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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攻略-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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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范义求见,在内宫大门口跪着呢。”妙言肿着两个包子眼道。
我一怔,双胞胎不都是直接飞来飞去的么?他怎么突然正经起来走正门求见,还下跪?旋即,我想到了凤青轶的话:范仁殉职,范义受伤。
依范义的性格,此行应该是来请罪的。不只是因为他没识破敌人的诡计,还因为心里对范仁的死亡怀着愧疚吧……
“从内宫门口到这里还有好一段路,你让传话的人告诉他,有事写个奏章递上来就行,好好回去养伤。”说这话的时候,医官妹子正细心的往小娘脚腕上敷药泥。
片刻之后,妙言一脸无奈的跑回来:“城主,他说你若不答应让他觐见,他就长跪不起。听传话的人说,他的态度很坚硬,劝都劝不动。”
看来,小娘我果然猜中了。范义来这里,是有意让我降罪于他,或许这样他的心里会好受些。想到这里,我叹了口气道:“让他进来吧。”
“城主,卑职有罪!”范义刚进来就噗通跪在地上,整个人看起来瘦了不只一圈。
我端坐在寝殿中的龙座上,严肃而又认真的看着他那双深凹着、还带了一圈黑影的眼眶道:“范义,你是有罪。”我冷冷出声,连旁边的妙言都吓了一跳。
“卑职请城主责罚!”他铿锵抱拳,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我不说话,端起妙言送来的参粥抿了一小口。然后,提笔吸饱墨汁,铺开一卷空白的竹简写起来。他眉峰平展,带着就义的气势不卑不亢的跪在那里。
写完后,我拿起小扇细心扇干墨汁道:“你好好看看,吾列出来的这些罪状是否属实?”说着,我卷起竹简递给妙言,她拿了竹简到他面前铺开。
范义垂目看竹简,视死如归的无畏表情猛然破碎:“不可!城主,不可以这样说!卑职……卑职……”范义向来话不多,也不善言辞,他想说什么却只能一脸为难的看着我。
“哪里不对?是不是还有遗漏的罪状?妙言,把笔给他。”我撑着下巴看他,“你自己添上。”
“城主!卑职从未如此想过!你就治卑职的罪吧……”他推开妙言,颤抖着肩膀伏在地上:“卑职眼拙,没有识破敌人诡计,害死了兄长,还害的城主生死未卜。城主,你这又是为何?!”
哼,我轻笑一声:“为何?范义,上面写的不是事实吗?你所做的这些全是吾给的命令,若是要治你的罪,那当然是要给吾也算上一笔。”
“要受罚,吾同你一起!”我咬紧牙关,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发颤。
“城主不可!”范义神色纠结慌乱的看着竹简,片刻之后他咬牙发疯般将它们尽数扯散,随后又咔吧咔吧掰断。
我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失措男子,心里很是难受。他掰尽竹简之后,用近乎哭泣的声音道:“城主,卑职失礼!卑职……卑职……”
“你不必自责,你这样泉下有知的范仁看着心里也不好受。”我勉强扯出一个笑来,却很艰涩,“吾的暗卫还在右将军那里,今后你一个人担任吾的护卫,可别输给两个人的时候。否则,怎么送伤害范仁的敌人下去见他?”
他直起身子,眸光颤动的看着我。半晌之后,神色慢慢变得坚强,他郑重的扶肩道:“城主,你天的话,卑职记住了!卑职不会在如此懦弱,卑职要连兄长失去的时间一起活下去!”
“去吧,好好养伤。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到时候,吾可不会怜惜你是个病人。”
☆、第121章 穿风破雪
说完我挑眉一笑,范义先是一愣,随后面色肃然的回道:“喏!卑职定不辱使命,养好身子,成为城主最强的剑和盾!”
范义离开之后,我怔怔的坐在那里,许久都没再动那碗粥。
小娘我不想要什么最强的剑和盾,我只想能少一个人殒命,就少一个人殒命。纵然是神,也没有权利踩着别人的性命活下去,更何况小娘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
“城主?”妙言面色担忧的唤我,“这粥凉了,奴婢去换一碗热的过来。你还想吃点什么,只要不影响身体的,奴婢都拿过来。”
妙言知道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吃东西,可是我现在却不想吃,我朝她伸手:“吾乏了,你扶我去歇着吧。”
我躺在寝榻上,却只是瞪着烛光发呆。事情的起落太过迅速,我甚至怀疑自己还在梦中,可脚上敷了药泥之后的清凉和每动一下都会牵起的痛感又那么真实……
许久之后,我终于沉沉睡去。
接下来的日子,我一边养伤一边同众臣商议重建驯龙寮的事。时逢年关,豢龙城显得特别繁忙,连刚成为御史大夫不久的凤青轶都因为筹建驯龙寮一事声名远播。
卫狐狸则忙着大牢的防卫和军队的训练,父亲他终日躲在书斋研究刚找回的《驯龙卷轴》下卷。
正在此际,暗卫带来了二哥给我的信。“准备好军队,恐有恶战。找出一个叫荆娘的女人,她是敌人的眼线,极可能藏身宫殿,非常危险。”
荆娘真的存在?!
看着二哥的字迹,我却想起卫靖远的话。他说荆娘根本不存在,她只是田若云编造来扰乱线索的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难道因为这个叫荆娘的女人藏身宫殿卫靖远才没查到?或者,他查到了却有意隐瞒……也可能,只是名字凑巧相同……
想到这里,我一时也无法确定是那种可能性,索性继续读信。
“灵玉,为兄听说你已平安归来,心里着实高兴。为兄在此给你说声抱歉,让你受了这么多苦,还差点丧命。路途顺利的话,为兄两天内就能赶回豢龙城,到时候为兄再亲自给你赔罪,陪你做最想做的事,吃遍豢龙城最好吃的美食。等我。”
二哥要回来了。我捧着他的信傻笑,心里近日来的纷杂情绪也被他暖心的话淹没,不由自主的忘记了他此行的初衷。仿佛他不是去冒险查案,而是游学天下一样。
我甚至开始忘乎所以的计划着等他回来,要先从哪一条街开始吃美食……
然而,我收到信的第二天,就接到急报。右将军回城路线被敌人识破,二哥遭到伏击,急需救援!几乎毫无犹豫的,我派出了恢复的差不多的数百龙战队。
这些龙是最早恢复的一批,论速度和战力都是最佳的选择。
第三天,龙战队带着二哥回到豢龙城。我领着百官在内城的城门口迎接他们,天空阴沉得厉害,午时竟飘起鹅毛大雪。我静静的立在雪中,妙言何时撑着伞站在我的身侧我都不知道。
突然,一个驾着焱龙的士兵率先冲进内城。“报!”他一手拉着铁链,一手举着木椟穿风破雪而来。
又是急报!我看着飞奔而来的士兵,忽地觉得心跳莫名加速,他手上的木椟让我的手脚无端发冷僵直。我握紧拳头,不自觉向前一步。
士兵跳下龙背,举着木椟猛地单膝跪地,溅起一片雪渣:“报!右将军在龙战队护送下顺利回城,但他身受重伤,甚危!急需医治!此外,还有五百人的小队在雪中失联!”
“……”我心头一紧,只觉眼前一黑差点倒下去。
“城主!”
身后众臣的声音让我條地回神,我抓着妙言的手臂转身,现在我的大脑濒临混乱、耳边嗡嗡作响。但我知道,这不是允许我倒下或悲伤的时刻。
“卫卿!”我抬眼,在卫靖远正要开口的瞬间喊了他。
他微微一怔,旋即扶肩道:“臣在!”卫靖远沉稳的眸子里,是让人安心的力量。我深吸口气,调整一下纷乱的心绪道:“你即刻点兵出发,务必找到失去踪迹的五百人。”
“喏!”他应声走出,然后对跪在一边的士兵道:“本官的应龙还没好,有劳你载本官去营地吧。”
我点头,那个士兵也不拖沓,立时拉了铁链就跨上龙背载着卫靖远绝尘而去。我转而看向凤青轶:“凤卿,你去安排最好的医官到将军府。多喊几个。”
“喏!”
“其他众卿各归原位,做好准备随时听候调遣!”我遣散百官,提着裙裾朝外城奔去,妙言撑着伞在后面喊。
才跑了一半,我远远的看见一队人龙走进内城的城门。我跑得越发快起来,身上的裙衫在风雪里飞扬,寒风裹着雪粒砸在脸上,仿佛要划破我的肌肤。
“城主!”祁武看见我,一脸悲戚地出声。我看见他跨在龙背上,抱着一个浑身扎着羽箭的人……
“快!去将军府,那里近!”我手忙脚乱的比划着,声音近乎哽咽。祁武点头,龙身朝我的眼前掠过,只留下一抹血色的影子。
紧接着,有士兵朝我伸出手来:“城主!”
我想也没想就抓住他的手攀上龙背,将妙言甩在风雪中。旁边有一个小小的身影也在飞速跑着,是平日里和二哥形影不离的小龙。
二嫂抱着侄子出现在门口的时候,直接就昏了过去。祁武直接驾龙进了府中,我让侍女把二嫂扶下去,正叮嘱老嬷嬷照顾好小侄子之际,凤青轶带着五个医官到了将军府。
“这边!”我将他们领到二哥的房间,医官们立刻上前检查着伤势。
这时,我才看清了二哥的伤有多重。他双目紧阖,气息奄奄的趴在寝榻上,后背插着许多羽箭,已经浸湿了所有衣衫的腥红鲜血正在床单上蔓延……
他的腿上也有好几处深可见骨的伤口,我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后退一步:“哥!”我颤抖着唇瓣开口,一阵天旋地转袭来,我猛地朝地面倒去。
☆、第123章 鲜活得宛如噩梦
“你,说什么?”我僵着脖子扭头看他,郑棋的脸垂得更低了。我猛地揪住他身前的衣衫:“你说什么?!你们不是整个豢龙城最好的医官吗!啊?”
说着,我用力推搡着他:“去,再去好好看看!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可能脉息什么的弱了点。去啊!还杵在这里做什么?!饭碗不要了是不是?身家性命不要了是不是!”
“城主!”医官们惶恐高呼,除了被我抓着的郑棋,其他四人早已吓得跪在地上。
凤青轶不知何时来到我的身后,他握住我紧揪着郑棋衣领的手,然后一点点掰开:“城主,医官们已经尽力了。你就别再为难他们和为难你自己了,好吗?”
他的声音很柔和,宽大的手掌也好温暖,可为什么我觉得自己浑身发冷?整个世界都被冻住了一般?
“废物!废物……”我放开郑棋的衣领,猛地拂袖推开凤青轶,蹒跚走进房间,却看不清那个躺在床上的身影。原来,不知何时我已经泪眼模糊。
我抡起衣袖去擦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完。举步维艰的走到榻前,我重重的跪了下去,医官们已经取了他身上的羽箭,此时他正安静的躺在血泊里。
“哥……”我喃喃开口,嘴角却倔强的挂着笑,“你睁开眼睛好不好?我不要你的赔礼道歉,我也不要你请我吃美食了……所以,你起来我们重新商议,换我请你好不好?”
我咬着唇瓣上前,伸手去抚他的脸:“哥,你答应我啊?”手指触到温凉的皮肤,我内心闪过异样,仿佛他下一刻就会睁开眼,然后看着我笑一样……
“哥,你答应我啊?”我重复着这句话,不知道自己念了多少遍,直到指尖触到的那抹余温被冰冷代替,而我也突然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圈离。
“城主,让右将军更衣吧。”凤青轶带着悲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紧接着,许多人鱼贯而入,他们在寝榻前牵起白布,将二哥和我彻底隔离。
“你们做什么?!”我猛地挣开凤青轶,然后疯了一般扒拉着进来的小厮们,“你们牵什么白布?谁允许你们这么做的!吾不许,赶紧收起白布滚出去,否则吾要你狗命!听到没有?!”
突然,我手臂被人握住,随即身体不受控制的一转,凤青轶焦灼的脸撞进眼帘:“祁姑娘,你别这样,否则祁将军他难得安息!他们不是伤害将军,他们是让将军体面的走……”
说着,他把我拉进怀里:“你也不想自己的哥哥就那样浑身是血的入殓吧?”
“不想。”
我喃喃开口,仿佛找不到自己的声音,缓缓推开凤青轶,我愣愣的看着小厮们钻进白布后面,然后又抱着被刺目鲜血浸染的衣衫和被褥出来。房门突然打开,几个侍卫搬了一个木桶进来,随后跟来的小厮往里面倒着热水。
“城主,奴才们要给将军净身更衣,请您移步。”
移步?我听着这个陌生的声音,仿佛很近,又似乎很远。但我还是不由自主的走出去,周围的一切都在迅速离我远去,我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然后又站在哪里发呆。
许久之后,我被一声尖利哭喊的女声唤回神。入眼处是一座白色的灵堂,身穿白衣的二嫂正伏在漆黑的棺木前哭得撕心裂肺。
而我的身上,不知何时也多了一件白色的斗篷。是什么时候披上的呢?我不记得,也不重要了。我茫然的扫了一眼四周,心底有一个声音再说:离开。
对,我要离开,二嫂的哭声仿若正如是催促着我。我无法面对她,连下跪的勇气都没有,她一定不想见到我吧?恨不得杀了我吧?
当初她用自己的性命为赌注,只盼我能阻止已经触及死神底线的二哥。可我却因为二哥不会听劝,没有强行阻止,只是给他增派护卫的士兵。
私心想着以二哥的实力和才能,定能一举捣毁卫家的根基……
却不曾想,二哥因此命殒黄泉,带着他的遗憾和不甘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二嫂她会不会追上来刺我一刀呢?我如是想着,心里却一阵异样的轻松,她要是真的刺我一刀那就好了。这样,我也会少点愧疚,少点后悔……
有一个担忧的视线一直跟着我,我知道那是凤青轶,但我不想去看他。现在,我只要看到一个男子,无论他是谁,最终都会变成二哥的模样。
那样鲜活,宛如刚才看到的都是一场噩梦,梦醒了,就好了。
酉时,雪已经下了很厚。整个将军府都挂上白绫的时候,官员们一波接一波陆续前来,他们向我行礼,让我节哀。而我,只是人偶一般点头,算是回应。
恍恍惚惚走了许久,我突然听到婴儿的哭声,脚步微顿一下旋即朝着孩子哭闹的方向而去。“城主,你要去哪里?”凤青轶疾步跟上来。
“承轩和琉璃哭了,吾要去看他们。”我终于开口说了一句算是完整的话。
凤青轶明显一怔,随后面色柔和道:“微臣陪你前去。”我听完他的话,没答应、也没拒绝,兀自踩着积雪走我的。他也不再多问,抬脚便跟上来。
走到哭声传出的地方推开掩着的房门,我看到了哭闹不止的双胞胎承轩和琉璃。“城主。”老嬷嬷苦着脸见礼,“两位小公子这都哭了半个时辰了,老身又不敢轻易到前面去,实在是没有办法……”
“你下去吧。”我一脸平静的打断嬷嬷,让她离开。
没想到我刚走上前,两个小家伙立刻看着我咯咯直笑,笑声中还带着哭鼻子的音韵。“城主,他们喜欢你呐。”凤青轶也惊讶的凑过来。
我没做声,只是对着两个刚半岁的小家伙笑,眼泪却啪嗒啪嗒落下来……
“夫人。”门外响起嬷嬷的声音,是二嫂回来了。我擦干眼泪,起身看着门口,二嫂随着寒风走进来,看到我们的一瞬她并不惊讶,似乎早知道我会在这里。
☆、第124章 何为恨
“御史大人,命妇有体己的话要对城主讲,劳烦大人暂时回避。”她垂着红肿的眼睑,盈盈朝凤青轶一礼。
凤青轶颔首道:“将军已故,还请城主和夫人节哀。臣告退。”说罢,他施施然退出房间。我知道凤青轶说这话的含义,他是在担心二嫂把二哥的死归咎到我身上。
但事实就是如此,我是二哥身死的间接责任人,擦不去、抹不掉。
房门关上后,二嫂先看了一眼两个小家伙,然后才摸索着衣袖像是要掏什么。我看着她的动作,心里一阵释然,她定会掏出一柄雪亮的匕首吧,就像上次一样。
然而,她掏出来的并不是匕首或是武器之类的。而是,一枚男士的扳指和一个龙哨:“替他报仇!”她说,红肿的眼睛直直瞪着我。
“呃……”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着扳指和龙哨我忐忑的问道:“嫂嫂,你不生我的气、不恨我吗?”
我不明白,为什么之前如利剑出鞘的她会在二哥死后连一句怨怒都没有。听到我的疑问,她嘲讽的勾起唇角:“生气、恨,当然是有的。”
她哼笑一声:“但是,有用吗?”
确实没什么用,我垂下视线,接过扳指和龙哨。
随后,她已经沙哑得不成样子的声音淡淡传来:“前些日子,你随着驯龙寮的大火失踪。夫君他抛下一切跑回来,让我知道他其实不只是关心祁家的大权。我从未见过他那样自责过,而且也解开了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疑问。原来,夫君他抛下将军府去查案,并不是不关心我们,而是他知道我们是安全的。”
“嫂嫂……”我看着她,不觉间泪水夺眶而出。
她亦泪如雨下:“自那天刺客杀入驯龙寮,斜谷和风口一片火海我才明白你们是对的……一味的忍气吞声,委曲求全只会让敌人更嚣张。所以,我亦是支持他的,只可惜我明白的太晚……我的恨,我的怨不是为你们,而是为我自己!”
“妹妹,你手里的扳指是夫君的好运扳指。我听他常说起,当年父亲将这枚扳指赠与他之后,他就遇到了负屃的后代,一只喜欢听人讲故事或是读书的小龙。然后,就同它结下了不解之缘。随后,父亲还亲自找工匠制了这只龙哨送给他。都说负屃心善,能预测主人是否会遭遇灾祸厄运,且还会发出警告。”
“夫君他爱极了这个礼物,总是贴身戴着。连洗澡都舍不得摘下。”说道这里,二嫂表情艰涩的笑了一下。
我也满心哀戚。有这样灵性的龙在身边,二哥他还是殒命了……
当晚,我回宫的时候,小龙跟着过来了。它似乎只认得扳指和龙哨,这让我很奇怪,但疑惑也只是一瞬间,毕竟二哥已经入殓封棺,小龙它眷念故主片刻不离身的遗物也很正常。
我祁灵玉长这么大,第一次有龙会形影不离的跟着我,可我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让妙言带口谕给范义彻查二哥信中的荆娘之后,我独自提着灯笼去了书斋。书案上,堆了叠成山的羊皮卷,我挂好灯笼无声走过去,打开羊皮卷、铺平竹简边看边写。
地上的框里,还装着各种竹简、木椟、玉印,以及丝绢写的书信。
这些是二哥用命换来的证据,原本朝臣逝世应禁朝休政。但我此刻却认为在二哥尸骨未寒之际把这些证据逐一梳理完成,写出卷宗,下葬之后立即出兵抓了该抓的罪犯,全数按罪惩治,才是给他最好的祭奠。
所以,我在烛火摇曳中不知疲倦的认真写着卷宗,每写好一卷我都会郑重的盖上玉印。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出殡前一晚。妙言轻扣门扉问道:“城主,沐浴的水已经备好,你是否现在就过去?”她如往常给我送饭一样只是站在门口询问。
“吾这就过去。”我放下最后一个写完的竹简,揉了一下发酸的手腕。然后把它们码放整齐,再把羊皮卷和旁边的证据放进书斋的密室,这才走出去。
小龙还是寸步不离的跟着我,一如当初它跟着二哥那样。
沐浴的水上飘着白色的梅花,周围也用白色纱布铺成。这是卧龙谷的惯例,出殡的前一晚,逝者的亲人必须用白花沐浴,踏过白布铺成的路,才能算是真正送了逝者最后一程。
这个季节的白花,就只有白梅了。
我褪去衣衫,摘下挂在脖子上的扳指和龙哨,缓缓踏入水中,仿佛在进行一个盛大的仪式。片刻之后,一身白衣的妙言进来服侍。
“城主,你背上的花朵颜色似乎变深了不少。”她说的是我与生俱来的那胎记,在后背的背心处,巴掌大小,状若朱砂绘成的花朵。
“或许是水太热。”
我说着,闭上眼睛将脸埋进水里,妙言也不再说话,浴阁里只剩下哗哗的水声。
许久之后,我从水里出来,妙言拿了纯白的裙衫给我穿上。外面还套了厚实的白斗篷,就连斗篷帽沿上的一圈绒毛也斑白如雪。
最后,她将一支白玉兰的簪子插进我的发髻,这才扶着我出去,举步之间,似乎有些焦急。
子时,我到了将军府。“城主。”早已候在那里的众人朝我行礼,我示意他们免礼,随后巫师开始了出殡前的安排。
卯时方至,巫师立刻宣布出殡。
在浩浩荡荡的人群中,我看到了娘亲的身影。和她攀谈了几句,眼泪再次决堤,二嫂扶着灵位走在最前面,我和娘亲在后,大姐因为刚刚产下孩子,循例不能过来,所以只有姐夫代行。
将棺木送到陵寝,我在那里站了很久,小龙也在我的脚边坐了很久,直到所有人都离开,我还只身立在雪地里,看着快燃尽的白烛。恍惚间,我才意识到我和二哥真的已经天人相隔……
“城主,这是范义刚才让奴婢交给你的。他说没人的时候再看,奴婢见现下没人,所以才拿出来。”妙言从广袖里掏出一张薄如蝉翼的丝绢递给我。
☆、第125章 荆娘面目
我接过丝绢,只见上面写着:城主,今晚戌时荆娘会在拂柳阁天字三号房见一个人。卑职不知是否要进行抓捕,特上此书询问城主意见。
“奇怪,他人都来了怎么不亲口告诉吾?”我盯着丝绢看了一阵,最后把它放在坟前的烛火上烧尽。
“或许,范大人这是谨慎为先。毕竟荆娘的身份神秘,或许这宫中还有其他人也未可知,若是打草惊蛇那就前功尽弃了。”妙言娓娓劝道。
我深以为然的点头,没想到这小丫头也这么会想问题了。“妙言,你去传吾口谕,让范义不必前去。吾要自己去抓。”
随后,我回宫换了身男装,戴上面具,领着六个暗卫就去了拂柳阁。当然,表面上只是我一个人去而已。
一进拂柳阁,我就包下了天字三号旁边的二号和四号房,然后叫了几个舞姬和乐师分别在两间房里表演。在二号房,我说自己去四号房等朋友,“他”来了我再回来,在四号房我就说自己去二号房等朋友。
有胆大的舞姬问我这是为什么,小娘我抚着面具狂狷一笑:“小爷我有钱,任性!”
随后我就趁机潜入三号房中,并在暗卫的帮助下藏在房梁的紫幕后。紫幕是长长的紫色华丽绸布,从房梁直垂地毯,轻轻拨开便可窥见房中全景。
做完这一切,不过才酉时,距戌时还有一阵。
我先是蹲在房梁上,后来双脚实在酸得厉害就改成盘腿坐起,还让暗卫弄了条绳子把我绑在柱子上以防掉下去。可不过片刻,我就有了困意。
定是这几天接连通宵处理政事,身体彻底疲倦了。我也明白保护好身体才能做得更好的道理,可我不敢休息,每每放松思绪,二哥去世时的模样就立刻浮上来。
现在怕是脑子也累得精神涣散了……就在我昏昏欲睡之际,房门突然被人嘎吱打开。
我随即掐了自己一把,脑子立刻来了精神,我伸手拨开挡在眼前的紫幕,看见侍女领进一个戴着遮了帷幔的斗笠的男子走进来。
“请。”侍女将他引到房中,随后便退出去。男子走到低矮的椅子上坐下,摘下斗笠放在面前的案几上,紧接着倒了杯茶喝品起来。
我如遭雷击的看着鬓角夹杂着一缕白发的男子,端然威肃的脸是我曾看到过无数次的模样。此人竟然是豢龙城前任公卿大人卫严!
荆娘要见的人是卫严,就说明卫家的主家和旁支筹谋的事都脱不了干系。那卫靖远呢?他身为现任家主和公卿大人,是不是更脱不了干系?
指尖的绸布滑开,重新遮掩了视线,思绪在一瞬间纷杂起来。
“大人,久等了。”一个六分娇媚四分熟悉的女声伴着开门声响起,我的心跳不自觉加速,为什么我会对这个声音感到熟悉?!
迫不及待的再次伸手拨开紫幕的一角,我看到了一个丰盈美艳的妇人。只是一瞬间,我那跳得飞快的心跳端的停住,像是被人凭空一把攥紧……
视线里只剩下婷婷走来的婀娜美妇,她虽然涂着脂粉,眉黛青颦,但我还是认出了她——我的娘亲,卫瑶光。
“大人,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答应过我们的承诺?祁灵宇的队伍被分散击溃的时候,卫家的军队居然救下他们!他们不是应该同这边的队伍腹背夹击的吗?”
她说话的时候,眉眼高挑,是我从未见过的冷艳威严。
卫严放下茶杯叹口气:“荆娘,赢不了的。祁家龙群已然恢复,祁灵玉那小丫头手里有不少证据,只要她把这些写成卷宗公诸于世,她可以发动整个豢龙城征讨卫家。趁现在什么都还没发生,赶紧收手吧。”
“收手……这就是你今天答应来见我的原因?”她不屑的撇开脸,风姿绰约的走到软榻前,然后气势凌人的一掀裙摆落座。我暗自咽了一下口水想着:这才是女王风范……
正想着,她的冷峻的声音又道:“这么多年,为了能有将祁家扯下‘神坛’的一天,无数人为此付出时间和性命,还有那些不惜坠入阴暗和罪恶深渊的追随者们,你现在就想凭一句‘什么都还没发生’掩盖掉?”
“别忘了十几年前是谁将你推进鬼门关,又是谁把你从那里拉回来!大人,主家兵多将广,握着这卧龙谷半壁江山。难道,你们就甘愿戴着枷锁被人削去手足,然后任其宰割?!只要我们里外联合,何愁拿不下豢龙城?”
她越说越激动,眸子里仿佛冒出了绿光。我呆呆的看着这个完全陌生的娘亲,如坠冰窟。娘亲,在我一边怜惜你、心疼你,一边想着努力做出点功绩好让你能回到宫中,被父亲彻底接受的同时,你都在我的背后做了什么?
“荆娘!”卫严似乎也有些激动,但他的脸上更多的是无奈:“我现在也是无能为力。我家那个逆子不声不响换掉了我在军中所有的心腹,就连朝中的旧僚也全部被他收买,就算我有心也是个什么都做不成的废人。那天军队的营救,也是那逆子一手安排,他现在对祁家忠心耿耿,我更本毫无办法!”
“呵!”娘亲嗤笑一声,垂目弹起指甲来,“他是你的儿子,你会管不住?大人,你别以为东窗事发之后,主家能凭借你儿子所谓的‘忠贞’和他与我家玉儿的关系免遭牵涉。自古以来,不是凭着你的‘忠’就可以让人相信的。我觉得我家丫头,可不会全心信他呢,就像这百年以来祁家因为怀疑卫家的忠诚而不断明着打压、暗中放箭一样。”
“只要主权一天还在祁家手里,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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