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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求你莫寻死-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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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乡,还带来了一个烟花女子随身跟着,日夜相伴?”老道尾音一起,突然上前一步,厉声质问,“道长怎么不说话,莫不是怕旁人知晓你在众目睽睽在下与那花娘亲吻缠磨之事?!”  
  沈修止眼神一顿,拿着竹简的手慢慢垂落在身侧。
  场中一时议论纷纷,言中都有不信,这若是真的,道中可是要翻了天去!
  老道转头冲着众人扬声道:“贫道所言句句属实,如若有半句虚言,便叫我此生永修不成大道!”
  这话一出,场中的议论声顿时静了下来,如此言行如同诅咒,对于修道之人来说何其可怕,一时已然信了三分。
  老道伸手指向沈修止,再次开口质问,声声严厉,“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沈道长应该是要清修人道的人,你往后不可娶妻生子,不可沾染俗欲,不可拜入红尘,如今却这般放肆己身,难道是想要在入道之前多尝尝这俗世□□的滋味,行修浪荡之习吗?!”老道声声入耳刺心,话间一缓,带着鄙夷不屑嗤笑道:“……贫道请问沈道长遵得是什么道,修得又是什么心?!”
  这一声问太重太沉,心中本就有愧的人又怎么守得住!
  沈修止呼吸骤顿,长睫猛然一颤,手中的竹简“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道观中四面清风徐徐拂来,堂中袅袅而起的白烟随风化散,却依旧弥漫着香火气息。
  坤虚子站在到堂中执香叩拜,桌案上俨然摆着一白瓷茶盏。
  “师兄有错,皆为浮日太清,往后有错,罪责全在弟子一人身上……”
  后头一弟子匆匆跑进,随风扬起的衣衫带起一片凛冽的风劲,神情极为匆忙慌乱。
  坤虚子见这般堂前莽撞,正欲开口训责,那弟子已然苍白着一张脸,急声慌道:“掌门,前头大事不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西汉司马迁《史记》

  ☆、第37章

  太清观的前堂极为空荡宽大; 殿中摆着一鼎,木板地平铺而去; 一脚踏上前便叫人不自觉放轻脚步; 免得扰了清净。
  坤虚子在堂上来回走着,面上神情凝重非常; 月十五那场道被搅得乱七八糟; 只能草草收场,这么多人亲口听闻; 根本来不及阻止,局势发展得极为迅速; 不过短短几日; 所有的东西便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所谓好事不出门; 坏事传千里,沈修止本就因为名声被人盯着一举一动,此事一出; 当即有人不管真假,开始肆意散播谣言; 这事传到最后,越发不堪入耳,有些话脏得叫人根本听不下去。
  沈修止名声几乎一夜之间败毁; 清修的道士牵扯上烟花女子,放在哪一处都是不好听的,浮日太清被波及也是在所难免的事。
  施梓漆并子寒三人站在堂中,柳眉紧蹙; 神情极为担忧,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许久,她才站出来说道:“师叔,那艘花船真的不是师兄的,我们一路遇了刺杀,被那艘花船的人救了,不知那道士何处得来的消息,这般信口雌黄的污蔑人!”
  子寒当即接口道:“师叔,此事千真万确,师兄绝对没有做那样的事!”
  坤虚子闻言一顿,突然猛地一甩袖,一出口便是大怒,“你们一个两个都说没有,他若是真的没有,那为何不开口解释,还不是被人说中了,无法开口辩驳!”
  子寒施梓漆闻言顿时消了音,确实,他若是开口解释也不至于让谣言这般一边倒去,可他偏偏没有开口,那样的场合上,不开口便形同于默认!
  外头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传来,片刻便到了堂前,是洵凌带着弟子一路从浮日观日夜不停地赶来,这当头一进来也来不及与许久不见的师弟寒暄,径直开口问道:“人在何处?”
  坤虚子当即起身看向子墨,吩咐道:“去把人带过来。”随后迎了上去,开口言明,“这几日皆让他在阁中闭门思过,哪里也没敢让他去,外头到现下还围着一群人声讨,解释的话也散出去了,一点用也没有……”
  洵凌重叹了口气,一路而来车马劳顿,面上多有疲惫,闻言神情越发凝重,无意再开口多言。
  洵凌与坤虚子一道行至堂前过,在椅子上坐下。
  子余连忙端茶上前,一行师兄弟在大殿中站好,瞧着这一满堂人的架势,颇有几分满堂会审的意思。
  没过多久,沈修止便与子墨一道进了堂中,跪下后默然不语,似乎早已知晓会有今日这样的局面。
  堂中气氛极为安静,甚至能听到外头的萧瑟风声,偶有一只鸟儿从屋檐上飞掠而过,一声轻啼,响过便消,无端静谧。
  洵凌心中极为复杂,这一遭恐怕是天意安排,他虽有几分如释重负,可随之而来的后果确是不堪设想,外头说的话有多难听,这一路而来他听闻了,道中玉树这名声算是彻彻底底毁了,连带着浮日观也多了一个挥之不去的污点。
  洵凌静默许久,才开口问道:“你可曾包下一船花娘,可曾不守戒律与烟花女子厮混?”
  “……没有。”沈修止虽然跪着,却还是端正,连背脊都一如既往地挺直着,叫人未曾看轻半分。
  “那你为何不开口解释,任由那道士往你身上泼脏水?”洵凌语气平静非常。
  沈修止眼神微微怔忪,面色微微苍白。
  他如何解释,他……确实有了不该有的心思,他确实乱道心,又如何开口去反驳?  
  洵凌见状也不再开口相问,这是他一手带大的弟子,他自然是知晓他的性子,不可能做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可也能轻易知晓他确实生了不该生的心思,否则又怎么可能让那道士奸计得逞?
  一时间殿中的气氛越发压抑,座上的白须老者一辈子潜心修道,却不想自己亲手教出来的弟子给师门惹了这般大的祸事!
  洵凌思及此心头怒及,伸手拿起一旁的茶盏,猛地砸向沈修止。
  沈修止不避不闪被茶盏击中了额前,顿时红了一块,茶盏从他身上掉落下来,“啪嗒”一声砸在地上碎成了几瓣,滚烫的茶水顺着皙白的面容滑落下来,自如玉的下巴滴落,衣衫尽湿。
  殿中鸦雀无声,众人被吓了一跳,何曾见过掌门这般动怒,一时不自觉屏息,站在一旁不敢动弹。
  施梓漆心中越发悬起,这事这般严重,往后也不知他究竟该怎么办?
  洵凌猛地站起身,伸手怒指,“我教养了你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让你今日做出这种败坏师门的事吗?!”
  坤虚子当即看向子墨示意他们全部出去。
  子墨子余连忙上前无声地驱赶着众人出去,不过片刻堂中人便散了干净,只剩下洵凌坤虚子和跪着的沈修止。
  茶水顺着沈修止微垂的眼睫滴落而下,半晌,沾染水泽的唇瓣微微轻动,还是没有任何解释,连辩解都没有,“……徒儿甘愿受罚。”
  洵凌闻言失望到了极点,“你可还记得自己的道心?”
  沈修止眼眸骤起一片水泽,“……徒儿不敢忘。”
  洵凌默了许久,终是开口道:“姑嵩,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沈修止闻言面色惨白一片,膝行而去,伸手拉住洵凌的衣摆,“师父,徒儿知道错了,往后再也不会见她,绝对不会……”
  这一声声似乎再强行说服自己,压制自己,生怕自己又起了旁的心思,越发强调便越发强烈。
  他也曾年轻过,自然知晓这分明断不了念头的模样,洵凌闭眼长叹,“回浮日去罢,从今往后闭门思过,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才出来……”
  远处青山环绕,树林层层叠叠,皆是枯黄凋落的颜色,黄泥土的山路间来回的只有挑夫走卒,零零散散也没有几个人。
  一位锦衣公子提着一只铁笼子在山野中漫步行着,铁笼子里头关着一只脑袋极大,身子极小的稀奇玩意儿,那小爪子正扒着铁栏,泪眼汪汪地看着离去的路。
  笼子轻轻摇晃着,里头的大脑袋也跟着慢慢摇晃,毛发很是蓬松,被萧瑟的秋风轻轻吹着,小身板看上去很是单薄可怜。
  一位挑夫打量了几眼,越觉稀奇可爱,不由开口询问道:“这位相公,你这畜牲好是稀奇少见,是个什么物种呀?”
  那小玩意儿闻言扫了一眼挑夫,突然冲着他张嘴呲牙凶了一顿,神情很是凶残。
  挑夫瞧见莫名想笑,好凶的炸毛球儿。
  似玉见他不怕还笑了,一时也没闲功夫搭理,直收回视线看向远处,神情担忧哀伤,她的心头肉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会不会已经……
  似玉一想到这一处,心口一片生疼,眼里的泪花开始打转转,在这萧瑟的秋风中越显凄凉。
  萧柏悯闻言提起铁笼子,对上了湿漉漉的眼儿,不由一笑,“老伯这话问得好,我也想知道这究竟是什么物种……”
  似玉湿漉漉的眼儿顿时露出凶煞之意,恶狠狠地瞪着萧柏悯,眼儿直用力到翻起了白眼,看上去却有几分凶残。
  挑夫瞧着越发喜欢,这要是买回家去,家中的娃娃们一定喜欢,“这位相公,你这畜牲卖是不卖呀?”
  萧柏悯闻言摇了摇头,“自然是不卖的,抓来费了不少劲,小生可要自己养着。”
  那挑夫闻言只得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似玉见人走了,当即猛地一撞铁笼,一脸凶神恶煞怒道:“放我出去!”
  萧柏悯上前几步,将铁笼挂在树枝上,打量了几眼,一时心中却有几分庆幸。
  他本就厮混在女人群中,对于香气极为敏锐,那一日在船上屋里若不是闻到了些许女儿家的香气,多暗自留意了几分,还真不知道这世上会有妖这种东西。
  那沈修止晚间抱着一个妖女在床榻上缠磨,见人来了又让她变回原形,真真是道貌岸然的变态,连妖都要吃上嘴,也不知这些道士是不是修行修魔怔了?
  他眼眸一转,敲了敲铁笼子,“我听说你们妖能活上百年,不知你这芝麻大点的小妖活了多少年?”
  似玉闻言冷哼一声,大脑袋一转顺势将他绕了进来,“少见多怪的凡人,百年算得什么,不过是我年岁的零头,你可要知晓,这世上能叫我小妖的,骨头都已经化成灰了。”
  萧柏悯自然不信,“你既然活了这么多年,道行应该不浅,怎么路边买的一张符纸就能把你困住?”
  似玉面色微微一僵,顺势躺在笼子里,扬着脑袋无所谓道:“那是我不耐烦修炼,否则还有的你骨头在,不过你那命数看着可颇为凄惨,便是我不收拾你,也有的你一番好受……”
  萧柏悯闻言眼眸微讶,当即上前,“你知道我接下来的境遇?”
  “我自然是知道的,凡人每一世是怎样的命数,我都能料算得一清二楚,你若是不相信,可以去找一找当年自尽在南山寺庙前的横郭公府长子横衡的画像,那就是他的第二十五世轮回,只可惜命运多舛,还是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
  哦,我记得还有一次是做梁国的东宫太子,可惜呀,被他那劳什子父皇取了心炼那什么长生不老的药,这事那时候没人敢记,不过你可以去野史上找,写得是一清二楚,画像嘛想来也是有的,毕竟人长得这么出挑……”
  萧柏悯自然知晓横衡,那可是年少天才,表字也确确实实唤作姑嵩,一时将疑惑放存后头,好奇道:“那我上一世是谁,这一世又能活到多少岁,往后又是怎么样的光景?”
  似玉舔了舔爪子,一脸恶意坏笑,“叫我一声狮奶奶就告诉你。”
  萧柏悯冷笑一声,“你最好不要跟我玩花样,需知你现下的性命可拿捏在我的手中。”
  似玉在铁笼子里伸了个懒腰,神情无所畏惧,“随便你罢,我死了,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命数这般坎坷,没人给你算一算,避避祸,唉,苦呀~”
  萧柏悯闻言暗一咬牙,眼中眸色渐深,再不耐烦与这占人祖宗便宜的妖废话,一把扯下铁笼子,继续往前走去。
  

  ☆、第38章

  清晨的长街上来来回回的贩夫走卒; 人不多,可早间的喧嚣却已然开始; 远处早点铺子的叫卖声; 店铺摊子摆到了街上,延长而去皆是各色吃食; 热腾腾的白烟随风或散或聚; 蔓延至整条街里,惹得人垂涎欲滴。
  萧柏悯手中拿着刚从铺子里买来的香火往客栈里去; 这一路而来,从秋到春; 那小妖嘴里没一句实话; 一会儿说他前世是个挑夫; 没得劳什子用;一会儿又说他命中带仙气,是九重天上下来历劫的神仙;一会儿又说他个丧门入命的天煞孤星,和她一起吃吃香火去去煞气……
  萧柏悯这大半年可是被气得不轻; 若不是她本身是妖,又加之说那沈修止的前世头头是道; 他真恨不得把这毛球掐死了事。
  这球儿很是难养,比他往日那些个女人还要难缠,吃要顶好的香火; 磨牙的东西越来越贵,还时不时埋怨他对自己的姑奶奶不好,反正就是极尽一切可能提无理的要求,后头真正要提他避祸的事; 就一个字都拎不清楚,摆明一个神棍儿。
  每每叫他恨不得揍一顿,可真要下手,又实在下不去手,饿一饿让她长长记性罢,这么点大一只偏生贼抗饿,十几日不吃都还好好的,最后还是他怕饿死了给喂上几柱香。
  打又打不得,骂又是一副耳旁风吹过的模样,实在叫人恨得牙痒痒,到了最后,半点正事没做成,尽伺候这小妖了。
  萧柏悯摇了摇头,一步踏进了客栈,上楼梯进了屋,却不想里头一片狼藉,贴在周围的符纸全都被撕了个稀巴烂,铁笼子里的东西也没有了踪影。
  他的眼神骤然一暗,这小妖竟然到现在还没有放弃要逃去找沈修止的念头,枉他还好心好意养着她,偶尔还好心放出来遛遛,却不想她一直筹谋着逃。
  他眼中神情越发阴翳,垂眼看向手上戴着的银镯,上头的纹路极为古朴,刻着得仿佛是一串古老的咒语。
  早间天还未亮,屋里的人便起来了,坐在窗旁的桌案前,一手执笔写着道家清心诀,一笔一划力透纸背,字迹工整端正,不偏不斜,分外好看。
  窗外的清风徐徐而来,轻轻拂向桌案上的宣纸,微微掀起一角,时落时扬,桌案前坐着的人,衣衫是极干净雅致的颜色,穿在他身上越发清隽好看,发冠如寻常公子家一般束起,一半乌发如墨染一般的黑披散在身后,背依旧挺着极直。
  春光煦煦温和,阳光透过淡薄如烟的云照射下来,落在檀木桌案上,映得他眉眼如墨画,琥珀色的眼眸越发剔透纯净,干净地没有一丝杂质。
  大半年的时光似乎已经让他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气度越显沉稳。
  他落下最后一笔,伸手便将那张纸轻轻拿起,薄唇轻启,吹了吹上头未干的墨迹,微微拿起看着,外头的阳光透过薄纸照射而来,有几分刺目,他微微眯起眼,却没有收回视线。
  他默看了半晌,才将纸放下,起身往客栈的大堂去,才下去便见与一道同行的两个弟子已经在了,正要上前便听他们开口道:
  “今次可是沈师兄闭门之后出来的头一遭,也不知道会是怎样的情形,虽说大半年前的事已经被压了下来,但名声到底不好听了,也不知会不会有人故意找茬,若是真的有,我们俩可就遭殃了。”
  “说来也够倒霉的,子寒师兄偏偏就选了我们去,虽说是给我们机会学了许多东西,可现下他这般不好听的名声,说不准还会带累我们也惹了骂名……”
  “我真是想不明白,你说沈师兄他若是有了那门子心思,怎么非放着国色天香的施师姐不要,非去寻那花船上的烟花女子?”
  “你懂什么,施师姐有才有貌,家中又是世家大族,怎么可能看得上现下声名狼藉的他?
  我瞧着,对他至多也就是师门情谊,沈修止呀,他那个喜好也不好琢磨,恐怕也就是喜欢那种货色。”
  这浮日的两个弟子竟还有两副面孔,一路上跟着沈修止,师兄那师兄这的嘘寒问暖,安前马后没个消停,话里话外都是敬重有加,却不想背地里又变成了另外一副形容,舌根子就差没搅得打结了去。
  沈修止闻言扫了他们一眼,依旧波澜不惊往他们那处走去,既没有恼羞成怒,也没有拂袖而去,坦坦荡荡不避不退。
  二人见了沈修止,皆大惊失色,一个捏扁了手中的馒头,一个险些将碗打碎了,分别慌慌张张地站起身,颤着声唤道:“师……师兄……”
  沈修止面色平静行到桌前坐下用食,既不像是听见了,也不像是没听见。
  气氛莫名有些压抑,叫人心中不上不下的,主要是两位背后嚼舌根的弟子,他们对视了一眼,只得悬着心慢慢坐下,拿着馒头继续啃着。
  早间的客栈没有几个人,堂里也不过稀稀拉拉坐着几个人,二人颇为坐立不安,也不敢向往日那般与沈修止面前讨好,是以一顿饭用得饱受折磨。
  沈修止用完了早点,放下手里的筷子,言简意赅直言,“你们二人用好早点动身回浮日去,换两个真心想要习学的人来寻我。”
  二人闻言皆吓得不轻,果真还是叫他听见了,一时皆慌张失措,却又因为刚头失言而不敢开口相求,倒也成全了沈修止的清净。
  沈修止往里头深廊走去,到了楼梯旁便见一人迎面冲下来,堪堪就要撞到他身上。
  他不紧不慢脚下一移往旁边多走了一步,避开了这人。
  萧柏悯险些冲撞到人,转头看去猛然顿住,眼前这人可不是大半年未见的沈修止吗?
  如今名声这般败坏,却并没有在他面上见到愁容,反而越发沉稳,也不知是不是装的?
  萧柏悯想到他在此,又想到那小妖,莫不是他们又到了一块儿?
  他心中突然一慌,当即笑道:“沈道长,许久不见了?”
  沈修止静看他半晌,终是没有开口说话,冲他微微颔首便算打了个招呼,伸手撩起衣摆往上走去。
  萧柏悯见状越发紧张,连忙上前试探道:“沈道长,我家小玉儿往日多有麻烦你了,不如过些时日我们在一头聚一聚?”
  沈修止脚下一顿,默站了一刻又继续往上走去,语调一贯的清冷平静,“不必了,我没有时间。”
  萧柏悯见他没碰见小妖,顿时松了一口气,当即往外急步走去寻那喂不熟的小白眼狼!
  沈修止缓步进了屋里,几步上前坐到床榻上,像以往一样打坐调息,
  ‘师兄,石姑娘好像真的走了……’
  ‘萧柏悯也没打招呼就走了,他们……好像是一道离开的。’
  ‘沈道长,我家小玉儿往日多有麻烦你了,不如过些时日我们在一头聚一聚?’
  他眉间微微敛起,越发凝神静心,唇瓣微动,口中念着清心诀,闭目垂着的长睫微微颤动,似乎已经用尽了全力。
  过了许久,周围的声音全部消失了,如深潭古井没有一丝波澜,平得像一面镜子般干净。
  突然,耳旁似有女儿家轻声呢喃,
  ‘姑嵩……’
  他猛地睁开眼睛,所有的声音都消失得干干净净,周围的场景一成不变,他依旧坐在屋子里打坐,连桌案上的纸都不曾掀动。
  他静静看着前方空气,眼中没有多余的情绪。
  初春的风轻轻拂来带着几分凉意,即便感觉不到冷,也不会觉得热,可他额间却起了一片晶莹的汗珠,神情有几许苍白,似乎无力至极。
  半晌,他才伸手到怀中拿出了一个白布袋,取出了里头放着的锦囊。
  这锦囊上头沾了些许泥点,看着有些旧,可却被保存得很好,除了不是很新,别的东西都没有磨损掉线。
  大半年的时间可以淡去很多东西,甚至以为真的消失得无影无踪,可一旦出现,又还是那样清晰……
  他静静看着,眼中神情颇为空洞,修长的手指握着锦囊没有多余的动作,似乎在出神。
  ‘道长~’声音很是委屈,还带着哭腔,听得人心口发颤。
  他呼吸一窒,连忙起身下了床榻,快步下了搂,便见萧柏悯正站在客栈的台旁,
  “掌柜的,可曾看见和我一道来的姑娘家,或者一只头特别大的小玩意儿从这里跑出去?”
  掌柜的闻言思索了片刻,“这倒还真不曾见过。”
  萧柏悯微侧着身子,余光瞥见了沈修止下来,正往他这处走来,他当即面色一阴,装作不知晓般开口说道:“掌柜的若是发现了,一定要与我说,她性子不好,早间起来时和我闹了别扭,便不管不顾跑出去了,我这下也是心急。”
  沈修止闻言脚下骤然一顿,站在原地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
  那掌柜的闻言自然而然以为他们是夫妻,当即客气回道:“我知晓,相公也莫要着急,她一个姑娘家也去不了哪,可能在外头街上闲逛,你们二人瞧着好是登对,找着了可要好生哄回来。”
  萧柏悯闻言连声道是,面上带着笑往外走去,“那就呈掌柜的吉言了,我这厢再去别处寻去。”
  沈修止眼眸微闪,凛冽的唇抿得紧紧的,如玉的面容虽然看不出来什么端倪,手上却不自觉握紧,手背青筋隐显,指节直用力到泛白,指间锦囊的系绳微微晃着,似乎不堪重负。
  

  ☆、第39章

  长街上人来人往; 街边一家家铺子接连开门,一路而去熙熙攘攘; 热闹非常。
  似玉在外头找了许久; 再也没有感觉到沈修止的气息,本来还能察觉些许; 可还是道行浅薄; 没一会儿便消失的干干净净。
  纤细的脚踝上带着银镯子,上头的纹路隐隐浮现出青色的光芒; 突然,脚踝处又是一下电击; 她疼得猛地往前一个跄踉险些扑倒在地。
  说来也是她运道不好; 本来不过几日便能逃出来; 却不想萧柏悯找了一个捉妖师,花重金买了这一对法器,只要她离了萧柏悯手上那镯子太远; 便会一直电击于她。
  似玉强忍着痛意在长街上又找了一会儿,终是忍不住脚踝上的疼; 转身往回走去,正巧路过了一家药铺。
  她眼眸一转,连忙往里头踏去; 待从药铺出来,才一瘸一拐往客栈那处去。
  临近了客栈,忽觉一道视线落在身上,她不由抬眼看去; 便见客栈窗子里站着一个人静静看着她,日光斜斜照射下来,落在那人身上,耀眼夺目,那目光太过深远空寂,与这初春万物生长格格不入。
  她顿在远处不知该作何反应。
  这般来回找着,却不想他就在这家客栈里……
  似玉心中一喜,正要唤他,他却突然收回了视线,转身离了窗边不再看她。
  似玉神情微微怔忪,心头一慌也顾不得脚疼,连忙往客栈里头跑去,衣裙层层叠叠飘然飞扬,明媚的阳光洒下,仿佛盛满了细碎的璀璨光芒。
  似玉一路进了客栈直往里头冲,掌柜的见了连忙开口叫住了她,“这位娘子,你可算回来了,你家相公刚头出去寻你了,不知你有没有碰见?”
  似玉哪来得及理会,眨眼功夫便跑进了深廊里头。
  掌柜的见她一阵风似的跑过,直”诶”了一声,一时弄不清楚,手下算盘也不知拨到了那处,只得从头来过。
  似玉跑到楼梯旁,正要提起衣裙往上跑,便见沈修止背着包袱,拿着剑往下走,见了她脚下顿住,神情冷淡看着她。
  似玉见他相安无事,悬着的心便放了下来,被他这般居高临下的看着,又加之先前他赶自己走,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直唤道:“道长。”
  沈修止视线在她面上轻轻扫过又面无表情收回了视线,继续往下走。
  似玉见心头肉一步步靠近,顿时满心欢喜凑上去,伸手想要抱住他好生蹭一波。
  却不想才靠近几步,他突然拿起剑抵在她肩膀上,阻止了她的靠近,眼神淡漠,一言不发。
  冰冷的剑鞘抵在她肩膀处,隔着薄衣感觉到了凉意,却不及他的眼神冰冷,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让她很是受伤,直泪眼汪汪看着他。
  这么久过去了,他还是不愿意自己留在他身边……
  沈修止完全不为所动,薄唇微动,语气平淡吐了几字,“男女授受不亲。”言罢便收回了剑,越过她身旁往下走。
  似玉闻言心情很是低落,完全忽略了脚踝上的疼,耷拉着眉眼隔着几步远默默跟着。
  沈修止察觉她跟了上来,脚下一顿却最终没有转头看她,提步继续往前走,仿佛她跟着还是不跟着,都与他没有关系。
  二人才刚走进大堂,便见前头萧柏悯疾步而来,见二人碰着了面顿时眉头紧锁,默了一瞬便越过沈修止,走到似玉身旁,蹲下身子拉起她的裙摆,看向脚踝上的银镯子,见还在便极为轻柔道:“脚还疼不疼?”
  似玉见了他完全当作没看见,直默默跟在沈修止身后走,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萧柏悯见状也法多说什么,只得起身跟着似玉身后哄道:“我给你买了好多香,都在屋里放着,你肚子饿不饿?”
  沈修止闻言越发握紧了手中的剑,头也不回径直往外走去。
  一盘算账的掌柜的正算到紧要关头,见这情形又忍不住分了心,回头一看又忘了自己拨到哪处,险些气得吐血身亡。
  似玉心中一急,连忙跟上去,“姑嵩!”
  萧柏悯亦趋亦步跟在身后,见状心高高悬起。
  沈修止闻言转身拿剑抵向她,拦住她靠近的脚步,“你别再跟着我了。”
  似玉看着那拦着自己的剑,一时难受地说不出话来。
  沈修止看了眼二人,连衣着都登对非常,确实是一对璧人。
  他心口一刺,面色微微苍白,退后了一步当即转身快步走到马旁,翻身上马,衣衫飘然,动作看似干净利落,实则却是方寸大乱,片刻间,马蹄声便在青石板上响起。
  似玉连忙追了上去,却只能看到他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视线里,心中说不出滋味,她没有想到他这般不喜自己,连多说一句都不愿意。
  她站在原地许久才转身往回走去,再没有了以往的张牙舞爪。
  萧柏悯见状也没再多言,跟在她身后慢慢走着。
  似玉步上了楼梯,再也没有心情扮什么凡人,直变回了原形,垂着头任由脑袋上的毛在地上拖着往前走。
  萧柏悯不防她这般大胆,连忙看向周围见没人才放下了心,上前一把抓起小白眼狼放在胳膊上,揉了揉她的大脑袋,“你以后就跟着我罢,我每日给你吃香的喝辣的,比跟一个破道士好上千倍百倍。”
  却不想大脑袋根本不想搭理他,爪子一伸,从他胳膊上跳到了地上,扭着小屁股继续往前走,到了客栈门前,伸出奶爪推开门钻了进去,几步走到自己窝旁往下一趴,将大脑袋埋进了软绵绵的窝里,小小一只瞧着很是落寞。
  萧柏悯见状也不再管了,反正这小妖不想着逃就行。
  他走到窗旁看了一眼,确定了沈修止真走了,才往后一仰倒在榻上,冷笑一声,言辞不屑道:“真不是一般两般的变态,名声败坏到人人辱骂,还这般风平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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