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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国货群-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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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员激灵一下醒了过来,她往唐兰身上扫了一眼,不悦的说道: “干啥?叫魂啊?我好好的觉都被你吵没了,干啥? ”

    唐兰皱皱眉 ,但也没跟她一般见识,现在大多数服务行业态度都不太友好,她也见怪不怪: “住店。”

    交钱等拿号牌的功夫,有两个喝的醉醺醺的男人进来,前台服务员一脸的笑容:“李同志,今天开会辛苦了吧,里面给您备好了水果礼盘。”

    杨琴问了一句:“住店就送水果吃?还有这么好的事?”

    服务员的脸瞬间耷拉下来: “琢磨啥呢?你们普通老百姓能和李同志比吗?去去,拿着号牌上楼吧,二楼的215。”

    杨琴还想分辨两句,唐兰拦住了她,出门在外求个和气,人生地不熟,能忍就忍,楼道黑漆漆的,服务员不耐烦的说: “今天刚坏的,明天才有电工来修。”她递了一个手电筒过来:“明天退房记得还。”

    木楼梯踩上去咯吱咯吱直晃悠,杨琴扶着唐兰:“唐兰姐,这里有点可怕。”

    “不用怕,咱们就住一宿,明天出山早就坐车去市里。”

    市里的条件一定会比镇上好一些吧,唐兰暗忖。

    这一夜唐兰睡的很不踏实,招待所的隔音效果很差,隔壁稍微有点动静就能听的清清楚楚,醉酒的那个李同志就住在她们隔壁,晚上梦话不断,第二天唐兰带着黑眼圈出了招待所。

    门口她碰到了昨晚那个李同志,对方搓搓手,一脸歉疚:“真是对不起,昨晚我喝酒喝多了,我看你们住我隔壁,晚上吵到你们了吧。”

    唐兰摆摆手:“没事没事。”

    大概是看李同志和唐兰说话,服务员的态度也好了很多,服务员努努嘴: “李同志在我们县城里都有名,以前可是给省里的领导开车的。”

    唐兰差点忍不住问,清闲活少的好工作,干啥不做了回镇上呢?

    唐兰默默的还了手电筒,杨琴和她八卦道:“我说看着李同志那么眼熟呢,原来是他啊!”

    这个李同志在当地是很有名的人物,三年前回来了,就像服务员说的,以前在省里给领导开车。现在听说是组建了一个什么车队,平时跑运输,而且是和县里的交通局有关,总之神神秘秘的,一看就是有后台的人。

    杨琴的姑姥家比唐兰想象中的还要远,两个人翻了两座山,山路很崎岖,幸亏唐兰早有准备,包里背了一双鞋,她换下来的那双解放鞋,鞋底都磨薄了。

    唐兰一屁股坐在一块石头上:“歇会歇会,我这体力跟不上了。”

    杨琴也喘着粗气说道:“所以你现在明白,为什么山里人不出来卖东西吧?太远太难走了。“杨琴体力比唐兰强一点,她喝了一口水:”再走二十分钟就能到了,我给我姑姥发了电报,这会儿肯定在家等我呢。”

    唐兰拍拍身上的土:“走吧。”

    到了村口,唐兰愣住了,她以为,所有的农村,至少是像南坪村那样,条件不好的住个土坯房,好的呢盖上砖瓦房,可眼前这个村里,映入眼帘的大部分都是茅草房!

    这里生产条件恶劣,有四个难题:行路难、上学难、喝水难、看病难,总结在一起,也就是致富难,不是村民懒,而是先天的环境太差了。

    杨琴拉着唐兰说:“村里的人就靠着种田为生,什么玉米黄豆高粱,对了,北面的山上种的都是甘蔗,我们这里的甘蔗是一绝,又脆又甜,自己家吃不完,就用古法熬红糖出来,几乎每家每户都会熬糖。”

    土路上扬尘不断,路上还有积留的狗屎、鸡屎,唐兰走一步跳两步,动作十分滑稽。

    杨琴二姑姥家住的是土坯房,院子很大,院里养了鸡鸭,还有一个小菜园。

    院子里洒扫的很干净,左侧有个大灶台,上面扣着一口大锅,杨琴指给唐兰看:”熬糖都是用那口锅。“

    杨琴姑姥锅里还给他们温着饭菜:“你说先来我这,也不知道你们城里的女同志吃啥,乡下地方没什么美味的食物,就是一些野菜馍馍。”

    唐兰连忙说:“这就挺好了。”

    唐兰和杨琴坐上了炕,缺角的小饭桌上摆着野菜馍馍、凉拌马齿苋、素炒水芹菜,野菜的清香都留在里面,唐兰不住的点头:“好吃。”

    唐兰刚才趁着上厕所的功夫,从空间里取出了一点吃的放在旅行包里,进屋后拿给杨琴二姑姥:“大老远来带了一点礼物,您别嫌弃。”

    唐兰掏出来一瓶黄桃罐头、半斤硬糖、另外还有一斤点心。

    二姑姥如获至宝,她小心的接了过去:“这也太客气了。”说罢招呼孙子过来,每人分了一颗水果硬糖,黄桃罐头她没舍得打开。

    大孙子伸着小脏手:“奶奶,我想吃罐头,我好久没吃过罐头了。”

    二姑姥慌忙把罐头藏在身后:“等人全了再吃,到时候一人给你们分一块。”

 第89章 暴雪

    几个孩子叽叽喳喳兴奋的说话; 还偷偷盯着唐兰看,二姑姥拍拍孩子:“手里都有糖了; 快出去玩。”

    二姑姥看起来上了年纪,满脸皱纹; 皮肤黑黑的; 一看就是常年下地干活; 风吹日晒; 屋里里很简单,连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墙上贴了一副主席的画像,一张大炕; 外加一个小饭桌; 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二姑姥热情的领她去了院子外面的厕所,农村的厕所都是旱厕,四周用木板围着; 二姑姥又说:“农村条件简陋,肯定不如城里。”

    唐兰以前在南坪村,家里也是旱厕,不过比这里的要干净的多,味道也很小,这里……唐兰还没进去就闻到一阵厕所的味道,随着风的方向吹了过来,唐兰屏住呼吸,速战速决。

    等她出来大喘着气; 心里想一定要少喝水少喝水!

    唐兰回到屋里,开始和二姑姥商量买红糖的事。

    二姑姥一笑脸上的褶子蜷缩到一起:“你是琴琴的同事,又是大老远特地过来的,还买啥买,直接送你点。”

    唐兰急忙说道:“一码归一码,你们熬糖也不容易,都是辛苦活,钱是一定要给的。”

    唐兰粗略算了一下,现在的市场价,白糖一斤五毛二,红糖一斤六毛三:“一斤糖咱们按照七毛钱算,您看咋样?”

    二姑姥又问了一遍:“啥?一斤糖能卖七毛钱出来?这可感情好,村里人去外面卖,一斤也就是卖五毛钱。”

    附近红糖难卖,村里很多人家都掌握熬糖的技术,熬一次出来足够吃一年,亲朋好友一分,附近的谁还花钱买?

    二姑姥又说:“要说熬糖啊,手艺最好的还是村里的老郭头,他今年六十多岁,从十来岁开始就跟着他爹熬糖,郭家的红糖,连村长吃了都说好。”

    老郭头是一个老糖匠了,和其他人家不一样,他熬糖出来卖,挑着扁担翻山路十里八村叫卖 ,他熬的红糖里含着满满甘蔗的清香,浓淡相宜,现在年纪大走不动了,就守着两个儿子过日子,当然也把手艺传了下去。

    唐兰发现,这里有生长甘蔗的天然优势,温度适宜,昼夜温差大,甘蔗自然会比其他地方的甘甜,再加上适宜的熬制手法,比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红糖,要优质很多倍。

    二姑姥带着唐兰去找了老郭头,本来唐兰打算,从二姑姥家少买点红糖块回去自己喝,可既然村里有这样一个手艺人,说不定可以当成一门生意做。

    一进院子,二姑姥指着院子里的五口大锅说:“这是九尾灶,全村独一份,其他人家熬糖得借锅,可老郭家不用,人家五口锅全置办齐全。”

    老郭头坐在门槛上抽旱烟,瞟了一眼说:“又来人买我的制糖秘方了?说了多少遍?不卖不卖,多少钱都不卖。”

    二姑姥脸上有点尴尬:“老郭,你这说的啥话?我一个字没提你就开始撵人,不是来买秘方的,相反,人家是来给你送钱的。”

    老郭头抬抬眼皮:“送钱?恐怕是变向打听我秘方吧。”

    也难怪老郭头戒备心强,打他秘方主意的人太多了,市场经济市场经济,市场一活络,人的心思也就活络了,整天琢磨怎么挣钱,村里有大片的甘蔗地,熬糖卖出去是一条发财的路子,于是村长的儿子就盯上了老郭头,整天琢磨怎么把他家的秘方拿到手,老郭头熬糖从来不让人看,也是邪门,村里谁家的糖,都不如郭家的甘甜!

    老郭头怕儿子顶不住,每天都得拿眼袋敲打几次,一见陌生人上门,本能的厌恶。

    老郭头也不说话,儿媳妇拿着簸箕筛豆子,出来说道:“进屋坐吧。”

    老郭头冷哼一声,唐兰脸皮厚,跟着进了屋,儿媳妇说道:“我公爹就这驴脾气,谁的面子也不给,我刚才听你们说是来送钱的,这是啥意思?”

    唐兰把想买红糖的想法说了一番,郭家儿媳妇一拍大腿:“只要你们不是打秘方的主意就中,等之后我们一家人商量商量,挣钱的买卖还能往外推不成?”

    唐兰和杨琴下午就得走,周一还得赶着去上班,二姑姥安慰她:“老郭头脾气倔,谁说也不听,郭家还是他做主,我看一两天他不能答应,这样,等有信儿了我给琴琴发电报。”

    唐兰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走之前,她从杨琴二姑姥家买了四十斤红糖快带走,她背二十斤,杨琴背二十斤。

    山路不好走,两个人背着红糖,杨琴擦了一把汗:“唐兰姐,你买这么多糖做啥”

    “吃啊。”唐兰的回答干脆简洁。

    供销社里的红糖哪里比得上自家熬的红糖?唐兰砸砸舌,八十年代东西确实比现代要货真价实。

    比如她在饭店里买的大肉包子,猪肉块顶两个指甲大小,过年炖肉吃,自家养的土猪肉可比注水肉香的多。

    天色变暗,忽然就飘起了雪花,还越下越大,等两个人下大巴车赶到火车站买票,售票员大手一挥:“这趟列车取消了,前面下大暴雪呢。”

    前面大暴雪?正常来说,下大雪火车也不会取消运营,最多就是晚点,售票员又说:“哎哎,自己想办法去吧,别在窗口堵着了,下雪下的那段轨道都出毛病了,不一定什么时候修好。”

    唐兰:“……”去丹阳市只能坐这趟火车,今天走不了,明天后天如果雪还是没停呢?

    唐兰和杨琴面面相觑,杨琴都快哭了:“唐兰姐,这下咋办。”

    唐兰对铁路维修的速度没抱太大希望,火车站很小,大厅里挤满了滞留的人,还有人要工作人员给个说法。

    唐兰揉揉太阳穴:“杨琴,那你知道其他车次吗?或者咱们可以多倒两次火车?”

    可唐兰这个想法很难实现,火车好多趟线出了问题,仅剩的两条线路成了大家的目标,火车刚一停,无数的人急着往火车上跑,门口进不去的,就从窗户上爬,杨琴往后退两步:“可真吓人。”

    何止是吓人?这种混乱的情况特别容易出现踩踏事件,为了坐上火车,总不能冒着生命危险。

    等唐兰和杨琴出了火车站,外面的雪越下越大,踩上一脚,雪的厚度已经到了人的小腿。

    瑞雪兆丰年,可是暴雪呢?

    唐兰扯了扯围巾,呼啸的寒风从耳边划过,她叹口气:“咱们去发个电报吧,说晚点上班,你放心,扣的工钱姐给你补。”

    “唐兰姐不用,扣就扣,赶不上火车又不怪你。”

    电报是一定要发的,不然就算旷工,矿工是要记在工作表现里的,影响年底的各项考察。

    发电报的窗口也是排着很长的队伍,唐兰往前面张望了几眼,恐怕这些人和他们一样,都是坐不上火车发电报报信。

    电报要给孙海发一封,说明两个人的情况,另外唐兰还要给黄爱国发一封,免得舅舅担心。

    唐兰电报选的都是加急的,普通电报四分五一个字,加急的要加价,一个字八分钱。

    交了钱写好电报,两个人从人群里挤出来:“找地方住吧。”

    火车站附近的两个招待所都客满,两个人找了远一些的招待所,所幸还有空房,唐兰揉揉眼睛,火车是唯一的交通方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

    还好唐兰的钱都放在了红包余额里,这次买红糖身上的钱花的差不多了,她还得从余额里再拿出来一点。

    唐兰和杨琴在这里住了两天。

    大雪依旧没有要停的意思,这时候的长途交通工具主要依靠火车,私人小轿车少之又少,大街上最多的交通工具就是自行车。

    全国粮票带的不多,再这样下去饭都吃不上了……唐兰忍不住吐槽,粮票制度真是举步维艰,就算手里有钱,国营的饭店也不理你,没票就不卖。

    好在还有黑市,现在的黑市处于半公开的状态,大街上还有人谈论,今天从什么地方买了二斤花生油,价格不贵不用票。

    唐兰和杨琴寻了好几条街,在胡同深处找到了一家私人小饭馆,包子馄饨炒菜都卖,就是价格贵一点。

    唐兰一惊好几天没吃到荤腥,点了两个炒菜:辣椒炒肉、小土豆烧肉,外加三个大馒头。辣椒入口辛辣无比,嘴里像燃着一团火,唐兰辣的眼里含泪,她大口喝了半杯凉白开。

    唐兰抬头抹抹眼睛,没想到在小饭馆里,竟然遇到了那个李同志,李同志也认出了唐兰和杨琴,嘿嘿笑了两声:“这可真是凑巧了,你俩也是没坐上火车留下的吧?”

 第90章 货车故障

    唐兰撂下了筷子:“嗯; 本来想回丹阳市,结果火车不发车就耽误了; 一直住招待所,也不知道哪天能通车。”

    李同志沉思片刻; 问道:“我在镇上见到你俩; 你俩是当地人?”

    杨琴举手道:“我老家是这儿的。”

    “老乡啊。”李同志开心的咧咧牙; 既然是老乡; 我告诉你们一个办法吧,估计火车还得两天才能发车; 县城的北面有个废弃的车站,那里有个车队; 一天两趟; 上午十点下午三点,拉客去市里,不过不到丹阳; 就到北封市,你们还得换车。

    能离开县城就行!

    杨琴歪着头疑惑的问:“那我们去那坐车就行?”

    唐兰笑笑,拍拍杨琴的肩膀:“那个车队都是李同志的,看来咱们想离开,只能坐货车了。”

    李同志嘬了一口酒:“好眼光!没错,车队是我负责的,到那去说是我的朋友,车费便宜一半!都是老乡,互相照顾是应该的。”

    唐兰记得; 在镇上招待所里,服务员提过一嘴,说李同志很有本事,组建了一个车队,这可是八十年代!

    李同志没再多说,就告诉他们了具体地址,让唐兰明天上午去车队,车费正常五块钱一个人。

    五块钱不算便宜,但在这种特殊时期,能坐上车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总算是有了一个回去的办法,唐兰又多吃了半个馒头,她怕路上饿,第二天早上又买了十个红糖饼,红糖饼是从沿街叫卖的小贩那买的,八分钱一个不用粮票。

    早上依旧飘着雪花,唐兰背上二十斤红糖,往李同志说的地方走,路上问了三个人才找到地方,杨琴抱怨道:“下这么大的雪,街上人都少,唐兰姐,李同志说的啥车?我长这么大,还没坐过轿车呢。”

    唐兰摇摇头:“我也不清楚,等到了就知道了。”

    到了李同志提的地方,果然有几辆车停着,唐兰从报纸上见过,眼前这几辆是北京产的轻型货车,是这些年非常流行的货车款式,不过面前这些车看起来很陈旧,唐兰结合李同志的背景,估摸这些车是快要报废的,所以他低价买了过来,搞起了运输的生意。

    哪怕是破旧的货车,价格也不会便宜吧……

    货车前面是驾驶舱,后面是露天的车厢,车厢能坐好多人,货车旁边有很多大包小包排队的人,唐兰听到有人喊:“大家少拿行李,行李多的,再多收一半的钱!”

    后面排队的怨声载道,但目前只有这个货车可以搭乘,再贵也得坐。

    唐兰掂了掂红糖,糖袋子可以抱在胸前,完全不占地方,所谓的排队买票,只是交钱之后给一张提前写好的车票,凭着车票可以上货车,唐兰和杨琴赶上了最后一辆,她俩上去的早,找了一个相对舒服的位置。

    后面还有人源源不断的过来,卖票的人拦住了人:“上午十点的人满了,大家先回去先回去,下午再过来。”

    “下午会不会还是满员?”

    “看情况,我们不确定人多人少。”

    “火车也不知道哪天才能发车,我还着急回家去呢,算了,我就在这等着吧。”

    杨琴拍拍胸脯:“好险,幸亏咱们来得早,不然连车都坐不上。”

    露天的车厢很冷,唐兰手和脚蜷缩在一起,她旁边是一对年轻夫妻带着孩子,女人递给她一个暖水袋:“大妹子捂捂手吧,这种天气回趟家都不容易。”

    唐兰手冻的发紫,她接过暖水袋,捂在手里:“大姐,你们一家三口是做啥来的?”

    女人叹口气:“回娘家,谁也没料到碰上这种天气,孩儿他爸通过朋友找到了货车,在这里待了好几天,总算能走了,孩子每天又哭又闹,说是耽误了上课。”

    唐兰掏出一个红糖饼,饼上还带着温度:“给孩子吃吧。”大姐哎了一声接过去:“这天气不好走,路上滑,估计好几个钟头才能到。”

    杨琴昏昏欲睡,唐兰推推她:“快醒醒,露天吹风睡觉,小心头疼生病。”

    杨琴打个哈欠,抬眼一看,漫天的雪白色,货车缓慢的行驶中,车厢里的人热烈的聊着天,仿佛心情并没有受心情的影响。

    李同志也在这辆货车上,不过他坐在了驾驶室,驾驶室条件更暖和一些,后面还能躺下一个人。

    突然间货车发出嘎嘎的声音,大家愣了一瞬,慌忙低头去看,驾驶室的人下来查看,几分钟后司机踢踢货车:“这破车,真是掉链子。”

    车厢的人不住的问:“咋不走了?”

    “什么时候到啊?俺还等着上班哩。”

    司机不耐烦的说:“车坏了得修车,大家伙不用着急!我也不想停在半路上。”

    车修了半小时也没好,最后司机挥挥手,拿着大喇叭喊道:“真是对不住,货车坏了开不了,大家下车自己想把饭吧。”

    雪完全没有变小的样子,车厢上的人怨声载道,埋怨不止:

    “我们花钱坐的车,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们咋想办法?”

    “可不要吗?早知道坏在半路上,还不如留在县城呢,说不定明天就能坐上火车。”

    “李同志从驾驶室跳出来:“我们给大家退钱。”

    “退钱也不行,我们的损失谁能补?”

    “就是的,我们要货车正常开!退钱也不行。”

    “退双倍,退双倍。”

    李同志大喊一声:“我李大伟跑运输跑了好几年了,信誉还是有的,今天这是突发情况,我们也预料不到,如果着急走的,我退钱,要是还想坐车的,我们想办法联系车队,再派一辆车过来接应。”

    听到还能派车过来,有人心动的问:“那接应的车啥时候来?”

    李同志眯眼张望着,虽然现在大雪漫天,但这条路他熟悉,大致能猜出位置:“联系也需要时间,最快最快也得六七个小时。”

    “六七个小时天都黑了,夜里还咋走?那不是得在这里将就住一夜?”

    一想到这里,唐兰的心一沉,这荒郊野外的,在这住一夜,安全都没办法保证……

    杨琴过来抱住唐兰的胳膊:“唐兰姐,我有点害怕。”

    旁边的大姐说道:“两个女同志出来确实心里发慌,别害怕,咱们都是一路的,不行你俩晚上靠着我们一家三口,有我们当家的呢,晚上不让他睡,让他守着夜。”

    这大姐热心又善良,她讲话时声音很大,像是故意说给车厢里的人听,免得有人动什么心思,唐兰心里一阵暖意。

    大姐围着头巾,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的样子,十分健谈:“我们是丹阳市的,厂子里每年放的假不多,好不容易过年探亲,闺女生病让她奶奶看着,只带了儿子出来,唉,幸亏闺女没出来,不然身子弱跟着遭罪。”

    李同志派跟车的人去传递消息,唐兰从车厢跳下来,李同志去不远处抽烟,唐兰过去问:“李同志,货车怎么了?”

    李同志掐了烟,扫了唐兰一眼:“实不相瞒,都是老货车,不然也不会淘汰轮到我买,不过平时也很少出问题,可能是路不好走,货车修好困难,这里附近有个村子,不过要步行二三十分钟,人家也不一定能收留咱们,最好的办法,就是等新货车过来。”

    唐兰叹口气,看来只能原地等待了。

    杨琴摸摸肚子:“我饿了。”

    离吃早饭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唐兰掏出红糖饼,两个人每人咬了两块饼,配着凉水吃个半饱,思虑周全的,坐车前带了干粮,可车里大多数人以为也就是几个小时的车程,除了水一点吃食没带。

    唐兰身上落了不少雪花,她只好不停的抖落,雪不停,车不来,回去的路仿佛更渺茫了。

    唐兰听见有人喊:“哎呀我听见车的声音了,是不是接咱们的车来了?”

    “你听错了吧,怎么可能这么快?”

    “你们仔细听听,绝对是汽车的声音,不会错的。”

    唐兰靠在车厢里,懒洋洋的说道:“这么大的雪,怎么会有车。”

    这个年代汽车是很稀罕的,街上跑的少,有车的基本都是企业机关和工厂,公务使用为主。下雪天能见度低,没人见到远处有车驶过来,车厢里的人还在争论。

    唐兰旁边的小男孩大声指着前面:“妈妈,真的有车,还是小轿车!我只从电视里见过!好气派。”

    唐兰顺着小男孩的目光扫过去,一辆拉达小轿车缓缓停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_→迟来的第二更,今天过生日,晚上出去吃饭,回来晚了哈哈哈~~~

    发完这章我去睡了(*@ο@*)

 第91章 接她回

    唐兰揉揉眼; 拉达小轿车?唐兰从电视里见过,这是苏联产的小轿车; 方形棱角的线条设计是七八十年代最流行的轿车设计; 方形大灯显得很气派。

    就是颜色……是一辆大红色轿车。

    里面的人推车门出来,货车车厢里的人都抬头看; 窃窃私语道:“这么小的车; 也不是接咱们的,难道是过路的?”

    “现在开轿车的少; 恐怕是哪个领导路过。”

    “哎呦,要是领导就好了,可得帮咱们解决问题。”

    杨琴不可思议的咬咬唇,她回头推推唐兰:“唐兰姐; 你快看……”

    唐兰捂着暖水袋:“怎么了?”

    杨琴结结巴巴的:“我不会是眼花了吧; 那个……那个男人好像是顾厂长。”

    顾茂晖?不可能吧; 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杨琴又推推她:“不信你自己看。”

    唐兰转头刚想嘲笑杨琴眼神不好,她自己也愣在了原地; 黑色羊绒大衣,一条驼色围巾; 下面是一条黑色的巴拿马西裤; 脚上是他常穿的海山牌青年式嘻嘻底牛皮鞋,如此闷骚的打扮; 除了顾茂晖没有别人。

    李同志凑了上去,好不容易来个路人,没准能帮上忙; 李同志笑呵呵的递上一根烟:“同志,你是过路的啊?”说罢他往车里扫了一眼:“就一个人啊,这是去公干?路可不好走……”

    顾茂晖微微点头,他朝车厢里张望,车厢里打眼看去,都是黑色的后脑勺,顾茂晖往前走了两步:“我去县里接人。”

    李同志跟了上去:“哎,看到没?我们货车里的全是从县里拉过来的,火车不开了,全都滞留在县城,家都回不去。”

    顾茂晖看见了人群里的唐兰。

    不是他眼神好,而是唐兰扎头发用的发绳太过于显眼。

    一般的女同志,从供销社花一厘布票买一小条红布,做成红头绳扎头发,可唐兰不是,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碎花绸布和薄纱布,自己做了几个绸布花头绳,上面还坠上了一颗小纽扣,粉红色的头花在发间绽放,顾茂晖想不注意都难。

    唐兰不仅给自己做,还给安安做了两条儿童头绳:粉色花球发圈和西瓜形状的头绳,做完后娘俩捧着头绳一起傻乐,想到这,顾茂晖忍不住笑了起来。

    李同志在一边可觉得纳闷,这人奇奇怪怪的,盯着车厢傻笑什么,里面有没有金子银子的。

    顾茂晖朝车上指指:“我找的人在车上。”

    顾茂晖大步走上了车厢,唐兰就坐在货车左边的护栏旁,顾茂晖过去拍拍她:“唐兰,下来吧。”

    唐兰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下意识的问:“下去干吗?”

    顾茂晖嫌弃的看了她一眼:“回家。”

    货车有点高,唐兰上去的时候是踩着轮胎,下来她往下瞅,咦,怎么看不见轮胎的影子,顾茂晖伸手扶住她胳膊,唐兰迟疑了一瞬,还是借着顾茂晖的力量,从车厢里跳了出来。

    杨琴在后面连忙说:“唐兰姐你可不能忘了我。”

    唐兰把红糖袋子递给顾茂晖,双手展开对杨琴说:“要不我抱你下来?”

    杨琴冷哼一声:“你这细胳膊细腿,我可不敢跳,要是有个好歹,我怕顾厂长找我算账。”

    杨琴的玩笑开得有点尴尬,唐兰摸摸鼻子,岔开了话题:“我只给孙主管和我舅舅发了电报,你怎么来了?”

    顾茂晖又接过杨琴的蛇皮袋,放进了轿车的后备箱:“是你舅舅告诉我的,他说你困在县城里出不来,正好我能借到轿车,顺便过来接你一趟。”

    这叫顺便?杨琴呵呵的乐了两声,也没去拆穿顾厂长。

    这时候李同志凑了上来,他有些为难的说道:“是这样,我们派去联络的人回来了,附近什么通讯设备都没有,想找别的车过来,可是没办法通知,你看……你看你们能不能帮忙?”

    唐兰问道:“你是说我们回县城一趟,帮你们传个话?”

    李同志搓搓手:“就是这个意思。”

    李同志暗称倒霉,他跑了这么久的运输,还没遇见过今天这种事儿,大雪天,车坏在半路,周围连个鬼影都寻不到。

    他拉着一车人,得对这些人负责,李同志低声说道:“你们可以提条件,只要我能办到的都行……”

    唐兰倒是愿意帮忙,李同志人不坏,她和杨琴能坐上这辆货车,还是人家帮忙,一句老乡,还给她俩便宜了车费,可见这是一个厚道人。

    唐兰试探的问顾茂晖:“要不咱们回县城一趟吧,大家出门在外都不容易,要是后面的货车不来,指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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