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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旅(熙朝大公主)-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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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鬼话了!”丹津鄂木布忽然大吼一声,“我都知道了,她就是大汗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女人,她也是当初大汗让你作为特使去提亲的真正的……对象!是你,在其中搞鬼,想要将她据为己有!”

策旺默了片刻,忽然开口道:“丹津,汗位对你真那么重要?”

“对你不重要?”丹津反问,“你从小到大,天天盼的不就是这个?”

“好,”策旺沉吟了片刻道,“我愿意拿汗位跟你交换这个女人。你把她放了,从今往后,我再不与你争夺汗位。”

“想得美!”丹津厉声吩咐道,“来人,把他给我绑了!”

这一声令下,策旺阿拉布坦在几分钟内立刻被捆成了一个“大粽子”,丹津鄂木布这才收起了架在我脖子上的匕首,与我一起下了车,让两个手下牵制住我,而后得意洋洋地对策旺道:“大哥,我告诉你,我是想要汗位,可我更想看到你痛苦的样子。我要让你亲眼看到,你喜欢的女人一个个都沦落在大汗的大帐里,而你却无能为力!

“丹津,”策旺道,“我知道你因为你额吉的事一直心存怨恨。可当初让你额吉殉葬的确是父汗……”

“放屁!”丹津十分激动地揪住策旺的领子,满脸狰狞道,“明明就是你们逼死了我额吉!是你们!直到现在,我还时常梦到当时她哭着喊我的名字!”

策旺争辩道:“丹津,你不记得了?当时我去求过额涅,可额涅他们不听我……”

“住口,住口你住口,”丹津像得了失心疯一样,狠狠地扇了策旺几个耳光,将他打到在地,而后骑在他身上,掐着他的脖子大声吼道,“你跟你额吉都巴不得我额吉和我死掉,这样就没人跟你们抢位置了!是不是,是不是?!你们这些丧心病狂的疯狗,疯狗……”

本来,他们兄弟阋墙,狗咬狗,我是应该当个看客的,两个都咬死了最好。可是,在目前的状况下,策旺完全落在下风,万一真被掐死,一到科布多见了噶尔丹后,我就算羊入虎口,再无生还之理了,但如果策旺还在,到时也许还可利用他伺机出逃。想到此,我开口大叫:“住手,快住手,你要……”还没喊完呢,就听身后传来“呃、呃”两声,而后感觉两臂一松,转头一瞥——那俩押着我的蒙古大汗居然倒地不起了!再回头一瞧,只见丹津鄂木布已松开了策旺,与其他的手下一起正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几个黑衣人全力大战。

这又是什么状况?这些神秘的黑衣人从那儿钻出来的?难道是策旺特意安排的,是策旺的人?他跟丹津一起联手演戏给我看?他刚才的那些糗样都是故意装出来的?难道他胆大到了能对着佛祖发毒誓?不会不会,不太可能啊!刚刚看丹津那失心疯的样子不像是在表演!还有,如果这些都是策旺的人,那他们怎么会任由策旺被绑着躺在地上,而不去解救呢?唉呀,看不明白!管他呢!先不管这些了!逃命要紧。

想到此,我偷偷地靠近那辆马车,刚想要跳上车狠拍下马屁就跑路,可转念一想,这里四处是荒漠,一般荒漠附近就是沙漠,我不熟悉地形,万一被拉进了沙漠,那岂不是死路一条?正想回头去把策旺拖过来当我的“指南针”,却有两个黑衣人出现在我面前,其中一个抓了策旺直接扔上了车,另一个则朝我莫名其妙地道了声“夫人,属下失礼”,就将我抱上了车子。

车子在满是坑坑洼洼的路上狂奔,颠得我五脏六腑都差点儿吐了出来,不知颠了多久,等到马车终于停下来的时候,我晕的差点儿连自个儿是谁都忘了,天也已经蒙蒙亮了。

“你怎么还是这么瘦?你平常都是怎么吃饭的?”正在定神中,身子底下忽然传来人声,我吓了一跳,仔细打量了一下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策旺阿拉布坦已被我当成了人肉靠垫了,我急忙从他身上跳下来,白了他一眼,道,“要你管!”

“雪莲,”仍被绑着的策旺阿拉布笑道,“以后我一定要把你喂得白白胖胖的。”

“去死!”我踢了他一脚,他没有叫,却听车厢外传来一声:“夫人!”

“什么夫人!”我又踢了一脚,骂道,“死策旺,让你的人赶快闭嘴!”

“我的人?”策旺道,“你没听见吗?我的人都已被丹津给制住了,这些不是我的人。”

“不是你的人?”我吃了一惊,真不是策旺安排的,那这些究竟是什么人?

“夫人,”车帘一掀,外头又传来一声恭敬的呼唤,“夫人,已经到了,请您和您的朋友下车吧。”

“哦……哦哦……”我从愣神中回神,正准备起身,策旺却踢了我一下,小声道,“帮我松绑!我来保护你!”

松?还是不松?这真是个问题!松?这家伙劫持过我,万一像丹津所说,他要把我藏在某地,我一样回不去;不松,万一车外这些家伙也是歹徒,那我连个“挡箭牌”的没有。

“夫人!”外头又是一声催促。

“来了。”我回头望了一眼策旺,决定还是帮他松绑。毕竟下面这些人的底细都不清楚,是敌是友无从判断,我还暂时先拿策旺当人体盾牌用一用。

☆、荒漠奇遇(三)

下得车来;我打眼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车子停在一处由石块垒成的二层小楼前,距离小楼大约五十米处的东西南北四个角上,建有瞭望台,台上均有手执长枪之人在站岗——这是什么阵式?怎么看怎么像传说中的山寨!莫不是到贼窝了吧!

“夫人;这边请!”其中的一位黑衣人——就是昨晚上把我抱上车的那位;极其恭敬地朝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愣了一愣;耳畔传来策旺小声的安慰:“别怕。”

也是;有刀子飞过来;还有这么大块头的“人肉盾牌”挡着呢,不怕;不怕!

思及此,我心下稍安,朝那位仍蒙着面的黑衣人微微一笑,抬腿前行进了石门。

这石屋从外面看起来不起眼,内里可别有洞天,在那黑衣人的带领下,不知拐了几个弯,过了几道门,才迈进了一座大厅,在门槛处抬眼一瞧,只见厅上还高悬了一块匾额——“聚义堂”!

好嘛,跟传说中的土匪强盗窝的形象完全符合!那黑衣人还一口一个“夫人”,难不成是因为他家的山大王看上了我,所以派人半夜到丹津的手上抢人,要我当这个“压寨夫人”?天呀!这也太离谱了吧!若是这样,我岂不是“刚出了虎穴,又入狼窝”?

“请留步!”我闻言转身一瞧,却见策旺被门口的两个守卫挡在了门外,策旺一指我惊呼:“我跟她一起的!”

“是啊,他是……”我刚开口,身侧的黑衣人很客气地道,“夫人,此地外人一律不得入内,所以,还请您这位朋友先到客房稍事歇息。”说着,他就一挥手,立马有两位身材魁梧的侍从出现在策旺两侧,策旺紧盯着那黑衣人忿然道:“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那黑衣人并未回应,只是很客气地朝策旺道了声“请”。两个彪形大汉的夹击“护送”下,策旺悻然离去,而与此同时,那黑衣人却恭敬地朝我一拱手,道:“夫人,请上坐!”

我顺着他的手势望去,那是一把紫檀木圈椅,做工精致,一点儿也不比宫里的做工逊色。事已至此,只能静观其变了,这黑衣人一口一个“夫人”,对我的态度十分的恭敬,料想我的性命一时半会儿应该无忧。如此思忖着,我就大踏步上了台阶,大喇喇地坐到了那把圈椅上,才刚坐定,就听“吱呀呀”一声,厅堂的门关闭了,站在堂前的两位黑衣人将面罩一摘,两手一拱道:“在下石敬宗、在下尉迟奎,见过夫人!”

我还是黄花大闺女呢,莫名其妙就成“夫人”了,怎么听怎么别扭!这两个贼匪肯定认错人了才会这么恭敬。为安全起见,也只好将错就错,“夫人”就“夫人”吧,慢慢想办法脱身吧!想到这里,我暗暗深呼吸了一下,稳了稳心神,挤出一个笑容道:“二位……英雄快快免礼。”

“谢夫人!”两个黑衣人谢了一声,站起身来,我这才发现,原来昨夜抱我上车的黑衣人,刚才自称叫石敬宗的是个中年人,面容精瘦,看上去大约四十多岁,两鬓有些花白,下巴上还留有短须,另一位自称为尉迟奎的,也就是昨晚将策旺一把扔上车的却是个约莫二十六七岁的年轻人,正宗国字脸,一脸的坚毅,满身的正气,让人无论如何也不能将他与“贼寇” 二字扯上关系。

“夫人,”石敬宗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出来,道,“这是您的吧?”

我定睛一瞧,居然是手串!我迅速瞟了一眼手腕——空空如也,王和均送我的那条手串不知何时已不翼而飞了!

当初离宫出走整理行礼时,偶然看到这串手串,想起玉娟嫂曾跟我说过,这手串有特殊功用——万一哪天我遇到什么难事儿,走投无路,看到店铺外面的招牌上有“玉兰花”标记的便可进去求助。为以防万一,出门时,我便将它顺手戴在了腕子上,没想到它这会儿居然出现在石敬宗的手上。到底是什么时候丢的?

“是啊,是我的,怎么会在你那儿?”我伸手想将手串拿回来,石敬宗却将手往后缩了缩,道,“不知夫人还记得手串上所刻的几个字否?”

手串上刻的字?王和均给我的手串上所刻的字,我当然知道——“月之华”。这三个字我曾在心中默念多次,却不知到底有什么深意。不过,这个石敬宗现在问我这个问题,应该是对我的身份有所怀疑。他手上的那手串看着是很眼熟,可天底下手串长得差不多的多得是,手串上刻字的更是不计其数,我一开口说“月之华”,结果被这两个贼匪一刀给“咔嚓”了可怎么办?

“夫人?”石敬宗面上带笑望着我,眼睛一动不动地瞄着我,显然是在观察我的神色。

“这个我当然记得,至死也忘不了啊,呵呵……”我笑呵呵地应付了一声拖延时间,心中暗暗嘀咕:怎么办,怎么办?答是不答?王和均啊王和均,你要真是这里的强盗头子该多好,唉!可惜,就他那样子,怎么可能是呢?今天本公主算是倒霉到家了!

“夫人请说。”石敬宗又催了一次。

靠,催命鬼!强按住怦怦直跳的心脏,怀着拼死一搏的心情,我开口道:“月之华!”

错就错吧,又不是我非要当这个“夫人”,也不是我逼着他们去救我的,是他们自己错认的!强盗也不能不讲道理吧!要是他们要拿刀砍我,我就先高声哭叫一声,我“拉警报”的功力还是不错,那一声“魔音穿脑”,怎么样也能让他们愣一愣神吧……正当我忐忑不安地在想对策时,却见那石敬宗与那尉迟奎交换了一下眼神,又回头对我道:“与它成对的另只一手串上的几个字,不知夫人知晓否?”

嗯?!什么状况?难道刚才我答对了?我心中顿时腾起异样的感觉,浑浑噩噩回了句:“日之光。”

话音刚落,就见石敬宗双手捧着手串奉还给我,而后偕同尉迟奎十分郑重地正了正衣冠,双膝跪地,对我行了三跪九叩大礼,口呼:“四明会青龙分舵舵主石敬宗、角星堂堂主尉迟奎,叩见总舵主夫人!”

我目瞪口呆,没想到随口胡诌的两句居然通过了考验!

低头仔细端详了下手串——没错,的确是王和均送给我的那串!

四明会……总舵主夫人?!难道远在江南的王和均真是这个“四明会”的总舵主?

不会吧?!太令人震惊了!可是,眼前发生的一切又让人不得不信!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将目光从腕子上的手串移到了仍恭敬地跪伏在地上的两个人身上,也许,从他们身上还能再进一步证实点什么?

缓了缓心绪,我挤出一个笑容道:“二位……嗯……石舵主、尉迟堂主快快请起。”待二人起身后,我又接着追问刚才石敬宗并未回答我的问题:“石舵主,手串怎么会在你那儿?”

“这手串是尉迟兄弟前日在大靖堡的街上捡到的,回来以后跟我一说,我这才知道夫人您被人绑架到此,原本在大靖堡时我们就想去救您,可那些绑匪人数众多,看管又严,我们人单势孤,不得已才一面跟着他们,一面召集弟兄,昨晚上才动手,让您受惊了,还请夫人恕罪!”石敬宗带着歉意解释了一遍手串到他手中的始末,却进一步证明了王和均就是他的“上司”确凿无疑——他们俩就是凭着这手串辩认出我的“身份”,误以为我是他们的“总舵主夫人”,才不顾一切地去救我!好你个王和均,成天在我面前装善良,没想到居然居然是个“大贼头”!

“夫人?你怎么了?”石敬宗一声关切的询问,我才意识到刚刚我太过讶异,忙抚了抚额头,做疲惫状道:“哦,没什么,只是有点儿累了。”

“啊,是,奔劳了一夜,夫人的确该累了!”石敬宗呵呵笑道,“属下已飞鸽传书到总舵,过几日总舵主就该来接夫人回去了,这几日就请夫人在此处暂歇。夫人,请跟我来。”

石敬宗说着将我带出了“聚义堂”,领到了一个房间,介绍道:“这是总舵主的房间,夫人就在此安歇,有何需要,尽管吩咐。”

“有劳石舵主,尉迟堂主。”我匆匆道谢,将两人很有礼貌地送了出去,关上房门,栓了门闩,一屁股坐在床上,呆愣愣坐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晕死我了!我这究竟走的什么背运?想偷溜出宫去江南,结果被人绑架到荒漠,原想死路一条了吧,原先的“敌人”却来救我了,可惜落入陷阱,原想没指望了吧,“黑衣人”从天而降,可没来得及庆幸,却发现落入“贼窝”了,在贼窝里却发现这“大贼头”居然是老早就认识的故友!苍天啊,大地啊,还能更离奇一点吗?

甩了甩发疼的脑袋,不经意间发现床对面的墙上挂了一幅绝美的《雪中玉兰图》:寂寂夜空,明月高悬,飞雪漫天,几丛白玉兰在枝头傲然自立,显得格外得挺拔俏丽,图的右上角龙飞凤舞地题了文征明的那首《玉兰》:“绰约新妆玉有辉,素娥千队雪成围。 我知姑射真仙子,天遣霓裳试羽衣。影落空阶初月冷,香生别院晚风微。玉环飞燕原相敌,笑比江梅不恨肥。”这字迹很有几分眼熟,我不由地走上前去仔细地看了一下落款:壬戌年正月十五朱和均题。

朱和均?不是王和均?我眼花了?

我闭上眼睛揉了揉,再睁开一看——还是“朱和均”!

我懵了!这字迹明明是王和均的,我应该不会认错,可这里的落款却清清楚楚写了个“朱”?难道是我弄错了?这儿的“大贼头”不是王和均?可是,这手串,还有这玉兰花又怎么解释?

我彻底凌乱了,怔怔地望着那个“朱”字,心底渐渐爬上一丝恐惧,那图上的几朵玉兰忽然变成了几摊血迹!我吓得闭上了双眼,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再一看,那几朵玉兰还是玉兰,还是那么俏丽高洁,方才只是我的幻觉罢了。可是,我再不敢看那“朱”字,安慰着自己,碎碎念着“不会的,不会的……”,转身回到床上,摊开被子就蒙头大睡!

多希望这一切都是幻象,都是梦境,都是我的臆测而已,可惜,当我再睁开眼,望见那张带着几分憔悴和几分欣喜的英挺脸庞,亲耳听到那一声“晨曦!”时,所有的希望都随之幻灭!我这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先前与眼前这个人所经历的种种才是真正的幻象

☆、骨感现实

“晨曦;晨曦!”还没想好该如何面对,我便被拥入了一个怀抱,浓重鼻音在耳畔回响,“不是在做梦吧!真不敢相信,还能这么真切地抱着你!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多担心你吗?晨曦!”

原本;这样的久别重逢;我该是多激动;原本;倚在厚实的怀抱中;我该有多踏实;原本,听着这一声声的轻唤;我的心该有多柔软!可是,现在,却只觉一阵阵寒意不由自主地从心里往外冒,往外冒……

记忆中的王和均是一个有点儿痞却俊逸洒脱,志在五湖,欲畅游天下的商人;是陪着我到处吃喝玩乐,肚子里装满典故,路遇不平立马拔刀相助的侠客;是对我一往情深,曾想带我一起私奔的热血青年……

可是,现在抱着我的这个人,外形与心目中的“王和均”毫无二致,但内里呢?

虽然我对前明的历史所知不多,但对于崇祯帝朱由检家还是略知一二。他家“朱三太子”的名号实在太响亮,总有人打着这个名号“反清复明”,康师傅对此头疼得很,我在一旁听着也了解了一些。

崇祯,这位前明史上最勤勉最倒霉的皇帝,活下来的儿子一共有四位——老大即太子朱慈烺,老三朱慈炯,老四朱慈灿,老五朱慈焕。他们家取名很有规律,先按照“高瞻祁见礻右,厚载翊常由,慈和怡伯促,简靖迪先猷”排辈分,再结合“火土金水木”的五行顺序取第三个字。“朱和均”这三个字清楚地告诉我,他十有八九就是崇祯帝嫡嫡亲的孙子、康师傅找了十几年未果的“朱三太子”的后人!按史实来说,我跟这个人算是不折不扣的仇人!那血海深仇岂是“比天高、比海深”所能形容的?

“怎么了?”许是我的无动于衷让王和均,哦,不对,是朱和均觉出了些许异样,他松开了我,拨了拨我的额发,细细地端详着我,“哪儿不舒服吗?”

“没。”我本能地微笑掩饰,摇了摇头。此刻,心中再怎么翻江倒海,也要镇定下来。面前这个人是“四明会总舵主”,结合他的身份便可推知,这个组织的宗旨定是“反清复明”,此刻,若出半点纰漏,也许后果将不堪设想。好吧,也许是我多想了,但经历了那么多乱七八糟,诡异多端的事儿,我不得不存“防人之心”。

不动声色地拨开那两只握着我肩膀的手,我边穿外衣边道:“我也没想到在这儿能见到你,半天没回过神来呢!哎呀,你瞧我这蓬头垢面的样子,不行,你快出去啦!出去,出去!”

朱和均双手捧住我的脸,笑道:“哪有?你这迷迷糊糊的样子当真可爱得紧!”

我推开他的手,娇嗔:“讨厌!出去出去!”

“好好好,”朱和均一阵轻笑,起身道,“那你先洗漱,我去给你准备好吃的!”

“好!”我点点头,朝他挥挥手,“一会儿见!”

朱和均满面春风地离开了房间,不一会儿,几个手捧洗漱用品、鲜亮女装和漂亮首饰的小丫头就进了屋,这阵势一点儿都不比宫里的小。洗漱完毕,我原本不想戴那些首饰,也不想穿这些稍嫌华丽的衣服,可转念一想,这是在“贼窝”里,还是先顺着他的意,不让他察觉我心中有所提防为好。于是,便由着这些丫头们替我装扮。刚穿戴整齐,朱和均和一小厮,一人手里捧着个托盘,出现在门口,呆愣愣地望着我。

我“嗯哼”了一声,道:“干嘛呢?快进来啊,我快饿死了!”

“哦!”朱和均回过神来,抬腿进了屋,待小厮摆好了桌子推出后,立马抓着我的手,赞道,“晨曦,你真漂亮!”

“什么呀?!”我做羞赧状瞟了他一眼,低头挣开他的手,一屁股坐到凳子上,扫了一眼桌子上的吃食,兴奋地大叫,“哇!白粥,油条,豆浆,包子,腌萝卜,咸鸭蛋,哎呀,还有皮蛋瘦肉粥!”

朱和均在我身旁坐下来,将皮蛋瘦肉粥推到我面前,笑呵呵道:“喜欢就多吃点儿,有的是。”

我闻了闻皮蛋瘦肉粥,感慨道:“好香啊!这些天总是吃馒头啊,馍馍,面条什么的,吃得我都快吐了!”

“晨曦,你受苦了!”朱和均一脸疼惜地望着我,握着我的手信誓旦旦,“伤害你的那些人,我绝不会放过他们!”

我没答话,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将手抽出来把面前的皮蛋瘦肉粥推到他面前,呵呵笑道:“一鸣,热腾腾的粥,你也吃,吃完了,你才有力气帮我报仇啊!”说完,我又立马另端了一碗皮蛋粥给自己。

“好,咱们一起吃!”朱和均眉眼弯弯地望着我,我拿起调羹,做淑女装,舀了半勺放进嘴里,夸张地赞了一句,“味道好极了!一鸣,是你做的吗?”

“好吃吧?是石头叔特地为你做的!”朱和均呵呵笑着,拿起了调羹舀了一大勺送进嘴里。

“石头叔?”我稍稍一愣,“你说的是救了我的那位石舵主吗?”

“嗯?啊,是他。皮蛋瘦肉粥是他的拿手好戏,我特别喜欢。快吃吧,凉了味道就差远了,快吃快吃!” 不知道是不是我敏感,看样子,朱和均似乎不想在“石舵主”的话题上多停留,很快把注意力转到了“粥”上。不知他是否怕在这上面多纠缠,我会挖出他背后“四明会”这个组织的“真面目”?对我来说,我心里是真有冲动想试着挖掘看看,看他会不会跟我明明白白地交代清楚他那错综复杂的身份背景。从他接到飞鸽传书就能这么马不停蹄地跑来一探究竟,说明他是在乎我的;可转念一想,我还是将这个念头生生地压了下去:还是那句老话——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不能拿自己的命去赌博!先前那单纯小商人的心我了解,但眼前这位前明皇孙,我没把握!

“好,你也吃啊!”我微笑着招呼着,亲眼看到朱和均大口大口地消灭着桌子上的食物,我也跟着放心大胆地享受起来。这是被绑架的这段日子以来吃的最合口味的早餐了。一碗皮蛋瘦肉粥,一碗白粥,一根油条下肚后,我以一个饱嗝结束了这一餐。

餐毕,上了茶,朱和均一面喝茶,一面笑眯眯地望着我,我则装模做样地喝着茶,心里则斟酌着话题和用词。待小厮们收拾好桌子,掩上房门后,我与朱和均同时开口:“一鸣……”

“晨曦……”

相视一笑,朱和均道:“你说,你说,你先说。”

方才斟酌了半日,我觉得这会儿纠缠过往或者挖掘他对我隐瞒身份这事儿皆非上策,现在对我来说,安全才是重要的,因此,我望着朱和均的眼睛,淡定地开口:“一鸣,我想家了,你能送我回京……?”

“嘘!”朱和均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起身开了房门对外面候着的侍从吩咐了一句“我与夫人暂时不需人伺候,你们先下去”,目送着他们离开后,才关上房门,回身抿着嘴怔了片刻,郑重地对我道:“晨曦,有几件要紧的事,我必须跟你说明白。”

“嗯,你说。”我正襟危坐,作洗耳恭听状。

“你听好,”朱和均神情严肃地道,“第一,我会设法送你去你爹那儿,但不能送你回京。”我“啊”了一声,表示不解,朱和均反问道:“你身边常年有六个高手护卫,长公主府的守卫也森严……”

我讶然,打断他的话:“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你是在长公主府里被绑架的,是吗?”他才反问完,我心内已然猜到他的情报来源,但我仍假装不知,做迷茫状点了点头。

“晨曦,”朱和均握住了我的手,朝我温暖地一笑,“时至今日,我还是要跟你说,我心里永远都只有你一个人,即便我勉为其难接了这个总舵主的位置,也只是为了能多看你一眼,能时不时得到你的消息,你明白吗?”

陡然间,我觉得有点儿尴尬又有点儿忐忑,这时候他跟我说这些干什么?难道他已经察觉到我对他的提防了吗?

“一鸣……”我讷讷地唤了一声,想把手抽出来,但反而被朱和均握得更紧,他直勾勾地望着我的眼睛道:“晨曦,你仔细想想,倘若我真想杀你,你是不是早已死过千百遍了?”

闻听此言,我心内一震,方才的猜测得到了证实——他已觉察到了我的提防,这人也太敏感了吧!

朱和均回头望了一眼墙上的那幅《雪中玉兰图》,轻叹了声,道:“晨曦,我们都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如果可以,我宁愿我真的姓王,你也只是普通人家的小女儿,那我们就不会像现在……”说到这儿,朱和均松开了我,低头用右手捂了捂眼睛,似乎沉浸在伤感中。他的这番话勾起了以往的种种,惹得我的鼻子也一阵发酸。

☆、商议定计

顿了好一会儿;朱和均才又抬头继续道:“晨曦,其实我和我爹都不想继续四伯父所谓的‘大业’。我爹他亲历过那一段天下大乱,他自己就是在好心人的帮助下,好不容易从大顺军手中死里逃生的,他常私下跟我说‘百姓们能过上安乐的生活不容易’;他不想再看到‘天下生灵涂炭’;可惜的是;会中的长老们跟他想得不一样。这些长老们都是追随四伯父起事的旧部;一心只想‘反清复明’;像这儿的石头叔就是大明的‘头号大忠臣’;一心只想替朱家恢复祖宗基业。我爹当总舵主期间是借口要‘韬光养晦,养精蓄锐’才让他们暂时按兵不动了十几年。哦;对了,今早有线报传来,说是‘当今的大公主’离奇失踪,为了混淆视听,我已传令各分舵追寻‘大公主’的行踪,可以想见,会中众兄弟都摩拳擦掌等着抓住你好立一大功,所以,在这里,你不可泄露一丝半点你的真实身份,否则,就算我是总舵主也很难救你出去,除非与他们鱼死网破,知道吗?”

“嗯,嗯!”我连连点头。朱和均如此坦诚,看来刚才我是多虑了。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除了我家里人,外人都没见过新任总舵主夫人的真容,”朱和均抬起我的左腕,盯了一眼手串,对我笑道,“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把这手串给你了吧?”

我望了一眼手串,眨巴了下眼睛,笑道:“因为他们就认手串不认人。”

“对,”朱和均点点头,“好好收着,在江湖上行走,它就是你的护身符,任谁见了它都要给你几分薄面。”

“哦?!”看来这“四明会”的势力很强大,不过想想也是,这个组织的前身是先前的大明朝,因朝代更替,才迫使它转入了地下,这全天下,恐怕除了康师傅的官府,就数它大了。不过,朱和均曾经说过,这手串是他家的传家宝,只有他家的家庭成员才能佩戴,我这么收着算什么?想到这儿,我张口道:“这手串这么重要,我怎能据为己有?你该给你妻子戴着。等回到了我爹那儿,我就把它还给你。”

“让你留着你就留着,她一天到晚都在家,用不着,倒是你常常在外跑,经常出状况,诶,对了,”朱和均微皱了眉头,把话题拉回到绑架上,“那么严密的护卫,你居然被绑到这儿来,你自己就没觉着一点儿蹊跷?

“有是有一点儿,”我撇了撇嘴,“可我想来想去想不通,那些绑匪到底是通过什么渠道潜入长公主府的。”

“这还用想?”朱和均无奈地摇了摇头,“明显是长公主府里有内鬼,想置你于死地,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我要问你,你是不是跟当今太子的关系不太好?”

“啊?”我又愣了,这家伙的情报网未免太强大了,居然连这个都能打听得出来!

朱和均显然看到了我的诧异,笑了笑,解释道:“不是我消息灵通,而是太子的做法有点儿反常,我推测出来的。你出现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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