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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寰(十三生)-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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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因为砸了我家的匾而对我心怀愧疚,一路之上,江一苇对我曲意逢迎,照顾的十分周到。
我也不是那爱计较的人,笑一笑,也就接受了他的好意。
不过我还是没忘记男女之防,仍刻意与他保持了距离。
其实不保持距离也不行,要知道,这一路之上,我就没见他的嘴休息过。
我的算盘打的倒是好,可事情往往不会按照我的想法去发生。
赶了十几二十天的路,我们甫一进城,就听见一个超大声音远远叫道:“江一苇,你这死孩子,又跑哪去了?一到庆县就没了你的影,你作死呢吧!”
口气似乎与江一苇颇为亲昵,但语气实在是不善,我微微掀开车帘,却见一个妇人正从街角奔了过来。
长眉翠黛,凝肌雪肤,身材窈窕,衣着华美,即使她已经年岁加大了,但仍不失一个美人。
就这样一个美丽如画,让人赏心悦目的美人,现在却正在做着与美丽丝毫搭不上边的动作:她撸胳膊挽袖子,大踏步的就迈了过来,几步来到一马当先的江一苇旁边,扯住江一苇的腰带,一把就从马上把江一苇给拽了下去。
真生猛啊!
那美妇人对着江一苇一顿爆捶,嘴里还念叨个不停:“死孩子,大过年的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给我玩失踪,你是不是诚心不让人把年过好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又皮痒了是不?说,又去哪淘气惹事去了,你这个死孩子,长这么大就没人省过心,仗着自己会点三脚猫的功夫,天天惹是生非。就你那点功夫,还有脸说自己是高手,哈哈,笑死我了,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你才几斤几两啊。。。”
那滔滔不绝的话语,这说话叨唠的口气,我抹了抹额头的汗,感觉有些不太妙————十有□,这应该是江一苇的娘!
江一苇一边躲闪,一边嚷道:“娘,别打了,我有事,朋友生病了,我带她来看病。快别闹了,你看围了这么多人,让人家看笑话了。”
“看病?”江一苇的娘亲楞了一下停了手,然后转过头来打量我的马车:“什么朋友,怎么还坐马车啊,男的女的,得的什么病,你打算带他找谁看啊,要是跌打损伤,直接拉咱家去就行了,咱家祖传的伤药,管用着呢。。。”
一见事情已经掩不住了,我再在车上坐上,难免失礼,我拉开车帘,向那美妇人道:“月西拜见伯母,伯母安好!”
我刚要下车,江一苇的胳膊便伸了过来,我略一犹豫,这众目睽睽之下,男女相触,似乎有失体统,可再一琢磨,如果我就这样拒了,却是让他在众人面前讨个没趣,实在是太失面子。
念头在脑中转了好几转,最后我仍是扶了江一苇,下得车来。
江一苇的娘亲江夫人张着嘴,眼睛瞪的很大,毫不掩饰自己的吃惊,就那么直直的盯着我和江一苇。
江一苇走到他娘身边,拽拽他娘的袖子:“娘,她叫杜月西,是我的朋友。”
“女。。。女的?!”江夫人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似乎接受这个事实有些艰难。
江一苇看了看四周指指点点的人群,向他娘说道:“娘,有事先回家再说,这里人太多。”
江夫人这才仿佛从大梦中清醒过来一样,长出一口气道:“回家,回家。”
我打量了一下四周,江夫人似乎并没有坐轿或坐车,于是邀请道:“伯母,您与我一同乘车吧,走得也快一些。”
江夫人连声道:“好,好!”
三娘先接应江夫人上了车,江一苇在后面低声对我说道:“杜月西,真对不住了,说不得你要上我家走一趟了。”
我轻声回道:“没事,你别忘了正事就行。”
江一苇道:“你放心,我知道你的身体要紧。”
我点头含笑上了车。
还没等我坐稳,江夫人那双美目就扫了过来,她既没有恼怒他的儿子带回来了一个陌生女子的样子,也没有鄙夷我随便跟着一个年轻男子出门在外的神情,她的眼神很纯净,惊讶中带着好奇。
我虽然与江一苇并无隐情,不惧见他的爹娘,可他娘亲如此长时间热烈的盯着我,仍是让我有些吃不消了,我刚要没话找话,江夫人却是率先有了动作。
她猛的倾过身来,一把攥住我的手:“杜小姐,你和阿苇认识多久了?”
我被她吓了一跳,身子不由的往后仰了一下,幸好她攥住我的手了,我的头这才没磕到车厢上,我稳了稳心神,这才答道:“伯母,叫我月西吧。我和江一。。。江公子认识有几个月了,我雇佣贵镖局的镖师时认识他的。”
江夫人使劲的盯着我,热情的眼眸中似乎要冒出烈火来:“那我就不客气了,就叫你月西了。月西啊,你长得可真俊,看这眉眼,看这模样,啧啧,真好看,就是瘦了点,你今年多大了,是哪的人?”
我心知这江夫人似乎有些误解了,可这事我又不好辩白,只好彬彬有礼的回道:“十六了,现在住在七丰镇。”
江夫人欢喜道:“我家阿苇十八了,呵呵呵,哈哈哈,嘿嘿嘿,活活活,活活活,活活活。。。”
然后,这诡异的笑声,一直持续了一路。
江一苇家很大,府第十分的雄伟,仅他家的围墙就占了半条街,大门口很开阔,巨大的两扇门上铆着密密麻麻的铜钉子,大门左右贴着一副铜字对联:大智大勇威震四方,立信立义诺重千斤。上面横了一块大匾,上面是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同兴镖局。
我还没打量完,江夫人就已经急急火火的拽着我往府里走了,一边走一边吩咐:“赶紧去找老爷,有贵客到了,小三子,去吩咐厨房,做桌拿手好菜。嫣红,翠翠,快去给杜小姐收拾间房,把那轻容纱的被褥晒上,熏上沉水香,阿云,你去把我陪嫁过来那套象牙妆奁拿来,还有还有,胭脂水粉,一定要顶顶好的。。。”
晕死,我也没说要住在这里啊。
我赶紧拦住热情过头的江夫人:“不敢劳烦伯母,月西还有事在身,过一会儿就要走的,就不在府上打扰了。”
江夫人却道:“走什么?既然来了就得多住些日子,再说你不是要治病么,这病岂是一两天就好的?你安心在这住着,别拘束的慌,就拿这里当自己家一样。”说到“自己家”时,这位江夫人还别有深意的着重强调了一下。
我郁闷,这个玩笑可开大了。
我知道自己可劝服不了这位好心的江夫人,只好给江一苇使眼色,江一苇果然有眼力劲,紧走两步向江夫人说道:“娘,你这么风风火火的,别把月西吓坏了。吃罢饭我就带她去看病,看完她就要回家了。”
江夫人狠狠的剜了江一苇一眼:“你这死孩子,缺心眼是吧,等你们看完病天就要黑了,难道你让月西赶夜路么?再说了,她有病在身,总这么折腾对身体也不好啊,等病养好了再走也不迟呀。。。”
一顿数落下来,江一苇败阵而回,他歉疚的向我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
他无奈,我也无奈,我郁闷的低着头只好一路随着江夫人进了屋。
把我按到椅子上坐好,江夫人也坐到了我旁边,吩咐丫环上茶,然后眉飞色舞的和我聊起了天:“月西啊,你得的是什么病?怎么瘦成这样?可曾让大夫请过脉?大夫怎么说?你放心,京城里有名的大夫多的很,什么病都能治的。你不要着急,这几天就让阿苇陪你到处逛逛散散心,别看我家阿苇五大三粗的,心思可细了,保证把你照顾的周周到到的。你也不用怕挨欺负,我家阿苇武功可好了,打一二十个不在话下。。。”
一见江夫人夸起来没完了,江一苇不好意思的看看我,赶紧打断了江夫人:“娘,月西是来看病的,你总说我做什么。月西也没什么大病,就是病的来头有点不对,我想让我大姑姑帮她看看,大姑姑在家吧?”
江夫人又打量了我一番,笑着说道:“没病就好。你大姑姑在家呢,我先让人去给她送个信,今天下午你们就过去吧,这样吧,我也去,让你大姑姑好好给月西看看。”
江一苇嚷道:“娘,我带月西去就行了,你就别去了。”
江夫人那脸说变就变,刷的就垮下来了,她阴阴的对江一苇诡笑:“死孩子,你竟然敢不让娘去,欠收拾了吧?”
江一苇似乎很害怕他娘亲的这种笑容,一边暗暗的向我这边退,一边结结巴巴道:“娘,我,我是怕您累着。”
江夫人正要说话,外面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我抬头望去,却是一个中年男子出现了在门口。
他看起来有些瘦削,容貌也不出众,可当他那眼睛扫过来的时候,我却感觉到了一股森然的冷意。
作者有话要说:f1678:你可委屈我了,我没有去玩游戏。元旦之后,又随老公搬家了,刚到这个城市,我似乎有点水土不服,脸上背上出了好些个小红疙瘩,又痒又疼。背上出也就罢了,脸上还出了,我快要毁容了。。。。。。我估计大家都快没有耐性看这文了,汗,我总是断更,这小半年的事很多。现在搬到这边后,能有一个月的安静时候,我争取多更点。坑肯定不是,大家尽管放心看。。。事实上我都不知道应该说啥了,只是觉得很对不住大家,废话我也不说了,争取多更是正经。今天还在写,争取还更一章。
☆、第 17 章
江一苇说他爹爹江映是个高手,这话我信了。
人家那眼神,敏锐犀利的如同小刀子一样,一看就知道与平常人不一样。
我站起身来,想向他打招呼,还未等我开口,一个身影嗖一下就扑到他怀里去了,随即江夫人那带着哭腔的声音就传出来了:“相公,你儿子欺负我,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呜呜。。。”
我满头黑线,这个江夫人,可真是别具一格啊,对自己的儿子还用告黑状的。
江映伸出大手,笨手笨脚的在江夫人脸上抹了两下,轻轻将江夫人扶正了,待江夫人站稳,却伸手抱拳,向我说道:“见笑,见笑!”声音冷冷的,没有一点起伏。
我连忙施礼:“见过江伯父。”
江映抬手虚扶了我一下:“不敢,不敢!”
这人说话,怎么总俩字俩字的往外蹦啊。
重又分宾主落坐,江夫人一扫以前的豪放,坐在江映旁边,温柔委婉似小鸟依人,这变脸演戏的功夫,当真是让人敬佩至极。
江一苇似乎很怕他娘诬告他,连忙挤在他娘开口前向他爹爹介绍我:“爹,这是杜月西,我交下的朋友。”
江映“哦”了一声,低下头去看冒着热气的茶杯,就再也没有反应了。
江一苇似乎看惯了这种情况,向我解释道:“我爹爹不擅言谈。”
嗯,我看出来了,确实是不擅言谈,要不然也不会俩个字俩个字的往外蹦了。
江夫人怕我尴尬,连忙揽过话去:“月西家中可还有什么人,父母可安康?”
我低低答道:“爹娘都不在了。”
江夫人楞了一下,随即走到我身边,将我揽入怀中,面含怜悯轻声道:“可怜的孩子,别伤心,以后就把这里当成你的家,我把你当亲生女儿看。”
爹爹在与不在,我从来就没放在过心上。
一个一年都见不到几回面的男人,值得我将他放在心上么?
只是娘亲,虽然不在了,可她在我心中的地位,永远无人可以取代。
忘不掉那温柔的笑容,忘不掉那细心的呵护,忘不掉昏黄烛光下那飞针走线的纤纤玉手,也忘不掉那响在耳边的声声叮咛,更忘不掉寂静深夜中那张流满泪水的脸。
“西西,你成全了娘吧!”我不知道当初娘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着说出这句话的,我只看到娘的手一直在抖,一直在抖,抖的那床黄绫被子起伏的如同秋风中衰败的枯叶。。。
于是,我静静的睁大眼睛,成全了娘亲。
娘亲那温热的唇疯狂的吻在我的小脸上,那簌簌而下的泪水滴湿了我薄薄的睡衣,娘亲用她自认无悔的方式,与我说了再见,与这个世界说了再见。
娘亲走后,我在回忆中,在品味着她的爱中,在孤独中慢慢长大。
我从未忘记过她,也从未埋怨过她。
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命的权利,或告别这个世界,或活在这个世界。
面对爱怜满溢的江夫人,我保持了沉默。
这个怀抱,虽然也很温暖,但没有我记忆中那熟悉的香气。
这,终归不是我曾在乎的那个怀抱!
这话题实在有些沉重,屋里的气氛都变得凝重了起来,就连江夫人那么爽朗的人,都染上了一丝伤感。她似乎想弥补我缺失的母爱一样,拉着我的手,不断的嘘寒问暖,小心翼翼的看着我的脸色,生怕一不小心又勾起我的伤心往事来。
我很想告诉她,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我早就已经不在乎了,可话到嘴边我又咽下了,我忽然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不在乎了。
幸好这种伤感没持续太久,丫环就进来问要不要开饭。
我以为别人家吃饭也象杜家一样,无声无息,规矩极大,大家都只吃自己手边的菜,不敢去挟远处的菜,生怕失礼于人前。
饭桌上,江夫人和江一苇时不时的拌嘴抬杠,为了个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争个不可开交。
江夫人帮我挟块鱼肉,江一苇在旁边嚷道:“鱼生火,肉生痰,月西正发烧,你还给她挟鱼肉,这不是让她病的更重么?”
江夫人又挟一块排骨放到我碗里,还嘴道:“你懂个啥,月西这么瘦,不补补怎么有体力啊,你那话有准么,还不定是从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听来呢,再说了,月西这病又不是从身体上来的,怕什么啊!”
江一苇仍自辩解:“那也不好,生病的人还是吃点清淡的好,月西,来,吃点白菜。”
嗖——我碗里的鱼肉没了,取而代之的是箸白菜。
“江一苇,你找揍呢吧,竟和我对着干!”母子大战又开始了。。。
江映镇定的放下筷子,脸上那表情仍是冷如冰川,双拳一抱,向我一拱手:“见笑,见笑!”然后又抄起筷子,若无其事的自顾吃饭。
那边江一苇喊道:“你不信了去问大夫,生病的时候是不是少吃大鱼大肉,多吃青菜?”
江夫人横眉立目,大拍桌子:“胡说八道,生病了是一定要好点好东西补补身子的,要不然身体都得耗虚了。”
江一苇:“娘,你不懂装懂!”
江夫人:“滚,你胡说八道!”
江映向我一拱手:“见笑见笑!”抄起筷子继续吃自己的。
。。。。。。
江一苇嗖嗖嗖把青菜给我添了满碗。
江夫人唰唰唰把鱼肉全端到我面前。
江映向我一拱手:“见笑见笑!”拿起筷子吃的很淡定。
。。。
这热闹又诡异的一家子,这潮迭起的一顿饭,吃得我既疲惫,又羡慕。。。
好不容易吃罢了饭,江映一抱拳:“失陪失陪!”
也不容我答礼,他老人家长腿一迈,翩然而去。
这人,真是太有个性了!
我十分想知道,他说话这么简洁,是怎么和别人谈生意的!
江一苇的大姑姑家也住在封鼎城,我们走了没一会儿功夫就到了。
他大姑姑家也是高门大户,富贵门第。
江夫人早就谴人报过信了,他大姑姑知道我们要来,已经摆好了瓜果,正在客厅等我们呢。
大姑姑岁数好象比江映要小几岁,看上去也就三十五六的样子,长得不是很漂亮,但人很精神干练。
见过礼,她们姑嫂二人又谈了几句闲话,这才将话题扯到我的病上来了。
大姑姑既没问我病情,也没有点香,象平常一样坐在椅子上,手里攥着一串佛珠,一边数念珠一边有一声没一声的和江夫人闲聊。
聊着聊着,她的脸色陡然一变,手中的佛珠猛的爆散开来,哗啦啦掉了一地。
江夫人和江一苇都吓了一跳,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
“妹妹,这是怎么了?佛珠怎么散了?”江夫人急急问道。
大姑姑的表情却很奇怪,她的似乎很着急,想要表达什么,脸上的肉一个劲的抽动,可她的嘴却抿的紧紧的,吱吱唔唔的说不出话来,那样子好象有人把她的嘴捂上了似的。
江夫人和江一苇着了急,拽着她又叫又嚷的。
过了好大一会儿,大姑姑都折腾的满身是汗了,这才倒腾上来一口气,总算是把嘴张开了。
长长的出了口气,又喘息了好长时间,大姑姑总算是平缓了下来。
她仔仔细细的盯着我又看了一番,然后低低的叹了一口气,这才说道:“杜小姐,你这病我看不了,你也看到了,人家根本就不让我说话。”
我点点头,心头已经了悟:“我明白,谢谢姑姑了。”
江一苇蹲□去捡那些落在地上的佛珠,一颗颗收齐了,又重新交给他大姑姑,大姑姑接过去,将那些佛珠随手放到了桌上,又缓缓说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虽说我看不了,可一定会有高人能帮你看好的。杜小姐千万不要灰心,一定要找人把这病治好了,若是拖的时间长了,拖成实病就糟糕了。”
我回道:“嗯,姑姑的话我记下了,我还会继续找人的看。”
江夫人在一旁轻声问道:“妹妹,难不成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大姑姑迟疑了一会儿,又开口道:“办法嘛。。。”刚说了这三个字,只听得哗啦一声,桌子上的那些佛珠,不知怎的,竟然全部落到了地上。
我们四人站着聊天,并没有碰那张桌子,桌子根本就不可能晃动,可没人晃动桌子,那佛珠是怎么掉到地上去的呢?
再说了,若是珠子自己滚下来的,也只能是滚下几颗吧,哪能一下子十几颗珠子一起落下来呢,而且,若是自然滚落,那珠子必定是落到桌沿的正下方,怎么可能落到离桌子几步远的地方去呢?
那距离,到象是有人用胳膊将珠子从桌子上扫下去的。。。
我们四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住了,面面相觑,默契的全都选择了噤口不言。
过了良久良久,我开口打破了沉默:“谢谢姑姑了,我看我们还是告辞的好,以后有机会,月西再来拜会姑姑吧。”
事出奇怪,大姑姑也并未挽留,痛痛快快的就将我们送到了门口。
这次求医,就用这样诡异的方式告终了。
又一次失败的告终!
作者有话要说:又更一章,明天争取也这么效率,呵呵~
☆、第 18 章
回江府的路上,我心情有些压抑。
这个病持续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天天高烧不断,整个人都烧得轻飘飘的了,饶是我再没脾气,也烧的实在有些不耐烦了,特别是这病又极不好治,能治这种虚病的人本来就少,好不容易找到几个,却又都治不了,唉,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解脱。
江夫人看出了我心事低落,对我是百般劝慰,万般开解,怜惜之意,溢于言表。
娘亲若是还活着,应该也是这般疼爱于我吧!
又想起娘亲,心事又低了几分。
不过我不是那会撒娇使性子的人,知道自己是在人家做客,摆出那伤春悲秋的样子实在有些失礼,于是将种种愁苦之态尽掩心底,表面上仍与江夫人相谈甚欢。
我本来没计划在江家叨扰,可天色已晚,必不能行,再加上江夫人殷勤留客,我若执意要走,也显的太不尽人情了,无奈之中,只得听了江夫人安排,在江家住上一晚。
晚上吃饭的时候,江一苇母子俩故意说些可笑出丑的往事逗我开心,江映仍是老样子,见那母子二人很失态了,就放下筷子,来句“见笑见笑”,然后再镇定自若的吃饭。
虽然看上去这一家人很奇怪,可流转在他们周围的气氛却是格外的温馨与和谐,让我这个从未感受过家庭温暖的人不由心生羡慕与向往。
在江一苇和江夫人不着痕迹的安慰下,我终是抛却了不快,渐渐舒展开了眉头。
我也不知道哪里投了江夫人的缘,江夫人对我是宠爱有加,就连睡觉,也抱了被褥来与我相伴。
她待我是极好的,能用得上的东西都是给得我最好的,最舒适的,那关怀备至的样子,比我娘亲一点也不少让,感激之余,我心中一直是暖意不断。
熄了灯烛之后,江夫人与我联床夜话,我本没怎么和人聊过天,自然是听的时候多,说的时候少,好在江夫人口才好,那话题倒是从未间断过,不过说过来说过去,我怎么听着都是夸江一苇的话多。
在这位可爱可亲的江夫人口中,江一苇俨然是一个集忠义礼智于一体、信孝仁义于一身、文武双全、貌比潘宋、惊才绝艳的完美人物。
江夫人不遗余力的向我夸奖江一苇,她的心思我自然是懂的,她以为我一个孤身女子随江一苇而来,何况我和江一苇年龄又正相当,肯定是觉得我和江一苇两情相悦了,她对我如此疼爱,可能是把我当未过门的儿媳妇看待了。
我有心告诉她我和江一苇没什么,我只是来看病的,可在这种问题上,似乎越解释越麻烦。
怕越描越黑,我只好保持了沉默,心中暗暗打定主意,明天一定要走,不能再住下去了。
夜里虽然与江夫人聊天聊到很晚,第二天早晨我仍是起的很早,吃罢早饭,我执意要告辞。
江夫人一再挽留,就连江映也说了句“多住几日”,我仍是坚持着要走。
本来我与江一苇就没有私情,再住下去,我怕三人成虎、弄假成真了。
江一苇是不错,江家的温暖我也十分留恋,可我并没有准备好接受爱情,接受婚姻。
还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的好,我不想象娘亲一样,用情用爱折磨自己一生。
江一苇本来还要送我回家的,我也没用,封鼎城与七丰镇相距遥远,坐车骑马也得二十来天,太浪费时间了。
何况我又不是单身一人上路,而是有张山三娘陪伴,张山还有些功夫,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
饶我再如何推却,江一苇仍是将我送出了很远,直到城外的十里长亭,才恋恋不舍的与我说了再见。
我坐在渐行渐远的马车上,看着他单人匹马立于长亭之畔,冬日的斜阳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心头忽然有些悲凉!
出门在外,自然不如在家舒服,如此长距离的跋涉,我这支离的病骨实在有些吃不消。
这一来一回之间,人又消瘦了不少。
当三娘拿来镜子给我梳妆的时候,我才发现,镜中那个女子已经和骷髅差不多了,她和骷髅惟一的区别就在于,她比骷髅多了一层苍白的皮。
我掩镜长叹,不知这病,还要折磨我多久。
一路之上我们也曾到处打听哪有会看香的,远远近近的也曾去了几家,可不管真真假假,结果都是一样:我的烧仍是没有退。
停停走走,直到二月下旬,我们才又回到了七丰镇。
离家一个多月,一进入七丰镇的时候,看着那不算热闹的街市和不甚华丽的店铺,还有衣着朴素的人们,竟然倍感亲切。
我在安宁城住了十五年,也未曾对安宁城有过一丝一毫的留恋,而现在,对着只来过几次的七丰镇,竟然生出了一种乡情,我想我是真的已经在七丰镇落地生根了,原来在我的心里,早就把七丰镇秣马村当成我的家乡了。
被这温润入心的感情一冲,身体的不适顿时消散了许多,我坐在车厢门口,将车帘又掀大一些,微笑着欣赏七丰城并不漂亮的景色。
马蹄的的,马车缓缓穿过大街小巷,三娘时不时的下车进店,顺便买一些东西捎回去。
马车兜兜转转,刚拐了过一条街,我一眼就看见衙门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白衣服的修长男人。
虽然离的还远,看不清楚模样,我却肯定那人就是骆尘净骆师爷。
七丰镇属于乡下地方,乡下人一般都不爱穿浅色特别是白色的衣服,因为浅色不禁脏,下地干农活又是泥又是土的,还是穿深色衣服合适些。
经常穿这出尘白衣的,在这个地方也只有骆尘净了。
张山将马车靠过去,骆尘净就迎了上来:“杜小姐,好久不见。”
温柔的声音如同春风细雨,让人感觉说不出来的舒服。
我下得车来:“好久不见,你在门口站着做什么呢,怪冷的。”
骆尘净边打量边答道:“有位乡民来问事,我刚把他送出来。你又瘦了不少,没去找人看病么?”
我叹口气:“又找了好几个,连京城都去了,可谁都看不好,这不,刚回来的。”
骆尘净见我在冷风中有些瑟缩,连忙道:“先进去再说吧,天气太冷,别又冻着了。”
我摇摇头:“就不进去了,天不早了,我们还要赶回秣马。”
骆尘净听我这么说,也没有再让,只是追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总这样煎熬着也不行啊。”
“再打听吧,天下之大,总会有人能看得了这病的。”
骆尘净没再接话,而是皱起了眉头,似乎在想什么。
“没事,不用担心,这病总会好的,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上次已经麻烦过他一次,我不想再麻烦人家,人家也是有事情要忙的。
骆尘净听了我这话,唇角勾起一个温和至极的笑容:“那杜小姐可不要松懈了,病还是要治的,我也会帮你想想办法的。”
我道了谢,然后挥手与他告别了。
日已西斜,路上行人渐少,张山把车赶得很快,我们终于在天黑的时候回到了家。
家中一切安好,既没来过强盗又没来过小偷,阿桃和燕儿两个丫头也很勤快,把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
这些日子一直是在马车上过的,我是疲累极了,连晚饭都没吃,只草草洗了个澡,躺到床上就睡了过去。这一夜连个身都没翻,直直的睡到大天光才醒了过来。
清晨时候摸摸额头,竟然不太烧,不由心情大好。梳洗打扮一番,自觉清爽很多,早饭的时候,极有胃口的喝了一碗半米粥。
见我精神不错,两个丫头你一言我一语的将家里的情况说了说。
现在的天气虽然仍有些冷,但已经算是初春时节了,据说从现在起就要准备种地了。
去年四哥说要在院子四周栽上桃树,我也是应了的,这两个丫头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回来,已经央村子里的人帮忙买好桃树了,这几日就要雇人栽种了。
我以前不知时节,不懂稼穑,当然也不知道怎么种桃树,我还以为是把桃核种到地里去呢,现在听两个小丫头一说我才明白,原来不是种核,是要直接栽修剪过的树干。
见我听的兴趣盎然,两个丫头索性领我去看买来的桃树。
昨晚回来的时候天太黑,我还真没看见原来院子里已经堆满了桃树。
这些桃树现在并不能称为“树”,棵棵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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