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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在上-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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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再醒来时,窗边已是大艳的亮色。身处的是,一间四人同住的病房。
床边的椅上,是满眼疲色的,那惊艳了天空的烈阳。
这人,果然是有些不一样的。在地铁内,所有人都不敢上前的时候,他敢了。最初那一眼的呆愣,应该是没想到,会是我吧。虽然绝对算不上是个温善的男人,但至少他给出了最高的善意。
这世界,还不至于灰暗到无颜色的是不是。
正想要表示些谢意,护士推门进来,低声嚷开,“要查房了,家属先退避出去。”
他伸指弹了弹我额头,呼出了一口沉沉气息的,终于浅笑了笑。
“谢……”另一个谢字还含在干涩的喉咙里,他已转身回避了出去。
身体并没有哪里大不适,这条命贱得,似乎连老天爷都厌弃收去。
“301号床,什么情况?”查房的大夫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语调极其的淡然。
护士翻看着病历簿,平稳地回答着情况。也将我提醒得,敛回了思绪预备作答。
很快,一整群人朝我的床位处移动过来。
护士翻看了病历簿之后,说了一连串很专业,我听不懂的术语。
那看似级别最高的大夫走了过来,看了看我的眼睛又摁了摁我的脑袋各处。
最后吩咐一位护士替我量了量血压,才开口,“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感觉疼痛的吗?”
我有些怵眼前大夫,很乖觉的回答了她,“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嗯。”她只答这句,便向着一群寻房的人淡漠着语气说,“可以安排她出院了。”
情况有些莫名,这就可以出院了。
还来不及问些什么呢,查房的整群人已经呼啦的跟随着出去转战下一间病房了。
“床位很紧张的,基本没什么大事的话,都会安排出院回家休养的。”
隔壁床的大姐,善意的给出了解释。原来每天,都有这么多的人发生不幸。
虚虚的扯开嘴角,回了她一笑。我在床头,找到了自己的包。
有些想要打电话给娟姐,却在一秒之后掐灭了这个念头。
她会担心的犯各种错误,会急急的奔来。我已经没事了,就不再惊扰了她。
而某些人,只怕正气恼着我不声不响的逃离,也就不要再去触这个霉头
沉默着等了一阵,京阳推开病房走了进来,手中还提着好几份早餐。
“趁着查房的时间里,去食堂里打包了几份过来,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他从容不迫着眼神与脚步走了过来坐下,并利落解开袋子将早餐全都打开了盒盖。
终于逮着了时间,我坐了起身,预备向他道谢。
但救命之恩委实过重,一时又不敢太轻浮。
他抽了抽嘴角,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刚想再说些什么,就有护士进来打断了我们。
“这是要出院的表格,请尽快的填写。”说完,就等在一旁。
拿过来一看,几乎哽住。一系列的,全是对医院的服务评分星级。
“你吃着吧,我来填。”京阳抽走了我手中表格,接过护士递给的笔刷刷的勾画起来。
等他填写完毕,瞟了一眼过去,全是五星好评。
“填写完之后就请跟我出来去办出院手续了。”
我忙停下手中吃着的粥,翻身去找自己的包与银*行卡。
人已经帮了天大的忙将自己送来了医院,这钱怎么也得自己出。
东西还没来得及翻找出来呢,京阳的身影已跟随在护士的身后,消失在门后。
“昨个儿我难受得一夜没怎么睡,眼看着你老公守了你一夜。命好摊着个好男人啊,不像我那位,住院这么多天除了带饭过来就不见个人影。”隔壁床的大姐,语气里有羡慕有心酸。
“他……”有些想将话说个明白,又醒悟只是偶然一夜的病友罢了,似乎没必要过多的解释什么,只是一笑的将另一份早餐推了过去,“弄了这么几份回来,我哪里吃得了这么多。”
也许同是天涯沦落人,她也不客气的接过去,又将自己的水果递给过来。
“礼尚往来。”她笑得坦然又大方。
“那我就不客气了。”心下忽地一松,因为明白我们毫无利益的牵扯,马上就会分别。对这样一个偶然的短暂际遇,没有谁会有心思来施展恶意。所以,相处起来不会太难。
不到片刻的功夫,隔壁床的大姐拉扯着另两位同房的病友也加入了聊局。
都是些没有被命运眷顾的可怜之人,彼此间最先了解的是各人住院的病情。
仿佛是借此,可以分泄些被病痛折磨的苦。虽然大多都很惨,但却都带着最坦诚的微笑。
有那么瞬间,觉得眼前这些人,美得简直惊心!
在甚至亲人都预备放弃之际,还能含着眼泪的笑出来。
而我的那些,又算得了什么。
“谢谢你们。”
很突然的一声郑重谢语,让其余三人都朝我望了过来。
我病得没她们重,却被她们这样联合着来安抚,我有什么资格?
“真是个傻的,有什么好谢的。这里住院的,只能病友为伴了。每一个进来能出去或是会死掉的人,大家都是这么相互鼓励支撑着度过每一天的。”隔壁床的大姐,俨然一副医院常客的模样。
然后隔着两床的距离,先递过来一只手,捏住了我的手。
“你没什么大事的能走出去,也算是我们这间病房的幸运了……”
京阳推开门的时候,有瞬间呆愣了,然后又是一笑,“我一度怀疑自己走错了病房。”
经由了一阵的谈话,我与病友们不见了最初的生疏,多了些熟稔。
连带着她们看京阳的眼神,也变得温柔起来。
而他果然是个周全的人,一边手里拿着出院的单子,一边手里提着的是各色的水果。
“这些是谢谢各位昨个夜里各位安慰我的谢礼,请千万别客气。”说着,他将那些鲜艳欲滴的各色水果,分批的送到每一床的柜子上,并笑笑的说些感激的话。
丫不愧是跑销售的,口才真好脸皮真厚。但为何单单对我,总是那么的恶意满满?
好吧,他救了我一次,前事可以既往不咎的。
“妹子,你男人可真细心。”
“他……”唉,算了,我已经解释无力了。
“老婆,去换衣服吧,可以出院了。”
得,刚预备与他不计前嫌的,他又待我显露出了恶意。
罢了,谁让他救了咱的命呢。
“我衣服呢?”
“在那边的柜子里。”
下了床步行到那柜子前,拉开一看。我的衣物,内外被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叠放在一起。
医生护士,或是京阳弄的?算了,都这份上了,还计较些什么。
一阵功夫,我已经换好了衣服,组织着些与病友离别的言语。
我挨个的走到她们的床边,敞开双臂拥抱了她们。
“祝早日康复。”似乎,也只有这样的话了。
“谢谢,也祝福你不要再进医院了。”她们,也只能是这样的回复了。
推门而出时,我甚至都没有回头。一如既往的,我讨厌分别的滋味。
或许在她们看来,我会是个冷血的家伙。
医院的外边,空气里不再有那股浓郁的消毒水味道。
我仰首深深呼吸了一瞬,有股重回人世之感。
“我是犯了什么病?怎么就让出院了呢?”一边被扶着往外奔走,我一边问着身边人。
“怎么,这么快感情好到都舍不得出院了。要不,再放你回去的陪她们?”
啧,怎么不拿面对同房的那些人热忱的脸面来对我。
或者说,他当真厌恶我到了这般地步。
“你就该放任我死掉才好的。”
“气性还真大。”
“什么?”
“检查结果,气血上涌,血压飙升。”
“哦。”是啊,应该也是这么回事了。
平时连个感冒都得不了的人,哪里会有什么大病。
“检查费住院费是多少,把你账号告诉我,我划给你。”
“叶安。”他忽然拔高了些许音量,停下了脚步的望着我,笑得咬牙。
“怎么?”我同有些莫名的回望着他。
“你这个……”他说不下去了,一把将一袋子药朝我手中恨恨递给过来,“怎么,这就打算过河拆桥翻脸不认账了。果然,你昨天要死不活,拉着我哭天抢地的样子看着比较让人愉快。”
他似乎很生气,扔下我掉头就走。却不忘丢下一句,记得好好吃药。
他看我时眼中似乎有了些不一样的颜色,或许是我的错觉?
天还是那个天,人群熟悉的陌生的,总在朝某处匆匆奔去。
生活,不进也不会退。停留在原地回忆从前,最是作茧自缚了……
我回归了平常,销了假按时上下班,按时吃药,到点睡觉。
一点一滴的控制自己,别再想从前或是某些人太多。
时间仿佛指尖流沙,在我这么努力的控制下,完全不可控的流走了大半个月。
工作上没犯下什么可让人揪扯的错误,与同事的相处愉快,都让我略有些满意。
明天就又是礼拜了,我遵从医喻,婉拒了娟姐的酒聚邀请,吃了药便早早躺上了床。
刚进入半醒半睡之间,门铃声一阵长过一阵的闹了起来。
“娟姐……”都说了不去聚会了,这是亲自来逮我了么?
正当我穿着幼稚的哆啦A梦睡衣,昏沉的拉开了大门之后,却彻底的呆愣住了。
门前的并非娟姐,而是站着满面戾气的叶斐。
“开门!”比起说话的语气,他的眼神或许还并不算太过份。
“你……”怎么来了……但这话,我怎么也问不出口,尤其在他正处于发怒的边缘。
比起叶钦的内敛隐忍,他总会将怒气张扬的肆意外放。
不知死活的硬顶上去,那才是最糟糕的情况。
所以几乎是在他那句开门之后的即刻,我便打开了门。
谁知,有个更大的惊诧在等着我。
叶斐一手牵着个行李箱,另一手抓住的是个七岁的男孩。
室内的大亮灯光之下,他朝我仰望上来,让我看到了他嘴角的伤。
我不明所以,只得将疑惑转向了叶斐,“怎么回事?”
“你生的好儿子,他简直要上天。他对萱姐的双胞胎动手了,最后还对他爸也动手了。这不,被他爸给狠狠收拾了一顿赶出来了。这不,同样是两个不争气的,凑合着过吧。”
一时之间,我被动的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迎接这局面。
傻傻的望下去,却见那孩子狠狠咬牙的抽出了自己的手腕,然后朝我望来。
只是片刻的对望而已,他的眼眶里明显聚起了水气。
他似乎在努力忍住不哭泣,“……你……要我么……?”
很可惜,他才七岁而已,还没有太深的忍耐力来压制委屈。
在问出那句“你要我么”的下一秒,泪已疯狂涌了出来。
我无法不要他,在他涌出眼泪的瞬间,已经蹲下将他小脑袋给拥入了怀里。
他放肆的哭,可能真是被谁给狠狠的伤了心。
“爸爸动手打了我……,他让我滚……。我恨叶家,恨爸爸……你要我,以后我们就生活再一起,再也不要回叶家了。我恨他们……恨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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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孕九周胎停流产,从大喜跌入了大悲。眼泪流了太多,好在我挺了过来。
我弟说,姐啊,你活得那么努力,怎么天总是不佑你。没关系的,我佑我自己,总会好起来的。
第27章 叔侄与互怼
人若是活在什么都被规划好的堡垒里太久,只会丧失了生存的技巧。反之将其丢出去,却又能摸爬滚打出一套活着的方法。在很多年前的叶家,我出门甚至连个方向都辩不清楚。
然而现在,我已久经历练得,完全具备了面对生活中偶有冲击的良好心态。
只是眼下困住我脖子,肆意倾泻着委屈哭泣的孩子,他显然还没历练到可以将情绪收放自如的程度。叶钦在叶家向来说一不二,连叶家男佛也常会被气得不轻的朝他开火。
让这孩子滚,将他驱逐出叶家,会是真的吗?转念又想想他当年让我滚的狠劲,却又信了。
我只能算是个生过孩子的女人,却完全不知道怎么来养与安慰。我不知道他身高究竟多少,穿多大的衣服多大的鞋子,身体健康的状况如何,有无食物与药物过敏史。
假如叶钦真的将他推给我养,该如何接过手的,将他妥善安置?
上学要怎么办,一瞬间而已,我便疯狂的遥想到了久远的以后。
看来,我只有学着比现在更加坚强才行。自己造下的孽,似乎只能跪着也要承接下了。有很大的不安袭来,同样也有些喜悦荡开。我没有被这两股情绪击败,反迅速的提升了自己的强大程度。
刚预备抬手轻抚他哭得一抽一抽的小身板时,便有那么一只无情大掌,抓住孩子后衣领,将他凶狠的拉拽出我怀抱,“叶家就养出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么,还不快点给我收住了。”
叶斐的话,跟吃了枪药似的。且不知是谁,儿时可有比眼下哭得更惨的时候。
只是这节骨眼上,我可不愿揭他老底的,又火上添油。
仿佛自己家一样的,他一手提溜着叶诺小身板,一手提着行李箱就这么登堂入室了。
行李箱被扔在了玄关处,叶诺被他扔进了厅中的沙发里。
神色明显嫌恶了一圈之后,他喊了声,“拖鞋。”
态度与声音嚣张得,我想摁住他脑袋朝茶几上狠狠磕那么几下。
但这么一个高大,满眼不愉的男人就在那儿流泻着满身戾气,我聪明的压低了自己的气势,在鞋柜里摸索出了两双拖鞋安静的走了过去放下后,又聪明的找出热水壶预备煮上一壶茶来待客。
屋子比较小,避而不及的,还是听到了他们叔侄的争吵。
“好了,已经送到了,你可以走了。叶家的人,我现在看见就恨!”
“怎么着,还想继续较着劲儿,让你把鞋子换了就立刻给我换了,是在等着我拿拖鞋抽你吗?看见叶家的人就恨,可别忘了你身上也流着我叶家的血。”
倒水的手抖了一抖,我斟酌着是不是该出去拦个架。又怕叶斐横心大发的,连带着将我也抽一顿。我了解他的,他时不时的会犯六亲不认的横心病。那年幼时,他犯起横来没少打我。
然后叶钦会抓住他,也狠狠的揍。然后他绝对不会服输,努力的反攻,然后是兄弟掐起来。
不过叶钦毕竟是兄长,下手知道轻重。叶斐却不同,次次都真正的拼着下狠手。
只是那七岁的家伙,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不去帮一帮,怎么也说不过去。
脚步还没接近呢,一道狠厉的眼神扫来将我定在了原地,“你敢再给我来事瞧瞧。”
他语气极尽隐忍与威胁,却不想与他并坐的叶诺,抓起一个抱枕就朝他面上狠狠甩去。
“叶诺,你小子又找死是不是!”叶斐一声怒喝,立即抓过那小身板,朝他屁股狠狠抽落了巴掌。大约男孩都犟些,在被压制的抽打下,叶诺愤怒喊叫了一声后,狠狠咬在了叶斐的一只手掌上。
这是在叶家恶闹了一场之后,将战场转移到了这儿来了么?
我冲了过去,顺手就抓住那个抱枕强摁在叶斐脸上,并趁机狠狠揍他。
这里怎么说也是我地界,他掌下抽的可我儿子,怎么能允许他如此嚣张。
比气力,一个女人跟孩子,怎么能比得过一个成年的男人。
他轻而易举的便抓住我的腰,将我从他腿上扯开,一并将脸上抱枕愤怒的扔开了老远去,“妈的,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安抚了家里那几个,还要到这儿来受罪。叶诺,给老子松开你的牙!”
那小身板还在哽咽一抽一抽的不松开,我喘着气的又奔过去,掰开了那小牙口。
将他抱远了一些距离的,敌视着叶斐。
他愤怒的操起一只拖鞋,划着我耳边扔砸在墙壁上的又跌落在地,“怎么着,这就是你解决冲突的办法。真好奇这么年在外边,怎么没被人弄死?”
这自然不是我处事的办法,但在情绪已经完全失控的孩子面前,欺压他所憎恶的绝对可行。
还来不及反驳些什么呢,怀中的孩子已经又是一口口水朝对面的人吐了过去。
空气里有静默了那么一阵,叶斐“轰”的一下站直了身体。
仿佛是种本能,我将孩子压在身下,想要无间隙的包裹住他。
“……”叶斐不再飙粗口,也没有朝我们揍下来,却是气急颓败的跌坐了回去。
他扭脸一边的不再看我们,然后摸出金属制的烟盒,拿出一根的点燃。
都无言之下,只剩下哽咽的抽泣与狠狠吸烟的响动。
好在年长的毕竟是年长的,比起孩子来更懂得如何将愤怒压制。
慢慢的,一抖一抖的小身板也恢复了平静。
“从今天起,我就跟你过了。”恢复平静的孩子,开始规划起生活,“那个行李箱子里有我的换洗衣服,麻烦帮我整理出来,还有睡衣睡裤,这么晚了,我想洗洗睡了,某些人也该走了。”
“哦,嗯……”我犹疑的看着,似乎并不会再掐起来的叔侄,起身去动那个行李箱。
行李箱略重,里边凌乱的塞了几件衣物,课本作业簿甚至平板电脑,甚至连毛巾牙刷杯子都像是大吵一架之后愤怒给扔进来的。可以想象,叶家的那场闹剧,也定然不会小。
整理归类好东西再出来时,庆幸的是叔侄俩没再次打起来,而是都在诡异的笑着。
大的那个依旧在吞云吐雾,“怎么,被你老子狠狠收拾一顿扔了出来,心情很不错吧。”
小的那个似乎屁股受疼不轻,坐姿很诡异。
“你安心好了,法律有明确规定,非婚生子也有权继承分割生父的财产。该我得的那份,我一定不会手软的留给你分毫。再者,不是我被扔了出来,是我舍弃了叶家。”
未免叔侄双方,继续互朝对方心窝捅刀子,我忙打断了他们的互掐,“要洗澡吗?”
孩子迅速的收声,扭脸过来,“嗯,要的。”说完,扭着身板,拖着不合脚的拖鞋朝我走来,然后僵了脚步朝我房间望了望,也不说什么的就迈步进去。
“你会开热水吗,需要我进去帮忙吗?”
“不需要,请记起我已经七岁了。”
可我还是有些很不安的跟了上去,但却遭遇“嘭”的一声,被关在了浴室门外。
直觉这种东西很诡异,这个孩子恐怕不会是个会听妈妈话的娃。
我七岁的时候在干嘛,应该是很乖巧听话的。
胡思乱想之余,我也不敢离开的附耳听着里边的动静。
生怕他不懂操作的,弄伤了自己。
一颗悬着的心,在他将自己洗得干净穿戴整齐得时候出来时,总算安下。
于是忙接过他揉着头发的毛巾,替他整理起来。
很久的从前,叶钦也不耐烦自己亲手弄干头发,却又总有着诸多的毛病。例如讨厌吹风机的声响,不喜水滴又弄湿了睡衣。如有我在场,这样的手动活计,绝对是扔给我的。
不愧是他的种,一点也不带隔阂的,任我在他头上操作。
然后呢,今夜我们该如何度过。我搬这新居,连个多余的床也没有。
叶家的三个子女,都是至出生就自己独霸一个窝睡觉的。
这真的是要打破家训,如叶家男佛说的,陷入温情的软弱里去了吗?
“今天晚上……”话还没说完,掌下的小身板已经开声,“一起睡。”
“你……”
“我什么?还有,明天去购物吧,买个床安置在隔壁房间,再添些生活用品。”
莫名的,心下忽然一松。纵使是我肚子里出生的,他也七岁了,不可能真跟着我一起睡。
“呃,那个什么……你不会觉得怪异吗,毕竟我们这么多年没见面,不会觉得有隔阂吗?”
“该有吗,你不是生我的人吗,难道会害我?或是讨厌我,烦我,不想要我?要记得,是你不顾一切反对的要生我出来的,做人得负起最起码的责任。”
呃……这个孩子,卸掉了伪装之下的温和是何等的犀利与深带攻击性。
我七岁的时候都在做些什么,有这么高深的言辩技巧吗?一时间,我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或是拿他该怎么办了。沉默地,只知道将手中的举止更轻柔些的化解他戾气。
忽地,他叹了叹气,“抱歉,我不该这样对你说话。”
“嗯。”终于记起我的身份是他妈,该伏低做小了么,还算是个正常的孩子。
谁知他却轻巧接过话题,深深叹息。
“对你,我并不感到陌生。从记事起,数不清的饭桌上爷爷都在愤恨的狠狠责备你。”
“呵,叶家不是贯彻食不言寝不语的吗。那老头,丢了风度的埋汰了我些什么?”
其实并不是想知道什么,只是想将话题继续。
“说怎么教你也没捏正确过一次筷子,喝汤会发出难听的声音,吃饭跟没下巴似的漏米粒,总是夹不稳菜的掉落在餐桌,偏食得厉害,每吃完一顿饭之后衣服上总会沾着菜汤油点子。半点也不爱惜粮食,碗里的饭粒从没一次吃干净过。说明明是你的错,却不知悔改的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反谴责别人。”
……嗯,叶家男佛已经讨厌我到,不惜丢了规矩也要在餐桌上朝众人喷我的缺点了。
是啊,那些年里,我为什么要那么坏啊。明明我喝汤,也可以学着不发出难听的声音。可是,太安静了啊,明明是最亲近的一家人,在饭桌上却各自无声得让人感觉到没有半点家的暖意。
“嗯。你爷爷说的没错,我就是这么个人,你要考虑清楚了,究竟要不要跟我过。”
“那谁都让我滚了,舔着脸的事情我可做不出来。偏要让他知道,没有了叶家我一样可以活得很好。再者,儿不嫌母丑。嫌弃了你,岂不是等于连我自己也鄙视了。这么蠢的事情,我不会做。”
不是说母子该心连心的吗,我怎么嗅出了些自己被嫌弃的味道来。
在他脑袋揉弄的手,就这么傻傻的停下。七岁的男孩,该是这样的吗,我不懂了。并开始细细回忆,叶斐七岁时的模样。比较了一番,却发现比之要更嚣张到不知哪里去,于是委顿了情绪。
这个孩子,他虽然才七岁。但我却完全不了解,看势也绝对掌控不了。
“那谁说的果然没错。敏感,胆弱,任何一点小小的事情,也能在你心里炸开水花的惹你各种不痛快。被人欺负了也是不懂反击的一味退让,总是会将小不痛快忍成大矛盾的激化出来……”
嗯,他在条条款款数落我的不是。仿佛我这个人,有多不堪的拉跌了他的存在。
“说话啊,是我惹你生气了吗?”他似乎醒悟了什么,一声叹息的懊恼。
转而,在床榻站了起身,迟疑着伸出双手捧住了我的脑袋对上了他的视线。说到底他还是个陌生的小孩,我在斟酌着该说什么才稳妥,并不是在难过。因为他说的,全都是我,也没错。
他气息开始起伏焦急,“对不起,我……是我有些情绪不好,如果连你也不要我,我又该能去哪儿呢。我这样欺负了你,你可以反击的,我不会还手……”然后,一把将我的头紧紧抱住。
嗯,我的确有点小想法。想翻过他小身板,也朝他屁股挥落几巴掌下去。
“……我有那个可以动手打你的资格吗?”我不那么确定,在他心底我的定位。
“当然有,这身骨是你给的,这身血也是你给的。除了你,还有谁有资格。”一个七岁的小鬼何以能懂这么多的说出这种话来,这无疑另我感到好奇与情绪微妙。
所以我也毫不客气的,伸出一手毫无间隙的拥抱住他小身板,一掌轻轻朝他屁股打落下去。
仿佛是个奇妙的开始,他抱着我的头又开始哽咽出声。
一度我停了轻轻挥落的巴掌,他却哽咽着扬声,“不许停,继续……”
“呵……你小子,是有多欠打,不如由我来代劳如何?”门边,站着满眼奚落的叶斐。
“滚,不要你管。”抽泣哽咽的声音,闷闷的。他肯定会把鼻涕,弄在我的头发上。
或者说,他只是极度渴望一个母亲,能给他一时的抚慰。
这双手并没有什么魔力,却是他迫切需要的。
可以拒绝吗,自然是不能的。我只能任由他抱着发泄,一下下的轻抚他抖动的背脊。
“……从今天开始,我们以后就生活在一起了。你学不来狠一点,那就由我来替你狠。凭了哪一点要任人欺负,叶家的人不允许,旁的人更不允许。这么打脸的事,我咽不下这口气……”
我七岁的时候,可没这么大气性。叶家的人,果然一溜的小心眼。
他收走了那些照片,却没对叶家人说。或许是因为叶家,也有份欺我吧。
我揣测不透一个七岁男孩的心思,却也想过些安安静静的日子。
那些不堪的过往,就让它过去吧,何必再揪出来过一遍的让人难堪呢。
“嗯,由着你来,都由着你来。”此时此刻,似乎也只能给出这样的回答。
不然我怕他怨气无法倾泻的,憋爆了一颗心。
“……叶家不要你我来要,叶家不护你我来护,以后就由我来保护你!”
我被他这保证,弄得笑出了声。因这份幼稚,似乎才更像一个七岁的小鬼。
叶斐儿时每次不分轻重的将我弄哭之后,总会保证,绝对不会有下次了。可总擅忘记的,会有下一次的下一次。眼下臂弯里的这个,显然还不明白,人言的另一面是何其的脆弱。
就如叶钦直白过的那样,人的劣根性而已。
“……我说话有点冲,那都是对自己人才这样。我脾气有点小不好,可是你先不负责任的生下了我又不要我,所以不准嫌弃我。如果我有任何不对的地方,你都可以直说……”他还在哽咽。
说,怎么说。如我这般年纪,都没能将这人世混个通透,又怎么来指引他。
却也只能轻抚他背脊,声声应答,“要是嫌弃你,岂不是连我自己也否定了。”
哽咽声中,忽然溢出一声笑,“还不算太蠢到无药可医的地步,没有打自己的脸……”
这小鬼,较之叶斐小时候容易哄些,却比之更腻歪一些。
说着说着,他许是累了。紧抓我一手放松的,躺了下去。
“……不论我们以后会不会相处融洽,都不许说一个‘滚’字好不好,我气性大,真会滚的。”他眼角还有泪,似乎念及了什么,又加重了哽咽,“那谁……他让我滚……”
看来这小鬼,比之想在我这里得到安慰,应该更希望得到叶钦的安慰吧。
他在意他,更甚些,这恨不是靠我就能抚平的。
“动手打我,惹我哭,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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