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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怪物收容所做美食-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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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夫痛哭流涕,哑着嗓子自暴自弃地问:“你们两个到这里来,到底是干什么的?”
“大概是……”
林妧瞥一眼窗外黑云压顶、颓败灰暗的荒芜街道,用不太确定的语气回答:“欧洲小镇公费一日游?”
迟玉语气淡淡地补充:“顺便享受人体刺身大餐。”
瘫倒在地的大块头流着泪花枝乱颤——
这件事儿彻底过不去了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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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骑士之证(二)
屠夫哭得梨花带雨, 林妧看他满脸委屈的模样,实在不好意思继续欺负,只得好心出言安慰:“大叔, 你别哭啊。要是再哭的话, 今晚我们可能就要吃红烧人舌了。”
这算哪门子安慰啊喂!气氛瞬间变得更加诡异了!
屠夫脸色一白, 瞬间止住哭腔,只有眼泪还在不停地流, 做出无声控诉。
“说起来, 我一直很在意一个问题, ”她顿了顿,“这个小镇里的其他居民呢?就算人口稀少, 也不至于空旷得像座死城吧。”
“很、很多都在两年前**掉了。”
说起这段往事, 高高大大的男人忍不住蜷缩起身子, 脸色发白:“听说有个外来者见鬼就杀, 把大半个镇子都屠光了。我当时恰巧没碰到那个恶魔, 才侥幸活了下来——上帝保佑, 那真是我这一辈子最幸运的一天。”
林妧没说话, 淡淡瞥一眼身旁的迟玉。
对不起,大叔,上帝当年给你开了扇窗,今天把所有门都封死了,那家伙现在就站在你面前。
时隔两年再相遇, 还真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这座镇子里的鬼怪受怨气控制, 都变成了一味杀戮的机器。”迟玉微勾着嘴角, 用事不关己的模样轻声解释, “如果不除掉它们,就会有更多无辜人类遇险。”
他话音刚落, 大门的方向便传来一阵陌生嗓音:“比如你们两个啊,嘻嘻嘻。”
这道声音浑浊低哑,像是嘴里含着什么东西般含糊不清,还带了点水流淌动的窸窣声,完全不似人类发出的音色。
林妧听得难受,第一时间寻声望去,在门前看见一团不规则形状的清澈流水。
这股水流体积极大,仍处于缓慢流动的状态,时而凝聚成人类头颅的模样,时而又四散成杂乱斑驳的水滴,最后保持着海浪腾起的动作沉沉开口:“你们好。”
屠夫忍着痛大喊一声:“水灵(water spirit)!”
“水灵……”林妧把这个名字重复一遍,有些无奈地笑笑,“连水都发生了变异吗?亡灵骑士的业务范围可真够广泛的。”
迟玉皱了皱眉,自言自语般轻轻吐出两个字:“糟糕。”
林妧以为他在忧虑水灵不容易对付,正想开口安慰几句,却听少年继续说:“你当心不要让衣服沾到水,感冒可就不好了。”
水灵:?
什么意思,难道在这臭小子心里,它的威胁居然还没有“被淋湿后感冒”这种事情大吗?
这句话正好戳中水灵脆弱的自尊心,听得它怒火中烧,腾地聚拢成海啸形状向前猛扑,被二人极快地躲闪开。
“放弃吧,你们逃不掉,更是杀不了我!”它咯咯大笑,周身萦绕的水花凝聚成一把把锋利刀片,在半空中向林妧径直飞去,“拳头和刀枪对我来说都只是挠痒痒,有什么东西能伤害到水呢?”
天下柔者莫过于水,而能攻坚者又莫胜于水。流水虽奇柔无比,汇聚时却有吞噬万物的效力,它的进攻不紧不慢却来势汹汹,每一次袭击带着千钧之力。
林妧略微皱起眉头,大脑飞速运转。
普通的物理攻击根本无法伤及它分毫,就算用刀刃拦腰斩断,水流也可以在转瞬之间聚拢复原。一味躲藏或使用蛮力都不是办法,要想打倒水灵,必须另辟蹊径。
与她相比,一旁迟玉的想法则截然不同。
因为身份特殊,以他的力量击杀亡灵是轻而易举的小事,这水灵难缠且自以为是,倒不如快刀斩乱麻直接解决。
——更何况,如果当真被弄湿衣服就不好了。
少年眼底阴霾骤起,正想拔刀迎战,忽然听见身旁的小姑娘恍然大悟般低喃一声:“我知道了。”
她的声线清泠柔软,带着一点喜悦的笑,与周围阴沉死寂的氛围格格不入,无比清晰地叩击在耳膜。
这道声音像是某种封印,迟玉闻言眨眨眼睛,再看向她时眸光清明,哪里还有丝毫阴戾的杀机。他收回正打算抽出小刀的右手,压低声音问:“怎么?”
林妧笑得悠哉,斩钉截铁吐出四个字:“相信科学。”
他们的交谈结束得很快,从水灵的角度来看,无非是那两个外来者在匆忙讨论后跳出仓库窗户,然后慌不择路跑进另一栋房屋,还非常傻白甜地关紧了门。
对于水灵来说,他们俩已经成了待宰的肥羊,无论如何都逃脱不掉它的手掌心,因此追赶得不紧不慢。
与追求结果的屠夫不同,在它眼里,狩猎过程中看着猎物仓皇奔逃的场景非常有趣,其中最百看不厌的,还是当人们发现希望变成无休止的绝望,神情崩溃的那一刹那。如果一瞬间就置他们于死地,乐趣难免会减弱许多。
关门的这一举动完全是无用功,毕竟水灵本身是可以随意变换形态的液体,轻而易举便化作一滩薄薄的蠕动水渍,从门缝里钻进屋子。
它悄无声息地在木质地板上缓慢行动,透明液体几乎与周边环境融为一体,不细心寻找便难以察觉。
视线环绕于整间房屋,没费多大功夫,便在客厅角落里发现了两名落跑者。
他们站在原地无处可逃,想必已经因为极度的恐惧与绝望而放弃挣扎。水灵狞笑一声,加快速度朝二人冲去。
它冲得飞快,跑得狂喜,直到途经客厅中央,身体似乎划过某种垂在地上的长绳,才下意识停下步伐。
不太好的预感在那一瞬间涌上心头,水灵僵硬地调转视线,终于看清所谓长绳的真面目——
那是一根断掉的电线,被人为扯出长长一段,平铺在地板上。
水灵:淦。
原来关门不是防止它进屋,而是为了阻隔视线,不让它发现那两人在摆弄电线。
从科学理论来看,极度纯净的水没有可供电离出离子的溶质,几乎不具备导电性;但水灵在外风餐露宿这么多年,体内早就积累了大量杂质,可谓浑身上下点点滴滴都是绝妙的导电体。
它这时究竟是什么样的感受,对此林妧并不知情。她只看见恍惚间电光一闪,地上那滩液体便开始剧烈地抽搐,一时间水花四溅,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痉挛不止。
大概也许可能,真是挺难受的。
覆盖在地板的椭圆形水渍经过一阵水花狂溅后终于恢复平静,响彻房屋的哀嚎也戛然而止,水灵无声无息地瘫倒在地,如同动弹不得的死鱼。
始作俑者林妧毫无愧疚之心:“死了?”
“应该没有。”迟玉用玻璃杯把电线推出水滩,“亡灵不会死于纯粹的物理攻击,它应该只是晕过去了。”
“喔。”她顺手拿起摆放在客厅角落的吸水拖把,脸上挂着好心情的笑,“那送它一个告别礼物吧。”
*
水灵是被臭醒的。
它从昏迷中恍恍惚惚回过神,刚恢复意识,就发现自己被包裹在一片乌黑恶臭的水域中。而因为本身具有吸收液体的特性,已经有不少污水与它融在一起。
水灵努力回忆,终于想起了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幕影像——
那个看起来和善文静的小姑娘将它全部吸进拖把,然后毫无怜悯心地直接把水排进了卫生间下水道。
最最重要的问题是,这座小镇的下水道已经整整两年没有被清理过了。
两年,那是什么概念。
丛生的水草苔藓和浮游生物咕噜咕噜一股脑游来游去,堆积许久的垃圾废料也被一并裹挟进它的身体。最恶心的是下水道中散发着阵阵恶臭的废水,臭味经过多年发酵更显浓郁,辅以灰尘、浓浆与淤泥的味觉加成,简直可以媲美生化武器。
冷冷的污水在它脸上胡乱地拍,暖暖的眼泪跟垃圾混成一块。
水灵思想空白地在其中飘荡,水溶于水中,难舍难分,彼此交融。等彻底和下水道的污水融为一体,它已经分不清究竟哪里是自己的身体,哪里又是原本就在这里的废料。
它想死。
但是在那之前,必须拉那两个混蛋下地狱。
就是抱着这样的信念,陷入无休止自我厌恶的亡灵发奋图强,忍着恶心穿梭于下水道之间,终于在某个街角见到两道熟悉的人影。
完全不顾及其他,水灵通过排污管道腾空跃起,出现在地面的一瞬间,还不忘很贴心地给自己搭配了一句非常拉风的音效:“呜哇!”
水灵眼中的自己:高大雄浑的身体,百折不挠的坚毅气质,从地狱里挣脱而出的复仇之王。
其他人眼中的水灵:浑身散发着恶臭,非常不讲卫生地从下水道蹦出来,黑漆漆的一团泥浆。
按照它原本的设想,他们本应该害怕得惊慌尖叫,然而林妧皱着眉头后退一步:“噫,这是什么啊,好恶心。”
迟玉连正眼都不屑给它,斜睨轻嗤:“泥巴怪?”
好恶心。
泥巴怪。
水灵心灵受到重创,浑身污水翻腾滚动,凝成不规则的多边形。
拜托你们有点自知之明可不可以!它本来是一片清澈可爱又纯洁的小水滩好吗!是谁造成了现在的结果,是谁!
林妧仔仔细细把它打量一遍,不甚确定地问:“你不会是……水灵吧。”
你!说!呢!
水灵呼出一口浊气,说话间带着哭腔:“碧池,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它哭着喊着就拖上满身泥浆向前冲,污浊的身体犹如滔天巨浪,气势汹汹地涌起老高。然而还没等靠近那两人,就晃眼瞥见林妧拿出一瓶什么东西,在灵巧躲过第一波进攻后拧开盖子向它泼来。
这道液体具有很强的刺激性,像炽热的火焰灼烧每一处身体。水灵被疼得动作停滞,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目光聚集在小姑娘手里的瓶子上。
那居然是一瓶沐浴露,草莓味的。
“好点了吗?”林妧隔着老远望它,非常恶趣味地微微笑,“我们猜到你会跟过来,沐浴露是特地准备的。下水道太脏了,还是洗一洗比较好,不然你的模样也太邋遢啦。”
她身旁的少年则毫不掩饰眼底恶劣的嘲弄,微微偏过脑袋放缓语速:“虽然已经过期一年,但应该勉强还能用。不用谢。”
水灵浑身抽搐了一下。
沐浴露的确有清理污渍的功效,然而这玩意在它身上根本发挥不了任何作用,只要稍一接触,就会被一股脑吞进肚子里。
也就是说,它刚才生吞了一整瓶沐浴露,还是过期一年的那种。
苍天可鉴,它先是忍着难受,吞下数不清的小虫泥浆和污水,这会儿又毫无心理准备地一口气把沐浴露全部吸收,肚子里一阵天翻地覆。
两股完全不相容的液体彼此纠缠对立,让水灵实在难以忍受,狼狈地吐出一口浑水,与此同时还有满嘴的泡泡咕噜噜冒出来。
呕。
它脏了,脏得好彻底。
水流、泡泡和淤泥一起狂涌,它伤心得意识模糊,只知道自己完成了一项从未有谁实践过的壮举。
——我吐我自己。
林妧捂着鼻子上前一步:“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水灵疯狂后退,完全放弃抵抗:“哥哥姐姐,求求你们,别搞我了行不行?”
它一直以为这是出惊悚恐怖向的猎杀大戏,没想到被这两个人类生生玩成了《走近科学》,又是电击又是弱酸性沐浴露,无论搁谁都受不了。
它能怎么办,它也很绝望啊。
林妧一本正经地接话:“是你先打算攻击我们,这算正当防卫,受法律保护的。”
我去你的正当防卫。
水灵气极反笑,它都快被折腾得变成另外一个物种泥巴怪了。这算哪门子防卫,简直是单方面欺压,做人怎么能这么过分。
它越想越气,浑身上下冒出的黑色泡泡几乎要把整个身体包裹起来。想起自己曾经叱咤风云的那些日子,忍不住咽了口辛酸泪,破罐子破摔地冷笑一声。
“居然敢这样对待我,你们完了!我要通知整个镇子的人来围剿你们!”水灵神志不清地哈哈大笑,再也不想顾及形象,径直窜进下水道,“准备好遗言吧碧池!”
它说得嚣张跋扈,被恶狠狠威胁的二人却并不在意,林妧甚至很有礼貌地向它说了声“再见”,语气里满满全是期待与兴奋。
等水灵噗通逃进下水道,迟玉微微侧头看向她,语气极轻极淡,带了些闲适的笑意:“玩得开心吗?”
“还不错。”
林妧毫不犹豫地回应,从腰间抽出匕首,透过狭窄透亮的刀面望见自己噙着笑的眼眸:“等会儿一定更加有趣吧,我有些迫不及待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居然觉得泥巴怪有丶萌(?)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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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骑士之证(三)
名为“洛伦”的小镇终年大雾弥漫, 石板铺就的巷道被房屋阴影淹没,变成黑茫茫的一条蜿蜒曲线。
林妧饶有兴致地走在街头,遇见喜欢的景色, 甚至拿出手机拍上一两张。明明是高危级别的任务, 愣是被她玩成了一场欧洲小镇自由行。
迟玉安静跟在她身侧, 用了玩笑的口吻轻声发问:“走走停停、消极怠工,你一直是这样执行任务的?”
“这次不一样啊。”
林妧抿唇笑笑, 目光极短暂地掠过身侧人的眼眸:“毕竟某人不知道多少年才出门一趟, 旅行结束得太快, 就没有什么乐趣了。”
居然是为了让他能在外面多待一些时候。
迟玉只是打算小小地开个玩笑,怎么也没想到林妧会这样回答。他原本以为是自己在纵容身旁的小姑娘, 结果却是林妧无限地迁就他。
少年怔怔地眨眨眼睛, 眸底略带嘲讽的冰冷笑意刚刚褪去, 嘴角又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微不可见的弧度。这抹笑极轻极淡, 不含有或嘲弄或阴沉的情绪, 像一缕转瞬即逝的风, 倏地就消失不见了。
“喔。”他的声音似乎清亮了些, 微微偏过头去不看她,“这里风景还不错。”
行至小镇中央,便见到一座气势恢宏的哥特式大教堂。
教堂占地广阔,通体洁白,干净利落的垂直线条贯穿全身。顶部诸多大大小小的高耸尖塔直刺苍穹, 高大的钟楼也砌有玲珑锋利的尖顶, 仿佛与天堂紧紧相接, 使整个建筑显得更加巍峨。
从外部望去, 石雕窗棂由流水形状的曲线组成生动图案,窗花层层叠叠, 在斑驳光影下显出几分华美静谧之感。
教堂正门大大敞开,站在门前可以望见宽敞庄严的礼堂。
高耸深邃的顶饰恍若穹顶,玫瑰花窗色泽绚丽,映射出五彩斑斓的瑰丽光影。创世纪的内容被一丝不苟雕刻于壁画之上,给人以置身天国的神幻错觉。
“在发生事故之前,洛伦镇原本是个小有名气的旅游景点。”迟玉淡声道,“听说这座圣玛利亚教堂受到神明庇佑,如果诚心祷告的话,心中所想的愿望就能变成现实。”
林妧不信神。
但她还是瞬间脱口而出:“真的吗?”
能下意识问出这个问题,说明心里藏有妄图实现的执念。迟玉略一抬眸,噙着笑开口:“想知道的话,就去试试吧。游玩期间总是要体验一下新事物,不是么?”
他说得语气淡淡,带着不容拒绝的邀约意味,像是在怂恿小孩尝试崭新的玩具。
而事实是,他也的确成功了。
林妧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为了不打搅她,迟玉提出留在门前等待。
穿过礼堂漫长的坐席,尽头处的祭坛便近在咫尺。祭坛正后方恰有一扇玻璃制成的方正窗口,光线穿过玻璃一股脑涌进来,照亮高台之上端正摆放的十字架。
她静静地看了会儿,半晌缓缓阖上眼眸,双手合拢上抬,放在胸前。
神啊,请保佑她找到那个人。
哪怕是尸体……她也想见他最后一面。
礼堂内沉寂得恍如时间凝固,与它相比,教堂外就要热闹许多。
水灵自下水道逃脱之后,大规模地向镇民们宣扬有外来者闯入的事实。这里已经许久没有外人进来,无法抑制的杀戮欲望被一并唤醒,魑魅魍魉开始了全镇范围的大搜捕。
而第一个发现他们的,正是以凶残迅捷著称的牙女。
从外表来看,牙女与普通人类并无太大差别,但如果她猛地张开嘴,就会露出满口骇人至极的钢针。
没有舌头,锋利密集的钢针犹如密密麻麻的灌木丛遍布整个口腔,连喉咙里也生长着不少,只要被咬上一口,难逃血肉模糊、疼痛难忍的命运。
她不知多久没有进行过狩猎,对那两个闯入此地的愚蠢人类格外感兴趣,因而在教堂门口见到猎物时,忍不住咧嘴狞笑起来。
那是个瘦削高挑的东方男性,穿着件黑色连帽衫,侧着脑袋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教堂里。
毫无防备、看起来并不强壮,简直是最容易捕获的猎物,她迫不及待地闪身向前,朝着他的脖子张开嘴。
然而就是在转瞬之间。
少年极快地扭头与她四目相对,一个侧身躲开攻击。就在牙女扑空的间隙,他一把按住对方后脑勺将其固定,另一只手猛地按住女人下巴,用力往右下一转。
一阵清脆的咔擦声。
只不过一秒钟的功夫,她的下巴就轻而易举地被卸了下来,旋即一把小刀抵在脖子上。
牙女:?
牙女懵了,懵得很彻底。
因为进攻时张大口腔的缘故,此时她的嘴巴张开成深渊般大小,下巴摇摇欲坠,口水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加上呆滞无高光的双眼,活像个满脸茫然的低能儿童。
她浑身上下唯一的武器就是那口尖针,如今却根本没办法把嘴合上。
这让她怎么打?啊?怎么打?
还不是像个母亲把这小破孩原谅。
“啊——啊——”
下巴脱臼后,女人无法说出任何一个完整的单词,只能从嗓子里挤出些含糊不清的音节。这道声音哀怨又绵长,可等她看清眼前人的模样,任何怨言都被全部吞回肚子里。
柳叶眼,黑眼珠,苍白薄唇自始至终都挂着淡漠又嘲弄的笑,一副“我就是看不起你们而且你们马上就会被我杀光”的模样。
确认过眼神,是曾经把她打爆的人。
在亡灵骑士的影响下,洛伦镇鬼怪频出,过往行人无一生还,皆命丧于这片人间炼狱里。不少神棍与雇佣兵慕名而来,也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直到一个东方人出现。
没有多么华丽昂贵的武器,那人仅凭一把小刀就把所有进攻的恶灵轻松解决,硬生生在群魔乱舞间杀出一条血路,最后更是制服骑士本人,成为了所有小镇居民的噩梦。
此时此刻,隔着时间的长河两相对望,牙女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哆嗦。
再见了妈妈,今晚我就要远航,别为我担心,我有快乐和智慧的桨。
——虽然目的地是地狱的另一边。
她在电光火石间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然而黑发黑眸的少年只是微微垂下眼睫,手中匕首虽握紧了些,却并没有刺进牙女要害。
“嘘,你太吵了。”
左手食指覆在唇瓣中央,迟玉的声线压得低低柔柔。他眼中杀机未褪,戾气阴沉沉笼罩在漆黑眸底,说话时却含着笑,十足温柔地轻声开口:“保持安静,我就不会伤你。千万不要打扰祷告。”
祷告?
牙女一时没能理解这个词语的含义,浑浑噩噩地朝礼堂方向转过脑袋。
视线穿过长长的走廊,最终抵达礼堂尽头的祭坛旁。身形纤细的黑发少女双手合十,背对着他们笔直站立,光线穿透遍布于教堂的玫瑰花窗,化作五光十色的粼粼水波将她全然笼罩。
正对着的玻璃窗漏进一抹黯淡阳光,如同披荆斩棘的光剑划破幽暗,白莹莹地覆盖在少女头顶,将她的影子拖成长长一条。
那是一种幽异却神圣的美,在周围死寂般的寂静中显得尤为庄严沉静,仿佛只要稍一出声,就会把它骤然打破。
那应该就是与他同行的人。
目光辗转于二人之间,牙女若有所思地眨眨眼睛。脱臼的下巴稍微复原了一些,她战战兢兢地小声开口:“水灵那家伙四处散播消息……我、我会告诉其他人不要接近你们。”
“那倒也不必。”
迟玉笑了笑,不着痕迹地瞟一眼教堂内部,似是若有所指:“旅行结束得太快,就没有什么乐趣了。”
*
“都准备好了吗?”
锤锤邪笑着摸了把手里闪着寒光的铁锤,势在必得地看了看身旁两个伙伴。
小镇中的亡灵没有生前记忆,因而也不知道彼此名姓。他们三个趣味相投,都擅长用铁制品发起攻击,便干脆用武器名字称呼自己。
阿斧点点头:“当然准备好了。等那两人路过这条街道,我们就一起冲出去干掉他们。”
小棍兴奋得浑身发抖:“好久没有遇见人类了,我要狠狠地折磨他们!”
根据水灵的情报,那两个外来者似乎准备前往山巅之上的古堡,这条街道是他们的必经之路,三人在很久之前就设下了埋伏。
正如他们料想那样,没过一会儿,两道人影便出现在朦朦胧胧的迷雾里。
锤锤握紧铁锤压低声音:“兄弟们,冲!”
一声令下,三名壮汉舞着铁器就往外狂奔,那两人似乎愣了一下,脚步顿顿地停下来。
果然是怕了吧!哈哈哈!
锤锤越跑越嗨,从口中发出得意的狂笑,忽然听见身边的阿斧自言自语般喃喃道:“奇怪,那个家伙……怎么好像很眼熟的样子。”
“案板上的肉,难道不都长一个样吗!”
他不屑地出言反驳,再把视线聚集到那两人身上时,也隐隐约约察觉到几分不对劲。
之前因为距离尚远,加上有雾气遮挡,两个外来者的面孔都隐匿在层层白雾中,只能依稀分辨是一男一女。这会儿离得近了,他们的五官逐渐显现出来,那个男孩子好像……还真有点眼熟。
一些零碎的记忆涌上脑海,整个大脑都是匕首不断闪动的寒光、少年唇角一抹嗤笑、还有其他居民被一刀割喉时发出的破风箱一样的惨叫。
锤锤:淦。
淦淦淦!!!怎么是这个瘟神!他把这里当做重复打卡的旅游小镇了吗!给我滚啊,给我滚!
“对不起哥,”锤锤还没反应过来该怎么办,就见阿斧面无表情,双手像涡轮一样疯狂摇摆,“我走了!”
他说到做到,话音刚落就风骚地一个扭腰,直接转道跑了。
跑了。
了。
居然直接背叛了啊啊啊!这和说好的同年同月同日死完全不一样吧喂!倒是等等他啊!
锤锤也想跑。
但牛顿叔叔的棺材板还在,惯性让他不得不继续往前冲。
即使知道前方是万丈深渊,却也依然不曾停下脚步,这句话听起来热血,但事实是,他只想哭。
小棍之前没和迟玉正面交过手,只当这两人是普普通通的游客,当即就抡着铁棍往前跑,一边跑一边喊:“白痴情侣,给爷死!”
让他们看看他的必杀·真·单身狂怒·恶龙的咆哮!
铁棍在空中舞出一道圆润的弧度,却再也没有重新挥动的机会——
迟玉一个矮身避开攻击,用力握住小棍手肘,像拧麻花般反手一扭,骨骼错位的声音、小棍的哀嚎与铁棍落地的声音便同时响彻耳畔。
他的视线冰冷狠绝,眼尾略微一弯,居然笑了一下:“拜拜。”
手起刀落,刀光映在对方脖颈上。
恶灵消散时并没有血迹,而是无声无息地瞬间溶解,与空气化作一团。
目睹了一切的锤锤:OVO乖巧。
老三被秒了,老二直接跑路了,留下他一个人憨憨地举着铁锤,活像个一动不动的猛男雕塑。
他果然就是个锤子。
“不劳烦您高抬贵手。”锤锤瑟瑟发抖,猛男落泪,“我自己来。”
当沉重无比的铁锤砰地砸在自己脑袋上时,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解脱。
啊,人为什么要互相伤害呢,平凡才是福。
不对。
在昏迷过去之前,锤锤想起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垃圾水灵,给他死!!!
*
今日新闻:就在欧洲,就在欧洲,最大亡灵小镇洛伦镇倒闭了!黑心老板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如今带着他的小姨子回来了!
那一天,洛伦镇居民们终于回想起了,曾经一度被那个东方少年支配的恐怖,还有哭喊着逃窜求饶的那份耻辱。
所有恶灵都怀抱着两个共同的信念:活下去,以及把水灵塞进马桶永世不得翻身。
“我觉得不太对劲。”林妧看着空无一人的大街与房屋紧锁的大门,索然地转了圈匕首,“他们怎么全跑了?”
明明她和迟玉才是拿着受害者剧本的那一方,按照恐怖电影里的情节,反派们不应该各显神通地把他俩干掉么?他们只不过是和屠夫、水灵、拿锤子的大叔友好切磋了一下,吧?
没有居民的阻拦,二人很轻易便抵达了小镇尽头的山脚。
自中世纪起就屹立于山巅的堡垒巍峨雄伟,如同沉默的巨人俯视苍茫陆地。从绵长石梯往上,古堡的近景逐渐展现在眼前。
由白石筑成的堡垒并不算太大,矩形主体庄严直立,顶部两侧都建有尖顶高塔,中端则略微矮上一截,修成了城墙式平顶建筑。
而正是在那段城墙之上,无声矗立着两道高大人影。
立于墙边的中年男子满头枯黄乱发,魁梧身形如同静默无言的雄狮;恭敬站在他身后的青年体型修长俊美,身着一袭简朴白袍,周身萦绕着儒雅沉稳的肃穆气质。
“如果后面那位是亡灵骑士的话,”林妧回忆起曾经看过的收容档案,不由勾唇笑开,“像大哥大那样站在他前面的大叔岂不就是……领主?”
“看来我们运气挺好,恰巧撞上那位也苏醒过来。”迟玉与金发碧眼的青年无声对视,轻嗤一声,“领主的实力尚且不明,你可不要掉链子。”
林妧把脑后黑发绑成利落短小的马尾,微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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