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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干]夕颜枫露晚-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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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惜像是自虐一般,目光定在这一页不肯翻过,神情冷冷不辨喜怒,直至门铃被按响,她才匆匆忙忙地理齐报纸放回原位,手在空中微顿了顿,把这份抽出,压在最底下。
“小老鼠躲在屋子里干什么坏事呢,这么久才开门,我按门铃都按了好长时间了,都没人回应,我还以为你不听话,偷溜下楼去玩了呢。”尧楠进门换了鞋,刮了刮面前人的鼻梁,神色是不怀好意的戏谑。
“有那么夸张嘛,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不会照顾自己呀,还溜出家门玩耍去呢,亏你想得出来,想象力太丰富了点吧。”慕惜摸了摸鼻子,伸手去接他带来的东西。
“不用不用,你赶紧去床上躺着去,别捣乱哈。”尧楠避着她的手,侧行几步进入厨房。
“什么叫捣乱啊,我又不是病危患者,要住在加护病房里,半点细菌都沾不得的,每天在床上睡得太饱,结果搞得我晚上都失眠了,再这么虚耗光阴,昼夜颠倒,生物钟紊乱不说,我真要变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社会大蛀虫了。”慕惜半嗔半痴,半真半假道。
听到“病危”二字时,尧楠微微色变,提袋子的手也不由得一紧,袋里的东西一颤,失了平衡猛晃了下。
“小心一点!”慕惜急忙上前一步帮他稳住,如果袋子里是汤啊粥啊什么的,还不洒开来烫伤哪。
“哦,刚刚手滑了下。”尧楠的神色恢复正常,将手中的大包小包放到台板上,转过身便推搡着慕惜进卧室,“赶紧休息去吧,午饭准备好了就叫你,说了不许下床怎么就不听呢。你的身子骨弱,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好的,病啊痛的也不是一个小小的感冒,一次胃溃疡这么简单,底子差需要长期的静养,免得引起其他的并发症,乖乖躺好,闭上眼睛。”
慕惜三两下就被尧楠推到屋里,看到他过度紧张焦虑的样子,不由得吃吃地笑起来:“并发症?尧楠你想太多了吧,医生都说我需要一定的运动,病才好得快,再说了,不过是一次小小的流感而已,我都快痊愈了,你这个样子,把我也搞得神经兮兮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等到大病真的来了那就晚了,我不准你有任何的闪失,不允许!听到没有?”尧楠的口气霸道,不容置喙,“现在就给我好好养着,不要去想一些劳心伤神的事情,有什么问题就跟我商量,别再一个人扛着,你的肩膀瘦弱,背不起这么重的包袱。”
“尧楠,我说你今天是怎么了,真把我当绝症病患了呀,有那么严重嘛?闹得我心慌慌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慕惜笑着摇了摇头,却在尧楠的脸上读到了一闪而过的悲伤凄楚,即便他掩饰得再好,也掩盖不住由心底散发出来的哀凉。
“什么绝症,不要胡说好不好,这么咒自己!”尧楠眉头紧锁,低斥道。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慕惜小心翼翼地问,细致地观察着他的反应。
“没有,别多想了,我先出去,也好让你静静地休息会儿。”尧楠温声地哄着,起身离开了卧室。
虽然尧楠嘴上说没事,但慕惜明显能够感觉到他的反常,纵然强作欢颜也无法掩饰,他的面色从进门开始就不佳,精神也有些萎靡不振,黑眼圈藏在睫毛下若隐若现,眼圈亦有点浮肿的迹象,好似一夜没睡。
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慕惜拿过来接起:“喂,你好。”
“顾小姐吗?”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那人喘着粗气继续道,“你好,我是陆尧迪的朋友,前几个星期你打过电话给我的,现在我有了他的消息,所以紧赶慢赶地来通知你。”
“你找到尧迪了吗?他在哪儿?”慕惜蹭地一声从床上蹿起来,如同一根弹簧般,全身的细胞都因为他的那句话而亢奋起来。
“我不知道他的住址,但我知道今晚他会去暗夜纸鸢,你可以去那里找他。”那头报了一个酒吧的地址,慕惜急忙拿出抽屉里的纸和笔,记了下来。
“多谢你。”她匆匆道了谢,撕下那张便签冲出卧房,“尧楠,尧迪找到了,我们晚上要去一趟暗夜把他接回来。”
“找到了?”尧楠亦十分激动,从厨房里一个箭步迈了出来。
“噗……哈哈,你系这围裙。”慕惜心情大好,喷笑出声,手指上下扫了扫他周身的装扮,一脸哭笑不得的纠结神情y的卡通图案萌头萌脑,他手上居然还拿了把锅铲,简直配合得天衣无缝,“倒是有点像家庭煮夫啊,太可爱了。”
“晚上你就别去了,我一个人去找他就行。”吃饭时,尧楠抬头道。
“为什么?”慕惜停箸,疑惑问。
“你身体那么差,感冒刚好了一点,我不希望再有任何差池,夜里头风凉,吹了冷风再得病怎么办?我胆子小,可不敢冒这个险。”尧楠摆了摆手,表示绝不赞同她一道去。
“不行,尧楠,你一个人肯定带不回他的,他在大学的时候每次闯祸,都是我这个学姐替他收拾烂摊子,对待他就跟亲弟弟一般无二,因此他再怎么不济,也能听我两句劝。”她有些着急了,就是不肯妥协,忙辩驳道,“两个人的力量总比一个人强,虽然你是他哥哥,但近几年和他相处的日子并不比我多,他的个性我很了解,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犟脾气,你一个人应付不来的,这次我必须得去。”
夕颜月华,伊人霜影,枫露莹泽,只待君亲 第三十七章 梦里花落
刚说完,一粒米饭呛在了气管里,慕惜捂住嘴,剧烈地咳嗽起来,喉咙口火烧火燎般难受,讲不出完整的话来。
“怎么了,怎么突然呛住了?”尧楠一手轻拍着她的背,抚顺她紊乱的呼吸,另一手端了杯水过去。
“还不都是因为你,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慕惜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捂着胸口歇了下,不讲道理地把一切罪责一股脑儿全推到尧楠身上,满脸嗔怪和不忿。
“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不该在吃饭的时候让你着急。”他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掩不住唇边游弋的那一抹笑意。
“我要去!”慕惜简洁明了,挂着一丝得逞的奸笑。
“好,去去去。”尧楠不得不作出让步,也顺势提出了要求,“不过如果身体不舒服了要跟我说,到了那里之后一切听从我的指挥,不能违背我的命令,不能离开我超过五步,不能放开我的手,不能……”
“知道啦,烦不烦呀。”慕惜拖长了音调,吐了吐舌头做个鬼脸,埋下头继续吃起饭来。
当黑暗来临,夜店里永远都是灯红酒绿,沸反盈天的景象,如鬼魅一般的人们在舞池中摆动着腰肢,晃动着翘臀,各种火辣劲爆的舞姿,各种烈焰红唇的性感,争相斗艳,酣畅淋漓。空气中充斥着烟酒混合的浓郁气味,还隐约漂浮着呕吐物酸酸的,像是食物发酵过和酒精味儿,即便喷了很多香水,置了许多香薰,也掩盖不了那股令人作呕的腥苦,几种气味刹那碰撞在一起,反倒更加难闻,甫进门的两人不禁皱了眉。
对视了一眼,那两束目光便开始四处搜寻起来,人影幢幢,摩肩接踵,隐在黑暗中面孔都长一个样,辨不清五官,还有一些还是背对着他们,只能靠背影判断,找了大半圈,竟然一无所获。
“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一会儿,也许他还没来,在这等等吧。”尧楠见慕惜的面色有些苍白,便知她对这里的喧嚣嘈杂十分反感,身体又恰好虚着,经不得这种污浊淫霏的环境,于是将她带到一个较为僻静的角落,细心地提议道。
慕惜应了一声,便在旁边的沙发上入了座,尧楠也跟着在她身边坐下,臂弯箍着她的腰身,仿佛在保护一个易碎的瓷娃娃,眸底是满满的怜爱和心疼。
不多时,隔壁的小包间便沸腾起来,似是一群兴致高涨的年轻人转移阵地,刚从一个地方吃饱喝足了之后过来这边玩,有几个人摇摇晃晃的已经站不稳了,还有几个被人一人一边架着拖来的,看得出在酒桌上就已喝了不少,迷糊间还在大声嚷嚷着干杯。
“这么几杯就倒了,真够逊的,不中用。”嘲笑讥讽声此起彼伏,毫不留情,欺负他们喝醉了神志不清,没法正正经经地吵架动手。
“来来来,把他们全放在侧面沙发上躺着,休息下也能好受些。”起哄声中独有一雄厚的男声指挥着,似是这群人中的领军人物。
“别再灌他们了,够惨的刚刚被你们几个轮番轰炸,干嘛,搞小团体啊!大家都是好哥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分彼此,别闹独立帮派知道不。”又一男声响起,却比刚才的嗓音稚嫩许多,却让只有一墙之隔的两人心神一凛,不可思议地对望须臾,确定了对方和自己观点相同后,起身绕开磨砂玻璃隔断,走了过去。
遥遥便看见一面容姣好的男生陷在众人堆里,神色是阳光被乌云遮蔽后的阴郁,在他的眉宇也不难看出往昔的开朗和朝气,只不过这种积极乐观的性格暂时被某种打击压制住了,于是便成了现在的他,心事重重,愁眉不展。
他用这样的荒唐和疯狂来遗忘和淡去自己内心的不悦,就如打了一针止痛剂,短暂地止住锥心的痛楚,可这种治愈方式却十分容易上瘾,习惯了就戒不掉了。
慕惜一眼便看到了他,即便是在人潮涌动的地方,他依然亮眼,尧楠也同样敏感地认出他来,正欲上前,却被身侧的一只纤手拽住衣袖:“先别打扰他,看看他这几天是怎么生活的。”
里头的人笑闹成一团,都没注意到站在隔断边的二人,自顾自地玩乐起来,拍桌子吆喝声一浪高过一浪,好似在比谁嗓门更大,一人刚鬼吼鬼叫过,另一人便吼得愈发起劲,仿佛一天的压力就在这极具爆发力的释放中消失殆尽,所过之处一片风卷残云,足足有台风过境压倒一切的气势。
“来,谁要来玩骰子?”一男生走了过去,晃了晃手上的道具。
“我跟你玩两把,玩吹牛皮。”尧迪接了招,起身坐到那男生旁边。
骰子撞击塑料罩子的响声骤然响起,“叮铃哐啷”剧烈交替撞击着耳膜,两人把骰盅摇得跟赌神里周星驰一样牛逼,几秒后,“啪”地一声大力扣在桌面上,在气场上不分伯仲,皆是一副胜利者舍我其谁的样子。
两人各自看了自己的点数,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互不相让,那男生先喊“三个六”,尧迪跟“四个六”,两人才第一把就越玩越兴奋,越喊越高,尧迪竟跟着他叫了“八个六”,简直不可思议。
“我不信,开!”那男生狡黠一笑,两副骰盅一开,尧迪“四个六,一个二,一个一”,对方“一个六,两个四,两个三,一个二”,那男生的骰子里竟只有一个六,居然敢第一把就喊三个六,尧楠六并不算少,还有一个万能的一,才敢往上加数。
没料到他居然选了个最少的数字来报,那男生好听了说是胆大敢玩有魄力,难听了说实在奸诈得可以,剑走偏锋,第一轮就给了尧迪一个下马威。
接下去一路玩尧迪一路输,输了就喝酒,空了的啤酒瓶堆在桌上也有一个小打了,那男生绝对是个玩骰子的老手,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变幻莫测。
夕颜月华,伊人霜影,枫露莹泽,只待君亲 第三十八章 梁燕空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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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生对人的心理琢磨得实在透彻,尧迪就是因为辨不出他到底是在吹牛还是真话,所以一局一局被打得丢盔弃甲溃不成军,这回算是输到家了,赢的次数实在少得可怜,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终于,在一次喊到“九个三之后”,尧迪实在下不了这个决心,恨恨爆了句粗口,往沙发背上一靠。
见旁边一帮人都笑得揶揄,全都等着看好戏,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开口说话的时候双眸迷蒙,舌头打结,显然被明里暗里灌了这么多酒之后,醉得不轻:“有……意思吗?很好笑是不是!你能骗到的人,都是相信你的人,相信你的人!懂吗!一群笨蛋,傻瓜,蠢猪,白痴!”
“但是今后,我不再相信任何人,我……我发誓!他们……都……不值得相信……”尧迪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湮没在众人的欢声笑语中。
尧楠的心霎时一揪,一种铺天盖地的犯罪感将他包围,弟弟变成今天这样,他这个大哥难辞其咎,他不想为自己开脱,不想为自己辩解,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尧迪飘零在外,像一叶失了根的浮萍,随时都有被大浪裹挟冲走的可能。
他已经是这个悲剧的始作俑者了,却不可以再看这个悲剧发展下去,酿成更加无法挽回的错误和悲歌,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他是源头,是起因,也得是终结。是收尾。
他设这个局的目的,是为了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而不是为了让自己的家人受伤,让一个好端端的家庭支离破碎的,既然伤痛已经无法避免地袭来,那就让伤害降到最低。
他挣脱慕惜的手,大步流星跨了几步站在几案前,那仰面倚在沙发上的人似是有所察觉,睁开了眼眸,那里是空洞。是罪恶,是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
“尧楠。”慕惜见拦不住他,只好紧走几步跟了上去。
“尧迪。”他开口是夹着颤音的喑哑。即便面色澹然也无法掩饰内心的惊涛骇浪,“哥哥今天是来向你道歉的,我知道我的行为是有一些欠考虑,打击到了你的自尊和自信,折损了我们之间的信任。但哥哥希望你能明白,这些伤害都是无意间造成的,我真的没有一点意愿去骗你,担着失去你这个好弟弟的风险去骗你,希望你能理解哥哥,原谅哥哥。和哥哥回家。”
“哥哥,这词用得真亲热啊,我承认是你弟弟了吗?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你不配!”尧迪激动地从沙发上一跃而起。不依不饶,“得了便宜卖乖,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当初你怎么没点觉悟呢?现在事情都成定局了你来道歉,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吗?这对你没有任何损失。说声对不起你也不会少块肉,想用一句话就了结。顺带还骗我回去,太便宜了吧!”
“尧迪,哥哥是诚心诚意来向你道歉的,这事确实是哥哥做错了,我早先不该瞒着你,应该和你开诚布公地谈一次的。可是就像你说的,伤害已经造成,哥哥也无法让时间倒流,让过去的一切重新来过。我这一个月来反思了很多,非常沮丧非常后悔,我是一个失败的哥哥,过去对你这个亲弟弟确实关心太少,信任太少,无论你骂我自私也好,冷血也好,或者想打我一拳揍我一顿才能解气,尽管来,我都认了,绝不还口绝不还手,这是我该付出的代价,是我学着如何当个好哥哥该交的学费。”尧楠情深切切字字泣血,慕惜眼见他一个月来的转变,对尧迪的不懈的寻找和浓重的思念,不禁也为他动容。
“说的比唱的真好听,可是我也很抱歉,陆总裁,恐怕要让你无功而返了,我在外面过得很开心很快乐,这种自由自在的生活比较适合我。我不想回到那个家,尤其是有你的地方,那里会让我感到恐惧,不晓得什么时候被你在身后捅一刀,死了都没人收尸。”尧迪并不卖面子,指着尧楠的鼻子咬字清晰,眼睛睁得大大的,跟铜铃一般,神色可怖,他的五官因为纠结弯折的人性而扭曲,一个字一个字就像利刃一样插在尧楠心里。
“尧迪,你有必要这么刻薄吗?你难道看不出来,尧楠他瘦了一圈吗?你失踪了整整一个月,他就找了你整整一个月,你知不知道他一个个电话反复地打,每天都要把所有人都问个遍,从天亮找到天黑,天黑了也不休息,一间间酒吧漫无目的地地毯式搜寻,不愿意放过一丝哪怕微乎其微的希望。有时你接了电话,还得遭你的一通劈头盖脸的骂,冷嘲热讽不断,他有说过什么吗?他有过怨言吗?你凭什么这样任性,成熟点行不行?”慕惜实在看不下去了,夺身上前。
“哟,集体大出动啊。”尧迪低低笑了一声,好似从十八层地狱传来,那种诡异和寒冷,令人毛骨悚然。
“他毕竟是你的哥哥,嫡亲的哥哥,血浓于水!而且他已经跟你道歉了,就不能暂时放下你的怨恨握手言和吗?那个心结就那么难解,一个月还不够,还要一年乃至于耗上一辈子去仇视,你非得闹得大家都筋疲力尽才肯罢休吗?这么一件小事,逼得你连哥哥也不认了吗,你还有没有良心?”慕惜深知亲情的可贵,她拥有短短几年温馨的家庭,这是一段令她那么难忘那么眷恋的往事,捂暖了那颗落落无处寻觅的心。
从小就缺失亲人的她,更懂血缘这种千年难求的缘分来之不易,更不愿亲人反目成仇这样的悲剧上演。
“顾慕惜,你来教训我?你有什么资格!不要忘了,你也是帮凶!现在和他一搭一唱,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把自己伪装得跟受害者一样,无耻!”尧迪话锋一转,把矛头直指她。
面对尧迪的控诉,她瞬间像被雷击中一般,身体僵直,讷讷讲不出话来,一句话噎在喉咙口,进退两难。
她找不到其他更为正确的反应,只好垂头苦笑,她该怎么回应他的指责,说她进入士英就是一个阴谋的开端,说她跟他同样不知情,说她同样被他的哥哥防着一手,说她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间谍,说实际上他一直要抓出来的,害他失意的卧底就是她,归根结底,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如果没有她,尧楠不必费尽心思布下空城计,釜底抽薪,如果没有她,言家不必遭此一劫,大伤元气,如果没有她,皇朝御麓的项目早已被士英拿下,一路坦途,如果没有她,这两兄弟也不会因为隐瞒和欺骗发生争执,心生隔阂。
原来欺骗尧迪的,从来就不是尧楠,而是她顾慕惜,她才是那个扼杀他梦想的凶手。
她才是这一场悲剧的罪魁祸首,她才应该为这一切的纷争画押埋单。
慕惜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头脑发懵,天旋地转,是啊,她凭什么教训他?
“慕惜,你没事吧。”一阵暖意席卷,尧楠伸出手臂挡在她身后,及时地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旋即口气染上些许愤怒和急躁,“尧迪,适可而止,慕惜她还在生病,你就不能体谅一下吗?她明明很虚弱,还非得支撑着跟我来找你,别的不看,就冲着这份心意,你刚刚也该骂够了,解气了吧。”
“你们少在这儿装腔作势,别总是一副欠了我还面有戚戚然的模样,我看得快要反胃了!”尧迪目光闪烁,似是划过了一丝不忍,态度有了点松动的迹象,但嘴上还是不饶人,“这里是我这种堕落青年找乐子的风月场所,不是你高高在上的陆总裁和善解人意的顾特助该来的地方!好走,不送!”
“尧迪,你就算不是为了我们,就算是为了梓璇,也别再这样混下去了好吗?跟你哥哥回家,有什么事情等你们回去再慢慢讨论,这里毕竟不是谈话的好地方。”慕惜缓了过来,如今她力所能及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尽力促成两兄弟的和解。
“梓璇?”尧迪冷哼一声,刹那变得尖锐,就像那蜷缩成一团的刺猬,竖起芒刺寸步不让,要是谁敢靠近就刺谁,“哈,我不要她了!听清楚,是我不要她了!这么多年,她仗着什么呀?不就仗着我有那么一点喜欢她,对她还有那么一点兴趣和新鲜感,这样就能蹬鼻子上脸给脸不要脸?这一个月我也想得很清楚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支花,她算哪根葱,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身材,还一副心比天高的衰样,吃定老子非她不娶了是吧!我呸!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种蠢事老子再他妈不会干了,爱谁玩谁玩,恕不奉陪!”
“你……”慕惜没想到他竟然将战火延烧到了无辜的梓璇身上,把她贬得一文不值不说,还否定了她一直坚信的他的决心和爱恋,着实气人。
夕颜月华,伊人霜影,枫露莹泽,只待君亲 第三十九章 浮萍零落
“尧迪,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说这番话的,只是在酒精的作用下有些冲动,又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哥哥不会怪你。”尧楠依然不舍不弃,耐下性子劝导他,“你损失了一个案子,但士英还有很多很多的项目,你擅长哪块喜欢哪个,就挑着来历练,哥哥一定会支持你的,别这个样子,让哥哥觉得陌生,觉得可怕。”
“这算是精神补偿吗?假一赔十啊,打我一个耳光再塞我一颗糖吃,告诉你,我不稀罕!”尧迪一挥手,像发酒疯一样手舞足蹈,步履间蹒跚踉跄,言辞间咄咄逼人,丝毫商榷的余地都不留,“信任就像是一张纸,你把它揉皱了丢到一边,还指望它能恢复原状吗?”
“尧迪!难道你恨我这个哥哥,连父母都一起不要了吗?他们生你养你,养育之恩大过天,这是小学老师就要我们懂得的道理,这么多年的书你都白读了吗?”面对他的冥顽不灵,油盐不进,尧楠亦有些窝火,“家丑不可外扬,跟我回去再说!”
“家丑?是啊,我们家一直以你为荣以我为耻,我是彻头彻尾不可与外人道的家丑,你才是价值连城无所不能的夜明珠,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回去讨人厌呢!我最最伟大最最厉害的哥哥,你说是吗?”尧迪吊儿郎当地半躺在沙发上,双臂环抱在胸前,翘着二郎腿,一副不在乎的模样。
“你不要总是曲解我话里的意思,讲点道理行不行?我从来都以你这个弟弟为傲,希望你能活得比我更精彩更成器,让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都感觉到幸福。”尧楠冷静下来,这样的针锋相对不仅解决不了问题,反而更加容易激发矛盾,将尧迪向相反的方向越推越远。他恢复了好声好气,耐心地引导他走回正轨。
“呵呵,是么?那我真是不胜荣幸,感激不尽。”尧迪江湖习气地抱了抱拳,却毫无改观之色,尧楠每说一句话都会被他毫不留情地顶回去,“我只活给自己看,至于别人幸福不幸福,对不起,我不是救世主。也不是玉皇大帝,有心无力!”
“你!陆尧迪,妈妈她都……”尧楠的好脾气都被他磨得精光。一句话脱口而出,却在半途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他极力地控制着立马会令自己擦枪走火的愤怒,一张俊脸因为狂恼焦急或是其他的情绪而涨得通红,直直蔓延到了脖子根,他别过脸去闭上眼眸。平静了几秒钟之后才转回来,燃烧在眸底的怒火渐渐熄灭:“你有空的时候去看看爸妈,今天我尽力了,但是你依然无动于衷。既然你的气还没消,那么我下次再来,爸妈打过来的电话希望你别挂断。放心,你不愿意谈的时候我不会再来骚扰你。等你什么时候觉得对我的惩罚够了,别忘了打个电话给我。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弥补,修复我们之间的关系,希望你别一棍子打死,单凭这一次的失误就判我死刑,我是你的家人而不是仇人。给我一个补偿你的机会。”
尧迪满面漠然,默不作声。尧楠牵起慕惜的手,半搂着她慢慢离开了暗夜纸鸢。
出了酒吧又是将近十点,路上行人渐稀,夜风袭人,尧楠先将慕惜扶上了自己的车,才从另一侧开车门上车,她能看得出来,他眉宇间满是疲倦和失落,却依然强打精神,不让自个倒下去。对于尧迪那种逮谁就攻击谁的过激举动,慕惜除了无奈还是无奈,陆家两兄弟走到今天的水火不容,她担着最主要的责任。
“对不起,尧楠,我想,我们应该跟尧迪坦白这一切,我愿意承担他所有的怨怼和憎恨,毕竟这是我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应当承受的惩罚。过去是我背叛你们,导致了如今这种僵局,我不能再让这样的错误延续,尧迪如果知道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他会原谅你的。”轿车在廖无人迹的宽阔道路上行驶,眼前是周而复始的一马平川,却显得尤为寂凉。
“慕惜,我不希望再听到类似于这样的话,这件事你知我知,其他的人一概不许知道,一旦被公司高层或是媒体知悉,造成的震荡就不是陆家内部的矛盾冲突了。”尧楠激烈地反对,面颊上未褪去的红晕又浮了上来,“你要是这样做了,不仅我的权威荡然无存,你在康城就再无立足之地,讲不定还会因为泄露商业机密,被那些元老们……我不允许你在公众面前自毁形象,那样也是让我自己打自己的脸孔,你明白吗?”
“被他们告上法庭是吗?”慕惜别过头去,车窗外的景色嗖嗖倒退,影影绰绰地连成一片诡谲的黑影,如暗黑难醒的梦魇般糜灭,如过眼云烟般不真实,“其实你没必要这样做的,我想得很清楚,所有的责罚都是我咎由自取自食恶果,尧迪现今就是在怪你不够信任他,如果你能把一切和盘托出,等到真相大白,他……”
“别说了!我不可能这么做的,那事不仅牵扯到你的命运,也牵扯到了我们整个陆家的命运,我绝不!”尧楠额上的青筋暴起,握紧方向盘的手因过度用力而指节泛白,拼命地想要摁灭她的念头,“你听好,这件事不许再提,你还有病重的母亲要照顾,倘若进了监狱,你让她怎么生存?我拜托你为她想一想好吗?”
“你一开始就不该包庇我,挖空心思为我开罪,现在把自己也拖进了泥潭,何必呢?”慕惜深深叹了一口气,扯了扯嘴角,无力地陷在了座椅里。
即便慕惜不说,尧楠不说,谁又能保证言辰诺不会将一切公诸于众?如若真的选择了继续隐瞒,士英陆家最大的把柄就落到了天华的手中,尧楠的领导地位受到威胁,随时都有从高处坠落的可能。
言辰诺只需要轻轻一点,这层人工刻意制造出来的泡沫就会应声而碎,当一切罪恶丑陋都呈现在人们眼前的时候,就是玉石俱焚的时刻。
她一日不离开士英,便是一颗随时随地都可能被引爆的炸弹,任何一天一分一秒,她都有可能成为这场争夺角逐的牺牲品,当他们知道她就是那个隐在暗处的卧底,那一刻脸上的表情,她简直不敢深想。
“我不会将尧迪弃之不顾,同样不会把你拱手让人,我好不容易让你回到我身边,无论是谁,都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尧楠目光坚定,信誓旦旦,却令慕惜感到莫名的惧怕,还夹杂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轿车在一个十字路口转弯,骤然有一束强烈刺目的灯光射入车中,慕惜脱口而出:“小心!”
一阵尖锐刺耳刹车声,那辆闯红灯的大货车堪堪从车身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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