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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蕾情梦-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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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格雷·范塔西亚居然来到了自己生活的地方,而且,就这样坐在自己的身边,简直想做梦一样。所以,夏伊达也只有一个愿望,希望能用自己最熟悉的迎宾舞蹈,而不是在北之国学到的其他什么,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
哪怕这在专业舞者的眼里,技术含量很低,也谈不上什么艺术价值。
她知道格雷不会回答,他会感觉有些窘迫和不好意思。所以不等他反应,夏伊达已经格格一笑,站了起来,小鸟似地飞出去了。
这是她的家,在这里,她永远是放松且愉快的,就像鱼儿回归了大河。
格雷安静地目送着她,脸上微微地漾起一丝笑意。
回到家,她就换了服装,现在,她穿的是一袭大红色的束腰袍子,裙摆一直垂到脚踝,露出一双小巧的羊皮靴子的尖儿。她黑色的长发编成了两条麻花辫,及腰那么长,与衣服上那些独特的饰物一起活泼地跃动着。
她依然是不施粉黛,但此刻的她,在自己民族的服饰装扮下,竟比平时在舞台上显得更加娇艳,就像一朵真正盛开在原野上的红花,绽放得恣意而明媚。
弹琴和唱歌的,都是草原上的牧民,没有专业的歌手,没有专业的演奏家,嗓音是略带嘶哑的,也没有完美的音准和音高,可是那独特的节奏异常精准,从来不会偏离自己的轨道,而那歌声里的情感有着一种直击入人心深处的力量。
随着那歌声,红衣的女孩以一种从未见过的姿态,以从未见过的动作类型舞蹈起来。
那样的舞蹈,重心全然不放在动作是否完美,是否优雅,只能感觉她的双脚踏踏实实地与大地紧密地联结,还有她的人和心。她的心里,装着这片土地上所有美好的东西,而她用自己的肢体,把这美好的一切淋漓尽致地传达出来。
而此刻,舞蹈的女孩离格雷很近很近,她的眼睛只望向他,目光中没有一丝躲闪,只有可以燃尽一切的热情。她从来没有这样在他的面前跳过舞,所以此刻的她显得异常陌生,不再像那个柔柔软软的邻家女孩,却仿佛高高在上,触不可及的高贵的女王。
格雷忽然被这样的她迷住了。
第189章 孩子,你的生命太沉重了
格雷专注地看着她,不自觉的有些痴迷。
她真是一个小傻瓜!
当初,在北都学园看到她的第一天,如果她没有试着去跳那摹仿得相当拙劣的维拉·萨卡洛娃的《天空的边界》,而是就像平常这样子跳舞的话,那不知道会迷倒多少人了!
她根本就不懂,不是在舞台上精心编绘的那些才叫作舞蹈,多少最资深的编舞,都要深入人迹罕至的地区,只为把这些不为人知的美好挖掘出来。
她完全不知道在这种自然状态下的自己,究竟有多么美!
“怎么样,我们的女孩,很漂亮吧!”一个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格雷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
这个老人,夏伊达曾经悄悄地指着给他介绍过——这是她从小就亲近的人,草原上的智者凯伊卡乌斯,就像她的亲爷爷一样。
老人的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不像个“智者”,倒像是一个普通的邻家老头。
格雷没有回答,如果他真的是“智者”,那么应该也不需要他作出回答。
舞蹈的女孩看到了两个人的交流,嫣然一笑,飞旋着离开了他们的面前,加入了篝火边一众牧民的共舞。
她的加入,让一起舞蹈的人们就像熊熊的火焰里又添了一把柴,火苗呼地一下高了上去,温度也更加灼热。
“喜欢的话,为什么不笑一笑呢?”老人微笑着说。
格雷觉得自己一直是在微笑的,只是很久很久,他的情绪一直不习惯于外露,所以才会使脸上的神情都变得比一般人更加淡然,几乎看不出任何变化。
格雷觉得老人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孩子,你的生命太沉重了,其实,不用那么辛苦,也可以的。”
格雷的身体震动了一下,抬起头来,有些惊讶地看着老人。
他的事情,夏伊达只在寻找草药的时候悄悄地告诉了她妈妈,这一点格雷是知道的。也就是说,眼前这个老人,与自己萍水相逢,对自己一点都不了解,却能够一眼就看出自己的生命“很沉重”吗?
夏伊达曾经对他讲述过关于这位“智者”的事,老人的名字“凯伊卡乌斯”,本来就是部落先祖的名号,而他有着普通族人所不具备的知识和智慧,在部族出现纷争的时候总能够顺利地出面调停解决。
但是在平时,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和蔼慈祥的老人,夏伊达从小就喜欢跟在他的身边,与他一起坐着观看天上的飞鸟,地上的羊群。
现在看来,确实是一个神奇的人。
“我已经习惯了。”在他面前,格雷觉得自己根本不需要解释什么。
“但那不是生命本来的样子。”老人说,“自然之神把生命赐予每个人,都是有不同寓义的,很多人是不懂得珍惜,但你不一样。孩子,你已经很出色了,你的生命里,有几乎任何人都无法匹敌的光彩,那是战士的光芒,是生命的坚韧和勇敢造就的。但是孩子,自然之神把生命赐予你,绝不仅仅是让你经历苦难,还希望你经历幸福,对每一个人都是一样。无论过去怎样沉重,都不应是一种负担,当你闭上眼睛的时候,应当谛听自己的心灵。”
这些话如果让外人听起来,可能会觉得深奥难懂,摸不到头脑,但对格雷来说不是。那每一句话似乎都恰好击中在灵魂的关节上,每一下都与心跳的节奏合在一起。
老人的眼睛,真的什么都看穿了,而他所希望的,却是今天的自己,能够放下身上背负的对于“不完美”的抵抗,而专注于寻找心灵的安宁和幸福。
在这个人的面前,格雷觉得自己的心不知怎的也变得坦诚——原本,就连自己的心,也不曾对自己说过实话。
从来没有对自己说过,其实一直都很害怕。今天的一切,都建立在竭尽全力维持着的脆弱的平衡之上。每一天,表面上宁静如止水的格雷内心都怀有一种隐隐的忧惧,这世界,已经不给他丝毫的机会犯错,哪怕是有一天慵懒了一次,也可能会导致这根基薄弱的华丽城堡轰然倒塌。
如果是那样的话,自己就会彻底沦为一个废人。
甚至连格雷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对于他来说所习惯了的“日常”,其实是一种极度紧绷的状态,每一分每一秒,都是。
在这样的状态下,根本就不可能真正地去体会“幸福”的滋味。
格雷望着老人的眼睛,发现那眼神里包含的慈爱坚定的光,让人觉得心胸忽然开阔。
老人好像在说:“不会的,你所害怕的一切,都不会发生的,因为你就是你,你已经证明了自己是长着翅膀的天使啊!”
格雷抬起头来,向周围看过去,他感觉意识略微有点恍惚,似乎整个世界的颜色忽然有了一些改变,似乎变得淡了一些,又好像添了一抹微微的暖意。
他看到了还在舞蹈着的夏伊达,她看上去非常快乐,裙裾飞起来,鲜红鲜红的,像一团燃烧的火。他看到安吉拉已经被夏伊达拽到围着火堆共舞的队伍里去了,专业的小舞者一下子就把动作简单的民俗舞蹈摹仿得像模像样。他看到罗曼·克利斯朵夫兴奋地坐在琴手的身边,跟他们一起唱着歌,手指在膝盖上轻轻地打着拍子,对于递过来的酒碗来者不拒。
果然,果然还是只有自己无法顺利地融入进去呢。
格雷试着注视自己,仿佛终于看到了身体上包着的那一层透明的坚固的外壳。
来到草原的第一夜,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欢畅而难忘的,有无数个第一次,无穷无尽的新鲜感。而且,这还是格雷第一次在牧民的帐篷里过夜呢。
夏伊达家的空间有限,只有安吉拉被留下来,跟夏伊达睡在一起。格雷和罗曼都被安置到了隔壁牧民家空着的帐子里,躺在一张床上。
甚至,那根本就不是床!
由于经常要迁徙,所以大件家具一向都是避免出现的,这里的“床铺”,其实就是直接打的地铺。但是,这里用的铺的盖的,都是厚厚的羊皮、兽皮、新棉花手缝的被褥,有效地隔绝了所有寒冷和湿气的侵袭。缩在被窝里,竟然意外的舒适和温暖。
罗曼·克利斯朵夫喝得有点多,头沾上被褥就已经昏睡过去,甚至还微微地打着酐。在微弱的烛火下,罗曼那张漂亮的脸上带着一丝红晕,很放松和无忧无虑的样子,显得异常陌生。
一向不能容忍睡眠时身边有其他人存在的格雷,就这样跟散发着微微的酒味的罗曼并排躺着,奇迹般的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190章 当我们伫立于原野
预定两周的回家时间,其实是很短暂的。但是格雷惊讶地发现,夏伊达这个小丫头还真是一刻也不闲着!
并不因为好不容易才回家一次就一头扎进父母的羽翼之下,做一个被宠溺的小公主,相反,她从回家的第二天,就开始从早到晚地辛勤劳动,就好像投入了从来没有离开过的日常。
天刚刚亮,格雷从帐篷里钻出来的时候,发现夏伊达已经穿着羊皮袄,在院子里搬运干草了。对于草原上的牲畜来说,冬季是相当难熬的,每天出门的短时间放牧最多可以啃到些萎黄的草根,完全填不饱肚子。因此,牧民在春夏的时候总会围起一块草场,不让牲畜进入啃食,等到秋天,就把这部分草割下晒干,打成垛子,留待冬天的时候使用。
看到格雷,夏伊达远远地冲他摆了摆手。她显得有些笨重的羊皮袄里露出红色长袍的一角,看上去有些可爱。
除了搬草喂羊,她还烧饭,打水,整理帐篷,一切可以看得到的活,她都会拼命地去干。
难怪这家伙那么能吃苦。
格雷想去帮帮忙,却被夏伊达严辞拒绝了。他被她拖进帐篷,按在椅子上,手里给塞上了一盘甜香扑鼻的无花果干。
“你不能干这样的活,你必须好好保护你的腿!”夏伊达很较真地说。
后来才知道,原来,这家里只有她一个孩子。在她的部族里,家中只有一个子女的并不多,更何况还是一个女孩。
她一旦离家远游,家中就只剩下父母老两口,既辛劳又寂寞。再加上还要负担她高额的学费,也难怪她会内心如此不安了。
所以就连这短短的相处时光,她也恨不得能多干一点,少让父母辛苦哪怕一丝半毫。
这件事情,一直是夏伊达心上的一个疙瘩。虽然父母一直都默默地支持着她的理想,可是她有时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也常常会忍不住思考关于父母的事情,以至于难以成眠。
如果将来,能够如愿成为一名舞蹈演员的话,就不可能再回到草原上了,那是一定的事情。
可是,即使是努力在城市里搭建了自己的居所,父母会同意跟她一起,在城市里居住吗?
他们已经在草原上生活了一辈子,会很难适应城市里的生活,这是多少跟着子女走出草原的老人们共同的体会。
每每想到这些,夏伊达就有一些忧郁。
就在夏伊达拼命劳作,格雷望着她心生感慨的同时,罗曼·克利斯朵夫倒是一头扎进了他所着迷的世界里。
这一次的旅行收获超出预料,这个部族的民谣和乐器都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所以他连格雷都完全不放在心上了,早晨睡醒就一溜烟地跑出去,不知道扎到哪个会乐器的牧民帐子里去了。
安吉拉也只好跟着罗曼。她实在是不放心,这可是她的好朋友夏伊达的家乡,万一罗曼再不老实,在这里冒犯了那些看上去清纯可人的牧民小姑娘,那她可怎么对得起夏伊达呢?
由于安吉拉视罗曼为洪水猛兽,所以也同样顾不上和夏伊达在一起了。大多数时间,在身边沉默地陪伴着夏伊达的,就只有格雷。
“想不想骑马?”夏伊达手里拿着一根细细的皮鞭,凑到格雷的耳边神神秘秘地问。
“好啊。”格雷点点头。
他明知道自己不应该骑马,但他就是不想拒绝这个提议。
格雷并没有像同样的大家族的孩子那样,从小就练习马术,所以,他对于马术差不多是一窍不通。而自从受了伤以后,这项运动由于蕴藏着巨大的摔伤并导致身体二次受损的风险,早就已经从格雷的认识中被剔除了。
“绝对,绝对不会让你摔下来哦!”夏伊达充满自信地说。
在跳舞上,她没有这样的自信,但是骑马,连同族的伙伴都少有人能比得上她。
直到上了马,格雷才明白,所谓“骑马”,并不是要他自己去试着骑。
夏伊达扶着格雷,让他踩稳马蹬,跨到马背上。格雷虽然不太会骑,但身为一名舞者,动作怎么也是轻巧且漂亮的。夏伊达称赞了一句,自己就用一个十分轻灵的姿势跳上了马,坐在了格雷的身前。
“抱紧我的腰哦!”女孩回过头来欢快地说,“我会跑得慢一点,咱们一起去放羊!”
格雷迟疑了一下,伸手轻轻地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原来是要同乘一骑,居然还有这么好的事?
这样子,比任何时候离得都近。她毫无防备地把后背交给自己,他的胸膛几乎贴在她的后脊上,柔柔的发丝拂过他的脸,送来少女独有的淡淡幽香。
格雷觉得自己的心跳得有点快。
但是马跑得很温柔,速度不太快,也并不怎么颠簸,似乎她的马术比她的舞蹈还要高端。
虽然地已经荒芜,但还是要让羊群到地里去跑一跑,翻一翻,这对格雷来说,也是一种无比新鲜的体验。
“我能编出一支好舞蹈了。”当格雷与夏伊达并肩立在原野上的时候,他信心满满地说。
“嗯!”夏伊达点点头。
对于格雷的能力,她从来都是深信不疑的。不过,看他现在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愉悦的光彩,夏伊达心里也感觉很愉快。
“四国竞技赛,很有可能最后会变成mirage的比拼,所以,不要失去信心,你是最有可能入选的那一类。”
夏伊达惊讶地望着他,发现他今天好像变得特别柔软,特别爱鼓励人。
“我好像已经进入不了mirage了,”夏伊达说,“上一次,就连和你一起跳,也……”
南之国那难忘的经历,与格雷唯一的一次共舞,这一生永远都不会忘。
那种感觉,无比的美妙和谐,从来没有过的内心悸动,但是那一次,两个人谁都没有进入mirage。
对于格雷来说,是正常的,因为他是助演,他必须克制着自己的能力,确保自己不能进入mirage。但夏伊达不一样,她应当是尽情发挥的,而且,她感觉自己的情感也相当饱满和深刻,但是却离mirage的状态越来越远。
格雷的脸上掠过了一丝几不可察的微红。
“那是因为你根本就没有代入角色,”他低低地说,“你没有按照我设计的舞蹈的情绪去跳。你的眼睛注视着的人,不是我饰演的角色,而是我本人,难道你没有察觉到吗?”
第191章 她的野心和他的野心
夏伊达愣了一下,脸刷地一下就红了。
注视的……不是舞蹈中的主角——不是追寻睡美人而来的王子,而是……他本人吗?
不可否认,在登上台的那一刻,当融化于他的眸色里,当被他舞蹈的美妙征服,当用身体发肤感知了吉尔伽美什的存在,就再也不可能沉浸到角色里去了。那时的演绎,虽然痛快淋漓,虽然一气呵成,却根本不是原本练习过千百次的《睡美人》了。
那时夏伊达是凝望着格雷·范塔西亚本人而舞蹈的,他在她的眼中实在太过耀眼,根本不可能化身为其他的什么人。
竟然被他发现了,真是尴尬到死!
格雷笑了一下,巧妙地化解了这种尴尬。
“为什么选择芭蕾呢?其实,芭蕾并不是最适合你的,以前就隐约这样感觉,现在,更是这样觉得。”
北都学园的校长霍尔顿先生看到夏伊达的第一眼,就曾对格雷说,或许,芭蕾是最不适合她的选择了。
然而,她却只报了芭蕾这一个方向。
一年级还是基本功深入阶段,所有的课程都属于综合练习的范畴,可以适用于任何一个舞种。但是到了二年级,专业就要进行细分,所以,这个问题,如果到了那个时候再思考的话,可能就来不及了。
如果她能像那天晚上那样的舞蹈,即使是纯野生的,即使那代代相传的舞段结构可能并不利于舞台的发挥,她也足够在聚光灯下颠倒众生了。
看了她在族人之中那完全放松而熟稔的舞蹈,格雷更加加深了这样的确信——她应该更适合民俗舞的表达,在那个领域,比起芭蕾,她的优势要大得多。
“是因为萨卡洛夫的缘故吗?”犹疑再三,格雷还是更加明确了自己的问题。
如果只是因为萨卡洛夫是一个芭蕾舞者,而她并没有见过除萨卡洛夫的舞蹈之外的表现形式,或者说,只是因为她的心愿是想和萨卡洛夫跳双人舞,那么,格雷就打算劝劝她。
倒不是因为妒意,或者说,不仅仅是因为那个。
格雷自己也曾经是一名芭蕾舞者,芭蕾对于他来说,是最擅长也最热爱的,如果夏伊达选择芭蕾,在他心里当然是一件好事情。可是感情归感情,理智的声音是,她应该走最适合她自己的路。
女孩露出了认真思考的神情。
“其实,这一段时间,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夏伊达轻轻地**着马儿光滑的皮毛,很实在地说,“大概……并不是科斯嘉的缘故。他是把我带到那里的人,我学着他的样子,跳了很久很久一点也不标准的芭蕾。可是,当我问自己,如果没有科斯嘉,或者说……如果没有你的话,我还会喜欢芭蕾吗?”
夏伊达望向了格雷,两个人的眼神交融在一起。
“我想我是真的喜欢。芭蕾和我们的舞蹈不一样,当我自己跳舞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一片水,一直向四面漫开去。可是练习芭蕾的时候,好像有什么在捆缚着我,告诉我一切的过火都不够美丽。这种感觉很奇妙,我很想知道那是什么,它改变了我对于美丽的理解。”
少女说出这些话很不容易,但仍然是相当抽象。她没有办法清晰地表达那努力思索却仍然无法梳理清楚的思想,所以,干脆把意识里的画面直接抛给了格雷。
她知道如果是格雷的话,或许就能明白她的意思。而从格雷的眼神里看,他似乎竟然真的懂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后面的半年,我会尽力带着你往芭蕾的方向走。”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迷人的笑意。
她的话不是很清楚,或许,她连自己的心思都还没有完全梳理明白,但是,格雷是过来人,是世界上最懂芭蕾魅力的人之一,所以立刻就明白究竟是什么在冥冥中吸引了她。
的确,夏伊达非常适合民俗舞,她有种与生俱来的明媚与热情。民俗舞的话,会放任她把自己的特点无限制地扩张,一直达到某一个极点。
但是芭蕾不一样,芭蕾或许是世界上最冷静、最克制的舞蹈形式,它最大的魅力,就在于外在的控制与内在激情的碰撞所产生的特殊优雅和迷人。
民俗舞对她来说是契合的,而芭蕾对她来说,却是互补的。
选择契合的那一个,会轻松和顺风顺水,而选择互补的那一个,却有可能在艰难的打磨中攀上更高的峰顶。
这其实是她的野心!
第一次发现了她这巨大的野心,格雷不但没有觉得惊讶,反而感到很愉悦,觉得这样的她热气腾腾的,似乎格外迷人。
如果换了是他自己的话,一定也会这样选择的。
忽然觉得脸上凉了一下,然后变得湿漉漉的。
不知什么时候,下雪了。
草原上的雪与北之国的雪看上去不太一样,因为四周全都是空漠,所以这飘飘荡荡的巨大雪片显得无边无际,让人的心都跟着变得空旷起来。
头顶,有一只苍鹰鸣叫着掠过,也不晓得是冒着雪,还是根本就凌驾于飞雪之上的天空。
女孩忽然一把抓住了格雷的手,使劲摇了摇。
“是鹰神哦!”她兴奋地叫起来,“许愿吧,会实现的!”
说着,她放开了格雷,自己两手交握,垂下头闭上眼睛,虔诚地许起愿来。
格雷看着她,猜测着,她究竟会许了什么愿呢?参加四国竞技赛吗?成为了不起的舞者吗?
天空中,鹰神还在盘旋和翱翔着,风雪完全不会对它造成任何的阻碍。
格雷也试着在心中默默地把一个愿望念了出来。
不多会儿,夏伊达睁开眼睛,开心地一笑。
“你一定会好好的!”她对格雷说,“会什么都好的。”
格雷心里紧了一下——难道说,她许的愿,竟然与自己有关吗?
自己许的愿,也与她有关呢,只是,不能说出来罢了。
夏伊达许过愿之后,心情似乎变得格外好,完全没有察觉格雷情绪的变化。
“妈妈说,让你不要太累了,她说,你还是个孩子,不用对自己要求那么高,要放下顾虑,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活得轻松一点!”
说着,女孩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格格地笑起来,笑得身子一颤一颤的。
妈妈说,他还是个孩子……
那么厉害,那么坚强,那么成熟的人,在妈妈眼里,也不过只是个值得疼爱的孩子,这么一想,就怎么也忍不住笑。
却听到对方叫了一声:“夏伊达。”
夏伊达止住了笑,有些惊讶——格雷很少这么郑重地叫她的名字,虽然他一向都是称呼全名,而不会介安吉拉那样亲近地叫她“伊达”。
她发现格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靠近了她,与她面对面地站着。他的头发和睫毛上都落满了雪花,看上去像个精灵一样。这一幕隐隐约约的似曾相识。
“让我不要这么沉重,不要禁锢自己,是吗?”他低下头来,凝望着她的眼睛。
“是啊,大家都希望,你能幸福啊!”女孩欢快地说。
格雷点点头,说了一声:“嗯。”
下一秒,他就伸臂将女孩拥进了怀里,不容自己有丝毫迟疑地,低头吻上了她柔软的嘴唇。
第192章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其实,格雷自己也不能解释,自己在这一刻是怎么鬼迷了心窍的。
但是他不能停下来,不能给自己的思维以任何一点喘息的机会。
只要有一丝丝犹豫,就很有可能失去所有的勇气。
如果真的要放下所有的顾虑,遵从自己内心的指引,那么,最想做的事情,大概就是这样把她抱在怀里了。
刚刚许的愿望也是,想要把她……变成自己的!
格雷没有给自己喘息的机会,同样也没有给她。
他紧紧地抱着她,用手托住她纤细的脖颈,轻轻地,十分温柔地吻着。
夏伊达的笑容还凝固在脸上,但是,意识已经没有了,整个人都完全傻掉了。
她没能理解,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只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跳,跳得很大声很大声,很快很快,大概马上就要坏掉了。
格雷没有理会她的僵硬,只自顾自忘情地沉迷于她柔软而湿润的红唇。
他努力地攻克了她的防御,开始在她的唇齿间探索并不是完全未知的领地。他的动作依旧生涩,但已经不像是头一次的笨拙。这种令人迸发出狂野激情的接触使他的全身都因为激动而轻轻地颤抖,让他回想起那一次趁她熟睡偷偷吻她时那种难以形容的滋味。
那之后,可是两夜都几乎没能睡着,满脑子里全是她,甚至浅眠时的梦境里也是她。而那梦不知怎的是从未经历过的香艳和不可描述,令他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简直像个卑鄙的小人。
但是这一次又不一样,她不是在梦中,她是清醒着的,而自己竟然有这么大的勇气就这样吻了她!
那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里全是不可思议,又带着些楚楚可怜的泪光盈盈。或许是被越来越失去理智的侵略弄痛了,她发出了轻轻的一声呜咽,而这近似于呻。吟的声音却不知怎的比什么都更具有煽动性。
就只这一声,就恨不得不管不顾地将她掰开揉碎,吃下去,变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让她永远在自己的占有和控制之下。
此刻,他相当放纵,把女孩抱在怀里,吻了很久,吻到她全身绵软,像抽掉了骨头一样地瘫倒在他怀里,动都动不了,才恋恋不舍地放了她。
格雷低头去看她,看到她面色潮红,一脸的惊慌失措,快要哭出来了。对于这丫头的心思,格雷并不自信,不知道她的想法是不是与自己一样,但是,毕竟没有激烈地反抗,没有推开他,没有大声哭出来。
她在怀中绵软无力的样子异常诱人,简直让人想要犯罪。
那一次,她大概是误会了艾维雅娜和自己的关系,她生气了。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她对自己也有些独占欲呢?
只要她想要,那他是心甘情愿的啊!只是这样的心情,要怎么让她知道呢?
那么现在,她懂了吗?
“格雷……”夏伊达终于喘匀了,开始不知所措地轻声叫着他的名字,“你这是……做什么……”
格雷紧紧地抱着她不放手,在她耳边说:“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这样子,还能是什么意思?
我是在追求你啊,可是这要怎么说出口?
与说出这样的话相比,他决定咬咬牙,直接动手。反正很想,想极了!
夏伊达脑子里乱成一团麻,几乎丧失了思考的能力。虽然心里一直有着那些难以言喻的小小悸动,虽然觉得能够跟他在一起非常快乐,非常安心,甚至有种不愿意与他人分享这份关怀的冲动,可是,却从来,从来,没有往这样的状态想象过。
这是……恋爱吧!
格雷这算是……表白吧?
这是她目前为止唯一能够理解了的事情,而刚刚发生的一切简直把她吓坏了。
这么优秀的人,自己一直仰望的,天空中遥不可及的星星!
夏伊达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根本没有办法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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