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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他先爱的人-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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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晟习以为常地拍她肩膀:“今晚你也辛苦了,可惜没把人救回来,没吓着吧?回去好好睡一觉,把这事忘了。”
    初徵心微微地扯出一个笑,表示她的心理承受能力也不算太差:“票是你给我的,我要是夜里做恶梦也得怪你。”
    魏晟指了指站在那儿抬头观察死者跳楼之处的徐阵,说:“你还是怪他吧,这人就跟名侦探柯南是同样体质,到哪儿、哪儿就出人命。”
    他们的队长可是早就明白的——徐阵,他是变态们的猫薄荷。
    ……
    澄昌市是沿海城市,四季只分春夏,本来也一直只是小渔村、小城市,直到近年来国家政策的扶持,旅游业的开发促使城市高速发展,如今的这片小地域已经成为本省的经济重点,每年不计其数的国内外游客蜂拥而入。
    高楼大厦拔地而起,奢华的盛宴每天轮番上演,只有大海朝夕如初,见证着一段段被封尘的过往。
    初徵心从小在西泠市长大,她生活在一个严母慈父的家庭环境,他们是智商超群的一双才子佳人,同在核研究所工作,不管到哪里都是风云人物。可惜,她没有遗传到母亲的才华,也没有父亲睿智,与他们这种“大神”相比,她只是“凡人”。
    童年是快乐的,费雷冬是她无比自豪的父亲,在她记忆中有太多本应该值得炫耀的甜蜜。
    后来他与妻子婚姻破裂,再婚后生下费喻文,她在高中时随爸爸和小皮妈妈搬来澄昌市,阿姨待她很好,新组建的家庭和乐融融,令她觉得这依然是富足的人生。
    噩梦却在那一天悄悄降临,以血腥残暴的镰刀,劈开了整个粉色的天际。
    所以,初徵心在澄昌呆了没几年,又搬回了西泠市。
    不过这次回来,她也没有料到会遇上这么多的意外。
    魏晟第二天中午特意抽空请她吃饭,他们约在警局附近的一家泰国餐馆,也方便一会午休结束他能继续去查案,谁知道走到半路就下起了雷阵雨。
    耳边是轰隆落下的雨声,四处都是大雨织成的帘子,他们在附近的店铺外躲雨,没多久,雷电叫嚣的愈发骇人。
    魏晟从衣服里掏出一支烟,刚想点起来,却又笑了:“这下我可信了,这世上的巧合本来就多。”
    初徵心听见这话,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徐阵骑着一辆自行车出现在他们几米开外,他头上披着一件牛仔衬衫,还戴着那顶黑色棒球帽,下颚滴着雨珠,浑身都已经湿透了。
    嗯,世界真小。

  ☆、第四章 不聪明的天才

第四章
    雨水让初徵心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明明有瓢泼大雨和嘈杂的雨声,但这男人的出现像是将这里变作另一个忧郁但又温柔的城市。
    她从包里取出纸巾抹着脸上的雨水,此刻浑身湿透,一张小脸沾满晶莹的珠子,又冷又饿,显得颇为狼狈。
    徐阵翻身下了自行车,独自靠墙站着,离其他避雨的人们也是相去甚远。
    两个男人倒是如常叙旧,初徵心抬头打招呼:“徐先生,好巧,您好。”
    一滴水珠沿着徐阵的下巴滴下来,勾勒出一道氤氲又性感的痕迹,他任由浑身滴着水,也不去擦,双眸隐在黑色帽檐下,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初徵心近距离看到他的自行车,白色烤漆十分明亮,三角钻石的车架造型,bmw的山地车低调又价格不菲,性能外观俱佳。
    “徐阵,上哪儿啊,老陶是不是让你今天下午去找他,要和你谈谈?”
    魏晟平时沉稳,但不难发现,只要遇到徐阵就会变成话唠,他说:“你家离这才五分钟路程了吧,要不咱们也别上饭店了,就去你那儿蹭顿饭得了。徵心你衣服还湿着,到徐阵家里再找件干净的换上。”
    初徵心:“不太好吧,等雨停了,衣服差不多也干了,吃完饭我打的回去很快的。”
    “那万一感冒了我怎么交代,上次他害我们白跑一趟,就算罚他做东一顿。”
    说完也不管别人怎么想,直接就把主意定了,好在徐阵并没说不同意,只是一脸的嫌弃加不悦而已。等到大雨暂歇,三人冒着毛毛细雨跑到那栋离海不远的小屋。
    初徵心才刚迈入一楼房间便是一惊,步伐不由得慢下来。
    整栋小楼内部都是浅色系的装修,宽敞的客厅连接着一个更为宽敞的书房,里面藏书惊人,几千本书整齐地陈列在架上,移动梯子随意地靠在墙沿,简直像个家庭图书馆。
    窗台有使人放松心情的盆栽和景观植物,巨大书架的上面有一只吊钟,角落一隅放着单人沙发,长方形的落地窗使得采光很好,明亮而简洁。
    徐阵脱下湿漉漉的外套,从转角的一个衣柜中拿出衣服递给初徵心:“这里没有女式的衣服。”
    她接过来,对着他笑了笑:“已经是麻烦你了,徐先生,谢谢。”
    趁着初徵心去换衣服,魏晟脱下t恤,换上徐阵给的衬衫,俩人谈到昨晚发生的案子:“几天前有一位ktv小姐赵婧钰,泡在倒满酒精的浴缸里导致酒精中毒死了,我们查到当晚她跟一个叫‘杨正圆’的男人在一起,在剧院自杀的死者就叫杨正圆,45岁,会计师。在楼下的监控里也发现了疑似是他的男人,房里也找到了他的指纹,但没想到他居然死了,还写了遗书。徐阵,你不觉得这件案子很熟悉吗?”
    “半年前。”
    徐阵记得,半年前有个女人也是以一种奇怪的方式被杀的,她是被持续电击导致窒息死亡,而那桩案子的嫌疑犯也没过几天留下遗书跳了河。
    “而且,他们的遗书里都没提及自己犯下的过错,也没说是畏罪自杀的,至少这一点也值得怀疑。”魏晟痞痞地:“宝贝,你看我说的没错吧,这案子不简单,刑警的第六感不容小窥。”
    “嗯,我也早说过,你有双性恋潜质,准备公开了?”
    “……你他/妈的。”
    徐阵面色不改,只提出一点:“写遗书有三个可能,第一,他们本就丧失了活下去的意志。
    第二,受到外界胁迫。
    第三,心理暗示。包括各种诱导、催眠等等,但这需要专业技术。”
    “所以也有各种可能?”
    “遗书还有值得你们研究的地方。”
    他们说到这里,初徵心从洗手间出来了,她穿着拖鞋回到书房,身上是刚才他给她的一件上衣和薄外套。
    看到宽阔高大的书房,她的视线不由得徐徐转了一圈,猛然间,停留在了一个逆着光被笼罩在一片阴雨天中的男人身上,那是已经摘下棒球帽,正在用毛巾擦拭着黑发的徐阵。
    他的锁骨周围还有水迹,一身简装仍然气场大开,与魏晟对话时脸上笑容淡淡,更让整个人看来犹如一轮清朗夜空的冷月,安静疏离。
    男人的眼睛里蓄满骄傲和一丝独有的傲慢,鼻挺若峰,他的皮肤很白,所以乍一看是带着几分清瘦,但再仔细观察,会发觉他的身材很结实,动态的时候比静态还要英俊。
    房中一点朦胧的灯光照着这人神隽的侧颜,头发还有些湿,后颈和脊背连成的弧度优雅流畅。
    徐阵就像是站在无尽的知识回廊之前,他的脸比实际年龄看着还要更年轻几分。
    饶是初徵心都有些看懵了,过去让她如此惊艳的也只有过一个穆泽德。等到回过神,她才赶紧说:“你们在聊什么?徐先生是不是还要准备午饭,我来帮忙吧。”
    魏晟打量着换上男人衣服的初徵心,她的五官精致恬淡,但眉宇间本就有几分难以掩去的英秀,此时穿着男款上衣,竟有了几分无意撩拨的味道,也是显得眼前一亮。
    一旁的徐阵正在翻书,头也不抬地说:“别想了,你没戏,她彻底把你当亲哥。”
    魏晟与初徵心并无血缘关系他也知道的,但徐阵这话说得太直白,气氛突然就被这人搞得尴尬无比。
    初徵心急着想要扯开话题,一个念头从脑海溜过,于是说:“对了,那天我在门外听见徐先生你说,最讨厌精神科医生,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不过看起来,你对精神病医生有点不必要的误解。”她静静地注视着这个时刻想在收敛锋芒的男人,“徐先生,你是有被伤害过吗?”
    徐阵保持着看书的姿势没变,她却笑着又说了一遍:“被精神病医生伤害过吗。”
    他好笑地反问:“那你又为什么要做医生,久病成医吗。”
    魏晟感觉一种莫名的剑拔弩张,只好插嘴说:“徐阵,她爸爸的案子你也知道的吧。”
    “嗯。那个女人被剖开腹部,肠子打结,凶手还带走部分器官和内脏,整个伤口不仅处理专业,尸体还像一朵绽放着的血腥妖娆的花,这种手法根本不像是初次犯案的人做的。”徐阵放下书籍,坐到单人沙发上,提起桌子上的茶具,“说不定是你父亲因为某种原因换了杀人手法,其实,他杀过很多人。”
    “徐阵,没让你说这些!”
    魏晟拧眉打断这个从来不懂得看气氛的男人,初徵心的心头重重一沉,显然是他的描述令她回想起太多血腥不适的画面。
    但他确实说出了她也怀疑很久的问题。
    徐阵静静地泡着他的白茶,那模样像极了雪夜中孤冷的深潭,就连剪影也是挺拔似青峰。
    他说:“去年发生过一起类似这种手法的凶杀案,但后来我分析过当年的解剖资料,发现不是同一个人干的。就像法医都有自己独特的一套‘手法’,这种模仿的再像……也只是模仿犯。”
    “……然后呢?”
    “他做了一份心理画像,把人抓住了呗。”
    魏晟说完,初徵心望着我行我素的徐阵,总觉得这男人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劲——难道是因为他不像日常生活所见的那些活生生的人吗。
    还有,他方才说的那番话里,也有让她觉得怪可疑的地方,但她没有抓住那个转瞬即逝的想法。
    魏晟吃过午饭还要赶去审犯人,初徵心也跟着他一起告辞了。
    徐阵看着人走茶凉的屋室,也没任何多余的情绪,他如往常收拾好厨房,然后换衣服准备出门去赴约,结果走到一半突然地脚步微顿,稍后,从地上捡起一样东西,那是一根黑色长发,是属于女人的,柔软的长发。
    这个地方,到底有多久没有陌生的女性生物踏足过了。
    徐阵沉默片刻,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微微皱起眉头。
    ……
    这天下午,刑侦队的队长老陶在局里的会议室特别招待了年仅二十八岁的优秀单身青年徐阵。
    因为下过雨,气候不再像前几天那么闷热,凉爽的风吹的万里无云,马上就要迎来澄昌市一年之中最冷的一段日子了。
    四十几岁的队长老陶坐在对面,一身警服硬朗神气,只是两侧鬓白,已有了岁月的风霜。
    “徐阵,最近忙不忙。”
    徐阵沉默了几秒,说:“您不是经常‘光顾’我的生意么。”
    “这样不好吗,现在这里累积经验,再去当一个什么知名大学的客座教授,到省公安厅、甚至是刑侦局去做个特聘顾问,你本来也是这行的专家。而且这种工作不需要警队编制,就算你被开除过也不要紧。”
    “这已经充分说明我能力不够了,老陶。”
    “你能力不够?徐阵,我是怕你挥霍才能!你看看你现在,做什么私家侦探,赚大老板的钱,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你真觉得你现在很好?”
    徐阵沉默不语,老陶忍了几秒钟,说:“把自己逼到这种地步,你心里真快活吗。”
    “我知道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但我不配,我也不需要,陶队长,谢谢。”
    老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终于像是妥协般地:“最后一次吧。”
    徐阵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背挺得笔直。
    “这次在剧场发生的案子,有点溪跷,你帮魏晟的话至少能事半功倍。”
    他总算没有再推辞,却也没说话,只是看着会议室外湛蓝如戏的天空,仿佛若有所思。

  ☆、第五章 霸道“壁咚”

第五章
    那天初徵心把徐阵的衣服穿回了家,本来让魏晟还给他就行了,但她还是想借着机会问一问徐阵有关于父亲的案子,这个男人也着实让她好奇。
    雨过天晴,地上都是密密的水洼,费小皮从屋里追出来,踩着水跑到她面前:“你又要出去吗,你都没陪我玩呢。”
    “姐姐说过这次回来还有其他事要办的,等下午回来再陪你,好不好。”
    “那我可能需要你买三支棒棒糖。”
    “反正我赚来的钱都被你花完了,小坑货。”
    她捏捏费小皮软软的脸颊,小男孩笑得一脸得意。
    初徵心把小皮哄开心了,才带上洗好、熨直的衣服出了门。
    其实也不知徐阵现在有没有空见她,但如果提前联络对方,可能也只有被拒绝的份,她决定冒昧拜访。
    远处碧蓝大海的潮汐拍打着崖边,风和浪都比前些天要更大,初徵心才走到小楼附近,远远地就看见那辆熟悉的自行车从绿莹莹的车道上拐进来了。
    车上的徐阵全副武装,又是帽子,又是墨镜,等到他近了她才意识到,他的额上全是汗,连后背的衣服都浸湿了大片。
    但今天的气候分明没有这么热了啊。
    初徵心凝视他片刻,说:“徐先生,我扶你进去。”
    “不用。”
    他把自行车勉强停好,手势不稳地拿钥匙开了门,才进屋子就单手扶靠着墙沿。
    初徵心有点不放心,脱了鞋进来就问:“有药吗?放在哪里?”
    眼下的情况也由不得徐阵拒绝了,他指了指书房里侧,初徵心走到檀木柜子前,打开抽屉,微微一愣。
    瓶瓶罐罐放一堆。
    ……他有这么体弱多病吗。
    “红色瓶子。”
    初徵心回头,发现徐阵也正抬着头看她,但下一秒立刻移开视线,慢慢地坐到了沙发上面。
    她将水杯和药递给过去,男人喉结动了动,一并吞下。
    初徵心看他一直皱着眉头,大约是还有点头痛,幸好他吃的只是一般止痛药。
    徐阵不擅长人际交往,迄今为止与她也没有什么正式的视线交流,在他家吃饭时她也看到许多奇怪的藏品,应该属于这人的兴趣爱好。
    刚才在抽屉里看见的药,有一种叫利培酮,可以减少重复、刻板和自伤行为;氟西汀、氟伏沙明和舍曲林则对刻板的行为模式有疗效。
    此外还有选择性5…羟色胺再吸收抑制剂、三环类抗抑郁剂……她想起魏晟说在超过五十个人的地方徐阵就会想吐,看来他可能还患有社交恐惧症,也就是恐怖症的一种。
    片刻,徐阵站起来,初徵心立刻过去想要帮忙,哪知他没有及时避开地上堆着的书,被绊倒之前,他身形一动,条件反射单手扶住她身后的墙,硬生生给了她一个突如其来的“壁咚”!
    初徵心有些意外,而对方的脸色因为俩人太近的距离显得更苍白了。
    “没关系,你现在不舒服,还是先坐着好吗?”
    她用非常温柔而耐心的态度对待他。
    徐阵静默,然后,他再次开口,仍然看得出神经紧张:“你在看什么?”
    “……什么?”
    “你对你的病人也是这样?……特别是那些有研究价值的。”
    初徵心并不是不知道,这个男人总在初次见面的时候就对别人进行着分析。
    徐阵低头沉默,眼睛里暗藏着光,看不清表情,她却因为他无意间的这个霸道姿势心头一跳,没来由地感到酥麻。
    他闻到她身上一股清甜的香味,不是花香,也不是香水,而是自然的,由皮肤分泌出的属于女性的气味,淡淡的萦绕在鼻息,陌生却不讨人厌。
    俩人离得太近,她更意识到他身材高挑,令人感觉有一种不强烈的胁迫感。
    初徵心不否认,也没有理由动气,捋了捋呼吸,说:“徐先生,你知道我今天来找你的目的,既然如此,我也会选择对你坦诚。你了解我,所以,你不用防备我。”
    只有让他彻底信任你,他才会听得进你说的话。
    “药物只能起到辅助作用,你应该明白,所以,确定你没事了,我才可以走。”
    意外的感觉到自己的话起到了安抚作用,初徵心也稍微定下了心。
    徐阵的手机响了。
    他没有去理会,而是走到沙发上倒下去,对她说:“是魏晟,你接。”
    她走过去看一眼屏幕,还真是自己的表哥:“喂,魏晟吗。”
    “……徵心?你们怎么在一起?”
    初徵心解释了一下前因后果,原来魏晟也是担心徐阵的状况才打电话来问。
    “他在警局呆到一半就突然走了,看脸色这么差我就猜到是怎么回事。”
    “嗯,他现在在休息……”
    “你是专业的,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我还只是在实习阶段,搞砸了可不管。”初徵心笑了笑,又和他聊了几句,正想问问徐阵还有没有要说的,回头一看却发现——徐阵已经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
    她以为他只是在闭目养神,等走近一些才发觉是真的,男人的呼吸均匀轻稳,还有些疲惫的模样。
    初徵心找来一条毯子,轻手轻脚地帮人盖上,再倒了一杯热水放着。
    临走之前,她又回头看了一眼,静谧无息的书房,桌上的茶盏冒着热气,橙黄的光覆盖着他长腿下的地毯,徐阵进入无垠黑暗的梦乡,他的睡颜安静,让人有种恍然于世的视觉感。
    初徵心凝视着这个躺在沙发上高高的黑色身影,她觉得比起什么高岭之花,他更像荒原上的一棵树。
    许是这一幕太过柔软,她感到在内心深处有一种美妙的回响,晴空的日子,但愿阳光能在他的怀抱。
    ……
    没想到,第二天大清早初徵心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她也不清楚会是谁打来的,但还是接了,那边有一个沙哑但磁性的嗓音:“喂,是我。”
    顿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个声音很像是徐阵,初徵心急忙回应:“徐先生?”
    “嗯,你现在来一趟公安局。”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初徵心觉得很意外,但还是稍微收拾一下就赶到了魏晟上班的地方。
    此时,徐阵独自站在柔和安宁的林荫树下,静雅宜人的画面,偏偏又因为他的出现添了一抹诡异的肃杀,看见她以后他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徐先生,你找我有事?”
    “首先,我不想欠人情。”
    “可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徐阵继续按照自己的思路说下去:“你父亲费雷冬杀了人,还逃了这么多年,他差不多算一个高智商的变态杀人魔,能够抓到他,比抓到那种精分的凶手要让人愉悦多了。”
    初徵心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想了想也只好说:“……你说的,嗯,很对。”
    徐阵:“我早上让魏晟带我去看了费雷冬出现的地方。那个地方是一个单行道,中间有高架桥和护栏,盲区50米内没有可供掉头的路口。理论上他可能翻护栏走到街对面,但街对面的摄像头并没有发现他。
    这50米的距离没有公交站,他也没有进这段距离的任何一家店,所以,我认为他只可能是上了一辆车。根据当天路况记录,以时间等于路程除以速度的公式推算,我锁定了一辆最有可能载着你父亲的白色面包车。”
    他一口气就把话说完了,然后从手机里挑了两张拍下来的视频照片给她看,分别是一辆本地牌照的车辆,还有一个稍许模糊的人像。
    初徵心是真的花了一些时间才把信息消化掉。
    “现在魏晟只能去调查这辆车,看是不是可以提供一些关于费雷冬的线索。”
    她看着他,错愕万分:“谢谢你,我没想到……”
    “感谢的话不用说这么早。”徐阵清秀的脸上面无表情,“他们要我查一桩案子,而你要我追查费雷冬的下落,也许,我们可以合作,提高效率。”
    “合作?”
    “具体的要求我会找时间再和你说明,现在他们要听我的初步分析,你陪我一起进去。”
    搞了半天,原来是想借用她,来缓解他的社交压力?
    “徐先生,你这样做对‘病情’是没有任何帮助的。”
    “我不需要。”
    初徵心彻底犯了职业病,不悦地皱起眉头。
    徐阵笑了笑,年轻的脸上浮现他习以为常的一丝讽刺:“你想当我的私人医生?”

  ☆、第六章 他的私人医生

第六章
    徐阵瞥见她脸上的神情,初徵心一顿,低声说:“我可不敢。”
    忽然俩人谁也不说话了。
    她想到徐阵肯定不希望外人插手他的事,而她需要倚仗他的地方还有很多,绝不能让这人太讨厌自己。至少,等他们再熟一点,她才有可能深入研究一下他的“病情”。
    而徐阵想到的却是那天突然昏睡过去的黑历史,于他而言,这绝不是正常情况会发生的结果。
    两人一同走进局里,初徵心想了想,忍不住发问:“那监视器里的真是费雷冬吗?”
    徐阵沉默了一会儿,又听她说:“不,我的意思是……他看上去变了很多,不仅是脸,而是与我曾经认识的那个男人相比,连行为姿态都不一样了。”
    “我对他了解没你多,光凭这些确实不能断言。要躲过公安干警的搜捕,改变容貌习惯也是一种办法。”
    初徵心点点头,回应:“徐先生。那天你在说当年那件案子的时候,我不是觉得痛苦才回避,我是对自己的无作为感到恼怒。还有,后来我想过了,当年这起案子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就算死法特殊,警方也没有公开全部内容,不可能有人学到那么多的细节之处,那个模仿犯是怎么做到的?”
    “我也想知道,但那犯人咬死不交代。”
    徐阵看着初徵心微微垂头,黑发流泻在肩头,她确实如他所想的那样心思细腻。
    警局办公楼的会议室内,魏晟桀骜的脸沐浴在晨光中,棱角分明。
    看到徐阵带着初徵心进来的时候,他大吃一惊,身边的几位年轻警员也立刻起哄。
    “哟,徐阵,这是哪位啊。”
    “你居然也找助手了?”
    “我不需要助手。”徐阵顿了顿,说:“她是……私人医生。”
    初徵心:“……”
    真是专家,说谎的时候连眼睛都不眨。
    魏晟瞧他们一眼,有点奇怪,但又不好多说,只能等两人落座:“你确定要让徵心参与到这次的案子里?”
    “她没有意见。”
    初徵心不是没有意见,而是对于即将面临的状况也不算太了解,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以精神病医师和助手的协助徐阵调查也不是不可以,魏晟对她的背景又够了解,看来就算之后向陶队他们汇报了,也只会答应给这个特例的。
    “那好,你们等等,我先打个电话给队长。”
    魏晟走出会议室,初徵心观察到周围的小警员神色不一,唯有徐阵淡定地玩着手机打发时间。
    没过多久,魏晟坐回原位,正色道:“那我们开始吧?”
    如此说来,应该是得到了上级的初步首肯。
    “首先,我们把近几年受害者、作案手法相似的案子资料都找来了,第一件是一年半以前的,发生在距离这里一个多小时路程的黄乐镇,死者是发廊小姐,嫌疑犯两天后自杀;
    第二件案子发生在一年前,澄昌市的一位ktv小姐被电死,嫌疑犯跳河自尽,但徐阵去现场看过了,他说在靠河那边的桥护栏上,有三条指甲刮出的痕迹,很可能是第二个人在推嫌疑犯时,他忽然抓住护栏,在濒死之际指甲与之摩擦留下的痕迹。
    再来就是几天前的这桩赵婧钰的案子,死者被迷晕后泡在酒精池里,血液酒精浓度高达1。35%,嫌疑犯杨正圆跳楼自杀。赵婧钰所住大厦的摄像头里出现过很像杨正圆的男人,但他走路的样子极不自然,又戴着帽子口罩,很可能是凶手伪装成他的身份进入大厦。徐阵,你还有什么看法?”
    “杀人凶手为男性,年龄16至30岁,不会再大。他的相貌端正,不会让被害者对他产生过多的防备,职业是学生或者是从事脑力工作的上班族,几次犯案都在深夜发生,不排除在夜间工作,独居也极有可能。另外他带他们去特定的地点自杀,肯定需要开车,他的杀人手法不涉及过多的血腥暴力,除了因为体型偏瘦以外,心理变态程度应该还处在萌芽期,他的手法很有条理性,现场也处理的很干净,证明神智清醒,智商略高。
    从受害者情况来看,凶手对从事特殊行业的女性怀有轻视和敌意,但没有性/侵,也可以说明他根本看不起她们,觉得她们很脏,只想要她们死。”
    徐阵说话的语速一向奇快,跟不上的年轻警员只能埋头摊开笔记本做起了记录。
    “另外,这个人刚开始作案不久,他会简单的变装,处理案发现场也有一种细致镇定…通常凶手在第一次犯案的时候会觉得紧张、兴奋,从而落下一些额外的线索,但他至始至终都做的很‘完美’,不排除背后有人暗中‘指导’。”
    初徵心第一次在现场感受,听得都有些入迷,这就是利用心理分析来刻画犯人的人格与行为特征吧。
    “当然,还有更可以的证据,譬如你们在泥地里发现过两个尺寸的鞋印,还有在黄乐镇的一起凶案,那男人的颈部有双手被人掐压的痕迹,口腔也有损伤,背后还有被棍棒敲击的痕迹,死者有反抗迹象,就算一个成年人有两只手,要完成上述所有的行动也有难度。”
    魏晟同意他的判断,继续说:“凶手为什么选择这些人下手,除了单纯的厌恶以外,他们之间还有没有联系,我们得查清楚。他的第一次作案时间是一年半以前,一年之后在澄昌市第二次作案,紧接着过了半年又杀了赵婧钰,难道是凶手的胆子越来越大了,才会缩短作案频率?”
    有同事提出:“凶手还有可能是从黄乐镇搬家来这儿了?”
    徐阵:“就算是搬家,凶手也应该在这里呆过很长时间,根据你们的几次案子的资料汇总,这人有很浓的本地口音。我想亲自去杨正圆家中问一次话,你们从本市以及网络上的酒精购买渠道调查一下看能不能有收获。”
    初徵心听着他们严肃而认真地分析案情,本来一桩可疑的他杀案变成了连环杀人案,说不定还得成立临时调查组。
    一旁魏晟放低声音,调侃地对她说道:“喂,徵心,你知道现在徐阵心里怎么想的吗?”
    “嗯,大概知道了。”
    魏晟:“哦?”
    初徵心:“他在想,我要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怎么就那么难。”
    魏晟“哈哈”笑了:“这么‘娇弱’也没法子,元气大伤以后,要恢复就得慢慢来了。”
    她并不知道表哥所讲的过去究竟发生过什么样的事,徐阵又遇过怎样的创伤。
    他心气很高,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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