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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路-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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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也是,比如姜融君,她就只有眉眼与她相象,脸瘦瘦小小,下巴尖尖,并不属于这一范畴,可她却是正经姜家女。另一方面,周楠长相端正秀丽,下巴圆圆的,笑起来也是眉眼弯弯的很讨喜,却跟姜家毫无血缘关系。可见这相貌之说并非绝对。

但青云还是不愿意接受曹玦明的结论,现在楚王正要倒霉呢,她才不要自动跳坑!

曹玦明见她固执,只得无奈地道:“无论你是否愿意,事实就是事实。与其让你继续顶着姜锋之女的名头,被许多人怨恨,倒不如将真相告诉龚、乔二位大人,为你正名!”

“你说什么?!”青云顿时变色。

二十五章 争吵

青云好想抓住眼前这个男人的脖子狠狠摇晃几下,冲他大嚷:“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但一想到自己目前看上了这个男人,正打算在不久的将来攻略一番的,她又觉得还是不要太过破坏自己的形象为妙,于是就强忍住气,嘴角抽搐着问:“现在楚王正准备造反,就算不是公然造反,也有可能是在利用阴谋把太子拉下马来,送自己的儿子上位,而乔致和与龚乐林两位大人都是皇帝心腹臣子,正奉了皇命,密谋对付楚王,你要我把自己的身世疑团告诉他们,还是你猜的楚王庶女版本……曹大哥,你确定自己现在是清醒的吗?”

曹玦明只是微微一笑:“姜妹妹,我还没糊涂,这点你可以放心。”

青云忍不住瞪他:“要是你没糊涂,那就请你解释一下,你会提出这个建议的原因?”

曹玦明只得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他的计划很复杂,但思路其实很简单。

目前龚乐林是锦东知府,掌握这一府大权,他明知姜融君家人死亡的真凶,却迟迟没有为她寻公道,想必心中有愧,如今楚王立场出现了微妙的转变,他不象从前那么投鼠忌器了,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姜融君做点什么,是很有可能的。姜融君目前虽然接触到一些当年的知情者,可以推断出姜锋并没有跟魏红绡产生私情,而他会弃官出走,也有楚王妃的命令与推动,但姜钧一家惨死,确实跟姜锋的行动有关系。她无法找楚王妃报仇,那么继续将青云当作出气对象,也是很正常的。

锦东与清河县不同,青云在这里没有根基,就算有几个旧仆,但并不是卖身与她的。刘谢与周康都是龚乐林的属下,又是初来乍到,两人一个是草根出身,一个是在朝中早失援手,若龚乐林因青云之故为难二人,谁能抵挡?龚乐林甚至不必做得太明显。只需要丢些吃力不讨好的差事给周刘二人,或是将他们投置闲散,又或是找个借口开坏评语,周刘二人仕途受阻,也是有冤无处诉。以青云的脾气。到了那一步,恐怕会选择负气离开,不再连累二人。

可是青云本就无亲无故。姜家那边又靠不住,如今又在不熟悉的锦东,离了周刘二人,就算手里有些银子,又能到哪里去?要如何过活?

再者,如果青云真是楚王庶女,即使知道真相的人不多,楚王妃和她身边的人却有可能知情。将来一旦楚王事败。被人寻根摸底地找过来,莫名其妙地陪着楚王府的人一起倒霉,那岂不是更冤?就算没人找过来。龚乐林如今也可能猜到姜锋曾奉楚王妃之命做过什么秘密之事了,楚王妃倒了霉,他把顶着姜锋之女名头的青云算在连坐的人里面。也不出奇。

与其让事态发展到那种地步,倒不如一开始就向龚乔二人说明真相。她虽是楚王之女,却被楚王妃所害,自小流落在外,这可以把她跟楚王府的罪行割裂开来。若是龚乔二人愿意帮忙,还能将她的经历上报,请皇家出面为她恢复身份,将来她就有了依靠。而楚王妃残害皇家血脉,是个大罪,以此为缺口打击楚王府的声誉,对皇帝也有帮助。将来楚王府倒台了,凭着这项功劳,青云也不会受连累。反正只是一个宗女,皇家还不至于养不起。

退一万步说,如果龚乔二人不相信她是楚王庶女,不愿把这件事报告给皇帝,那也不要紧。乔致和是定国公府子弟,与楚王府是姻亲,如果他把这件事传回去,传到楚王耳朵里,只需稍有起疑,楚王夫妻就有可能会生出嫌隙。楚王世子乃是王妃嫡出,自然会站在母亲这边。楚王府内部生乱,无暇顾及其他,皇帝一派就更容易找到他们的把柄。若能坐实楚王妃的罪名,那就再好不过了,生母如此,楚王世子还有什么资格入主东宫?至于另一个候选人湘王世子,素来不中用,随便就能找到把柄。这两位都不能成事了,太子自然能顺利重回朝中。

青云听得晕头转向,最后总算弄明白了,其实曹玦明是想让她把自己当作筹码,打击楚王府一番,再顺便把自己摘出来吧?她忍不住问他:“曹大哥,你好象跟乔大人、龚知府他们一伙儿似的,坚决支持太子继位呀?”

曹玦明脸上一红,有些惭愧地道:“我不否认,自古以来,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哪怕是亲王之尊也不例外!况且皇后娘娘仁厚,又待我有恩,我确实更希望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平安无事,不愿楚王妃阴谋得逞,但是……妹妹身陷险地,孤苦无依,我同样盼着你能过上安稳富裕的日子。从前不知道就罢了,既然知道你是金枝玉叶,又怎么忍心看着你继续流落在外呢?”

青云觉得自己现在生活得挺好的,怎么就孤苦无依了呢?

她又想了想,问:“如果我没把咱们打听到的事告诉姜融君,她不知道父亲跟魏红绡不是夫妻,还有可能是奉了楚王妃之命到边关来的……龚大人就不会把父亲跟楚王妃当成一伙了吧?那我还会有这些麻烦吗?”

只要龚乐林不把她当成是楚王妃那边的人,顶多就是为姜融君出口气,但能被周康称赞为正人君子的他,不可能真的做出为了个人私情就打压正派属下的事,所以她只要忍忍气就行了。会弄到现在这种尴尬的地步,她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吧?

曹玦明苦笑:“若妹妹不曾将内情告知姜姑娘,龚大人不知真相,即使他们日后拿妹妹出气,妹妹只需离了这里,也就没事了。若是担心无处可去,我倒还可以照应一二,大不了就回清河。”

所以,最大的问题还是害怕姜锋留下的旧债会连累她了?青云不由得有些泄气:“早知道是这样,我还不如不跟干爹来这里算了!在清河就算没有靠山,我也一样能过好日子!有些事情真是宁可不知道真相,还能过得安心些!”

曹玦明低声道:“那也是不成的,妹妹不走,就要跟姜家人搅和不清了。他们将你当成养女。盘算着要送你进东宫呢,那怎么能行呢?你与太子可是同一个祖父所出的姐弟!所以妹妹跟刘大人到锦东来,是正确的。”

青云头痛了,她这是什么狗血的人生,怎么上哪儿都能遇上主动找上门来认亲的人呢?在清河有曹玦明,在淮城有林德与姜七爷。在锦东又有桃红他们!连刘谢升个官,顶头上司家里都有两个与她养父有仇怨的亲戚!她现在该怎么办?

她抱头思考了半天,想得头都疼死了,最终还是决定不遵照曹玦明的建议去做。原因无他,她对曹玦明的猜想抱有疑虑。一来。她对自己的身世有更多的猜想,二来,也是不想进入那个麻烦的圈子。周楠就是个好例子。一个官家千金尚且如此拘束,更何况是宗室女?更别说里头还夹杂着个意图谋反的楚王府了。她凭什么相信皇帝不会追究她?

于是她就斩钉截铁地对曹玦明说:“现在龚知府他们顶多就是知道父亲在这里过的是什么日子,他跟魏红绡不是夫妻,可能跟楚王妃有什么协议,但如今死无对证,他们根本没法证明父亲做了什么坏事。楚王府那边肯定有一大帮走狗需要他们想办法对付,他们还有空追究一个死人的旧账?而且也没有人能直接证明我跟楚王有任何关系,你说的都只是猜测。完全没有证据,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也不会知道,这些麻烦更不会找上我!”

曹玦明挑挑眉,目光落在那叠本子上。青云飞快地将它们收起来。紧紧抱在怀里:“这些是我亡父的遗物,曹大哥,你不告而取已经不对了,擅自宣扬出去更是错上加错!而且未经允许得到的证据是不能作为呈堂证供的!”说罢便抱着那堆东西坐回原位。

曹玦明有些无奈:“姜妹妹,有些事,只要有些许线索,就不难推测出来。你我能够想到的事,乔龚二位大人同样能想到。”

“那又如何?”青云一昂头,“我不承认,他们能奈我何?我不管他们是不是打算利用楚王庶女死得不清不楚一事打击楚王妃,那跟我无关,别把我拉下水!”

曹玦明皱眉:“万一他们真的找到证据了呢?即使姜九爷这边没有人证,楚王妃那边却多半是有的!”

“那就等他们找到了再说!”青云非常坚定地道,“到时候他们要是有了明确的证据证明我身份,我再表示自己也不知情,他们还能咬我?坦白讲,即使父亲当年真的带走了楚王庶女,现在也没人能证明我就是她!也许她在路上死了呢?也许我只是一个小孤女,因为长得象姜家女才被父亲收养呢?除非是父亲或魏红绡死而复生,否则谁能知道我就是他们当年带走的女孩子?”

“别忘了,姜九爷过去雇佣的下人都能一眼认出你来。”

“人有相似也是常有的事。刚才你也说过了,我这种长相非常大众!”

曹玦明叹气:“你为何如此固执?承认这个身份对你并没有坏处。”

“你怎么知道没有坏处?!”青云冷声驳道,“你就这么肯定,皇帝处置楚王一家时,真的会放过我?!把性命寄托在别人的一时怜悯上,是不是太没有把握了?而且,就算他真的放过我了,那又怎么样?我没有父母,又自小在民间长大,就算是宗室女,还不是一样要看别人脸色过日子吗?那还不如象现在这样呢,至少可以自己决定自己的生活!”

“皇后娘娘是个好人,她会照顾你的。”

“你说够了没有?!”青云忍不住站起身来瞪他,“曹大哥,你一直很照顾我,所以我也敬重你。但今天你会提出这个建议,真的是为我好吗?还是有自己的私心?你是不是觉得当年杀你父亲的凶手无论是张碧罗还是魏红绡,都是楚王妃的心腹侍女,她们杀人未必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受楚王妃指使的?如果我主动出头,把楚王妃打倒了,你是不是也算报了杀父之仇?!”

曹玦明脸色都变了,他站起身,非常郑重地看着青云:“姜妹妹,若我真是为了一己私心,而陷你入水火,就叫我不得好死!”

青云只觉得鼻子发酸,好象有泪水要从眼眶里溢出来了。她飞快地走到门边,抬手指向外面:“发誓是件很容易的事,嘴皮子一碰,什么山盟海誓都能说出来。但看一个人是否真的可信,不是听他发什么誓,而是看他实际上做了什么。曹大哥,我不相信你!”

曹玦明的脸色发白,默默地看着她,良久不曾说一句话。青云收回手,转头避开了他的视线,竭尽全力要忍住即将溢眶而出的泪水。过了好一会儿,曹玦明低下头,沉默着往外走,经过她时,低声说了一句:“我会证明给你看的。”便离开了。

他一走,青云才转身往自己的房间奔去,狠狠将怀里的那叠本子往床上一摔,眼泪就忍不住掉下来了。

她早该知道,男人都是靠不住的!曹玦明最执着于他父亲的死,既然怀疑到了楚王妃头上,有这么现成的好机会,怎会放过?!

青云的心情低落,身边的人都察觉到了。刘谢小心翼翼地探问她是怎么了,她懒懒地不想回答,只说是水土不服而已。刘谢是个老实人,竟被她三两句忽悠住了,只是周楠却要难缠得多。她留意到,曹玦明已经有几日不曾上门找过青云,青云平时常备的一些有补身效果的成药,已经吃完了却没有补充新的。

她便问青云:“你是不是又跟小曹大夫吵架了?这回他做了什么?难不成又骗了你?”

青云板着脸道:“什么事都没有!你别问了!”说完扭头继续练毛笔字。

周楠在她身旁坐下,半是打趣,半是探究:“若真的无事,怎的你非要向我讨字贴来练字?你不是才从令尊旧居里拿了几个描红本回来么?小曹大夫从前送你的字贴也是可以用的。”

青云瞥了她一眼:“你要是舍不得,我还你就是。”

周楠一听就知道她真生气了,忙笑道:“我不过是说笑罢了,用不着你还。既然你说无事,我就信你,若真有心事,需要找人倾诉,只管来找我。”

青云脸色这才缓和了些。

周楠又说起近日姜五太太与龚太太常请她过去吃茶,闲谈时总是问起青云的事,包托她们相识的经过,以及熟识之后,青云言谈间是否透露过从前的生活细节。她有些好奇:“她们打听这个做什么?难不成你那日跟他家的表姑娘提过什么了?我看她们的神色都很是肃穆,不象是闲时谈笑,心里怪害怕的。”

青云皱皱眉,想起曹玦明的话,从此添了一段心事。

转眼就进了六月,一日刘谢愁眉苦脸地从衙门里回来,感叹道:“我怎么总是摊上难办的差事呢?周大人也要辛苦了。”

青云立刻警惕起来。

ps:  后台在抽风了四天之后,居然恢复正常了,我差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第26章差事

青云立刻凑到刘谢跟前追问:“干爹又遇到什么难事了?怎么还跟周大人有关系?”

刘谢苦笑着对她说:“还能有什么事?朝廷要在西北裁撤十万老兵,令其返乡解甲归田,凑巧这锦东府新开了一大片无人耕种的良田,皇上便下旨,要拨一部分老兵过来,每名老兵赏田五十亩,令其在锦东落地生根。只要这些老兵来了,锦东也不必再担心东秦人会看着这边的良田眼红,撕毁和约,明火执仗地跑来抢地方了。”

西北本有四十万大军驻扎,原是为了抵御外敌的,但近十年来,那外族据闻内部不稳,经历了几次王位更替,几个有本事有威望的大将都折在政斗中了,大军数量也减少了将近四成,可说是元气大伤,而剩下的几位将领虽然可以勉强支撑局面,却又因为王族分裂成了三个势力,他们各自效忠于不同的主公,彼此制衡,全副心神都放在内斗上,根本不可能合力出兵,所以暂时不会对本国边境造成威胁。

西北边境已经长达六年时间不曾经历过战乱,即使前几年曾遭遇百年难得一见的大旱,百姓流亡,西北大军粮食供应短缺,曾一度处于弱势,外族也没有抓住机会入侵,顶多就是两国交界的地带偶尔有些小规模冲突,只需几千精兵就可以解决。几十万大军守在那里,除了耗费钱粮,并没有太多用处,更何况其中大部分人都参军将近十年,早该放其归乡。因此朝廷决定,将年纪较大、体力偏弱的数万老兵先裁下来,换上新兵,等过两年,新兵操练娴熟,可以应付战事了,再将一部分老兵裁下来。如此循环操作,就可以在几年内将西北大军全部换上年轻力壮的士兵,再守边境十年都不成问题。

还有一点,长期驻守西北、在西北大军中享有至高声誉的一位老帅,他与楚王交情极好,据闻他是楚王生母的同乡。两家还算得上是亲戚。楚王还是皇子的时候,虽然没有强有力的母族支撑,但从不曾被人小看,跟这位在军中地位日渐稳固的老帅也不无关系。又因为楚王支持皇帝登位,这位老帅就成了皇帝的嫡系。随着皇帝坐稳了皇位,他也连续十年稳坐军中第一把交椅。当然,现在情况不同了。皇帝感念老帅的支持。却也不得不提防着些,用光明正大的理由裁换他手下将士,分他手中的权力,以免他手握数十万大军,却站在楚王那边,对皇位造成威胁。

不过,在老帅手下听了十年令的这批老兵,自然不可能那么轻易听从朝廷安排的。在边疆吃了多年的苦。好不容易能回乡了,居然又要离开亲人到另一处边疆去?若不是朝廷许诺会给他们每人五十亩地,只怕还未离西北就要哗变了。当然。老帅目前在明面上还是要支持朝廷决策的,自然也就替朝廷说了不少好话。朝廷后来又松了口,允许老兵们先回老家探亲。也可以带上家眷往东北去,到锦东后,开垦新地的头三年还有减免税赋等优惠政策,不少老兵就动了心。毕竟他们很多都是家徒四壁的,即使当了几年兵,手上有些积蓄,也撑不了多久,家里没田没地,去了东北却能平白得到五十亩良田,自然知道该如何选择。至于那些本就有些家底的,或是舍不得故土的,也就罢了。最后官府一清点,愿意去的人竟有三万之众。

这三万人并不是一下涌到东北来的,根据朝廷的安排,今年秋天会先有第一批五千人到达,等明年夏天,会有第二批八千人,明年秋后是第三批八千人,剩下的则是后年才来。这个人数不包括家眷在内。这三万老兵都有多年的战场经验,年纪约在二十八到五十岁之间,虽然大部分人年龄偏大,但无一不是弓马娴熟的。有他们在,再加上本地原有的驻军,东北边境也就稳固了。既不必另行派军队前来,也有人耕种新开的土地,实在是一举两得。

朝廷有此良策,底下人自然要把差事办好。这件事来得比较突然,裁军之事是年后才定下来的,第一批老兵又赶在秋后就要到了,在他们到来之前,锦东府必须做好准备工作,不但要将分派的田地丈量清楚,还要把这五千人的衣、食、住、行都安排妥当,而且东北的冬季比中原要冷得多,虽说老兵们在西北熬惯了,但要是真出点什么差错,冷坏了他们,就连龚乐林这位知府大人,也不好向皇帝和朝廷交待。

周康是分惯粮田的通判,龚知府就把丈量土地的差事交给了他,又点了刘谢做协理,让他顺便把田地相关文书给办好,争取老兵们一到,就能将田地交到每个人手上,还不能让人挑出错来。

这可不是件容易办的差事,实在吃力不讨好,不过要是办得好了,朝廷将来要嘉奖,自然少不了他们那份。而且他们在清河也做过类似的工作,想必是手到擒来的,为此,龚知府还让周康与刘谢闲暇时帮一帮另一位分管水利基建的陈通判,后者要负责建造安置老兵的房屋,虽然动工已经有些日子了,但在这方面没有太多经验,所以工期延误得很厉害。

刘谢介绍完前因后果,就叹了口气:“丈量土地已经不容易,还不知要忙到几时,再要帮陈通判的忙,只怕今年要忙到年底了!哪怕是老兵们顺利在锦东安置下来,在明春之前也无法种粮食,冬天里吃什么喝什么,还有取暖用的柴火薪炭,哪样不是府衙操心?还要提防他们闲着无事,吃酒打架,惹事生非……等过了年,又要忙起下一批老兵的事。想要再象从前在清河时那样过舒服日子……怕是再不能了!”

青云忙问他:“丈量土地很困难吗?我记得以前在清河时,这事儿很容易办的,也就是花个十来天吧,就把全县的荒地都量完了。虽说锦东府地方大些,但花上三五个月,难不成还做不完?反正今年老兵来了也种不了田,这件事其实不必太赶吧?”

刘谢却摇头:“知府大人说了,老兵们千里迢迢来此,若不能将土地文书立时交到他们手中。只怕他们不能安心,更容易生事,因此,必须尽快做完这件事,八月里第一个老兵踏足锦东之前,所有的土地都要丈量完毕。分割妥当,写好了文书,上好了档子。”

青云心里有些不以为然,三万老兵,每人五十亩。就是一百五十万亩地,折合一万五千顷,或者说是一千平方公里。即使府衙要求一亩一亩地量,那工作量也不小了,更别说同时还要进行房屋建设等准备工作,还不如先把头一批五千士兵要分的二十五万亩地先量出来,等分派好了,再去量其他的。同时将时间节省出来,专心做好房屋建设。否则,老兵来了以后。连住的地方都不能保证,就算拿到土地契约又有什么用?

不过龚知府既然这样吩咐了,那就照着他说的去做好了。现在才进六月。离八月老兵们抵达还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估计应该可以把差事办完,至于建屋子什么的……现在才开始动工也太赶了。帮着想想主意可以,就不必出大力气了吧?她记得陈通判跟周康的关系平平,在府衙众官员里头,已经算是比较冷淡的一位了,据说是瞧不起周康岳家倒霉、周康本人又是从朝中被贬到地方上的缘故。

只是刘谢接下来的话给她泼了一盆冷水:“丈量土地其实并非难事,写文书上档子也是极容易的,难就难在能用的人手太少了!知府大人在府衙里只给周大人与我拨了两个人,再从底下几个县里抽调了些人手,满打满算还不足十个!而这里头,通术数又有经验的不过六人。光凭这些人,想要在两个月内把一百五十万亩地给丈量出来,再立好地界,只怕……”他顿了顿,“从前在清河,那几百亩地,也要派上十多人丈量好几日呢!”

青云忙问:“怎么只有这几个人手?难道龚大人是存心为难你们?!”这是刁难,绝对是刁难!万一因为人手不足,周康未能在期限内完成工作,肯定要受责罚,刘谢也要跟着倒霉。这分明就跟曹i明说的一样,是龚乐林帮着姜融君拿她出气来了!

刘谢从未想过这种可能,闻言倒是吓了一跳:“怎么会呢?知府大人也是不得已。如今房屋只建了几百间,离五千差得太远了,府衙几乎所有人都在忙这件事。只有我与周大人是新来的,不曾参与,正好腾出手来忙丈量土地之事。况且知府大人也说了,周大人与我在清河时就做过这种差事,可说是熟手,与别人相比更有把握将事情办好。”

说得真好听!青云心中暗暗骂了两句,实在不忍心打破刘谢的美好幻想,只能替他想法子:“精通术数的人虽然少,但丈量土地,也用不着人人都精通吧?拿几根标好长度的绳子,两人一拉,看绳子的长度就能算出土地的大概面积了。这种事随便什么人都能做,既然府衙安排的人手少,不如让周大人把自家的下人都带上好了。我记得他家有二三十个成年男仆呢,成天闲在家里没什么事做,不如出上一把力?”

刘谢如梦初醒:“好孩子,你提醒我了!我怎么就忘了这一茬呢?咱们家也有几个人手可用的,只要留下余嫂子母女俩看家就好,张家父子和林三都能跟我出门去。”

出门去?青云怔了怔:“要上哪儿?你们要量的土地不在府城附近吗?”

“当然不在了。”刘谢笑道,“城外都是草原,虽说也可以拿来种地,但那就先把草烧了,未免太可惜。知府大人说,那片草原还是留着养马算了。要分给老兵的土地,他早就看好了,就在长云山西边和北边,听说那里与东秦边境的山地正好连着,十分广阔,怕有几千里地呢。我们暂时只往北边量七十里,再往西边也量七十里,正好是一片平原,中间并无山脉阻挡。我们带人过去,要在长云山脚下的吉门子庄落脚。那里离府城足有二十多里地,只住十来户人家,屋子也窄小,远不如城里舒服。不过胜在离新田近,来往方便些,也能节省许多时间。”

青云有些犹豫地问:“我记得锦东府离两国边境只有几十里路……”可听龚知府的安排,似乎打算越过国界,去占人家东秦的地方?那样真的没问题吗……

刘谢却不担心这个:“从前两国议定国界时,就以长云山为地界,东边归属东秦人所有,西边和南边是我们的地方,至于北边,从未有过定论,听说那里从前也有外族人住着,只是许久不曾听闻动静了。知府大人早已派人探查过,从未听说有什么危险,应该不会有事的,你就放心吧!”

青云只觉得自己更不放心了。不过想想,只是丈量土地,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等老兵们到了,将土地占下来,后面的事就不用她操心了。

她想了想,便试探地问:“干爹,我跟你们一块儿去好不好?”

刘谢有些吃惊:“这是为什么?你替干爹看家,不好么?何苦去吃这苦头?”

青云自然不能直说是因为怕他与周康都走了,自己一个人住在这府衙里,只有一个周楠为援,恐怕要受某些人的气,便只笑了笑:“我也想为干爹分忧呀?我的术数还算不错,应该能帮上你们的忙。”

刘谢信以为真,十分感动:“好孩子!难为你有这个心!”想了想,青云确实在术数方面比他出色,而且从前也帮他做过不少实事了,便答应下来,只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出门,表示要去寻周康:“周家婆子也多,个个强壮能干,我请周大人多带几个去,有她们陪你,我就放心了。我看那柳家的二丫挺机灵的,年纪也大些,不如把她也带上吧!”

青云不置可否,笑着说要替他打点行李去,便回了自己房间,脸色沉了下来。

如果龚乐林是打着让周康与刘谢完不成任务受朝廷责备的主意的话,那她就想办法帮他们在期限内将这件差事办完办好,让龚乐林无法得逞!居然拿公事来泄私愤,她以前真是太高看他了!这回一定要狠狠地打他的脸才行!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既然守西北的那位老帅与楚王府相熟,当年姜锋若真的奉了楚王妃之命出走,为何不去西北投奔那位老帅,反而转到东北来呢?他是后来才去的西北吧?好象也没跟这位老帅联系,难不成是他觉得自己做的事不会得到楚王支持,老帅可能不会给楚王妃面子?

真是麻烦死了,她可不愿意坐实楚王庶女的身份啊……

第二十七章

量地之事迫在眉睫,周康与刘谢马上就开始着手准备了。传令底下几个县的衙门派熟悉相关事务的人手过来,同时还要准备需要用的工具与车马,以及安排众人在吉门子庄的住宿等等,另外,锦东府衙里与这些土地相关的文书档案也要调出来查看清楚,免得占了有主的地,最后临行前,他们还要跟知府龚乐林对照着地图再三确认丈量的地点。

眼看就要出发,又出了点小意外。原本被派到他们手下负责丈量土地的两名吏员,其中一名擅长术数的被陈通判那边调走了,说是建造房屋需要的技术人员不足,这人这人在术数上的专长正是他们所急需的。作为补偿,陈通判用另一名吏员做交换,调到周康手下,但这人本是负责文书抄写的,在术数上并不精通,身体还十分文弱,只怕受不了风吹日晒的苦。而本来派到周康手下的另一名吏员,虽然在丈量土地方面有经验,本人年纪却稍大了些,体力不足以支撑长时间的野外作业。

人员调令是临行下来的,等周康知道消息时,那名术数人才已经到陈通判那里报道了,据说后者前一天曾与陈通判手下的一位师爷吃过酒。虽然不知道这件事是否陈通判故意为之,周康还是向龚知府提出了抗议,又请求他再排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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