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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路-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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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牙缝都不够!只是看在你的忠心份上,勉强收下罢了。”

王老太太瞥了她一眼,她讪讪地闭了嘴。前者这才柔声道:“张家的,你起来吧,我知道你的难处,从没怪过你。东西你就拿回去吧,瞧你的模样,过得也不大好,有了东西和余钱,不如给家里的孩子使。我们这儿还有你大姑太太帮衬呢。”但张嬷嬷无论如何也要她们收下,王老太太推辞了两次,也就收下了。

有的东西,是永远也不嫌多的。

王老太太开始试探张嬷嬷的来意,她才不信这婆子当真是忠心一片呢。果然没多久,张嬷嬷就透露了口风:“府里新世子已经娶了媳妇,娶的是礼部右侍郎尚家的嫡长女,侯爷和夫人想着要给二少爷看媳妇了。前儿楚王太妃遣了个婆子来寻夫人,不知怎的,说起了她家那位郡主……”顿了顿,看向王老太太,“您一定听说了吧?那位轻云郡主,如今被降为宗女了,连闺名都改了去。太妃觉得她年纪也不小了,想要给她寻个好人家,因从前新侯爷与楚王府也有些交情,才找到府里……”

王老太太皱了皱眉,用审视的目光注视着张嬷嬷,而邓氏心里已经难受起来了。当年,她也曾经期盼过让儿子娶楚王郡主为妻,无奈当时王家还攀不上,如今那位贵女居然要嫁到那抢走她儿子爵位的人家去了么?!

但张嬷嬷接下来的话却让她们大吃一惊:“新侯爷嫌那位被降为宗女,爵位不够尊贵,想要寻个法子推拒,却又碍着楚郡王,不好开口,想要从族里另寻子弟匹配呢。老奴一听这事儿,就想起了路达少爷。当年那位贵女还挺喜欢路达少爷的,若是这门亲事能落得路达少爷头上,那楚郡王就是少爷的大舅子了!这可是求都求不来的好姻缘!老太太,大太太……”

王老太太眯了眯眼,猜疑之心大起。这桩婚事听着确实很理想,那位贵女虽然只是一介宗女,身份相对于王家也依旧是尊贵的,但若真是好事,王庆河又怎会推拒?一定有问题!

她没有发现,媳妇邓氏的两眼已经开始发光了。

从郡主降为宗女,身份确实低了些,据说还惹恼了太后,但无论如何,那位是楚郡王的亲妹子,比周楠强一百倍!若能有楚郡王做大舅子,她儿子还怕什么没有助力呀?日后就连周家老太婆都要让她三分!邓氏暗暗下了决心,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说服婆母谋到这门婚事!

这婆媳俩都没有发现,张嬷嬷此时已经低下头去,掩住了嘴角一丝诡异的微笑。

此时此刻的青云,正带着周楠坐在入宫的马车上。

她先给周楠赔了礼:“方才我在你家,说的话有些不客气了,还请你不要生气。我其实只是看不惯你祖母、母亲和妹妹的所作所为。”

周楠涨红了脸:“快别说了,本就是我们家人的不是,你还向我赔礼,岂不是叫我无地自容?”她眼圈又红了一红:“我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了,为何一再做出这些无礼之举?若叫父亲知道了,又要生闲气!”

青云笑笑,不以为意地道:“经过当年那一场官司,外人谁不清楚你家的情形?你母亲做什么都不会牵连到你和你父亲身上的,至于你祖母,她是老人家,咱们敬她三分就好,当然她要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咱们也该劝诫一番,不能纵容她继续错下去,这才是真正的孝顺呢。你说对不对?”

周楠含泪点了点头。青云拿了帕子替她擦脸:“别难过了,待会儿见到太后,她要是看到你眼皮肿了,一定会问个究竟的,那时候就不好说谎了。”周楠吃了一惊,忙接过帕子擦去泪痕,又向青云借了脂粉,掩去双眼的红肿,然后才开始吞吞吐吐地提起托青云寻工匠打首饰的话。

青云非常爽快地答应了:“你什么时候得了空,就把材料送过来吧。看你是想在京里有名望的铺子里打,还是找我庄子里的工匠?我那儿的工匠手艺都不错,又老实不偷工减料,还省钱,其实比找外头的划算。”

周楠笑道:“既然如此,就拜托你家的工匠好了。我从前也听说过,王府私养的工匠,手艺很是不凡,有的老师傅比起宫里银作局的匠人也不遑多让呢!”

青云笑笑,没有纠正她的误会,两人说说笑笑地进宫去了。

到了慈宁宫中,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劲,青云马上就察觉到,太后日常起居的殿内一片肃静,与平日大不相同。她见菡萏站在殿外拦住自己进殿,就扯过对方问是怎么回事?菡萏小声告诉她,清江王正跟太后商议正事,因此她和周楠暂时不方便进殿去。

青云心中更疑惑了,周楠或许有些不方便,但她怎么也算在里头了?母亲和长兄有什么事是要瞒着她的?便问:“大……”顿了顿,悄悄看了周楠一眼,“清江王来做什么?”

菡萏凑到她耳边:“好象是严家姑娘出事了,王爷本来今年五月就要大婚的,如今这婚事恐怕要作罢!”

第五十一章 山贼

严家姑娘出事了?

青云吃了一惊,想要问清楚些,但又想起周楠还在一旁,有些话不好当着她的面说,只得忍了忍,选择了一个关键的问题:“要紧么?严家姑娘平安吧?”

菡萏叹了口气:“人是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吓,外加擦破点皮,只是……”她皱起眉头,“婚事怕是不成了。”

青云不明白,既然严姑娘平安无事,婚事怎会出问题?莫非还出了别的事?

菡萏又对她说:“县主,这会子太后正跟清江王商量这件事呢,有王爷在,您带来的这位姑娘就不方便进去了,不如先到别处转转?”

青云笑笑,从善如流,便带着周楠先去了自己的房间。

她住的是位于慈宁宫正殿后方的一个隔间,周围用碧纱橱、雕花格子、帐幔等物与其他房间间隔开来,除了只有一面真正的墙,其他地方与宫中任何一间屋子都没有区别,而且离太后的寝室相当接近,来往很是方便。

周楠颇有兴致地将这个房间参观了一遍,还推开窗子瞧了瞧外头的小庭院,笑道:“你这里布置得挺别致的,整齐中透着清雅,瞧着与外头的屋子不尽相同。”

青云笑道:“这慈宁宫上一位住客是罗太后,她喜欢金光闪闪又富丽堂皇的东西,跟现在这位太后的品味相差很远,不过太后才搬进来三年,不好大兴土木,修改婆婆的屋子摆设,因此除了一些家具、摆件之类的换过了,还有帐幔换了新的以外,其他东西基本都维持原状。而这屋子听说是罗太后非常宠爱的一个大宫女住的地方,自然也是随了她的喜好。我平时常常在这里过夜。简直不能忍。太后心疼我,就让我照自己喜欢的风格重新布置了房间。反正就是一个房间而已,前主人又是个宫女,没什么好忌讳的。”

周楠叹道:“太后对你真好。”但她见房中除了她俩就没有第三个人了。又瞧了瞧屋外,便压低声音对青云说:“太后眼下虽然疼你,但你也要谨慎行事,别惹恼了太后。乌云宗女从前也极得太后喜欢。如今说厌弃就厌弃了,虽说她性子可恶,但贵人的想法我们是猜不透的。你与乌云都一样是宗室贵女,一样为太后的姐妹所生。你可千万别步了她的后尘!”

青云心中有些感动,虽然她清楚实情,但周楠这话完全是为了她着想。便也小声道了谢:“多谢你提醒。放心,我心里有数的。太后是真心疼我,我也不会恃宠而骄。其实乌云之所以会有今日,也是她做人太嚣张的缘故,不然也不会一朝落魄,便被宗室里的姐妹们群起而攻之,没有一个人愿意为她说好话的!再说了。其实她不是楚王太妃亲生的,不过是侍妾所出的庶女罢了,楚王太妃以庶换嫡,她自小知情,却隐瞒不报,说来还是欺君之罪呢!”

周楠吃了一惊:“怎会这样?她不是楚王太妃嫡出,为何太妃要称她为嫡女呢?”

“这完全是楚王太妃的阴谋!”青云毫不犹豫地往仇人头上泼污水,“听说她早就计划着要让亲生女儿讨太后的欢喜,等取得太后的信任后,就在宫里作她的内应,暗中对付先帝和皇上。没想到她的嫡女早死了,她为了继续阴谋,就拿庶女顶替了,为此还不惜把知情人都灭了口!当年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不是差一点儿被废吗?还被先帝送出京城去了,据说就是乌云干的好事!”

周楠听得目瞪口呆,忙道:“我只当她性情不好,为人刻薄无情罢了,没想到她还有这胆子!难怪太后会厌弃了她,想来太后没有直接将她赐死,只是将她从郡主降到宗女,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太后真真仁善宽厚。”

“可不是吗?”青云重重地点了点头。

她叫人送了茶和点心上来,陪周楠聊了一会儿天。宫女过来报说清江王已经离开了慈宁宫,太后让她过去,她便拉起周楠的手走了。

这是周楠头一次单独见太后,颇有些战战兢兢,幸好她从小也是接受正经的大家闺秀教育长大的,礼数倒是一点都没出差错,请安时说的话也很有条理,声音稳定。

太后脸上并没见太多忧愁,反而对周楠露出了和蔼可亲的微笑:“快起来,早就听说你与青儿要好,几年来哀家一直盼着能见一见你,今日见了,果然是个难得的好孩子,难怪青儿总念叨着你呢,无论是宗室里的姐妹,还是表亲家的女孩儿,在她眼里都不如你亲近。”

周楠忙道:“县主与臣女识于微时,又曾共过患难,情份难免深厚些。县主不忘贫贱之交,却是臣女的福气。”

太后笑说:“你们也算不得贫贱之交,当年你是个千金小姐,她不过是个村姑,但你待她和气,还愿意视她为友,可见是个宽厚待人又不势利的。她如今认祖归宗,身份大不相同了,还不忘你们当初的情份,也是个念旧情的好孩子。你们两个孩子都重情重义,友情才能延续至今,这是你们俩的福气,今后可要继续好好相处,珍惜这份福气啊!”

青云和周楠连忙齐齐起身下拜:“是。”

太后喜欢周楠,留她用了茶点,又说了好一会儿的话,问了许多问题,诸如多大年纪了、家中有什么人、订亲了没有、平日喜欢做些什么、都跟哪些人家的女儿交好……等等等等,最后道:“青儿跟我提过了,你只管放心。你母亲有些糊涂,祖母又太偏心了些,万一给你寻了不好的亲事,倒耽误了你。哀家最看不得好姑娘被耽误了终身。你回了家,只管跟你家里人说,哀家喜欢你,要给你做媒。若是你父亲看中了什么好对象,想要把你许给人家,只管把那人的名字告诉青儿,青儿就会告诉哀家了。哀家替你打听去。若那真是个好人,哀家就替你做主了,包管谁也拦不了你的姻缘!”

周楠听得满脸通红,心里却是感激的。起身又跪下去行了个大礼。

青云见太后给出了承诺,为周楠解决了最大的麻烦,心里很是高兴。

太后又让青云以后多带周楠进宫来陪自己说话,还道:“你平日里交好的几个姐妹。还有姜家的表姐妹们,都与你俩差不多年纪。哀家看楠儿离京多年,从前交好的女孩儿不是出了嫁,就是离了京。能继续来往的也没几个了,你便带她多认识几个值得结交的好姑娘吧。”

青云爽快地答应了。

清江王一会儿还要回来陪太后吃饭,因此太后没有留周楠。青云惦记着严家姑娘的事。便送周楠出宫,让她坐自己的马车、带着自己的护卫回家去。

临别前,周楠握住她的手道:“我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便是父亲知道了,也会感激你的。”

青云笑笑:“说什么感激?咱们不是好朋友吗?周大人也不是俗人,你可得劝着他,别做俗事才好。”

周楠笑着上了马车。青云目送她一行人出了宫门,方才回转慈宁宫,向太后打听严家姑娘出了什么事。

太后叹了口气:“你大皇兄的婚事真真是多灾多难,先前是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好不容易找到了,眼看着就要大婚,却又出了这等变故,难不成真是天意?”

原来严家姑娘自打领了旨意,准备嫁给清江王后,宫里就派出了指点礼仪的嬷嬷到严家去教导她宫中礼节,严家姑娘也学习得十分认真,她家人更是严阵以待。但严家即将要出一位王妃了,自然免不了接待诸多访客,有的人只是纯粹来道喜的,有的人却是来巴结讨好的,还有人要送礼求官的、冷嘲热讽的、告诫提醒的、恐吓威胁的……热闹了几个月,随着大喜的日子一天天靠近,情况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令严家人厌烦无比。

更麻烦的是,上门道喜的亲戚们——且不管是近亲远亲,姻亲族亲,真亲假亲——大部分都要求见一见未来的清江王妃。若是严家稍有婉拒的意思,闲话就出来了,怪他家一朝得意就忘了本,不把亲戚放在眼里。可若每次都让严家姑娘出来见亲戚,她还哪里有工会去学习宫中礼仪呢?而且也多少有些掉价。

严家太太左右为难,就有人给她出了个主意,提起严家在城外二、三十里处,有个别庄,宅子又大又清静,不如让姑娘带着嬷嬷们暂时住在那里,等婚期近了再回京,也能避开那些烦人的访客了。严太太本来是不同意的,但后来想起她娘家父母也住在京西的庄子上养老,离京不过十七八里路,宅子大,下人都是家生的,最是可靠,周围的田地全是自家所有,护卫也充足,比别庄更安全些,便与丈夫商量了一番,将女儿送去外祖家住些时候。

严家姑娘是在昨日出京的,身边除了宫里派的嬷嬷,还带了一大堆丫头婆子,光是马车就有五辆,她带着两个心腹的大丫头坐一辆,前后都有婆子跟车,同行的有她母亲严太太,还有二三十个家丁护院,一路上走的都是官道,按理说是最安全不过了。

可意外就总是在你预想不到时发生。半路上,他们遇到一桩牛车与马车相撞的事故,把官道给堵上了,只能停步不前。这时候,也不知是谁给严太太出的主意,让她改走小路。那条小路她倒是认得的,也曾走过几回,便没有多想,让家人改道了。谁知小路走到中途,有一段特别狭窄的地段,就位于山边,众人为了安全,队伍拉长、拉细,护卫们稍稍离得远了一点,严家姑娘所坐的马车就不知为何,忽然翻车了,整个往一旁的山崖掉下去,吓得严家众人都魂飞魄散。

其实那处山崖并不陡峭,只是个缓坡,他们很快就稳住了马车,正要将严家姑娘救出来,却在这时出现了山贼,朝他们射了许多箭,其中一个大丫环当即就中箭受了重伤,严家姑娘躲避间,脚下不慎,滑下坡去,家人欲救,却被射来的箭纷纷挡住了去路,一时救援不及。

严家的护卫死伤了好几个,眼看着情势就要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了,说来也巧,京西大营年前新上任的统领的第二个儿子带着手下出来踏青,离他们不到二里路,隐约听见呼救声,便赶来帮忙。他带的有好几个是军中好手,当下就把那些山贼给打跑了,又听说严家姑娘摔下了山崖,忙帮忙去找。

说来也巧,他跟严家太太见面后一说起身份,才知道原来也是老亲,不过已经多年不来往了。

然而严家姑娘并不在崖下,看现场留下的痕迹,应该是被什么人强行拖走了。严太太听了消息,当场晕死过去。那位统领家的少将军十分热心地帮忙寻人,还真被他发现了贼人的踪迹,赶去救下了严家姑娘,只是在过程中他们两人的脚部都受了伤,不利行走,随从们又分散去找人了,眼看着天色将黑,他觉得救人要紧,便与严家姑娘同骑而归。

当他们与严家人会合时,官府的人已经赶到了。其实严家姑娘没受什么侵害,但她被贼人掳走了两个多时辰,未免名节受损,回来时身上衣裳又有些凌乱,还与那位少将军共骑,便有人私下非议,疑心这位姑娘已经不配做王妃了。

严大人是鸿胪寺卿,最是清楚礼数的,他一听到这些谣言,便立刻上书,请求皇帝收回赐婚的旨意了。他是个疼爱女儿的好父亲,深知这婚事若是继续,女儿只会受到更多的谣言攻击,到时候真是不想死都不行了。他态度十分坚决,皇帝心中烦恼不已,只得将事情告知太后,再请了清江王进宫来商议。

青云听到这里,有些不理解:“至于吗?严家姑娘又没真的出什么事,好好的婚事为何要作罢?如果真的作罢,岂不是暗示她真的出事了吗?那才是把她往死路上逼呢!”

太后叹息道:“严家也是不得已,你没听见,有几个大臣说的话才叫难听呢。若婚事作罢,严家姑娘名声或许会差些,但还有一条活路在,若是婚事继续,只怕连她父亲的前程也保不住了!”

青云心中暗骂那些多嘴的大臣,又有一样不解:“离京城这么近的地方,哪里有什么山贼?我在京西住几年了,就没听说过!”

“你大皇兄也是这么说的。”太后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他说,要去看一看那些山贼用过的箭,还有死人身上的伤口,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他……他怀疑这件事是有心人在捣鬼!”

第五十二章 证据

“放心,不会有人怀疑是我们的人在捣鬼!”

当青云听太后说明严家姑娘遇山贼的事件时,齐郡王妃正跟“养女”关蕴菁说这句话。

她十分有把握地傲然道:“出手的是罗家死士,个个训练有素,又特地穿得破破烂烂的,顶着山贼的名头,用的还是临时搜罗来的兵器,上头一点儿印记都没有,谁会怀疑他们的真正身份?再说,他们动手前,特地打听过京城附近最有名的山贼是哪一拨,听说是一个叫什么蓝胡子的,一向在京外百里处的江边活动,手下不过十来人,神出鬼没,已打劫过好几家官商富户了。这个蓝胡子手底下有两个得力的爪牙,一个叫什么丁老二,一个叫朱四的。我们的人在截住严家马车时,特地装作无意地叫唤了丁老二一声,另一个人也唤了句朱四哥。等官府的人查问过严家下人,定会把罪行推到蓝胡子一伙身上,难不成那伙山贼还能为自己辩解不成?”

关蕴菁听着,也觉得事情一定是能成功的,但一想到自己去年被折腾得这么惨,都是因为齐郡王妃蒋氏行事不慎之故,便不想给她好脸色:“但愿事情真如表姑母所言,能够成功吧。只是表姑母事先连山贼头子手下的人叫什么名字都打听到了,怎么就不知道京西大营新任统领家的少将军昨儿会出门踏青呢?若不是有他横插一脚,这会子严俏如早死得不能再死了,哪里还犯得着费事散播谣言?!”

齐郡王妃听了,有些不大高兴:“我又不是神仙,哪里能事事都预想到?况且严家丫头虽没死,等流言传播开来,她的名节也保不住了。她老子知机。早就上书请求小皇帝撤回赐婚的旨意,清江王的这桩婚事一定是要作罢的。只要我们的目的达到了,严家丫头是死是活,又有什么要紧?”

“您说得倒轻巧!”关蕴菁板着脸站起身,“皇帝还没收回旨意呢,焉知严俏如是不是真的不能当清江王妃了?想来太后与小皇帝对清江王也未必是真心,兴许不会顾忌他的脸面,硬是让他接受了这个名节有损的王妃,也未可知。”

齐郡王妃没好气地道:“近支宗室娶正妻,若真是这么随意的话。我又何必为你进清江王府之事劳心劳力?!严家丫头名节已经受损,这辈子都不可能嫁入宗室了,若是她运气好一些。大概就是在娘家做一辈子老姑娘吧,若不然,光是这世人的唾沫星子就能淹死她!”

关蕴菁闭嘴不说话了,但神情显然十分不悦。

她虽然有齐郡王妃养女的名号,又有个书香门第、世宦人家的身份背景。但那都是经不起细查的,就因为这一点,齐郡王妃从来没指望过能把她嫁给清江王为正妃,生怕宗人府调查家世族谱时,会把真相查出来。但若关蕴菁只是给清江王做个侧妃,就没那么多讲究了。等将来生了子嗣,再想法子把正妃解决了,然后鼓动宫里看在清江王长子的份上。将侧妃扶正,事情就解决了。退一万步说,若是无法说服宫中下旨,让关蕴菁扶正,那也不要紧。等到清江王登上皇位。正室又死了,关蕴菁再以他长子生母的身份入主中宫。也是完全没问题的。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清江王和他的正妃必须配合。清江王那边,齐郡王妃有把握能拿捏住他,那接下来只需要选择一个好控制的清江王妃就行了。当初太后在勋贵世家里头挑人时,齐郡王妃就使了心计,把那些家族真正有背景、有势力的姑娘都排除出去了,又从只有家世虚名却没有实际权势影响力的旧勋贵中挑选了两、三家有适龄千金的,正寻思着要推荐到太后跟前呢。谁知她还没开口,太后就把挑人的范围转移到中等官宦人家中去,打了她个措手不及。等她从那些中等官宦人家里挑中两、三家最有可能入选的,还安插了人手进人家宅子里,尚未来得及做些什么,太后就已经选中严家姑娘了。

齐郡王妃为了自家儿子娶媳妇的事,原也对京城里的适龄闺秀做过一番调查,因此她对严家姑娘是有一定了解的。这姑娘相貌、学识、教养、人品都是上上之选,性子又是外柔内刚的那种,平日行事颇有主见,只可惜家世差一些。她父亲严大人是京城周边小镇上的大户子弟,全家族中官位最高的就是他了,虽也有几个族人出仕,在地方上也是望族,京中人说起,也都道是名门,但跟那些真正的世家高门相比,就显得有些不够看。齐郡王妃一心要为儿子寻个有力的外家,当然瞧不上严家姑娘,几乎是第一轮挑选时就把人给剔出去了,万万没想到太后反而会看中对方。

她甚至怀疑,太后给清江王挑选这么一个王妃,大概就是看在严家没法为清江王提供什么助力的份上。

不过对齐郡王府与罗家而已,严家姑娘绝不是一个好的清江王妃人选,因为她有主见,不容易糊弄。自打赐婚的圣旨下来后,齐郡王妃就想法子在严家安插了几个人手,谁知几乎全都被严俏如给挑出来了,卖的卖,撵去庄子的撵去庄子,仅剩的一个,还是走了严家太太陪房婆子的门路,才勉强留了下来,却是在车马棚做粗活的,完全没法接触到内院。若不是齐郡王妃设法将严家母女引出了家宅,这个人就等于是个废棋。由此可见严家姑娘是个厉害人,一旦成为了清江王妃,她未必会接受关蕴菁入府,更别说让后者赶在她之前怀孕生子了

不过严家姑娘再厉害,也还是个小姑娘,在齐郡王妃的算计下,已经出了局。她日后会有什么结果,齐郡王妃是一点都不关心,只是看见关蕴菁脸色不好看,便问:“你还有什么不足的?事情都照我们预想的进行了。”

关蕴菁冷笑了声:“严俏如是当不了清江王妃了,可迟早会有别人能当上的!若不是表姑母三番四次行事不慎,引得宫里起了疑心。您早就把我荐入清江王府了,怎会象如今这般,即便解决了一百个会成为清江王妃的女子,我也到不了清江王的身边。更何况,清江王身边那个通房丫头有了身孕,过不了几个月就能生了!到时候这清江王长子的名头可归了旁人!”

齐郡王妃闻言脸色一沉:“我好歹也是你的长辈,又一心要将你送上皇后宝座,你这样阴阳怪气地与我说话,是什么意思?!”

关蕴菁抿了抿嘴,低下头去。说话的语气柔顺了许多:“蕴菁不敢,只是……瞧着形势越来越糟,心里着急罢了。您忘了?若不是我提前给卢侧妃下了药。王爷把她送出城去休养了,兴许太后早就将我赐婚给她的儿子了呢!可见事情未必能随我们的心意进行的,您总说那个通房不会生下孩子,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清江园半点动静都没有。叫我如何不着急?”

“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齐郡王妃冷笑了声,“我说那孩子生不下来,就铁定生不下来!若连个小小的通房我都对付不了,我还做哪门子王妃呀?!”

此时的宫中,青云与太后刚刚迎来了回转的清江王。后者方才是到刑部转了一圈,亲自检查严家和京兆尹送来的护卫尸体以及“山贼”留在现场的兵器残箭去了。他心中已经有了定论。并且第一时间报告了皇帝,现在是回来禀报太后的。

他非常肯定地对太后与青云说:“那些人不是山贼,至少。跟常在京城附近流窜的山贼没什么关系,我觉得应该是罗家死士假扮的。”

“罗家死士?!”青云吃了一惊,马上想到了严家姑娘的身份,“他们是想刺杀严家姑娘,破坏大皇兄的亲事吗?为什么?赐婚的旨意都下来几个月了!”

太后也问:“你确认是他们做的么?有证据?”

清江王点点头:“是。那些兵器上头虽没有印记,但他们用的箭却是特别打造的。照着罗家从前养私兵时铸造兵器的习惯,比一般的箭多了条血槽,箭羽也比较短。这种箭的杀伤力比一般的箭要强些,速度也快些,但若非经过特别训练的士兵,是很难把这种箭的威力完全发挥出来的。我问过当时在场的严家护卫,据他们说,那箭从很远的地方射来,他们完全看不清楚射箭的是什么人,只远远瞧见人影,但那箭的力道很强,隔着近百步的距离,还能洞穿马车厢的厚壁板,绝不是一般山贼能做到的。”

青云眨了眨眼:“就这一点?”

“光这一点就足够了。”清江王淡淡一笑,“罗家训练私兵,自有他们的秘法,是不外传的。我也不清楚其中细节,只是见多了这样训练出来的私兵,对他们的本事和惯用的武器就了解得多些。还有,严家的护卫说,听见那些贼人互相叫唤彼此,什么丁老二、朱四哥的,一般人直接就怀疑到蓝胡子头上了。他们平日常在京城百里外的江边出没,一向习惯抢劫官商富户,可说是恶名昭著。严家遇劫还不满一日,蓝胡子是祸首的谣言已经传遍京城,若说不是有心人为之,我不是信的。但我却恰好知道,蓝胡子只在江那边做案,因为他不识水性,甚至可以说怕水,因此从不过江,更不会到京城来作案。”

青云听得惊叹不已:“大皇兄您居然连这种事都知道?!”

清江王脸色忽然变了变,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这还要多谢妹妹,其实我是找牛辅仁打听的,他是你手下得用的人,不是么?京城周边的三教九流,他都熟悉,这都是道上流传的。”

青云忽然明白了他为什么会尴尬,多半是担心会因此而被太后与皇帝猜疑吧?忙笑着扯开话题道:“那牛辅仁确实很能干,不过大皇兄若真要谢,也不该谢我,原是姜家的融君把他推荐给我的。他还是融君身边那位老嬷嬷的干儿子呢!”

太后笑说:“原来如此,我记得你以前提过的。说来融君也是个苦命的孩子,等她进了京,你一定要带她进宫给我瞧瞧。虽然她父母亲人都去世了,但只要有我在,姜氏族里就没人敢欺负她!我还要给她寻一门好亲事,确保她下半辈子安安稳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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