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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灵根修仙指南-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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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抒悠不语,扔了一块帕子给她。她警告过雷雨,但雷雨还要继续上当,那她也没办法了。现下,雷雨瞳仁变暗,印堂黑气缭绕,显然蔷儿教她的功法已略有小成。
雷雨胡乱擦了擦脸,露出红红的眼睛,红红的鼻头,忽然目露期盼地看向抒悠:“姚妹妹,你能去救白露吗?”
抒悠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直看到她目露忐忑,方微微一笑:“你知道她关在哪儿?”
“嗯,”雷雨用力点了点头,“我带你去。”
另一边,处理完那些侍女后,天河和张娘子推开房门。
仿佛进入一个不同的天地,再不见茅舍简陋、乡野风光,满目皆是雕梁画栋、锦绣堆积,无限富贵气象。
式样古朴的铜炉摆放在中庭,烟雾袅袅,散发出浓郁的香气,却依旧挡不住中人欲呕的尸臭味。
地上是光滑如镜的水磨青砖,每块砖上都刻有精美的图案,可惜,被一地碎瓷挡住了破坏了美感。
碎瓷中,蜷缩着一具满身血迹的女童尸首,衣衫碎裂,露出小小身躯上一条条狰狞可怕的鞭痕。
张娘子的脸色很不好看,死者青肿的面目依稀能看出曾经的眉清目秀,正是她带来的那个女童。
☆、第46章 归元钟
夕阳西下,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
华美精致的屋子中没有任何灯火,只能隐隐看到铜炉镂空的纹路中透出的红色微光。
香炉后支着一架绣着各色美人图的四扇屏风,屏风后,影影绰绰显出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坐在梳妆台前,长发如瀑、脊背僵直,愣愣地看向铜镜。片刻后,“哐啷”一声,那人竟将铜镜狠狠砸到了地上。
“小师妹!”张娘子调整了下脸上的表情,快步绕过屏风,柔声细气地劝道,“小师妹这是何苦,你生气做什么都行,何必把人杀了?那人可是我特意为小师妹找来的上好容器。”
“再好的容器又有什么用?”蔷儿霍地转身,一张已经腐烂一半的脸儿顿时跃入张娘子眼中,骇得她不由退了一步。
“师妹,你……为什么不换……”张娘子惊骇地看着她,蔷儿用的还是米娅的身体,那张原本美艳的脸蛋因溃烂了半边显得分外可怖。
话未讲完,被一阵疯狂的笑声打断。“哈哈哈哈哈哈……我为什么不换身体?”蔷儿伸出只剩下光秃秃腕部的右臂触了触完好的半边脸,神情骤然扭曲,“当然是我换不了了!你说,我还要留着你送的那个小贱人做什么?”
张娘子不知缘故,天河却是听抒悠说过的,闻言,悠哉哉地绕过屏风,含笑道:“若我有办法破解囚魂咒呢?”
笑声戛然而止,蔷儿仅剩的一只眼中瞬间迸发出明亮的光,待看清来者是谁后,蓦地神情一变:“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张娘子忙道:“小师妹你忘了,他是我带来参加仙童选的,名为天河。”
天河?蔷儿惊疑不定,不是说陷进魂狱了吗,他怎么出来的?
魂狱是什么地方,别人不清楚,蔷儿岂能不知,那里面关押的要么是横岭山主抓来的恶魂,要么是被她逼得怨气冲天的厉鬼,个个实力强横,而唯一的出口在炼魂葫中,天河若真进了那样一个地方,究竟怎么全身而退的?
他说有破解求魂咒的办法,难道竟是真的?想到这里,她心中微动,不由目露希冀。
这半个月来,困在这具生机断绝、腐烂破败的身体上,纵然有炼魂葫源源不断地提供魂晶修补她的魂魄,她还是无力阻止自己的力量被一点点抽离。
在苦苦挣扎这么多年后,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离魂飞魄散那么近。她怎么甘心?付出那样大的代价,造就无边杀孽才换来的生,她怎么甘心就这么死去!
可是,那样神通广大的母亲,想尽办法都解不开她中的咒;给她下囚魂咒的小贱人又自己跑进了魂狱,她连抓人回来逼问解咒方法的机会都没有。
她几乎已经绝望。
她的脾气越发暴躁,折磨侍女还不够,甚至虐杀了张娘子带来的给她附身的女童。若不是母亲再三勒令,她连雷雨都不想放过。
惶惶不安、几欲发狂时,居然有一个人说有办法解除她的痛苦,她怎能不心动。
天河把她的神情变化都看在眼里。他凝视着蔷儿,玉白的脸上黑眸璀璨,笑容真诚。仿佛面前并不是面目可怖的活死人,而是曾经那个娇美明媚的女孩。
在这样和暖的目光下,蔷儿心中的暴躁奇迹般地平复下来,她甚至挤出一个勉强称得上亲和的笑容:“你真有办法?”可惜,在那样一张腐尸脸上,再亲和的笑容都显得扭曲可怕。
天河一脸诚恳:“只要你付得起代价。”
代价?不管什么代价她都愿意,只要他消受得起。
“你要什么?”蔷儿眸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光,开口问道。
又是一个想和她谈条件的!蔷儿心中戾气翻涌:等她能脱离这具该死的身体,一个都不会放过,天河这般美貌,自己附身其上也不亏。至于他的魂魄,她会帮他准备一个最好的纸符人,让他好好消受。
天河仿佛完全没看出她的心思,笑眯眯地道:“听说你有一口归元钟,善能凝神聚魂,借我一用如何?”
蔷儿神色骤变:昔日她含冤而死,全凭母亲拼死夺来的归元钟聚回三魂六魄,保住元神不散;此后,她每次夺取他人身体,也是靠着归元钟魂魄完全;山主祠中,遭遇神识攻击,归元钟更是护住她不受损伤,反而使对方遭到反噬;法阵爆炸时,她当机立断舍弃身体,逃得一命,也是仗着归元钟对魂魄的护持。
可以说,归元钟是她保命的最后底牌,怎么可能轻易借出?但她要一直困在这具身体中,即使归元钟也救不了她!
蔷儿神情阴冷地看向天河:就算一时借给他了又怎么样?连他的命她都要留下,归元钟还不是自己囊中之物。
“好。”她垂下眼,一口答应。
*
阴暗的山洞中,长长的台阶向下,似乎永无尽头。
抒悠沉默地跟在雷雨身后,嘴角噙着一丝奇特的笑意。
前面出现了一个一人高的洞口,里面隐隐有亮光透出。
“到了。”雷雨似松了一口气,指着里面道:“凌公子和白露就关在里面。姚妹妹,你救救他们吧。”
抒悠目光微闪,看向她:“你不进去?”
雷雨露出胆怯的神色:“里面有禁制,我,我害怕……万一拖了你的后腿呢?”
“原来是这样。”抒悠轻笑一声,“里面是什么清形你总可以和我说吧?”
“我也不是很清楚。”雷雨垂下头,嗫喏道。
“这样啊……”抒悠笑盈盈地看向雷雨,“那就劳烦雷雨和我一起进去探一探。”她语声轻快,右手忽然伸出搭向雷雨肩上。
雷雨一惊,侧身一闪,忽觉全身气息一滞,竟是软绵绵地提不出一点劲儿,眼看着抒悠柔软的小手移到她的颈侧,纤细的指尖抵住她的咽喉。与此同时,抒悠飞起一脚,将地上一块杂石踢入洞中。
“轰隆”一声,一个石笼从天而降,将杂石罩个正着。
“姚妹妹,”雷雨面如土色,眼角的余光瞥到抒悠小巧圆润,粉光莹莹的指甲,喉咙口一寒,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勉强笑道,“我……我真的不知道……”
抒悠不理她,望着洞口微微笑道:“道长使人诱我前来,备下石笼,可是为履接天台之约?”
洞穴内,响起苍老沙哑的声音:“却不知小友是怎么识破的?”
抒悠瞥一眼自己掌下纤细的脖子:“雷雨实在不是个会演戏的人。”前一刻还在让她逃跑,下一刻就叫她救人,这转折也太生硬了些;更勿论雷雨先前只叫她救白露,在刚才却说“凌公子和白露就关在里面”,可雷雨根本不认识凌阙言,更不知道她认识对方。
这么明显的破绽,她要再看不出来,实在愧对她活过的一把年纪。
苍老的声音悠悠叹了一口气:“小友年龄虽小,倒是敏锐。请进吧。”随着语声,洞内蓦地大放光明,瞬间亮如白昼。
抒悠掌下用力,押着雷雨绕过石笼走进洞中,看清里面的场景后,不由一怔。
石洞和一间普通的房间差不多大小,洞顶呈弧形,嵌有无数萤石,星星点点地排布着,形成光芒灿烂的星云形状。
地面上线条纵横勾勒,同样形成一个复杂玄奥的阵法,邋遢道人道袍整洁、面容干净,收拾得整整齐齐,盘膝坐在阵法中央。他一只手垂在身下,食指指尖上,鲜血一滴滴流下,仿佛活过来一般,顺着阵法的线条蜿蜒流过。
看到抒悠两人进来,邋遢道人空着的一只手摩挲了下道袍,露出奇异的表情:“小友胆子倒大!”
抒悠随手给雷雨施了一张催眠符,把她放在脚边,淡淡道:“道长以凌道长与白露性命相胁,我岂敢不来?”
“哦?”邋遢道人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抒悠直起身,不耐烦地皱了皱眉:“道长,明人不说暗话,你故意让雷雨说出那句露破绽的话,不就是为了告诉我凌道长和白露在你手中吗?道长有什么要求但说无妨。”
“你当真只有八岁?”邋遢道人盯着抒悠变得冷然的脸色,忽然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我只想问一句,接天台之约是否还算数?”
抒悠道:“自然算数。”
邋遢道人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若是尸毒解药和凌、白二人的性命只能选一样呢?”
抒悠怔住,邋遢道人这是何意?
邋遢道人却不再开口,半阖起双目,等她答案。
指上的鲜血兀自滴滴答答地滴落,顺着固定的轨迹流动,大半的阵纹已被染成血红。邋遢道人的脸上因失血过多变得青白,苍老的面颊愈发萎靡枯瘦。
抒悠垂下眼,轻轻道:“请道长放了那两人。”
邋遢道人霍地睁开眼,欣慰之色止也止不住地流露:“小友果然宅心仁厚,老道没有找错人。”
抒悠愕然,宅心仁厚,这是什么鬼?她自认不是心狠手辣之辈,但离宅心仁厚还是有一段差距的,不过是受了那两人的救命之恩,不愿相欠罢了。
邋遢老道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邋遢道人萎靡的神色振奋起来,取出一把又细又薄的小刀,猛地将肋下划开。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邋遢道人难得干净的袍子,更多的鲜血洒向阵中,落入蜿蜒流动的血迹中。阵中血流速度骤然加快,只片刻,布满了整个阵法,顷刻间,血光大作,整个阵法运转起来,变幻成与上空一模一样的星云图案。
玄奥悠远的气息顿时充斥洞中。
血色的光芒濛濛而起,漫射向上空,漫天萤石骤然大放光明,乳白色的光晕与血色光芒相接,变幻扭曲,形成一个泾渭分明、飞速旋转的红、白两色太极鱼,一下子撞入邋遢道人身体。
邋遢道人闷哼一声,脸上血色褪得干干净净。他闭上眼,勉强抬起双手,施了一个极繁复的法印。从他肋下被破开处忽然飞出一物,其势如电,准确无误地对着抒悠的脑袋砸下。
抒悠手忙脚乱地一接,定睛一看,手中之物白森森、硬邦邦,手指长一截,表面还沾着淋漓的鲜血,分明是一段新鲜的人骨。
妈呀,不及多想,抒悠烫手山芋般把它丢了出去。
☆、第47章 圣人骨
邋遢道人刚睁开眼睛就看到她的动作,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
“你,你……”他颤巍巍地伸出一指指向抒悠,你了半天,好不容易接上气来,颤声道,“这是圣人骨,你竟如此对待它!”
抒悠怀疑地看他:“你什么时候变圣人了?”心里却是一动:圣人骨,似乎有些耳熟。
邋遢道人气得直翻白眼:“谁说这是我的骨头,这是圣人骨、圣人骨!乃天下至宝!老道看你有缘送给你。算了,说了你也不懂……”他随手扔过来一个玉简,“你自己看。”
抒悠两指捻起玉简,嫌弃地看了一眼:“道长,你我是敌非友,现在不过是暂时的合作关系,你会这么好心送我天下至宝?”一副你不要以为我年纪小就好骗的表情。
这是哪家的熊孩子?怎么就这么气人!邋遢道人一百个后悔选了这个臭丫头,可事到如今,箭在弦上,就算后悔都来不及了。他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强行平下心中的怒气,索性道:“你收不收?不收就别想救人。”他一个法诀,圣人骨又向着抒悠飞去。
抒悠忍住心里毛毛的感觉,心不甘情不愿地接过白骨。
“滴血认主!”邋遢道人神情严肃地看着她。
抒悠无奈,咬破手指,鲜血一滴滴滴落到白骨上。
说也奇怪,白骨上分明还沾着邋遢道人的鲜血,抒悠的血一滴上去,原来的血迹竟然消失得干干净净。新鲜的血液渗入骨中,留下一道殷红的线。
并没有出现法宝认主后通常会有的心神联系。
邋遢老道莫非在坑她?
邋遢道人却似松了一口气,喃喃道:“这下好了,除非师父能逼你自己用离血阵,否则就算她杀了你,夺到圣人骨也没用。”他转向抒悠,语重心长地道,“小友,此物对你有莫大的好处,只要你不被师父抓到。”想了想,又补充道,“若你不小心被师父抓到了,也不要紧,不管师父怎么折磨你,咬定牙关不要用离血阵,否则性命不保。”
什么叫不要紧?抒悠脸都黑了,邋遢道人果然在坑她!就说以她的气运,天上掉下来的不会是馅饼,只有陷阱。
她现在根本不是横岭山主的对手,这东西既是对方想要的,莫名其妙被她滴血认了主,今后的麻烦可想而知。
不对,邋遢道人不是横岭山主的忠心弟子吗?他这一手不光坑了自己,更是狠狠坑了自己师父一把,究竟是为什么?
她疑惑地看向邋遢道人,正要开口询问,却发现成功坑人一把的老道士一脸心满意足的微笑,闭上了眼睛。
地上血光轰然炸开,消失不见,满天萤石黯淡下来,淡淡光线下,端坐着的邋遢道人形容枯槁,宛若干尸。
抒悠心里一个咯噔,顾不得什么,冲上去探了探他的鼻息。
断气了?断气了!抒悠心中惊怒交集:说好的救人呢?气恼之下,她将手中白骨猛地向邋遢道人怀中一掷,还你这劳什子!
只听轻轻的“啵”的一声,仙人骨一砸之下,邋遢道人整个人仿佛风化的岩石般开始土崩瓦解,化成一堆灰尘。仙人骨“啪嗒”一声跌落在地,整个山洞开始震动起来。
抒悠皱眉,正想带着雷雨退出山洞,震动停止。先前邋遢道人身下突兀地裂开一个大洞,露出另一段阶梯。仙人骨顿时顺着阶梯骨碌碌滚了下去。
这是?抒悠惊疑不定。这时,下方的洞中传出熟悉的声音。
青年慵懒低哑的嗓音响起:“卿卿这是舍不得我,要来放了我吗?”说到一半,看向前方,骤然止住,声音止不住抬高:“怎么是你?你怎么从魂狱中出来的?”
台阶上,缓缓走下笑意盈盈的女孩,弯下腰捡起先前滚落的一截白骨,然后小脸扬起,似笑非笑地看向他:“看来公子在这里呆得很好,倒是阿喆多事了。”
凌阙言哽住,对上女孩明亮澄澈的杏眼,竟破天荒地起了无地自容之感。
他的状况实在有些尴尬。
上身裸/露,衣物尽数被剥光,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手指粗的龙筋索横一道竖一道地将他半坐半躺地绑在床架上,深深勒进白如新雪的肌肤;乌黑的长发没有束起,如瀑布流泻而下,挣扎间,黑发舞动,一道道红痕微微显露,竟有一种惊心动魄的凌虐美。
竟然被小丫头看到了!
凌阙言神情僵硬:“小姑娘,真对不住,在下无能,有负所托。”
抒悠没料到看到这样一副情景,也有些尴尬,别过脸不看他,问道:“我正想问你呢,你有没有找到我要你找的人?”
凌阙言羞愧:“我还没来得及找人,就被抓到了,我怕图落在她们手上不好,就把图毁了。”
这么说,贺宛宛没有落到横岭山主手中,只是她答应接人,却失言了,也不知那个小心眼的丫头会怎样气怒,还会不会在原地等她?
想到当年花疏影睚眦必报的性格,她不觉头痛。
一旁忽然传来幸灾乐祸的哈哈大笑声:“该,叫你到处招惹桃花,这下栽了,被阿喆看笑话了吧。”
闻言,凌阙言脸上僵硬的神色转为无奈:“行了,小姑奶奶,你都笑了我这么多天了,还不够?”
白露干净利落的声音响起:“不够,怎么会够?你凌仙师的糗事笑一辈子都不够!叫你招惹美女蛇。”
抒悠闻声看去,凌阙言处在一个不大的石室中,旁边是一堵石墙,白露的声音就是从石墙另一侧传来的。
她走近凌阙言,神识探向他身上的龙筋索,皱起眉来。
一品宝器龙筋索,束缚在身能禁锢灵气,除非知道解开的法诀,否则只有强行抹去前主人的神识印记,才能解开。强行解开只会越绑越紧。捆住凌阙言的龙筋索里面神识印记强大无比,显然是横岭山主亲自布置下的。
抒悠解不了。
凌阙言心里也清楚,苦笑道:“你不用管我,先去救白露吧。”
抒悠知道他说得有理,只得暂且放下,回头去找隔壁石室的门。
就在这时,她腰间的紫金铃忽然发出叮叮的声响。她解下来,打了一个法诀上去,铃中响起天河的声音:“阿喆,我们搞定了。你在哪儿?现在怎么样了?”
咦,蔷儿那么个暴脾气、手段狠戾的,天河他们居然这么快就搞定了?不过这样也好,她一转念:天河手段诸多,说不定有办法救凌阙言。
她把大概位置告诉天河,目光梭巡着找到隔壁石室的门。
大概因为白露只是普通的凡人女孩,石门只是简单地上了锁,抒悠正要劈开铁锁,凌阙言忽然叫住她。
“怎么?”她惊讶地发现凌阙言的面皮居然微微发红。
凌阙言目光闪烁,期期艾艾地开口道:“你有没有东西可以给我遮一遮?”
抒悠目光落在他健美而白皙的身体上,恍然大悟,原来凌公子也会不好意思的。她忍俊不禁,从储物袋中翻出一条毯子给他盖上。
安置好凌阙言后,抒悠一掌劈落铁锁,打开石门。
白露冲出来,一把搂住她:“阿喆,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谢谢你来救我们!”她不过睡了一觉,阿喆就不见了。为了这事,这些天她已把凌阙言骂得狗血喷头,谁叫他没有看好阿喆?
抒悠不习惯和人这么亲密地接触,不动声色地拉开白露一些,打量着她。小姑娘娇弱柔美的模样倒还和从前没什么两样,气色尚可,显然没有受到折磨。
白露却皱起眉来:“你的脸色怎么这么不好?受伤了吗?”
这个小姑娘,还是这么个热心大姐姐的风范。抒悠忍不住对她笑了笑:“没事,只是没休息好而已。”
白露显然不大相信她的话,不过她也知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只能按捺下心中的担心,跟着抒悠来到绑着凌阙言的石室。
看到被罩在薄毯下的凌阙言,她大吃一惊:“凌仙师,你怎么了?”就想上前掀开薄毯检查。
凌阙言大急,连忙道:“等等,你还是不是女孩子,怎么能随便掀男子的被窝?”
白露一怔,这才反应过来,不由小脸通红:“你整天脑子在想什么?我才多大,你一个一把年纪的仙人和我计较这个?”
骨龄才三十七,被“一把年纪”的凌阙言:“……”和一个小女孩子争辩他还是修仙界的小嫩草这种话题,实在太掉份了。
抒悠越来越喜欢白露了,凌阙言在女孩子面前吃瘪这种好戏可太少见,虽然可能是这个女孩还太小,欣赏不了他的魅力。
抒悠忍笑的表情实在太明显,凌阙言不由大为头疼,只得求饶地看着她们俩:“我一时肯定逃不掉,你们两个先走吧。”
抒悠觉得,这样无奈抓狂的凌公子,比前世那个永远风流倜傥、完美无瑕的无双公子可爱多了。
她望着他,正要开口,突然,一个傲慢的声音插了进来:“原来母亲把你这个小白脸藏在了这里!”
一阵浓香中混着腐臭的怪异味道传来,阶梯上,洞口处,出现两个孩童的身影。一个是漂亮得如画中走出的男童,另一个……
白露骇得惊叫一声,凌阙言的脸色也变了。
一身红衣的女童,脸蛋已经腐烂一半,两只手臂光秃秃的不见手掌,只有一头秀发,依旧乌黑如缎、垂至腰间,正一步一步地向下走来。
“米娅!”白露喃喃叫了一声,随即摇了摇头,泪光隐现。她不是米娅,只是占用米娅身体,杀死米娅的恶鬼。
红衣女童却只是死死地盯着抒悠,独眼中闪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光芒:“总算找到你了!”
抒悠皱起眉头,看向天河:他说的搞定就是这样搞定?
天河笑眯眯地看向她:“阿喆,我答应了她,只要她拿出归元钟,就帮她解除囚魂咒,你帮个忙呗。”
轻飘飘的,仿佛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请求。
☆、第48章 离魂引
石室中陷入一片寂静。萤石乳白色的光芒透过入口处洒入,映出每个人脸上莫测的表情。
抒悠在一瞬间就意识到:天河是认真的,他真心要为蔷儿解除囚魂咒。
天河究竟要做什么?
她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下,掩去眸中晦暗的神色,开口问:“归元钟呢?”
“哦,给张娘子拿去了。”天河不以为意地道,似乎那不是能保住魂魄不散的罕见宝物,而只是摆在花格上的一件摆件、一套瓷器,“她也算帮上了忙,这是她应得的。”
抒悠忽然微微笑了起来:“给她解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总不能叫我白白出手吧。”
蔷儿大怒:“小贱人,你敢不解咒?信不信我把你碎尸万段?”
抒悠连眼角也没有扫她一下,望向天河:“你怎么说?”
天河做了个安抚的手势,蔷儿咬了咬牙,安静下来。天河黑琉璃般的眸子噙上了浅浅笑意,望向抒悠,“有什么条件但说无妨。”
抒悠眸光扫过仍被束缚在石床上的凌阙言,淡淡道:“把他身上的龙筋索解去,放他们走。”
“凭什么?”蔷儿的尖叫声响起。
抒悠捂起耳朵,似笑非笑地扫了她一眼:“看来你很喜欢这个身体,都舍不得离开了。”
蔷儿的声音戛然而止,气得眼睛通红,身体都开始发抖,这一刻她生吃了抒悠的心都有,然而咬碎银牙也只能咽下这口气,恨恨道:“就依你,我先放了这个小白脸。”
也不知她默念了什么,光秃秃的手臂微微一抬,盖着凌阙言的毯子顿时掀起,龙筋索如活过来一般,扭动着从他身上松开,飞向蔷儿,落到她袖中。
白花花的身体,狰狞的红痕。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凌阙言身上,眼中皆是说不出的微妙。
凌阙言双颊火辣辣的,火烧屁股般跳了起来,哪有一点点风流公子的仪态。他四顾一圈没有找到衣服,索性拉过毯子裹在身上。
抒悠忍笑道:“好了,凌公子你先带着白露离开吧。”
“可是你这里……”凌阙言有些犹豫,他知道这个小姑娘有些不凡之处,可蔷儿如此诡异,天河敌友不明,留她一个人,他实在不放心。
“你留下也帮不了我什么忙。”抒悠送他一个白眼,不客气地道,“快走快走,你把白露安全送走,别再掉链子就是帮我最大的忙了。”
一个“再”字打得凌阙言脸好疼,他不就是没完成上次的约定,非但人没有送出去,反而要小姑娘来救他?
这样一想,凌公子顿时有些垂头丧气:“好,我先送人出去。”走过抒悠身边时,忽然悄悄塞过一样东西,“这个借给你用,等你平安出来了再还我。”
抒悠只觉手心一凉,,脑中同时多了一段法诀。她不动声色地将其收到储物袋中,惊讶万分地看向凌阙言。
凌阙言竟将窥天镜借给了她!这可是今后会成为伪神器的窥天镜!想来凌阙言一直把这件法宝温养在识海中,才没有被横岭山主搜去。
凌阙言却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笑着拉过白露,潇洒告辞。
送走了凌阙言和白露,蔷儿冷笑道:“现在总可以开始了吧?”
抒悠轻笑一声:“小丫头,难道你娘没有教过你,求人的时候该是什么态度吗?你这样,万一我一生气、手一抖,解咒失败怎么办?”
“你!”蔷儿怒目圆瞪,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抒悠才不管她,淡淡吩咐:“把衣服解开。”
蔷儿跺了跺脚,对解咒的渴望终究占了上风,悻悻地解开衣服。
小小的胸膛露出,已经腐烂大半,令人不忍卒睹。浓烈的恶臭盖过馥郁的香气,胸前红色的符文却依然鲜艳如新,仿佛刻到了骨血里,红色的幽光流转不定,带着莫名诡异的气息。
抒悠从之前咬破的手指逼出一滴血,灵气运于指上,截在幽光流转之前,缓缓画下一笔。
幽光定住,符文骤乱,流转如意的灵气顺着这鲜血淋漓的一笔被引开,无形的束缚力瞬间冰消瓦解。蔷儿只觉似乎有什么桎梏被打开,浑身一轻。
囚魂咒被破了。
她心中大喜,低头看向收起手指后退一步的抒悠,眼中闪过一抹狠厉,袖中龙筋索忽然如电飞出,向抒悠捆去。
她猝然发难,竟是一刻都等不得。
抒悠早有防备,脚步轻点,正要挪移而开,肩上忽然轻轻搭上一只手。
似有千钧之力,整个人顿时被钉住无法移动。
抒悠不敢置信地看向手的主人,天河?这是为什么?
龙筋索夭矫如蛇,转瞬将她捆得结结实实,天河收起手,含笑退了一步。蔷儿一声狞笑,满头长发瞬间暴长,向她缠来。
漫天的青丝,乌沉沉不见天日。她的耳、鼻、口、目皆被遮蔽,双手双足俱遭捆缚,不能看、不能听、不能动、不能呼吸。
窒息的感觉炸裂胸腔,神识被困,灵气被阻,连内呼吸都不能。
她耳边似乎响起了玄奥悠远的吟唱声,低沉、哀伤、空旷,仿佛黄泉路上的挽歌,勾魂夺魄、回荡不休。
离魂引,离魂兮,魂去无依奈若何。
魂魄跟着歌声开始震荡不休,躁动着竟似要离体而出。
刀削斧凿不足以形容此时的痛苦,她只觉自己在被油烹火煎,那是魂魄被硬生生剥离*的极致的痛。
蔷儿,这是想夺取她的身体?
剧烈的痛苦下,思维仿佛都已迟钝,恍惚中,她只感到一股强大阴冷的气息丝丝缕缕从她毛孔钻入,拉扯着她的魂体。
炼神诀自发运转起来,护住她虚弱的元神,最后一击却迟迟引而不发。
她在等待。
神智越来越模糊,她努力保住一点清明。突然,听到一声痛苦的闷哼声。
青丝潮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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