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无灵根修仙指南-第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抒悠此时已平静下来,默默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感慨:所以,思柔和五师姐果然是有师徒缘分的,她没有和自己前世一样,被师父收为弟子,而是再次成了五师姐的弟子。只不过这回她资质上佳,肯定不会只是记名弟子了,应该也不会再落到前世的下场了吧。
  本着查缺捡漏的观念,浩天宗的弟子又给其他晏家人一并测了灵根,自然再无所获。
  晏思柔被浩天宗的人带走了,抒悠心里微微酸楚,直到离开,五师姐也没有再看她一眼。曾经至亲至近之人相见已成陌路,她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清楚地认识到,她的路,和前世真的完全不同了,以后,没有师门依仗,没有师父师兄师姐撑腰,所有的路,只有靠她自己走。

☆、第13章 离晏府

  抒悠开始了自己的修炼计划。
  白天,身为明州首富的晏家小姐,她的学习内容十分丰富,习武、读书、习字、还要兼学琴、棋、画,后者她本不大耐烦,但学过一两次后忽然发现,其实不管是书,还是琴、棋、画,都暗合天地之道,练习中竟也能锻炼她的神识,帮助她体悟天地之理,因此,很快她也就乐在其中了。
  习武却是她自己要求的,这个六岁的身体实在太过弱小,她必须用尽一切手段让自己尽快强大起来。母亲本来不同意,怕她学粗了手脚,却禁不住她软磨硬泡,勉强答应了。
  抒悠一天的行程被安排得满满的。
  每天清晨起来,她先和二叔家的两个小不点一起跟着武师习武半个时辰;然后给长辈请安,用过早膳后再去跟着父亲专门帮她请的老师读书写字,还要穿插着或学琴、或学棋、或学画;午休时间被她安排用于练习炼神诀,锻炼、温养自己的神识;下午练大字时,顺便练习画符箓;晚上夜深人静时,她再偷偷潜入北院,在匿灵阵中引灵气荡涤经脉,改善体质。
  母亲都被她吓到了,以为她受了思柔的刺激,委婉地劝她不要这么拼命。
  她笑盈盈地答应,转头照样拼命。
  母亲见她虽然忙碌,精神倒越来越好,劝过几次后也就随她去了。
  *
  日升月落,春去秋来,两年多很快过去,又到荷花亭亭,蝉鸣阵阵的时节。抒悠已经八岁了。
  体质的改善非常缓慢,一般的修士只要能完成第一步引气入体,便会逼出浑身杂质,她已无数次引气成功,却因为留不住灵气,每次只能逼出一点杂质,而且,随着次数的增多,效果越来越不明显。唯一可安慰自己的是,她的身体确实越来越轻灵了,现在只要轻轻一跳就能从矮墙跳入梧桐林中,对暑热的耐受力也增加了很多。
  符箓的练习也不顺利,劣质的符笔符纸根本承受不住二阶灵符的绘制,不是笔断了,就是纸炸了,她顶多只能绘制成功一阶超品的水系符箓。
  只有炼神诀的修练还不算糟心,她毕竟底子还在,很快神识就恢复到筑基期的水准。
  *
  这天,抒悠正在自己的书房练字,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混乱声。
  抒悠皱眉,放下笔。她院里的丫鬟都知道规矩,她练字时从来不敢发出声音,看来是出了什么事。
  神识放出,发现来的是母亲身边最亲近的郑妈妈,正满脸慌乱地跟碧落说着什么,一会儿后,碧落急匆匆地向她书房走来。
  她想了想,掀帘而出,站在廊下沉声问道:“碧落,出了什么事?”
  她年纪虽小,说话行事自有一番沉稳气度,让人情不自禁镇定下来,碧落不由放慢脚步,对她施了一礼:“姑娘,郑妈妈有急事求见。”
  她望向郑妈妈,大概是她的神色太过镇定,郑妈妈慌乱的神色稍缓,匆匆对她行了一礼,急声道:“姑娘,你快去看看吧,老太太要把太太送到平安观去。”
  她十分意外。
  她是知道的,自从晏思柔被浩天宗带走去修仙后,家里的形势发生了很大变化,二婶李氏有两个儿子傍身,又有一个大出息的女儿,一下子得了老太太看重,而母亲却更不被待见了。
  思柔走后没多久,老太太寻了个由头,剥夺了母亲的管家权,交给二婶,母亲在晏府的日子日益艰难。但不管怎么说,她还是晏家的长房长媳,照样锦衣玉食,再艰难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抒悠也从来没有把这些凡俗的争权夺利看在眼里,自然没起过插手的念头。
  可是,送去道观,性质可就完全两样了。
  去道观,是去苦修,去受罚的,母亲性子好强,怎么受得了这样的屈辱。
  “怎么回事?”她的脸色沉下来,冷冷问道。
  “姑娘,来不及了,我们边走边说吧。”郑妈妈觑着她的脸色,心头一颤,只觉不经意间,小小女孩的气势越来越惊人。
  抒悠颔首,也不多说,迈步走在前面。
  原委很快弄清。
  今年夏天格外炎热,晏家自家窖藏的冰便有些不够,不巧的是,明州城最大的冰库平安观玄冰窟出了意外,竟没有冰产出,这下子,就算晏家是明州首富,也是拿着钱都买不到冰了。
  晏家的冰既不够,这冰怎么分就有讲究了。老太太那里自然是不能受委屈的;三老爷晏叔齐常年在外走商,不在府中,又尚未娶妻生子,暂且不论;负责分冰的是管家的二太太,更不会委屈自家。算来算去,能苛刻的唯有大老爷一家,因此分到大房的冰非但不足,甚至有些天数根本就没有。
  大太太姚氏把女儿看得如眼珠一般,自己受点委屈不要紧,可只要一想到自己才八岁的女儿满头大汗地从练武场回来,屋子里却没有一丝凉气,她就心痛得不得了。再一问,二太太的两个儿子那里,从没有断过冰,甚至二太太自己的大丫鬟屋里都舒舒服服地用上了冰。
  姚氏气不过,跑到二房和李氏大吵一架,回头李氏就把状告到了老太太那里,老太太当下就以“修身养性”的名义,要打发姚氏去平安观清修一阵子。
  不过是小事,母亲竟然这么沉不住气!她心中叹口气,脚步顿了顿,问郑妈妈:“祖母怎么处置二婶的?”
  “老太太说二太太要管家,不能去道观,便罚她把女诫、女则还有道德经各抄一百遍。”
  李氏的娘家崇尚“女子无才便是德”,因此李氏在嫁进晏家前不过粗读了几本书,连大字也写不好。罚她抄书,可真是拿捏住她的软肋。
  她想了想,又问:“通知父亲了没?”
  “老爷也在老太太那里。”郑妈妈迟疑了下,没有说下去。
  抒悠心中雪亮:她这个父亲,说好听点是与世无争,说难听点就是懦弱无能,这辈子就没有做过一件反抗老太太的事,母亲出事,他别说求情,不在旁边赞老太太几句就是好的了。不然,郑妈妈怎么会病急乱投医,来找她这个八岁女娃想办法。
  到了朝晖堂,果然父亲母亲都在,她上前一一见过礼,开门见山地问:“听说老太太要母亲去平安观住上一段日子?”
  老太太慢慢拨动着手中的念珠,打量着眼前举止沉稳的大孙女,冷笑道:“阿喆是要为你母亲求情?”
  空气仿佛凝滞了,四周静悄悄的落针可闻。大老爷一脑门子的汗,焦急地冲着抒悠使眼色,生怕女儿惹了母亲生气。
  抒悠却是不慌不忙,甚至眉梢都没有动一下,淡淡道:“阿喆请求祖母恩准,让阿喆代替母亲去平安观。”
  一语出,众皆惊。
  “胡闹!”母亲首先反应过来,急急上前,颤声道,“老太太,万万不可!”
  “哦?”老太太倒是来了兴趣,眉头微动,“阿喆说说理由,若说得有理,祖母就允了你。”
  “阿喆只是想为祖母、为母亲尽孝。”她跪在那里,低眉垂首,却依旧身姿笔挺,朗声而道。
  纵然老太太一向不看重这个孙女,看到她小小年纪却言辞朗朗,行为有度,不觉添了几分喜欢,点头道:“阿喆要为长辈尽孝,这话有理,祖母倒不好拦着。”
  她抬手,制止了想要说话的姚氏,一锤定音:“那就你代你母亲去吧。”看着一边眼眶通红、摇摇欲坠的姚氏,暗道这样也好,看姚氏这个样子,惩罚阿喆比惩罚她效果还要好,姚氏这吃不得亏的冲动性子也该好好改一改了。
  “谢祖母。”抒悠神色平静地道。
  “母亲……”大老爷忍不住抹了抹头上的汗,开口,“阿喆年纪还小……”
  “那便多带几个人去。”老太太不容分说,截断大儿子的话。
  “老太太……”姚氏哀求地看着自己的婆母,她是真的悔了,不该一时冲动反倒害了自己的女儿。她的阿喆才刚刚八岁,从没离开过她的眼前,怎么能孤零零地一个人呆在道观,受那种清苦!
  老太太看也不看她一眼,挥了挥手,露出疲倦的样子:“此事已定,不需再议,你们退下吧。”
  *
  回到自己的小院,望着嘤嘤哭泣的母亲,抒悠有些头疼。她其实并不擅长安慰人,好吧,她根本就没有安慰过人,只好把求助的目光看向郑妈妈。
  郑妈妈硬着头皮正要开口,姚氏已发作起来:“都是你这个老货,要不是你去找阿喆,我的阿喆怎么会受这个苦?”
  郑妈妈心里发苦:她去找抒悠本是指望抒悠能在老太太面前求个情,哪知这姑娘倒好,直接请求替换太太去,老太太竟然还同意了。这不是坑人吗?哪怕太太自己去道观受苦,也不会像现在这么生气痛苦。
  见郑妈妈被母亲堵得开不了口,抒悠叹口气,劝道:“您别哭了,哭得我头疼。”
  姚氏气得瞪大了眼:“你这没良心的臭丫头,我是为谁心痛?”
  好吧,她果然不会劝人,一句话就把母亲得罪了。她想了想,拿出小时候对付五师姐的那招,噔噔噔跑到姚氏怀里,拉着她的袖子晃了晃,可怜兮兮地道:“母亲您别生气,也别哭了,再哭,我也要跟着哭起来啦。”说罢,一双明媚的杏眼忽闪忽闪的,漾起水光。
  姚氏愣了愣,一把将抒悠搂入怀中,索性放声大哭起来:“我苦命的儿啊,都是母亲不好,母亲害了你!”
  母亲的反应怎么是这样?看来她又弄巧成拙了。
  抒悠呆若木鸡地任由母亲将她搂住,哭笑不得,很久以来一直平静如水的心却仿佛仿佛泡在温水里,软软的,酸酸的。这是她的母亲,虽然又冲动又爱哭,有很多这样那样的小缺点,可她是全心全意爱着自己,想着自己的。

☆、第14章 叶先生

  因着心中的歉疚,姚氏亲自帮女儿收拾行李。抒悠见她恨不得把自己整个闺房的东西都打包带过去,想劝她不必。
  她去平安观是代母受罚的,老太太怎会允许她带太多东西?想了想,终究没有开口。
  抒悠没法告诉她们,当郑妈妈告诉她祖母要罚母亲去道观时,她已决定要代替母亲前去。她的修炼遇到了瓶颈,除了炼神诀,引气与符箓的修炼都陷入了停滞,在晏府已经不可能有进益了。
  她必须找个契机离开晏府寻找新的机缘,可她一个八岁小女孩,哪来的机会离开母亲的眼皮子底下?
  去平安观正是一个机会,母亲没法跟去,她身边围绕着的服侍的人也会大大减少,正方便她私自行动。因此母亲收拾的这些东西对她来说,并无用处,反而是大大的累赘。
  不过,母亲正满心愧疚,正需要做些事让心里好过些,她又何必拆穿呢?反正到最后,会有人来制止母亲的。
  果然,第二天,老太太派人来传话,姑娘还小,服侍的人可以多带几个,东西却不必多带,贵重的簪环首饰一律不得带上,只需带上随身衣物、书本及笔墨即可。
  行李很快重新收拾好,服侍的人也确定下来,由碧落带着两个惯常服侍她的小丫头秋叶和夏草,再加上姚氏硬塞过来的郑妈妈。老太太雷厉风行,当天下午就安排车以“去平安观祈福”的名义送抒悠离开。
  车出府门时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要求陪她一起去道观。
  拦车的人二十七八年纪,一生青衣,书生打扮,面目普通,浑身上下却带着浓浓的书卷气,为他平庸的眉眼添了一分灵秀。
  抒悠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心里却有想哭的冲动,她下车向对方行了一礼:“叶先生。”然后,佯作天真的问,“先生是来给弟子送行的吗?”
  “不,”对方神情严肃,淡淡道,“我受令尊之托,陪护阿喆在平安观小住。”声音低沉悦耳,可惜语气过于平板,削弱了美感。
  抒悠几乎没抓狂。她那没存在感的亲爹,居然以这种方式表达他的关心!
  她一百个不想和这个人同去平安观啊!
  叶春暖是她的杂学老师,她每两日一次的琴、棋、画课便是跟着他学的。而她不想和他一起去平安观的最大原因则是:这个人难搞得令人发指!
  抒悠还记得自己重生后第一次听叶春暖弹琴。
  她去学琴,是非常不情愿的。前世,五师姐曾经跟她说,琴棋之类都是怡情小道,耗费时间之余还容易使人耽于享乐,只有大道无望者,才寄希望从这些旁门左道另辟蹊径,因此,并不同意她学习这些。她虽然并不完全赞同五师姐的话,却委实于音律一道并无天赋,因此对学琴一事向来敬而远之。
  没想到叶春暖的琴声竟将她带入一个玄妙的境地:她仿佛听到了花开花落,春华秋实;仿佛听到了日升月落,斗转星移;仿佛听到了众生繁华,生死哀乐……琴声悠远,她竟从中听到了天地至理,天道不灭!
  生、死、枯、荣!
  灵气如春风,缓缓冲刷过她的身体,却没有引起任何异样的波动,因为她的身体已与天地融为一体,她即天地,天地即她!
  一曲毕,她犹久久沉浸其中,全身暖洋洋的,连受创的神魂都受到了滋养,恢复不少。
  直到听到一把好声音刻板地问:“你不是小阿喆,你究竟是谁?”
  她浑身一个激灵,立刻从那种玄妙的境界醒了过来,防备地望向对面那个面目平庸的青年:“先生你在说什么?”
  “小阿喆听我弹琴不是在睡觉就是在捣蛋。”青年神情不动,直直看向她,平静指出。
  她以前有这么熊吗?抒悠回想了下,不甘不愿地承认,好像在十九岁筑基前,不管在晏家还是在浩天宗,前有爱女如命的母亲宠溺,后有超级护短的师父以及无条件爱护她的师兄师姐纵容,她果然一直是个无法无天的混世魔王。这种上课睡觉或者悄悄在先生泡的茶里加几勺醋,在先生弹琴时乱敲小鼓,美其名曰伴奏之类的事实在没少干。
  叶先生也是个妙人,从来没有生气过。
  她上课睡觉,他就给一起上课的晏思柔讲有趣的小故事,讲修仙界的传说,讲各地的风土人情,别看他平时说话语气刻板,讲起故事来那真是绘声绘色、精彩纷呈,有几次她被思柔的惊叹声或笑声吵醒,听到几句,还想多听,这个可恶的家伙却停下来,表情严肃地说,既然醒了,就继续上课吧。弄得她心痒痒的,却无计可施。
  她在他的茶里加醋,第二天,他就带了新做的点心来,偏偏还是她最喜欢的水晶糕,自己吃得津津有味,却不许她们尝一口。她哪会轻易罢休,瞅着他不注意就偷了一块,一口咬上,还没来得及得意,就被又酸又辣的味道刺激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她在他弹琴时乱敲鼓捣乱,他就弹那如疾风骤雨般的《惊风雨》,她的小短手敲出的鼓点哪盖得过《惊风雨》的气势,很快就败下阵来。
  诸如此类的事不胜枚举,她年龄虽小,却是不服输的性子,在叶先生面前,真正称得上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此时听着叶春暖质疑的话,抒悠有些郁闷,母亲都没起过疑心,难道就因为她现在不调皮捣蛋了,反要被这一向不对盘的叶先生看穿?她看了对方一眼,满心不高兴:“我就不能是突然懂事了吗?”
  “不会。”青年肯定地说。
  抒悠语塞,索性耍赖发脾气:“我就是突然觉得先生的琴好听了,不行吗?”
  见她跳脚的样子,青年反而笑了:“这个样子才是我认识的小阿喆。”他走到她身边,摸了摸她的脑袋,声音居然有几分柔软,“阿喆不必介意,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上仙山、求仙缘虽是人人所求,却并非一条坦途,阿喆这样,平平安安、开开心心地过一辈子,也未必不是好事。”
  所以,先生这是在变着法安慰她吗?
  还以为他真的发现了自己的秘密,差点没吓死她。
  抒悠还没来得及感动,就听青年好听的声音继续道:“若是没有阿喆每日的小游戏,先生我今后该有多寂寞啊。”
  抒悠:“……”
  感动的心瞬间全无。为了不让叶先生遗憾,她亲自吩咐捉了三只小狗,五只公鸡扔进叶先生的书斋。刹那间,鸡飞狗跳,好不热闹,连叶先生最爱的孤本琴谱都被鸡爪子抓了一道。
  于是再一次上课时,她没有看到琴、棋、画,只看到原本的画案上摆着几大盆炖得香喷喷的狗肉、鸡肉。那一天的课程就是——吃肉!而且必须仪态大方、端庄得体地吃肉!美其名曰“礼仪课”。
  直吃得抒悠几乎想吐,这辈子再也不想吃这两种肉了!
  回想起这一年来精彩纷呈的杂学课程,抒悠觉得,叶春暖简直是她的克星!现在这个克星要跟着她去平安观,她怎么开心得起来?
  叶春暖看着她僵硬的脸色,眼中飞快闪过一丝笑意,神情却依旧严肃:“阿喆此去虽是祈福,功课却不能落下。谷先生年迈不方便去,已经把功课托付给我了。”谷先生是教她读书的老师,已经年过六旬,的确不方便住道观。
  抒悠知道,就算她再不情愿,也不能拒绝叶春暖的同去了。
  *
  平安观在明州西郊的乾元山上,离明州城不过二十里路,颇受城中达官贵人及富户青睐,香火极盛。
  抒悠一行到达时天还没黑,观主一早就得了消息,派了知客在山门迎接,直接将他们引到一个颇为雅致的小跨院。
  小跨院进去,迎面是正房三间,屋内简单地摆了几件清漆家具,正对院子的方向开了一整排大窗,显得十分敞亮。两旁各有一排厢房,靠近院墙处还有一个小小的厨房。
  院子是一水儿的青砖铺地,单垒了几个花坛出来,种的却不是花,而是一丛丛青竹。院外,古木参天,鸟鸣虫飞,分外趣致。
  郑妈妈看着屋内简陋的家具直皱眉,抒悠倒觉得还好,她前世闭关时,一间石室、一个蒲团能过几十年,现在这样,条件已经很好了。
  郑妈妈带着秋叶和夏草开始归置行李、布置内室,碧落去看厨房。抒悠见乱糟糟的也没法歇脚,索性趁几人不注意偷偷溜了出去。
  结果刚出院门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匆匆向后山山林深处而去。
  叶先生?她疑惑地望着背影消失的方向,这个时候去后山做什么?

☆、第15章 仙人令

  据她所知,乾元山的后山并不安全,叶先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来到平安观的第一天就去那里做什么?是遇到为难之事了吗?
  她摸摸怀中贴身收藏的一叠灵符,微一犹豫,取出一张敛息符贴在身上,也迈步向后山行去。
  这个先生虽然屡屡害她吃瘪,可她还是不想看他有危险。
  *
  乾元山后山风景极佳,一路鸟鸣林幽,溪水潺潺,仿佛将盛夏的暑热都一扫而空,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抒悠动作轻灵,展开神识,顺着脚印追去,很快看到隐现在山林中的青色身影。
  叶春暖沿着蜿蜒的小路,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着,淡青色衣摆不时摩擦过落叶草丛,发出沙沙的声音。
  他似乎对道路极为熟悉,东一转、西一转没有丝毫犹豫,抒悠远远跟在后面,若不是有神识辅助,几乎跟丢。
  更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一只凶禽猛兽攻击他,有几次,抒悠明明看到有几双绿幽幽的眼睛等在叶先生前行的路上,却在他靠近的一瞬间惊慌逃窜。
  抒悠此时已明白,叶先生敢入后山不是她以为的受到挟持,而是有所依仗,而且看样子绝不是第一次来了。
  叶先生的安危是不用担心了,可她的好奇心前所未有地涨了起来,究竟是什么急事,要让叶先生刚到平安观就匆匆赶来?
  又走了大概小半个时辰,眼前豁然开朗。
  那是一片开阔的山谷地,此时呈现一派诡异现象。以山谷中间线为界,一半树木葱茏,溪水潺潺,另一半却是一片焦土,溪流干涸,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烧糊了的味道。
  焦土尽头的山壁上有一个巨大的石洞,散发出阵阵炙热,石洞周围的岩石都被烤成了焦黑色,再远些,便是一片烧毁的林木。
  抒悠将灵力引入双目,不由吃了一惊,山谷中间界线上灵力汇聚,以奇妙的序列排列组合,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结界,将重重热浪阻挡在里面。
  洞口处的灵力分布更密,不管以抒悠现在相当于筑基期的神识,还是运用了“灵目术”的目力,都被一股玄奥的力量完全挡在外面,窥不出里面究竟,显然洞口有特殊的阵法。
  抒悠暗暗心惊:洞里究竟是什么?竟然需要一重阵法一重结界隔绝,而且看那重重热浪,阵法也不能完全将里面的东西锁住!
  结界外的空地上站着两个道士,一个头发花白,体态圆润,一张圆圆的脸红光满面,不笑也有三分笑模样,看着十分喜庆;另一个中年人模样,又高又壮,皮肤黝黑,站在那里就像一座铁塔。
  两人看起来都是油水颇足的模样,此时却是满脸焦急,看到叶春暖,现出喜色,急忙迎上来。
  “玄安道长,玄苦道长。”因为赶了不少路,叶春暖微微有些气喘,神情语气却一如即往的平静刻板,向两个道士打过招呼后问,“有何要事?”
  抒悠远远藏在林子里,心中十分惊讶。如果她没记错,玄安和玄苦应该分别是平安观的观主与总执事,可以说是观中职位最高的两人,此时竟齐齐聚到后山古怪的山谷中。
  而且,她神识扫过两人,这两人都有修为在身,玄安炼气五层,玄苦炼气三层,看来平安观盛名在外,果然有几分道理。
  两位道长向叶春暖匆匆行了一礼,由铁塔般的玄苦先开口道:“那孽畜已经两次闯到洞口,困龙阵快要撑不住了。”
  抒悠恍然,困龙阵,困兽不困人,原来是镇压妖兽的困龙阵,难怪了。只是能挡住她神识与“灵目”的困龙阵都撑不住了,说明里面镇压的妖兽起码得是三阶,至少相当于筑基中期修士的修为。
  想到这里,她神色不由凝重起来,凡俗界灵气匮乏,出现如玄安玄苦般炼气修士已属不易,竟会出现三阶妖兽,实在不可思议!若没有其他修仙者插手,这里根本无人能挡三阶妖兽肆虐。
  叶春暖倒还是一副八风不动的表情,闻言,只是淡淡问:“东西都准备好了?”
  两人对视一眼,现出羞愧神色,最后还是胖乎乎的玄安吞吞吐吐地开口道:“贫道无能,这么多天,还有两样东西没收全。”
  叶春暖没有说话,转身就走。
  “叶先生且慢!”玄苦急了,铁塔般的身形一转,长满黑毛的手臂一伸,十分粗鲁地拦在叶春暖面前。
  叶春暖也不恼,只是语气平板地指出:“东西既然不全,就没法修补阵法,我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
  玄安跨上一步,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急声道:“叶先生勿怪,实在是那地阴蛇蛇胆与鬼面蛛蛛丝太罕见,我们寻找多时,竟没人知道是什么东西。”
  抒悠心里“咯噔”一声,地阴蛇蛇胆与鬼面蛛蛛丝都是至阴至寒的炼器材料,修仙界产出也不多,叶先生一个俗世之人,怎么会知道这两种材料?而且,他竟说能修补困龙阵!这起码需要三品阵师的修为。
  可看叶先生的样子,完全不像是修仙者。不像天河与清涟夫人,虽然看似没有灵气,可举手投足之间无一不显示出力量的强大,叶先生连山路多走几步都气喘吁吁的。
  叶春暖倒还是那副样子,听了玄安的解释,眉毛都没动一下,平静地道:“我不怪你们。”抬脚又要走。
  玄苦拦在前面动也不动。
  叶春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停下脚步,扭头看向玄安。
  玄安苦笑:“叶先生上次曾经说这个阵法如果不修补,最多撑三个月。”
  “所以呢?”叶春暖的声音沉了下来。
  “还有十天,三个月之期就满了。”玄安有点不敢直视叶春暖明亮的眼神,嚅嚅道,“届时那孽畜破阵而出,不仅平安观、甚至可能整个明州城都要遭殃。还请先生助我等一臂之力。”
  叶春暖直直盯着他,眼神骤然锐利起来:“我曾经说过,如果你们能凑齐补阵的材料,我可以免费为你们修补阵法,其它我无能为力。”
  玄安满面羞愧,一时没有开口。玄苦不耐烦起来,沉声道:“姓叶的,你不必推脱,你身上不是有仙人令吗,何必隐瞒?”
  叶春暖诧异:“就算我有仙人令,与尔等何干?”
  玄苦粗眉一扬:“你将这仙人令借予我们,万一那孽畜破阵而出,只有师兄和我能略挡一挡,有仙人令在手,也多几分胜算。”
  难怪材料没凑齐还急匆匆把他喊来,这就图穷匕见了吗?叶春暖忽然笑了,看向玄安:“观主也是这个意思?”
  玄安老脸一红,正色道:“若得仙人令之助,我二人挡下那孽畜,叶先生也算为明州百姓造福了。”
  抒悠躲在林中旁观这一切,不禁暗骂一声“无耻”,居然能把强夺他人之物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此时她已想起“仙人令”是什么了,修仙之人有时会将自己的某些大神通封入灵物中赐予修为低下的弟子或凡人后辈,俗世的凡人就把这种灵物称为“仙人令”。
  这可是人家长辈赐下的保命之物,亏他们有脸要。
  叶春暖倒不生气,只是问:“若我不愿拿出呢?”
  玄安叹了口气,念了声:“无量寿福。”
  玄苦却冷笑:“为百姓计,说不得,只有得罪先生了。”
  这是要硬抢了?亏他们有脸口口声声说是“为百姓”。
  叶春暖仍是一副安然自若的模样,双手背在身后,微微含笑:“要我借出倒也不是不可……”他顿了顿,目光掠过两人热切的神情,笑意更深,“就是那物只能庇佑一人,不知两位谁更需要些?”
  偷听的抒悠差点没笑出来,叶先生这招“挑拨离间”用得可真是炉火纯青啊。只可惜,就算明知道是个坑,那不要脸皮的师兄弟两人也非得往下跳不可。
  玄安的脸色十分难看,他自然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因此先前和玄苦商量夺取“仙人令”时,对之后的归属都是含糊其辞的,没想到一下子被叶春暖将这个问题挑明,顿时有些进退不得。毕竟他和玄苦的修为与困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