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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灵根修仙指南-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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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记得当时她打开包裹,看到里面是叶先生心爱的凤尾琴时的惊讶。她跟叶先生学琴时,见琴上五彩饰纹,十分漂亮,一直很是眼馋,可叶先生珍爱那琴,从不许她碰上一碰。没想到她到了仙山,叶先生反而让人千里迢迢地送给她。
她那时已修仙两年多,眼界自是不同,哪会再稀罕一把俗世的琴,但先生的一片情谊不能不收。她客气地招待了叶冲,问他叶先生的近况,叶冲却神色有些尴尬,没有说什么,就告辞而去了。
这只是漫漫修仙路上的一个小插曲,她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叶家找上门来刨根问底,她恼怒之下打跑了叶家的人,这才有后来浩天宗带头出面平息事态。
难道说,最后害死叶慕,引起偌大风波的寒髓花此时就在玄冰窟中?
她推算时间,前世叶冲找她,应该就是从玄冰窟离开直接就去见了她。叶慕结丹大典就在今年冬天,时间上确实很有可能,毕竟寒髓花世间罕见,哪有可能让叶冲接连碰到两朵。
那么,前世叶先生为什么要让叶冲把心爱的凤尾琴送给自己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心头却忽然一咯噔。她想到了,若是真如她猜测的那样,洞里的那朵寒髓花就是后来引起轩然大波的那一朵,那么叶家旁支被族灭时,作为叶冲的十一叔,叶先生肯定也逃不掉的。
想到叶先生刚刚在叶冲面前说“人不在阵里”时的神情,她本来要离开的脚步顿住了:这件事要不要设法提醒先生?
纠结片刻后,她认命地转向玄冰窟方向。无论如何,叶春暖于她有恩,她不能眼看他踏入死路,只有趁敛息符还未失效,进去看看情况,随机应变。
*
玄冰窟洞口,赤炎虎肆虐过的痕迹还在,抒悠目光掠过,看向了洞窟深处。
通向深处的通道约有一人高,石壁光滑,应该是人工开凿的,壁上凿有凹坑,每隔几步在凹坑中放置了一盏油灯。很久没有人添过油了,所有的油灯都灭着,显得里面黑洞洞的。
抒悠想了想,直接取一颗灵石在手中,汲取灵石中的灵力导到双目中,运起了“灵目术”。
她体内没有灵力,直接吸取四周灵力必然会导致灵力波动,引起对方注意,还好新得了灵石,可以稍解燃眉之急。
“灵目术”下,通道内的一切纤毫毕现,甚至水滴的凝结、飞尘的轻扬都一一现在眼前。奇怪的是,洞窟通道中竟没有任何飞虫爬蚁。
越往里走,越觉寒冷,抒悠又向里走了约千余步,眼前出现了一道石门。
石门半开半掩,刚一接近,便感到一股森冷的寒气扑面而来,若不是抒悠此时默默吸取着灵力运转全身,只怕一碰到就要冻毙了。
里面传来了说话声。
“十一叔,这花看来马上就要开了,你是否都准备好了?”叶冲紧张中带着兴奋的声音响起。寒髓花十分娇贵,必须在开花后一刻钟内灵气最足的时候采摘下来,否则就会枯萎。
“放心。”叶春暖好听的声音还是平平的,似乎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透过石门缝,抒悠看到里面的洞穴冰天雪地,仿佛琉璃世界。叶冲站在一块冰岩前,侧脸对着她,正满眼热切地看着冰岩缝隙中长出的一朵半开半放的纯白小花。
小花白得近乎透明,生有四瓣,每瓣不过小指甲盖大小,看上去毫不起眼,唯一奇怪的便是它连花叶花茎都是纯白的。
叶春暖站在叶冲身后几步远处,却是满脸冷漠,仿佛这能带给叶家旁支无穷好处的寒髓花只是地上的尘土,不值一顾。
空气中缓缓飘过来一阵异香,起初若有若无,渐渐越来越浓,冰岩缝中的小花颤了颤,仿佛伸了个懒腰般,花瓣慢慢打开。
寒髓花开了!
“十一叔。”叶冲声音都有些紧绷了。
叶春暖面无表情地看了叶冲一眼,慢条斯理地取出一副北极雪鹿皮做的手套,走近了寒髓花。
叶冲安静下来,一瞬不瞬地看着叶春暖的动作。
叶春暖又取出一个小小的玉铲,扔给叶冲,淡淡道:“将你的灵气灌到玉铲中,把它的根茎挖出,注意不能碰伤它的根须。”
叶冲依言施为,叶春暖戴上鹿皮手套,瞥了叶冲一眼,忽然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戴上手套的手毫不犹豫地抓向了寒髓花。
这速度、力道绝不是正常取花的动作!
叶冲脸色大变:“你做什么?”仓促之下,来不及细思,手中玉铲猛地挥出。
叶春暖的身上亮起淡淡的护身光罩,但那玉铲被叶冲灌满了灵力,筑基修士一击哪是他的护身光罩能挡,顿时被击得粉碎。
叶春暖喷出一口鲜血,将寒髓花都染红了半瓣,身体如断线鹞子般飞了出去。半空中,他挥手勉力放出一个小型阵法化作光罩罩住寒髓花,竟是未对自身做任何防护,重重落在地上。
叶冲又惊又怒又是不解:“十一叔你这是做什么?”
这下变故猝生,石门外的抒悠也是大惊,还没来得及动作,叶春暖已经重伤。
冰窟中,叶春暖艰难地坐起,“呵”地一笑:“做什么,你不是很清楚吗?不然发现寒髓花的这近一年来,你何至于天天监视我?“
叶冲脸色阴沉下来:“十一叔,我以为以你的聪明,不至于做这种傻事。“
“傻事?“叶春暖唇边笑容讽刺,淡淡道,”就算是傻事吧,只要我活着,你们别想得到寒髓花。“
寒髓花已经完全盛开,露出了里面如冰般透明的花蕊。浓烈的异香飘满整个冰窟,闻之令人心醉。
叶冲顾不得叶春暖,伸出玉铲想去继续挖寒髓花根茎,却在碰到光罩时感到了一股无形的阻力,穿不过去。
他当然可以使用蛮力直接打碎光罩,但寒髓花如此娇弱,只怕也会跟着一起碎掉;若用水磨工夫慢慢销蚀光罩,却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一刻钟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
或者放弃寒髓花,或者……叶冲脸色变幻不定,蓦地抬头看向叶春暖,目露杀机:阵法依赖于设阵之人运转,只要杀了设阵之人,自然阵破。
“十一叔,”叶冲的声音都低沉了几分,“把阵法撤了,别逼我杀你。”
叶春暖容色平静,连眉毛都没动一下,淡淡道:“我说过,除非我死。”
“好,好,好!”叶冲目光蓦地凌厉,杀机毕现,“这是你自找的,须怪不得我!”
一指无声无息点出,凌厉如剑。
☆、第25章 逃生路
电光火石间,叶冲骤觉有什么狠狠刺入识海,识海顿时一阵剧痛,灵气一滞,别说杀人,连护身罡气都维持不住了。
与此同时,数道符箓闪过,化为根根巨木狠狠向他撞来。他根本来不及重凝护身罡气,只得狼狈一闪,勉强躲过攻击,却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他左手手背上轻轻一叮,半边手臂顿时麻痹,而且这麻痹还不断蔓延,直侵心脏。
好厉害的毒性!
他大惊失色,顾不得下一批攻来的巨木,急忙一边运灵气护住心脉,一边掏出解毒丸服下,堪堪止住麻痹感蔓延全身。
只是顾此难免失彼,来不及躲开的巨木狠狠地撞在他胸口,他被撞得眼前一黑,气血翻腾,踉跄退了几步,这才缓了口气,勉强重凝起护身罡气,硬抗下其余的巨木攻击。
等他应付完这一波,这才发现对面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女孩,站在叶春暖旁边试图扶他起来。
小姑娘八、九岁的样子,衣服破了好几道口子,沾染着斑斑血迹,小小的脸上满是尘土,看不出本来模样,只能看清一对明亮的杏眼灼灼生光,瞪向他的眼神却满怀敌意,不知是不是受伤的关系,抿得紧紧的小嘴没有一丝血色。
叶春暖淡然的神色终于不见了,脸色难看地看着突然出现在场中的小丫头。
突然出现的自然是抒悠。她眼见叶先生要命丧当场,情急之下,使出神识攻击刺伤叶冲,并趁对方灵气溃散、无法护身的一瞬间,先用巨木符引开对方注意,再悄悄混入毒针,一举奏效。
“想不到十一叔的小弟子竟有这样的手段。”叶冲怒极反笑,不顾半边身体麻痹,还能动的右手轻轻一挥,金系术法“箭雨”猝然发出,“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去黄泉吧。”
箭落如雨,瞬息而至。抒悠接连祭出十数张木盾符,可毕竟才一阶,在筑基修士发出的“箭雨”面前宛若纸糊,瞬息即破。
抒悠已经没有更高级别的防御符可用了。而刚刚使用神识攻击术,神识耗空,稍高品阶的术法也无力使出。只能咬牙把身上剩余的木盾符徒劳地扔出,争取片刻时间。
她身上贴有神行符,可以趁木盾挡住箭雨的一瞬间脱身而走,可叶先生怎么办?只要她稍微松懈,叶先生就会变成马蜂窝。
看着苦苦支撑的小丫头,一动不动的叶春暖忽然轻轻叹了一口气。他本来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可他怎么忍心拖累小丫头。
叶春暖出手了。
三阶冰盾符、冰刃符接踵祭出,趁着叶冲手忙脚乱应付之际,叶春暖又从怀中取出一个蛋状的“仙人令”。
他咬破手指,滴血入蛋,然后轻轻将整个“仙人令”往地上一抛,念道:“起!”
仙人令炸开,眼前顿时出现一片迷雾,瞬间模糊了彼此的视线。这仙人令赫然也是一个小型迷阵,只需滴入鲜血便能迅速启用。
“走。“叶春暖给自己贴了一张神行符,拉住抒悠,低低喝了一声,从石门迅速退了出去。
两人刚刚跑到洞口,叶春暖又是一大口鲜血喷出,抒悠大惊:“先生!“
叶春暖淡淡道:“不妨事,我们先进四象阵中再说。“
抒悠也知现在不是说话的好时机,叶冲随时会追上来,忍下心中担忧,紧紧跟着叶春暖穿过山谷,进了四象阵。
四象阵中还是火山隆隆,岩浆奔流的景象,只是可能行将奔溃,这些幻景都开始有些模糊。
叶春暖取出几面阵旗:“阿喆,我知你阵法精通,你且将这几面旗插在我说的位置。”
抒悠接过旗,心中有几分明了,四象阵只呈朱雀之境,必定是阵法有残缺,也因为残缺,所以只能支撑三天。她原以为这个残缺是材料所限,现在才知道居然是叶春暖故意为之。
耳边听得叶春暖平板的声音缓缓响起:“东方青龙,角位、房位。”
她依言奔去,准确地插上两面阵旗。
“北方玄武,斗位、女位。”
她遵照而行,刚插下斗位阵旗,玄冰窟中忽然响起一阵剧烈的波动,筑基修士的威压漫天而来。不过眨眼工夫,脸色铁青的叶冲出现在四象阵外,显然,小型幻阵已被他所破。他右手一挥,空中就出现了一把宝剑,狠狠向四象阵劈来。
四象阵猛地颤了颤,四周景物更加模糊,剧烈的震动差点让抒悠阵旗插歪。而刚刚劈下的宝剑又升到了半空,光芒吞吐不定,显然正在蓄力进行下一次硬劈。
看来叶冲知道时间不多,顾不得自己伤势,只想尽快将叶春暖毙于当场。
抒悠手心沁出了冷汗,一把插好女位阵旗,使出自己最快的速度向西方跑了过去,耳边,叶春暖的声音缓缓响起:“西方白虎,昴位、参位。”还是那么冷静自若。
抒悠的心神也渐渐镇定下来,四周的一切渐渐消失在她意识中,没有虎视眈眈的筑基期敌人,没有空中随时会劈下来的宝剑,只有亟待补全的阵法。她插好昴位阵旗,几乎是合身向参位扑去,与此同时,空中的宝剑蓄足了力,终于再次狠狠劈了下来。
阵旗归位,四象阵蓦地光芒大作,模糊的景物扭曲了一下,已然换了一副景象,苍茫大地、巍巍高山,浩浩平原,东有苍苍巨木,南有熊熊火海,西有枪兵剑林,北有茫茫大洋,枯荣交替,生生不息——四象之境完全了。
宝剑以千钧之力击在阵上,却没有第一次的惊天动地,反而像是打在一个柔软而充满弹性的大球上,轻轻一凹,就以更大的力量反弹出去。
叶冲猛地吐了一大口鲜血,几乎站都站不稳了,显然被反噬之力伤得不轻。
此时,寒冰窟中传出的香气渐渐转淡,叶冲捂着胸口,面如死灰,显然,寒髓花花期将过,就要枯萎。
“十一叔,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他似放弃了进攻的打算,双目悲凉地盯着阵内,“叶家虽然对不起你,这些年我也在尽力弥补了。”
阵内寂静无声,没有任何回音。
叶冲神色一冷,喃喃道:“十一叔,这可怪不得我了。”从怀中掏出一物,轻轻一捏。
一声玉石崩裂的脆响,乾元山脚各处忽然发出阵阵嗡鸣之声,仿佛整座山都在颤抖。八道光柱冲天而起,在天穹处向中心弯曲,在中心点骤然撞击在一起,仿佛烟花绽放,又如流星划过,光柱化为无数星星点点的光芒,笼罩住整座乾元山。
“锁山之阵。”叶春暖脸色沉沉地看了天边一眼,皱起眉来。
抒悠心中一咯噔,锁山之阵与其说是阵法,不如说是禁制,运行期间,除非有设阵人特制的通行令牌,否则所有人都不得进出。
他们是被关在了乾元山里,等着被瓮中捉鳖了。
“先生……”她完全相信叶春暖有能力破阵,可破阵需要时间,一旦他们动手,也就等于把自己暴露在叶家人的眼皮子底下了。她和叶春暖两人现在的状态都极不好,根本没有一战之力;可若不破阵,偌大的乾元山,何处是他们的藏身之处?
叶春暖望向她,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伸手握住她的小手,安慰地紧了紧,淡淡道:“跟我来。”带着抒悠出了四象阵,两人七转八转,来到一片巨木林中。
抒悠惊讶地看着这片树林,这里每棵树都有十人合围以上,遮天蔽日,壮观无比,也不知叶先生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叶春暖显得非常熟悉,径直带她来到一棵树前,从怀中取出一面小小的圆形铁牌,放进大树的凹坑中,轻轻一旋。
空气中仿佛有一圈圈涟漪荡漾,眼前骤然现出一个巨大的树洞。叶春暖竟是早就备下了藏身之处。
抒悠心下一松,忍不住笑眯眯地夸奖:“先生,你可真厉害!”
“进去吧。“叶春暖却不领情,脸色绷得紧紧的,取回铁牌,拉着抒悠进了树洞。
外面,又是几圈涟漪闪过,树洞就如一开始一样,消失不见了。
*
树洞顶上嵌着照明的萤石,发出柔和的白色光芒。里面空荡荡的,空间颇大,两个人进去了还有余地。
抒悠小心地扶着叶春暖挨着树壁坐下,看着对方蜡黄的脸色、惨白的嘴唇,不由担忧地叫了一声:“先生……“
“不妨。“叶春暖从怀中取出一颗药服下,看向抒悠,脸色渐渐严厉,“我们先来讨论一下你是怎么回事,既然答应走了,怎么又回来?”
讲到这个,抒悠比叶春暖还生气,跳起来道:“你还敢说我?我要不回来,你是不是准备死在叶冲手里了?”
叶春暖目光闪了闪:“你怎么知道他叫叶冲?“
糟了,说漏嘴了。抒悠一下子反应过来,支吾道:“我不是听他喊你十一叔,猜的吗?”
常理而言,就算猜测,也会习惯性地喊他玄冲,只有确定真名,知道玄冲的名字是假的,才会直呼叶冲的名字吧。她找的这个借口实在不太高明。
叶春暖眼中不禁现出一丝笑意:“阿喆,你知不知道,只要你说谎,眼神就会发飘?”
抒悠:“……”她怎么会知道。前世她在浩天宗众星捧月,宗门和师父师兄师姐们都是万般呵护,予取予求,就算偶尔说个小谎,那些人也从来都很捧场,不会拆穿她。
经过这一打岔,两人的火气都消散不少。叶春暖扔了一瓶药给她:“先把身上的伤处理一下吧,有带衣服吗?清理一下自己,换身衣服再说。”
被他一说,抒悠才感觉满身是灰,难受之极,身上受伤处也是火辣辣地疼。还好乾坤袋中准备了换洗的衣服,就是没有水。
“先生,这里可以动用灵气吗?”她问。
叶春暖领会了她的意思,立刻答道:“放心,这里有阵法,任何灵气波动都不会传到外面。”
抒悠放下心来,吸收灵气先施了个简单的清洁术,然后让叶春暖背过身去,脱下破破烂烂的外衣,为伤口一一上好药,迅速换好衣服。
做完这一切,她才感到脑袋晕沉沉的,眼前一阵阵发黑,神识耗尽的后遗症终于发作了。
她强撑着又从乾坤袋中取出早就准备好的铺盖,先扔给叶春暖一套,又给自己铺好一套,打了个呵欠说:“先生,我先睡一会儿,有事我们醒来再说。”
叶春暖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的动作,居然连铺盖都随身带着了,看来这个小弟子还真是做了万全准备。
不过,有多少年,他没有感受过这种温情了?这样一个小小的人,却不顾一切地救他性命。他思忖着,一颗冷硬的心渐渐柔软下来,胸口阵阵剧痛炸裂开来,搅动他喉咙口一片腥甜,他却丝毫没有休息的*,只是安静地、目不转睛地看着小女孩沉睡的小脸。
叶家的其他人也快到了吧,只不知先到的会是谁?
前路多艰,可为了阿喆,他也得殚精竭虑,为两人谋出一片生天。
☆、第26章 忆往昔
抒悠醒来时有一瞬间不知身在何处。习惯性地叫了声:“碧落。”发现没有回音,她倏地坐起,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的情形,睡前的一切涌入她的记忆。
杀赤炎虎、进玄冰窟,先生要毁了寒髓花,叶冲因此重伤了先生,还要杀他,她从叶冲手中救下先生,然后两人一起逃命……
对了,他们是在树洞里,先生呢?
她扭过头,发现叶春暖还是坐在老位置一动未动,却面如金纸、双目紧闭。
她心头一紧,冲到叶春暖旁边,摸了摸他脉搏,又探了探鼻息,脸色渐渐难看。叶春暖已陷入昏迷,这样的重伤,他先前竟还一直说“无妨”!
叶冲那一铲子攻击灵力内侵,直接重创了先生的五脏六腑,若得不到及时医治,必定性命不保。
她摸索着从叶春暖怀中取出他先前服的药丸看了下,只是普通的一阶养元丹,能暂缓伤势,却没有治愈的功效。
她抖着手又喂了叶春暖一颗养元丹,陷入彷徨,她该怎么办?
抒悠上辈子从来没有为这种事伤过脑筋。身为浩天宗的精英弟子,门派的供给是十分优厚的,更勿论她的大师兄韩重真人本身就是炼丹大师,五阶以下的丹药向来随她取用,五阶以上的丹药也基本是有求必应。
也因此,水系虽然是五行术法中治疗类法术最多的,抒悠却从来没有在这上面下过工夫。她绞尽脑汁,也仅仅想起一个一阶的治疗术:水疗术,这还是当年打基础时,五师姐强令她背下来的,除了测试时,她根本没再用过。
可现在,缺医少药,外面又有强敌环伺,无法出去,她唯一能依仗的只有这样一个术法了。
她努力回想,默运口诀,空气中的水灵气争先恐后地向她涌来,在她经脉中运转一圈,慢慢在右手处形成一道半圆的灵气光晕。
她抬起手,虚虚覆盖在叶春暖胸口上方,神识操控着灵气光晕缓缓渗入他的身体,柔和的水灵力衍化出治愈之力,开始愈合他的伤势。
过程缓慢而痛苦。昏迷的叶春暖不时发出低低的□□,抒悠的脸上大滴大滴的汗珠向下滴落。
大概坚持了半个时辰左右,灵气光晕开始不稳,抒悠感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被迫停下。再看叶春暖,虽然脸色还是不好,呼吸却平稳不少。
水疗术是有用的。
她松了一口气,见叶春暖还没醒,小心地扶他躺下在一旁的铺盖上,轻轻为他盖上一床棉被。
她疲累无比,顾不得饥肠辘辘,坐下来修练起炼神诀。
抒悠是被一种毛骨悚然之感惊起的,仿佛有一道阴冷无比的神识从她身上掠过,身上寒毛顿时根根竖起。
她睁开眼睛,发现叶春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神情凝重地看着手中碎裂的阵盘。
四象阵被破了!
“先生?”
“叶凉到了。”叶春暖的表情平静,看不出什么,虚弱的语声中却微微泄露出一丝冷意,“这个人和叶冲可不同,他是叶家除我之外,最有天赋的阵法师,而且也有筑基中期修为。”
啊?抒悠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问:“那我们这个树洞幻阵?”
“以他的能力,没那么容易看出,但时间一久却是难保。”叶春暖的声音冷峻无比,紧紧盯着她道,“阿喆,你已趟入浑水,脱身不得,有些事我不想瞒你。我与叶家仇怨难解,与叶凉更是生死大仇。叶凉那人,心性狠毒,狡诈多疑,若落入他手中,我们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叶春暖和叶家竟是这样的关系!难怪玄冰窟中,他欲要毁掉寒髓花。
抒悠心中一凛:前世难道也是这样的?但前世没有她出现搅局,莫非先生竟是丧命在叶冲手下,叶冲来见她只是为送先生遗物?怪不得叶冲后来面对她的询问时神情僵硬。
讽刺的是,叶冲没有想到,他阻止叶春暖毁掉寒髓花,甚至杀了他,反而使整个家族遭到了灭顶之灾。
难道这只是巧合?
不对,以叶春暖的心计,既对叶家恨之入骨,哪会只做出毁花这种明显无法奏效的动作,而叶春暖的种种作为与其说是阻止叶冲得花,不如说更像是逼迫叶冲取自己性命。
这实在是太古怪了,莫非前世叶先生被杀与寒髓花下毒一事有什么关联?
她百思不得其解,心中一动,蓦地抬起头来,看向叶春暖的眼睛:“叶先生,有没有一种毒可以下在寒髓花上,无色无味,甚至高阶修士也察觉不出,却能让一个金丹修士气血逆行、顷刻毙命?”
叶春暖脸色大变,第一次丢掉了平静的面具,不敢置信地看向了她。
“先生知道有这种毒?”抒悠虽是疑问,语气中却满是笃定。
“我的确知道。”叶春暖看着她的神情有些惊疑不定,却没有避而不谈,“这不是毒,是魂咒。”
“魂咒?”抒悠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以她前世的阅历,竟从没听说过有这样一种咒术。
“以鲜血为引,燃烧施咒者的三魂六魄,将魂魄之怨附着在灵物上,服下灵物的人便会五内如焚、气血逆行,修为越高的人丧命越快。”
好生歹毒的诅咒!竟是以魂消魄散为代价。
抒悠想到了叶春暖那喷到寒髓花的一口血,脸色都变了:“先生你难道想施这个魂咒?”
叶春暖不答,只是肃然地看着她:“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抒悠沉默片刻,垂下眼,幽幽道:“先生出身叶家分支,与天机叶家出自同源,是否相信有人真的能看到未来?”
叶春暖震惊地看着她:“你是说……'预见'?”
“是。”抒悠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的重生,只能托辞,“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见叶冲携凤尾琴来见我……”她娓娓道来。
听到叶家因本家的怒火遭到血洗,彻底覆灭,叶春暖沉默了,许久,轻轻道:“你梦见的没错,这的确是我原来的打算,将魂咒下到寒髓花上,神不知鬼不觉地害死叶慕,嫁祸叶冲及叶家。”
抒悠不解:“先生,你既是叶家人,怎么会和自己的家族结下大仇?”而且以魂魄之力施展诅咒,竟是不惜放弃轮回。精心设计下这等毒计,这该是何等的深仇大恨啊!
“此事说来话长。“叶春暖声音有些苦涩,顿了顿,终于开口讲自己从前的事:“我出身于溱河叶家,是修仙界赫赫有名的天机叶家的分支。幼年时,我便被测出金、土双灵根,受到家族的重点栽培。
“可惜我对修炼一直并不上心,反而对家族传承几乎中断的阵法十分感兴趣,结果十岁那年,我冲击炼气六层时,因为有人陷害,彻底损坏了根骨,再也不能修仙。“
毁人根骨,甚于杀人父母,这是十分恶劣的事。抒悠又是愤怒,又是吃惊,看向叶春暖:“是谁害的?”
“是叶凉。他虽是我的侄儿辈,年龄却比我大了近二十岁。“叶春暖显然不想对这件事细说,一语带过,继续道,“我父母当时已经过世,家里根本没人为我做主,出了这件事后,就彻底被家族放弃了。叶凉却还是不放过我,竟然想出了找人贩子把我拐卖的主意。”
这个叶凉好毒的心思!抒悠毛骨悚然,什么仇要对一个十岁的孩子这样斩尽杀绝?
仿佛看出了她所想,叶春暖唇边现出一丝冷笑:“不过是嫉妒。“嫉妒自己阵法天才的光芒被一个孩子抢走。
为了嫉妒就下这样的毒手?抒悠从前也不是没有碰到过嫉妒之事,但仅仅因为嫉妒就做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这个人心该有多黑!小小年纪的叶春暖没有依靠,碰到这种事又该有多无助。
她心中恻然,不禁挨到叶春暖身边,轻轻抓起他的手,想要给他一些安慰。
叶春暖神情微软,轻轻拍了拍抒悠的小手,继续道:“我被卖后,转手了好几个地方,后来遇到了一个人……“他的语声渐渐轻了下来,目光没有焦距地落在远方,仿佛忆起了什么美好的事,眼中带上了温暖的笑意。
抒悠想起了叶春暖送给她的那个山河乾坤袋,想到了暗空间中那仿佛少女闺房的布置,不由兴致勃勃地问:“遇到了谁,是不是一个美丽的姑娘?”
看到她杏眼闪闪发光,一副好奇的模样,不知怎的,叶春暖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这本来是他的伤心事,此时提起却没有那么难开口了,他随手敲了敲小丫头的脑袋,故意道:“你猜错了,我遇到的是一个老婆婆。”
啊?抒悠傻眼。
叶春暖忍俊不禁,问她:“你是不是已经发现了山河乾坤袋中的暗空间?”
抒悠点头。
“你果然与她的传承有缘。”叶春暖的神色有些复杂,顿了顿,才继续讲下去,“我的第三任主人是个邪修,喜欢用童男童女的精血练功,在我之前,不知有多少孩子丧命在他的手下。我落到他手中,知道了实情,自然不甘心就这么死去,就联合其他几个被关押的孩子一起设法逃了出去。其余的孩子一个个被邪修抓住,我却在最后关头无意中闯入了一个古修士的洞府,就在那里,得到了山河乾坤袋。
“那个时候,山河乾坤袋的暗空间中是住有人的,确切的说,是一缕残留的元神。”他顿了顿,想起神识第一次进入暗空间时的震惊。
☆、第27章 诛叶凉
浅碧的帷帐,大红的锦被,青花釉里红的梅瓶中插着娇艳欲滴的红梅,女子乌发披肩,坐在妆台前,纤纤玉手持着靶镜正在梳妆。
似是察觉到他的神识,女子骤然回过头来,准确地锁定了他。
叶春暖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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