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清穿之旅(熙朝大公主)-第9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没有,你没说过。”班第握着我的手,很认真地跟我道,“禧儿,事关重大,你再仔细想想有什么漏掉的地方,赶快都告诉我,也许今日你的一句话,他日就能救无数条鲜活的人命啊!”
听上去好像真的很严峻,我倍感压力,不自觉地吞了一口口水,道:“这么……这么严重?”
“是的,事关社稷!”班第无比郑重地点点头,道,“这么跟你说吧,现在噶尔丹和沙皇都对咱们大清虎视眈眈,一旦他们真的联手,就会对我们形成夹击之势,到时候我们两面受敌,后果不堪设想!下午我去过将军署后,又去了趟‘谪仙楼’,我找到了你提到过的密室,在那里,发现了五具尸体……”
“五具……尸体?!”我一惊,“难道……”
“对,你猜的没错,”班第道,“看打扮应该就是试图绑架你的那些人。也就是说,策旺杀了前来与他接洽的沙皇代表。”
我暗暗乍舌,策旺也真是个心狠手辣的。按着班第的思路,接上了他的话茬,分析道:“那这样的话,策旺岂不是在跟噶尔丹作对,在拆他叔叔的台?”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对我们来说倒是个好消息。不过,现在还不能十分肯定。”班第皱眉思忖了片刻道,“当我第一眼看到那些尸体的时候,我甚至都怀疑他们究竟是不是沙皇派来的,抑或是策旺安排的棋子,用来骗取你的信任的?我现在需要更多的证据,更多的细节,来证明那些尸体的身份,如果最后真能证明策旺阿拉布坦对噶尔丹有异心,那对大清来说,是个福音!”班第抬头紧紧盯着我的眼睛道,“禧儿,你不必顾忌,大敌当前,我知道孰轻孰重,更何况,我现在清清楚楚地知道你心里有我,绝对不会乱吃飞醋的,你尽管把在‘谪仙楼’里听到的每一句话,看到的每一个情形都讲给我听,这样我才好做判断,回京后才好跟皇阿玛商定应对之策!”
班第的坦诚话语,真挚的眼神,再加上当前形势的严峻,使我不得不暂时放下一切,决定将所有的一切和盘托出。这次,班第果然如他所言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高兴,听得非常仔细,还时不时地点头回应。看到这一切,我放心了,终于毫无保留地倾吐了所有,包括我当时观察到的策旺说话时的一个细微的眼神和表情变化。
“禧儿,”听完我说的一切后,班第将我紧紧的拥在怀里,带点怜惜和自责的口吻道,“身处险境,还要费尽心思与阴险小人百般周旋,真是太难为你了!以后,若是再出来,我一定亦步亦趋地跟在你身边,这种事情决不能再发生了!”
“班第,”我窝在班第的怀里试探道,“我跟策旺虚与委蛇时,他也像你这样搂抱过我,你真的一点儿都不介意?”
“说不介意是假的!”班第轻抚着我的后脑勺,娓娓道,“但一想到你对他做的这些都是虚情假意,可见你心里对他的厌恶,我心里又舒服多了。不过,想到万一当时你真被强行带到科布多去,我倒还真有点后怕!”
“班第,”我仰头问道;“若是我真被带到科布多去,你会不会去救我?”
“会,当然会!”班第毫不犹豫地答道,“即便身边没有一兵一卒,就是单枪匹马我也会去把你救回来!禧儿,你是我活在这人世的唯一理由!”
班第的这句话,狠狠地拨动了我的心弦,我感动地差点儿掉下泪来,为掩饰自己的窘态,我急忙伸出双臂钩住他的脖子,紧紧地抱住他,然后悄悄地拭去眼角将要坠下的眼泪。
“禧儿,你怎么了?怎么又哭了?”班第浑厚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想要放下我的双臂看看我,我却反更而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调整了下心绪,用尽量平稳的声音答道,“没有,我干吗哭?我就是突然想抱抱你,你别动。”
“好,我不动,我不动。”班第说着呵呵笑了两声,果然一动不动了。
好半天,我的情绪才完全稳定下来,我这才放开了他,跳下炕坐,像揉面团一样伸手揉了揉他的俊脸,嘻笑道:“好啦,钦差大人,这次就听你的,本公主现在就去吩咐小穗收拾行李,明天一早回京城!”
“小丫头,胆大包天,敢非礼钦差,看我不……”班第说着伸出两只魔爪就要呵我的痒,我尖叫一声,拔腿就跑,但终究敌不过四肢修长的班第,又一次被整得笑得喘不过气来,只好连连告饶,“班第哥哥……哈哈哈……班第哥哥,我,我不敢非礼钦差了,你饶了我吧……啊……哈哈哈……哎哟,呵呵,哎哟,我,我肚子疼……”
“好吧,鉴于你态度尚好,本钦差这回就暂且饶过你!”班第终于撤回了魔爪,将我从炕上拉起来,还替我整了整头发,拉了拉衣服,道:“禧儿,等将来这边太平了,我一定陪你再出来好好玩玩,好不好?”
“好!”我站起身来,笑道,“我真要找小穗了,东西一大堆呢,这会儿不收拾,明儿一早怕走不了。”
“好,我跟你一道走吧。”班第牵住我的手道,“我得回屋去给皇阿玛写奏折去。”
作者有话要说:为毛留言的人渐渐稀少涅?对此,瓦很怨念……
☆、211风雪土地庙
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雪花那个飘飘,春来到!
不是我胡乱篡改歌词,而是,这几句真是当下情形的真实写照!都已是三月中旬了;不当是春回大地;万物复苏的时节吗?谁知道;今儿午后离了广宁府不久;天上居然飘起了雪花;原以为这会儿就是飘雪也不会飘太大;不会妨碍赶路,不想;它倒是越飘越起劲儿,一会儿就飘得铺天盖地了的,这会儿从车窗望出去已是白茫茫一片,都快分不清哪个是天,哪个是地了。眼看天色越来越暗,照现在的速度,天黑之前根本没办法赶到前面的闾阳驿,这么大的雪,这么冷的天,在这荒郊野外安营扎寨,或者在车上过夜,谁都扛不住,可看看前后左右,却连户人家都看不到,真真儿应了一句话——“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哪!
我探出头去,忧心忡忡地对骑着马跟在车旁的班第道:“看样子这雪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天又晚了,赶不到前头的驿站,咱们晚上可怎么过哟!”
班第的神情倒是云淡风轻的,没看出一丝忧心,他笑了笑开口道:“别担心,这个地方我来来回回很多次了,我知道前头不远有一座土地庙,早年香火还挺旺盛的,今晚我们就向土地公借宿一晚。”说完,他一勒马头,对身旁的亲随吩咐道,“多格,传令下去,让他们加快步伐,务必在天黑前赶到土地庙!”
多格“嗻”了一声,拨转马头往队伍后奔去,我放下了窗帘,继续跟小穗手挽手,肩靠肩,随着车子一路摇晃着去找“土地公”。
天刚擦黑时,车子停了下来,班第下了马将我从车子上抱了下来。一下地站定,一眼望见那在风中狂乱摇曳的庙门,我就愣住了,转头问班第:“这就是你说的香火旺盛的土地庙?”
班第看了一眼庙门,神情也有一丝尴尬,咧了咧嘴道:“前几年有一回我路此地时,也曾借宿于此,那时候可真是烟雾缭绕的,还有专人打理的,不想竟凋敝至此。”
正说着,多格带了几个人举着火把从庙门里出来,对着班第一拱手道:“二爷,奴才已带人在庙里四处勘察过,庙内空无一人,无异常情况。另外,奴才已让人在大殿里拢了一堆火,二爷和公主快进去歇息吧。”
“辛苦你了,多格!”班第夸了一句,就牵起我的手,道,“走,咱们进去。”
进了庙门,借着身后一堆火把的光亮,我观察了下这坐土地庙:就是一座四四方方的院子,没有倒座,直对着庙门的是面阔三间的正殿,殿门跟土地爷的头一块儿跌落在殿前的空地上,土地爷的身子则斜躺在供桌旁,院子的东西侧各有三间厢房,窗子上布满了蜘蛛网,房门都未锁,一阵风吹来便不停地发出“咿呀,咿呀”的声音。若不是身旁有这么多人跟着,我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待在这种地方过夜的,此种残衰景象,跟《倩女幽魂》中黑山老妖所控制的那座破庙形象完全吻合!
我紧紧抓着班第的手,跟着他进了大殿,直到坐在火堆旁烤了一会儿火,身上有些暖意了,心内的怯意才稍稍减退了些,又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热腾腾的膳食端了上来,虽说比平常用的简单多了,但填饱了肚子以后,困意渐渐上升,原先的害怕啊,胆怯啊都有些麻痹了。
“哦——”我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班第拍了拍刚拨过火堆的手,望了我一眼,笑道:“困了吧?”
我使劲儿撑着快要压下来的眼皮,道:“有点儿。”
班第拍了拍胸脯,对我道:“来,今晚上这儿借你了,靠这儿睡吧。”
我一眼瞥见正低着头抿着嘴偷笑的小穗,顿时觉得臊得慌,推开班第道:“不用,我靠着柱子睡。”说着就要起身往柱子那边靠过去,班第一把拉住我,道:“你别逞强,那样你肯定睡不好的,搞不好明天还要脖子疼,还是靠着我睡吧!”
“不用,不用!”我掰开班第的手,坚持道,“我能睡好,真的,靠着你睡,你太辛苦了,明天还要赶路呢,还是不用了。”
班第望了我一眼,又回头望了一眼小穗,呵呵笑了笑,将挂在身上的一个酒囊解下来,递给小穗道:“小穗,你替我把这个交给塞图,天儿冷,让他们几个暖暖身子。”
“嗻,我这就去。”小穗接过酒囊,笑嘻嘻地望了我一眼,转身往殿外去了。小穗的身影一消失,班第就打趣道:“行了,别脸红了,小穗已经走了,没人看见啦。”他这么一说,我只觉脸上烧得更厉害,没吭声,白了他一眼,扭过身子不理他,班第长臂一伸,将我揽在了怀里,并解了他身上的大氅盖在我身上,笑着劝道:“好啦,现在不是不好意思的时候,明儿咱还要赶路,睡不好觉闹出病来,回到京城你让我跟皇阿玛,老祖宗他们可怎么交代呢?嗯?”经他这么一说,再加上我也确实困的厉害,便也不再抵触,就任由他拥着,窝在他怀里,听着那强有力的心跳声,烤着暖融融的火,眼皮渐渐地耷拉下来,耷拉下来……
“砰砰砰,砰砰砰”,“开门开门!”一阵激烈的敲门声和叫门声,将我即将要黏在一起的眼皮又猛地震脱开来。我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发现本已是一片沉寂的土地庙又哄闹起来,塞图洪亮而警觉的声音在院外响起:“什么人?”
“借宿的,快开门!再不开门可别怪老子不客气!” 来人的口气很是生硬,还透着些许霸道。
“住满了,你们找别的地儿吧。”塞图的回答倒还客客气气。
“他娘的!”来人怒气冲冲地骂了一句,随即就听见“嘭”地一声巨响,随即就是一片“苍啷”的拔刀声和塞图的怒喝:“不许动!”
静了片刻,就听见来人颤着声儿连连的求饶:“大……大人,小的不知是大人们在此借宿,冒……冒犯了大人,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听这话,估计是来人看见了塞图身上的黄马褂了,瞧这前倨后恭的态度,来人也该是公门中人。
“你们是干什么的?骡车里都是些什么人?”塞图的口气很是严肃。
“回……回大人,”那人哆哆嗦嗦地道,“小……小的们是刑部的公差,车里的是被发……发配到爱辉给披甲人为奴的人犯和人犯家属。”
“起来!” “苍啷”一声,刀剑入鞘声,再次开口,塞图的口气已缓和许多,“这儿你们不能住,另找地儿去吧,走!”
“大……大人,”那公差带着哭腔央告,“这里方圆十里之内,就只有这么一个土地庙,小的们实在找不到别的住处了,雪这么大,天儿这么冷,若是人犯被冻死,小的们的饭碗就保不住了,求大人……”
不等那公差说完,塞图很严肃地再次拒绝:“我再说一遍,走!”
“大人,求您通融通融吧!”另一个公差也加入了央求的行列。
“快走,不然,格杀勿论!” 塞图的口气严酷得很,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正在这时,忽然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一个女人苦苦的哀求声传入耳内:“大人,大人,孩子们都冻得快受不了了,求您让他们进去烤烤火吧,不然他们会被冻死的,大人,大人,求求您,求求您了!”
这回,塞图的声音没有马上响起,其实他是个心善之人,估计这会儿他正在职责和情感之间摇摆着呢。我听到这里,心里也有所动。犯罪之人是应该严惩,然而一人犯罪却要连累一家老小都要被发配,着实有点过于残忍。这大冷的天,成人都受不了,何况是小孩子呢,如果真要将他们赶走,确有可能出人命的。想到这里,我转头望了一眼班第,班第紧握了握我的手,示意我别着急,随即将塞图和多格叫了进来,吩咐道:“腾一间厢房给那些人犯和公差,另外,在大殿左侧另生一堆火,让女人和孩子们进来烤一烤,塞图你在院内要加强警戒,多格,你带几个人在那边看着点儿女人和孩子。”
一阵忙乱过后,一切都按照班第的吩咐安排妥当,大殿内的人多了起来,除了那些女人和孩子外,小穗也回来了,照旧坐在我对面,赫奕和赫达两兄弟俩则坐在她的两旁。
“娘,黑龙江里真的有大黑龙吗?”一个小女孩儿脆生生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沉寂。
“有。” 女人的声音略显疲惫。
“那,那里下的雪是不是黑色的?”小女孩儿似乎缓过劲儿来了,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女人“嗯”了一声,道:“婉儿,娘很累,你让娘歇会儿。”
小女孩儿“哦”了一声,才静默了片刻,又叫道:“娘——”
“婉儿……”女人打断了小女孩儿的话,大概想说些什么,却似乎被呛到了,咳嗽了好一阵子。
“娘,娘你怎么了?”小女孩儿似乎很着急。
“娘……娘没事儿。”女人的声音虚弱得很。
“唉呀,夫人,您的额头烫得很,让他们给你请个郎中来看看吧。”另一个听上去稍稍年轻些的女人焦急地道。
“这荒郊野外的,哪里有什么郎中,野狼倒是不少,等等……等等再说吧……咳咳咳” 女人虚弱地说完,又是一阵猛咳,好像肺都要被咳出来似的,听得人很不忍心。
我回头望了一眼班第,只见他微微一笑,轻声问我:“你要找蒋燮替她看病是不是?”我轻轻点头,班第轻叹了口气,对赫达道:“去请蒋太医来。”
蒋燮提着药箱进殿,大概以为我病了,神色有几分惊慌,待知道是替那位人犯家属看病,才面色一松,过去诊治了片刻后,回报说是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风寒,感冒发烧而已,喝一剂退烧药就能痊愈。蒋燮开了方子,在康师傅给我配备的小型“移动药房”里抓了药熬好,给那女人喝完后,那女人似乎真的好多了,至少接下来的那一个时辰里,她咳嗽得不再那么频繁。
正当我以为世界终于可以安静下来,准备眯会儿的时候,小女孩儿又叫了一声:“娘,我肚子好饿。”
“睡吧,睡了就不饿了。”女人叹息道。
小女孩儿撒娇道:“娘,我睡不着,我想吃您做的燕窝莲子羹!”。
看来这孩子原本的家境非同一般呐,居然还想着燕窝莲子羹。
几次三番被从惺忪状态里揪出来,我的睡意基本上被赶跑了,刚刚被这小女娃一提醒,好像我的肚子也有点饿了,不过,这会儿我也吃不到燕窝莲子羹,只能吃点糕点,喝点热茶罢了。
“怎么,你肚子也饿了?而且也饿得睡不着?”班第打趣道。
我斜睨着班第道:“啊,是啊,怎么样,不行啊?”
“行!”班第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道:“小丫头就是小丫头。”
“说什么呢?”我瞪了班第一眼。
班第呵呵笑了一声,没接应,却对小穗道:“小穗,你主子饿了,快去把糕点盒拿来,再让他们煮壶热茶来。”
小穗飞快地答应一声出去了,不多会儿就捧着个双层的漆盒回来,交给了我。我打开盒子,拿出一块萨琪玛正想咬,想了想,对小穗道:“去把那个名叫小婉的女孩儿带过来。”
“干什么?”班第首先提出反对意见,“你可就这么点糕点了,咱们接下来起码还要走十天,给了她,你自己怎么办?”
“唉呀,你别管,我心里有数!”说着,我朝小穗做了个眼色,小穗迟疑了片刻,还是起身走了过去,把小女孩儿带了过来,我将她安置在我身侧,拿出两块水晶糕给她。许是真的饿了,小女孩儿吃得挺快,不过即便如此,她吃东西的姿态却挺优雅,并没有狼吞虎咽。两块水晶糕很快被消灭,她掏出帕子抹了抹嘴,到底是敌不过肚子的召唤,她的目光又不由得飘向了我手中的糕点盒,我朝她笑了笑,再给了她两块绿豆糕,自个儿也嚼了一块萨琪玛。隔了一会儿,茶水好了,我又让小穗多泡了一杯,递给了这小女孩儿。
糕点也吃了,茶也喝过了,小女孩儿擦了擦嘴,起身对我福了一福,感激地道:“婉儿谢过姐姐。”
“不用谢,不用谢!”这小女孩儿长相清秀又懂礼数,我心里甚是喜欢,便拉了她重又坐下,与她攀谈起来:“你叫婉儿?很好听的名字,是婉约的婉么?”
“不是。”小女孩儿摇了摇头道:“是琬圭的琬。”
“哦!是琬圭的琬啊!那就是美玉的意思咯!人如其名!”我夸赞了一句,又问,“谁给你取的名儿?”
“我爹爹!”琬儿答得很是自豪。
“哦,那你爹一定是个很有学问的人!”
“嗯嗯!”琬儿显然对她的父亲很是崇敬,连连点头,道,“我爹爹不但很有学问,而且还很会打仗,是个大将军哦!”
“哦?还是个大将军?”我有些意外,回头与班第互望了一眼,班第的好奇心似乎也被勾起来了,插嘴问了一句:“你爹爹叫什么名字?”
“蔡毓荣!”琬儿回答,让我大大地惊讶了一把,立马紧追着问,“琬儿,你爹爹是不是在云南打过仗?”
“是啊,姐姐,你也知道我爹爹吗?” 琬儿的眸子里闪耀着兴奋的光芒;不等我答话,就又补充道,“我娘说大反贼吴三桂就是被我爹爹打败的呢!”
她爹果然是那个蔡毓荣!确定了这一点,我心内不禁暗暗有些欣喜:看来蔡毓荣的案子已经结了,听刚才的公差说,这些人犯都是被发配到爱辉去的,等了这么久,蔡毓荣终于得到一点报应了!想当初,就是为了他那点破事儿,无辜的常宁受到了牵连,害的永绶为了救常宁假死出家当了和尚,五婶儿为了永绶的“死”差点儿命归黄泉!想到这些,这蔡毓荣无论如何也得“论死”才能解我心头恨,可现在只是发配,太便宜他了!康师傅的心也忒宽容了吧!
“啊……啊切!”琬儿忽然打了一个喷嚏,因正对着我,我又陷在沉思中,那唾沫星子便喷了我一脸。
“唉呀,姐姐,对不起,对不起。”琬儿惊慌地连连道歉,掏出帕子就要替我抹脸,班第很不悦地伸手挡住了她,率先掏出他自己的汗巾子替我擦了擦,吩咐小穗将琬儿带回去,再给我打盆洗脸水来。
洗完了脸,我歪着脑袋靠在班第的肩上,班第拥着我,轻声问道:“是不是想你哥和五叔了?”
“嗯!”我轻轻点头,“好久没看到他们了,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五叔他很好,你哥他应该过得不错!”班第深呼吸了一下,拥紧了我,压低了声音在我耳畔道,“前阵子忙,等这次回京,我抽空去趟大觉寺帮你看看。”
我答了声“好”,将自己的左手与班第的右手紧紧相扣在一起,望着燃烧得“哔哔剥剥”的火堆,回想起当年和永绶在一块儿嘻闹的场景,鼻子又忍不住酸楚起来。
“睡吧,别想那么多。”班第轻轻拍着我。我的喉头哽住了,应不出声儿来,唯有点头以对,抬手抹去眼角的湿润,闭上了眼睛。
☆、212路遇“殉夫”
幸亏这暴风雪来得猛烈;去得迅速,第二天就风平浪静了。我们一行离开那破败的土地庙后就一路马不停蹄地向京城进发,不久前刚过了三河县的界碑,这说明,最多再疾行两日;我们便可抵达京城。
直隶境内的气候就是比关外暖和许多;这一路过来;身上的冬衣全都换成了单衣;身上的重量是在逐渐减少;可不知怎么搞的;从今儿早上出发的时候起,我却觉得脑袋开始有点儿发沉;胸口也有点发闷,刚才掀开窗帘一打眼瞥见“三河县界”四个字,更突然觉得心里堵得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是几年前路过三河县那次因为没听康师傅的话被修理了一顿,可那时候的心理阴影也不至于延续到今天啊!正纳闷,车子忽冷不丁颠簸了一下,身旁的小穗急忙扶住我,我没有跌倒,也没有撞到,但觉得胃里一阵翻腾,来不及将头伸出车窗外,就吐了起来。
“主子,主子,您这是怎么了?”小穗惊慌失措,不停的帮我拍着背,我呕吐连连,说不出一句话来。车子骤停,在小穗的搀扶下,我钻出了车厢,班第将我抱了下来,才刚下地,我又忍不住一阵呕吐,幸而刚刚已差不多将上午所吃的吐光了,这会儿只吐了些酸水在他身上。吐完了,我又觉得四肢有些酸软,便让班第牵着我到了附近的一颗大槐树旁靠着。
“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班第说着话,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又搭了搭我的脉搏,道:“没热度,但脉搏似乎偏快,还有点儿浮,奇怪啊。”
我做了半天深呼吸,感觉似乎好一些了,便挤了个笑容安慰班第道:“我没事儿,也许是这些天一直赶路有点累着了。”
班第回头看了看长长的甬道,叹了口气,埋怨道:“要是蒋燮在这儿就好了,他的经验足;看病一看一个准!你却偏偏不听我的,非要放他去治蔡毓荣的夫人,你看,到现在还没赶回来!”
我接过小穗递过来的新帕子,替班第擦了擦他前襟上的污物,笑道:“蔡毓荣有罪,她夫人又没罪,当时那公差说得那么严重,附近又没有郎中,我总不能眼看着人家病死吧?”
“可你怎么办?”班第急吼吼地道,“我这三脚猫的功夫诊不出来啊!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面色苍白得很?这万一……”
“什么万一?”我捂住班第的嘴,柔声道,“班第,我知道你心疼我,所以着急。可是,我真的没什么事儿,休息休息,一会儿就好!”说着,我就顺着树干往下出溜,想一屁股坐在地上歇歇,班第忙架住了我道,“别坐在在地上,受了寒可不得了!”说着他四处观察了一下,然后指着前面道:“你看,那边像是个庄屯,咱们就去那儿歇歇,正好也让下人们把车赶到那儿,要些水来清理清理。”
我顺着班第所指极目远望,前头的山岭脚下是有那么一堆房子,便颔首同意了这个提议。班第牵过马来,将我抱了上去,于是,队伍缓缓地朝前面的村庄前进。
在远处瞧不出来,近了一看,这座村庄不但规模不小,还挺有特色:村口有一座高高的石牌坊,上书两个绿漆大字——“贞洁”,一条青石板路从贞节牌坊下通过,蜿蜒地引领着人们进入村里。
因为队伍比较庞大,跟着的侍卫和护军又全都穿着黄马褂和军服,一旦入了村子容易引起骚动,为了避免扰民,我和班第将护军留在了村外,又让塞图他们六个侍卫换下了黄马褂,在离村口最近的那户人家门前下了马。小穗走到门前,才刚要抬手敲门时,却听见里头传来一阵中年女人撕心裂肺般的哭诉声: “我的儿啊,娘决不会同意让你去殉夫的!他爹,你快想想办法凑二百两银子还给贝子府,咱们秀芬年纪轻轻的,可不能走在咱们前头啊!”
“办法,俺要是有办法,就不会在这儿眼睁睁看着女儿去送死了!” 一中年男子气恼地吼着,“都是你,把庆儿惯坏了!不是他在外头欠了一屁股债,人家追上门儿来,我能为了银子卖女儿去冲喜吗?”
“噢——”一阵中年女人的哭天呛地声,隔了一会儿,那中年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秀芬,你就认命吧。你就这么想,好歹这段日子在贝子府,你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仆从如云,出入又有车马接送,这一辈子,你该享受都享受过了,下辈子再投生……你要睁大了眼,别再投在像咱们家这样的人家!”
中年男子的话音刚落,一个年轻的女声悲痛万分地喊了一句“娘”,于是哭泣声再次震动了我的耳膜。
“走吧,没什么好听的,咱们另找一家吧。”班第搂着我的肩就要离开。
“等等,”我钉在原地不肯走,对班第道,“你刚听见了没,好像是说‘殉夫’?”
“别管殉什么,那都是人家的家务事!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是找一户人家,让你躺着好好歇会儿,等车子清干净了,咱们就去三河县驿馆,找个郎中给你仔细瞧一瞧。走吧。”班第说着又要推着我走。
“可是,你听他们哭得多惨?那女孩子分明不愿意殉夫,她是被强迫的!”我用恳求的目光望着班第,道,“你听那女孩子的声音很年轻,应该跟我差不多大,如果换成是我,你会撒手不管吗?我们救救那个女孩子吧,好不好?”
“你呀!”班第叹了口气无奈道,“什么时候你能先顾顾自己?”
“我没事,休息休息就会复原的,你别担心了,哦!”说着我朝小穗一努嘴,道,“快去敲门。”
“嗻!”小穗应了一声,重新走到门前,正想动手敲门,门儿却自己开了,一身黑短打扮的中年男子看到小穗,愣了一愣,随后问:“你找谁?”
小穗回头望了一眼我和班第,道:“大叔,我们主子身子有些不适,想借你的地儿歇歇腿,您看成吗?”
那男子的目光在我和班第的身上一扫,扬着笑脸热情地招呼:“可以可以,快进来,进来吧。”说着又朝里大声喊了一句,“庆儿他娘,有客人来了!快出来!”
男子的喊声让哭泣声停了一会儿,但很快又继续了,只是音量降了许多。等了一会儿,北屋的门帘动也没动,孩儿他娘也没出现,男子尴尬地朝我们笑了笑,将我们引到了东厢房,开了门,道:“你们进去随便歇,俺去叫俺老婆子出来!呵呵!”说着,转身就要上北屋去,班第叫住了他道,“大叔,我们的车子脏了,要清洗一下儿,您知道这附近哪儿能打水吗?”
“有,有!”大叔指着房子后头,对我们道,“从俺家院子后门儿出去,就有一口摇井,你们把车子绕到屋后去洗就行。”
小穗闻言出去给人派活儿了,我和班第谢过了这位热情的大叔后进了屋。屋里的陈设非常简单,就只有一张炕,炕头叠放着红漆柜子。班第很细心地将被子放在柜子旁,再把枕头放在被子上面,又让塞图出去将他的狐皮大氅拿进来,铺在炕上,为我营造了一个舒适的“沙发”,我靠在上面放松了一下,酸疼感从脚底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