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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动卿心-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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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闻乾奈有着仅逊于朔隐的美貌,眼下这个男子即便生得俊朗,但与美丽还是挂不上钩。他的眉宇之间相当硬朗,带了如此严重的伤势,却连眼都没眨一下,着实是个不折不扣的硬汉。
他的腰上缚了一把暗红细剑,因为伤情过重,他连握剑的力气都没有,五指甚至伤残得无法弯曲,便只得将剑用衣裳上撕下的布条绑在身上。
素练将眼前的局势看了个大概,缓缓走上前敛眸道:“修武,既然你伤得这样,都没有舍弃佩剑,想必武艺不错。这样子吧,我改变主意了,你若是愿意留在我身边,保护我的周全,我保证绝不强迫你做不愿做的事。”
俊朗男子嗤之以鼻,嗓音沙哑:“你会这么好心,只怕全天下的人都该死了!”
叫修武的男子凄厉地笑了起来,他的眼角开始溢出串串血珠,接着是耳朵,口鼻,最后五官都宛如洪水决堤,创口崩裂,瞬间流下浓厚的血水。
素练终于意识到他的伤有多严重,马上道:“离珠,你把他扶起来,先止血,然后送回我的府邸医治。”
离珠挽起衣袖,走到修武身边,正欲施力扶起他,不想手背却狠狠地打落,只听修武冷冷道:“女人,不要碰我。”
女人?修武竟然有如此洁癖,不喜被女人触碰。素练在一旁歪着头,打趣地笑道:“修武,你觉得离珠是女人,那么是不是应该觉得我是个男人?”
即便离珠的确长得秀丽得比女人还女人,可这对男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此刻最为郁闷的绝对要数离珠,他娟秀的俏脸冷冷的板着,素来温和的眸子难得露出了怒色,一甩衣袖,漠然道:“他伤势过重,不宜走动,得先寻个仙医过来诊治。”
仙人几乎是不会得病的,所以在天上的仙医也就一名,长居在三十六重天的天君住所内。这一来一回耗去时日太长,修武大略是撑不到的。
曜魄也擅长医技,今日却有事外出,现在长林丘内通晓医理的,也只朔隐一人。所谓医毒一家,朔隐本就专于使毒,虽说一个救人一个杀人,但是从根本上来说,知晓的原理应是差不多的。
素练思了片刻,淡淡道:“离珠,你去府院把朔隐请来,就说是我的意思。”
树林间一抹人影无声无息地掠过,着夜行衣的男子野兽般锐利的眸子冷冷监视着素练,脚尖借力飞快地跃上树梢,踩着竹林顶端疾走,很快就追上了前往府院的离珠。
不过他没有停下来,而是脚步不停地往府院去,约莫又行了半里路,他身子极轻地落在院落里,落下的时候他的衣裳随风展开,犹如夜空落下一朵盛放的黑蔷薇。
他的黑衣极为暗沉,唇色也如纸般苍白,推开门走了进去,便单膝跪地道:“殿下,离珠正往这里来,姑姑请你去医治修武。”
朔隐斜靠在软榻上,懒懒地抬起眸子:“哦?既然是姑姑的意思,横竖也逃不过,那便等他来罢。”
他乌玉的墨发宛如海藻般铺散在榻上,软软地垂散下来,眸光懒散,他手里把玩一支黑色曼陀罗花,花朵大而浓黑,犹如他高深莫测的笑意。
那个女子先前以无须旁人保护为由,强行将负责她周全的冥离撤回他这里,归根结底是因为冥离是他安排在她身边的眼线。
不过以她眼下腹背受敌的状况来看,想必是容易遭人暗算,要将武艺不错的修武收为己用,也算是理所应当。他也便顺手推舟,遂了她的愿。
英招冷然道:“我见极炎提点姑姑,小心殿下与曜魄。姑姑下午便像受了启发一样,去司狱所查了四万年前的旧案。”
朔隐单手撑起半身,无波的妖眸划破一丝波澜:“极炎这个人眼识过人,聪明得将锋芒才智都藏了起来。他风流自在惯了,纵然看穿旁人的计策,也绝不会随意插手。不过这一次极炎竟让姑姑知道了一些本不该她知道的事,倒也难得。”
英招傲然应道:“莫非是南庭那边出了事?”
朔隐慢慢坐起身,持起桌案上摆放的剪子,转手修剪去黑色曼陀罗花的须根,缓缓道:“恐是吧。那件事大约是与极炎没有多大关系,不过极炎倒是有一个不错的仙友,叫于桑。”
英招眼底有一丝不可思议:“于桑?传说中九天真王的幕僚,他竟然还活着?”
将曼陀罗插入琉璃花瓶,朔隐悠悠地笑了笑,视线却不曾离开那朵诡异的墨花:“此事不急,冥离效忠九天真王的时日最长,待他回来问他,便再清楚不过了。”
英招突然想起来:“殿下,这些日子怎的不见冥离?”说起来冥离虽然被姑姑遣回很长一段时间,可都没有见过他。
朔隐慢悠悠地往琉璃花瓶里倒入透明养液,呵气如兰:“冥离在暗中调查曜魄的动向,这会大概紧随曜魄出长林丘了。”
英招不驯地撇了撇嘴:“殿下改派冥离去探查曜魄的行踪,便打算放任姑姑不管,任由她打乱我们的计划?”
朔隐幽然邪魅地勾起唇:“英招,你可曾见过没有根的花,离开了养液,还能活下去的道理。姑姑她可离不开我,倘若还不想肚烂肠穿而死的话,她不敢胡来。”
“好了,迎接我们的人到了。”朔隐拖着黑色玄衣,推门走了出去,望见一抹蓝裳妙人站在眼前,他回头笑了笑道:“英招,你将曼陀罗磨成粉,随后送来。”
VIP最新章节 26新生的开始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修武席坐于地,将剑插在土里,背脊挺得笔直,即便他装得有如没事,可他苍白的脸色以及地上一大滩触目的血,也掩盖不了他此刻重伤的事实。
素练猫在他一米之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一脸认真地道:“怕你挂掉啊。”
挂掉?修武疑惑了一下,似乎有了方才打了离珠的先例,这个女子一直都刻意与他保持距离,但她的视线始终都没有离开过他,就像在默默的守着他一样,原因就是怕他挂掉?
挂掉又是什么意思?
姑姑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至于是哪里他却说不清楚。她看他的眼神清明得犹如流水,没有一点杂质,却不像从前那般眼里只有欲望的热火。
体内流出的血液逐渐带走了气力,视线也开始有些模糊,修武皱眉一声痛吟,肌理宛如物体裂开了一般,发出毛骨悚然的脆响,紧接着血涌得更快,他以手捂住腹部,衣裳顷刻间尽染成湿漉的暗红。
素练察觉到了不对劲,可她也不敢冒然上前,立马问道:“修武,你不要紧吧?”
“死不了。”修武的声音很低沉,略微带着沙哑,透着不合年龄的沧桑。若是按仙龄来算,修武今年不过三万岁,相当于凡间十四五岁的少年。算来他不过比白泽稍大,但比起白泽的稚气,他简直老练得过分。
素练早些时候查过修武的来路,可以说仙籍里几乎没有关于他身世的记载。从前她不曾与他有过交集,便没有多往心里去,但现在这个人很有可能被她所用,那么她不得不考虑,他究竟是什么人?
素练正托着下巴疑惑,转眼看见天上降下一朵黑云。
腾空的黑云上立着一个邪魅男子,他一袭暗龙黑衣,披散着乌黑的长发,眉眼微向上抬,唇间含着几分妖娆。
素练方才想过很多种可能,最差的一种朔隐可能会对她的请求置之不理,毕竟身份尊贵的太子殿下,根本就没必要为了一条草芥人命亲自过来医治,可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真的来了。
虽然想过他答应过来的可能性,早就做过了这种设想,但在看到他本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心中的思绪仍然被挑起了微妙的变化。
仿佛先前的猜想被证实了一般,她平静的内心仿佛无波的池潭,投下了一块大石,微微荡起了涟漪。朔隐软软的笑意里,宛若在说因为是娘子的要求,我才来的。
心脏猛地一动,极力强压制这种非常不妙的情绪,素练吐了口气,缓过了神道:“朔隐,你来得正好,劳驾你替修武诊治一下,他看起来伤得不轻。”
朔隐缓缓地凝视着她,修长的双目漾出幽深锐芒,仿佛要望进她最深的地方。他摄铄的目光忽而闪动,好像探测到了什么有趣的秘密,意味深长地一笑:“任凭娘子吩咐。娘子的话,作为夫君,又岂敢不遵。”
他随意地扫了一眼修武,估摸了一番他的伤势,便淡淡笑道:“娘子,你这是在为难我么,他的伤我可治不了。”
素练不由得用力地咬了咬下唇:“为什么?”倘若连朔隐都救不了,修武很可能会死。先撇去她救修武的目的不论,她的确无法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一个人死在自己面前。
“因为他没有仙力。”说话的是修武,他脸上最后一丝血色都褪去,整张脸犹如死人一样青白,他半身挺得笔直,即便强忍噬心之痛,也决不在这个强占他的女子面前表现出一点软弱,因为这是他仅存的尊严。
朔隐接着慢慢道:“倘若是普通创口也就罢了,修武这身伤可是姑姑用来囚人的炼狱锁所致,即便是我开出方子治好他的外皮,也逃不过五脏六腑的溃烂。不过……”他冷冷地笑出了声:“姑姑若是愿意输给他十万年修为,许是还有的活。”
十万年修为是个什么概念?朔隐和曜魄不过才七万岁,也就是说他们中任何一个人的修为都还未达到十万年。虽然十万年修为对于修行了千万年的姑姑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但是将修为看得比命还重要的姑姑,怎么可能为了他舍掉十万年修行,重新赐他新生?
修武觉得可笑。
姑姑视修为比性命更重?素练不明白姑姑为什么如此。她伸出双手,掌心向上平展,既然这具身体内蕴含着千万年的无穷修为,那么借他十万年又算的了什么?
素练洒然笑了笑,眼底透着豁达:“那么朔隐,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
朔隐斜眼凝望着她,狭长的眸子隐约闪过异样,但很快就被他迷离的浅笑给掩饰了过去:“姑姑,你随我说的做便是。”
但是这里面最惊讶的要数修武,随着血液的流尽,他最后一点气力都被抽光,就快要阖上眼睛。素练的一席话,令他用尽意志力,强撑睁开的眼皮,最后看了她一眼。
还是来不及了,但是够了。一个承诺,已经足矣。
修武敛去面孔上冰封的冷意,唇角难能可贵的泛起一丝微笑。
在生命的最后,他发现那个女子变得的确不一样了,她不是姑姑,她的笑容像最灿烂的阳光照进他心底的最深处,温暖了他早已冻僵的灵魂。
素练平躺在草地里,只觉得全身骨头松软得像是要散掉,她懒懒地转过头,对倚在身旁的黑衣少年道:“朔隐,多谢你啊。”多谢对修武出手相救。
朔隐优雅地半躺着,单手撑着侧脸,同样懒洋洋地笑道:“娘子,一家人何必拘礼。”
他的玄衣在月色下发出微微的亮光,衬着他雪白的容颜更加苍白。从素练的角度望去,他如墨的乌发下,自侧脸的线条一直延伸至脖颈,都散着雪白的光泽,仿佛飘渺得捉摸不透。
方才修武快要昏迷时,英招恰好赶到,并胡乱塞给他吃了一朵黑漆漆的花粉,然后便发现修武竟喘过气来,她便适时度给修武十万年修为,保全性命。
随后离珠扶修武回仙邸休憩,她便与朔隐在紫竹林里漫步,走了不一会,她便觉得身体疲乏得好似刚打过一场战,倘若闭上眼,就一定能马上睡着。
她仰面望着满天繁星,一颗颗璀璨得宛如金色宝石,透亮得仿佛照进了心灵深处。宝石弥足珍贵,一如她此刻身边的人。
他们手挽着手,身依偎着身,笑看世间浮华。
素练发自内心地笑了,这种感觉很奇特,特别的是当自己的手与他的握在一起,紧紧密密地贴合,还是十指交扣的那种,彼此感触对方绵柔的体温,竟然前所未有觉得满足。
只不过她的满足感才持续了很短暂的时间,就被一阵又一阵的困意袭来,打击得昏昏欲睡。
饶是度给修武不少修为,令身子从未有过的亏空虚乏,她极为乏力地打了个哈欠,含糊地说着:“朔隐,我好困啊,倘若我睡着了,你要记得把我送回去。”
一只微凉苍白的手落在她的脸容上,轻轻细细地摩挲着,像是亲昵地爱抚,随后听到朔隐轻轻的嗤笑一声,伴着微拂的清风,淡淡地说了声好。
朔隐将她揽入怀抱,单手抽去她发间的黑玉簪,她的长发便柔柔地散开,宛若水银一样铺泻了一地。
这支黑玉簪是他早些时候赠予姑姑的,岂会想到她竟如此珍视,自那以后就没见过她戴过别的发饰,即便这黑玉簪与她的素色衣裳并不怎么搭配。
他的指尖穿过她浓密的青丝,自上而下地缓缓梳理,他的骨节修长泛白,有大半没入她宛如黑缎般莹亮的青发中,然后他俯下身,附在她的耳边,轻得犹如梦呓语:“姑姑,其实我骗了你。”
素练心头一动,霍然睁开了眼,突然觉得睡意全无,抬起头看他,他骗了她什么?
坦然对上她茫然若失的眸光,朔隐面不改色地一笑置之:“姑姑,想得到一样东西,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
“姑姑想要得到人心,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否则是换不来他人的忠心,特别是修武那样傲性的。”
他随意玩弄她的发丝,眼眸里翻卷起可怕的晦暗:“十万年修为换他一命,不过是我随口说说罢了。修武是伤得很重,但却不至于死,最多不过生不如死。姑姑眼下度了他修为,修武他日醒来,为报一命之恩,便会为你所用。”
朔隐思虑得长远,也点在了重点上。她想将修武收为己用,他一眼就猜中她的心思,先她一步出手,设了一个套等着修武往里面跳。
素练沉默了半晌,挑眉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如果她的身边多了修武这样的可用之才,只怕对他的形势只会更加不利。
辅佐她的人有用之人越多,压倒黑白二族的势力就会做大。
眼下长林丘是黑白二族两分天下,多了离珠和修武的分宠,指不定将来会变成三分天下,四分天下,那样不是带给他自己更多的麻烦和敌人?
他冷冷地笑着,瞥了她一眼:“姑姑,你会错意了,对我来说,这世上算得上对手的,只两人。”
两人?素练不由得脱口而出:“他们都是谁?”
“这两人姑姑都识得。一个是白族曜魄,另一个则是南庭极炎。”他淡而无味地笑了笑:“若是可以,我是不愿与他们为敌,说到底真较量起来,亦说不清谁胜谁败,没有把握的战,我可不愿意打。”
“曜魄的手腕相信姑姑早便见识过,至于极炎,姑姑觉得他真如外界说的一样草包,还是暗藏着祸心,耳通目明心成了精?”
素练微一点头,表示赞同:“极炎看起来的确不同寻常,平日里寻欢作乐惯了,看似什么都不怎么在意,但看待问题却比任何人都分析得精准。”就比如极炎甚少来长林丘走动,却能够一针见血地指出朔隐和曜魄的居心,考验的是敏锐的洞察力及精确的判断力。极炎在这两项上不仅仅是优秀级别,水准还几乎逼近满分。
说起极炎,这位太子的风流不羁是人尽皆知,最盛传的便是他不务正业,府里养着百来个姬妾,极尽欢愉。除了好色以外,胸无点墨,草包的声名在外。虽不是什么好名声,但好在排在了四庭太子之首。
然而同样是太子,朔隐的境况却迥然相反,被天君胁迫在姑姑后宫里,受着犹如耻辱一般的禁脔,这样区别的待遇约莫是很奇怪的。
“朔隐,你真的是元皇大道君的太子么?”太子与太子之间的差距,是不是太大了一点点?
最令素练讶然的是朔隐的回答。
他漠然冷笑:“是不是太子又与我何干?我没有记忆,从六万年前开始就没有,他们说我是谁,那便是谁。”
VIP最新章节 27南庭的阴谋
后来呢?素练依稀记得问了朔隐,他是否有喜欢的女子。
单凭他那张天界第一的俊脸,就足以俘获众多美人的芳心,可奇怪的是,自素练认识他这个人起,他的作风都十分规矩,除了先前闻着北庭帝后的婚约寻来滋事的狐狸妹子外,他身边几乎从未出现过其他的女子。
而朔隐的回答是什么?素练努力地想了想,愣是没有想起来,失忆了?还是他根本什么都没回答?在那之后的事情,她一点也记不起来,然后醒来时便卧在自家府邸的榻上,枕边安静地躺了一支黑玉簪。
黑玉簪还是朔隐送她的那支,通体透亮的黑玉,质地圆润,模样也制得典雅大方。
自从他将这支玉簪赠给她,就没再见过他用别的发饰簪发,平日里都披散着乌发,衬着黑衣,亦是很优雅高贵。
也许有的人天生就是高贵的命,生生能将简单的衣饰穿出高贵的气质来。
素练狠狠地羡慕了一把,随手挽了长发,拾起枕边的玉簪往发上一别,抬脚便往离珠的房间走去。
一跨入房门,素练便看见离珠坐在榻前,手里拿着一只碗,走近一看碗里是黑糊糊的药。素练前世最怕这种臭不可闻的中药,捏着鼻子,皱着眉头问道:“离珠,修武他怎么样了?”
修武平躺在榻上,刀削般的薄唇紧紧抿着,脸色还很苍白,看起来仍需要静养。他看到素练进来,便挣扎着坐起来,虽然他整体给人还是一冷帅哥的感觉,但是他眼睛里无意流露出来的神色,已经柔和了不少。
显然他已经对她消去了抵触的情绪,素练很满意地勾了勾唇,然后便听到离珠汇报:“修武的身体眼下已没有什么大碍,再休息一些时日便可。”
离珠边说边将修武喝完的药碗置于一旁的案上,他的眼圈显出青色,脸容上也呈现出倦意和疲态,就连衣裳也皱巴巴的。
素练微瞥了一眼屋内的陈设,只有一张床,也就是说离珠将床让给修武养伤,整整照顾了一宿,一直都没有合过眼。
她走过去握起离珠的手腕,眼底尽是真诚:“辛苦你了,不过还得劳烦你随我去一趟南庭,所以现下你可能没有时间休息。”
离珠并没有表示任何不悦,也没有异议,他躬身一礼:“那么请姑姑稍等片刻,容我进去换身衣裳。”
素练点头同意,随后便走向床边,坐到修武身旁。修武将目光投向她,冷冷地道:“我这条命是你救的,生死由你,今后听凭吩咐。”
她沉下眼睫,冷静一笑:“生死?我要你的命做什么?你与离珠一样,只需要对我效忠五万年,在那之后,你就不再欠我什么。”
十万年修为换来修武的忠诚,怎么看都是值得。
就这么简单?五万年对仙人来说,不过是很短的一瞬。修武觉得素练开出的要求简单得不可思议,沉默了好一会,才瑟缩地问道:“那是否也包括侍……侍寝?”即便面上沉着冰冷,遇到这个头疼的难题,声音也不可遏制的颤抖起来。
“哈,你觉得呢?”素练觉得很好玩,这位冰冷的美男有一个犯难的毛病,就是害怕女人的触碰。素练凑近他,挑着眉毛,坏坏地笑起来:“那么,如果我说包括,你会怎么样?”
他能怎么样?
又是一阵沉默,过了许久,又过了许久,他像是经过了漫长的思考,反复的推敲琢磨,才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好。”
素练对他翻了翻白眼,笑嘻嘻地道:“说笑说笑,你不要这么认真。接下来你什么也不用做,只须听从我的命令,倘若今后遇到了什么危险,你只管逃,逃得越远越好。当然若是我涉险了,你便估量着救好了,要是救不了,我也不怪你。”
修武犹豫了半晌,终是点了点头,最后还补充说了一句:“我会救你。”
这时候离珠换好了衣裳,从更衣间走了出来,素练立马起身吩咐银心暂且先照料着修武,携了离珠,便马不停蹄地朝着外面猛赶。
离珠不由得有些疑惑:“姑姑,这么着急,是要去见南庭的什么人?”
“于桑。”素练飞速地说了一个名字,一面拉着离珠狂奔。
路上的仙蛾见是姑姑,立即让开道来,疑惑着姑姑最近怎么换了消遣的方式。莫非是离珠这个凡人体力不支,将姑姑伺候得不好,只好以剧烈运动的方式,来释放未尽的欲望?
素练一直奔到了雪白大怪兽的仙车前,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撑着膝盖对怪兽说道:“白泽,送我们去南庭。”
雪白大怪兽用巨大的兽头蹭了蹭素练的身子,委屈地憋着脸,稚声稚气地说道:“姑姑,你许久都没有来看白泽了,白泽好想你。”说完又抽了抽鼻子,吸了吸鼻涕,只不过这些动作在一头硕大无比的巨兽做来,鼾声巨大,委实有些可怕。
素练像哄小孩子一样哄了白泽好一会,抚摸着它的大脑袋,并保证回来时一定抽空好好陪他,白泽这才乖乖地蹲到仙车前,准备动身。
随着素练走进仙车,离珠不禁续上方才的话题:“姑姑,为何去见于桑?据我所知,他并非善人,传言他曾做过九天真王的幕僚,却不知为何反目成仇。有人说创世纪之战中,就是于桑中途倒戈向天君,带走了不少部下,才导致九天真王一时不能力敌而败。”
素练一直以为于桑应是忠于九天真王的,可眼下听来却并非如此。也难怪创世纪之战天君一统仙界后,留了于桑一命,但却没有赐他任何官爵。
可是极炎说姑姑与于桑密谋复活九天真王一事,又是怎么回事?
于桑究竟是站在九天真王一方的,还是站在天君一方的?
素练转过身面向窗外,伏在雕木栏杆上,望着千变万化的云层,思绪万千,也罢,答案很快就会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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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桑吗?”朔隐懒漫地斜倚在榻上,漫不经心地掀了掀衣摆坐起来,妖眸中挑起一丝有趣的笑意,“英招,姑姑离开多久了?”
“大约半刻前才离开的。”英招立在榻前,红裳如火一般飞扬,想了片刻又问道:“是否要去拦下?”
“姑姑在于桑那儿,约莫是可以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一个早应该死去的人。“既然她急着想知道,那便让她知道了也无妨,我们无须理会。”
朔隐慢悠悠地下榻,随意地披上一件外裳。这外裳泛着黑玉一样的色泽,线条柔和而简洁,但即便款式很简单,穿在朔隐的身上却显出高贵不凡的气质来。
朔隐走到黑漆矮柜旁,拉开一只抽屉,顺手取出玄精玉冠,指尖拂过冰凉的黑玉,这玄精玉冠已经许久不曾佩戴过了。朔隐冷冷一笑,修长的五指随手拢起散发,将长发高高束起。
但凡一个人的外貌三分天定,七分打扮。朔隐的容颜卓绝,纵然是去掉七分打扮,亦是宛如美玉一般浑然天成,此刻他难得一改平日里的散发,显得精神熠熠,眉眼之色更是极尽妖娆。
许久没有见过朔隐这副打扮的英招,不觉得愕然道:“殿下穿得这样正式,是要去哪里?”
朔隐递过来一张烫金请帖,懒洋洋地道:“南庭极炎送来的帖子,邀我们去雅乐会一聚,看起来我们也须去南庭走一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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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北庭遥遥相对的是南庭,北庭坐落在天界的极北方,南庭则处在天界的极南边。
素练的仙车稳当落进南庭于桑的院落里,在平地上没驶出多远,便被外力胁迫停了下来。
素练觉得不对劲,离珠也觉得奇怪,他走上前掀开车帘,露出小半张脸,问道:“来者何人?”
随着离珠撩开门帘,素练看到一队天兵模样的人马,一字排开,直接就拦住了他们的去路,略一皱眉:“是什么人?”却是对离珠说的。
离珠是个凡人,虽然活了五百万年,比起旁人算是见多识广,但那些见闻仅限于北庭境内,到了风土人情皆不同的南庭,多少不怎么管用。他掀起衣袖,双手交叠在前,对着车外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不知阁下拦下我们,所谓何事?”
一个天兵头子模样的人走过来,朗声道:“你们是哪里的,再过去便是天君设下的禁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离珠微一回头,轻声对素练道:“看来是天君座下的禁卫军,得罪不得。”接着他向着天兵头子又是一礼,缓缓道:“我们来自北庭的长林丘,现下车内坐的便是素练姑姑,不知阁下可否通融让我们通过。”
离珠说到长林丘时,明显觉得天兵头子眼皮一跳,再提到姑姑二字时,见到他脸色大变,瞬间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所以在说完一席话后,离珠故意将帘子拉得最开,令这位天兵头子分分明明地看清,坐在车内的女子是谁。
天下间有几个姑姑,能令人闻风色变。
素练十分配合地勾起迷离浅笑,震慑起地方仙君的威严,款款道来:“阁下真是好大的胆子,连本君的座驾也敢拦,不知阁下是否当得起这个罪?”
素练微笑着扬起眉毛,眼尾以浓黑的眼线向上勾起,少了往日里的素雅,却显得妩媚端庄,神色媚态却是与当日的姑姑有几分相似。
她沉了沉嗓音,低沉地道:“念你是为天君尽忠,我便饶你鲁莽之过。阁下若不想随我回长林丘,便即刻让出道路,否则休怪我……”适时地拉长尾音,她撩起唇瓣,清浅一笑:“恰好度劫之后,我宫里的男妃便轮了空,你也来充个数也是不错。”
随着素练唇瓣一开一合,一队天兵转眼去无踪。
出乎意料,真是出乎意料!
素练准备好满腹的台词,还未来得及用尽,就把他们吓跑了。她不禁有些愕然,姑姑好色的名声究竟是臭到了怎样一个程度,才能令这些训练有素的天兵见之闻风丧胆?
姑姑是喜好掳拐美男,但还不至于饥不择食吧,再说对于那队天兵容貌的质量,素练实在不敢苟同。
不过于桑的院落其实并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禁地,否则就是要了这些天兵的命,也不会轻易放他们通过。
离珠放下门帘走回来,松了口气:“好险。”
素练依然端坐在车内,抬起眸子正好对上他的视线,笑吟吟地道:“你的计策倒是很奏效。”
离珠大概是所有人里伴随姑姑最久的一个,也是最了解她的习性用度的一个。方才他盯了素练看了好半晌,得出的结论是,虽然她与姑姑形似,神态却不尽相同。
一个人的外表容易伪装,神态习性却最难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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