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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徒驯养手札-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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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月潼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一来二去跟苏娫关系好了许多。
    傅衍之从九源山回来后,花骅化陪他喝酒,两人喝了几天几夜,最后都喝吐了,哪怕都是修炼之人也在床上躺了好几天,醒来后傅衍之再也不提“酒”这个字了。
    花骅化开朗又活泼好动,在一个地方闲不住,眼见着傅衍之心情不好,就拉着他一块探险做任务去了。
    事关九源门这一代天之骄子,玄豫真人定下的一月之约短短时间内几乎传遍了整个修真界,好事者将之称为“双程之战”,竟引得大部分人津津乐道。
    这一战,要么是看程家程曜的笑话,要么是看程梓川的不自量力。
    许多人日子没到就往程家送了拜帖想要观战,一开始程羡还拒绝,到了后来也挡不住了,索性广开大门,邀各方前来观战,也显得大气。
    飞檐阁内阁,不比外阁的雕梁画栋,倒是建的精巧别致,小桥流水,奇花异木一应俱全。
    黑裙少女坐在院中的小桥上,漫不经心地掂着一个透明圆球,球内漫天星河,白嫩的手掌似托住了一片星空,在阳光下璀璨而夺目。
    但那也比不过她本身的耀眼,微卷的长发随着她的歪头飘荡到了水面,稚气的容貌,也掩不住一身绝魅惑人的的气质,待她恢复原本年岁的模样,只怕是倾城之貌,绝艳之姿。
    “这就是程家的天星河吧?”苏娫暗叹着,掩去情绪,笑着走过来问道。
    楼月潼点点头,随手递过去:“你要吗?”
    饶是知道小魔女的性情,苏娫也惊呆了一瞬:“这可是仙器……”
    楼月潼耸了耸肩膀,只要她乐意,别说一件对她没多大用的仙器,就是神器也能随手送出去,比如她当年就将上代魔主那搜刮来的一件战斗铠甲送给了楼奕阳,那副铠甲防御力惊人,一般的神族都破不开。
    “……你还是收着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用了,”苏娫笑得很开心,却是推了回去,“我可是飞檐阁管事,宝贝多着呢。”
    楼月潼收回来就拿着当球玩。
    “一月之期将近,程道友还未出关吗?”
    楼月潼抓住圆球的手一捏,冷哼:“谁知道他!”
    苏娫心道:“瞧瞧,对程梓川和对旁人的态度就是不一样,这人哪,不管活了多少年岁,一遇到自己的感情比三岁小孩都不如……”
    “你就不担心?”苏娫笑眯眯的调侃她。
    楼月潼挑眉正要嘲讽,忽然一顿,收了天星河,往另一边看去,撇嘴道:“他已经出来了。”
    苏娫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果真见一人缓步而来,青衫隐隐,仿佛与周边景致融为一体,又似遗世独立的画卷徐徐铺开,风华高逸,钟灵毓秀。
    同样是风华绝代的人物,他与楼月潼简直截然相反,眉目清寂疏淡,令苏娫不禁想起一句话——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这样想着,却见小魔女起身跑了过去,狠狠的一脚踩过去,程梓川刚刚在想事情,这一下表情都没绷住,瞬间……什么冷淡都没了。
    苏娫:“……”
    换个角度想想,这两人也是绝配——看谁先折腾死谁了。
    程梓川维持住不去看脚上新鲜出炉的脚印:“你就这样欢迎我?”
    楼月潼没想到这一脚会踩中,嗤的一声笑了,抬了抬下巴,带着些许小得意:“等了这么久,总该让我出出气!”
    程梓川颇为无奈,盯着她不说话。
    楼月潼:“看什么?”
    程梓川悠悠地回道:“数日不见,道友风采更甚。”
    楼月潼道:“恭维话免了,当我听不出来这是嘲讽?”
    “……你这是把好话当假话听,把假话当真话听?”
    楼月潼一摊手:“我只知道从你嘴里吐出来的都不是好话!”顿了顿,她微一扬眉,笑道:“对了,你闭关期间我见到了一个人,你猜是谁?”
    “猜不到。”程梓川轻描淡写的回了句,顺手摸了摸她的头,走到桥边,冲苏娫打了声招呼,苏娫笑着回了个礼。
    “真不讨喜,虽然你跟清琊很像,但她实在比你好多了!”楼月潼拍去他的手,斜眼瞥他。
    程梓川神色有一瞬间的古怪,狐疑道:“你觉得……清琊很好?”
    “当然,”自从知道清琊跟程梓川不是同一个人,楼月潼也不再掩饰好恶了,“你见过她拿下面具的样子吗?”
    程梓川不动声色地摇头。
    楼月潼顿时眉飞色舞,语气怎么听都有种嘚瑟又嚣张的意味,“我看到了她的脸!那可是个大美人,你们认识这么久,竟然都没看过她的真面目?呵,太可惜了。”
    明晃晃的嘲讽!
    程梓川忽然有点胃疼。
    这种大概就能称之为——自作自受。

☆、第38章 战斗

用楼月潼的话来说,程梓川最强的一点就是能装,无论心里想什么,他面上都不会表露出来——除非他故意为之。
    眼见着小魔女笑得开怀,一脸等着看他笑话的模样,程梓川忽然微微一笑,颔首表示:“她比较喜欢你。”
    楼月潼听着这话,不知为何有点怪异的感觉,“你为什么不吃醋?”
    程梓川默了默,反问:“我为何要吃醋?”
    “你对旁人基本上一视同仁,唯独对清琊不同,”楼月潼眼睛一转,意味不明道:“可如今清琊待我一个陌生人都比待你好,你还笑得出来……难道你不喜欢她?”
    喜欢?那是自恋!
    不喜欢?那是看不起自己。
    程梓川想了想,从善如流的回答:“跟她一样,我也比较喜欢你。”
    “喜欢”二字,含义可太多了。
    楼月潼眨了眨眼睛,板着脸道:“哼。”
    末了却是转身走了,清风掀起耳畔的一缕长发,稍稍露出了微红的耳根,泄露了那一点微妙的情绪,她虽还是冷漠的表情,但苏娫明显觉得她心情不可思议的缓和了许多,黑裙飘扬,也显得不那么深沉黯淡了。
    苏娫惊讶地看向程梓川,却见他望着小魔女的背影,眉目轻柔,隐有笑意,可苏娫见多识广,竟也分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朋友?情人?好像都不是。
    她觉得那两人之间连着一根线,他们挣脱不出,旁人也钻不进去。
    “你……方才可是故意让她踩到的?”
    程梓川偏头看来,不答反问:“这些日子,她给苏道友添了不少麻烦吧?”
    苏娫摇摇头,调侃道:“拜程道友所赐,这一个月来她光顾着念叨你了。”
    程梓川道:“太记仇了,小孩心性。”
    苏娫噗的一笑,意有所指的说:“谁让程道友总喜欢逗她,当然了,你也能哄得住她。”
    “狐狸虽狡诈,也能被人驯服,”程梓川神色忽然淡了下来,仿佛一片白云飘来,隔离了十丈软红,“但若被人所缚,便少了一份灵性,我不想做驯养人,也不想看到旁人成为束缚者。”
    苏娫笑容一顿,总觉得他像是知道了什么。
    可程梓川随即又极有礼数地冲她抬手致意,风度翩翩,云淡风轻,看不出丝毫的不对劲,“打扰许久,劳烦苏道友照顾了,多谢。”
    苏娫一抿唇,重新挂起笑容,这回却是收敛了许多,不再多言。
    翌日,二人同苏娫告别,离开天临城,往程家而去。
    程家,一座高高的斗台于昨夜悄然而起,等到众人发现时,只见身着九源道服的冷傲男子手持一把长剑,立于台上,不言不语,就那么站着,周围看客皆离得远远的,生怕被波及。
    可将近午时,却不见另一人的踪影。
    低低的议论声时不时的响起。
    “这该不会是怕了吧?”
    “我看不像,许是被什么事耽搁了!”
    “一天还早呢,急什么?”
    …………
    正在这时,程羡脸色一变:“这小子,还是来了。”
    玄豫真人却是笑笑,显然很有把握的模样,缓缓道:“那就让他……有来无回!”
    天边一道流光,两道身影飞速而来。
    “你会赢的。”
    程梓川正欲转道往台上去,忽然听到楼月潼这么说了一句,不禁顿住:“对我这么有信心?”
    楼月潼眉头一扬,比当事人还要傲气,仰着下巴道:“输了丢我的脸!”顿了顿,她又加了句:“玄豫与清琊同辈,你输了还丢清琊的脸!”
    程梓川颇有点哭笑不得的意味,但他却没有给出肯定的回答,而是说了一句:“好好看着吧,这场比试最重要的可不是输赢。”
    没等楼月潼回过味来,他已到了斗台上。
    程曜终于动了,宛如一头沉睡的巨龙终于苏醒,气势冲天,只听他冷冷道:“总算你没有临阵脱逃!”
    程梓川抬眼,静静地看过去,“有件事情,我一直想弄清楚,今日,就给我一个答案吧。”
    白衣道服,青衫飘渺,远望如同一副画卷,可只有身处其中,才能感受到两股气势的针锋相对。
    先出手的是程曜,抬手便是越发成熟与强大的“战龙三变”——天龙杀!
    程梓川两手空空,指尖似有璀璨星光笼罩一方天地,天龙在星河翱翔摆尾,却总也飞不出方寸之地,无声地散去,仿佛一场日间的烟火。
    “让让,让让,麻烦让让!”
    喘着粗气的声音响起,傅衍之拽着花骅化一口气冲到小魔女身边,急急道:“开始了吗?开始了吗?”
    楼月潼头也不回:“长眼睛是干什么的?”
    “我……”
    “傅兄别急,才开始!你家小表弟看起来占上风啊!”花骅化丝毫不觉得自己探险中走错路以至于耽误时间是可耻的,他还笑嘻嘻地指了指:“你看那边,你的小仙女姑娘也来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傅衍之也是心累!
    但此刻他也没空专注秦筱了,目不转睛的盯住了斗台,那上面风云骤变。
    “不过短短一个月,程曜怎么厉害了这么多?”傅衍之眼见着程曜反击,将程梓川困住了,不禁喃喃自语,上回在九源山上他与程曜动手,远不是这等水平。
    难不成被楼月潼说中了?
    他又看向楼月潼,却见她面无表情,精致的眉眼冷厉而满含煞气,看上去还真有点唬人。
    殊不知小魔女正心道:“倒是忘了那家伙不能用道之力,否则会引来雷劫!可他宝物众多,难道就拿不出一件来应对赤煌剑吗?程梓川,程梓川,你究竟在想什么?你究竟要做什么?”
    “啊!”傅衍之一声惊呼,伴随着周围低低嚷声,原来是斗台上错身的瞬间,程曜刺伤了程梓川!
    楼月潼蹙眉。
    但下一刻,形势又变了,因为程梓川竟趁机夺了程曜的赤煌剑!
    仙剑认主,本不能为旁人所持,可沾了程梓川的血,赤煌剑只抖了抖,就安安分分的被程梓川抓在了手中。
    程曜大惊:“赤煌剑!不可能!”
    他曾听师父玄豫真人提起,赤煌剑沉睡于九源山多年,只有在他上山之时才发出铮鸣,是仙剑认主,否则就算他再优秀,玄豫真人也不可能力排众议将这把仙剑赠予他。
    所以他与赤煌剑之间的感应非同一般,绝不可能轻易斩断!
    程梓川垂眸,避开程曜的攻击,也不顾肩上的伤口,他看着赤煌剑,容颜似雪,眉目疏淡,一瞬间就敛去了那份迷惑人的温雅,声音清冷凉薄,听来分外讽刺:“你拿着它这么多年,都不知这是一把被封印的……神剑?”
    程曜停下攻击,眼睛渐渐睁大了,有一种莫名的震动与威压,在他体内叫嚣着,悄然散开。
    两人周围忽然有雾气升腾,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这,这……怎么看不见了?!”傅衍之快急死了。
    楼月潼倏地捂了捂心口,神色微凝,随即毫不犹豫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有幽幽的火焰一闪而逝,轻而易举的看透了雾气。

☆、第39章 神君

云层聚拢,遮蔽了日光,天色陡然黯淡下来。
    周围所有人的时间都好像静止在了那一刻——除了楼月潼!
    程曜忽然退了几步,他做了一个诡异的动作——紧紧捏着自己的脖子,像是快喘不上气,“为……为什么?!”
    程梓川也不动,衣袖临风,发出猎猎的响声,手中的赤煌剑一直在微微地颤动,只听他不紧不慢地道:“放心,你死不了。”
    说着,他手掌握住剑锋,狠狠一划,血珠四溢,赤煌剑身红得像一团燃烧的火焰,不停地在震动,似要冲破某种束缚!
    程曜短促的发出一声痛呼,他只觉得身体与赤煌剑一样,有什么要挣脱而出。
    “很久以前,神界有一位威名赫赫的战神,他苦于没有趁手的兵器,寻觅了上千年,终于在神魔交界的极热之地找到了一块岩石,费尽心力将之铸成了一把惊动九霄的绝世神剑,战神大喜,遂将神剑炼为本命神器。他很想试试这把剑的威力,可惜末世雷劫过后,秩序碑立,再无战争,战神之名形同虚无,神剑也无出头之日,就这么沉寂了下去。”
    “神界秘闻,你是如何得知?你跟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程梓川看着他的目光简直就像在看一个智障,语气也淡了下来:“这把赤煌剑,就是我所说的那把神剑!”
    程曜一噎,突然大笑了起来,一边喘气一边放肆的嘲笑,“战神的本命神器会认我为主,难不成你下一句就想说我是战神转世?这样骗三岁小儿的话你也敢来糊弄我?”
    程梓川不理他,继续道:“本命之器,形同性命,一旦被人剥夺,就算是神也会元气大伤,跌落境界……”
    随着他静静的陈述,眼见着血快覆盖整个赤煌剑,剑身倏地光芒大盛,一下子脱离了程梓川的手心,与此同时,程曜身躯一震,完全倒了下去。
    但不过片刻,程曜又站了起来,但站起来的这个人似乎又不是他了。
    面容依旧俊美冷傲,但不再是从前的心高气傲,而是一种来源于实力的张狂,久居上位的的傲然,某种程度上,程梓川经常能从小魔女脸上看到类似的表情。
    活脱脱将程曜的样貌气质涨了几个层次。
    “程曜”再睁开眼时,充斥着审视的意味。
    程梓川神色却完全冷了下来,眼中有一丝嘲弄似得怜悯,“我原本在想,程曜一个普通的修士,如何能融合先天道骨?果然,程曜不过是一个傀儡,是一个可以让你瞒过天机,现于人间的的寄体。”
    程家只知先天道体承天眷顾,挖他根骨妄图让程曜取而代之,却没想过,既是先天道体的根骨,一般人怎么可能受得了?
    “程曜”目光一闪,多了几分惊疑不定。
    程梓川猜的不错,此程曜已非彼程曜了,但这个“程曜”还无法确定程梓川到底知道多少。
    “所以你故意夺赤煌剑,逼本君现身?”他冷冷道:“你无疑在自寻死路!”
    程梓川道:“是么?那你来杀我试试吧。”
    “程曜”站在那儿,却没动,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秩序碑纵有裂痕,但只要一日不彻底毁掉,六界生灵就必须遵循规则,实力越强越受限制,否则他也不必借程曜之躯了。
    “怕了吗?”程梓川神色淡漠,气场之盛完全不下于对面位于六界顶端的存在,他缓缓道:“曾经所向披靡的神界战神,在上古神魔之战中令魔族闻风丧胆的神君战煌,此刻竟连我一个普通人都不敢杀了吗?”
    “你不必再逞口舌之利,本君不会中你的激将法!”程曜的躯壳之下,神君战煌仿佛能透过眼前的青衫人影看到七百年前无上的存在,他瞳孔一缩:“你……若是普通人,本君也不必煞费苦心了!”
    为什么不能死得彻底一点?为什么还能转世?
    神君战煌心中莫名复杂起来。
    “我不是普通人?”程梓川似讽非讽,“那你说我是谁?”
    “你既然清楚那么多事,又何必再装傻?”神君战煌握紧了赤煌剑,像在掩饰某种情绪,一字一句道:“你我心知肚明——转世圣尊!”
    “转世圣尊?好大的名头!”程梓川漠然道:“想来真是冤枉,我不记得一丝一毫,却平白因这名头失了父母,失了根骨,险些丧命。你也真是胆小,一个圣尊陨落了这么多年,还来追杀他的转世,你究竟在怕什么?”
    “怕?”神君战煌冷哼一声,“本君从来不怕什么,只是希望……你永远消失!”
    程梓川不置可否,也不再去戳他的痛脚,转而问了最关心的问题:“我父母的魂魄在哪?”
    神君战煌惊讶的看他一眼,没想到程梓川连这个都知道了。
    人间修士死后,魂魄下达鬼界,可入轮回,程宴傅笑绫二人抚养程梓川,早有功德护持,可平安转世。
    先前程梓川与楼月潼提起过,九源山乃人间界唯一上达仙界下抵幽冥之处,他沉睡七年,醒来后就惦记着父母,以清琊身份悄悄在鬼界走了一遭,然而却知晓父母魂魄被人拘走了,并未入得轮回转世投胎!
    那时候他就明白了,程家背后恐怕还有一双手在操纵,他要面对的,远比一个小小的程家麻烦的多。
    神君战煌似笑非笑的说:“这么有情有义,果然只是一个转世,真正的圣尊可是不会在乎两个蝼蚁的!”
    “我不是他,这一点我赞同,”程梓川不咸不淡的反击回去:“不过也只有他转世了,你才有底气兴风作浪,不是吗?”
    “所以呢?你想跟我做交易?用自己的命换那两个蝼蚁的魂魄?”
    程梓川抬头看了看天空,异常冷静道:“自己太蠢就不要以己度人了。”
    话音落下,沉黯的天空忽然有雷声作响。
    “程曜”脸色一变——他乃神界战神,就算借程曜身躯也只能瞒过一时,再停留无疑会惊动规则,连呆在神界的本尊也会受损,程梓川定然料到这一点,如其所言,他果然只是来证实猜想,而不是要正式与他对上。
    但既然来了,神君战煌可不会无功而返,他不能再给程梓川成长的机会!
    他的目光落到了台下的楼月潼身上,伸手遥遥一指,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程梓川,送个礼物给你吧。”
    而后程曜一震,倒了下去,与此同时,天雷感受到某种存在,毫不犹豫地劈下,斗台轰然倒塌,无形的波动掠过这一方天地,在程曜身上一顿,却又悄然隐去。
    楼月潼方才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她一边试着冲破某种限制,一边遥遥看到了二人在对峙交谈,只是离得太远,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
    正狐疑时,就见“程曜”转了过来,那一指并非杀招,完全说不清是什么,楼月潼蹙眉,也没发现自己有了什么不妥的地方。
    直到周围人恍如大梦初醒,一个个还没弄清楚怎么了,就见天雷声势浩大的落了下来。
    甚至牵引了几个羽化境,逼得他们苦苦压制的境界骤然一松,引来了雷劫。
    天雷再加上数个修士的雷劫,把此地所有修士都殃及了进去,情况怎是一个混乱糟糕可言的!

☆、第40章 好感

“怎么回事?表弟不是在跟程曜生死战吗?斗台怎么塌了?雷云哪来的?表弟呢,他……”
    傅衍之什么时候都这么能啰嗦,楼月潼头疼:“闭嘴!”
    花骅化好险躲过一道雷劈,发丝焦了一缕,偏偏还笑嘻嘻的说:“真有趣,大家一起渡劫这么壮观的场景,千百年也见不到一次吧!”
    “有趣?”楼月潼轻飘飘的瞄了他一眼,“我现在就把你扔雷劫中心,让你体验一下什么是最有趣的好不好?”
    花骅化无辜又诚实地摇摇头:“不好。”
    这都是些什么货?
    程梓川关键时候又不见踪影!
    楼月潼真想把他们全踹死算了!
    事实上,程梓川也在躲雷劫,因为神君战煌这么一闹,规则像是睡醒了查严一样——让众人该渡劫的渡劫,该飞升的飞升,各归各位,顺应从宽,抗拒从严。
    程梓川……当然是拒绝的。
    办法只有一个,佩戴上阴阳佩变成清琊的模样,遮去原本气息,等这一大波雷劫过了再说。
    但这无疑会引起小魔女的怀疑。
    稍稍一犹豫,雷云就追了过来,程梓川趁着倒塌斗台的遮挡,避过众人视线,翻手拿出了黑白分明的玉佩。
    这一方雷云悄然散去,追着其他渡劫者去了,丝毫没有引起注意。
    程曜缓缓睁开了眼睛,只觉得五脏如焚,全身剧痛,他一看,原来是倒塌的斗台大部分压在了他身上,好在赤煌剑护体,没有危及性命,饶是如此,也是前所未有的狼狈。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只记得打斗中被程梓川夺了剑,而后全身的灵力往一处汇聚,莫非是全力发出了一击与程梓川的灵力相撞?才造成了斗台倒塌的动静?可这些庞大的雷云又是怎么回事?
    程曜此刻痛苦难忍,也没什么心思去深究,只想脱困。
    忽然,他余光瞥到了一片雪白的衣摆,有人往这边而来,九源道服,带着面具,手持银色长剑,哪怕在乱象中仍是从容不迫,清净高洁,程曜惊喜的叫道:“清琊小师叔!”
    清琊:“……”
    这种情况是救呢还是不救呢?
    程曜是神君战煌在人间的寄体,又有赤煌剑护体,绝对是死不了的,那么……
    清琊抬了抬眼,转了方向走过来,剑光掠过,复又回鞘,程曜身上的负重化为飞灰,可他体内灵力凝滞,空空如也,此刻根本无法运转,只好借着赤煌剑勉力起身,感激倒是分外真诚:“多谢小师叔相助!”
    清琊:“……嗯。”
    “小师叔为何会在此?”程曜疑惑的问。
    清琊冷淡道:“观战,救人。”
    程曜清楚这个小师叔的性子,便自动翻译她的话,他还记得程梓川是小师叔的朋友,所以小师叔特地来观战,见发生意外便来救人了?
    清琊历来公正无私,九源山上上下下无不敬仰,程曜虽然一心想杀程梓川,对清琊却没什么意见,只略感郁闷,却也不好在她面前说程梓川的不好,想了想问:“小师叔也救了程梓川?”
    清琊没回答。
    程曜当她默认,郁闷又加了一重。
    出去后遇上了玄豫真人与秦筱,两人乍见清琊都极为惊讶,程曜料想清琊不愿开口,就简单解释了下。
    秦筱冲她见礼,玄豫打量了下,“不知清琊师妹把那小子带哪儿去了?”
    清琊道:“他赢了,便走了。”
    “谁赢谁输无人见到,这话可不能乱说!”玄豫脸色一变,肃然道:“此战有许多怪异之处,我怀疑是那小子搞鬼,还请清琊师妹将人交出来!”
    玄豫真人没见到程梓川,再看看程曜狼狈模样,怀疑他也受了重伤,被清琊藏了起来——毕竟谁都知道了,清琊与程梓川关系不浅。
    清琊也不狡辩,转身便走:“若不信,你便找吧。”
    玄豫颇为恼怒,程曜正感激清琊相助之恩,便说道:“师父,这事应与小师叔无关,我醒来就见到小师叔,她没有时间藏人。”
    玄豫早就看不惯这个师妹目中无人的作风,听了这话也没什么好脸色,却是没再拦人了。
    谁知楼月潼几人也到了此处来寻程梓川,正巧将这些话听入耳中。
    “清琊!”楼月潼叫道。
    清琊一顿,走到她身侧,低低道:“他受了伤,不便停留。”说着,指了指天空雷云。
    楼月潼点点头,这一回倒是没有怀疑——程梓川经过升仙池的洗练,雷劫早该过了,在这个地方呆久了只怕压制不住,赶紧先躲开才是正常的。
    倒是傅衍之盯着清琊傻了,揉了揉眼睛,转过身捂脸。
    花骅化小声问:“傅兄,你怎么了?”
    傅衍之哭丧着脸,也小声说:“我看她也像我的小仙女……”
    “……”
    花骅化目瞪口呆——哦,合着傅兄你看到这种高岭之花类型的妹子都像你小仙女啊?
    看看秦筱,再看看清琊,他算是明白一件事了,傅衍之的小仙女一定是白衣清冷,气质出尘的,说不定让他去九源山走一转,会遇到百八十个“小仙女”!
    当然傅衍之其实也就是说说,小仙女只有一个,秦筱那时都已经承认了,不可能再有别人了。
    他只是看到清琊的那一瞬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总觉得如果先遇到的不是秦筱而是清琊,说不定会有奇怪的事情发生……当然傅衍之不会在秦筱面前再傻了吧唧的问清琊你是不是去过空空岭啊什么的……
    秦筱其实一直在用余光看傅衍之,看到他并没有因为她上次的打击而抑郁憔悴,她既松了口气又隐隐的失落,再看到他入神的盯着清琊,心中忽然“咯嗒”一声,有种强烈的心虚感升了上来,难道清琊小师叔才是……
    “一起走吗?”清琊横剑于身侧,出声询问,比面对玄豫等人时要温和了不少。
    楼月潼眨了眨眼,突然笑了起来:“咱们头一回见面你也是这么问的。”
    清琊一顿,楼月潼自以为她是害羞,大大方方地凑过来拉住她的胳膊,勾起愈发甜美的笑容,仿佛是情真意切的劝她:“走啊,一起走吧,我跟你讲,程梓川那个人手段多的是,下次啊你管他去死,省得没抓到鱼还惹一身腥,坏了自己的名声……”
    这话说的,无形之中黑了程梓川,又暗暗损了玄豫一番,完全是小魔女的风格。
    清琊听着她的话,盯着她挽过来的胳膊:“……”
    应该欲哭无泪还是受宠若惊?

☆、第41章 记忆

一场混乱落下帷幕,没人再顾得上“双程之战”的输赢,一个个谈笑风生的来,苦兮兮的回,背地里把程家骂了个底朝天。
    而事实上,最该哭的其实是程家人,满打满算以为这次可以借程曜的风头扬眉吐气,谁知莫名其妙的一大片雷劫把程家毁得七七八八,还死了不少人,更要担上众人的骂声,简直无处喊冤。
    但这些都不关楼月潼的事了。她本与清琊等人一道离开程家,可没走多远忽然就感觉到不对劲了——许多画面如潮水般纷涌而来,本身的力量还处于封印中,可记忆却好似渐渐苏醒了。
    她僵在原地,掌心捏起,漂亮的眼睛蒙上了一层血色的阴影,头疼令她气息骤变,暴戾又骇人。
    “……怎么了?”傅衍之感觉又回到了第一次见到小魔女的场景,有点恐慌。
    花骅化走上前想要表达一下关心,倏地就被一道强大的力量撞到了地上,错愕的表情来不及收起,就先咳出了血丝。
    傅衍之连忙过去扶他:“花兄,你没事吧?”
    花骅化苦着脸:“咳咳,要打人可不可以先说一下啊,好歹让我有逃跑的时间么……”
    傅衍之无语,拍拍他的肩膀权作安慰。
    清琊忽然想到神君战煌临走前的那一指,顿时上前,也险些被震开,可她到底稳住了,一把抓住楼月潼的手臂,张了张口却不知道怎么叫,只好问:“受伤了?”
    楼月潼没动,也没开口,像是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境地,眼中光景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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