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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圈]非典型‘移民’日常-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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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堋
  可惜,这世道永远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郑洪渊不是烂大街的名字,却也不是太罕见,系统里叫这个名字的有七个,但是没有一个符合李夕颜描述的人,排除年龄和性别不符合的,只有一个还是去年就出国了。李夕颜确定这条路也被堵死的瞬间,狠掐了一把包着纱布的胳膊,剧痛让她整个人清醒无比,因为大哭有了一点血色的脸庞也越加苍白。
  柳楠晴以家属的名义接到电话,按照地址赶到警察局的时候,李夕颜已经被众人拥簇着往外走了。一个有些丰满的阿姨把李夕颜交到柳楠晴手里的时候,恨铁不成钢的让柳楠晴一定要骂醒她,人都长这么大了,还傻成这样被男人骗就是太被娇惯惹的货。
  李夕颜以‘痴情少女遇渣男’的故事,在众人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而一脑门浆糊的柳楠晴压根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带着李夕颜就想往医院去,实在是她的样子看起来太惨。柳楠晴连问都不敢问,全程抱着她没头没尾的胡乱安慰,这姑娘完全是下一秒就要奔溃的样子,实在吓到她了。
  出租车先去的不是医院,而是李夕颜早上没有跑到的地方,想去医院的柳楠晴拗不过,只能亦步亦趋的跟在李夕颜身后。看着她一下哭一下笑的样子,非常想把她赶快带回国送去精神科鉴定一下,是不是被车祸吓到了诱发了什么心理疾病。
  李夕颜现在没办法关注柳楠晴,光脚跑出医院,被划上的伤口只是在警局简单处理了一下,现在好像裂开了,每走一步都疼的她眼角泛泪,可是她现在只想笑,想大笑,因为这里还在,这个小区还在,这个小区和记忆中的样子一摸一样。
  有些脱线泛黄的女士衬衫,宽松的运动裤,穿在脚上踢踢踏踏明显太大了的回力鞋,柳楠晴跟在这样的李夕颜后面,眉头皱的死紧,她有太多的问题卡在嘴里,快要憋不住了。眼前的人却突然跑起来,跑的飞快,快的柳楠晴都追不上把她跟丢了,幸好在一个门洞前捡到一只鞋子,立马追上去。
  攥着鞋子一路爬到四楼,楼上传来惊叫声,柳楠晴差点一脚踩空直接滚下楼梯,急忙连滚带爬的跑上去,就这几分钟的时间,又把自己弄的披头散发光着一只脚的李夕颜,正被一个二十几岁的女人拿着扫把往外赶,柳楠晴怒吼一声“你干什么!”
  “你们干什么!大白天发什么疯啊!”那女人被吼的一愣,立刻更凶的吼回来,一手将李夕颜推到在门栏上“丫有病啊!都说没这个人了,我一直住在这,从来就没买卖过房子,你找错了懂不懂!”她一开门没说两句,这丫头就往门里冲,神经病么,不是!
  柳楠晴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张口就要发火,李夕颜一把拉住她,带着些许祈求的开口“我听到声音了,明明有人在叫颜颜,我就进去看看,就看看。”
  “看什么看,叫妍妍跟你有毛关系!”王妍拿着扫帚堵着门,打量一看就不像好人的柳楠晴,底气没有刚才面对小可怜状态的李夕颜时足,扯着嗓子壮声势“我叫王妍,我们家老太太叫我妍妍怎么了!我警告你们,我们家老太太身体不好,要是被你们吓出个好歹来,要你们赔命,赶紧滚!”
  休息日又到了饭点,大家都在家里,这闹腾的楼上楼下都出来围观,对面一个大爷拉开门警惕的看着柳楠晴她们“妍丫头,你朋友啊?这大白天闹什么呢?”
  “我这刚开门,她们……”王妍话没说完,眼看着人一多,李夕颜拉着柳楠晴就走,明摆着刚才就是看她好欺负,气愤的骂了一句“这他妈就是有病!”
  柳楠晴抿紧嘴巴控制着自己,李夕颜的状态不对劲,她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硬是忍住了这句骂,反手抓住李夕颜的手,带着她一路小跑下楼,到了楼下花坛边上,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做在台阶上,憋了一天一夜的火气终于爆发“你怎么了!”
  李夕颜失魂落魄的坐在花坛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这条路也不行,那人只是同名,这房子原先对面住着的是渣父的小三,两家老死不相往来很久了,见面恨不得互吐口水,压根不可能打招呼,而且那个大爷也没见过。还有办法,一定还有办法,现在不是死心的时候,想想看,再想想,一定还能……
  刺痛唤回了几乎要魔怔的李夕颜,细腻白皙的手拖着她脏兮兮的脚,一点点的想要擦去脚背上的灰尘,柳楠晴半跪在她面前,拿着鞋子想要给她穿上,斑斑点点的青紫,丝丝往外渗血的伤口,却让她有些无处下手。
  李夕颜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柳楠晴,不管是记忆里还是她们有限的几次见面,她都没有见到这样的柳楠晴,仰着头,捧着她的脚,无助的像个不知道要怎么办的孩子“夕颜,你流血了。”
  花坛里的月季没有芬芳反而更多的是泥土的土腥味,身上的汗渍和衣服的霉味混合在一起,有些刺鼻。花坛后面就是一户人家的窗户,熟悉的京片子点评着小区门口的地摊小贩哪家好吃。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身体,好像要散架了一样。而眼前的这个人,发丝凌乱,一路的奔跑汗水染了脂粉,带一道道的印子,看起来糟糕的要死。
  不用伤口的刺激,不用强打精神,不用一遍遍的告诫自己,占据这个身体三个礼拜之后,李夕颜第一次彻底的清醒了,人生从未有过这样的清醒,她不能只为自己活着,她不止是李夕颜。


第十八章 
  首都不像韩国,医院的单人病房,有钱就进得去,人口众多的地方,单人病房得有权才行。钱不缺权没有的姑娘单人病房是别想了,不过因为国际友人的身份,被医院照顾性的放在四人间。
  病房内算上病人、家属、医生、护士加起来一共九个人,年纪轻轻看起来像实习的医生,正在小心翼翼的给李夕颜清理身上的伤口重新包扎,其他的人或隐晦或光明正大的看西洋景。
  李夕颜送进来的衣着相貌要不是白天,都差点让人误会是不是碰到了那什么事情,现在又心如死灰的样子。受伤的那个坐在床上一声不吭,站在那好好的一个姑娘,哭的眼泪鼻涕都下来了,这要是站在病房外面,还以为受伤的和没受伤的弄反了呢。
  人倒霉时喝口水都能塞牙缝,李夕颜上演夺路狂奔的后果,就是两只脚几乎不能看,右脚的脚底板陷了三块玻璃碴,只有米粒大小,拔一个她就忍不住抖一下。最后一个拔出来的时候直接飙血,医生眼疾手快的把酒精棉按上去,消毒之后立刻喷止血药,那叫一个痛彻心扉。李夕颜攥着床单的手指发白,就这样也没有出声,护士几乎是看勇士的眼神看着她。
  玻璃渣和铝制托盘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纱布一圈接一圈的把李夕颜的右脚,裹的像个重伤患。柳楠晴好不容易收了哭声,听着医生跟她们说一大堆不能沾水,饮食要注意,检查报告要去拿的事情,再把医生送走。回来看到连手腕上都缠了两圈绷带,脸色惨白的李夕颜,眼泪直往下掉,止都止不住。
  各类影视作品里,所谓哀莫大于心死,对外界毫无反应,不知饥饱,不觉伤痛。李夕颜以亲身经历证实,这些都是骗人的!她疼的快死过去了,碘酒擦在小拇指的伤口上时,彻底明白什么叫十指连心,咬紧牙关没有叫出来,整个人都疼木掉了。
  抖着手把柳楠晴拉到床边上坐下,虚弱的安抚“别哭了。”
  “你……你到底……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你怎么什么都不说。”柳楠晴抽抽噎噎的接话,话音未落还吸了一下鼻子。
  李夕颜被她逗笑了“你先去洗个脸,这一路过来,丑的都不能看了。”眼线和睫毛因为眼泪乱糟糟的糊在脸上,这姐姐又是重金属妆,看起来十分狼狈。
  “你还笑!”柳楠晴觉得李夕颜简直是疯了,现在怎么能笑,现在是笑的时候吗!火气直冲脑袋,卡在喉咙里却发不出来,面前的人,一点血色都没有的脸,笑起来一点开心的样子都没有,反而像在用笑容掩饰更深沉的悲凉。
  柳楠晴深吸一口气,抓着李夕颜的手刚要把所有的疑问都问出口,掌心中的手微微颤了一下,她立刻放开,急道“怎么了,怎么了?”
  “没事。”李夕颜手摇摇头,抬起手对她玩笑的晃了晃“伤口有点疼,需要愈合的时间。”说着在她脸上蹭了一下,捏着假睫毛笑话她“你要不要去找个镜子看看,你现在真的是糟糕到极点了。”
  从接到电话就一路往机场赶,脸上的妆从昨天到现在没卸的柳楠晴,惊恐脸看着假睫毛,迅速双手捂脸就要往外跑,没跑两步捂着脸转头警告李夕颜“我回来你要是不在床上,我就打断你的腿!”吼的很大声,词汇很暴力,底气却不足,降低音量补了一句“你别乱动,我真的很担心。”
  李夕颜笑眯眯的看着她,指着床边的柜子“带着包,我包里有帽子和口罩,你卸妆的东西没带,打算用清水洗吗?”
  “包里也没有!”柳楠晴无语的拽过包,从包里翻出口罩和帽子戴在头上,压的低低的帽檐挡住了眼底的烦躁和不安,声音从口罩里传出来,闷闷的“你是不是不想告诉我,才想让我走,好找一个或者编一个过得去的理由打发我?”
  “别这样,夕颜。你不告诉我也没关系,别骗我,别把我当傻子。”低垂着的脑袋似乎有泪滴在地上,李夕颜看不清,只能听到柳楠晴平静的声音“夕颜,我也会受伤的。”
  柳楠晴走了,室内彻底安静下来,刚才对话里明显不是中文,病房里的人打量的更隐晦。李夕颜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呆呆的望着自己的手,她不想骗柳楠晴,就凭柳楠晴陪着她渡过了如此漫长的一天,就凭柳楠晴哭的连妆花了都感觉不到,她就不想骗她。
  可是,除了骗她,自己又能说什么,说这具身体不是我的,还是说你的朋友早就消失在不知道的地方,这个世界只给她留下了一个选项,就是欺骗。骗别人自己是李夕颜;骗自己,我是李夕颜。金惠子的女儿,柳楠晴的朋友,大韩民国的公民,梨花女大的学生。
  手指一下一下的戳着手腕上的绷带,那里被车刮伤了,戳一下疼一下,疼一下颤一下。李夕颜不甘心,不甘心事情就这样结束,不甘心她凭什么要说谎,不甘心她一点错都没有,却要背负陌生人的一生,可是她的不甘心一点用都没有。
  上帝也好玉帝也罢,那些不知名的主宰为她挖了一个大坑,命运作为推手,把她推入坑中。坑里有美酒佳酿,坑里有故友亲朋,深不见底的大坑让她连边界都看不到,更何况爬出深坑。文学作品里,穿越是体验另一个人生的天堂,可是对李夕颜而言,那只是比地狱好一点的人间。
  七情六欲俱全,贪嗔痴恨皆有的人间,或者叫做生活。李夕颜不是神,超脱不了,对朋友的愧疚,对金惠子的不安,对周围陌生环境的恐惧,告诉她以往坚持的不过是一场梦,醒不来也必须清醒的梦。
  她不能沉浸在梦里,活在梦里唯一的方法只有死路一条,以死去求那个一线生机,求一个谁都知道能不能穿越回去的结果,求阖家团圆的飘渺希望。李夕颜不甘心,可是李夕颜不敢赌,代价大过了她的承受范围,自杀的想法只是冒头的瞬间,就能把她所有的勇气吓回去,她不能这么做,不管是为了身体的亲人,还是她的懦弱胆小,她都做不到。
  死不了就得活着,李夕颜想活着,即使是现在这样眼前一点希望也看不到的日子,她也要活着。也许一切真的只是梦,那个兔国的少女只是她的一场梦,她就是李夕颜,恰好梦到了另一个人的一生,她得是李夕颜才行,她现在只能是李夕颜了。
  迷惘的孩子无意识的在给自己做心理暗示,悲伤的姑娘打车去最近的商场,补充真正的生活所需。柳楠晴走的急,除了钱和证件什么都没带,李夕颜受伤了,她们短时间走不了,需要衣服和日用品,她们都很长时间没吃东西了,还要带食物回去。
  柳楠晴默默的估算着要买的东西,尽量不让自己东想西想,她从小到大的成长经历都告诉她,很多事情是不能深想,无法追究的。看的太清楚,想的太明白对谁都没好处,尤其伤害自己。就像父亲错过了奶奶的葬礼,就像家里一个又一个的后妈,真的要纠结,她做的不应该是找父亲麻烦,而是干脆老死不相往来,才是最好的报复。
  再怎么和柳爸爸做对,柳楠晴也是柳爸一手教养出来的女儿,本质上他们很像,对钱精明,对人糊涂,因为糊涂才能开心。两父女吵架从来不说逻辑,女儿惹祸被骂,爸爸骂过收拾善后,周而往复。柳爸就算柳楠晴闹出天大的事情,都会给她兜着;柳楠晴再生气,柳爸婚礼她也还是会到场,这是父女的默契。
  按照已经逝世的柳奶奶的言传身教,柳楠晴从小就知道,快乐的人多半不聪明,起码在面对自己在乎的人时,不需要聪明,智慧和理智是一切烦恼的源泉。柳奶奶走的时候就是乐呵呵的,一点苦痛都没受到。
  柳楠晴会对李夕颜另眼相待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时机凑巧而已,漂亮一点的词汇是缘分。李夕颜出现的时候,柳奶奶刚过世,正是柳楠晴情感无处宣泄的时候,而当初的李夕颜和柳奶奶很像,当然不是样貌的想像,而是待人处事。
  见人三分笑,碰到讨厌的事情会直接无视对方,不会上前咒骂,也不会生气让自己不开心。看着谁都好相处,其实谁都不在意。这样的人心里自有一杆秤,你对我情意几两,我还你关心几多,实际上这样的人最冷血,最自我。
  一开始柳楠晴追着李夕颜最多是出自好玩,那段时间正好心情不好,多一个玩耍的对象而已,可是有一天李夕颜被逼的实在不耐烦,找她摊牌的时候,柳楠晴恍惚在这姑娘的身上看到了奶奶的影子。
  一老一少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奶奶对她永远是在身边开心无比,不在身边理都不理,她小时候怀疑奶奶说不定不喜欢她,可是长大之后发现老太太对谁都这样。邻居家的狗过来给喂好吃的,大街上冲她摇尾巴过去摸两下,可是狗狗死了,老太太连眼泪都没掉,乐呵呵的依旧喂养着一群来讨食的狗,见面再摸两下。
  从那之后,柳楠晴开始正式把李夕颜当朋友,而不是玩耍的人,某种程度上说,他们俩之间一直是柳楠晴单方面付出,可是也正是因为这样,柳楠晴对李夕颜格外的看重。经济学上的沉没成本或者是心理上的情感替代,柳楠晴不清楚,她喜欢李夕颜,这就够了。
  这段时间李夕颜奇怪的行为,柳楠晴知道,她既不傻也不瞎。她泡汉子都没有追李夕颜用心,怎么可能察觉不到李夕颜的改变。只是口味和生活习惯的变化,虽然不常见也不是不可能。再说这些都是细节,变了不就变了,只要还是那个人,这点改变又算什么。
  最重要的是,李夕颜还是她喜欢的那个人,什么事都藏在心里,让周围的人不知道要如何应对,却又让人没办法不关注她的姑娘,自己就会一直是她的朋友。最好的,最关心她,最在乎她的朋友。
  [你是不是有受虐倾向?——李夕颜]
  [我是个M啊,不是和你说过么,亲爱哒——柳楠晴]


第十九章 
  李夕颜没有像柳楠晴所预计的,要在医院养好伤回去,她带着买好的零零碎碎回医院的时候,李夕颜已经在办出院手续。为什么要走,伤口怎么办,为什么要走的这么急之类的问题,如同这场莫名其妙的兔国行,柳楠晴没问,李夕颜也没回答,当晚两人就回了首尔。
  因为李夕颜的伤,柳楠晴不放心,本来打算住在李夕颜家,或者在附近旅馆开个房间,可惜两个想法都被李夕颜拒绝了。第一个家里太小住不开,第二个反正都不住在一起了,柳楠晴要是想要过来,从家里开车过来也远不到哪里去。理由很合理,柳楠晴从来都强求不过李夕颜,此事就此不提。
  回首尔第六天,脚上的伤口差不多都结痂快好了,走路还是会疼,但不是忍不了的程度。李夕颜开始了她对居住地的改造,墙纸重换,软装全改,一天的时间,柳楠晴再来到屋塔房的时候,这里已经变的完全不同了。
  床单、桌布、窗帘凡事能用布盖住的东西,都换成了墨蓝、黑白灰之类的冷色,以前暖色调粉白、嫩黄的淑女风这里一点都看不见。墙上的巴黎海报,桌边的法语书籍,哪怕是喝水的水杯,都换了一套,就像是整个家换了一个新主人。
  李夕颜带着新打印回来的生活目标,看着站在门边不进去的柳楠晴问道“不是说今天要去见导师,不过来吗?”她回首尔的当晚,就给了柳楠晴家里的备用钥匙,方便柳楠晴的出入。
  “见过了,被骂出来了,到你这里来求安慰。”柳楠晴下巴对着完全陌生的房子“这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换的新风格?自己一个人连墙纸都贴了新的,看来你也伤的不重吗。”转头对着院子角落的铁盆,里面有什么东西被烧过的灰烬没清理干净“烧了什么?不会把之前的床单之类的烧了吧,你可真够无聊的。”
  李夕颜走过去开门让她进来“花钱啊,房子小墙纸贴的很快的,我打工不是赚了很多钱吗,法国梦破碎了,得给它们找个新出处。”她接受这个身份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身体残留的痕迹都丢掉,顺便慷他人之慨,做点好事“烧床单干什么,那些都是能用的,不是有废物回收吗,我捐了。”
  “以前说你是守财奴的时候,你说为了梦想都值得,现在知道了吧,钱可不是省出来的。”柳楠晴换鞋进门,从带来的两杯美式里,拿了一杯温的递给李夕颜“出去干什么去了,还是和烧掉的那些东西一样不能说?你最近秘密多的,我都想拿你当主人公了,起码不会像今天一样被教授骂的那么惨。”
  打开文件袋,准备找地方贴的李夕颜装作听不懂她的试探,随口道“哪来的那么多秘密,烧掉的都是些废纸,没用又占地方,我不是受伤了,懒得搬下去干脆就烧了。”那些都是她脑袋不清醒的两个礼拜,做的无用的计划,现在用不到了,当然就是废纸。
  李夕颜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结,询问她“别一直说我了,你今天不是去商量毕业作品的,怎么会过来,教授不给过,为什么骂你?”
  柳楠晴今年大四,还有一个多月就毕业了,她是学导演的,毕业作品就是短片,耗了她大半年的时间,终于出了成品,今天就是去给教授交成果的。这个专业也是柳楠晴反抗柳爸的产物,结果大一下学期就跑去修了企业管理的双学位,反抗就是做做样子。
  “当初选材的时候他就不喜欢,说是想悬疑和恐怖这种类型要拍好,剪辑需要强大的功力,我掌控不了。我的毕业作品又不是那老头的,现在拍出来当然被挑刺。”柳楠晴把咖啡放在桌子上,走到她身后“忙什么呢?”
  李夕颜把手上的A4纸递给她,指着上面‘工作签证’四个大字“继法国梦之后,新的梦想。我不是说过吗,我要去兔国。”
  鲜红的四个中文字,工工整整的印在白纸上,柳楠晴停顿了数秒,开玩笑道“我以为你已经去过了,我们不是才回来吗。”说完不等李夕颜回答,举着A4左晃右晃找位置“我今天去学校听到一个挺好玩的事情,你们学院有个明年就毕业的人,去校办要转院系,听说还是奖学金得主,你说那人想什么呢?最后一年了,等毕业干脆读研多好。”
  “大概因为那个人觉得,法语没有再学习下去的必要了。”李夕颜从抽屉里拿出胶带,走到床头,招呼柳楠晴上来“贴这里吧,每天都能看到,也能激励我努力奋斗。”
  柳楠晴站在原地没动,背对着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李夕颜,声音平静又温和“为什么法语没意义了,因为那个教授骂了你几句,还是不止是法语没意义了,房间换了,梦想换了,朋友要不要也换一下。”维持了那么多天的默契,终于还是打破了。
  “教授骂的对,确实是我答应人家去上班,结果爽约的。”当初教授给她介绍的工作,上班的时间是礼拜一,礼拜一她们两下午才到首尔。李夕颜要不是接到对方公司的电话,都忘记了这件事,知道之后有认真的道歉,但是那份工作暂时去不了,她一身绷带也解释不清,想问入职时间能不能延期。
  同时爽约的还有家庭聚餐,正好是公司的电话让李夕颜想起来,还答应了金女士要一起吃饭,也打电话说有事要改天。母亲失落归失落,却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责怪女儿。公司不一样,对方觉得她不负责任,转头就告诉教授,她自然就被教授骂了一顿。
  “法语没意义只是因为找到了更喜欢的,学编剧不好吗,你做导演我做编剧,多合适。”李夕颜敲着墙壁同柳楠晴开玩笑“怎么可能换朋友,你不是打算一辈子都缠着我,我也得换得了才行,快过来。”柳楠晴不离开她,她绝对不会离开柳楠晴。
  不知道自己被划入‘人生伴侣’系列的柳楠晴,转身惊讶的看着站在床上,笑的一脸灿烂的姑娘“编剧?你要转来电影系做我学妹?真的?!”编剧的细类划分很多,但是这样和她说了,当然是电影系,总不能是什么电视剧吧,不可能!
  柳楠晴两步跳上床,一把抱住李夕颜,连声叫道“真的吧!你是真的转过来对吧!没骗我吧!太好……”声音一顿卡着肩膀推开她“等一下,我还有一个多月就毕业了,你这个时候转过来?你想干什么?”
  “想在剩下的一个月每天都见到你,你就快成为社会人士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啊。”李夕颜装出感伤的样子,抽过她手上的纸,撕开胶带往墙上贴“现在不觉得我要换朋友了吧,每天都在想什么呢,有问题直接问就行,别乱想。”
  柳楠晴大大的扬起嘴角,下一秒伪装高冷“别想用甜言蜜语哄我,说吧,你到底怎么想的。你学分修的都差不多了,最迟年底就可以准备毕业论文,现在要重新修,你来得急毕业吗?”
  “放心吧,你不会有一个留级和肄业的学妹的。”李夕颜咬着胶带把纸贴好“我去问过了,今年会多一个艺能作家的辅修,占四成学分,加上这个我上课积极一点,下个月就去换专业,应该够学分。”
  并不很清楚‘戏剧文学专业’学分情况的柳楠晴,怀疑的看着她“怎么可能辅修课占四成学分,而且就算有四成,你要一年修满全部学分怎么可能。”课时、作业都是问题,哪会像说的那么容易。
  “教授说,本来学校是打算开设单独的艺能作家分类,但是业内没有这方面专业毕业的教授,都是社会人士来上课,学校也不是很看好,只是想试试水。所以虽然是选修课,但是不止要跟一个教授,相当于一个分类学科在学。”李夕颜拍了拍墙上的纸“这个你别担心了,先看看这个怎么样?”
  柳楠晴跳上床远远的比对了一下角度“还行,没歪。”走过到床边,伸手扶着还是伤患状态的李夕颜下床“说实话,你要是来电影系我当然高兴,就算明年毕业,你也是我的直系学妹了。”
  “不过你也不必放弃法语,像我一样修双学位就好了,你的学分都快修完了,现在放弃之前的两年多不就白费了。”她当初在学校听到消息的时候,直接飞车来找李夕颜,因为她是真的觉得这孩子脑子出了问题。
  “再说吧,我转系申请已经交了,现在说这个有点迟。“李夕颜转院的原因不完全是因为柳楠晴,但她确实是让李夕颜做决定的契机。
  法语不是李夕颜的兴趣所在,她做小组作业的艰难程度,足以让她担心毕业论文要怎么办。与其和法语不尴不尬的耗着,还不如去读编剧,起码她那是她熟悉,又有兴趣的事情。
  正午的艳阳从窗户照进来,两个姑娘并肩站在一起,看着墙上那个‘工作签证’。李夕颜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决定了,就好好走下去。别左顾右盼,也别瞻前顾后,你会走的很顺利的。
  然而生活就是这么操蛋,不管李夕颜原先的打算是怎么样,永远不会按照她的计划行事,先前做好的所有准备,都被突如其来的噩耗打乱。改期的家族聚餐,变成了永远也实现不了的约定。李夕颜甚至没有亲眼见过这具身体的父亲和哥哥,他们就以一种永别的方式离开了她。
  距离金希徹人生第一次像女孩子告白的十四天后,那位当初拒绝的干脆利落的姑娘给他发来了一条,打破所有他预想接近计划的短信。
  我们交往吧。——李夕颜


第二十章 
  釜山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急症室外面,一群三十几岁的釜山汉子七嘴八舌的争吵,警察站在两拨人的中间把推搡的人群分开,医生护士远远的站在一边,小声的指着那群人不知道在说着什么。一群人都没靠近的走廊尽头,停着两具盖着白布的尸身。
  金惠子披头散发的坐在椅子上,脸上还有尖锐的指甲划伤的伤口,脸色苍白的抱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老奶奶哭的撕心裂肺,她却一滴眼泪都没流。李夕颜气喘吁吁的跑进混乱的人群,脚步还没停,就被金惠子扑上来一把抱住。突然被金惠子推开的老太太,一个没稳住直接扑到在地,哭喊声尖锐刺耳,把众人都吓住了。
  众人都没反应过来,老太太飞速爬起来,扑上去把两人都抱在怀里,惨嚎“你爸爸,你爸爸……”
  不知道是被什么刺激到了神经,安静的人群突然暴起,一个穿着花衬衫,手臂上纹着青龙的壮汉,一把推开警察,一脚上去把对面的一个人直接踹飞半米远,群殴出乎预料的开始,两个警察直接被推搡到了外面。
  社团组织一样的人群,每天都在上演各种生死的场所,嚎哭、怒骂、拳脚、警服和尸体,几乎像是一场电影械斗镜头的画面,就这样出现在李夕颜的面前,出现的突兀,出现的怪异,出现的让她无所适从。
  今天一大早李夕颜去学校处理转院系的事情,因为教授那边不想放人有点麻烦。李夕颜想要见教授一面好好说清楚,但是教授非要叫上她想要转院系的教授一起见她。对方刚好有事情要处理,李夕颜硬是从早上十点等到晚上八点,才等到教授能坐下来一起聊聊。
  教授也是为李夕颜好,她成绩一向不错,奖学金都是全奖,眼看着要大四,学分修的差不多,学位就到手,这个时候转院系不是脑袋有问题吗。连接受她的主要指导教授都想劝李夕颜,要不干脆修双学位,反正这个时候转院系,也不可能像之前一样四年毕业,多学一两年,多拿一个学位,对就业也有好处。
  李夕颜不太好直接拒绝教授的好意,之后还要在新教授手下混日子,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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