过,素练走了进去,这里应该就是陵墓正中主墓室的位置。

    正对主墓室大门的是一张高高立在玉阶上的王座,那张座椅犹如是纯黄金打造,扶手上还镶嵌着好几个红宝石。

    王座上坐着一个人,他歪在扶手上,整个人软得好似没有骨头。凭着这种魁梧的身形,她就可以确认这个人绝对不是朔隐。

    走近一看,他的皮肤已经干瘪皱起,死了应该有一段年月,但即便是死去,他脸上的威严依然还在,皮肤外覆着一层薄冰。因为墓室是封闭的,他的尸体除了小部分脱水以外,不论是模样还是眼神都跟活着的时候一样,所以她并没感到害怕。

    这个人是谁?怎么会死在妖陵里?

    素练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身上,身后却冒出一个幽冷的声音:“他是第一任妖主,已经死了五千年了。”

    在静得连喘息声都被放大无数倍的墓室里,突然响起一个鬼魅般的声音,素练的心脏承受不住震慑几乎停止了一下。

    她尖叫了一声,吓了一大跳,神经反射地往旁边一挪,转过脸才看清出现在旁边的人。

    的确是个人。

    他的黑衣明显有几个地方刮破,露出一小片淤血的皮肤,他仿佛经过一场死斗,脱力一般手里松松地提着龙渊剑,剑尖朝下,地上都是血。不知是他的,还是甬道里看到那种怪物的。

    素练不悦地皱了皱眉:“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会不会痛,要不要紧?”

    朔隐淡淡地笑了笑:“我竟没想到你真会来,姑姑,那么你那时说得大约是真的。”

    他的气息明显乱了,但还是在笑:“你说你喜欢我,喜欢了很久。”

    素练横了他一眼,当即觉得这种话由他说出来特别糗:“那是喝醉时候说的疯话,不作数的。既然你看起来还走得动,我们赶快找出口吧。”

    接着她头也不回往前走,地面是二十厘米见方的砖铺的,她刚踩上一块方砖,明显的感觉下陷了一下,整个墓室里就想起金属齿轮转动的声音,然后王座背后突然塌下去一块,露出金光闪闪的锐芒。

    素练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个东西看,大气都不敢喘一个:“那是什么?”

    想都不想,朔隐便脱口而出,声音却异常冷静:“黄金箭。”

    齿轮转动的声音戛然而止,发出尖锐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黄金箭上弩,铺天盖地地扫射过来,数量多得数都数不清。

    素练心想她可不想死在这里,变成一只黄金刺猬,但是这里距离墓室大门至少有十米远,周围也没有遮蔽物,瞬间转移这种半吊子的仙法她还没学会。

    怎么办?

    曜魄虽然说墓室里的怪物不会伤她,可他没告诉她墓室里的机关管她是妖王还是妖后,都一概当稻草人射成马蜂窝的。

    素练很慌乱,朔隐却镇定。他随意执起龙渊剑,横在胸前,龙渊剑便犹如通透主人意思,散出一束幽蓝的光,蓝光在半空宛如羽扇一样向外展开,形成一个光做的盾牌。

    黄金箭全射在了盾牌上,就好像射进沙里发出“噗噗”的声音,有几支力道特别大的长箭偶尔也会突破光盾,这时候朔隐便执剑轻轻一挥,力道使得不大,却很准确地击中它的要害,将它斩成两截。

    箭雨袭击了二十分钟,确认那个塌掉的窟窿里不会再有暗器射出,朔隐才撤掉保护罩,可是他并没有动。

    素练小心翼翼地提起裙子走过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正想开玩笑说他发什么呆,却发现他执剑的右手腕扎进了一只箭。

    那只箭将他的腕骨射穿了,粉碎性骨折,整只右手腕断掉了,畸形的垂下来,龙渊剑掉在了地上。

VIP最新章节 45谁的谁的谁(上)

    那么强大就好像无所不能的人,也会失手吗?

    朔隐眉毛都没有皱一下;把金箭拔了出来;随手弃之于地。他右手腕反向下折,软软垂着;看起来就只有皮肉还相连着。

    这种断伤相当于拿一只大锤,生生敲断一个人的骨头;还把一部分骨头碾成了粉末;会有多痛;恐怕没有亲身经历,是不会懂的。

    骨肉连心,至少这样的剧痛人承受以后,大概都会不堪痛楚晕过去。可是朔隐的定力强大得令她都感到畏惧,他不仅没晕;反而看起来还很清醒。

    这一刻,素练突然觉得最可怕的不是那个断伤,而是朔隐他这个人本身。

    他抽出发间的黑玉簪,又跟素练要了一支珠玉钗,素练明白他要固定断骨,立刻用牙齿咬住衣襟扯下一大条布,走上前替他包扎伤口。

    那个血口,素练只看一眼就倒抽一口气,筋络都被挑了出来,简直触目惊心,她咬着布条一端,另一端轻轻按住朔隐的手腕,生怕弄疼他,每一下缠绕力气都用得特别轻,最后用力地扯紧打上结,抬头看他要不要紧,却发现朔隐正对着她笑。

    朔隐有些虚弱:“姑姑,我拿不动龙渊了,你帮我带着,然后跟着我走,千万可别走错了,我可不保证还有力气,保护你第二次。”

    素练点点头,低□去拿龙渊剑,这剑并不是铜铁铸造,通体泛着黑玉般银亮的色泽,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死物,更像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它异常得重,只握住剑柄就好像千万个秤砣往反向蹦跶,素练咬了咬牙,双手并用才把它拉了起来,以她的臂力拿起来是不可能了,就这么将它拖着走。

    朔隐转身过来看了看她,嗤笑了一声摇头,又继续往前走,直走到玉阶之上,他坐了下来,修长的两腿前伸,倚靠着内壁,脸容看起来很是疲惫。

    素练随他坐下,把他半身搬过来靠在自己膝上,让他躺下来可以舒服一些。她触摸到他的身体,这才发现他整个身躯简直就像一块大号吸水海绵,每按一下,就会挤出液体,肌肤之下不知道破了多少道口子。

    那液体自然不可能是水,而是暗红的血。

    血的颜色已经接近黑色,显然是与空气接触得久了才氧化成这个样子。这个墓室较为封闭,没有多少空气流通,庆幸的是他们修成仙体,才不会缺氧而死。那么朔隐受伤的地方,就一定不是在这里,并且他受伤的时间应该很长了。

    素练想到那个甬道里的旱魃妖怪,就算百来个群起围攻朔隐,大概也讨不得好处,但是假如妖怪的数量很可观的话,天王老子来了大概也不能安然无恙。

    朔隐躺在她怀里沉沉睡去,脸色透明好像一张纸,他唇角裂开一条缝,轻轻地唤着什么。

    他说得很小声,素练把耳朵贴在他唇上,才听清楚他说的是一个人名,阿素。

    朔隐从来就没有这么直呼过她的名字,假如没有这样那样的关系,以素练的辈分足可以当他奶奶,所以大多数情况下仙人们都会尊她一声姑姑。

    这个姑姑当然不是家族关系里的大姑姑二姑姑那种,要说的话,更偏向于凡人眼里尊崇神仙姑姑的意思,表达的是一种敬意。

    听人说一个人流尽体内一半的血,就会精神恍惚,若他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便会在潜意识里寻找他认为最安全的东西,即便这个人清醒的时候有多么谨慎,这个状态下也会轻易暴露出心声。

    然后素练发现朔隐的手正紧紧地,紧紧地握在她的腕上,宛如熟睡的婴儿一般依恋地挽着她的怀抱。素练低头替他梳理了一下长发,嘴角微微翘起,心里有一股暖意。

    见朔隐的情况基本稳定下来,素练分出一部分心思观察周围的状况。

    墓室有十多米高,顶端缀着很多灯笼大小的夜明珠,看起来就好像无数颗星星在夜空闪烁,所以整个内室的光线并不差,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房间各个角落的情况。

    长二十米,宽十米,这是一个长方形,顶部呈圆弧形的墓室。

    妖主的冰封王座距离素练现在栖身的地方有七八米远,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王座的背面。墓室里异常的静,素练听着自己的心跳大得就好像打鼓声,咚咚咚咚。

    朔隐是失血过度,脸色苍白,她的脸色也是白的,却是给吓出来的。

    她的手拂过衣袖,有一样东西忽然跳了出来落在地上,定睛一看,那是一只灰色的布袋。布袋的松紧绳断开了,有一只毛绒绒的小东西从里面钻了出来,模样就好像一只初生的小比熊犬。

    它用两只短短的小腿揉了揉氤氲的小眼睛,仿佛睡了好久一样,转过小脑袋与素练对视。模样长得很呆萌,眼光却很透彻。

    小家伙立马清醒了过来,左右看了一下,好像已经明白自己所处的环境,低低地呜了一声,凝视着素练。

    素练看这只小东西很是可爱,就伸出食指拨弄了一下它,小家伙就张开湿漉漉的小嘴,一把就将她的手指含进去舔着。

    饕餮这种恶兽,比神兽更加难以驯服,但倘若它承认你作为你的主人,就会保证绝对的忠诚。另一说饕餮极其贪吃,它才睁开眼睛就把她的手指含到嘴里,不会想把她给吃了吧,心想着素练赶忙把手指抽了回来。

    小家伙看起来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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