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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攻略-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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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卿,起来吧,吾委屈你了。”我在心底挣扎一番,才露出宽宏明朗的笑伸出没拿权杖的手去扶卫靖远,为了能然让跟来的史官看到我“圣明贤德”的表情,我还故意侧了侧身子斜对着他。
  视线的余光瞅到史官露出满意的微笑,然后他拿笔在随侍端着的砚台里蘸了墨汁在竹简上飞快写着什么。
  卫靖远淡漠的表情带着疏离,我本想着虚扶一下就完事,他却像是故意不给我台阶下一般根本不起来。“卫——卿。”我笑着咬牙喊他,他扫我一眼,继续淡漠。
  呃,不给面子啊!小娘我心里的那把火成功被他点燃,怒气直冲脑海却被另一个声音压下:我要冷静,冷静……
  “地上寒凉,要是中风啊什么的就不好了。起来吧。”我一脸“关心”的蹙眉看他,嘴巴还是忍不住贱了一下。
  “多谢城主忧心,臣惶恐。”他反手握住我的手,用力死捏,我觉得自己的手掌骨碎了一样,痛得脸都扭曲了。好在他终于在我的“搀扶”下起身。
  双胞胎兄弟也站起,双脚却不怎么站得稳。卫靖远更是严重,他刚站起来就猛地朝前面一倒,我条件反射的跳到一边,却忘了自己的手还在他手里……
  然后,他就华丽丽的转个方向朝我倒来:“你闪的很快哈。”
  “呵呵。”我干笑看他一摊烂泥似的倚在我身上,另一只手则把权杖当拐杖使才能勉强支撑着自己不倒地,“你人高马大的,吾这不是怕你压着吾么?”
  见他要发怒,我赶紧朝门口的守卫招手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扶公卿大人!”
  “哼!本官不稀罕被谁扶。”他忽地站直身子,甩开我的手一瘸一拐的离开。
  我愣了一下,然后快步追上去:“卫卿,吾想和你商量个事。”虽然知道他现在火大,但有件事小娘我还是要“冒火”确认一下。
  “城主请讲。”如此恭敬的话从他口里说出来,我有些不敢相信。偷眼看他,才发现人家嘴上恭敬,脸上的表情却冷傲疏离。
  我咬了一下唇瓣,小心道:“卫卿,那两千精兵你别收回去好不?吾‘不小心’罚了你,是吾鲁莽,但是吾会补偿你的。所以,那些士兵……”
  “我什么时候说要收回拿两千精兵了?”他突然打断我,面带嘲讽,“你果然还是不相信我。祁灵玉,是不是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要怀疑我的目的?”
  我一怔,他却率先撇过脸去:“昨晚在宫墙外面跪了一夜,我也想清楚很多事。”突然,他话锋一转,“你说要补偿我,倒让我觉得召回精兵也不错。至于他们是不是该留下,我得好好掂量一下你的‘补偿’分量足不足。”
  呃,感情小娘我自己挖了个坑把自己埋里边儿了。
  “那自然是足的,吾是城主,理当一诺千金。”我假装淡定,额间却冒起冷汗,天知道这只狐狸要的是什么。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漆黑如夜的瞳子直直瞧着看似泰然的我,看了许久,直到我后背都开始冒冷汗了他才施施然道:“这个补偿就先欠着吧,等我想好要什么再写奏疏通知你。”
  说完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我扭头看前面,是通往龙首阁的石阶。
  “众卿,卫卿他在偏殿整理仪容,不时便会过来。朝会继续。”我刚回龙首阁,父亲立即满意告退,两派的官员也跟喝了提神醒脑的药茶一样准备随时撕咬对方。
  “急报!”外面的内侍突然大喊,紧接着一个身穿驯龙骑士衣装,肩戴龙徽的士兵举着木牍冲进龙首阁。
  “城主,驯龙寮急报!”他猛地跪在地上,却因为方才的跑动身体向前滑出好远。
  我朝站在身侧的内侍挥手:“呈上来!”视线扫过祁武,他也是一脸惊疑的看着前来送报的士兵。我抓过内侍拿上来的木椟,匆匆扫过之后,手一抖,木椟差点掉落。
  “群龙染病,医官束手……祁武!”我大喝一声猛地站起,“这么重要的事吾怎么现在才知道?你眼瞎了还是手残了?之前为什么不报上来?!”
  祁武吓得扑通跪在地上,我把木椟重重朝他甩过去,“啪嗒”砸在他头上。他垂着头硬挨我这一击,木椟落在地上恰好映入他的眼帘。

  ☆、第71章 龙的铲屎官

  “说!”我拂袖绕过书案大步急速跨到玉阶边缘,恨不得将他拽过来。
  此时,卫家这一派的众官正看着他幸灾乐祸的无声发笑,我怒气横生地一眼剜过去,他们立刻垂目的垂目,看指甲的看指甲。
  “城主。”祁武捡起木椟举过头顶,“卑职实在没料到龙群这次的病会如此诡异,所以才没上报。前来送报的祁夏也知道,昨天晚上龙群的病情明明已经有所控制,今天突然变成这样卑职虽然不知,但也是臣失职,请城主降罪!”
  “你是该罚!但不是现在。”我疾步走下玉阶,“你现在就出发即刻回驯龙寮将所有负责医治龙群的医官全部叫到一起,吾等一下要找他们问话。”
  “喏!”祁武应声跑出龙首阁,我接着朝祁夏道:“祁夏你同吾一道去驯龙寮,顺便把详细的情况给吾叙说一遍。今天的朝会就到这里,散了吧。”
  带着祁夏走出龙首阁,我直接朝卫靖远换衣服的偏殿而去。路上,我遇见专门管理偏殿的女官,她急忙拦住我道:“城主,公卿大人托奴婢带话给您,他已经先行一步去驯龙寮了。”
  我有些失望,瞬间之后又觉得习以为常,卫狐狸办事一向不就是车驰马骤的么?
  驯龙寮距豢龙城甚远,骑着脚程不错的好马也要跑上一个时辰,坐马车估计至少得花上一个半时辰。本想着乘卫靖远的应龙快些,现在只能坐马车了。
  “祁夏,你给吾仔细说说驯龙寮的事,为什么右将军才离开半月龙群就突然染病,还让医官都束手无策。”还未走出宫殿,我就已经迫不及待的问起来。
  祁夏也不含糊,只是思索片刻便道:“龙群染病是五六天前的事,原本并不严重,只是几只龙出现脚软流涕的症状。医官看过后,说是时役风邪,下两帖药就没问题。喂药之后症状果然有所好转,但是又有健康的龙染上,而且数量比之前多了两倍。出现四批之后,祁武将军便决定将健康的龙和正在吃药的龙分开。截止昨天晚上,都还好好的。可是今早大家起来一看,几乎有一大半的龙全都病倒,之前吃药的那些更严重。不得已,才呈上急报的。”
  “一大半的龙病倒岂不就是上千只?!”我岿然愣住,忽的觉得天上的太阳都落在头顶烧起来了一样,晒得人心里发紧。
  祁夏抿着唇瓣点头,面色难看:“卑职和医官们亲点数字,大小加在一起共有一千二百一十七只,但数量还在不停增加。”
  还在增加……我感到自己的腿软了一下,但也就是一瞬,随后我步履如飞的踩下石阶、穿过亭台楼阁,一路裙裾飞扬来到宫门口。
  登上马车,顶棚遮住了炙人的秋阳,却也让人胸口闷堵。我拉起帘子朝赶车的侍卫大声道:“要快!一个时辰左右赶到吾就给你升官,否则你就去驯龙寮做个铲屎官吧。”
  铲屎官,驯龙寮下属官职的一种,有两大主要职责。其一,负责安排人手随时随地铲干净龙群拉的便便;其二,给龙洗澡。
  侍卫一听这话,霎时绷直背脊,臂膀在空中划过宽大的幅度,长鞭猛地抽在马身上:“喝!”马车猝不及防猛地飞驰出发,只拉着半边帘子的我立时就在车里摔了个四脚朝天。
  “噗!”我好像看见祁夏不由自主的笑出来,旋即又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看见他那想笑不敢笑,憋得面红耳赤却又只能强迫自己目不斜视的样子,我想也不想伸出爪子就往他的小腿肚上掐去!附带拧了一下。
  “呃!”祁夏双手叠在唇上闷闷出声,眨巴了一下眼睛之后才放下手,后知后觉的跪在我旁边道:“城主您没事吧?有没有摔到哪里?外面的,停……”
  “别喊!”我瞪他一眼,拽着他的手臂爬起来,顺便手贱一推祁夏就这样华丽丽歪下去。哼,惹什么别惹女人!
  “喏。”他苦着脸爬起,浓眉都快撇成标准的“八”字,眼睛还在强撑着僵笑。总之,很难看,很滑稽,一下就把我看乐了。沉重的心情虽然没有消失,但轻了不少。
  马车跑得太快,我和祁夏只能用背贴在后面的车壁上才能勉强保持身体平稳。
  驯龙寮,坐落在卧龙谷南边的风口里。整个卧龙谷除了豢龙城就数驯龙寮的地势最好,山明水丽,林深叶茂。加之外面是一处斜谷,气流只能出里面出来而无法回逆,也保证了里面生活着的大量龙群体质健康,不易生病,龙群的品质非常高。
  它们是豢龙氏世代传承的宝贝,活着的宝贝。而今,一场不明的疾病将这些宝贝龙群扳倒、摧毁……
  马车进入斜谷,车身立刻被笼罩在数仗高的龙族雕像阴影中。雕像共有两排,从斜谷谷口开始一直延伸到风口的开端,每一座雕像都是一种不同的龙,威严耸立在这里。
  小时候跟着父亲来这里,我都不敢认真去看这些雕像。它们仿若擎天之柱,又似老人们口中传说中的恐怖鬼神,凸眼獠牙、面目狰狞。在我眼里,住在里面的龙再怎么吓人,也比这些数百倍于真龙的雕像可爱。
  视线穿过帘子被风撩开的缝隙,我望见雕像上斑驳的岁月痕迹。回顾卧龙谷五百多年的历史,可找不到哪一任城主在位时期发生龙群大面积病到的事件,百姓们会不会把小娘我传成成豢龙城有史以来“第一任克死了大片龙群的‘克龙’城主”啊?
  心塞——
  “龙!”侍卫突然惊喊一声,马车阵剧烈骤停朝后面倒去,然后又猛地回落并滑行往前!
  “啊!”心不在焉的我被猛地抛出马车!我本能的惊叫起来,双腿在空中乱蹬,手也是到处乱抓。我听见后面传来祁夏惊慌失措的大喊:“城主小心!”
  视线的余光里,我看见他正抱着马车的门框,瞪着惊惧的眸子看这边。

  ☆、第72章 狐狸哭了?

  坐在最前面的侍卫一脚抵在套马的木杆上,身体向后仰,咬牙憋气两手死死拽着三匹马的马车缰绳。一只灰褐色小马驹般大小的小龙箭一样掠过马车,马儿嘶鸣得更加厉害!
  “快抓住它!”有人从驯龙寮宅邸的方向冲过来,紧接着,他们全被当前的状况给吓愣了。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在空中一个翻转,立刻变成头朝下跌落。正在努力勒马的侍卫的身影在视线里倒转,然后他突然看见我,视线相接的一瞬间,他忽地怔住,张合的唇瓣似乎说了两个字:城主?
  然后,他手中的缰绳被马儿猛地一绷一扯,人紧跟着就被抛出去!而且,抛的比我还要更高!
  眼看就要撞在一座石像上,我内心已经奔溃了,脑袋直接撞上去小娘我铁定是活不成了……求生的意志激励着我更加迅猛的挥舞着手脚,我要偏转!只要不撞脑袋,撞哪里都无所谓……
  小娘我的内心真言:宁做残人,不当废物!呃,虽然和卫靖远比起来还是稍稍废柴一点,但也就是一点点而已。咳咳!
  “祁灵玉!”
  有人朝我扑过来,脚腕被大力抓住之后猛力一扯一转,身体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旋转!然后,一只精壮的手臂环过我的腰,后背贴上宽广的胸膛,一条缀着羽毛的头绳飘到我的脸侧,赤红如烈焰的羽毛,我认得。
  它是属于卫狐狸的。
  惊惧的感觉骤然消失,我也不再乱抓乱蹬,没来由的一阵心安。正想喊他的名字,却突然感到身体猛地一顿,后脑勺好像撞到什么东西,紧接着近乎能够颠裂心肺的震荡从紧贴我后背的身体传来,随后是一声低沉的闷哼。
  侍卫的身影在空中划过悠扬的弧度之后,砰的撞上窜过来的小龙,两个一起摔在地上。
  “说了让你少吃点,长这么沉,撞死微臣了。”说着,他抱着我滑落在地。我心里升出的感激瞬间消失,忍着心口隐隐的痛嘟囔:“你哪是这么说的?不是说吾瘦的……瘦的……”瘦的胸都没了么?
  后面的话卡在脖子里,一想到他现在正抱着我,我耳根都红得快滴血了。我连忙挣扎着跳起来:“卫卿出手相救,吾本是想赏赐你的,不过你似乎不太想要。”
  我捋了一下被弄乱的青丝,让自己看起来尽量不失城主的端容这才扭头去看卫靖远。
  他背靠石像而坐,微曲起一只脚,手肘搭在屈起的膝盖上,用手掌撑着额头,一副“我不想理你”的即视感。我正想再说点什么,刚从驯龙寮过来的官员和士兵忽地朝我们见礼:“参见城主,见过公卿大人。”
  “免。”
  只有我一个人的声音,卫靖远没开口。
  “城主,事态紧急,请容臣等暂且告退。”原本就是对立关系,他们对卫靖远的态度也见怪不怪,直接朝我说明缘由之后,一部分人去追失控的马车,剩下的则去搬那个侍卫和小龙。
  “卫卿,”我叹了口气,不就是被撞了一下么?小娘我真的那么重?我干脆蹲在他面前,扒拉开他撑着额头的手:“吾……”
  “别看我!至少现在你别看我。”他忽地撇开脸,刻意平稳的语气说的很勉强,“否则,我现在就回去,懒得管驯龙寮的事,还要收回虎符。”
  听着他近乎一字一顿,带着厚重鼻音的话,我好像明白了什么:“卫卿,你莫不是……哭了?”
  “没有!”他恶狠狠的回道,却依旧没有转过头来。我抿着唇瓣探头过去想看个究竟,视线刚触及他的鼻尖就被一只突然伸过来的“爪子”按住脸。
  “看什么看,再看我挖了你的眼睛!”他得声线平稳不少,语气还是很恶劣。
  “你以为吾想看你啊,吾只是担心是不是撞伤你了。毕竟这可柱子是石头做的。”我蠕动唇瓣,在他的手心里闷声闷气的说。虽然和我心里想的甚远,但也不全是违心的话。
  他撞上的是先祖们仿造驯龙卷轴的上卷,用大石柱雕刻成的两个卷轴形状的石雕,代表着豢龙氏的驯龙至宝《驯龙卷轴》上下两卷。
  片刻之后,他终于放开按在我脸上的手,转过头来:“我只是被你撞到鼻子,有点痛而已。还不至于哭!”傲然的语气不容反驳。
  可是,我却不由自主的开口:“卫卿,那为什么你的眼睛是红的?”
  呃!他愕然看我,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问。
  然后,他脸色一沉,随便在石柱上拔了根草咬在嘴里,抚了一下通红的鼻子瞪着我道:“我眼睛进沙子了不行啊?!生眼病了不行啊?!叽里呱啦的哪来那么多不正经的问题?你现在应该问的是龙群生病的事,木鱼脑袋!”
  “呵呵!”我尴尬一笑,“差点把这事给忘记了……”和卫狐狸斗得太久,只要同他杠上,小娘我就会自动进入忘我的境界,唉。
  我转头看正一窝蜂似的抓马车的将士,他们拽的拽马车,有的拿了紫色的旗子跑到最前面去晃,还有几个则直接跳到背上死死抱着马脖子……
  我唇瓣微张,一脸无语的愣在原地,我滴个将士们诶,这是马、不是龙!
  “不愧是姓祁的,比你还蠢。”旁边的卫靖远嗤笑一声,高高跃起,在空中划过优雅的弧度之后稳稳落在中间那匹马上。
  下一瞬,他一手一人把马背上的士兵全都扔下来。再回身推开死攀在门框上,吓得面色青紫的祁夏,一把扯下门帘撕成三条。
  他重新回到马背上,用嘴巴叼着两块布条腾出两只手来,双脚夹住马的身体,然后倾身过去将剩下的一条门帘绑在马儿头上,遮了它的眼睛。
  三匹马的眼睛都绑上之后,他重新牵起缰绳,一声威喝:“驭!”
  吱嘎一声,马车顿住,三匹发狂的马儿竟齐齐停下。祁夏偏偏倒倒爬出马车,俊脸惨白,眉梢一紧随即“哇”地一口吐出来。

  ☆、第73章 龙舍, 浣龙刺史

  将士们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纵然心有不甘,还是强挂出恭敬的表情齐齐朝卫靖远行了一礼:“见过公卿大人。”
  卫狐狸似不在意他们眼中的不爽,施施然跃下马径直朝我走来,头绳随着他的步履有节奏的飘动,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他身上的气场和威压远远盖过二哥祁灵宇……
  驯龙寮内,将士们面色沉重的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医官把一捆竹简呈过来,我拿起竹简旋即又丢开:“你领吾去看一下龙群,再作说明。”
  医官先是一怔,随后恭敬对我做了个“请”的姿势:“臣领命。祁夏,去取面巾来。”
  “喏。”祁夏白着脸应声离去。
  不多时,他捧着一个雕龙的铜盘上来,里面放着厚厚一叠面巾。我取了一张戴上,心里的担忧更沉,龙群平时也会有腥味,但还没到需要戴面巾的程度,再加上每天都会给它们洗澡,自然更闻不到。
  分完面巾之后,医官在前面领路,卫靖远紧跟在我后面,其他人则按照官位高低排在他身后。
  穿过回廊水榭,一道数仗高的石墙出现在眼前。石墙是龙舍和驯龙寮的分隔线,坚实敦厚,靠龙舍的那一面浇铸了厚实的铜墙。以确保龙身撞不破,龙爪扣不烂,就连喷出的火也无法烧毁。
  正对着回廊的石墙上开了一个半月形门框,铜门紧闭。旁边的侍卫搬动旋转桩,铁链哗啦作响,铜门缓缓升起露出嵌进地面的一排铜锥。
  铜门升上去之后,医官立刻侧身恭顺的立在一边:“城主请。”
  我走过去,站在半月形的石台上。足有两百多级的石阶从这里延伸到下方宽广的龙舍,石台上正好将整个龙舍的全景看完。
  木头搭成的棚舍呈三个不完全封闭的圆圈状,最外面的两个大圆圈主要是圈养成年大龙,中间的小圆圈主要是圈养出壳不久的小龙崽,除了棚舍外,还有一小块圆形空地,供小龙崽玩耍。
  而现在,那些棚舍大多空空如也。旁边传来沉重的呼吸,卫靖远蹙起眉头,脸色也不太好看:“竟然少了这么多,看起来根本不足一千只。”
  “是啊,不足一千只。”我喃喃附和,心情更加沉重。
  医官在后面解释道:“城主,公卿大人。臣等在驯龙场上搭建了临时的棚舍,用来收容染病的龙,这里剩下的是健康的龙。”
  “走,去驯龙场。”说着,我已经迈下石阶,走过空空的龙舍,我不禁想起在外面奔波的二哥。
  他豁出性命去查叛军背后的阴谋,这才刚有进展,祁家的驯龙寮就出了这种诡异的祸事。他挡在我的前面,从刀光剑影中抽取夺回祁家大权的机会——
  所以,我必须替他守护好后方!就算是举全城之力,小娘我也要救回这批事关祁家生死存亡的龙。
  我想着,不由自主的加快步伐。身侧的卫靖远也一脸阴沉,仿佛生病的不是祁家的龙群,而是他的宝贝坐骑应龙。也是,要是按照会传染的推论,这些龙的病的确会影响到他的应龙。
  “吼!”突然出现的龙吼声让我惊然回神,我扭头去看,应龙正站在石墙上抖翅膀。
  我皱眉,卫狐狸怎么不叫它回去?瞄一眼卫靖远,他似乎没听到应龙的叫声,只是专心的看着棚舍,像是在寻找什么蛛丝马迹。
  “卫卿,让你的应龙回去吧。这里危险。”我皱着眉,那个大家伙虽然是卫狐狸的东西,但是它也是头一只愿意让我乘驾的龙啊!
  “没关系,我已经交代过它不得越过那座石墙。”他随意瞥了一眼应龙,旋即又转过去研究棚舍去了。
  呃,原来是小娘我多虑了。
  突然,一阵刺鼻的恶臭穿透面纱而来,像是坏鸡蛋的气味和动物腐烂的气味交织相容。我强忍着作呕的感觉望去,原来已经走出龙舍,到了驯龙场的地界。
  驯龙场极为广袤,俯瞰之下是由一半鱼形的土地和一半鱼形湖泊组成,极像天然形成的太极双鱼图。
  往日里驯龙的器具和垒砌的各种训练项都已经被成片的棚舍代替,里面或站或躺着生病的龙群。医官们匆匆穿行其间,还有铲屎官指挥下的人们正一刻不停的清扫着病龙的排泄物和呕吐物。
  眼前的景象十分骇人,大部分龙已经不能站起。它们无法自控的抽搐,然后在医官强行灌药之后才昏睡过去。
  “你们对这个病症的了解有多少?”我朝身后的医官问道,脚步却不由自主的走到距我最近的那条龙旁边。它是一只双头的天青色小龙,身上有马匹那么大,全身的鳞甲像是被什么磨过一样粗糙而无光泽。身下垫着干草,但是大部分都被它的排泄物和呕吐物沾湿。
  医官走上前来,眉眼沉重:“龙群上吐下泻,且体寒易流鼻涕,所有的龙全是一个病症。且用银针试过排泄物和呕吐物,都有轻微变色的情况,臣等商讨之后一致认为可能是中毒……”
  “中毒?!”我踏进棚舍的脚一顿,“银针是黑色的?”
  “不是黑色,只是变的灰暗无比。症状有几分像《豢龙医典》中记载的毒蝇伞之毒,但是银针并不是黑色,并且驯龙寮所在的风口气候干爽温暖,不符合毒蝇伞生长需要的雾障寒湿条件,所以臣等也不敢……”
  “啊!”一个身穿布衣头裹黑色帷幔的人佝偻着清扫地面,见我们走进来,竟然吓得浑身一抖一屁股坐在脏兮兮的地上。他惶恐的抬眼看过来,没被头巾裹着的眼睛和额头布满紫红色皮肤,乍看之下竟有些恐怖。
  卫靖远一个眼刀撇过去,那人猛地换成趴下的姿势,结结巴巴道:“小……小人……见见……”
  医官的话被他打断,我有些不悦。此时,一个身着官袍的胖老头跑过来道:“臣‘浣龙刺史’张生见过城主、见过各位大人!”
  浣龙刺史,即是“铲屎官”的书面官名。

  第74章 不服来战

  张生狠狠瞪了一眼惶恐趴在那里已经快抖成一团丸子的那个人道:“火奴,还不赶紧滚出去!”说着,他有转过脸来恭顺请罪,“这火奴是半月前来的,工作还是不太利索,臣治下不严,请城主降罪!”
  说话间,那个叫火奴的人已经连滚带爬的出了棚舍。卫靖远眯着一双狐狸眼看他离去的佝偻背影,若有所思。
  我淡淡扫了张生一眼:“吾不怪你,毕竟是我们惊吓了他。且最近你手下的人应该忙得不可开交,龙群大病,还要靠你等尽心做事,清理干净棚舍,杜绝进一步感染。你不该罚,该赏!你手下的那些人也一样该赏。还有在这里全力抢救龙群的诸位都该赏。吾回去之后,会做安排的。”
  “臣惶恐!谢城主隆恩!”张生惶恐感谢,脸上却很开心。
  “免。快去忙吧。”我挥手示意他离开,然后扫了被打断的医官一眼,“继续。”
  “臣等并不敢确定,只得将此事上报给祁夏副将,他立即就集合所有的将士开始彻查水源和龙群的饲料。可是竟全都没问题,就连棚舍也仔细检查过,都没有什么问题。找不到毒源,也无法从排泄物里面分析出有毒的成分,且……”医官顿了一下,似有难言之隐。
  “且什么?”我不悦的看着他,“如此紧要关头,还给吾说话说半截,找砍啊!”
  医官身子猛地一抖:“城主,臣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卫靖远蹲下身,抬起病龙的两只脑袋端详着,突然一个眼刀剜在医官的身上,说话也阴仄仄的。
  医官更加惶恐:“城主,公卿大人。它们的身上虽然有中毒的迹象,但是中毒是不会传染的。病龙和外面龙舍里的那些健康的龙明明已经被隔开,晚上也有巡逻队伍和守卫值班看管,可是却不断有龙病倒。所以,臣等才束手无策。是臣等无能!”
  他说着,便颤颤巍巍要跪下去。
  “别跪了,想办法要紧。”我抬手制止了他,“不能先用药止泻吗?”
  医官神色凝重的摇头:“之前那些龙开始流鼻涕和腹泻的时候,虽然用止泻药能管两天,但两天后病情会迅速加重,而且还会伴着抽搐。救治更加困难。这一点,同毒蝇伞也很像。但臣等还是不敢贸然下药,只是以致晕的药草暂时稳住病龙。毕竟,一条龙从出壳到长大十分不易。”
  “如果,我是说如果,真的在这里发现那种叫毒蝇伞的蘑菇。你可能做到放心下药?”卫靖远掰开病龙的牙口,视线一瞬不瞬的看过每一寸地方。
  医官这次点头了,他道:“若是这里真能找到毒蝇伞,臣等自然能对症开方。眼下让臣等束手的,就是症状像毒蝇伞之毒,可这又是不可能出现的……”
  “吾知道了,你也去帮忙吧。接下来该怎么做,吾一有对策就会即刻通知大家。眼下还需诸位谨守岗位,尽量阻止病情进一步恶化。”我免强撑着平静的面色支开医官和其他人,只留了祁夏和卫靖远。
  现在,我的脑中已经是一团乱麻。
  有人进来替换打湿的干草,是刚才的火奴。他埋着头手脚麻利的把草换好,然后再仔细的连着脏物一起扫出去。他虽然还佝偻着背,埋着头,但身上已无半点惧怕我们的表现。
  这个张生,哪像他自己描述的那样“治下无方”?这才片刻功夫,刚才还像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般的火奴,现在已然能淡定工作。能坐稳这个铲屎官的位置,他还是有些本事的呢。
  “祁夏,去召集除了医官、帮忙的士兵和清理棚舍的人外的士兵和护卫进来。有事情要做了。”卫靖远放开病龙的头道。
  祁夏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这个……”卫靖远听他拖长声音俊眉一横,祁夏却已经转向我道:“城主,您怎么看?”很明显,祁夏也是忠于我大祁家的好苗子呐!
  “咳!这个嘛……”我正想得意的摆一下谱,却被卫狐狸一个冷眼给瞪回正经样,认真的分析起问题来:“吾的看法和卫卿一样,只是护卫们身兼驯龙寮安危的重任,现下情况危急,他们不能动。要是居心叵测之人趁机混进来,后果不堪设想。吾的建议是,只调动驯龙的士兵。卫卿,你意下如何?”
  卫靖远听完我的话,竟然没有片刻迟疑的点头:“这个提议虽然会降低搜索的速度,但确实兼顾了守备不足的隐患。就按照你的提议去办吧。”
  呃,卫狐狸这是故意说我祁家兵少将寡么?“卫靖远,你欠抽呢吧?!”我还没说话呢,祁夏已经气鼓鼓的要去揍卫靖远了。
  幸亏小娘我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他:“祁夏,大局为重。”我拼命朝他使眼色,在这个急需用人的时候,你给小娘我捣什么乱啊!。
  岂料,卫靖远一撩衣摆,白色的面巾被风扬起仙气飘飘的走出来:“不服来战。”说罢,还施施然拢袖而立。
  “你!”祁夏猛地抬手,我赶紧堵在他面前:“大局为重!大局!”说着,我扭头去瞪卫靖远,他竟然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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