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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黎明II-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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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他,“我找到一个可以信任的婚姻问题的专家,我希望,我们可以坐下来,开诚布公的聊一下……,我认为这对你,当然,对我们都有正面的影响。”
我,“勋先生,我与你结婚是因为我想要一个丈夫,我并不需要一位父亲。我不需要你告诉我……”
嘟嘟……
他挂断了电话。
我把电话放好,——其实他说对了,我们的婚姻的确有问题,不过,他所说的‘值得信任的婚姻问题专家’,是不存在的,从来都不存在。
Chapter 02 还在北京
第6章
顾博知是一个导演。
对比叶玦那个奸商,他真的更像一个导演。
而且还是一个相当会自嘲的导演。
我刚开始认识他的时候,他并没有很红,还只是拍一些广告片和动画片,拿一些片酬,然后就以在外采风为名到处游玩,把钱花光了就回来继续接活儿。
廖安很赏识他。
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顾博知坐在露天的亚麻沙发座上,旁边就是烟波浩渺的北海公园,他点燃一支香烟,面前放着几个空瓶子的青岛啤酒。
“我是一个导演,仅仅就是一个导演而已。”
顾博知又喝干了一瓶子青岛,吸了口烟,像廖安一样冲着天空吐烟圈,继续说,“我可没有横扫好莱坞、纽约那种势如破竹的九阴真经,也没有XX和XX那种专攻欧洲小情调奖项的孤独九剑,更没有横扫国内十几亿票房的乾坤袋,我就是一个导演。拍完一部戏,不知道应该到哪里找下一个机会的导演。你看我,是不是特有一种颓废的艺术家的范儿?”
廖安问他,“给我们拍一部偶像剧吧,我给你分红。”
“好。”顾博知点头。
廖安,“你不问问我让你拍什么?”
顾博知,“不问,反正我能拍出你想要的那种偶像剧。”
然后,我与廖安合作的下一部戏,正式上马。这部戏是廖安亲自编写的剧本,她请的导演,并且,她把赞助商什么的都拉好了,最后写出来的合同,她没有拿一毛钱。
我告诉她,“还是按照惯例分红吧,不能让我把便宜全沾了。”
廖安一昂头,“不!愿赌服输,栽在你手里,我认!”
Simon张拿着廖安签好字的合同,他第一次高兴的晕了过去。小雨把他送到医院输液,医生说,如果他再不休息,可以直接推进太平间了。他太累了,于是,就在小雨的陪伴下,在医院睡了整整48个小时。
我忽然想起来徐樱桃徐大公子他爷爷的一句话,——好好休息,就是为了为人民服务,更多、更好的休息,就是为了更多、更好的为人民服务。
如果是老一辈的无产阶级革命家!
他说出来的话和领悟的境界都令我们这样的无名小辈所敬仰!
最近,我在写一个剧本。
灵感就是大BOSS,很难说清楚。
不过,最初的灵感居然来源于我和顾博知的一场聊天,那天,我到剧组探班,给他带了专门带了一份我们A&S工作室的大妈炖的鸡汤,那个时候,他正在片场吃盒饭,土豆烧鸡架的盖饭,他吃的津津有味。
顾博知问我,“Alice?是吧,你的中文名字是什么?”
我回答,“艾丽丝。”
顾博知,“你真的姓艾?”
我,“对。”
顾博知,“你原来就叫这个名字吗?我是说,你爹妈怎么给你起了一个洋名字?”
我,“他们想让我冲出国门,扩展世界吧。”
“哦。”顾博知开始喝汤,并且对我们工作室大妈的手艺赞不绝口,“江湖都说女明星会保养,看你们工作室的大妈手艺这么好,挂不得你卸了妆也挺好看的。对了,我看你的八卦和传闻都挺多的,不过,你和我想象的一模一样。”
我,“……?”
顾博知,“一看你那么多莫名其妙的八卦,我就知道你不是一个爱为自己说话的人。为什么?”
我,“苍蝇飞,就让它们飞,不予理睬。”
顾博知,“你不怕更多的人听信谣言而对你的误解越来越深?”
我,“《诗经》中有一句话,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言语的解释最脆弱,了解的自然会了解,不了解的解释了也没有用。”
在一个消费女色为主的社会中,很多关于女艺人的话题也就是大家茶余饭后的消遣,任何人都不用太认真。
顾博知喝完汤,继续开工。
整整一下午,我都在片场,这部戏我不是制片,而是由廖安亲自出马,不过她下午要去上海见客户,所以我帮她过来盯一下午。我拿着我的电脑,正在构思我的剧本。期间,顾博知看了一眼,又打开文档左右看了看我的大纲,却没有说什么。
晚上,收工。
我确定导演没有艳遇,这才自告奋勇请导演和主创人员吃饭。
晚上就是吃的火锅。
找了一家还挺有名的火锅店,是素食,据说那些佛教协会的太和尚们都挺喜欢这里的,现在吃素食不是挺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吗?
吃晚饭都10点了,他们在北京都有地方住,于是我和大家告别。
由于我做东,于是我就站在饭店门口看着大家一个一个的走掉,有人有豪车过来接的,有的打车的,还有自己开车的,等我看着顾博知自己开着那辆奥迪A4走掉时候,我向旁边的没有路灯的胡同走过去,不意外,一辆黑色的梅赛德斯正挺在那里。穿着制服、戴着白手套的司机打开门走下来,帮我拉开了车门。
“少夫人。”
我向他道谢,然后坐了进去。
勋世奉的司机开车技术真是好,明明白白是在抢路,但是就算抢路他也能把这辆车子驾驶的如同流水缓缓流淌一般。——安静,平稳,就像夜晚静谧的空气。
回到城堡,我看见Max大叔。
他给我准备了热豆浆。
然后我端着上楼,回到卧室,关上门,还没有洗澡,却习惯性的打开了QQ,看看廖安到哪里了,明天能不能回来,还是需要我继续去片场盯班,……结果,我收到了顾博知的信息。
顾博知,‘Alice,我看了你的剧本大纲,写的很有意思,我真意外,你能写出这样的构思,不过,我想给你一点建议,不知道是否有些唐突?’
我,‘不会,请说。’
我发过去信息,就去洗澡,等我围着浴巾出来的时候,看见他就给我发了一个问题——‘Alice,你觉得,一个作品为什么会吸引人?’
一部作品,为什么会吸引人?
这个我似乎没有安静下来,好好的想过。
为什么呢?
……
狗血?
主流价值观?
感情?
社会的大环境的变革中可以引起读者共鸣的思潮?
压抑的情感?
猎奇?
同自己的人生完全不一样的经历?
人心底最阴暗的一种审美?
……
为什么呢?
电话铃声响起,把我的思路打断,我赶紧拿起来电话听筒,就听见一个男人冷冰冰的气息从听筒中传出,——“Alice,是我。”
我看了看Mac pro,又握了一下手中的听筒,就把听筒夹在肩膀上,一边回应了一声,“哦,是你啊~~~”,一边给顾博知发过去一条信息,——‘狗血?价值观?猎奇?我也不知道。’
顾博知回了信息,——那好,我问你,莫言为什么会获得诺贝尔奖?
我,‘我不知道,不过我很喜欢他的作品。文笔好到极点,文章节奏让人几乎无法喘气。’
电话中安静了一下,勋世奉问我,“你在做什么?我听见键盘的声音。”
我,“和同事讨论一下新剧本,他问我,莫言的作品为什么会获得诺贝尔奖,对了,Arthur,你觉得呢?他为什么会获奖?”
勋世奉,“我对Chinese literature没有兴趣。”
这次,Pro的屏幕上出现了好几行顾博知的回复:——‘这些还不够,他的小说最能打动诺贝尔文学奖的特点是人性。’
——‘没有价值观是永恒的,尤其是我们这个国家,这个变革的社会。’
——‘举个例子,《生死疲劳》里面写的解放和土改,解放前嫁给地主做小老婆就比嫁给长工做老婆要符合主流价值观,因为地主的小老婆有吃有喝,可是长工的老婆可能朝不保夕,但是,解放了,这个种价值观就完全被颠覆了。’
——‘嫁给长工就是嫁给了无产阶级,那是最先进,最根正苗红的阶级,而嫁给地主做小老婆就成了人人喊打的事情。’
——‘价值观会改变,所以,道德,法律,还有政治,被这些影响了的文学作品都不会得到永恒的生命。’
——‘只有人性,在任何情况下,任何历史条件下,都不会改变的人性才是最吸引人的地方。’
“Alice?”
我看着顾博知的回复,忽然想到自己正在讲电话。
我,“啊?”
可是,电话那端却又开始沉默。
我,“我们正在谈论我下一个剧本的问题,我先放下电话,一会儿给你打过去。”
然后,我挂断了电话,抱起来Mac pro,专心和顾博知聊了起来。
顾博知看过我构思的大纲,这是一个大时代下的小人物的故事,确切的说是,几个小人物的女人的故事。一个小镇上有几个女性人物,似乎马上就要到1949年解放了,社会立即就要发生变革,但是人们的思想还没有转变过来,不过已经有萌芽状态出现了,于是,这几个女人有悲有喜,不过整体基调还是温和喜剧的形式。
女孩A是这个小镇上的第一个女大学生,她的性格快乐又活泼,她考上大学,4年之后毕业,然后,她先回到家乡,她妈想让她嫁人,可是她想去镇上的报社工作。
少妇A,她是来自边缘山区的一个姑娘,嫁给了当地的一个黄埔少将的儿子,这个儿子是个很好的男人,本身也很有学问,并且相当负责任,不过,这位少妇的身体不好,所以习惯性流产。她的丈夫对她很好,不让她出去工作,想要调养好身体。
少妇B,少妇A丈夫的前女友,曾经很爱少妇A的丈夫,但是少妇A的丈夫爱的是少妇A,于是,她嫁给了当地一个乡绅的子弟,丈夫也OK,他们的生活很稳定,但是,她用尽自己的一切力量抵制少妇A进入这个小镇的社交圈。
少妇CDEFG……这些都是少妇B的跟班们。
然后,还有女仆A,这是少妇C家的保姆,一直在C家呆着,她曾经是C妈妈的保姆,后来在C结婚之后成了C的孩子的保姆,当然,女仆A曾经把C从小带到大,但是,C这个人性格比较软弱,她又娇气,自己带不好孩子,又觉得自己比女仆A要高人一等。
女仆B,曾经是少妇B家的保姆,已经在B家工作了很多很多年,但是因为一天偷偷的用了少妇B家的室内厕所,并且还用了他们的很好的手纸,以及一瓶香水,少妇B非要说自己的丈夫同女仆B不清不楚,并且一定要把女仆B扫地出门。
女仆B有几个孩子,她的丈夫经常打她,让她必须快点找到工作。可是女仆B除了在家带孩子,做饭之类的工作,别的什么都不会做,于是,就在她失业在家被家暴的时候,朋友帮忙,让她到少妇A家帮佣。
少妇A是一个特别特别纯真的女人,她就是不太会做饭,也不太会收拾屋子。因为少女B对她的社交圈的封锁,她几乎找不到帮佣,于是,她的丈夫只能每天吃她下的面条,因此变的越来越消瘦。女仆A到他们家之后,先是帮她做饭,也教她做饭,于是,少妇A的老公第一天就吃上了红烧肉,大米饭,她老公差点感动的掉眼泪。
这就是这个故事的背景,当然,还有很多很多的细节,都没有完善。
顾博知给我提了很多专业的建议,我这才知道,他是专门在中戏学过电影和编剧的。
我们聊了很久,等我终于合上电脑的时候,一看时间,凌晨5点,外面的天空都似乎有一些蒙蒙亮,如果在东海之滨,估计这个时候已经看到海上日出了。
我想起来刚才被我放下的电话,赶紧拿起来。
记得Max大叔说过,这部电话是以最高优先等级直接切入勋世奉纽约办公室的通信系统。我给他拨打电话,却没有回声,我连着拨打了3次,还是没有人拿起那边的电话。
——他一定很忙。……,那就,先这样吧。
我放好的电话,倒头,蒙着被子开始睡觉。
第7章
廖安坐着红眼航班从上海飞了回来,然后,她直奔片场。
我就可以安心在家睡觉。
我忽然有一个想法,人生中有了廖安这样的朋友,似乎,根本也不太需要男人。
……
马上我意识到自己的思维的确有问题,……,作为一个‘有夫之妇’,我应该时刻紧记我是一个拥有家庭的人,哦,虽然我的‘丈夫’在遥远的大洋彼岸。
9点下楼,Max大叔已经准备好了早饭。
英式的。
煎香肠,培根,烤蘑菇,烤番茄,番茄黄豆酱,煎的黑布丁,烤的吐司,无花果,还有香浓的红茶。
嗯。
果然,有了完美的Max大叔,人生不会再‘流离失所’。
然后,更好,并且出乎我的意料的是,Max大叔把我的中午饭都准备好了——一份苹果金枪鱼三明治,裹在锡纸里面,放在封闭的饭盒中。
他让我带到片场吃。
“少夫人,自己家里准备的午餐,应该比外面的食物要安全一些。”他一边说,一边给我倒了一杯热热的红茶,里面加了两片柠檬。
我道了谢,拿着刀叉切开一段香肠放在嘴巴里面,果然很香。
似乎好久没有吃过英式早点了,虽然,我最爱的早餐依然是大白馒头,王致和的大块腐乳,还有白米粥,或者豆浆。
“少夫人,您是比较喜欢英式的早点还是美式的?”Max大叔问我。
“英式。”我不假思索的说了一句,然后,我看着Max大叔。
“少夫人的英语口语也是英式的,看样子您对英国很熟悉。”
“我特别喜欢看Harry Potter。”我切了一块培根,又放了一些Ketch up,搅和在一起吃掉了,“小学的时候开始看哈利波特的系列电影,我就幻想着有一天可以在伦敦上空飞起来,然后,我学英语的时候也有意识锻炼自己的口音,也想着以后可以到英国去玩,哦,大叔,你吃饭了吗?”
我开始大口大口的喝着红茶。
“我已经吃过了,少夫人。”
“对了,大叔,昨晚我给勋先生打电话,他没有接听。”
Max大叔,“……”他又给我把茶杯倒满了。
我,“我知道你可以随时联系他。”
Max大叔,“……”
我,“那个,我的电影《海棠与尖刀》已经入围BAFTA,我……”
“哦,英国电影学院奖,恭喜少夫人,我知道,这是一个很难得的机会。”
“谢谢,我也这样认为。所以,麻烦您转告一下勋先生,我下个星期要到英国去,需要准备的事情很多,最近都可能不会回来住,本来昨天我想告诉他,结果他可能比较忙,没有接到我的电话。”
我没有把勺子放在茶杯里面,所以Max大叔又给我倒了一杯热茶。
他告诉我,“少夫人,您可以当面告诉少爷,因为,他会在伦敦等您。”
……
即使勋世奉不在这里吃早餐,敬业的Max大叔依旧把他常看的报纸熨好了,整齐的摆放在餐桌上,哦,当然,还我喜欢看的《草莓周刊》和,一些Max最近找到的国外的八卦报纸。
我在烤的热热脆脆的吐司上涂抹好了黄油和覆盆子果酱,然后扯过那份今天的《The Guardian》,扫了几眼上面用很完美语法的英语写的各种消息,随后就是《金融时报》,我甚至还看了几眼《Economist》里面关于新科技和新科学的报道,当然,还有他们以‘现代的1799年’为封面的中国人,他穿着龙袍,坐在那里,手中拿着参加party所需要的香槟杯子,笑的很厚道。
在翻过这么多份报纸之后,我忽然看到一份英国的太阳报,这是以八卦和特别不靠谱的八卦闻名欧洲的小报,这份报纸曾经热烈的报道过前威尔士王妃戴安娜的所有感情生活,并且直接或者间接的因为他们帕帕拉齐的追逐而使王妃命赴黄泉。
翻开第一页,头版头条,并不是目前赤手可热的关于英国王室的风流韵事,而是,一位英国银行家的女继承人,同一个男人在曼哈顿的约会。——那个男人只是被照到一个侧脸,表情很柔和,像是在笑,又像是没有笑,但是他的那双蓝钻一般的眼睛没有锋利的情绪,版面的角落还有一张小照片,是他握住红酒杯的左手,干净到极点,他左手无名指上没有任何戒指的痕迹,……,同我一样。
下面则是那位英国小姐的采访,在一个拥有世袭贵族的国家中,像这位小姐这样,拥有一个银行家的爸,还有一个贵族头衔的妈,既不会被人说成new money,也不会被人背后鄙视为‘家里只有尿壶值钱的没落的老贵族’,她可真是得天独厚啊!
看她的采访,这个姑娘非常的高端,所有的用词都异常精准而富有诗意。她并没有承认同照片中男人的关系,但是也没有否认,同时,她对于记者询问她是否听到说有关同她一起吃饭的男人已经秘密结婚的rumor,她没有说别的,只是说,“我看到勋先生的手指上并没有佩戴婚戒。”
我把这张报纸翻过去,看我最钟爱的《草莓周刊》,——好吧,我承认我感觉不太舒服,任何一个女人看到自己的丈夫同另外一位美女吃饭的照片都不应该在心底涌起兴奋愉快,并且使自己的笑的好像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一般灿烂的情绪。
然后,我在《草莓周刊》上看到一则惊悚的消息:——俞灏深陷性侵丑闻!!
我连忙看照片。
随后,接到廖安的电话,“你看新闻了吗?”
我,“看了,中央反腐,一系列高官落马。”
廖安,“KAO,谁问你这些了?我问你,你知道不知道俞灏的事?”
我,“《草莓周刊》,微信,QQ,外加PPLive上的头版头条八卦新闻都是这个,我怎么能不知道?”
廖安,“那个受害人是咱们新戏的配角,她,……,诶,我不知道怎么说,你过来片场一趟。”
“好。”
我的车子在租住的公寓的地下车库,去片场又不能让Max大叔送我,我问他借了一辆车子的钥匙,等我抓起来包包下楼,就看见Max大叔早让司机把一辆很平和的、全新的SLR开了过来,……一辆外面是黑色,而里面全部是桃粉色皮座椅的SLR,……I don’t know what to say……
“少夫人,这是少爷送您的生日礼物。一直忘记对您亲口说一声,21岁生日快乐。”
我,“……”
……
这辆SLR被我停在距离片场还有一公里的地方,金融街一个大楼的地下车库,这里豪车比较多,不容易引起轰动,然后,我自己步行到片场。
——这是一家日本资金的五星级酒店,虽然外表看起来和欧美的酒店没有太多的不一样,不过这里的日式餐点和日本的货品明显要多很多。
我们租在这里,是需要拍摄偶像剧中的几集奢华场景,这家酒店是新近入驻北京,他们给我们的折扣最实在。
廖安就站在门外的喷泉边上打电话,她着急说着一些什么,不过,最后按黑手机的时候倒是有些平静。
“廖安。”我叫她,她看见我就招呼我过去,“怎么了?”
廖安摇头,扯着我向里走,我这才发现,酒店一层的一家日式茶馆挤满了狗仔和记者,他们手中扛着的长枪短炮一准儿对着里面一个藤椅上端坐着的姑娘。
哦,我们这部偶像剧的配角,冯诗诗。
她出演的角色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廖安在这部戏里面更改了人设,这位大小姐并没有千方百计的抢男主那位豪门公子,而是喜欢上了女主的哥哥,是一个非常可爱,又非常有钱,并且很美的大小姐,——这个性格只存在于我们的偶像剧当中,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冯诗诗对着镜头正在说着什么。
“我不知道俞灏他是那种人,……”
抽泣的声音。
“那一天,我们几个朋友一起出去唱K,我得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可以出演廖安制作的偶像剧里面的一个角色,我的朋友们都为我高兴,我们先吃饭,然后到钱柜唱歌,……,就遇到了他们……,俞灏和几个朋友,我的一个朋友认识俞灏,……”
继续抽泣。
这一次,这个姑娘还拿出了一个爱马仕的白色丝绢手绢,把眼泪擦了擦,一看动作,她就是一个专业的演员,她擦眼泪的动作并不是像我那样,一把胡噜过去,眼泪鼻涕一起擦,而是非常像在镜头面前那种,一双魅惑的大眼睛向上看,手绢擦了擦眼眶下面如同梨花带雨一般滴出的眼泪。
……她的浓妆都没有花掉……
我们站在长枪短炮阵的后面。
廖安侧脸问我,“元芳,你怎么看?”
我,“这事,还请狄大人示下,属下不知。”
廖安也没有说话,我们继续看着眼前的阵势。
冯诗诗,“当时我们一起唱歌,也喝了酒,都晚上12点多了,朋友们都说散了,大家回家,然后,俞灏就说要送我,……,我就跟着他上了他的车子,谁知道……他开到了酒店,……就……他趁着我酒醉,就……”
然后,她就不说话了,开始哭。
媒体当中有女性,她们都开始义愤填膺,提问冯诗诗也变得温和许多。
廖安扯了我一下,一孥嘴,“走。”
我跟着她到了楼上她的房间,我们剧组在这里,她是制片人,需要长住,所以,她开了一间房。
进来。
廖安关门。
她到那边去喝水,而我则去洗手,酒店果然是日资的,所有的布局,还有卫浴设备都是日本货,连洗手液都是资生堂的。
廖安单手拿着矿泉水瓶,打开了电视。
——嗯,也是日语的,镜头是一个大湖,一群日本农民在叽里咕噜的说着一些什么,镜头的完结是一行字,看汉字大约能明白个五五六六,是当地村民号召大家保护这个湖里的一种珍稀鱼类,大约是樱鳟什么的东西,感觉很名贵,吃起来很好吃,并且,价格也很高。
“刚才我接到俞灏的电话,他说,让我们fire掉冯诗诗。”廖安说,“俞灏说那就是一场one night stand,而且是你情我愿的,他没想到冯诗诗拿着这件事情炒作,并且,他们已经准备了好了律师,准备打这场官司。Alice,你觉得呢?”
我,“冯诗诗和俞灏之间的官司,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无论冯诗诗是被性侵,还是她自愿的并且去诬告俞灏,我们与她都有合同,不用炒掉人家吧。”
廖安,“俞灏说了,如果fire掉冯诗诗,他……”
她喝了一口水。
“我们这部小成本的戏,他给我们白扛活。他现在的江湖地位,一集至少30万,给我们拍这部戏不要钱,我感觉他还挺够意思的。”
我,“如果到时候法院判了,真是他强奸了冯诗诗,我们炒掉冯诗诗而用俞灏做男主的事情传出来,我们都可以不用在娱乐圈混了。”
廖安,“但是,如果冯诗诗诬告俞灏,我们这个时候挺俞灏,那以后,……”说完,她自己先摇头,“一线偶像,陷入性侵案,就是最后法院判无罪,他也被泼了一身的脏水。”
我,“姐姐,你都明白,那为什么还这么纠结?”
廖安看了我一眼,“一集30万,一共40集,你算算,如果我们炒了冯诗诗,那我们在俞灏身上赚多少?1200万!!这场案子,我估计冯诗诗赢不了,那么以后的娱乐圈还是俞灏的势力大,他毕竟已经混到一线的位置了,以后少不了合作的机会,我们犯不着为了一个冯诗诗得罪俞灏。再说,俞灏是男人,只要法院判他清白,这场案子顶多就算一场花边八卦丑闻,他的经济公司再努力一下,两年过去,谁还记得这件事?”
我,“我们与冯诗诗是有合同的,这样直接炒掉她,违背契约精神。”
廖安,“你知道黄金法则吗?”
我,“基督教《圣经·新约》当中,你想人家怎样待你,你也要怎么待人。”
廖安,“不对,换一个,换一个腐朽一些的。”
我,“好吧,最腐朽的那个,Golden rule: those who have the gold make the rules。”
廖安,“还用我解释吗?”
我摇头,“不用。”
廖安,“这部戏最后的输赢都是你的,那么你的选择是什么?”
我,“不要炒掉冯诗诗。”
廖安,“为什么?就因为你要遵守那个契约精神吗?”
我,“不,因为,俞灏的官司,有可能赢不了。”
“当然,如果他赢了,我们的戏在没有制作之前就净省1200万,但是,后面是有风险的,那是一条喷着火的巨龙,靠近俞灏而舍弃冯诗诗,我们就是屠龙斗士,不过我的投资理念是,不要屠龙,只要躲避那条大火龙就好,所以,我选择袖手旁观,不过,我想,我们应该先约束一下冯诗诗,不要让她对着媒体哭得跟一个被黄世仁刚糟蹋完的杨喜儿一样,她在媒体面前暴露的越多,对手的证据也就越多。从今天开始,我们封闭拍摄现场,不要让媒体探班,如果冯诗诗不同意,我们可以用这个理由炒掉她,但是,我也绝对不接受俞灏进组。”
第8章
廖安给俞灏打电话。
——“对不起,我们剧组和冯诗诗已经签了合同了,不能因为私事就废除合约,这样不好,……,不,这是我的意思,……”
“俞灏,我的确非常非常感激你愿意无偿出演我们的戏,但是,对不起……,不,没有其他人说的话,只是我的意思,……我一直就是这样的人,你不会不知道,虽然我不会视金钱如粪土,但是,我也有我不想沾的便宜,不想赚的钱……”
廖安说了好久,我一直看电视中的日文台的美食节目,电视中的声音热热闹闹,其实我一句也听不明白,廖安烦躁的走到阳台上,我看着她的手指拨弄着额前的头发,随后,她的手就插在腰间,很想鲁迅写的鲁镇那里的豆腐西施,一站,就像一个细脚圆规。
她按黑了手机,推门从阳台走进来,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小艾,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你不会这点面子都不给吧。”俞灏同廖安结束通话之后,他的电话直接打到我的手机上,然后,他沉默了大约一分钟,最后问我,“我们,晚上出来见个面吧。”
“好。”
他说了时间和地址,然后,我放下的电话。
我问廖安,“现在做什么?”
廖安把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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