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鹅掌-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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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这么沉啊?”他让宛云帮着松领带,“看着平时吃的很少,现在怎么回事?骨头压秤?”
宛云伏在冯简背上,突然开腔,说的却是别的话题。
“我真的不知道周愈现在究竟想干什么。”
冯简一时没反应过来。
“……啊?”
宛云想着之前的房子,遗憾道:“冯简,无论你怎么赚钱,至少五年内吧,你还是没有周愈有钱对吗?”
冯简已经忘记重量,专心听宛云说话。
过了会,他才谨慎又不快地说:“应该没有,怎么了?”
宛云在他背后继续说:“没关系的,反正我家也没有他家有钱,所以咱俩还是有共同点的。”
冯简冷笑:“那以后要是我比他更有钱,你又会怎么做?”
“能怎么做呢?你都已经是我丈夫了。无论穷富。”宛云靠在他后背,“穷了也不太怕吧,至少你还能背我。”
冯简嗤之以鼻,他很怀疑这位十指不沾阳春水大小姐是否真正体验过艰苦生活。
他务实道:“有钱还好说,但如果我不幸真正落魄重归贫穷,是绝对不会去背你——省着力气背砖赚钱都不够,哪还有心情想这些那些。”
“但你背砖赚钱是为了养我吗?”
她等了半天,却久久都听不到男人的任何回答,宛云伸手去前面捂住他的眼睛。
冯简不耐烦的挪开她的手:“我刚才点头了!”
☆、85 13。1
(补全)
冬至是好日子。
企业忙着年关事宜,圈中人忙着嫁人。
不知周愈用什么办法;半山腰的玫瑰居然在冬日的寒风里轰轰烈烈开起来。白色一片;红色扎眼,满目的浮躁之气。
这一景甚至已经吸引了些游人来观看。
宛云的车从他们身后开过;微微蹙眉。
赌王三女儿的订婚请帖送过来,馆长从外面赶回来,夹着满身寒气;瞄了一眼请帖,再迅速收回目光要走开。
宛云挑眉:“又幽会完回来?”
馆长叫屈:“才怪;我最近见你老公的次数,比你还少!我也忙得很!”
宛云随手放下请帖,“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订婚?”
向来爱凑热闹的馆长这次谦虚的表示不凑热闹。
宛云略微奇怪。
“你知道我曾经和梦梦的事情。”他淡淡地说,“不去了;不去了。”
馆长向来是风流人物,花花公子的作风,年轻时自负才华,沾花惹草,惹下不少情债。但棋逢对手,遇到当时的歌后一见倾心。馆长和赌王抢女人之事闹得沸沸扬扬,至今仍是传奇。
不料美女芳心早已别许,几个月后嫁落豪门。
宛云曾听何泷惆怅的回忆那场婚礼的排场,堪称惊动全城。
馆长情场失意,性格不改,依旧洒脱游戏人间——但他直接就改了自己人生的大取向。
如今,赌王的第一任妻子常烟梦咽喉癌去世第二十五年,赌王的外室已经娶到第五房,馆长自己的新任男友已经换了五的N次方。
馆长看着请帖:“去什么去?有什么好看?现在看到梦梦的女儿,我还是会难受。那个老王八蛋还算识趣,没自作多情的给我发邀请,哼!”
宛云说:“你恨不恨?”
馆长捏着请帖,再沉默片刻。
“唉,,其实也没什么。”他取下假发,缓慢地挠着秃头,露出雪亮的白牙,有些羞涩地说,“我当初就特别特别喜欢梦梦,但她怎么也不喜欢我,这能有什么办法?后来别人把她追走了,那也是我没用。这么多年的事情,你说我如今恨谁比较好呢?梦梦向来对我都是不错的,那个老王八蛋也因为内疚,在我落魄几年一直暗暗买我的画,这我也都是知道的。”
宛云看着他。
馆长喃喃道:“其实没什么。”
冯简听闻后,惯例的冷言冷语。
“你们失恋界人士怎么都迅速投身艺术圈,怪不得这个行业不发达。”他讥嘲道。
宛云顺口问:“如果你喜欢上一人,但她不喜欢你怎么办?”
冯简觉得这问题异常无聊。
他皱眉挥手吩咐秘书走出去,顺手拉下百叶窗,挡住别人对宛云容易投来的好奇目光。
“她不喜欢我,我能怎么办?嘿,她不喜欢我,那我也不会再喜欢她。”
宛云叹道:“要是馆长能像你这般想得开就好。”
冯简再想了想:“不过,我心里其实还是会继续喜欢她。”
宛云微笑等他说下去,冯简却止住话题,皱眉望着宛云:“你来我办公室做什么?不是说这半月我忙,不能回去。”
宛云打量他。
冯简这几日都没回半山别墅,想必真正繁忙。此刻他眼睛下黑眼圈浓重,双颊两侧略微凹陷,略显憔悴,低头时只剩头顶三毫米的短发。
宛云曾旁观一次冯简的发型设计,堪称印象深刻。任何发型师只需要拿着电推子在他头上猛推三分钟便大功告成。
这样的男人,宛云想,她把他拉到自己生活里这样巨大而混乱的漩涡。
冯简正夹着文件,顺手给宛云找水,非常笨拙。
“我这里没茶,没咖啡,有健胃整肠丸,要不要吃?”正好瞥到宛云带来的结婚请帖,兴趣缺缺,“婚礼什么的,一浪费时间就一晚上。很麻烦,我不去。”
宛云作势要抽走他手中的文件,冯简怏怏道:“反正我不去也没什么关系,到时候可以在报纸上看你的照片。”
宛云无声地看着他。
冯简深深皱眉:“你总不跟我秘书预约,就这样把请帖塞到我鼻子下面——唉。”
工作日,晚上的时间八点半。
这并不是冯简平日加班史里最漫长的一次,但宛云的到来,使人莫名的心情放松一些。
还有公事残留,冯简皱眉对宛云道:“你先走吧。”
“回家吗?”
“不,你先到别的房间待着。”
冯简已经有点忘记结婚以前自己的生活,但是,也不足矣全部忘记。
不同于这些富家子弟,冯简知道自己每一步走的决定,或许都要几年,或者好几十年来为此买单。
风险不足以为惧,但冯简了解自己的个性,不甘屈于人下。接受李氏企业的拉拢只是暂时,长远看来,不然做李氏企业的掌门人,不然依旧自立门户。他学不来周愈的低调,并且认为所谓“低调”的情况只出现在能力和现状不匹配的情况下。
宛灵显然很早就发现冯简的威胁。
即使冯简早声称他对李氏没有兴趣,她依然不信任他。
冯简却没有撒谎。
比起权力,他有更想完成的事业。即使现在失败,五年后,十年后,二十年后,冯简依然想向相同的领域前进的目标。而这些,是很成熟的上市企业不敢尝试的。
“所以说,”宛云总结,“赚钱不为明日的事,而是一辈子的事。”
冯简不置可否,随手给她取了外套。
“钱有什么不好,至少我可以不求人。”
等电梯的时候,他试探地问宛云:“你想不想搬家?”
宛云有些意外的抬眼看着他。
冯简沉吟片刻刚要再言,电梯已经降落,门打开。周愈独自一人倚在电梯里,同时闻言抬头。
剑眉星目不为过。
冯简这辈子、最、讨、厌、惊、喜、了。
不期偶遇,周愈显得同样惊奇。但周公子风态向来好,实际上看清来人,周愈的目光只是先望着宛云,嘴角慢慢有了笑意。随后再富有意味的将视线落回冯简身上。
“好巧。”他说。
董事的专用电梯,对方西装笔挺,显然也是加班一组。
冯简向他颔首示意,宛云则没有说话。
“上不上来?”周愈说。
宛云冷淡道:“你先请吧。”
周愈挑眉深深地看着宛云,倒也不相劝,只气定神闲的笑。
在这诡异的安静中,电梯门就要自己合上。
宛云刚暗松一口气,一直沉默不语盯着他俩的冯简突然伸手阻住电梯门。
抬步走入电梯,再把宛云往里一牵。他冷冷说:“一起走。”
周愈微微一愣,站直身体。
电梯不大,三人显多。
气氛实在不怎么好
周愈在刚开始略微意外后,随后表情如常。冯简向来是沉着脸,只宛云却不知自己为何紧张,心脏砰砰跳。
实际上,两个男人的的对话如常。
周愈对冯简说:“冯总这么晚还在忙?”
冯简说:“嗯。”
周愈接着说:“云云可不好养,冯总向来断识时务,分清利弊。当下经济形势不好,养家糊口尚且不易。冯总在李家三姐妹中来回踌躇良久,怎么最后就选了最没用而又最奢侈的一个?”
冯简平心而论:“是奢侈,但娶老婆又指望能帮我省钱。”
电梯平稳下滑,光洁钢壁上,映出对面两个人的面孔。男人优秀,女人优雅。曾经的恋人,早恋的货色,人间狗男女……嗯,李宛云。十年的时间,居然连分手都做不到,真是笨女人。
周愈还在接着道:“……不合适的婚姻就像江山,打下也不一定守得住。”
冯简打断他:“周先生?”
周愈挑眉。
冯简忍着不耐烦:“你知你每次用隐喻,我都不太懂吧。”说完,转过脸再皱眉看宛云,“李宛云,你不是还欠我最后一个问题,正好我现在就想问你。”
宛云措手不及。
周愈在场,情况尴尬异常,她即使想冷处理,却还要照顾冯简和周愈的公事关系。这团乱麻中,自己的法定婚姻对象似乎还火上浇油。
冯简倒没有就最后一个发问机会喋喋不休,也没有借机去问她“你还爱不爱”,“你以后走不走”,“你到底心意是”。
他甚至也没向她和周愈的旧情要个表态。
冯简说:“李宛云,我今天内裤穿的什么颜色?”
宛云沉默一会。
侧头想了几秒,她回答说:“你不是习惯从不穿里衣?”
冯简顷刻间,脸比周愈还难看。
“……你不要胡说,想一想再回答。”
“蕾丝那条吧?我很喜欢。”
冯简被她说得恼羞成怒,脸隐隐发热,斥道:“你能不能好好答!”
怎么回答?她能怎么回答?袜子一团一团码的男人,内衣常年自然只有黑色。
但这样的话题被当众问出,多了几分不明隐私之意。
宛云不习惯这种市井小民之调,冯简则继续等待。
僵持间,双方蹙眉互望,彼此想到的念头倒是一般:眼前(这个)家伙和馆长厮混在一起的时间真的已经太多!
电梯门再打开,已经被忽略的周愈在旁边开腔。
他冷冷说:“云云,你现在这样很幸福?”
还没等宛云回答,冯简调转目光道:“周董,你也看到,在公事场合谈论私事,就会发生刚才的尴尬。”他冷冰冰道,“李宛云现在也算我私事一部分,周董以后也不要再开我和她的玩笑。”
☆、86 13。3
江湖很小。
那天之后再见周愈;两个男人彼此都围着许多人,面子上依旧很客气的点头招呼,似乎都淡忘之前隐隐的不愉快和那个不再出现在公司的女人。
但内心如何,也只有当事人清楚。
冯简觉得自己很大方得体;所谓滴水不露。然而不知谁嗅觉灵敏,居然传出两人不合。再后来谣言纷扰,冯简和周愈之间演变到连点头之交都无,互相只剩下公事公办。
冯简最讨厌的事情发生在他眼皮底下,公司的人开始站立场。
和盛装打扮的馆长在深夜某下城区的酒吧见面时,冯简把他的不满一五一十的表达出来。
对方比他还愤慨。
“我这般上流之人,怎会口吐下流之话!你和小云云窝里斗就窝里斗;不要什么屎盆都往老子身上扣!”再古怪地望过来,“话说回来;小冯,别告诉我现在才意识到你有位强大情敌。”
冯简摇晃馆长点的那杯牛奶,不屑地望他一眼。意思很明显,示意他先管好自己的事情。
馆长更不屑地看回去。
“我早见过周公子,人家方方面面都比你强许多。提醒你句咯,我在你这个年龄,样貌到财富都比你强个十万八千里,却依旧失恋。你看你现在的鬼样,怎么敌得过他?”
冯简不和他计较。
馆长不了解商人,所以对他和周愈的性格都不了解,情有可原。至少到馆长这等年龄,冯简想自己不会为了吸引银发酒保的注意力,每次前来只点热牛奶。
馆长依旧喋喋不休:“你看过赌王女儿在报纸上的订婚照没有?你应该看看,那女孩的眼睛和她妈妈像极。”他阴郁地说,“梦梦在同期生里不是最好看的,但特别端庄安静,一眼能让别人认出她。可是她喜欢别人,我又能怎样?从这方面,你又比我幸运一丁点。”
冯简没作声,只沉默地喝水。
风花雪月的故事通常难以打动他。
“然后梦梦嫁人,第一胎生的女儿。几年之内怎么也怀不了孕,再之后就检查出来癌症,靠钱硬撑,结果半年就不行了。”
馆长止住话,将牛奶一饮而尽,再眼神迷离地盯了会银头发的酒保。
“——姓周的那小子明显不怀好意。你要防着他,再对宛云好些,不然后悔莫及。”抛下这句话,馆长转身潇洒离去。
冯简反应过来,很不情愿地为对方总共三十六杯的牛奶付账。
抛开馆长混乱的生活,他给出的理由难以说服冯简。
某方面,冯简能理解周愈当初的选择,因此他始终难以相信周愈目前完全是因为宛云而入主江森,但另一方面,冯简又觉得那个样貌堂堂的家伙实在难以理喻,难以沟通。那天他深深盯着宛云的眼神,更让人心起刺挠。
——甚至是比刺挠更让人厌恶而强烈的感觉,挥之不去。
半山别墅的牧羊犬终于有了中文名字。
宛云有一次听冯简轻声叫道:“周……”
话音刚落,两只牧羊犬迅速跑过来,朝冯简拼命摇着尾巴。冯简递给它们食物,摸着它们的头,满意地道:“呵呵。”
回头发现宛云,不由愣了愣。
宛云无声盯着冯简片刻,转身走回客厅。冯简过了会走进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并不看宛云。
他自觉没什么好解释的,恶意中伤就中伤,反正中伤也没有善意的。
珍妈被冯简晃得很心烦,假笑:“姑爷先坐下喝杯茶?你看还在擦地……”
冯简在对面坐下,依旧翻找桌几。
隔了会,宛云冷冷地开口:“请问,冯总为另一只狗赐的什么名?该不会是姓李吧?”
冯简停下手里的动作:“不是。”
——冯简肯定有想象力,但他那想象力也同芝麻点大。家里的一只牧羊犬取名为周愈,另一只牧羊犬则叫做小周愈。
宛云听后不由气笑,但嘴角还没弯便沉下脸,起身欲走。冯简在她出门前才皱眉叫住她:“这么晚,你干什么去?”
宛云淡淡道:“没事,我想陪周愈和小周愈散会步。”
冯简脸色不大好。
散步半途中,冯简依旧极不耐烦地拽着狗链,两只长毛动物刚准备欢乐的跑开,却总被四脚抓地呜呜哀鸣地硬拽回来。
偏偏主人的表情比天气还黑。
宛云看不下去,强行从冯简手中接过一条狗链,才发现的手已经被磨红。冯简瞪了她一眼,这才让手中的牧羊犬跑开。
冯简要往山下继续走,宛云拉住他,找了条比较偏僻的道路上山。冯简漫不经心的听从,却是思索“周愈”这个话题的切入点。
宛云开口道:“上次你说搬家的事情,还记不记得?”
冯简漫不经心地“嗯”了声,他心思不在此处:“别墅虽然离公司不远,但中间交通不便。这几日工作忙,我想住在公司附近的公寓。”
宛云心略微一沉,缓慢道:“你想独自搬出去住?”
冯简回头看她。
路灯昏暗,空气仿佛冷得凝结出水来。宛云临走前被珍妈裹着厚厚的围巾,只剩大眼睛在外。此刻两人距离五米,她微微侧头,抿嘴望着他。
这幅模样,使冯简想起宛云曾经从绿木葱葱植物前站起来,以及,曾经的少女倒在自己怀里的场景——
极其不忍又极其不解的目光。
被这样漂亮的眼睛用这样的目光盯着……真让人不爽。
冯简皱眉:“你如果不想随我搬离,仍然可以留在别墅。我又没有说要卖房子。”
宛云却道:“谁说我不想搬家?”
冯简不由愣住。宛云却松一口气,微笑道:“就这么说定了,一起搬走。你选定公寓,带我看看即可。”她说,“若你不喜欢半山别墅,我们也可以常住公寓。”
冯简没有说话。
他低声呼一声,宛云猝不及防,被手里的牧羊犬强行拽着来到冯简旁边。对方顺势挽住她的腰,再接过她手里的狗链。
宛云哭笑不得,揶揄道:“看来你对家里的周……很用心啊!”
冯简皱眉顺手拉下她的围巾,任山风呼啦吹过宛云的脸,看她秀丽的面庞。
能开这样玩笑,大概是不需要担心爬墙。
比起周愈,冯简可能更不理解眼前的女人。年少时经历了一切,经历了一切并且依然带着不光辉过去而坦然活下去。
这有些像他自己。但冯简认为他过得比她有意义多了,感情不是放任的理由。
回到家后,冯简缓慢地说:“我刚才在山上一直想,我最初是为什么讨厌你。”
宛云只笑:“嗯,我猜得到。不外是大手大脚和白吃白喝这两条。”
倒不全是这些。
但冯简想着隔壁保险箱里至今锁着的仿版首饰,价钱触目惊心,不置可否地冷哼一声。
宛云解释道:“我当时看你是喜欢鹅掌,所以想买下来送你。同理,如果家里人主动照顾我,我也会接受。为什么呢?因为人难得有兴致,又很容易就过去。”
冯简不吃这自然主义的一套。“你还真是大脑异于常人。”突然想到什么,倒弯了弯嘴,“家里那两只狗,以后倒可以改名叫大疯子和小疯子。”
正在卸妆的宛云也在镜子里朝他假笑,异常好看和生动的表情。她早不是曾经惊鸿一瞥的少女,但两个身影正渐渐重合。
冯简不由走过去。
冯简侧躺在宛云身边、
花费金钱良多的床单此刻终于显出好来,几经辄转仍然不会磨损皮肤。宛云的脸被之前山风吹红,此刻热度迟迟不退。
她摸摸冯简的短发:“我们什么时候能搬走?”罕见的催促。
冯简有些奇怪,但也只道:“明天吧。我之前的公寓还在租期,家具什么都有,直接入住便可。”
宛云倒挑起眉:“冯总还留着不少后路?这可不符合你的风格呀。”
冯简不答,只来回抚摸宛云的身体,从小腿到小臂,细腻得也就同身下的昂贵床单。不必多语,不必解释,他偶尔会想停下匆忙前进的脚步,在看到她的时候。
宛云感觉到对方的身体温度再上升,不由要躲他的手。
冯简道:“……云云,其实我还有个私生子。”
宛云一愣:“真的?”
“没有,我想看看你的底线在哪里。”
宛云刚要反驳自己可没有随便试他信用卡的底线,然而突如其来的的进入让她不由轻喘地环住冯简。
底线是什么呢?宛云不知道。
如果有人说第二次感情比第一次会更娴熟,不要相信。
在冯简难得缓慢而温柔的推送中,宛云模糊想起来另一个问题。
“你现在还讨厌我吗?”
冯简低头吻了吻她的唇,可惜说出的话依旧不甚好听。
“我又不是你这种朝三暮四的疯子。”他说,“我们正常人,讨厌谁通常就会讨厌一辈子。”顿了顿,继续说,“喜欢人,应该也是。”
☆、87 13。4。1
搬家之事没有如期进行。
二叔在新马饮醉赌博;居然拿公司股份做抵押。酒醒之后想反悔,然而事已成真。对方拿着他的亲笔签名转让书,扬言要对薄公堂。
事情闹得很大,何泷长途跋涉的飞回来处理此事。
李氏老宅;向来风流骄傲的二叔跌坐在沙发上,抱着头。
冯简在旁边站着,刚刚旁观完李氏家族内又一轮充满废话和没有重点的谈话,他脸色难看,但已经懒得为这样的事大动肝火。
何泷聘请城中最好律师,最好的情况是能宣判转让书无效,最坏的情况是要付出大笔钱把股份再买回来——律师委婉的建议最好庭下解决;不然拖日良久,影响更坏;损失更多。
解决事情的关键是钱。
临近年关,人人都收紧钱包。李氏企业情况才略微好转,新的生产线刚刚投入,宛灵和姑姑已经抗议从公帐里出二叔的高昂律师费。然而要说从自己腰包掏钱,也自是不情愿。
于是解决剩下事件的账单,大家不约而同地把希望的目光对准某人。
冯简推门疾步而出。
何泷赶在门口一把拉住他,沉声道:“这次的钱必须你出。”
冯简冷笑:“当我傻吗?”
——于公,冯简已经忍着肉疼购置一艘游艇,没理由再往这方面花钱。于私,冯简不月前又入手一辆新车,也没理由拿自己的私房钱补贴大舅子——何况还不是大舅子!
何泷沉着脸开口,正好宛云闻讯坐车赶回来。她刚要下车,冯简却把她重新拉回车上,自己也上去,沉着脸对司机说:“走。”
宛云听完事情始末,道:“妈妈想帮你。”
冯简讥嘲道:“我懂,她向来给我极大帮助。”
宛云委婉道:“你要想一想,这次你亲手帮了二叔……宛灵从此再也不会拉拢他……二叔的股份份额在李氏里占据不少……”
冯简愣了愣。
当天晚上,何泷在半山别墅里,和女婿又有了第二次会晤。
除了冯简的妻子,何泷能对冯简做出的任何事情都不满意。
在英国听珍妈形容还不觉得,这次亲眼一见冯简的新车——从车轮胎到外观,依旧充满深深又浓厚的打工仔的气息。
宛云先去帮何泷放她的貂皮大衣,在她走后的一片沉静中,何泷拢着她玉臂上的镯子,先冷笑道:“上次临走前我见你,小冯你还只有一辆红色的烂车。”
冯简干巴巴说:“现在我有两辆了。”
何泷把保养得体的手往沙发上一拍,沉声道:“冯简,你知道自己的问题在哪儿?”
“修车库?”
宛云回来后,恰好看到何泷用修养吃力地放下想抽冯简的手。对方依旧不合作的拧眉瞪她。
她暗中叹口气,暗道今晚不能避嫌的从两人身旁走开。
幸好谈到公事和利益,互相倒是能谈得下去。
何泷的算盘,自然是让冯简借此机会拉拢二叔。冯简在李氏中雷厉风行的改革已经在逐渐深入,但总体也就何泷支持。宛灵是冷眼旁观,老一代人不置可否。如果二叔欠下他这份人情,冯简在李氏总会走得更顺利些。
不过,帮冯简只是副业,何泷女士更长远的计划,冯简和宛云都没料到。
“这次事情办得好,二叔领你的情,以后我便让他立个遗嘱,股份以后由你和云云的孩子继承。”
何泷早有这份心。
宛云放弃股份,不过她身上可留着的是李氏血液,产子势必计入族谱,也是有资格分夺家产。李氏三姐妹中只有宛云出嫁,若她早得贵子,这件事是非常有可能的。
“所以你的问题是,”何泷冷冷地对冯简说,“学会怎么做个管理者,学会怎么做个爸爸——两件事同样紧迫。别整日忙的见不到人,一种洗之不去的创业打工卒仔角色。”
冯简听闻何泷大计,却简直觉得这家人操守之低,再次出乎想象。
他皱眉:“为股份生个孩子出来,像什么话?你帮我们养啊?”
何泷简直又想泼冯简满脸水。当初哪个臭小子为了利益和李氏联姻,如今跟她纯情?!但目光掉转,正好看到冯简说完话后下意识地看了宛云一眼,把话又生生忍下。
她平心静气说:“话也不能这么说。你们年轻夫妻么,心都不定,外界诱惑也多,有个孩子才算真正有个家。再说男人有了孩子,才真正有了责任感。小冯你想想,如你和云云两人有个孩子,该多么可爱——”
这话落地,对面的冯简罕见地没声响。
何泷沉默片刻,又挥挥手道:“罢罢罢,你也别想了,我都想象不出来这场景。幸好老话说爹挫挫一个,你们第一个孩子丑点是没关系的。”
连宛云都皱眉道:“妈?”
何泷以自损三千,伤敌一万的看到冯简难得恼羞成怒的表情,心情略微愉快点。
她暂且放过此事,转而对宛云道:“云云,马上股东会议,我想你代替你二叔参加。”
宛云要推辞,然而想想又答应下来。
☆、88 13。4。2
珍妈为宛云换衣服。
她感慨道:“好久没看到小姐穿正装。”俯身去调整腰线;满意道,“十年前的裙子若留着,如今还是能穿的。”
冯简这时皱眉从门外探过头,珍妈正背对他,冯简朝宛云无声扬扬手腕上的手表;示意抓紧时间。
他离开;珍妈最后为宛云整理腰带;忽地开腔:“姑爷……其实是个好人。”
宛云止住离去的脚步。
珍妈曾见过冯简修改后的婚前协议;对他常有芥蒂;被提点过言行略有收敛;但态度依旧平淡如水。她字斟句酌道:“姑爷虽然现在普通,但十年之后,能越来越好。”
宛云不由笑了;重复道:“十年?”
珍妈再去伸手摸宛云的衣服:“小姐这十年就过得很好。大家闺秀嘛,得体安静就够,又不缺钱。不然像二小姐那样,整日紧张忙生,累都累趴。一个家,对外有男人就足够——只是姑爷整日也太忙了些。”顿了顿,慢吞吞试探道,“小姐吃的药该停了吧?家里该有个孩子——”
宛云说:“没到时候。”
李氏是老牌豪门,长房三子分别继承三大事业,其他各房子女规定不得从商。
宛灵在海外学习财务,将账务和资本运作理念引进企业,掌握财权。何泷则一手掌控人事权,三叔是海外实业和慈兴堂的工厂,但随着其多年挥霍,家族声望已经式微。
宛云面对的可谓一团乱麻。
冯简走出自己办公室,遥遥地看着宛云被一群人簇拥着走出电梯。二叔的属下围着她嘴动个不停,宛云只侧头听。
两人目光相接,她只微微笑了笑。
冯简把国锋叫过来:“你去找几名……”顿了顿,“算了,这几日你去李宛云那里工作。”
然而国锋去了没多久就回来:“夫人说让您随便给她指派几名助理,您这里工作忙,就不让我过去。”
冯简从文件后面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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