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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缘:少帅的前妻-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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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张公馆门前,静云迟迟有些不愿下车,只是靠在汽车后背上,略略阖着眼。陈丞只得说道:“少奶奶,已经到了。”
  静云回过神来,方才道:“哦,已经到了么?陈副官,谢谢你了,这些日子也是辛苦你了,总是开车接送我,想来也是好些日子没整觉睡了。”
  陈丞打开了汽车后座的门,弯着身恭谨道:“少奶奶客气了,这都是少帅的意思,我总是要办好差事的。”
  铁栅栏缓缓开了,婉瑜一下就蹿了出来,摇着静云臂膀道:“嫂子,好些日子没瞧见你与大哥了,可想死我了。”
  静云回身朝陈丞笑着点了头,这才与婉于一道往里走着。一路上婉瑜叽叽喳喳地说着各种闲事,静云也不觉得她吵,只是安安静静的听着,时而也点头赞许着。
  到了屋内,婉瑜忙左右环顾,将房门锁上,这才吁了口气道:“嫂子,这些日子你不在,我这心下可没了主意。我这心里头总是‘噗通、噗通’的乱着,总觉得有些不大真实。我竟然真的要结婚了。”
  静云微微笑道;“你是真的要做新娘子了,可不是做梦。”
  婉瑜又哼哼唧唧地央求了一遍,静云只得忍着笑意,轻手捏了婉瑜面颊一把。婉瑜哈哈笑道:“嫂子,你可真是温柔的紧,叫你捏,可不跟蚊子咬似得无感觉。难怪一惯雷厉风行的大哥,在你面前也跟个小鸡仔似得服帖了。”


第126章 目尽黄昏(四)
  听婉瑜把张书言比作鸡仔,静云也不禁莞尔一笑,也大概只有她会如此说了。
  婉瑜一见静云笑的开怀,心下也不自觉跟着欢喜:“嫂子,这些日子,难得见你,也都是愁眉不展的,笑一笑多好……伯母出了事,谁也不想的……我看大哥这些日子,心下也是不痛快的。整个家里头就跟蒸笼一样烤着,可快把我闷坏了。”
  静云瞧着婉瑜一双大大的杏眼,发鬓上别着一支轻暖的金色花珠,有些日子不见,倒是越发出落的水灵了:“过几日罢,等你与表哥成了婚,就可以离开这里去南京了。如今南京的时局虽然不算好,可是有表哥护着,怎么也比在这里要自在一些的。”
  婉瑜牵过静云的手:“嫂子,这婚期也太赶了,我也没什么好准备的,更别提什么法国高级定制了。只得随意挑了一件婚纱来,便想着,一定要找你来瞧一瞧才好。你若是没瞧过,我是决计不放心穿出去的。”
  静云诚恳道:“婉妹,你年轻貌美,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嫂子,我想着,克文虽是受过新式教育的人,可是总归也算是个体面人,也不好穿的太过随意了,因而我便照着你上次拍婚纱照的那一套挑了一件类似的款式来。”婉瑜背着身站立,边说边回过身看镜子里的倒影。
  婉瑜曾经的骄纵与不谙世事,似乎都被这婚纱一道给包裹的严严实实了,她牵了牵婚纱,又道:“嫂子,你且帮忙看看,这有什么地方,还需要改动的么?”
  静云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点头道:“腰围这里,多一寸太多,少一寸太少,大小是正合适的。样子瞧着也很婉约,很不错的了。”
  婉瑜听静云夸赞,心下更是高兴了,直接拿起一旁的高脚杯,靠在沙发上,歪着头道:“嫂子,你看,像不像?”
  静云微微笑着:“像什么?”
  “你看那些洋人的杂质报纸,七缸八座的小轿车广告上总是浮着一片白云,车子外边呢,总是立着一位白裙翩翩的女郎,拿着一支香槟。你看我现下像不像那汽车女郎?”婉瑜边说,边故作沉吟的低了头,一时又没忍住眨巴着眼偷偷看静云一眼。
  见状,静云“嗤”的一声笑:“像,还真像。只是杂质、报纸上的都是假的人像,你呢,可是活生生的摆在眼前了,倒是叫我有幸饱得眼福了。”
  婉瑜哈哈笑了一声,一下又站起身来,扑到静云身上靠着:“嫂子,我还真舍不得离开这里……离了这里,又去哪里找一个人像你这样好的交心人。还有三姐,她那张嘴也是毒的很,可是总归也是比旁人真心许多的……”
  静云轻拍着婉瑜背上道:“等你在南京安定了,我们自然都会去看你的。”
  婉瑜睁大了眼,欢喜道:“真的?”
  静云微微笑着,此时她眼里的婉瑜,满面都是对未来的渴望与期盼。恍然间,静云有一种朦胧的错觉,好似这秋冬交替的日子里,总还是有希望的,虽然这希望是这样的飘渺。可是有,总归比没有要好罢?她心下想着。


第127章 目尽黄昏(五)
  半月后,裴克文与李婉瑜的婚礼是在张家的后花园举行的。苏州裴府的人倒是也收到了请帖,却因着老太爷裴应生仍对克文私自出逃之事耿耿于怀,因而裴家人谁也不敢多吭一声。唯有克文的母亲悄然托人送来了一对龙凤金镯,算是作为新婚贺礼了。
  这场婚礼在婉瑜父亲李生的主张下,一切从简,只请了一些相熟的亲友来,席面开的六桌,实则来人只有五桌,六桌不过是凑个吉利的彩头罢了。
  婚礼没有请乐团,请来的不过是一名法国人,名为邵可褛。此人在燕京大学任教,乃是李生的朋友,此番是特意赶来上海为这场婚礼助兴的。
  这在座的诸人都是北平、沪上的知名人士,自然都知晓这邵可褛的大名。这邵可褛为人清高,但凡在北平,达官显贵想要结识他都是一件难事,更何况是请来婚宴上助兴。因而诸人都想着,今日能听得邵可褛亲自弹奏,也算是一桩风雅之事了。
  一曲《婚礼进行曲》在黑白琴键间缓缓流淌而出。婉瑜面上盖着薄薄的一层白色蕾丝的头纱,她轻巧挽住克文的手,嫣然笑道:“这往后院的路有些曲折,你来的次数少,怕是不认得,我来引路罢。”
  克文转身望着她,白色头纱下隐隐显出透亮的红唇,似乎与初见时候的稚嫩模样不大一样了。就在眼神相抵的那一刹那,婉瑜只觉得身上有如闪电游走一边,有些酥酥麻麻的,只红脸笑道:“瞧你,高兴的话都说不出话来了。”
  克文心下隐隐觉得有些话要脱口而出,可是话到了嘴边,又生生的忍了下去。这一路之上,克文都是默然的,只有婉瑜在欢欣说笑着。到后院这一段路,其实并不远,就在克文心下盘桓间,已是到了草坪的拱门外。
  见新人到了,两小童忙上来帮忙牵婚纱,知画与静云则在一旁捧着花篮。这草坪中央一路铺了红色的地毯,婉瑜踩在红毯上,终于第一次明白了什么是书上说的诗意般的感觉了。她微微侧过头,凝视着克文,眼中满是水波潋滟的光彩。
  静云与知画一路撒着红白花瓣,这花瓣漫天纷飞间沾了新人夫妇一身。恰是克文回过头来,见是静云,便略略点了个头示意。静云则报以微微一笑,心下却是想着,克文表哥好歹也是苏州裴府长大的,如今那厢却未有派人前来观礼,想来也是他人生中的一大憾事了,不禁暗暗蹉叹了一声。
  婚礼行至一半,书言方才匆匆赶来,因着怕扰到新人,因而只抄了小道,不动声色挤进了人群里头。静云才刚坐定,便觉肩上有人轻按了下。她微微抬起了头,见是书言,旋即别开了脸去。
  彼时,只听着摄影师在前头喊着:“大家跟着新人一起笑一笑嘛!”
  “今日临时有急电,因而来晚了。”书言附在静云耳边,轻声说着。
  静云侧过身,略略垂下了眼眸:“你该是与婉妹说一声,我倒是不要紧的。”
  书言笑了笑,闪光灯拉下的瞬间,他的双唇如蜻蜓点水般在静云额上轻轻一落,静云一时便愣住了。她倒不曾想,书言会有如此举动,心下不禁有些暗暗恼了他。


第128章 目尽黄昏(六)
  摄影师瞧了眼玻璃框,便喊了婉瑜与克文上前商量。婉瑜望着底片里的大哥与嫂子,不禁对着克文笑道:“这合照就多洗一张给大哥罢,不然可枉费他一番心思了。”
  克文点了点头,只道:“甚好。”
  婉瑜的声儿说的清脆,静云在底下自然是听得真真的了。脸上不由的浮起一丝红晕来,见诸人都瞧了过来,更是羞得低下了头去。
  ……
  婚礼结束后次日,因着克文公务在身,不便久留。因而婉瑜匆匆收拾了一番,便准备与克文离去。离开的时分正是晌午,一阵乍寒,雨又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张公馆门口早已冒起一片积水来。
  静云与知画各撑了一把油纸伞,一路将婉瑜送至门口,又说了会闲话,这才将婉瑜送上了车子。李淑贤原是说要在佛堂念经,不知怎的,一时竟也换了木屐来到门口相送,婉瑜见是姑姑来了,便摇下了车窗见了礼。李淑贤淡声关照了几句,便着意她摇上车窗,怕是车子里头也要淋湿了。
  望着黑色的官家轿车渐行渐远,静云心下有些空落落的。伞上不知什么时候破了一个洞,雨点下来,落在静云额上,使她不禁打了一个寒噤,身上明明披了一件薄袄,竟也抵不过这阴冷浸骨的寒意。
  窗外灰濛濛的一片,一个人影也没有。四周万籁俱静,只有雨点洒在近处那些瓦檐上,发出一阵沙沙的微响。今儿个一早书言便出去了,看样子,怕是今夜也不会回来了。静云便捻亮荷花小灯,从书架上随意抽了一本书出来,斜躺在沙发上看着。
  这天气来的阴冷,静云难免觉得膝盖上隐隐有些作痛了起来。先前天气热的时候还好,也不会时时觉得这样。如今天一发冷,这老毛病也便又犯了。说起来原本该是年长人士得的毛病,她倒是早早也便领略了。也多是因着前些年,冬日里常外出替代母亲做些清洗衣物的活计而落下的病根。
  静云想着往年里,一到冬日,但凡膝盖犯疼了,母亲总是要说:“别忘了,把药膏贴起来,不然要吃不消的。”可是如今母亲人却躺在医院里头,一日日的也不见好,这倒叫她徒添了一份伤心来。
  这样,的心思也便没了大半。静云只得将书搁置下,又拿起了手边的《新晚报》。她心下不禁生了疑惑,这张家从来都是只订阅《申报》的,倒是不知什么时候竟也会订阅此报了。
  她边想,边慢慢悠悠的打开《新晚报》,不曾想,竟从里头掉出一封信来。仔细看了,上头写着“长姐静云敬启”,这正是裴鸿的字迹。
  静云一时又惊又喜,这裴鸿自打去了广州以后,她去了三四封信。可是因着封闭式训练,许久也未有见他回信,她心下一直也便记挂着,不曾想,这会竟然有消息了,也便忙拆开了来看。
  只见着信笺上头写着“长姐在上,敬禀者裴鸿:顷诵长姐华笺,具悉一切,未及奉复,深以为歉。聆长姐婚讯,不胜忭贺。弟幸承恩师明教,收获良多,一切安好,望姐勿忧。”
  读罢,静云心下略略松了口气,她时时关注着报上广州的消息,也不过是因着心下挂念着弟弟。如今既是来信,多多少少这心下也放心了几分。
  窗外的雨声,娑娑飒飒,愈下愈大了。寒气不住的从门隙窗缝里头钻进了屋内,楼下响起一阵大门开阖的声响,一阵军靴声响彻在楼道里头。书言颀长的身段上,一身军装早已湿透。墨浓的头发洒满了雨珠,不时的滴落下来,打湿了地板。


第129章 目尽黄昏(七)
  书言上了楼,轻声推开了门,一眼就瞧见了沙发上斜躺着的静云,不禁暗暗皱了眉头。这样冷的天,她只穿了一身浅色的睡裙,连夹袄也没盖上,怕是得要着凉了。
  书言脱下了湿漉漉的外套,净了手,这才小心翼翼地将静云抱起。竹叶青的幔帐微微飘动着,他将静云轻置于床上,又用湖绸的棉被替她细细盖着半身。
  床头的荷叶灯已是换成了订婚时候的蒂凡尼台灯,昏黄光线映在静云未施脂粉的面上,书言心下隐隐起了一股暖意,时光如此静好,倒愿它莫走。“真是会睡觉,发丝丁点也没乱呢。”他望着静云,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随即便起了身往书房而去。
  “书言,谢谢你。”静云半倚起了身来,轻声说了句。
  书言停下了步子,也不诧异,只是回身道:“哦?谢我什么?”
  “我说的是鸿弟的信……看样子也不像是寄来的,多半是托人专程从广州带来的罢?”静云说道。
  书言回到床畔,将竹叶青的幔帐掀开,静云抬眼看他,这一身浸湿的模样,不禁问道:“今儿个怎么都淋湿了?陈副官没开车送你么?”
  书言将手撑在床沿边上,脸又靠近了几分,细长的双眼微微上挑说道:“你这是在关心我么?”
  静云这才发觉方才的话问的有些急了,只是垂下脸道:“不过是怕你有个闪失,母亲是要问起的,因而才多问了一句。”
  书言初时只是低低的笑着,见静云答得这样认真,也不忍心再逗趣她了,只是轻握她手道:“刘天风教风甚是严格,只怕是你前些时候寄去的信,鸿弟也无暇来回复。因而我这才特意派人去了一趟广州。见字如见面,你也该宽心几分了。鸿弟在广州一切都好,表现优异,明年许是能以一等荣誉的头衔提前毕业呢。”
  “那母亲的事,他可知晓了?”静云不禁问道。
  书言轻拍静云手背安抚道:“你也莫要担心,什么也没告诉他呢。若是现下他知晓也无济于事,还徒添一份忧心事来,还是让他安心受训吧。”
  静云点了点头,微微将手抽回道:“是了,我也是这个意思,好在你思虑周全。”
  书言笑了笑,从内袋中取出一只抽袋递了过去。静云接过,抽开一看,原来是前次天马山时候摔坏的怀表:”我倒是以为摔的厉害,没想着还真能修好了。“
  书言道:“周折数月,好在终于找到一名能修的瑞士表匠,也不枉费你我相识的情意了。”
  静云脸上有些微微发烫,他这话说的也不好答,只得默了声。
  “有件事,我倒是觉着应当与你商量的。关于给姆妈主治的医生,我与金伯伯合计了下,现下这样拖着也不是个办法,倒是不如准备将姆妈通过红十字会的关系,送到国外去就医罢。”书言顿了顿说道。
  “国外?”静云显然是不曾往这方面想过的,自然也是对这个提议略略有些诧异。
  “对,去星洲,最近听闻英国伊丽莎白医院的几名主治医生都去了那里。他们都是英国最优秀的战地医生,也是化学试剂的专家。母亲所中的毒到底是什么成分,至今不明,我们也不好坐以待毙。倒是不如带姆妈去一趟星洲,许还是有一线生机。”书言凝视着静云说道。
  静云沉吟半响,方才开口道:“那也好,那我就亲自带姆妈去一趟吧。”


第130章 目尽黄昏(八)
  “南洋的情形,你也不是十分了解。金伯伯先前是随胡枞宪的部队下过南洋的,那边不仅有他的旧部,而且他也更熟知南洋一带的情形,若是由他亲自出面,想来更为合适一些。”书言说道。
  静云自然知晓,书言说的句句在理,可是一想到母亲要离开上海,漂洋过海去遥远的星洲,她心下更是隐隐不安起来。可是无论如何,裴尚贤的病症,如今沪上的医生都是束手无策的了。只怕是在宏恩医院多耗费一日,这治愈的希望也越是小一分。
  “你且放心,这一路自有红十字会的医生照看着,我们可先助其专机飞到香港,然后再坐快轮去星洲,这样不消半月也便到了。”书言似是看穿了静云的顾虑,因而又说道。
  静云点了点头:“这倒也是个好办法。还是要谢谢你,书言。”
  书言笑了笑:“谢我作什么,我们不是夫妻么……”
  听他这样一说,静云倒是略有些不自在了,面上倒是比方才更红了。
  …
  自从婉瑜离开以后,知画也甚少出房门了。倒也不是为了旁的,只是因着身子不大清爽,总觉得胸闷的慌,李淑贤便着人请了医生来瞧。
  这医生提着一个提包,才入了张公馆,便在陈妈带领下,在大厅侧间取出一件白大褂来将周身罩好了,又取出了听诊器等物件,这才上楼进了知画屋内。
  彼时,知画穿了一件浅秋色的袄衣,身子斜靠在卷起的被褥上。这医生虽知晓床上的贵人便该是诊治的病人,可是瞧她只是面容有些倦怠,也无病态,因而一时心下也无底。知画见是陈妈带着医生入屋来了,点头笑了笑,忙命陈妈搬来了一张座椅。
  张家到底是自诩为见过世面的文明家庭的,因而这医生拿探诊器在知画胸前查验,诸人也不觉得奇怪。而后他又给知画口中塞了一只水银温度计来,边测着体温,边又绑上血压仪替她量了血压。
  不一时,他取了温度计来看,而后开口说道:“小姐身子好着呢,倒是没有病症的。只是精神差了一些,休养几日也便好了。”
  李淑贤道:“这样说来,倒是不打紧了?也不用开药了么?”
  医生笑道:“是不打紧的,只是吃些凝神静气的安神药也是好的。”
  陈妈在一旁听了不禁问道:“医生这话可就听不懂了,我们小姐这是什么缘故?”
  只见着医生对着李淑贤笑道:“太太,给您道喜了,小姐这是怀有身孕了。月份不大,也就一个月上下。”
  虽然这是个外孙,可是张家确实是许久未有小孩出生的喜讯了,这样想来就是眼下的头等喜事了,因而李淑贤喜出望外道:“当真?可不是别的病症?”
  医生笑道:“自然是真的,若是这也瞧得错,太太倒是可以将我诊所的牌子给砸了去。”
  李淑贤喜的连连对陈妈道:“快!去账房,叫印先生给医生备一个红包,要足份的!”
  这听闻知画有喜,李淑贤自然第一时间告知了张世宗,张世宗也很是喜悦,这张公馆上上下下,一下也便都知晓了这个消息。李淑贤倒是想再与但民伟商议些琐事,可是偏巧,他又是与知画吵过架的,如今已是连着几日不着家了,李淑贤心下自然又对其多生了不满。


第131章 风波(一)
  说起来,这张公馆里里外外帮佣甚多,屋子又大,因而平日里张世宗、李淑贤即便成日不见但民伟这个女婿本也是常态,这要搁到以往,那也是不会多过问什么的,毕竟女儿、女婿自己过日子,也不好多说什么。
  可是这会子,知画毕竟是有了身孕的人,她一个人在屋子里头,左等右等总不见但民伟归家来,那自然心下也是烦闷的很,总觉得这日子是有些过的不像话了。
  知画望着屋子里的天花板,总觉得越看越来气,便一路行至李淑贤屋里头去了。彼时,李淑贤正在屋内拿着一本校注过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靠在软榻上默声念着。
  见是知画来了,李淑贤便放下了经书,关切道:“知画,你身子可觉着好些了?医生开的安胎药可按时吃了?这几日你也莫要随意走动了,还是屋子里头静养的好。”
  知画轻叹了一声道:“母亲吩咐了的,秀儿自然不敢怠慢,这汤药都是送的勤勉。只是我一个人坐在屋里头发闷,胡思乱想的,更是觉着身子不清爽了。真是没有法子了,这才出来透一口气。”
  李淑贤笑了笑:“也确实是需要出来走动走动的,我怀书言那会也是这样,屋子里头坐不住,总要出去透透气才好。不过呢,你身子弱一些,总归是要歇息好的。”
  知画歪着头靠在椅背上道:“一个人处在屋子里头,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真当是不知晓怎么度日了,说起来,我也许久没去街上买时装了,倒是想出去逛一逛呢。”
  李淑贤道:“外头人多口杂,出去逛百货商店么?怕是更不合宜了。民伟呢?今日还是没回家?”
  知画悻悻道:“一个多星期没回家了,怕是都忘了家在哪儿了。”
  李淑贤诧异道:“这就怪了,今儿个上午他才来我这里请过安的,怎么会没回房里去?”
  知画冷哼了一声:“多半是不想与我见面罢了。那倒也好,看他那不成器的样子,叫人瞧着也是生气。”
  李淑贤一听,一时也坐不住了:“民伟这孩子,越发的不像话了。可不能由他就这样放任下去,我瞧明儿个我还是挂个电话去他工厂,我倒是要问一问了,他这些日子到底在忙些什么,连自己的媳妇也可以不管不问了!”
  知画苦笑道:“母亲,休要动怒了。随他去罢,你一问了他,转头还得跟我较劲,你可不晓得,他那点自尊心,可怜的很。”
  李淑贤自然知晓知画这是气话,只是又说了句:“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但凡你到了我这个岁数了,也就不晓得动气了。这民伟吧,我瞧改日还是由书言出马,去教训他几句,帮你出出气才好。”
  李淑贤想着也不好多叫知画烦心,因而便又扯了其他的闲话来说,这一坐,又是一个下午。到了夜里,这但民伟依旧没有回家的意思,李淑贤便唤了家里头几个管事的来问。这不问不打紧,一问倒是真见鬼了,家里头这么多人,竟然一个都不知晓但民伟鬼混到哪里去了。


第132章 风波(二)
  到了第二日,但民伟自然又是一早就来请安了,当然,他这次还是来要钱的。但民伟才进了门,就被李淑贤劈头盖脸责骂了一句:“现如今,还有你这样为人夫的么?前几次话倒是说的好听,拿了钱财去哄知画高兴,实则呢?你倒是与她置气许久了!民伟啊,你好大的胆子啊,现下连我也要瞒着骗了么?”
  但民伟也不着急,只是嬉笑着说道:“母亲这话就听得我糊涂了,我与知画好好的,生什么气了?”
  李淑贤瞥了他一眼:“一个星期没回屋里头了吧,你这不是刻意躲着她,是什么?”
  但民伟倒是也没有继续隐瞒下去的意思了,便道:“这知画一见了我,就要发脾气,成日闹着要与我离婚。您说,我这不还躲着点么,难不成还真遂了她意,去离婚不成?”
  乍一听,这话倒是还在理,知画什么脾气,李淑贤倒也是了解的,因而说道:“那你这些天都在哪里鬼混了?若是说不上个四五六来,你下次也别再来我这儿请安了。”
  但民伟依旧笑眯眯的奉了盏茶上来,恭谨道:“母亲吃茶。我还能去哪儿呀,不过是在工厂里头打地铺罢了。要是不信,你可以问问厂里看门的老头,我这几日是不是都在里头将就着。母亲,你是不知晓,我心里头苦啊,又不好随意说什么的。”
  李淑贤想着,也不好把但民伟逼太急了,终究这还是小夫妻俩的私事,因而又道:“我也不好和你再多扯些什么了,总而言之,你今晚必定得回房去睡了,不然成何体统!”
  但民伟面上鞠躬应着,心下却在盘算,过几日也该给保柰子换个地儿了,这金屋藏娇,终归还是要换个更隐秘的地方才好。
  这厢,静云刚从宏恩医院探视母亲回来,进了门,彩莲忙端上了温水给她洗漱。静云揩了把面,稍稍清醒了一会,想着方才在车上,瞧见街边的情形,不由得心下一阵沉。方才那街头拥吻的人,倒确实像极了前次婚礼时候来张公馆助兴唱戏的荪兴方,以及……上官月娟。
  静云虽不知晓,这二人为何会在一处,可是总归也是是非之事,还是要权当没有看见才是。至于陈丞嘛,他口风一向谨慎,也最是会办事,倒也是不用担心他会说些什么闲话。
  静云才想着心事,就听见有人隔着窗子,叫了一声大嫂。静云忙道:“快请进来罢。”
  知画上了楼,便笑道:“大嫂怎么这样客气的了,对我什么时候还用得着一个‘请’字么?”
  知画也不客套,进了门便挨着静云在沙发坐下。静云着彩莲看茶,后又想着知画有孕在身,怕是喝茶不好,又临时让换了燕窝水进来。
  知画见状,又道:“大嫂也忒客气了,我来了吃杯白水就好,还上什么燕窝水呀。不过是随便来坐坐的,倒是叫你费心了,怪不好意思的。”
  静云微微一笑:“你倒是不需要这样说的,平日里,这府里头,就数你与婉瑜最是与我要好,如今婉瑜去了南京,这一下子就冷清了许多。再加上近日听闻你有身孕,我倒是更不好来打搅你。今日瞧你,气色也不是太差,我看了心下也是宽心一些的了。”3。7


第133章 风波(三)
  知画用眼角扫了静云两下,轻叹了一声:“嫂子,大哥这些时日,好似回家也是回少了的。不是我要搬弄什么是非,这男人嘛,总归还是要看着的好。你看我,不过纵容了民伟几次,他也便放肆了,连家都不用回了。”
  静云知她似有所指,话又说的不太满,只含笑道:“这一世太长,我总觉得,一切都是有姻缘际遇在的。是你的,总会心想事成。不是你的,强求也无用。我倒是也不求旁的,只愿姆妈早些好起来才是。”
  知画原是俯身在吃燕窝水,听静云这样说,一时心下起了思绪,半响,方才说道:“母亲这几日,求了一座送子观音到佛堂里头,日日香火供奉着,她这心思,也全都写在脸上了。母亲虽是疼惜我,可是终究心下还是盼着张家的长孙,我听秀儿说,这些日子,母亲房里伺候的老妈妈没少往你屋里头送补药吧?”
  静云微微笑了笑,心下略有些难言的苦涩:“是了,说是对身子好,都要送药的奶妈见着我喝完了才好走的。”
  知画挽着静云的手道:“嫂子,大哥这人,心思是比旁人要沉一些的。可是对你吧,我一双眼都瞧得真真的,他是尽心又尽力了的……”
  静云拿起手边的香片,吹了吹热气,啜了一口:“知画……谢谢你……”
  知画不免对静云望了一眼:“嫂子,许多时候,我其实挺羡慕你的,至少,大哥是真的在意你的。”
  是了,但民伟先前出去鬼混,知画原本是觉着面上保持着体面便是了,余的也无旁的可想。可是如今,她有了身孕,独守空闺,总归是觉得比以往寂寞了许多的,所以谁说人不会变呢?
  …
  三日后,龙华机场,一队看护人员推着病床往军用小型飞机一路小跑着。红十字会的工作人员合力将病床抬上了飞机。金润之回身望了眼不远处的书言与静云,挥了挥手,便跳上了飞机。
  机舱门缓缓地阖上了,静云心下一下变得空落落的,想着母亲,吃了一辈子的苦,头一次出国去南洋,却是因着生病的缘故,心下多少有些不可言明的难过起来。
  出了机场,静云一直垂着脸,默然无言。书言替她细细罩上小袄,挽着她出了龙华机场:“南洋那边的医院与医生都已经打点好了。但凡姆妈到了那边,会有伊丽莎白医院的医生专门照料的了。你要相信,他们可以治好姆妈的。”
  静云觉着眼前一片邃黑,迷迷漫漫的,接上无边无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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