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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阶-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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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验孕单的背后这样写道:阿煜,我们好好过吧,别再吵架了,我们有了孩子,你娶我,好不好?

    这些话,是她今晚想要对楚煜说的,可惜没机会了。

    漫长的黑夜终于迎来一丝丝明亮,天边泛起鱼肚白,何以夏从兜里摸出手机给沈浩初打电话,她现在能想到的,只有他。

    她说:“我要去澳洲,你帮我弄张签证,越快越好。”

    “我在美国。”沈浩初没有问原因,此时的他,也深深感受到了她的悲痛,还有这无力的距离感。

    她头埋在膝盖上,低沉呜咽的哭声蔓延开,“求你了,浩初。”

    沈浩初没再说什么,买了最近的机票回国,抵达蓉城后,他去看她,小小的身影蜷缩在角落里,她衣衫褴褛,头发乱成一团,眼睛里布满血丝,仿佛从那个电话后,就一直没有合过眼,他看见了那些照片,也看见了那张验孕单,他猜到个大概,愧疚且无奈。

    沈浩初拿着她的户口簿回了g市,央求他父亲动用所有关系用最快的速度替何以夏办了张签证。

    而何以夏早已收拾好行李,早早的等在机场,仿佛那一纸签证,成了她唯一的曙光。她的行李太过简单,几封信件,几张相片,还有一只翡翠镯子,再无其他。

    她终归什么都没带走,在海关的时候,她把手机扔进垃圾桶,一同扔掉的,还有她冒雨去珠宝店买的婚戒。而信件、照片,翡翠镯子,她交给了沈浩初保管。

    她孑然一身,空无一物。

    登机前,沈浩初往她手里塞了一张薄薄的磁卡,里面的钱不多,但却是他的全部积蓄。

    何以夏握着那张薄薄的磁卡,开始漂洋过海。她清楚的知道,从那一天开始,就再也没有回头的半分可能。

 第52章

    七年前深入骨髓的绝望在心底埋藏至今,每一次回想,都如同把结痂的伤疤一寸一寸的撕裂开,直至鲜血淋漓。何以夏将思绪拉扯回现实,屋外的雨渐渐停了,初秋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泄进来,卧室里增添了几分暖,她竟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楚煜站在门口,如同戈壁滩上的小白杨,挺拔、笔直。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何以夏并不知道,也许是沈浩初来电话的时候,亦或是回想起七年前那段往事的时候,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此时此刻,他眼底流露出的担忧是那样真切。

    “对不起,我来晚了。”他走过去,抱住她,埋在她脖颈间轻声道歉。

    她笑了笑,用脸颊蹭他的额头,“不晚,刚刚好。”

    他站在门口等待的时间,足够她将那些悲伤且愤怒的情绪慢慢消化掉。

    楚煜没应声,安安静静的抱着她,过了会儿,才开口:“别怕,这一次,有我在。”

    “没什么好怕的了。”何以夏坦然的说。将那些东西曝光给媒体的人,无非是想再一次将她彻底整垮,永无翻身之日,可她早已不再是十四年前那个试图用辩解自证清白的小女孩了,也不是七年前那个连为自己辩解只言片语的勇气都没有的女人,经历了这么多,真的再也没有什么能让她觉得害怕了。

    她的坦诚让楚煜有些不知所措,他松开她,捧住她的脸,“别这样,好么?”

    “我不会如她所愿,我会好好的。”她眯着眼睛,笑起来,弯弯的,像月牙儿。

    这世上有两种人,一是经历过挫折后颓废的人;二是经历过挫折后勇敢的人。何以夏属于后者,不管是谁在背后布局谋篇这场颠倒黑白的新闻,目的都十分明确,这场社会的舆论除了将她那些软肋被人尽数捏在掌心外,也势必会给楚家和西南建筑集团造成一定的压力,她想嫁入楚家,也更加难上加难。

    但就是这场颠倒黑白的新闻反而让她更加明白自己的心意,也更加坚定的想要跟楚煜在一起,因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有个人依靠,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阿煜,你打算怎么办?”她问。向微跟楚煜之间的情谊,何以夏自然不懂,但向微却三番五次的将她逼至绝境,有些错,错一次就真的够了。有些时候的心软,未必是件好事。

    楚煜蹙眉,“你都知道了?”

    她轻轻“嗯”了一声,说:“我猜的。”

    所有“证据”都天。衣无缝,唯独那段录音,出卖了向微。

    “我会处理好的。”他回来之前,已经让顾墨言准备召开新闻发布会了,以侵犯名誉权为由,将这次所有沾手的新闻媒体都告上法庭,他已经聘请了最好的律师团队,他不仅要恢复她的名誉权,而且还要让所有的新闻媒体都赔礼道歉。

    当然,幕后指使者,楚煜要亲自找她算账。

    他这句话,竟让何以夏感到无比安心。

    楚煜没再回公司,而是留在家里陪她,他中午亲自做了饭,吃饱后,何以夏就又开始犯困了,近日来的瞌睡,比以往多出许多。

    他陪着她,哪儿也没去。

    但这困意,被一通陌生电话搅得一团糟。何以夏接通后,便失去了所有语言能力,尽管已经没有什么能让她感到害怕了,可心底还是控制不住的蔓延起些许恐惧。

    电话是陈静打来的,她说,何有成病危。

    何以夏挂断电话,目光呆滞的坐在床上,回想起十四年前的往事,眼泪滚出来。她恨他们吗?恨,可那些恨,如今也渐渐模糊了,他们毕竟是给予她生命的人,他们也有自己的立场,这立场,包括维护何家的尊严。

    楚煜把她抱在怀里,她哭够了才跟他说,她想回g市看看病危的父亲。

    楚煜点头,开车送她回g市。

    何以夏赶到g市市医院后已经接近黄昏,在病床前,她见到了陈静,那个唯唯诺诺的妇人,仿佛在顷刻之间苍老了许多。

    陈静见到她来,响亮的哭声便一发不可收拾,“你来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父亲这样,都是因为你啊,你还有脸来?”

    她朝夕相处的老头子在看见那场新闻后就被气进了医院,医生说,是心脏衰竭,还下了病危通知书。陈静害怕极了,哆嗦着给何以夏打了个电话,可后来渐渐冷静下来,才明白自家老头子病危的罪魁祸首就是他们的女儿,这个家所有的不幸,都是她带来的,所以此刻见了她,便把所有的愤怒和恐惧都发泄在她身上。

    何以夏闻言,顿住,眼泪串成珠子。这么多年,陈静还是没有变,丈夫病危,她的天就塌下来了,她这一辈子都以丈夫为中心,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她没理陈静,嘴角竟挂着一丝诡异的笑。何有成仍旧昏迷着,她在病床跟前坐下来,望着眼前头发花白的老人,这真的是她那个身体健朗的父亲吗?前阵子在沈家婚礼见到他的时候,他也仍旧如同往日般精神矍铄。短短数日,他竟苍老到如此地步。

    何以夏的冷漠彻底刺痛了陈静,她抓住她的肩膀摇晃,哭声撕心裂肺,“你走!你走!我不想看见你,老头子醒来也不想看见你。”

    楚煜拉开陈静,陈静说:“阿煜啊,你多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偏偏要跟这个丧门星在一起呢?”

    “陈阿姨,她是你的女儿。”他脸色冷了几分,抿着唇。

    陈静挣脱他,激动的说:“她不是!她不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乖巧懂事,她不是。”十四年前的那场性病,已经让何家在g市的地位一落千丈,而如今,老头子又因为她病危,早知如此,她宁愿自己从未没生过她。

    “够了。”何以夏站在来,她以为,父亲的病危,至少会让陈静觉得需要她,但她却错得离谱,“我早就说过,让你们当作没有生过我。”

    话音将落未落,她垂在左侧的手被人抓住,何有成在陈静的一片哭声里醒了过来,他极为缓慢的睁开眼,看见她,浑浊一片的眸光里竟燃起一丝希望,随即看向陈静,艰难的张了张嘴,“你闭嘴!”

    即使是如此苍白的一声呵斥,陈静也没能忍住哆嗦,她渐渐收了声音,也收了眼泪。

    “你坐下……我有话跟你说。”何有成死死的拽住女儿的手,生怕她走了。

    何以夏闭了闭眼,深呼吸一口气,说:“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训斥我吗?还是动手打我?”

    “你这臭脾气,迟早是要吃亏的。”何有成松开女儿的手,他女儿的脾气,是跟他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嘴上逞强,心里软着呢。

    她性子软了些,坐回原来的位置,嘴上却不肯认输,“托你的福,十四年前就吃过亏了。”

    “父亲……”他顿了顿,继续说:“父亲不希望你能原谅我,但有些话,我不想带进棺材里,所以,有些话,一定要说给你听。”

    “我和你妈,的确做错了,也不敢奢求你的原谅,这些年,你在外面吃了不少苦,我们做父母的,没脸啊……”何有成渐渐哽咽了,或许是人之将死,很多事反倒看得开了,这些话若是放在以前,他是决计说不出口的,他这辈子活着,就是为了争口气,可为了争这一口气,却把唯一的女儿害惨了。

    “你要是真心喜欢阿煜那孩子,就好好跟他在一起吧。这些年,都是他在我们身边照顾着,他是个好孩子,把你托付给他,我放心,我要走了,护不住你了。”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西南建筑集团的女主人,楚家的儿媳妇,这个位置,羡慕的人不少,嫉妒的人也有,要真用点心,想要把十四年前的事挖出来,不是难事。这是他当初无论如何都不肯让女儿跟楚煜在一起的原因。

    何以夏没有哭,一直埋头坐在那,搓着手指。

    他眼里的泪模糊了视线,“别怪你妈,她就那脾气,你要怪,就怪我吧。”

    “你先好好休息,我回头再来看你。”她站起来,要走,她怕再待下去,真的会彻底崩溃掉。

    何有成点点头,“以夏,如果你还念及一点儿父女亲情,逢年过节的,别忘了来我坟前上柱香。”

    她顿住,几秒后,拉着楚煜的手走了。门阖上的刹那,眼泪如同海浪,汹涌而来。

    何以夏浑身力气被抽个干净,楚煜扶她坐下,没过多久,陈静尖锐的哭声划破寂静,那哭声,如同一把刀子插在她心脏上,接着便是护士和医生慌乱的脚步声,医疗器械的声音,还有抢救室亮起的灯,那些声音和光源,越来越远,也越来越模糊。

    她捂着脸,趴在楚煜怀里哭,“他们都走了。”这几年,她见惯了生死,她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个一个的离开,她的孩子,她的奶奶,现在,又多了一个,她的父亲,他们都离开了她。

    “还有我在。”楚煜说,“我不会离开你的。”

 第53章

    抢救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凌晨,急救室的灯才熄了。医生拉开门,走出来,脸色灰败的朝着陈静摇头,几秒寂静后,尖锐的哭声再次响起。

    何以夏闻声后,止住上前的脚步,漫长的等待,已经将她的心力全部耗尽。医生离开后,护士推着覆盖着白布的何有成往太平间走,车轮碾压着地砖,也碾压着她的心脏,那声音越来越远,可她却越来越痛。她缓缓蹲下,小小的身影缩成一团。

    “他真的走了。”从病房出来之前,她跟何有成说,她以后再来看他,但那却成了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她再也见不到父亲了。

    楚煜也蹲下去,将蜷缩成一团的身影搂在怀里,轻声说:“以夏,这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

    “我应该告诉他我不怪他了。”何以夏把唇角都咬出血了,脸色也苍白得厉害,“他一直在等这句话,我为什么没说,为什么没说……”

    她情绪太过激动,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楚煜被吓得僵住,几秒后,一把将她捞在怀里,四处叫医生。

    何以夏醒来时,已是次日傍晚,眼角还挂着些清泪,她抬眼,看见了守在病床前的楚煜。

    楚煜见她醒来,悬着的一颗心悄然落地。他抬手抹她眼角的清泪,柔声问:“怎么哭了?”

    “阿煜,我做了个梦,我在梦里见到了父亲。”何以夏想起那个梦,嘴角弯了弯,在梦里,他们促膝长谈,没有十四年前的那场性病,没有十四年间的分离,也没有社会地位和家族声望。

    “我跟他说我不怪他了,他说他知道。”她没说出口的话,她在梦里说了无数次,心头的遗憾总算少了几分。但愿真如父亲所说,他是真的知道。

    想起父亲,她立时翻身下床,楚煜眼疾手快,将她按住,“你做什么?”

    他声音里有几分薄怒。

    “我得回家,父亲的葬礼要好好筹备,他生前最喜面子了,我得亲自操办才放心。”她情绪又激动起来。

    楚煜在她额头上落下个轻吻,以示安抚,“有我在你也不放心?医院的手续已经办齐了,明天一早就送去火葬场。殡仪馆和墓地也都挑好了,你就安安心心的养身体。”

    “墓地挑在哪?”她父亲虽喜面子,但却不喜热闹。

    他笑了笑,说:“南山那边,最好的墓地,都是按你妈妈的要求挑的,你放心好了。”

    “我妈妈?”如此亲切的称呼,何以夏好半响才反应过来,“她怎么样?”

    楚煜凑近,将她额前的碎发拨至耳后,“陈阿姨先回何家老宅了,你们家的亲戚朋友,我都不太知道,还得你妈妈亲自忙活才行。”

    她握住他的手,眼里满是诚恳,“阿煜谢谢你。但我还是想回去,我怕她一个人忙不过来。”

    何以夏离家这么多年,亲戚朋友怕是早已不认得她了。就算回去,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但她真的想为父亲尽一点绵薄之力。

    他笃定的说:“不可以。”

    “为什么?”她问。

    楚煜没说话,眉梢眼角有些不悦。

    几秒后,他慢慢抬起头,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怀孕了,以夏。”

    她背脊僵住,清澈的眸子里燃起光亮,有些不可置信的问:“你说什么?”

    “你要做妈妈了,你现在是两个人,所以不可以太累。”昨晚何以夏晕倒后,楚煜找了医生过来,做了最基本的检查,没什么大事,就是情绪过激,再加上怀孕,身体承受不住。

    她眉眼含笑,伸出只手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平坦的小腹,“有点突然……但我很高兴。”

    “阿煜,我们有孩子了,你是爸爸,我是妈妈。”其实她一直都很想要孩子,但以前碍于抑郁症的病情严重,怕会给孩子造成一定的影响,就一直没要,每次做的时候,也都做了措施,立秋后,病情渐渐好了些,她跟楚煜虽没提,但做的时候,都非常默契的没有做任何措施。

    楚煜也跟着笑,“嗯,我也很高兴。”

    昨晚得知这个消息后,他兴奋得整夜未眠,在病床跟前守了一夜,也看了她一夜。今儿一早又在医院上上下下的跑手续,下午去了趟殡仪馆和墓园,总算忙得差不多了。

    “孩子多大了?”她眯着眼睛笑。

    他抬手摸她柔软的头发,“还不到一个月。”

    何以夏“哦”了一声,没再说话,但抚摸小腹的动作一直没有停。

    “医生说你的身体比较虚弱,不能太过劳累,尤其是前几个月,一定要多注意。”楚煜把她流过一次孩子的事如实跟医生说了,医生说子宫内膜会变薄,初期胚胎着床还不稳定,但具体情况,还得等她醒后做个检查才能知道。

    她笑得灿烂,乖巧的答应。

    她双手环上他的脖颈,撒娇似的说:“你带我回家好不好?我不想待在医院,我不喜欢这里。”

    “说了那么多等于没说?”楚煜蹙眉,立时严肃起来。

    她在他脸颊亲了又亲,“我保证回家后乖乖待着,不会乱跑,你就带我回去,好么?”

    她撒起娇来,楚煜根本招架不住,“好好好,带你回家,我的小祖宗。”

    但出院前,楚煜强行带着何以夏做了个详细检查。

    他们很快到了何家宅子,是陈静开的门。陈静见到她,没再像先前那般情绪过激。

    何以夏挑了以前住过的房间当卧室,屋内的陈设一如往年,也打扫得非常干净,她没忍住,眼泪又落下来。

    陈静站在门口,厉声说:“你都是当妈的人了,哭什么?”

    她有些震惊,抬头看向陈静。原来楚煜都跟她母亲说了,难怪……

    “阿煜,你先出去,我想单独给以夏说会儿话。”陈静目光浑浊一片的看向楚煜。

    他应声往外走,出门时还不忘带上金属锁。

    “这屋子,我们一直都给你留着,你爸在的时候,一天得打扫好几遍,盼的就是有朝一日你肯回来。如今你终于肯回来了,你爸却不在了。”她家老头子,常常一个人躲在这屋子里抽烟,还不准她进屋,真是小孩子的脾性。

    陈静张了张嘴,“昨天在医院,我急糊涂了,说了些过分的话,我跟你道歉,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她叹了口气,“你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在外面这么多年,我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你啊,就是太倔了,说走就走,我们这些做父母的,连你的消息都要从别人口中打听。”

    何以夏闻声,泪落得更凶了。

    陈静笑了笑,有些无奈的拍了拍大腿,“哎,你看我没事说这些不开心的事做什么?快别哭了,你现在有了孩子,不能再胡来了,阿煜那孩子不错,你好好跟他过。”

    她说完,从兜里掏出一张卡,还有几张薄纸,“这些是你爸留给你的,你先拿着,免得我后面给忙忘了。”

    “我用不上,你留着吧,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她这些年,赌着口气,没跟家里联系过,也没给过家里一分钱,即使是父亲留下的,她也不可能要。

    陈静把卡和薄纸放在实木组合柜上,“你爸说了,这是给你的嫁妆。楚家不是小门小户,我们何家虽然比不上,但也不能太寒碜。再说了,我一个老太婆,也没几年活头了,能用多少钱?”

    “你别这样想,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我父亲肯定也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她几度想要落泪,都极力忍住了。

    陈静叹了口气,“你是知道我的,我这辈子都在为你爸活着,你爸走了,日子又能长到哪去?倒是你啊,我们亏欠了你太多,至今也没法弥补,如果有下辈子,我还做你爸的妻子,你啊,就挑个好人家吧,不要再做我们的女儿了。”

    她说完了,转身往外走。

    “妈……”何以夏哽咽的叫出口。

    她的声音几不可闻,但陈静还是听见了。

    她说:“我不怪你们了。”

    她不想再留有遗憾,对父亲没有说出口的话,她说给了母亲听,等有一日,他们团聚了,母亲会告诉父亲的。

    陈静没应声,但肩膀却剧烈的颤抖着,她拧锁,走了出去。眼泪簌簌的流,如果老头子听见这句话,该有多高兴啊。

    楚煜跟陈静有条不紊的筹备着何有成的葬礼,而何以夏,则乖乖待在家里养身体。

    两日后,父亲的葬礼如期举行。来得人很多,且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也还算热闹。但她没想到的是,楚景致跟梁韵歌也来了,他们也都尽心尽力的帮忙打点着。

    安葬好父亲后,何以夏一直站在墓前不肯走,其他人都忙着招呼客人,只有梁韵歌一直陪着她,她知道,梁韵歌有话跟她说。

    人渐渐走远了,她索性先开口,“梁阿姨,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以夏,我跟你景致叔叔一直都把你当成楚家的儿媳。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梁韵歌盯着墓碑出神,但字里行间的深意却不容人质疑。

    她极度震惊,“梁……梁阿姨?”

    “很惊讶,是吧?”梁韵歌轻轻笑了声,“阿煜把你领回家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会是我们楚家的儿媳,但那七年,你杳无音讯,阿煜也从来不提,我以为是我看错了人。我不知道那些年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仍然走到了一起,我们做父母的,又怎么会阻止?”

    “梁阿姨,那些新闻……”何以夏不相信梁韵歌不可能没有看见那些新闻,蓉城能有多大?她远在g市的父亲都因此与世长辞,楚煜的母亲又怎么可能一无所知?

    梁韵歌十分坦承的说:“我看了,你景致叔叔也看了。但对你作为楚家儿媳的身份依然没有任何改观。”

    他们就只有楚煜这么一个儿子,他们也不是不开明的父母。大多数人都对家世显赫的人抱有一定的偏见,可她不是,她从小也吃过许多苦,认为有钱人家都高不可攀,直到楚景致的出现,他是个军人,活得随性,不讲究那些世俗,他接纳她,并且坦承相待。他们都希望,他们的儿子可以幸福。

    “为……为什么?你们就不怕我是个不干不净的女人么?”她咬着唇问。

    梁韵歌说:“你干不干净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儿子的幸福,只有你能给。”

    再说了,她跟楚景致不会看错人。她的儿子也不会看错人。

    何以夏没接话,一片长久的沉默横亘在她和梁韵歌之间。

    南山墓园起风时,梁韵歌眯了眯眼睛,说:“阿煜很爱你,如果你也爱他,那就好好在一起。剩下的事,楚家替你摆平。”

 第54章

    晚间七点半黄金档的套路何以夏早已深谙于心,家世显赫的男主角都有个门第之见的父亲或母亲。但楚景致是军人,不讲究门第之见,而梁韵歌出身贫苦,曾深受门第偏见的毒害,她吃过的苦,也自然不会再让后辈饱受,更何况,何以夏是她儿子喜欢的女人,所以他们都坦诚的接纳了她。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都建立在她清清白白的出身之上,十四年前的那场性病只在g市广为流传,并未殃及到蓉城。所以,楚景致跟梁韵歌应该都不知道。但如今,一切都不同了。她的桃色秘闻,在蓉城,已经人尽皆知。

    东窗事发后,何以夏也曾想过很多种可能。梁韵歌颇为尖酸刻薄的甩一张支票在她脸上,说:“我给你钱,你离开我儿子。”亦或扔一张机票在她面前,说:“从我儿子眼前永远消失。”

    她想过一千种一万种可能,唯独没想到这个。

    和楚煜在一起的那七年,何以夏虽然遗失了亲生父母的关爱和呵护,但楚家每一个人给过的关怀都不比她的亲生父母少。奶奶拿她当亲生孙女儿,楚景致虽不擅言语,但却如同严父一般教导她,而梁韵歌则在衣食方面照顾得极为妥当,将她视为己出。

    那些年遗失的亲情,几乎都被楚家人一点一滴的填补了。于情于理,她都欠楚家人一声道谢。

    “谢谢您,梁阿姨。”这声谢,囊括了她所有真诚。

    梁韵歌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说:“谢就不必了,你是我女儿,阿煜是我儿子,你们好好的,我们做父母的,也就放心了。”几秒后,她又补充道:“等过段时间,你就跟阿煜结婚吧。”

    她生的儿子,她知道。楚煜那小子,早就想把何以夏娶过门了。他以为他不说,他们做父母的就不知道了?

    在父亲的坟前,梁韵歌诚心接纳了她,想必父亲会十分高兴。可母亲那边……

    梁韵歌知道何以夏的担忧,“你妈妈那边,我会跟她说的。”

    她这才点点头,算作应允。

    风渐渐大了,她们回了何家宅子。

    梁韵歌跟陈静说了两家儿女的婚事,陈静并未反对,反倒有些欣慰,她的女儿,终于要嫁人了。

    楚煜从医院回来时,恰巧听见自家妈妈正跟陈阿姨商量他们的婚礼,高兴得连嘴都合不拢。他去医院,是拿检查报告的,报告显示,妈妈跟孩子,都非常健康,梁韵歌这才知道何以夏已经有了身孕,又把楚煜一顿骂,并万般嘱咐儿子要好好照顾孕妇。他们老楚家几代独苗,希望这一代,人丁能兴旺些。

    楚景致跟梁韵歌在g市待了两日便要回蓉城,何以夏也跟着回了,临走前,她问过陈静,愿不愿意跟她到蓉城一起生活,就算不想跟她住在一起,她也有经济能力在蓉城买套房子给陈静,好歹也离得近些,老人家年纪大了,保不齐有个什么事,也方便照应。

    但陈静拒绝了,她哪儿都不肯去,她得替老头子照看这何家宅子。

    何以夏不在蓉城的这段时间,那些新闻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部分惧怕楚家势力的新闻媒体纷纷发表了致歉申明,但还有一小部分还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楚煜说,法院的传票近几天就会下来,至于向微,他说他会处理好,她也就没有插手。其实说到底,她要的,不过是向微的一个道歉。

    白露那天,楚煜召开了记者发布会,公布了婚讯。他们结婚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蓉城的大街小巷。

    向微看完新闻后没多久,楚煜就来了。

    他们站在玄关处,隔着一扇门。

    向微脸色冷冰冰的,问:“你来做什么?”

    “看见新闻了?”楚煜推开门,大步流星的往里走。

    向微脸色又冷了几分,手上的劲道也重了些,关门的声音震耳欲聋,“如果你是来让我恭喜你的,那恐怕得让你失望了。”

    “向微,我不要你的祝福。”楚煜脸色立时严肃了起来,“但你得为你做过的事承担后果。”

    向微轻轻笑了声,漫不经心的问:“什么后果?让我坐牢吗?还是你会杀了我?”

    当初决定走到这一步的时候,她就已经把所有后果都想了一遍,她没给自己留任何退路。

    “命在你眼里就那么轻贱吗?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父亲和母亲?他们要是知道你变成了这样该有多难过?”向微的父亲和母亲都是很淳朴的人,她的父亲,一直严厉教导她,她也没有辜负父亲的教导,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变了,变成了现在这样。

    提到父亲和母亲,向微沉默了,这么多年,她没尽过什么孝心,反倒常常跟他们顶嘴吵架。向微父母亲都曾劝过她很多次,让她不要再等楚煜,早早找个好人家嫁了,这些,她都知道,可还是不甘心,她跟楚煜一起长大,他填满了她的生命,他却爱上了别的女人,她不甘心,所以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都要让楚煜跟那个女人分开。

    向微眼底的厉色重了几分,“少拿我父亲和母亲威胁我,楚煜,有什么事,你冲着我来。”

    “我没威胁你,微微,我只是不想看着你继续错下去。”楚煜语气软了些,何以夏说的对,有些时候的心软,未必是件好事。他以前,顾及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顾及她眼里只有黑白的十年,也顾及她父亲对楚家的忠心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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