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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攻略-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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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巫咸族中也是有高人的,要是被其“去粗取精”提炼出来,我可就给平和安宁的卧龙谷带去战争了。还是胡乱想着写一个新的吧,反正也只是掩人耳目,交不交还是一回事呢。
  “豢龙氏隐居地路线……”我端然跪坐在矮几边,重新吸饱墨汁写起来。
  ——————
  主殿中,依然觥筹交错。巫咸族乃是巫咸国的后裔,骨子里流淌着巫族特殊的血脉,对驯兽有着天生的能力。
  也喜欢在谈事情的时候设置小型宴席,只要有三个人以上,就必定有宴席。不过,和那些欢歌笑语的宴席不同,巫咸族的宴席是肃杀的。
  底下跳舞的人们也不是美艳如花,身穿如水般流动的衣裙的美人那种。
  他们甚至不是女人,只是舞技惊人的男子。戴着面具,穿着巫咸族代代流传下来的衣饰,脸上带着鬼面,小型的宴席就像是小型的祭祀,大型宴席就像大型祭祀。
  这是巫咸国的特色,也是巫咸族的特色。每一支舞蹈,都是祭祀的时候会用到的舞蹈,所以看起来肃杀。
  酒至半酣,一直沉默不语的大长老终于开口:“族长,属下斗胆请问,若是我们凭借那位夫人写下的路线到了豢龙氏的地盘。真的要用“共取天下”与他们交易?”
  “你说什么笑话?”族长眉峰一动,斜睨着这个圆润的老头子。
  “族长不是这么打算的?”因为没牙齿而瘪着嘴的老头子继续问,其他二人同时朝他投来目光,脸上看不出变化,眼中的讥诮却不少。
  族长往后一仰,歪在主座上:“豢龙氏必须为我们巫咸族所用!先祖们曾在数百年前就有这个想法,不过是换我来实现。”
  “……”老头子的眼睛依然眯着,嘴角的线条却渐渐拉直,“书上说,曾经的巫咸国和豢龙氏其实是交好的。我们繁家能遇到白龙,也是得益于豢龙氏的帮助。”
  虽然,那委实不是一个圈套,但繁家的祖先却真是机缘巧合救了白龙。
  “你想说什么?顾及几百年前的感情?”族长好笑的勾起嘴角,眼中的轻蔑不言而喻,“繁家这个分支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就好,鲁皇嗜龙如命,你们最好让那些龙听话点。”
  米团子一样的老头子瘪了瘪原本就瘪的嘴,不再说话。
  “大长老,族长的看法那才是众望所归。跟一群只知道躲在旮旯里的胆小鬼谈什么感情?是把利刀,不使不磨也会生锈烂掉,要真是合作难不成还指望豢龙氏打仗啊?真是好笑!”二长老被酒意染红了脸,搓着光亮的脑袋道。
  老头子端起酒爵,默不作声的喝了一口,繁家没了白龙这些人越发不把他放在眼中了。
  一口酒没动的四长老先开一只眼睛:“若他们是一把利刃,一把没生锈的利刃,就更要握在手里。免得伤了自己。豢龙氏千年前帮助过一个人一统天下,四海升平。这样的利刀,不管放着多少年,一旦找到都不该脱手。”
  不该脱手……就像是族长掌控巫咸族的其他支系这种?老头子放下酒爵。
  “若是这把利刃我们无法让他们屈服,又当如何?”老头子从未说过这种拂逆族长的话,可自从白龙出事,他隐隐发现族长是要削弱繁家的力量。
  这些还是他那个跟只兔子似的孙女无意中提出来的,那丫头同她奶奶一样聪颖。
  她说罗家出事,族长没派人救援,指不定就是巴望着罗家彻底衰败。可眼下正是族长打算夺取天下的重要时期,用人之际这么做不是百害无一利?
  老头子想不通,头疼的久了就顾不了那许多。反正繁家在巫咸族中的印象,一向都是“长着反骨”。
  “那有什么?”二长老一拳砸在桌上,“杀人夺龙!这种事又不是第一回做,而且,本大爷喜欢这么做。杀戮的感觉,真他娘的爽快!”
  说着,他展拳握住桌上的酒爵往嘴里一灌。酒液从嘴角滑落,他伸舌一卷迅速截住,仿佛是喝到了甜美的鲜血。
  老头子久久眯着的眼睛动了一下,线一样的缝隙中是凌厉的光。不过,那些光此刻只表达着一种意思——嫌弃,深深的嫌弃。
  他不再理那个被杀戮操控的家伙,转向主座道:“用狠绝的手段得到的东西,只怕守不住。属下提议,既然夺取天下,不如在百姓心中留一个好印象……”
  “够了!”族长不耐烦的打断老头子的话。

  ☆、第463章 二十两想打发人?

  “温和的作为对那些在战争中麻木的人无用,必须用铁律将他们捆住,提起来!要让他们看见,谁才配做天下的主人,谁才有本事让战火熄灭,应该臣服于谁!”
  四长老的话似一片清凉的水,寥寥几句就浇灭族长头上的火。后者勾着唇,满意的点头。
  老头子好不容易睁开一回的眼睛重新闭上,又变成那个矮矮胖胖,圆润得像个米团子似的老者。繁家,果然已经不在族长心上。他喝下一口酒,苦涩辛辣。
  翌日,我捧着写了稀疏几片竹简的“路线”去主殿找巫咸族族长。不过,后者因为喝了不少酒日上三竿了还没爬起来。我又捧着竹简往回走。
  这,昨天发生了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情了吗?
  中午,巫咸族族长亲自来见我。说实在的,他那张生来就是一脸凶相的模样对着我做和善的表情,委实让人心惊胆战,总感觉他下一瞬就会砍人。
  “听说祁夫人早上去找本座,不知所为何事?”他坐在院子里的石榴树下,卧蚕眉比树上飞下的落英还要粗。
  我们同坐一张地席,相对而谈。我把竹简推过去:“族长,我已经写了开头。不过,因为怀着身子脑子不太好使。我想带着我夫君去街上多走走,劝他也来帮忙。”
  “别客气,你们直接去就是!”他一手拿着竹简,看也不看我道。
  我拿出小媳妇模样,使劲搅着手里的巾帕:“可是……”
  “可是?”听见我半天不说下去,他终于从竹简中抬起头来,“有何难言之隐?”那豪迈的气势,像极了时常闯荡江湖的豪爽剑客。
  眼前这个巫咸族的族长,也是一个有多张“面孔”的男人。虽然他统治的这座城纪律不错,却显得死气沉沉。
  同样是心有千壑的人,鲁皇做的就比他好。两个政见完全不同的人竟然开始合作,而且还是两个都怀着馕括天下的野心,这场合作最终会演变成互相蚕食。
  “可是有太多人跟着,我们不能完全放松来交谈。”我敛起心思道。
  每次出门,都是一排人跟着。照这样的阵势,我们怎么想办法联络应龙准备后续?狐狸虽然还没回来,但后天龙群就会被押解前往训练营寨。我得在他来之前,安排好能够自由活动的方式。
  早上给那个姑娘提过,不过她说这种减少或者直接取缔让人“保护”我们安全的“重大事情”需要族长亲自决断。
  否则,小娘我也不会来找这个多面族长。他乐呵呵的放下竹简:“好商量,既然祁夫人如此要求,本座也不好拒绝不是?这块令牌你们拿着,在城中任何一家吃喝购买都不用付钱。”
  他放在桌上的是一枚金光闪闪的金牌,刻着巫咸族长四个字。
  “这就不必了,不过,族长要是愿意直接给银子……我们小夫妻都会很感激的。”我翘了翘眉,眉眼含笑的将金牌推回去。在这种地方讨生活不容易,何必去白吃白喝白拿?
  当然,若是拿这个族长的,小娘我绝不客气,也不手软。
  “哦?两位还真是特别。既然要银子,那就给你们银子!”他大手一挥,立刻有人跑去取银子,“祁夫人,接下来也请二位竭尽全力写下来。我巫咸族若是建国,定少不了豢龙氏以及二位的位置!”
  我用当城主时修炼出来的笑容回应他,顺便将他送走。这种话鬼才信,要是他见到卧龙谷的力量,不想据为己有才怪。
  恰时,出去探查的狐狸正好回来。
  于是,他在院外的隐蔽处,看见族长冷睨院门一眼对身边的人吩咐道:“既然不让紧跟,就少派些人,远远盯好。东西到手前,暂时多给他们些自由。”
  “还真那么打算,我就知道那族长是个多面人。”我抛着手里的钱袋,和狐狸并肩走出院子,假装去“说服”他参与写路线。
  实际上,我们是想找一处安全的交接点。一旦狻猊回来,在外面交接比起在族长给我们安排的院子安全得多。更何况眼下还要想办法赶紧联络到应龙。
  劫龙群一事必须有它参与才能做到迅速转移。
  “繁小冷还蹲在牢里?”狐狸突然没头没脑的问。我点头,差点没接住被我高高抛起的钱袋,这是那个族长让人去取来的,约莫二十两。
  不得不说,真是个吝啬的家伙。我们写的可是能住他们得到豢龙氏的路线诶!竟然用二十两就想打发人。
  幸好小娘我不可能给他们写真的,我攥紧钱袋:“也不知道那丫头到底要我们帮她做什么,不过,她好像被忘掉了。”巫咸族的族长忙着关心寻找豢龙氏的路线和同鲁国联手的事,就这么把她给忘记了。
  “那就让她暂时待在牢里,一旦我后天带着应龙劫走龙群。第一个受到怀疑的将会是与龙亲近的繁小冷,她甚至可能受牵连而死。待在牢中,就不会有嫌疑。”狐狸竟然一本正经分析繁小冷的安危,小娘我不禁意外了一把。
  想着跟踪我们的人隔得远,我也没多少顾虑的反问:“为何会这么说?正常的怀疑不是应该怀疑繁家监守自盗吗?”
  繁家是巫咸族里面唯一的驯龙分支,除了世代为伴的一条白龙,其他人夺来的龙也全都交给繁家驯养。十八条龙的消失,完全可以说成繁家不想看见龙群失去大半条命,而带走了龙。
  为何狐狸单单说了繁小冷一个?她的白龙已死,也不再是龙女。又没有特殊的驯龙才华,就是比较珍爱龙而已。
  “繁家不会监守自盗,他们巴不得这些因为白龙离世而狂躁起来的龙群重新变得乖顺。这次的惩罚性训练,不管是对巫咸族族长,还是对繁家都是必要的。”祁靖远抛下这句话,脸上怒意明显。
  这只狐狸,该不会是去探查训练营地和龙群押送路线的时候受到什么刺激了吧?
  我在他旁边静默良久,才揪着心情捋出自己的推测。

  ☆、第464章 罗罗酒楼

  春天总是毫不吝啬的在世间绘出最美的景色,就连巫咸族这个冰冷冷的地方都因为繁茂的春意而温暖起来。四面环绕着复苏的翠林,林间偶尔闪现一团如同红云般的花朵。
  就连冷硬石头堆砌的城中,也染上绿意,夹缝中长出小草,路旁开了小花。顽强的美,像一柄利剑割裂了这座冰冷压抑的城。
  我和他在行人匆匆的街头游荡,最后走到那天的邢台前。上面依旧血渍斑驳,那些痕迹并没有因为晚上的春雨消失,反而更加明艳了。
  “狐狸,你是说,就算是繁家,打心底里珍视龙群的人只有繁小冷一个?!”我立于春阳中,可暖意却到不了心底。
  可能是受前方的邢台影响,心情都阴沉沉的。我着实不想如此猜测繁家,他们手中的十八条龙若是没有受伤,没有因为惊吓而变得有些笨,它们的战力猛兽们难以匹敌。
  繁家若是不珍惜那些龙,为何那天繁小冷的爷爷会写下感谢的那些话?我想不透。
  “嗯,我就是这么认为的。繁家真正珍惜龙,爱护龙的,除了繁小冷外没别人。若是她的奶奶还在世,也可以算上她奶奶。”狐狸依旧笃定。
  我转脸看他,青丝半拢的祁靖远明明是温和的模样,可眼中的怒意已经压制不住的溢出来。
  “探查的时候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或是,你看到了什么?”我刚发问,就见他的眸光沉了沉,连人都僵了一下。我们的手牵着,我清晰感受着他的反应。
  他别开脸:“这些你无须知道,反正我已经探到训练营寨在哪,也摸清了押送龙群的路线。接下来的营救我会全力以赴,且不会连累到谁。”
  其实他倒是想连累一下繁家。
  他的眉越拧越紧,握着我的手却松开:“一旦我把龙救走,就回来同你会和。应龙那个大家伙暂时照顾它们没问题。接下来我们只要尽快完成和繁小冷的约定,就立刻离开。”
  “狐狸?你这是怎么了?”我开始推测训练营寨有多恐怖,比祁靖远当初给我弄的临时训练营还恐怖?
  他抬手揉了揉我耳侧的发:“你好好待着,接下来我要去找应龙。晚上才能回来。掩护就交给你了。别太拼命,当心吓着我们的孩子。”
  “你还说笑!”我按住他的手,却被他抽开。
  “浅浅,听说城中新开了家酒楼。叫做罗罗,好像饭菜的味道还不错。”他继续说着和我对不上的话,虽然那张脸已经尽量平静,我却感觉他气得快要烧起来。
  一个慌神,他已经转身朝人多的地方走。
  “狐狸,你到底是怎么了?就算我能完全掩护你,可我们是一道出来的,总不会让我一个人回去吧?后头还有人暗暗盯着呢!”虽然他们估计只要看见我们在就行,也不会在意我们说什么、做什么。
  但两个人一起出来,一个人回去也太奇怪了!
  “在罗罗等我,和应龙接上头后我立刻回来。顺便将它带到黄泉边上藏着,明天营救龙群也好来得及。”他说话时,我们已经站在一家酒馆门口。
  这是一间很耀眼的酒楼,朱漆为底,雕龙画栋,和周围那些一律青瓦灰砖的饭馆完全不一样。
  门口的木杆上,高高挂着一块火焰色的旗幡,上面有四个大字“罗罗酒楼”,和门口侧边立着的同色木牌上书写的字一样。廊柱上雕着火凤一样的鸟。
  不过,就算是如此精美我也没机会去细看。
  “进去吧,我会从后门离开。你在里面吃着等我回来就行。对了,不许饮酒,一点都不行!”他把我拉进去,风风火火的样子展露无遗。
  此时,我多希望他亦能风风火火的给我说他昨天到今早的查探都看到了什么。
  可惜,狐狸不想说的时候就是不会说。哪怕你用坚硬锋利的刀撬开他的嘴,他也不会说,一如现在。“浅浅,等我!”祁靖远刚进门,就一溜烟消失在大堂。
  他走得很快,近乎用上了两层轻功。
  浅浅的那双眼睛让他好几次差点说出自己都查到了什么,可他不能说。换做她没有身孕的时候,祁靖远可能会说,但现在不行!她不能再生气了。
  昨天和浅浅假意争吵制造出他一直在房中的假象后,祁靖远趁人减少的空隙离开院子。
  他一路想尽办法从人们口中问出训练营寨的位置,还去繁家蹲点摸出押送龙群的路线。这是一座连老鼠都不肯光顾的城,活蹦乱跳的飞禽走兽更是少。
  只要是不能当成战斗力训练的,都被喂给那些凶兽果腹。
  不然,借助浅浅和小动物们沟通的能力立刻就能知道路线,也不必如此麻烦。祁靖远经过实地探查后,决定在半路将龙群整个劫走是最上策。
  这还是他勉强维持理智做出来的决定。
  在繁家蹲点探听押送路线的时候,他在那座层峦叠嶂般的深宅大院中看见身上伤痕倍增的龙群。它们身上新增的伤口还在冒着鲜血,个个都被铁链捆得像粽子一样丢在干草上。
  不用说,定是一直用血统压制它们、同时又护着它们的白龙身亡后这些龙悲怒中想要离开才遭到如此对待。
  他原本还大胆揣测惩罚之后龙群只剩下大半条命,可这样的状况,能剩口气就不错了!祁靖远咬牙忍住自己想要灭了这家人的冲动,攥拳的手指近乎痛得断掉。
  但这些都比不上心里的那团火!
  好一阵他才起身离开,这次他准备沿着押送的路走一遍,找出一个最合适短时间内带走群龙的地方。这一走,他就走到训练营寨那边。
  猛兽的嚎叫直钻耳中,那些大家伙身上被抽出口子。嘴被铁笼锁住,四肢也挂着防止抓伤、踢伤人的重沙袋。
  这不是训练,这是为了磨掉它们的勇气,用剧痛和残酷的方式令它们记住害怕和服从……为了让这些凶兽彻底服帖,这里竟然关着不少凶兽的幼崽。

  ☆、第465章 天才跑堂

  只要那些凶兽表现得稍差人意,受到惩罚的就会是幼崽。骨肉分离,眼睁睁看着对方受苦,这是最锥心刺骨的场面!
  祁靖远将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巫咸族的人是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吗?!若不是最后一丝理智呼啸着要他别打草惊蛇影响明天的营救,他已经冲上去杀人了!
  这些人,比他们手底下的凶兽还要凶兽。他们空有一张人面,藏在底下的心,不过是丑陋的恶鬼。
  而这些,他怎么能对浅浅那丫头说?她现在能听懂凶兽们的声音,若是一气之下偷偷跑到这里,瞧见这些凶兽的惨状,听到它们撕心裂肺的嚎叫。
  还怎么稳得住胎气?若怀着身子的他,此时只怕已经流产——给气的!
  “这是怎么了?狐狸……”我刚进门就被祁靖远丢下,瞠目结舌瞧着已经不见他人影的大堂,许久都没反应过来。消失得那么快,简直就像是演练过无数遍。
  他是怕我跟上去问个清楚明白?我按着眉,心下越发好奇他昨天的探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一个少年忽然挡了我的视线:“这位客官,里面……请。”是熟悉的声音,我敛了心神定睛一看,对面这个满脸尴尬的人竟然是繁小天!
  “额,你……”我惊愕的看着肩上搭着一块白色巾帕,头上裹着帷帽,一身跑堂小二打扮的繁小天。
  多日前,该少年还是持剑挺立,意气风发的傲娇模样。甚至不出二十招就和自己十七岁的姐姐战成平手,半仰着脸皱眉骂繁小冷又蠢又笨。
  怎么着都和现在的跑堂小二联系不到一起,还是个只有十岁的跑堂小二……
  他这种年纪和身份不是该去学舍读书,就是该在某个高手门派下当“小仙童”学武艺,又或者在家里有老师和师父上门教。咋会出来跑堂?
  当然,若是落在晏初身上我就会觉着此事比较正常。可繁小天虽然和晏初做过一段时间的“兄弟”,可他毕竟是巫咸族分支中罗罗家族的得意门生啊喂!
  “这位客官你究竟吃不吃饭?”繁小天尴尬的别开脸,显然他干这行还非常不熟悉。
  我轻咳一声,摸了摸鼻子:“当然要吃的。”扫了一眼人烟寥落的大堂,我朝靠里并竖着屏风的席案走去。其实我比较想坐在窗边看风景,但顾及远远跟着的“尾巴”,就找了个隐蔽的位置。
  繁小天拿下布巾,在我选定的位置上擦一遍:“客官要吃什么?”他说话的时候始终没看我的脸。
  “我也不知道你们这里有什么好吃的,就先上一壶青梅酒和几个拿手的下酒菜吧。拿两人份的碗碟。”我脱掉鞋,盘腿坐在放在地席中央的蒲垫上。
  只要不是正式场合,小娘我从不跪坐。
  “是,请稍等。”繁小天转身离开,少年的背影消失在屏风后面。他最后的回答总算是趋于平静,跟个小大人似的稳重离开,动作快慢掌握的恰到好处。
  不多时,就有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单手托着放满饭菜的大托盘过来。
  “客官您的饭菜,请慢用。”他长着微卷的两撇大胡子,下巴上也有一撮山羊胡似的胡须,生得一张笑脸,可细看之下会发现他的脸上其实没有笑容。
  放下饭菜,他悄然退开,山一样的身体走起路来愣是没有半点响动。
  “罗罗酒楼。”我从竹筒里抽出一双筷子,喃喃道。
  这名字也是用罗罗鸟的罗罗来取名字的了,他们家还真是喜欢那种吃尸体的凶兽。我轻轻“啧”了一下,看着端上来的一桌子精致菜肴,忽然没什么食欲了。
  “这位夫人,您当真要喝青梅酒?”慵懒勾魂的女声越过屏风,紧接着一个火红的人影就立在我侧面。罗裙像是一朵绽放的花,亭亭玉立。
  我一愣,她怎么也在?!
  巧笑倩兮的罗阑端着一个黑底红漆雕花托盘,上面放着一个矮颈瓦罐,几个清浅的黑底红漆耳碗。瓦罐里伸出一小节红色棍子,连接着同色舀酒的勺子。
  这里的配色,看来和罗罗鸟也是大有关系。
  “青梅酒哪里算得上酒?”我故意皱眉,青梅酒委实好喝。我想着狐狸还没好好尝过,就叫来等着他,只是没想到会是罗阑亲自端过来。
  罗阑轻笑一声,踩掉鞋走上地席,罗裙在她的动作中荡开,划出好看的弧度。
  “听闻夫人有孕在身,不管青梅酒怎么不算酒,多喝都不好。本掌柜给夫人推荐我们罗罗酒楼特酿的玉露琼汁,甘甜可口,滋补养人。乃夫人此时宜饮之佳品。”
  罗阑风情万种的跪坐下来,衣裙立刻变成完全绽放的火红花瓣,摊在地席上。
  她从瓦罐后面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碗,放在我面前,碗中盛着橘黄色汤汁,一朵不知名的花浮在里面,瞧着倒是色泽漂亮引人食欲。白色的木勺就那样闲闲搭在碗中,像极了花朵的枝干。
  我端起来闻了闻,有蜂蜜的味道,其中还裹着花朵的清香,委实调制得不错。
  “罗掌柜费心了。”我拿起勺子尝一口,确实甘甜可口,齿颊留香,“只是没想到,我有身孕这种事竟然连罗掌柜都知道了。”难以想象,巫咸族这个死气沉沉的地方传消息也这么快。
  她描着精致妆容的脸上,一双含笑的眸子奕奕瞧着我:“这青梅酒,还要吗?”
  “当然要,那是给我夫君叫的。我等他。”我端着碗,一只手连连示意她把瓦罐和喝酒的耳碗留下。罗阑倒是鸡贼得很,她笑着将瓦罐放在桌上,还真只留一只耳碗。
  真是难以想象,数日前我们还是拔剑相向的“敌人”,此时一个成了酒楼掌柜,一个是前来吃饭的客人。
  而且,当初被我用匕首抵着的她竟然还担心我饮酒对胎儿不利,特地跑来给我推荐玉露琼汁。瞧着她精致的容颜,我有片刻的失神:“你……怎么跑来开酒楼了?”
  罗阑的手一顿,笑容更灿烂。

  ☆、第466章 除名

  数日前,罗罗家族接到族长的竹简,上书:罗罗已灭,按照巫咸族规,自今日起将罗家掌家罗阑从五大支系长老中除名,收回罗家印绶。巫族族内一概事务,罗家均无权参与决断……
  总之,没了罗罗鸟的罗家在巫咸族被夺走了全部的权力。
  “罗掌家,请你把印绶给小的吧。”当传信的人一脸冷漠的瞧着罗阑时,她半晌都没反应过来。印绶就在她身上,可她却怎么也没法伸手去袖袋中拿。
  只要把这个交出去,整个罗家就真的什么都没了!罗阑还不算一片空白的脑子里,跳出这个念头。
  她跪在地上,仰着头和那人对视,十指扣着地砖指节泛白。繁小天就跪在她旁边,和罗阑不同的是,繁小天是埋着头的,没人看得到少年的表情。
  人丁凋敝的罗家,只有十来个人跪在这里,他们和罗阑一样震惊。
  “为什么?族长为什么会下令收回罗家的印绶?我要见族长!”罗阑蹭地从地上站起来,看也不看传信人直接拂袖朝大门口而去。
  传信人像是料到她会这样,朝身后的几个人使个眼色,立刻有人跃过去横刀拦下罗阑。
  “罗掌家,你已被除掉长老名头,除非有人引荐,否则你没有资格去见族长。若要硬闯,休怪刀剑无眼!”传信人不再是以前人微言轻的姿态,而是横着脸看罗阑。
  后者连头都没回,扬手和拦她的人打起来。
  传信人被她藐视,一张原本就黑的脸气得差点拧下水来。他狠了眼色:“罗掌家,你这是逼着我用强硬手段拿走印绶呢。”还有罗家整个分支的命,她既不想要,那他就如实禀报族长。
  后面的话他全“写”在眼睛里,还刻意回头扫了一眼其实已经不剩几个人的罗家。
  不过,这一扫他发现好像少了个人……传信人皱起眉,却听见后面的打斗声忽然停下。转脸,他看见少的那个人此时正站在人群中间,将罗阑死死抱着。
  正是从繁家过继来的天才少年——繁小天。
  传信人眯了眯眼睛,这个小鬼头又想搞什么鬼?他曾听最受族长器重的四长老说过,罗家本来可以消失的更快,可就是有了这个小子,愣生生再撑这么多年。
  若不是此时抓住罗罗鸟全部死亡的“致命伤”,只怕罗家还真会在这小子的掺和下再次强大起来。
  “姨娘不可!把印绶给他们吧!姨娘你身后还有整个罗家,若是惹恼了族长,罗家剩下的这些人就没命了!”繁小天圈着罗阑的腰,用尽全身的力气缠着她。
  罗阑红了眼:“我不管!夺走印绶,罗家也跟死了没什么区别!与其苟且浑噩活下去,不如问个明白,死得清醒。”
  她想不通,小天的计策从未失算过。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子?!她和小天是失去了罗家最后的两只罗罗鸟,可他们不是把豢龙氏的人给带回来了吗?
  这两个人还是巫咸族最近上天入地也要找的人,可算是大功一件,失去两只罗罗鸟和助族长得到豢龙氏的力量,功过相差不是一点两点。就算是以功盖过也没问题,大不了功过相抵。
  现在怎么刚到城中就要收缴印绶,夺去罗家权力?!
  “姨娘!”繁小天用力大喊,少年音带着撕裂的哭腔,“算了!罗罗鸟已亡,罗罗家族就不复存在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族长他如此做,根本就不会给一星半点的回旋余地。
  强闯主殿只有一个结果——赔上整个罗家的命。
  “小天你放手!听见没有?”罗阑身上有伤,此时并不是繁小天的对手,其他人见他们如此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全都齐齐看着传信人。
  罗家的那些跪在地上的人,好几个更是呜呜哭成一团,就连男人们也脸色沮丧难看。
  传信人摁着额际揉了揉:“既然罗掌家已经下定决心,那我就……”
  “慢着!”繁小天猛地大吼一声,随后放开罗阑,一掌劈在她的脖子上。力度之大,连他自己都被吓到。前面发狂似的罗阑就这样倒在地上。
  传信人一怔,只见繁小天一脸“老成持重”的搜着罗阑广袖的袖袋。
  不多时,他从袖袋中摸出一个精致的火红色锦袋,缀了穗子的金色细绳很是耀眼。繁小天捏住惠子,深吸口气慢慢扯开,随后从锦袋里拿出一方小巧的白玉印绶。
  “小天!”罗家的人紧张的看着他,就连低低哭泣的女人们都顿住。
  他并不看这边,只是静静将检查过的印绶放进锦袋,大声道:“这就是罗家的印绶,现已检查完毕。它将会完整交到传信使者手中,请大家做个见证!”
  传信人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笑:“小子,你这是担心我赖账?”怕他污蔑罗家不交印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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