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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二白的田园生活-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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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哟,力气不小,脏兮兮的在这富丽堂皇的大厅里真是恶心,下贱胚子也配喊场主,来人,给弄出去,什么东西!”
  “看那一身奇装异服,八成又是万嘉衣庄的人,只有万钧才能设计出这么奇怪的衣裳。”
  “我看啊,场主给万嘉衣庄的惩罚还是太轻了,一庄子都削尖了脑袋想望顾府里钻。”
  “哎唷!大胆小蹄子敢咬我!”
  她死死的咬着阻拦的手臂,架着她的那个男子上去就是一巴掌,生生把女人的嘴角都打出了血。
  顾二白终于挣脱出,抬头在二楼看到那袭鲜红色的身影,还未来得及喊一声,便听到镜子里人大呼。
  “二白,二白你救救我~救救我~”
  河水已经开始涌动了,姐姐在上下起伏挣扎着。
  顾二白瑟缩着满手的血,拿着镜子,牙齿都在打颤,豆大的泪珠拼命的往镜子上砸着。
  “姐姐,姐姐……”
  她最后看了眼那袭绯红的身影,转身心神俱焚。
  客厅二楼。
  人群中,男人掌心握着的那杯酒盏潸然滑落,清酒溅出,碎碴子崩落满地。
  “怎么了场主,您没伤着吧?”
  围聚的宾客连忙纷纷的上前慰问,七嘴八舌,关切不已。
  顾亦清微醺,神智有些失了,抬头望向大厅门口,模糊中仿佛看见一抹白消失。
  很快视线便被人群占据。
  “场主您好好吧?是不是醉了?”
  “说什么废话呢,场主可是有名的千杯不醉。”
  “对啊对啊,以为都是你呢……”
  喧闹间,男人含着笑摇了摇头,端起酒杯继续敬酒,一只手不觉覆上心脏。
  刚才那一下心悸,仿佛被刀穿了般疼。
  “赶紧敬酒吧我们,场主是迫不及待去见新娘子了~”
  “哈哈哈……”
  ------题外话------
  大结局快了嚎,你看都走了还不结局吗……
  (哈哈哈,有没有吓到你们?)


第五百五十章:大结局(上部)

  今有月白仙子在大椿树下起誓,从此往后,再不与风清上仙有任何往来瓜葛,如若有违,弟子愿受尽离情之苦,承下诛心之劫。
  ——《我与风清上仙那些不为人知的事》
  月色撩人,烟火漫天,十里红光,万人空巷。
  唯有树林中斑驳的阴影随风摇动,沙拉拉的声响和府内丝竹一起庆贺这场喧天的喜事。
  于沸腾中,添了一丝独有的萧瑟。
  药阁的机关咯吱咯吱被扭动,一面厚重的墙缓缓挪开。
  狼藉的身影后紧跟着一抹黄,健步如飞,宛若落英,她以最快的速度与时间争分夺秒,一点点消失在这个背道而驰的世界。
  客厅二楼,重重人影在摇晃着,玉佩琼琚,觥筹交错,欢畅之声化作一江春水,绵绵滑入耳,滋润人心。
  有人搀着喜极而醺的新郎官,摇摇晃晃的朝着红烛洞房而去,嘴角挂着溢溢的笑。
  有人牵着一条毛发尽竖的狗,疾驰在黑黢黢的走到之中,泪眼哭干。
  我时常在想,前世到底犯下过什么样不可饶恕的罪孽,活该此生招此惩罚。
  顾府,水榭长廊。
  “场主您慢点,小心。”
  青衣掌事将身后碍事的剑鞘扔下,悉心架着满身酒气的男人,面上带着些无奈的苦笑。
  从小到大,都没见场主喝醉过,今日竟醉了,怕是三分酒意,七分心醉吧。
  场主和夫人在一起有段日子了,俩人每天都像泡在蜜罐子里一样甜,就连拌嘴吵架都透着恩爱,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回总算是真正在一起了。
  “阿慎。”
  身旁,浅醉的男人深沉唤出了,不经意还能从声线里听出有股子说不清的阴郁意味。
  “场主,怎么了?”
  “悠然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倒是有些成果,只是今日已晚,要不明晨……”
  “说。”
  男人不容置喙的嗓音落下,挺拔的身子斜靠在廊柱边。
  青衣掌事便不多言,好生的禀报了起来。
  “回场主,属下先前命六阁四海探察,终于查出了满园春悠然的不同寻常之处,据她贴身丫鬟倩儿口供,自悠然在满园春以来,与乌林山一邪僧,一直都有密切往来。
  按照皇上说的,应是三皇子楚唯靖曾在邪庙研制相思子时,所结下的同盟,那邪僧侥幸逃脱一场屠戮灾难。
  而那次悠然到府上表演,也正是受了邪僧的一封信指使,信被燃了,消息是从丫鬟口中套出来的。
  至于邪僧为何指使悠然,属下一直不明,直至前几日,有厮卫传来消息,说是在乌林山看到了消失的江璃儿衣物。
  而据当地令史所测,衣物最早出现的时间,正是悠然接到来府内演奏的前一日。
  这也便是悠然很少出趟,那次却主动要求来顾府献曲艺的原因。”
  秋叶的晚风有些凉,吹得人头脑疼,顾亦清的酒似乎有些醒了,伸手拧着眉间,浅浅的温热呼吸扑撒在廊柱之上。
  “可查出二者关联?”
  “厮卫在乌林山逗留大几日,却罕见那邪僧踪影,每每见到,也是他装疯卖傻之时。
  但附近稀零有人家道,那邪僧整日做着升仙的美梦,嘴中常喊着‘脏血’二字,恰好厮卫发现他近来总是端着半截破碗,里面残留着血迹,不免生疑,拿来经过令史测验,果然是江璃儿之血。”
  阿慎说到这,觉察已经叙述的差不多了,便停了下来。
  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已经很清晰了——
  江璃儿投河自尽,不想去侥幸活下来,体内被发现存有邪僧一直觊觎升仙的脏血,乌林邪僧为交换脏血成仙,答应帮江璃儿实现愿望。
  书信一封派体内含有相思子剧毒的歌姬悠然,趁机去顾府演奏,妄图引爆隐藏多年的相思子剧毒,害死所有人,以达到报复效果。
  经他这般叙述,任谁听了都会这样想,至少青衣掌事是这样认为的。
  根本不会有人想到,隐藏在浅显表面下,更深一层的阴谋。
  “场主?”
  青衣掌事见男人不说话,冠玉般的面庞被夜色覆上一层冷清,不由的有些疑惑。
  这些个妖邪、不上道子的勾当,按理说在场主面前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雕虫小技,放在以前,场主也不会追问。
  现如今追根究底,还派人去调查,无非是关心则乱,或是为了让夫人放心。
  想着,他又开玩笑似的活跃气氛。
  “听说那邪僧似乎已经染上脏血,彻底疯癫了,已经打入死牢,准备药刑处死,至于江璃儿尸首无存,想必也是去了。
  幸好此事调查的快,不然前两日听死牢传来声音,说那邪僧竟放下狂言,说什么夫人身上大悲咒无解,杀了他也不行之类蛊惑人心的话来,真是可笑,要说他都曾未接触过夫人,怎么施咒语……”
  “你说什么?”
  青衣掌事话音未落下,便见眼前男人虚阖的眸子猛然乍泄开,幽邃的眸底射出道道阴寒至极的恐怖光芒。
  在凄清的月色下,湛湛的看得人汗毛直竖,甚至还能从中捕捉到一丝恐慌。
  “场、场主,属下只是随口开了个玩笑。”
  “大悲咒是什么?”
  青衣掌事的双脚渐渐离开了地面,面前男人阴沉发悸的面容看的他胆战心寒。
  玉春堂,偏院。
  “姐姐,你别在这照顾我了,我都好的差不多了,赶紧去宴厅里伺候夫人吧,好不容易夫人能喜欢你。”
  床上,一黑发垂髫的病态小童瞪着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直勾勾望着床边调药的姐姐。
  小嫣笑着撅着,伸手教训般点了一下他的额头。
  “说的你姐姐我有多么差劲似的,不过夫人确实和旁人与众不同,待小嫣也是真心的好,欸……被你一说,我还真的有点想夫人了,本来夫人是安排我伴着花轿的,结果我没去成,不知道夫人生不生气。”
  小男孩半坐起身子推搡着她,“所以姐姐快点去啊,正好姐姐又喜热闹,去了正好给小然带点好吃的来。”
  小嫣放下手中的药汁,“你啊你,就知道吃,哪有新娘子现在在宴厅的,肯定在新房里候着,要不……让我瞧瞧夫人现在心情如何,再决定去不去。”
  说罢,她便迫不及待的竖起手指,作势在额前念起了咒语。
  小然撇着嘴,“姐姐你又用巫术。”
  小嫣原本听了弟弟的抱怨,嘴角上弯,笑眯眯的。
  不过很快,那抹弧度便渐渐消逝了。
  她看到了什么?
  为什么巫境中显示,夫人正牵着阿黄在黑漆漆的走道里游走着,她不应该在洞房守候的吗?
  不对,夫人的喜服呢?身上怎么一片污垢,而且衣料如此奇怪,难道是自己的巫术出岔子了?
  小嫣正狐疑的准备收手,只见两旁赫然迸出凉文巫语——圆里圆外圆是原,缘来缘去缘是怨。
  这里的意思是:一切都要回到原点了?
  “糟了!”
  小嫣大吼一声。
  “怎么了?”
  小然见姐姐脸色大变,慌忙起了身,巫祝家族一旦出现这样的表情,那必定是大难临头。
  “夫人……好像要走了。”
  小嫣愣愣的望着他,一字一顿,神情有些呆滞,好似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然的头脑显然比她清晰的多,“姐姐还在这愣什么啊,还不赶快去告诉场主!”
  “可是咱们……”
  “咱们的命都是场主救得,姐姐难道忘了吗!”
  ……
  青衣掌事额间隐隐沁出汗,豆大般滴在男人爆出青筋的手背上,于寂静的夜色中,仿佛还能听见声音。
  “回、回场主,听那邪僧说,那大悲咒有诛心的效果,会在人一生最为欢喜之时逼其做出最残酷的抉择……”
  “你说……什么?”
  沈慎第一次听见场主说话,居然带着颤音。
  顾亦清胸间一震,像是懵住了一般,手臂骤然失力。
  ——顾亦清,让我喊爱你?你做梦吧,除了会威胁人还会做什么?我告诉你,我不爱你,从来都没爱过你。
  ——我看你能容忍、欺凌我到几时,不对,没有多长时间了。
  ——到时候,等你三妻四妾,儿女成群,拜托你就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霎时间,只觉眼前一黑,青衣掌事后退两步,直直的撞在了柱子之上,头昏脑涨。
  再回过神来,水榭长廊早已凄清一片,哪里还有人影。
  任他再不解,也知道出大事了,背起丢下的利剑就直奔水榭园而去。
  ……
  顾亦清乱成一团的匆忙步伐停在了水榭门旁。
  透过微薄的纸窗,满屋红光,静谧如初,庞大漆黑的幔帐里,有一袭婆娑的身影投映在墙上,显得无比的安静,像一只终于不再跳脱的小兔子。
  男人的心沉静了一下,那微不可察的粗重喘息声终于也慢慢平静下来。
  他整理了一下被风凌乱的衣襟,巍巍颤抖的大掌覆上门栓时,指尖还是克制不住那瞬间疼到极致的颤抖。
  在的,小白在的。
  没事。
  他似乎在抚慰着自己一颗躁动的心,不断的重复着,终于推开了水榭园的门。
  一股淡淡的熟悉香味传来,但只是淡淡的,失去了以往的生机勃勃,或许……是香炉里的香料燃的太盛了,所以遮掩去了她的大半味道。
  顾亦清不知为何心尖还在战栗,长指拿起牒盘里的喜秤,一步步朝着榻上凤冠霞帔的女子走去。
  挑开了就放心了。
  “小白,你刚才吓死为……”
  男人手中的喜秤只挑到一半,便传来秤杆轰然坠地,清亮震天的响。
  榻上坐着的女子,缓缓的掀开盖头,声音软软甜甜的。
  “清哥哥。”
  “场主,场主!夫人她,您快去……”
  门被一脚踹开,闯进来的小嫣惊不迭的大呼。
  “她在哪里?”
  男人胸膛震颤的发麻,嗓子不知为何一瞬间竟能嘶哑至此,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脸色酱紫,袖袍下的指尖不停的战栗。
  小嫣大概是被男人这般恐怖到极点的面容吓到了,只颤抖的伸手朝着外面指着,“温、温园。”
  ……
  “汪!汪!汪!”
  金库看门的恶犬注意力,果然被从未见过的异性阿黄彻底吸引住了。
  顾二白手中按着追踪镜,一路顺利的穿过闪烁万丈光芒的金库,来到了水声浩瀚的青石河边。
  湍急的河中央,有一处巨大的黑漆漆漩涡在汹涌的吸蚀、等待着什么。
  终于……
  到了。
  顾二白捧着那帧画面生动鲜活的追踪镜,强挤着笑着打下了几滴泪。
  她对自己说,顾二白,就当这是一场梦,一场前尘赐予无上的美梦,一段用尽毕生力量去爱的年华。
  梦醒了,爱也该碎了。
  她脚步缓缓朝前靠着,岸边有松软的泥土在下滑,中央汹涌激流的黝黑漩涡在朝她不断靠近,昭昭的,像是在迎接她的穿梭。
  就在这个时候。
  “小白……”
  身后,恍然传来一声穿云裂石般的声响,声音强大震撼到不切实际,宛如是从梦中来。
  顾二白微阖的眸子渐渐睁开,转身望着不远处那红似流云绯似火的身影,霎那间血泪盈襟。
  清叔,你来送我了。
  “小白,过来。”
  男人风尘仆仆,满身狼藉,嗓音都变了调,苍白的玉面上却不知怎么挤出的一抹笑,望着她的眉眼温和到了极致。
  那小心翼翼的脚步在轻轻徐徐的靠近着,生怕一不小心会吓着她,惹得她掉下去。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顾二白望着他,猛烈的摇着头,脚步不停朝后退着,直至整身子都有一半没入河面上。
  “你别过来!”
  由一开始的饮泣吞声,断续哽咽到最后的声嘶力竭、不顾一切,那孱弱摇晃的身形像一片枯萎将死的脆蝶,仿佛下一秒就会淹入滔滔凶悍的河水之中。
  “好好好,我不过去。”
  顾亦清被吓坏了,再不敢朝前走一步,薄唇颤抖,口吻轻的像在安抚着易碎的泡沫。
  “你过来,小白,你过来,我什么都答应你,你想怎样都可以。”
  顾二白摇着头蹲下了身子,不停的在河畔哭着,那锥心泣血的声音听在男人耳中,他恨不得去死。
  那握在袖子下的指骨紧攥的青白无力,一双殷切热烫的幽黑深眸中,隐隐有水光交映。
  为什么早点没有发现她的异样,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为什么总是让她哭,为什么为什么……
  顾二白哭了好一阵,哭着哭着就笑了,嗓间的叹息都断续的可怕。
  “清叔啊,等我走了以后,你要……”
  “顾二白!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男人处在暴怒崩溃的边缘,冷厉的嗓音骤然打断了她,声道响遏行云。
  那一双亟亟幽湛的眼底尽是骇人的森光,还有惶然,还有恐惧。
  巨大的恐惧,像乌云遮天蔽日。
  她在干什么?她想干什么?
  离开?想他死吗?
  顾二白哑涩的喉间涌动了一下,再也哭不出声音。
  她深深的埋进了自己臂弯,忽然又破涕为笑的抬起了头,满脸斑斑的泪痕下竟能看出几丝嗤笑。
  她一点都不想在这最后时刻,还在他心中留下如此狼狈不堪的形象。
  “清叔,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能认识你……真的……”
  她说到一半,泪水就滚落下来,再也说不下去了。
  而当顾亦清看到她眼底决绝的神色后,只觉得整片天都塌了,眼前灰白交接的画面袭来,浑身的力量都在一点点被人抽去。
  “小白,别开玩笑了,我们回家,我们回家……”
  男人捂着疼到发懵的胸口,猛的呕出几口鲜血,脚步沉沉的朝前走,像是魔怔了似的,撕裂的声带强硬挤出几句话,眼角隐约晃出冰凉的泪。
  “回不去了……”
  顾二白转身摇着头,身后“砰”的一声,骤然传来振聋发聩的声响。
  整个温园都在摇晃,花草开始枯萎,香气开始变质,就连顶上赫然悬着的东海明珠都黯然失色,金库顶上洒下粒粒金碎。
  顾二白模糊余光里,看到他已然巍巍的朝自己跪下了。
  他是这里的王,是别人不敢觊觎的一片神光。
  他从未有过,像今天这般卑躬屈膝,低微到尘埃里的模样。
  “小白,你回来,你回来。”
  男人跪在地上不停的乞求着她,暗哑的声带在朝着毁灭般的撕裂,浑身的筋脉早已拧在了一起,大口大口殷红的鲜血呕在大红喜服上,分外的妖娆。
  他疼的发怵。
  小白,你回来看看我好吗。
  “清叔,清叔,顾亦清,顾亦清你起来,你快起来啊!”
  顾二白浑身瑟缩着发抖,声音都喊破了,她蹲下来抱着头,面容扭曲的可怕。
  她这般模样,比拿着千万把刀凌迟她的血肉脊骨,还要难受。
  “小白,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男人痴痴的看着她,极端的眸色渐渐变得温浅起来,仿佛带着氤氲美好的柔光,青白的指骨缓缓从怀里拿出一把短刀。
  “我说,你要走,就把我的心带走。”
  顾二白抬头看着那场景,哭声戛然而止,她再没有太多的思考时间,拔腿就朝他跑来。
  冷风吹起小女人墨色的青丝,嫣红的唇色,一如最初相见她飘荡在断崖时的美好。他心脏紧紧的缩住了,泪水凝结在鬓角,他的小白。
  “傻子!”
  “你这个傻子!”
  顾二白捶打着他,被他死死的抱进怀里。
  他从来没有哪次比这次抱的更紧,像一架坚不可摧的牢笼,死死把她禁锢起来,哪里都去不了,再也不会分离。
  “你为什么总这样?为什么……”
  女子的音调哭的断断续续,残破无力。
  “小白,你再别吓我了,好不好?”
  “你把我吓死了,谁照顾你。”
  “好,好,好。”
  顾二白顿了好长时间,连哽咽的三声,夺下了他手中的刀。
  小女人缓缓抬起头,湿热的唇顺着男人凸起的喉结一直朝上吻着。
  温湿的触感从来没有哪一刻比现在还鲜明,好长一段时间,顾亦清差点失了的神智才找回来,低头衔住她的樱唇,像要把人都含进来一般。
  顾二白闭上了眼,有最后一滴泪滑落。
  清叔,如果能重给我一世,我愿为你抛弃世俗的伦理道德,僭越生死,我愿为你厉兵秣马,冲锋陷阵。
  从此,我的世界只有你,你就是我的全部。
  一场浩浩漫漫无边无际的拥吻,一颗融化在誓死交缠中的噬魂丹。
  那道耀眼而明亮的白光,从幽邃到深不见底的峡谷掠过,只做了短暂的停留,然后骤然消失,连一刻都不肯停留,一丝温度都不肯温存,残忍至极。
  男人的身躯轰然倒下。
  有脚步声渐行渐远,渐渐消逝。
  清叔啊,我走了。
  就当你做了一场噩梦。
  “顾亦清,我曾未爱过你。”
  她最后对他说。
  ……
  ——小白,我们永远都在一起。
  ——好。
  一滴清凉的泪砸在刺骨的金砖之上,模糊了视线。
  顾亦清朦胧的看着那抹渐渐消逝的身影,唇畔缓缓勾出一抹浅笑,神形俱灭。
  顾二白,你为我编织的这一场混沌大梦,终于散了。
  (上部完)
  ------题外话------
  结局了,说几句:
  第一,下部当然不会像上部这么长,因为故事主线是上部吗。
  第二,下部主要是阐述他们天庭上的事,和小白回来之后的(你懂得,简介里场景)今有九哥在此立下毒誓,除了天庭里会有点吵闹,其它就是爆甜!甜甜甜甜……
  第三,准备换一卷。
  第四,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扑上去,爱九哥,得永生。(就是这么迷信)


第一章:白白被嫖了

  变态!
  石头又是被摸醒的,准确的说,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十回了。
  一个满月有三十日,偶尔遇上二十八,月月不漏,日日不遗,比太阳东升西落来的还准。
  它不得不感叹,这变态欲望真他妈强烈啊。
  石头努力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被摸的经历,已经很模糊了。
  因为那时它以为自己在做梦,正梦见自己圆滚滚的溜到瑶池偷新鲜的蟠桃吃,不过做着做着,这个梦就变了味道。
  它忽然不知掉进哪窟窿里了,浑身像着了火似的滚烫烫的。
  石头心下惊呼不好,一定是被太上老君发现了,给装进炼丹炉里惩罚了,但是细细感觉……好像又不像。
  似乎有五根匀称修长的手指正熟稔的摩挲着它,石头心下又是一阵惊呼,难道自己是被如来佛祖压在五指山底了?
  自己只是偷吃个蟠桃,没那么大的罪过吧?
  但是再细细感觉……还是不对,伴随着阵阵熟稔的翻转,隐隐竟能听到急促的喘息声。
  那声音醇厚、嘶哑,好听魅惑的要命。
  于是它确定,是个男人的。
  它落入了一个变态手中。
  说他是变态绝不是空口虚妄。
  天上娉娉袅袅,气吐幽兰的仙娥一大堆,他不去玩,偏偏沾上了玩弄石头的嗜好,而且这种玩,还不是一般的‘玩’,你说变态不变态?
  当然,一般来说喜欢奇珍异宝的神仙不在少数,况且它又是修补天河的灵石,通体玲珑剔透,浑身还散发着月白色清辉,远远看上去如瑰宝流溢,煞是美丽。
  因此招致许多仙君喜爱,时不时走过来吟诗夸奖两句,甚至虔诚而小心翼翼的碰触一下,实属正常。
  但是这个不一样。
  他喜欢每夜子时来,偷偷摸摸的走过来,更过分的是,还不是神圣的远观赞叹,而是直接把它从天河岸扣下来亵玩。
  实在有失石头的尊严,搞得它每晚都要接客似的。
  不过这变态也着实聪明,懂得掐点,子夜正是天河水退潮时,它又被填补在上河岸,只要在寅时涨潮前把它填回去,自然也无伤大雅,无人发现。
  当然这也就意味着,它每晚要被活生生玩一个半时辰,而那时也正好是它睡眠的深区,每次被变态控制不住的力道弄醒,它都很颓丧。
  满园春接客的姑娘每个月都他妈有休息时间,它这全月无休是造了哪门子孽,兄弟您就不能换块石头玩玩?
  当然石头也曾旁敲侧击问过其它石头,有没有深夜被……奇怪的动静揉醒,每每话落,石头兄弟姐妹们都露出一副迷茫疑惑的模样,石头不信,觉得它们一定是不好意思说,就像它一样。
  经历了一开始以为自己是做梦的石头,被后来愈来愈重的力道和温度摸醒了几次三番后,毅然决然决定……装聋作哑,默默地忍受着,等着那人摸够了乖乖把自己放回去。
  它也算块灵石,能感受到这变态绝对不是一般仙君,能把女娲娘娘亲手修补天河的灵石,用两根手指头扣下来的仙君,能使一般神仙吗?
  况且他偶尔情绪放纵,乍泄出来的一星点灵力都够它吸食的通体舒畅。
  这也是它不反抗的原因之一。
  直到今天……石头依旧默默承受侮辱,等着他像往常一样到了寅时把它填回去的时候,它蓦地感受到了一个温热濡湿的软软东西,卧槽!这个变态还亲,还伸出舌头……
  他、他已经不满于触摸了吗?
  石头的光芒在忽明忽暗的闪着,生怕哪天自己会用来做奇怪的事情,可它只是一块石头。
  但这个变态也足够变态。
  石头还是没有说话,但是它通身已经变成绯红色了,滚烫烫的像块炼金石一样。
  被摸成了这样,还被吧唧了一口,还是深吻,谁不害羞?
  石头虽不是人,也不知道自己是雌是雄,但它是光滑的,换做凡人,那就是未经过遮掩的。
  而那变态居然把它浑身上下都*遍了,包括幻化成人后,应该长出两条腿的地方。
  最关键的是,还不是普通的抚、摸,是狠狠的……
  边摸着还边配着沙哑的嗓乐……
  它简直想死。
  因石头心里整日做着成人的美梦,可好像未成人之时就已经被吃干抹净了。
  这世道险恶,连一块冷冰冰的石头都不肯放过。
  但它仍是不说话装死,不说话就避免了和那人争吵,也避免了将自己的名声破坏,若是以后幻化成人,成个女子连婆家都找不到,成个男子传出去必备一竿子打成龙阳癖。
  只是那变态见它忽然变了颜色,熟稔的动作好像微微怔了一下,石头感觉自己被一双灼热幽湛的眼神注视了许久,眸光里带着那么点好奇和戏谑,最后那人终于像往常一样,把它填回了天河岸。
  石头大汗淋漓的长吁了一口气。
  可他听到那变态竟发出一声低醇悦耳的笑声,听起来好像心情不错,它立即又不爽了。
  不得不承认这变态声音好听的紧,但这仍阻挡不了石头无缘无故被嫖了的愤怒感。
  没错,它就是被嫖了。
  还是那种无偿的!
  石头的身世说起来很简单——
  对了,它还有一个优雅好听的名字,叫月白石。
  但它是坚决不会承认,这个名字就是那个变态在一刻钟之前给它起的,也更不会承认这个名字听起来好像还不错,可以勉为其难的先用一下。
  虽然它知道那个变态只是为了满足他的兽欲,在揉搓玩弄时候,好喊名字而已。
  还是说说它的悲惨身世吧。
  世人皆知,白徒山有寡人,雄霸一方,无恶不作,但她只限于在人间过活,向来看不起天庭这些高高在上的谪仙,也懒得费力气招惹。
  可这天不知怎么回事,寡人大闹财神宫,无功而返,路上大约是心里憋着气闷,看什么都不顺眼,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反正就是与天河里的两条神龙结了仇怨了,双方接连着恶战三天三夜,捣毁天河堤岸,致使天河泄露,六界秩序紊乱。
  其中受到牵连最重的,当属人间。
  一连多年,人间引发山洪,泥石狂泻,草木尽折,无数灾民流离失所,妻离子散,百姓田间颗粒无收,金銮宝殿一片愁云。
  苍生黎民恸哭哀嚎之声,直上九霄。
  这几乎是一场毁灭性的灾难。
  终于,仁慈的女娲娘娘看不得凶年饥岁,子民饱受苦难,光辉再一次普照人间,继上一次补天之后,又开启了新一次修补天河的漫漫之旅。
  雄霸一方的寡人,也被天庭众仙齐力封印在白徒山境内,彻底遏制住了这场浑噩大灾。
  可自从听说女娲娘娘又要修补天河了,六界中的石头那一个个是吓得抱头鼠窜,石石自危。
  众所周知,天庭的清规戒律那是六界之中,最为严格苛刻的,条条框框、密密麻麻的列出来,让人看了头大的恨不得一头撞死。
  更关键的是,这些要命的规矩都是用来约束一般下等的小仙和带着点灵气不成形的玩意,对那些上仙和仙家仙娥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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