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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旅(熙朝大公主)-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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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父亲一同镇守喀喇沁,我怎能不高兴?”
“那是,喀喇沁就相当于京城的屏障嘛,是该高兴!”我顺着康师傅话回应着,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因为收了个女婿而高兴。正想着,又听康师傅对我道:“哦,对了,禧儿,以后你可别再捉弄噶尔臧兄弟俩了。”
“啊?”我正想为自己辩护,却听康师傅继续道,“将来噶尔臧可就是你的妹夫了……”
“啥?!”我失声惊呼,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康师傅似乎被我吓了一跳,有点呆愣道:“禧儿,你怎么了?”
我稳定了一下情绪,答道:“哪里又跑出来一个妹夫呀?蓉玥不是许给乌尔衮了吗?”
康师傅含笑道:“端静啊!她也不小了,该找个人家了。”
“端静?”我故意停顿了一下,作思考状,而后才问道,“可是,我记得端静今年虚岁才十四,没及笄呀!现在就许了人会不会太早了点?”
“傻丫头,许了人又不马上嫁,像你,许了班第,不也还天天在我跟前转悠?一有空闲就给我惹祸吗?”说到这里康师傅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话锋一转,“哦,对了,让你温书温得怎么样了?该不会光顾着天天在亭子里钓鱼喂鸟,书一眼都没看吧?”
好嘛,他人虽然没来查,我的动向他倒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我暗地里咋舌,腆着笑脸道:“哪能呢!上书房前我肯定把之前的书都温熟了,就像这热气腾腾的饭菜一样,您就瞧好吧!”
“哦?最好如此!”康师傅脸上挂着笑,那双洞悉一切的利眼却在我的脸上瞄来瞄去,瞄得我心里有点发慌,我忙将话题转到了用膳上,“皇阿玛,开动吧,我肚子可饿了。”
“呵呵,吃吧。”康师傅说着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木耳给我。
遵循着“食不言”的古训,我在康师傅时不时的注视下,慢慢地咀嚼,慢慢地进餐,接近尾声时,却见梁九功捧装膳牌的盘子进来禀告:“启禀皇上,大学士王熙,余国柱递牌子求见。”
康师傅瞥了一眼那盘子,沉声道:“膳前为何不呈上来?”
“回皇上,两位大人是刚刚才递的牌子,说有重要事情回禀,奴才……”梁九功话未说完,康师傅就发话道:“好了,让他们俩到正殿稍候。”
梁九功退了出去,康师傅漱口,洗手完毕,有点抱歉地对我道:“禧儿,皇阿玛这会儿不能陪你了。”
我抬头微笑道:“国事要紧,您快去吧。我这儿没关系,反正桌子上也没有油腻和油炸的东西,您放心吧。吃完我就回去歇着啦。”
“好,那你慢慢吃,不用着急。”康师傅说着伸手捋了捋我的额发,起身走了出去。
我不紧不慢地用完膳,原本是想直接回绮思楼的,可是又一想,刚吃完饭就躺着也不太好,便寻思着去前头听听,王熙和余国柱到底要跟康师傅禀告什么要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这么想着,我便悄悄地溜到了正殿的门口,躲在帘子外头侧耳倾听,可惜距离太远,我就是竖着耳朵,也只能听到只言片语,什么“假道学”,“毁谤”,“爱民有心,救民无术”,听那意思,好像是在跟康师傅告某人的状,但至于是谁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没听到开头,后面又没听到什么人名。
听了一会儿,听的我是云山雾罩的,觉得没什么意思,我便转身出了香扆殿。
回到绮思楼,在床上躺了一小会儿,脑海里翻腾起端静指婚的事儿,心里便焦躁不安起来,在房里来来回回踱了几遍,最终决定去找端静聊聊天。
☆、221惊吓连连
端静住在中海西侧的西四所;独门独户的一个小院,总算是跟谁也挨不着了。这阵子,她除了去上书房,或跟着胤禛去学笛子,基本上就在这院子里“闭关修炼”了;有时候我去找她玩儿;十次中总有八九次她都是坐在房里对着一支竹笛发呆;这回也不例外;我都已蹑手蹑脚地到了她身后;她还浑然不觉! 我伸手将竹笛从她眼前拿走;她才从痴呆状中惊醒,略带恼怒地一回头;待看清是我,那恼怒便成了欣喜,亲热地道:“大姐?!我正想着一会儿去找你,没成想你倒先来了!”
“哦?”我望了一眼手中的笛子,含笑调侃道,“是要找我研究如何吹笛子呢?还是研究这笛子的原主呀?”
“唉呀,大姐!”端静跺脚喊了一声,羞得满脸通红,看都不敢看我了。
我哈哈一笑,坐了下来,等绮筝上完茶,将她和小穗都打发到了外间去,这才一本正经地问起端静:“说吧,你刚刚说要去找我,是为了什么事啊?”
端静轻咬了咬下唇,绞着帕子,扭扭捏捏了半天,才结结巴巴道:“我……我……我想……我想……”
“你想什么,说呀!” 我催促道,最受不了这种吞吞吐吐了。
端静低着头,红着脸,好不容易说了句完整的话:“我……我想请大姐你帮个忙!”
“嗯,什么忙?说!”我嘴上这么问,心下却已隐隐猜着了几分:看这小丫头的羞赧样,估计跟郑家声脱不开关系,
端静又咬着下唇默了半天,才又重新开口道:“大姐,你能不能……能不能帮我去问问……问问郑家声……”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又低得跟蚊蚋一般了,我实在是受不了她的磨磨唧唧了,便主动帮她补充道:“问问郑家声,他究竟喜不喜欢你,是不是?”
端静终于把头抬了起来,讶异地望了我一眼,大概没想到我居然能猜中她的心思,随即羞涩地点了点头,又迅速地垂下了眼睑,那张俏脸更是涨得通红,跟熟透了的苹果似的,手中的帕子绞得越发地勤了。
唉!这孩子是彻底地痴了!我心中暗叹一声,想了想,问道:“三妹,你真那么喜欢郑家声吗?”
“嗯!” 端靖使劲地点了点头,羞怯道:“大姐,你不知道,现在我只要一闭上眼,眼前就是他的笑脸,耳畔就是他的笛声,真恨不得天天都能上笛子课,那样就能天天看到他了!”
“端静,你听我说,”我握住她的手,深深地望着她的眼睛,继续探询,“也许你应该再仔细想一想,可能……你对他只是一时的迷恋,等过段时间就没有这种感觉了呢?”
“不是的,大姐!”端静飞快地否定了我的结论,眼神带着几分迷离道,“自从遇到他,我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才知道为什么当年卓文君宁可弃了大家小姐不当,也要跟着司马相如一起当垆卖酒!”
“可你别忘了,人家司马相如后来好歹谋了个功名入朝做官了,郑家声呢,他可只是和声署里一个普通的教习而已啊!”我的这句提醒将端静从“花痴状”中拽回来了一点,她眼神中的迷离减了少许,朝我笑了笑道:“大姐,我不在乎他是什么人,我只知道我真的喜欢他,若能跟他共渡此生,不管是卖酒卖菜,我都愿意。”
“可是……”我试图站在客观的角度上再提点意见,端静却快我一步道,“大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说到这里她的眼神黯了一黯,但很快又抬起头,微笑道,“大姐,你不是总是鼓励我要坚强一些,要懂得争取自己应得的权利吗?这次我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就算最后粉身碎骨,我也心甘!”
“三妹……”我望着端静那带着几分坚毅和决然的眼神,心内是百感交集,五味陈杂。
不错,“要坚强”,“要懂得争取权利”这都是我当日教给端静的,那是希望她少受点蓉玥的欺负,虽然有点成效,但也不是很明显,她的性格依旧沉静,内向,蓉玥霸道横行的时候,她仍是忍气吞声的时候居多。没想到今天的口气却如此坚定,看来她对郑家声的感情还真不是用“迷恋”可以概括得了的。
“大姐……”端静用恳求的眼神望着我道,“你就再帮我一次吧,好不好?如果……如果最后他给的答案是否定的话,从今以后我再不想这种事了!”
我凝望着端靖,默然不语,心内却波澜连连——不知为何,在笛子课上看到郑家声和端静,我的思绪就不可抑制地飘到了几年前的苏州城里,飘到了虎丘,飘到了“灵涧精舍”……端静和郑家声,若抛开身份背景不谈,任谁看都是一对金童玉女,倘若他们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相信一定是一对夫唱妇随,举案齐眉的神仙眷侣!从心底里,我非常希望他们俩能走在一起,因那似乎是在替我圆一个梦。之前,我也无数次地想过要撮合他们,然而,这会子事到临头了,我这心里却有点……打鼓……康师傅似乎已经打定主意要将端静许给噶尔臧了,他向来是说一不二,若违背了他老人家的意思顶风而上的话,后果或许不会像端静说的“粉身碎骨”,然而“皮开肉绽”却并非不可能。
许是见我许久不说话,端静有点着急了,催问道:“大姐,你怎么了?说话呀!”
望着那焦急目光,渴盼的神情,我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下!一向柔弱内向的端静,第一次鼓起勇气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权利,我怎忍心让她失望难过?于是对她笑了笑道:“三妹,你的忙姐姐一定会想办法帮的……”
“多谢大姐!”我还没说完,端静就兴奋地起身朝我行了一礼。
“行了,跟我还客气什么,快坐下吧!”我拉着她的手重又坐了下来,继续道,“你的忙我会帮,不过你也别太心急,还有,如果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也不能悲观失望,有什么事儿随时到绮思楼来找我,不要一个人闷在心里,知道吗?”
“嗯!”端静连连点头,含笑道,“大姐,我都听你的。就算……就算郑家声不喜欢我,我也一定不会伤心难过的,你放心吧。”
“三妹……”其实我想说“不好的消息”指的是“她要被指给噶尔臧”的事儿,但看到端静现在这么开心,实在不想残忍地破坏她在这一刻所拥有的“小幸福”,思之再三,终于将那条消息压了下去,对上端静兴奋的眼神,调侃道,“琵琶精,好久没听到你的琵琶声了,姐姐我可想念得紧呐!”
端静闻言立马起身从墙上将她那把心爱的紫檀木琵琶抱在怀里,一面带上义甲,一面笑意盈然地问我:“大姐,你想听什么,我弹给你听。”
“自然是你最拿手的《十面埋伏》了!”我笑道。
“好!” 端静爽快地答应着,调好了弦,抱好了琵琶,挺直了身板,凝神屏气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右手拂上了琴弦,一阵“轮拂”由慢及快,片刻间就仿佛将垓下之战时的战鼓搬到了室内,让我觉得自己似乎已置身于千年之前的那场楚汉相争的战场上,四面皆是重重包围,放眼望去是一片风声鹤唳,我的情绪也随着琵琶声时而高昂,时而婉转,时而豪迈,时而凄楚……
一曲终了,我仍是意犹未尽,端静又主动请缨,接连为我演奏了《霸王卸甲》,《平沙落雁》,《春江花月夜》,正当我沉浸在“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的迷人意境中时,小穗略带惊慌的一句“主子,不好了”,让正全神贯注于演奏的端静受了惊吓,“啪”地一声,琴弦应声而断。
“慌慌张张的干什……”我才要回头斥责小穗的毛躁,却发现她身后跟着佟妃的贴身丫鬟春梅,便转了话头,惊讶地问道,“春梅?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奴婢给大公主,三公主请安!”春梅朝我和端静施了一礼,然后急急地对我道,“大公主,主子让奴婢请您赶快过去一趟!”
我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趋前几步急问:“怎么了?佟额娘身子又不好了吗?”
“不是不是!”春梅连连摆手,道,“不是我们主子,是德主子身子不大好。”
“德主子?!”我不由地一愣。德妃正怀着身孕,最近正待在清音阁保养,昨儿去给两位老太太请安的途中还曾碰到了呢,面色红润,精神也不错,看着挺好的呀!即便有什不适,不是也该去请太医吗?怎么会让春梅来请我过去?
“德主子她掉池子里了……”春梅似是看出了我的疑惑,道出了原因。我和端静闻听此言,不约而同地“啊”了一声,春梅接着又端出了原因里的关键,“……是被四阿哥他们不小心给撞下去的……”
“什么?!”我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急问,“怎么会这样?四阿哥好端端的怎么会跑到清音阁去?”
“不是,是在静谷!”春梅道,“德主子今儿下午跟主子,还有敏贵人一同喝茶聊天,回去的时候,恰逢四阿哥带着五阿哥,七阿哥,八阿哥下学回来,几个阿哥一路追打玩闹着,不知怎么搞的,德主子就掉进湖里了,这会儿皇上会同太医正在救治德妃娘娘,几个阿哥都被被罚跪在春藕斋门外,看皇上的样子好像很生气,所以……”
“走!”不等春梅说完,我就跨出了房门。原来佟妃派春梅来是找我灭火的,再耽搁等“火”真烧起来就控制不住啦!
“大姐,等等我,我也去。”端静从后头急喊,我顿了顿步子,待端静赶上来时,忽然想到一件事,问春梅道,“太皇太后,太后那边都通知了吗?”
“回大公主,没有!”春梅道,“皇上严旨,不许惊动两宫太后,主子先前派出去的人都被追回来了。”
得,看来事态严重,但愿老天保佑德妃没什么事儿,不然今天那几个闯祸的家伙全都在劫难逃。
几乎是一路小跑进了静谷,到了春藕斋前一看,胤禛,胤祺,胤佑,胤禩四个果然齐齐整整地跪在门前的平台上,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在他们身后跪着的则是他们的贴身太监和当值的嬷嬷们。
我转到了四个淘气包面前,胤禛抬头一看是我,唤了我一声,胤祺,胤佑闻声抬头,眼中皆露出了希望的光芒,胤禩更直接抓住我的手臂,跟我诉起了委屈:“皇姐,您替我们跟皇阿玛说说,我们真不知道德妃娘娘出来,四哥不是故意要撞她下去的……”
“什么?”我朝胤禛询问,“是你撞下去的?到底怎么回事?”
“唉,”胤禛叹了口气道,“是这样的,今儿下午师傅身子有点儿不舒服,放学比较早,我刚托姐夫帮我做了几把新弹弓,想试试手,就约了五弟,七弟,和八弟到这儿来玩儿打仗,没成想在撤退的时候,我恰好撞到了德妃娘娘,她一个没站稳就掉到池子里去了。唉!今儿我的点儿算是背到家了!打打仗吧,输了,跑跑路吧,撞了!一会儿皇阿玛发起火来,你替五弟,七弟,八弟求求情就好,真不关他们的事。至于我……我是罪魁祸首,这顿家法肯定逃不过,你就甭往里头凑合了,免得殃及无辜。”
我抬手给了胤禛一个爆栗子,轻骂:“都什么时候了,你小子还逞英雄!”
“皇姐,真的,就听我的吧,你真不……” 胤禛摸了摸额头,垮着脸才说了一半,耳畔忽传来一阵责骂:“我说怎么老半天不见你人影,居然给跑到这儿来学人家闯祸……”我一转头,却原来是成嫔驾到,只见她三两步蹿到了胤佑面前,装模作样地在她儿子身上打了几下,边打边哭骂:“……你这不成器的东西哟,好的不学,尽学坏的,你……你真是伤透了我的心,伤透了我的心呐,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呜——”成嫔说着居然用帕子捂着脸哭了起来,胤佑抱着成嫔的腿,一个劲地认错道:“额娘,您别伤心,是儿子错了,以后再也不敢这样了,额娘!”
“成嫔娘娘,”端静扶住成嫔安慰道,“七弟也不是故意的,发生这样的事是谁也料想不到的,您就别伤心,也别骂七弟了!”
“我说成嫔妹妹,你就别再在这儿添堵了!”宜妃的声音忽然也出现在身后,成嫔的嚎哭声随即收敛了一些,我和端静朝宜妃略一见礼后,宜妃压低了声音继续对成嫔道,“事儿已然如此,哭有什么用?太医们还在诊治德姐姐,皇上现在正烦着呐,随时有雷霆大怒的可能!你这一嚎,不是火上浇油嘛?到时候皇上回过头来惩治这几个小魔头的时候,万一下旨重责,可就真够你哭的了!”
“那……”成嫔擦了擦泪,问道,“宜姐姐,您说怎么办?”
宜妃拿眼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四个“祸首”肃然沉声道:“你们几个都给我跪好了!” 说完,牵了我的手,和颜悦色地道,“禧儿,快跟我来,皇贵妃,还有惠妃姐姐都在里头等你半天了!”
我一手拉着端静,随着宜妃进了春藕斋,只见佟妃正撑着额头坐在椅子上,惠妃则站在她身侧正低头跟她说着什么。
“佟姐姐,惠姐姐,禧儿来了!”宜妃一通报,佟妃一抬头看到了我,紧皱眉头松了一松,紧握住我的双手道:“禧儿,你可来了!”
“佟额娘,惠额娘,”我宽慰道,“事儿我都知道了,你们也别太担心了,身子骨要紧。”
“唉,我怎么能不担心呢?”佟妃重重地叹了口气,望了一眼通向后间穿堂的门帘,道,“你德额娘还在抢救,她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保住还不知道!你皇阿玛的脸色一直阴沉阴沉的,胤禛那几个小猴子恐怕是难以逃过这顿板子了!”
“佟额娘,惠额娘,宜额娘,你们在这里稍待,我先进去瞧瞧到底怎么样了。”说着我便朝里间走去,刚要掀门帘,却听佟妃叮嘱道,“禧儿,你也要小心着点儿!”
我回过头朝佟妃展颜一笑,道:“我知道,您放心吧。”
越过穿堂,刚走到后间的门外,就听见里头传来太医的禀告声:“回皇上,德妃娘娘实无大碍,只是受了点惊吓,动了胎气,只要用点宁心保胎的药,今后几个月好好的静养,腹中的龙种即可保住。”
听到这话,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双手合十,向老天道谢,随后吩咐小穗赶紧去前面向几位焦急等待的母亲们报喜讯,然后,一掀门帘,进了屋。这时,恰好几位太医要出门,一见我齐齐朝我行礼问好,康师傅闻声一回头,我忙抢先向他请安问好,随即紧走了几步上前到了床前,望着德妃,急急问道:“德额娘,您怎么样了?没事吧?”
德妃摇了摇头,随即拿帕子抹了抹泪,康师傅安慰了一句德妃,问我道:“你不是去找端静玩儿了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啊……是啊!”我挂着微笑答道,“这不是……那个三妹……呵呵,三妹她想听我的二胡,所以我就带她回绮思楼了嘛,经过勤政殿不是想顺便给您请个安嘛,谁知道就听说德额娘出事儿了,所以我就急急忙忙跑来瞧瞧。”
康师傅“哦”了一声,道:“那你都瞧见了,没什么事儿了,快回去吧。”
“不着急,不着急……呵呵……”我继续腆着笑脸,寻找留下来的理由。“您看德额娘和她肚子里的小弟弟刚刚受了那么大的惊吓,肯定需要人安慰安慰的,我就留在这儿陪陪她们吧。”
康师傅面无表情,没答话,我于是转向了德妃,问道:“德额娘,我在这儿陪陪您,您说好不好?”
德妃朝我勉强笑了一笑,也没答话,但那目光却很快移到了康师傅的身上。康师傅望了一眼德妃,又望向我道:“也好,那你就在这里陪着德妃,朕去去就来。”说着就站起身来。
去去就来?莫不是要去处理胤禛他们几个?现在我被“钉”在这儿了,“灭火器”也发挥不了作用了!刚刚应该想点别的理由才对!眼看康师傅就要出门儿了,我赶紧叫住了他:“皇阿玛!”
康师傅顿住了脚步,回头望着我问道:“怎么了?”
“那个……嗯……”在康师傅的注视下凭空捏造个理由真是艰难,我“嗯”了半天,实在没办法,决定索性放开了胆子,搏一搏,于是道,“皇阿玛,胤禛他们几个都知道自己错了……”
“就知道你要给他们求情。” 康师傅打断我道,“朕不想听!”说完一掀帘子又要走,我快跑了几步,上前抓住康师傅的胳膊疾呼:“皇阿玛,您就听我说一句,就一句!”
“就一句?”康师傅回头问。
“呃……”我伸出两个指头试探,“两句行不行?”
康师傅一听举步便要走,我急忙投降:“好好,就一句,就一句啦!”
“说吧。”康师傅止步道。
我思索了片刻,对上康师傅的眼睛,朗声道:“女儿恳求您轻打轻罚几位弟弟,这既是小惩大诫,也是为德额娘肚子里的小弟弟积善积福。”
康师傅闻言似乎怔了一怔,那两道目光随即越过了我,望向了我身后,而后,我便听到德妃的恳求声:“皇上,臣妾赞同大公主的意见。恳请皇上不要责罚胤禛他们几个,就当是为了臣妾肚子里孩子的福祉着想吧。”
康师傅沉吟了片刻,道:“德妃,你的意思朕会好好考虑的。你好好休息吧。”康师傅说完又伸手轻拍了拍我的脸庞,叮嘱道:“好好在这里陪着你德额娘,不许跟过来,听到没?”
“嗯!”我连连点点头,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完全放下了。
☆、222离经叛道
德妃落水事件最终以胤禛挨了十下家法;胤祺,胤佑,胤禩被罚抄写《孝经》告终,说起来这也的确算是轻罚了,只是胤禛那十下家法是康师傅亲自执的法;数量虽不多;但每一下都比较结实;胤禛之后还将养了一天才回了上书房。我去看他时;还嘴硬;说什么“一点儿都不疼;跟瘙痒一样”,可过了三四天;这小子落座时还是龇牙咧嘴的,佟妃看到宝贝儿子这个样子,心疼地眼眶直发红!然而,话说回来,这次胤禛等几个没被打趴在床上已是幸运万分了。
此次,除了胤禛他们几个,“幸运女神”终于也洒了些光芒在端静身上。
据班第的可靠消息,噶尔臧那小子忽然患了“皮疹”,还莫名其妙地头疼,恶心,太医说是水土不服引起的,扎什爱子心切,已奏请了提早回去以便于治疗。人都病成了这样,康师傅若不准奏是不道德的,因此,端静的这场指婚危机就被噶尔臧的这场突如其来的“及时病”给解除了,这样,关于噶尔臧的私生活调查也就暂时搁在一边儿了。
然而,幸运女神的光芒照耀了这么多人后,力量就微弱了,起码是顾不上我了。
这天气是越来越热,内务府总管报说畅春园已拾掇完毕后,康师傅便决定正式将避暑之所从西苑搬到那里,去之前,他老人家还特地让我自己选个喜欢的地方。因之前在园子里养病时,我就看上了小东门旁的那栋两层小楼和楼前的那片竹园,我就选了已被命名为“竹轩”的院子。进了园子以后才发现,原来康师傅所居的“清溪书屋”就在竹轩东面十几米处,近的很!怪不得他老人家在听完我的选择后连声说“好”,这回明白过来已经晚了,其他的地儿早已安排给他人了,想换也没得换了!
与我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胤礽那小子!他八成是早得到了内部消息,这回非常聪明地选了西路的“无逸斋”,离康师傅远远的,他这下可真算是彻底“安逸”了!
更倒霉的事儿还在后头,几天前太医们来给我复诊,诊断结果是“大公主身子已经大好”,康师傅随后便抽了几段书让我背,以检查我这段时间来温书的成效。在西苑时,温书的时间基本都被我用来喂鸟,到畅春园后这几天,我原本也想收心来着,可是,只要一拿起经书,瞌睡虫自然而然就来找我了,天晓得,我也实在是身不由己啊!原先我算算日子,离康师傅曾说过的去上书房的日子还有几天,谁能想到他会忽然提前检查功课呢?所以,我这书背的是“嗯嗯啊啊”,“结结巴巴”,听得康师傅是眉头直皱。要在以往,估计戒尺早就呼啸而至了,幸亏这回我是大病初愈,康师傅格外开恩,只勒令我在“竹轩”里呆上三天好好温习功课,三天后再给一次机会,若到时候还是老样子,“决不姑息”。
回顾那三天真正是“度日如年”!纵使是“日日东风小轩窗,竹影婆娑舞翩跹”,我也无心相赏了,因为,“红酥手”的滋味终究是不好受滴!
三日的用心“苦读”还是卓有成效滴,我成功地过了康师傅那关,终于又“堕回”了上书房的深渊。而今,我已与敬爱的顾师傅相对月余,《诗经》业已经攻克完毕,正在“攻占”《尚书》中!
尚书,尚书,上古之书,讲的都是周代以前的历史,我素爱史,因此背诵《尚书》的篇章时倒不似背先那些道貌岸然的经书那般痛苦,唯一让我觉得闹心的是,我对某些篇章的理解往往跟顾师傅相左,比如这篇《尧典·朕在位七十载》,说的是尧在位七十年了,决意禅位,臣下推荐了舜,尧为了考察舜的才能,特地把自己的两个女儿嫁给他,最终尧对舜觉得满意,便让舜继承皇位,而舜却坚辞不受。顾师傅说,由这篇记载可以看出尧和舜皆心怀百姓,志行高洁,大公无私,因此才能成为旷古明君,而我对此却持有异议。
尧真的大公无私吗?他若真的大公无私,就应该采用别的方法去考察舜,干嘛非得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而且一嫁还嫁两个?保不准他这么做私底下就是为了在舜的身边安眼线,好在舜继位之后仍然当个不在皇位上的皇帝呢!还有,拿自己的女儿当工具,连骨肉亲情都不念的人,如何能被称颂为明君?
舜也真的大公无私吗?他那“坚辞不受”的确是出于真心吗?他若真不想当皇帝干嘛不学学那些隐士归隐山林呢?他最后不还是受了这个皇位吗?那就说明他其实是想坐那把龙椅的,所谓的“坚辞不受”无非是想博个好名声罢了,王莽当年篡位的时候也“推辞”过呢!所以,舜也不是真正的“无私”。
顾师傅让各人谈谈读后感时,我的一番高谈阔论得了满堂彩,却让顾师傅再次翘了胡子,然后,他如实向康师傅作了汇报,于是原本在房里正享受着岭南大荔枝的我,就被一道口谕拎到了澹宁居。到现在,康师傅已足足对我训导了半个多时辰,还没有要停口的意思。
可不,“成为尧舜之君”可是康师傅一直以来的梦想,今天我却说他老人家的两位“偶像”并非明君,岂不是大大的大逆不道嘛?唉,膝盖好酸,今儿真不该在课上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到头来还是自个儿受苦!好吧,以后顾师傅说啥就是啥吧,咱还是把意见保留在肚子里算了!
“禧儿!”一声怒喝将我从自怨自艾中震了出来,我反射性地一抬头,正好对上康师傅怒气冲冲的脸,赶忙又把头垂了下去。
“朕说话的时候你又开小差是不是?!”康师傅又一下厉声责问。
我急忙摇头,用无辜的眼神望着他道:“哪有?我可不是开小差,我刚才是很认真地在思考您说的话!”
“哦?你在思考?”康师傅的口气很明显是在将信将疑。
“当然了!”我频频点头,一本正经地道,“我想过了,您刚说的话非常正确,顾师傅的见解也没有错,我收回今儿在课上所说的话。”
康师傅没说话,只是拿眼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我,恰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梁九功的声音:“皇上,钦天监监副,治理历法加工部右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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