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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灵根修仙指南-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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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个不知是幸运还是倒霉的长舌鬼被混战的众鬼无意间一脚踹进旋涡,天河这才嗤笑一声,召出了溶魄石手镯。
绿色的蟠龙骤现,瞬间长大到数丈长。一声低沉的龙吟后,蟠龙神气活现地龙尾一摆,张大龙嘴狠狠一吸,如鲸饮长川,瞬间将离旋涡最近的魂魄清空一片。
那摧枯拉朽的气势着实可怕,剩下的鬼魂动作顿时都僵住,齐刷刷退了好几步,又惊又惧地看向天河。
再没有不识相的竞争者,天河满意地扫视一圈,气定神闲把还没反应过来的抒悠拦腰一抱,向旋涡飞去。
一阵天旋地转后,他们出现在另一个黑漆漆的世界中。要不是神识的禁锢忽然消失了,灵气也要更浓些,抒悠几乎以为他们还在原地。
天河放下抒悠,拿出明珠,淡淡的白色光华照亮四周。两人发现这是一个逼仄的球形空间,直径不过三丈,弧形的墙面和地面浑然一体,毛茸茸的,呈黯淡的青灰色。
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连本应出现的与魂狱中相对应的传送阵都没有。看来魂狱中的传送阵是单向传送的。
两人目光梭巡一周,没有发现门,不约而同看向顶部。
天河举高手中的明珠照明,上面黑洞洞的根本看不清,只能凭神识隐约探知似乎是一个略小的球形空间,有诡异的灵气流在活动。
而他们的神识,就困在这一方空间内,探不出两个球形的范围。
抒悠取出小刀,试着攻击墙壁,墙壁抖了几抖,没留下一丝伤痕;她不信邪,又换烈火符,熊熊火焰灼烧墙壁,等到熄灭,墙上连烟熏的痕迹都没有。
冰刃符、巨木符、桃木剑、定魂针……所有的手段都用了一遍,青灰色的墙壁岿然不动。
“我来试试。”天河化身黑烟向墙壁而去。可是,连禁制、结界都能穿透的黑烟这一次铩羽了,天河直接被反弹回来,变回少年模样,若有所思地看向墙壁。
这是什么鬼地方?
抒悠惊疑不定地看向墙壁,心里有了个不好的猜想。她和天河对视一眼,正要开口,头顶上方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呼。
密闭的空间,幽暗的光线,陡然而起的惨呼声,怎么听怎么诡异恐怖。
抒悠神色微变,天河已嬉皮笑脸地拍了拍她的肩,笑得没心没肺:“我还在想那个长舌鬼哪里去了呢,原来在上面。我上去看看。”
轻松的样子,仿佛完全不担心有什么危险。
对着这样一张满不在乎的笑脸,抒悠想紧张也紧张不起来了。紧绷的心放松下来,她盈盈一笑,点了点头。
天河看呆了片刻。
小丫头笑起来还真好看!以后要多逗她笑。少年朦朦胧胧地想着,动作快于意识,将手中的明珠塞给抒悠:“这个你拿着,乖乖在这里等我回来。”说罢,御空向上飞去。
“喂……”抒悠话还没出口,人已经不见了。
跑这么快!抒悠心中直叹气,她还没来得及将自己的怀疑说给他听呢。
她展开手掌,出神的看向刚刚被硬塞过来的明珠。浑圆的珠子几乎和她掌心差不多大,带着淡淡的紫色,晶莹温润,发出濛濛白光。
她的眉心跳了跳:如果没看错的话,这是一颗罕见的辟邪珠,佩戴在身上,鬼魅不近身。
等等……抒悠忽然想到在魂狱中,天河要拉着她的手走路时,振振有词地说害怕珠子的光亮引来恶魂。
合着是在蒙她呢。有哪个恶魂敢扑辟邪珠?
这混蛋!抒悠恨得牙痒痒的,忍不住向上空看了一眼,只恨自己没有修为,不能御剑飞行去找他算账。
正当气恼,突然身下一阵晃动,整个空间都天摇地动起来。她大吃一惊,好不容易维持住平衡,一阵熟悉的说话声传入耳中。
这是……墙壁外的声音!
抒悠抑制住激动,听着外面的动静。
“师妹,你这是做什么?”声音苍老、沙哑,赫然是邋遢道人。
然后,张娘子吃吃的娇笑声响起:“我还想问师兄想做什么呢?是来帮我忙的吗?”
“胡说什么!”邋遢道人老实,唇舌上明显不是张娘子的对手,不由气急败坏,“你明知这宝贝对师父来说有多重要,还敢偷拿,就不怕师父一掌毙了你?”
“哟,瞧师兄说的,”张娘子笑得更开心了,“咱师父可是出了名的慈善人,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要我的命?有的人……”她拖长声音,意味深长地道,“私留仙童选的童子,师父都没追究,不是吗?”
“你……”邋遢道人显然被噎住了,声音都开始发抖。
“师兄,”张娘子的声音忽然温柔下来,话中之意可一点都不温柔,“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不管你的事,你也休管我,否则,一拍两散,大家都别想落个好。”
许久,苍老的声音响起:“好,好,我不管你了!你好自为之。”
“多谢师兄!”张娘子的声音甜得几乎发腻,顿了顿,带着劝告开口了,“师父的脾气手段师兄都知道,我劝师兄还是早作打算。”
邋遢道人没有回答。
长久的沉默后,抒悠身处的空间又开始晃动起来,显然张娘子又开始走了,也不知邋遢道人去了哪里。
抒悠浑身发寒,如堕冰窖,她原本已经有所猜测,如今真证实了,只能感叹一声自己的运气了。
“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白?”一侧肩膀忽然被握住,少年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回神,发现天河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
“天河,出什么事了?”她敏锐地发现少年的脸色虽然如常,但垂在身下的一只手紧紧攥成了拳。
“没事。”少年笑得依旧灿烂。
她神色骤冷,拨开了他留在她肩膀上的手。
“生气了?”天河不以为杵,仍是笑嘻嘻地来拉她的手。
抒悠退后一步,淡淡道:“天河,你要是不能信任我,后面的话也不必再说了。”
天河望向她,她目光淡淡,毫不退缩。
天河收敛了嬉皮笑脸的表情,垂下眼,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睑上轻轻颤动,苦笑道:“你想知道什么?”
抒悠道:“我听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把邋遢道人和张娘子的对话告诉了他。
天河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你是不是怀疑什么?”
“我怀疑我们是在一个法宝的内部,虽不知道横岭山主用这个法宝来做什么,但总归不会有好事。”
“是炼魂葫。”天河忽然开口道,“鬼阴山魑魅谷长有万年鬼藤,五千年一结果,五千年一成熟,结出的葫芦就是炼魂葫,能将魂魄炼化为魂晶,是鬼修的大补之物。”
抒悠惊讶地看向他,没想到他真的知道这法宝的来历。
“魂狱内设的传送阵确实不安好心。”既然已经开口,天河便不打算隐瞒,“我在上面见到那长舌鬼了,他陷在一个法力旋涡中,手和脚都化了一半……”
炼魂葫的上下两个圆形空间是完全不同的世界,天河一踏进去就察觉了不对,炼魂葫整个上面的圆形空间中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法力气旋,一旦被卷进去,就会被里面诡异的力量慢慢吞噬魂魄,直到凝成魂晶。
从众多竞争对手中抢得传送机会的鬼魂本以为逃出了生天,没想到等着他们的其实是一个更大的陷阱——死亡陷阱。
饶是天河心存警惕、手段诸多,在数不清的不停移动的死亡旋涡夹攻下,也花费了好大功夫才逃脱出来。
抒悠沉默地听着,半晌后,她迟疑的声音响起:“炼魂葫的出口是不是在最上面?”
天河:“……”小姑娘反应这么快做什么?
确实,不穿过死亡旋涡群,根本到达不了出口。
“哎呀,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想到曾对小姑娘夸下的海口,天河颇有些尴尬地抓了抓头,强调道,“相信我!”
抒悠没有说话,天河既然能在噬魂旋涡中全身而退,那也一定能穿过旋涡,找到出口。只不过,自己成了他的累赘而已。
抒悠痛恨自己成为累赘。
“你别管我了,自己先出去。”她望向危机莫测的头顶,没有任何犹豫,淡淡而道,“你出去了,再想法子救我。”
“好。”意外的,天河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直接应下。
抒悠看过去,少年神态安然,眉目带笑地看着她:“等我回来。”
心中忽然涌起难言的不甘,抒悠几乎抑制不住发红的眼眶。她从没像此刻这般渴望过恢复曾经的力量。没有力量,被迫依赖别人,安危尽付人手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她匆匆背过脸去,掩饰自己的情绪,一边反手将辟邪珠还给天河。
天河皱起眉来:“这个对我没用,你留着就是。”
抒悠没有收回手。
天河仔细地看了她两眼,语声忽然柔软下来:“阿喆,你莫担心,我很快回来,不会留你一个人太久的。”
抒悠:“……”他在说什么?天河……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她匆匆回头,只看到天河离去的背影。
拿着辟邪珠愣了半晌,抒悠无奈的发现,她已经没了解释的机会。
天河既已离去,她一时也做不了什么,索性从储物袋里翻了个小杌子出来,打算坐下休息一会儿。她右手握着明珠,左手去抓小杌子,猛地一僵。
小杌子“啪”的一声坠地,她皱起眉头看向左臂。左臂僵硬麻木,已经失去了知觉,尸毒突破了火灵力的包围,发作了。
☆、第44章 劈空斩
烟波浩淼的碧波湖繁华散去,曾经高耸入云的巨大莲花已经消失。金红色的夕阳下,唯余碧色连天的荷叶与朵朵别样娇艳的粉荷。
张娘子抖着肥肉匆匆赶到湖边,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她抹了把汗,攥紧怀中的炼魂葫,忍不住皱眉:人一胖果然行动都不便,才赶这么点路就喘成这样。
不过,这么辛苦是值得的,这不是顺利逃到出去的传送阵附近了吗?如果御剑飞行,早就被师父发现了。
她低头开始寻找传送阵,咦,怎么没有?
“巧娘在找什么?”柔和动听的女声忽然响起,听到她耳中却仿佛惊雷炸响,张娘子瞬间白了脸,惊骇莫名地看向声音来处。
几步开外,垂柳枝下,立着一个温柔含笑的宫装女子,秋水般的明眸盈盈注视着她,观之令人可亲。
张娘子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唤道:“师父……”
来者不是横岭山主又是谁?
横岭山主微微一笑:“你这么害怕做什么,师父可是出了名的慈善人,怎么可能因为点小事要你的命?”
这分明是她对邋遢道人说的话,师父怎么会知道?
张娘子骇得面无人色,忍不住道:“师兄他……”
横岭山主叹气:“巧娘,你明知你师兄是老实人,何苦一再欺他?你该吃定他心肠软,这件事不会告诉我。”
“可您还是知道了……”张娘子失魂落魄地道,“您难道不怪师兄?”
横岭山主静静地看着她,目光中带着悲悯:“你们毕竟是我的弟子,只要知错能改,我怎会因这点小事为难你们?”
是吗?张娘子垂着头,忽然冷笑起来:“我若把炼魂葫还给师父,师父是不是就愿把归元钟借我一用?”
横岭山主看着跪在身前女子滚圆的身体,一时没有说话,半晌,忽然轻轻笑了起来:“巧娘,你一向是个千伶百俐的,怎么这会儿犯起糊涂来了?”她的神情还是那么慈悲和善,流云般的长袖轻轻一挥。
张娘子神色大变,着地一滚,同时祭出数十种防御符箓、法器。
“轰”一声巨响,强劲的气浪将防御的符箓法器一轰而散,激起尘土无数,余劲未消,直接击到张娘子身上,将她直直击飞出去。
若不是张娘子曾经侍奉过横岭山主数十年,熟悉自己师尊的一言一行,早有防备,这一下就能要了她的命。
饶是如此,她肥胖的身子也如球一般飞出,根本止不住去势。
一击之威,竟至于此!
眼看张娘子就要落入湖中,一股黑烟忽然飘起。黑烟中,显出一个极漂亮的男孩,拦在张娘子的去路,眼看就要撞上。
男孩伸出一指,轻轻在张娘子圆润的肩头一戳。
张娘子滚圆的身体在一戳之下滴溜溜转了几圈,头昏脑胀地掉落在地,飞出之势倒是被这飞速旋转的几圈卸掉了。
张娘子晕头转向地睁开眼睛,看到男孩,眼睛一亮:“是你!”
恢复成男孩模样的天河笑眯眯地看了她一眼,背着手老气横秋地道:“没想到你还真有胆子要挟你师父。”
“师父软硬不吃,”张娘子苦笑,“我这不是实在没办法了吗。”
天河转向横岭山主,啧啧两声:“没想到号称‘活菩萨’的山主对自己的弟子下手居然这么狠。”
横岭山主连眉梢都没有动一下,淡淡笑道:“逆徒无状,惹人笑话了。”一句话,把自己的行为归结为教训逆徒。
张娘子脸色白了白,心知横岭山主此话一出,就算把自己打死当场,也只会有人夸她大义灭亲。对方颠倒黑白的本事,她又不是第一次见识。
她当场叫屈道:“师父,弟子绝不敢冒犯师父,只是有个小小的请求望师父怜悯而已。”
真不愧是师徒,巧言令色的功夫如出一辙。
横岭山主的笑容依旧那么温柔慈悲,不再啰嗦,轻轻抬起一手,捏指成诀。
风起云涌,肉眼可见的灵光四聚,瞬间凝成一柄恐怖的巨大长刀,令人窒息的杀意从刀上发出,如电斩下。
刀未至,可怕的金锐之气先至,席卷天地,仿佛能斩碎一切。
四阶金系法术“劈空斩”,横岭山主竟是瞬发而出!
张娘子想退,却仿佛天地都被恐怖至极的刀风笼罩,无路可退。她顿时面如死灰,含恨看了天河一眼:早知师父是什么样的人,她当初竟会听信这小子的蛊惑,意图博取这万一机会。
天河依然笑眯眯的,随手抛出一物。那物在空中迅速变大,变成一面数丈方圆的石盾,转眼便将两人挡得严严实实,迎向巨刀。
张娘子的眼皮不由一跳:若是没认错的话,天河随手抛出的居然是五品宝器石龟盾,能挡普通金丹修士数击。
顷刻间,石龟盾已与灵气长刀相撞。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气劲四溢,石龟盾上忽然出现无数道细小的裂纹,随后“哗啦”一声,碎成无数石块纷纷坠落。同时,那一把可怖的灵力长刀也轰然消散。
天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张娘子身前,看着自己的宝器被毁,挑眉看向横岭山主道:“山主大人,我可没得罪你,你无缘无故毁了我的宝器该怎么说?”
明明横岭山主一击是针对张娘子,他自己跳出来挡了,居然还有脸倒打一耙?横岭山主不由对他刮目相看,微微一笑道:“是我的不是,待清理了门户,再来向小哥赔礼。”
天河心中一凛:一般人听到他蛮不讲理的一番话,不是气得跳脚,就是恼怒反击,横岭山主居然如此心平气和,轻而易举地把他和张娘子区别开来,城府不是一般的深!照她这么一说,他若要再帮张娘子,反而是不讲理的一方了。
这人能在横岭山一带横行多年,不露一丝马脚,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小哥且让让,不要因孽徒而误伤。”横岭山主柔声而道,纤纤素手抬起,又是一记劈空斩。
铺天盖地的刀势笼罩而下,威势更甚前招。
在这样可怕的攻击下,张娘子连反抗的念头都不敢起,面如死灰地等着死亡的到来。
就在这时,一道剑光忽从天外飞来,“叮”一声金铁交鸣之声响起,随后“叮叮”之声如急雨密奏,剑光闪动,瞬间把灵气巨刀斩成七八十段。
刀势冰消瓦解,空地上多了一个女子,青衣素面,一剑在手,气质凛然。
这不是……张娘子睁大眼睛,那个叫姚喆的小丫头的母亲?
“娘,”天河一开口,就吓了张娘子一跳,天河精致的眉头微微皱着,抱怨道,“你要再晚来一会儿,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这话一出,横岭山主也不由皱了皱眉,她压根儿还没开始收拾这小子呢,这算是恶人先告状?
清涟夫人嘴角微微抽搐,自己儿子几斤几两她还有什么不清楚的,眼前的女人修为虽高,天河纵然打不过,想要逃命却是不难的。
不过,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要知道眼前这个是敌人就够了。她扬眉,冷冷道:“天儿放心,娘帮你出气。”剑气如虹,直袭横岭山主。
不愧是母子,还真是一样的不讲道理啊。横岭山主气乐了,本来还想用言语打动对方,对方倒好,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出了手。
罢了,多说无益,手底下见真章吧。她手中法诀变幻,空中凭空多了九把精光闪闪、灵气四溢的飞刀,组成刀阵,向清涟夫人迎去。
刀阵剑气相撞,灵气爆裂,骇人的力量顷刻间席卷四周。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死里逃生的张娘子面无人色地软倒在地,不防被爆裂灵气击飞的沙石砸了一脸一身。她挣扎着想要趁机逃走,却两腿发软,怎么也站不起来。
一只小手忽然伸过来,拉了她一把。
她勉强站直,神色复杂地看向曾经被她囚禁一月有余的男孩。
“你还想不想得归元钟?”天河放开她,笑吟吟地施了个防护结界,将越发惊天动地的灵气对撞隔绝在外。
她一怔,不敢置信地看向天河。
男孩粉雕玉琢的脸上笑容灿烂,乌黑的眼珠凝视着她道:“只要你站在我们这一边。”
站在他们一边?张娘子怔忡:她能相信他吗?
她想到自己为得归元钟一筹莫展时,男孩有意无意地怂恿她拿捏师父的软肋,强行换取,她走投无路之下,心存侥幸,居然忘掉了师父的可怕听信了!
结果却成了别人对付师父的棋子。
师父可是金丹大圆满的修为,在人间界几乎是顶了天的存在,自己究竟是怎么猪油蒙了心,竟敢要挟她,试探她的底线?
她竟这么容易就钻了天河的套。
可最后,也还是天河和他的母亲救了她。她已经和师父翻了脸,别无选择,只能站在他们一边,只盼天河母子能挡得住师父。
“我不是已经站在你们这一边了吗?”张娘子不禁喃喃道,虽是被迫,但已无退路。
“那不够,你还需拿出你的诚意来。”天河微微一笑。
“诚意?”张娘子疑惑。
“炼魂葫。”天河神色淡淡地提出自己的要求,“你需将炼魂葫交给我。”
张娘子神色大变,他怎么知道的?
☆、第45章 釜底薪
黑暗的葫中空间,浑圆莹润的辟邪珠被放置在地面,濛濛白光发出,照亮了小小一方天地。
抒悠左臂的袖子高高挽起,露出已经腐烂的尸毒伤口。她白白嫩嫩的小手中凝出一根又一根细细的冰针,按方位依次刺入伤口四周。
精粹的水灵力直接和尸毒交锋,难以忍受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她脸色不由发白,大滴大滴的汗珠从额头掉落。
等第七根冰针刺入,她整个人已如水里捞出来一般,汗透重裳。
不行,神识受创过重,即使多凝几根冰针,她也支持不住了。
她咬了咬牙,下定决心,从储物袋中取出桃木剑,轻轻一晃,向被冰针围住部分的血肉直接剜去。
“阿喆!”耳边传来熟悉的惊呼声,她不为所动,桃木剑转动,已将那块包含着腐肉的血肉剔得干干净净,深及臂骨。
鲜血喷涌而出,她浑身发冷,连剔骨之痛都开始麻木。
“你不要命了!”天河刚刚回到炼魂葫就看到这一幕,差点吓得魂飞魄散。等反应过来,他顿时脸色铁青,飞奔而至,一把接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形。小小的手指飞速在她肩膀上点了几下,血流小了些,可并没有完全止住。
“就是要命才这么做。”抒悠疼得直抽气,却还是笑着说,“这样虽不能彻底祛除尸毒,至少可以延缓它的发作。你别担心,我嘴里含了一颗补元丹,你再帮我捏碎一颗洒在伤口。”
“你不是挺能的?还要我帮你做什么!”天河负气道。
抒悠看了他一眼,自己去拿了一颗补元丹,刚要用力碾碎。
天河忽然劈手夺过,直接碾碎,小心地洒在她的伤口处。又施了个决,将她伤口附近的鲜血清理干净。
还好她身上穿的是月华乘风衣,自有清洁效果,没有沾上一点血污。
做完这一切,天河直接将她背到身上,向上空而去。
抒悠知他不高兴,但她精神不济,实在不想再应对他,索性默不作声,任他施为。
张娘子躲在天河的结界里,双手紧紧抱着已经被天河认主的炼魂葫,胆战心惊地看着外面越发激烈的战况。
碧波湖畔,如画的风景早在暴烈的灵气对攻中一片狼藉,满池荷花凋零,荷叶破碎。
战场转移到了湖面,远远的只能看到湖水滔天,剑气纵横,狂暴的战意仿佛连天地都要绞碎。
她看得太出神,没注意到,一股黑烟裹着什么从葫芦口飘出,落在地上,现出两个交叠的人影。
“张娘子,”男孩童稚的声音骤然响起,“那边我们插不进手,还是去做该做的事吧。”
她猛地回神,看到了再次出现的天河和他背上虚弱无力的女孩,果然是姚喆!只是,她明明只在接天台上见过姚喆,怎么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与忌惮感?
“走吧。”见她呆呆地只顾看他背上的抒悠,天河的眉头微皱,率先举步。
“走?去哪里?”张娘子反应不过来。
“不是要去拿归元钟吗?”天河似笑非笑地瞟了她一眼,“怎么,不敢去?这可是最好的机会。”
去拿归元钟?张娘子一哆嗦,顿时明白过来,不就是要她带路去找那位吗?
那位可是师父的掌中宝、心头肉,平时连一根指头都舍不得碰的心肝肝,她带人去找那位的麻烦,还是为了归元钟,师父一旦脱身,只怕将自己碎尸万段都不解恨。
可是……天河说得对,师父被拖住了,确实是最好的机会。错过这次,她再也得不到归元钟,她的张郎……
心念百转,终究对归元钟的渴望占了上风,她咬了咬牙,低声道:“跟我来。”
张娘子带他们到了一个极朴素的农庄。茅屋竹篱、鸡犬相闻,庄后阡陌纵横,绿色喜人。两只又肥又壮的大白鹅守在门口,正摇摇摆摆地嬉闹着。
横岭山主竟然住在这样一个地方!若不是张娘子带他们来,只怕他们就算到了这里也不会相信此处就是横岭山主的老巢。
大白鹅显然认得张娘子,亲热地绕着她蹭了蹭,就让开她,对着后面的天河伸长脖颈凶狠地啄过来。
天河挑了挑眉,正要出手,张娘子扑过来,一手一只捉住两只白鹅的脖颈,急急叫道:“大白小白,这是客人,不得无礼。”
天河微微一笑:“你对这两只畜牲倒是不错。”
张娘子陪笑道:“大白小白虽然是凡鸟,身上却有师父下的禁制,只要出事师父马上就会知道。”
将禁制下在不起眼的凡间鸟兽上?倒的确是个警戒的好办法。天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跟着已经哄好大白小白的张娘子进了农庄。
一路上,张娘子又如法炮制,哄好了七八只狗,五六群鸡鸭。
然后几个人就看到了一排整齐的厢房。
正当迟疑是哪个房间时,就听到女童暴怒的声音:“你们这群废物,都给我滚!”接着一阵乒乒乓乓的瓷器碎裂声响起,几个侍女惊慌失措,鱼贯着退出一个房间。
“米娅,你就别生气了,山主也说过,这件事急不得。”一个仿佛要哭出来的声音怯生生地响起,试图安抚先前的女孩。
“你也给我滚!”暴怒的声音没有丝毫收敛,又是一声脆响炸裂,接着几声强自压抑的抽泣声响起,一个健壮的女童匆匆从房间退出,向一个方向跑去。
雷雨?抒悠皱眉,推了推天河的肩膀:“放我下来。”
天河不大乐意:“你还没恢复好……”却在抒悠清清冷冷的眼神中败下阵来,不高兴地放下了她。
抒悠忍住因乍然落地而起的眩晕感,淡淡道:“雷雨是玄阴女。”
天河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他们想釜底抽薪,挟蔷儿以制横岭山主;而要对付蔷儿,代表着她复生希望的雷雨才是关键。
张娘子也反应过来,神色变幻,不知在想什么。
“你们对付蔷儿,我去找雷雨。”抒悠轻声道,“时间紧迫,必须双管齐下。”
“可是你的伤……”余下的话在女孩明亮的眼睛注视下吞了回去,天河烦躁地碾了碾脚尖,心知抒悠的决定是正确的。张娘子虽然暂时站在了他们一边,终究不可靠,不能让她一个人行动。
“那你带上这个。”天河翻出一对精美的紫金铃,将其中一个递给抒悠,九品法器传音铃,在方圆两百丈范围内只要摇一摇就能给另一只传音。
抒悠默默收回准备拿出来的传声符,接受了他的好意。
*
抒悠跟着雷雨一直到了一个单独的院子里,小院看上去整整齐齐,围墙里种的不是花木,而是一排排整整齐齐的菜地。雷雨打开院门,立刻有一只大黑狗扑了过来,绕着她撒欢儿。
雷雨仿佛没看到般,走进院子,沉默地开始帮院子里的菜地浇水。片刻后,她忽然扔了手中的水瓢,蹲下地开始嚎啕大哭。
“雷雨。”轻柔的嗓音忽然从耳边响起,雷雨受惊般地抬起小脸。
那张脸上,眼泪鼻涕糊成一团,小小的眼睛肿成了一条缝。她努力睁大眼睛,看清了面前的人影。
“你,你……”雷雨吃惊地跳了起来,“你不是进了魂狱,怎么出来的?”
“哦?”抒悠讶异地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的?”
“我听米娅说的,”雷雨喃喃道,忽然想起什么,急声道,“你快走吧,米娅要知道了,肯定不会放过你的。白露已经……能逃一个是一个。”她一直记得,眼前的女孩虽然曾经将匕首架到自己脖子上,但在自己快掉入裂缝时,同样是她救了自己。
“白露怎么了?”抒悠心头一咯噔,不是让凌阙言将她送走了吗?
“米娅说白露想逃走,被山主找到关起来了。”雷雨难过地道。
抒悠神色微变,看来凌阙言并没有成功脱身,也不知他有没有去找贺宛宛,他和白露现在怎么样了。
“那你呢?”她望向雷雨的眼睛,问道,“你让我走,你自己不想走吗?”
“走?”雷雨的眼中闪过茫然,泪花忽然涌出,“我练了那劳什子的功法,再也走不掉了。”她忽然将脸埋入双手中,绝望地道,“姚妹妹,我悔不该听了米娅的话,她说能让我变得很厉害,可我只要一练功,就会变得控制不住自己,我,我好害怕……”
抒悠不语,扔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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