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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一曲(女尊)-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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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从来没有抱怨过。无论自己做了什么样的决定,孟秋都是不假思索的跟随。

或许,在孟秋的心中,聪明绝顶的小姐是永远都不会做错事的吧!可是这一次,长歌不敢再面对孟秋信任的眼神,她是真的,差一点就要丢下她了。

还好,她回来了。

“喂,”逢单在后面问孟秋,“将军怎么知道要来这里找你们?”

孟秋一脸的兴高采烈,“那当然了。”

“哗啦”,一条鞭子横在眼前,逢单阴恻恻的瞪着她,“明白简短清楚一点的说。”

孟秋将他的鞭子推开少许,“逢单,偶尔还是要展现一点温柔的样子,你这样嫁不出去的。”

“呼!”鞭子横空划来,孟秋连忙低头,俯到马背上,“我说,我说。”

逢单从鼻子里哼出来一声,冷冷的盯着她。

孟秋抹了一把汗,“这里是小姐亲手建的家啊!”

家?为着这个字眼,逢单小小的愣住了。

孟秋点点头,脸上因为回忆而泛起笑容,“小姐带着公子离开孟家之后,又去过很多地方,可是到了这里之后,公子很喜欢,小姐便决心在此地安顿下来,虽然后来我们也有到处游玩,但是每隔一段时间,我们是必定回家来的。”

看着前方的长歌,孟秋接着道,“所以小姐知道要回这里来找我。”

长歌听着两人的对话,嘴里慢慢泛起了苦涩。

其实孟秋的话并没有说完,此处之所以为家,是因为有长蓝在。无论她去了什么地方,都知道有一个人会在这里等着她,做好她最爱吃的饭菜,准备了热水新衣,等着她回来。

那个时候,她可以这样说,心爱的人不在身边,便是在家里。

她已经想好了,等长蓝满十六岁的时候,就向他说明他的身世,然后,再问他,如果她不做姐姐,可否以另外一种身份陪他看日出日落,冬去春来。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一抖缰绳,加快了速度。

不能想,不去想,不再想。

终究,是错过了。

山脚下,青青草坪的尽头,四五间小屋坐落有致。

篱芭搭成的围墙上,竹编的大门吱吱作响,长歌的手放在门上,却半天没有推开。

绛夏和凛冬坐在院子里,往这边望了一眼,凛冬便站起来快步往屋内走去,绛夏抱着脚跳了几步,又坐了回去,却是把头偏向一边,像是在和谁生着闷气。

“逢单,”长歌忽然叫道。

“怎么了?”逢单上前,习惯的将手放到鞭子上,他知道,每当她用这种语气叫他的时候,就是有事发生了。

长歌嘴角微弯,“你和绛夏,现在谁更厉害?”

手指紧了紧,逢单站到了她面前,“以前,是她!”

“很好。”长歌后退了一步,“你现在将她绑到我面前来,我答应过你的,先锋军交给你。”

逢单飞快的转身,又惊又喜,“我,真的可以?不是说男子之身,无法从军吗?”

长歌笑得明媚,“如果绛夏都输在你手里,我作担保。”

孟秋小小往旁边移了几步,以手掩面,又来了,她家小姐几百年难得一见小小的恶作剧。

不出来则已,一冒出来,真的是一鸣惊人。

她这种性格,第一次冒头,便是带着长蓝公子,离家出走,浑然不顾孟家几位长老如何捶胸顿足,恨骂不已;

第二次,是抢了当今皇上当时太女秦子蓉看上的狐袍,就此与皇家结缘;

第三次,她看不惯当时武试的主考官身上的衣服,硬是拿着碧玉箫将人家衣服破坏得稀烂,一战成名。

后来身入军营之中,总算知道收敛很多,稍微有点大将军的样子了。

可是今天,貌似第四次来了,可怜绛夏和凛东便成了倒霉蛋。那么这次的后果呢,莫非真的要成就本朝第一位男将军?

逢单可想不了那么多,狂喜之下,提着鞭子便朝绛夏甩去,攻势凌厉,半点不留情。

绛夏立时气得脸色发青,抱着脚跳开,“张逢单,你趁人之危,非君子所为,胜之不武。”

逢单面不改色,半空中又是一鞭挥下,一边回道,“我不是君子。”

绛夏就地滚了几下,险险避开,逢单身形落地,接着道,“我是男子。”

长歌看得目不转睛,索性放松了身体,靠在门槛上看得津津有味。

逢单的鞭法,是长歌亲自传授,虽然是由于入门晚,内力方面有所不济,但是鞭法精妙,配上逢单的身形,端的是美妙绝伦。

绛夏躲得狼狈,没几下身上的衣服已是看不出来原来的颜色。

“张逢单!”她气急。

逢单手下攻势未减,一鞭接一鞭的挥出,“等你赢了我,再来讨论是否胜之不武的问题。”

鞭影重重,绛夏单脚不便,终于一个躲闪不及,被一鞭结结实实的甩到了背上。她闷哼一声,撑着身体站起来,狠狠的瞪着逢单。

逢单不闪不避的瞪回去,一边还说道,“将军,你别忘了你答应的话。”一边,鞭子挟着呼呼风声凌空而来,绛夏咬咬牙,放下了一直抱着的脚,双手大张,一掌推了回去。

绛夏的掌力浑厚,这一下两人的距离极近,所以对逢单极为不利。眼看掌风扫到,逢单已经来不及退后,整个人完全笼罩在绛夏的掌风之中。

就在那一刹那,逢单只觉得他只闭了闭眼睛,便被牢牢的拥进了一个怀抱,紧接着,拔地而起,堪堪躲过了绛夏的还击。

落地后,长歌一手抱着逢单,一手拿着碧玉箫,看着双脚站立的绛夏,似笑非笑,“怎么,绛夏的脚这就好了?”

绛夏这才反应过来,低头看去,那只包着纱布的脚稳稳当当的踩在地上,当下,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狠狠的跺了跺脚,扭头道,“都给你说骗不到将军的,你还不相信。”

房门开了,凛冬走了出来,恨铁不成钢的叹道,“谁让你那么不经激,几鞭子便让你恢复原形了。”

绛夏看看长歌怀中的逢单,转头骂道,“又不是你,你当然不着急了。要是真让这先锋军被个男人得去,我以后还如何在军中立足。”

凛冬轻笑,直直向长歌走来,嘴里的话却是向着绛夏说的,“你个笨蛋啊,你以为将军舍得你被鞭子打到么,也不动动脑子。”

走到长歌面前,抱拳行礼,“将军,欢迎回来。”

长歌含笑点头,“一别整年,凛冬的风采,犹胜往昔。”

凛冬撩撩头发,笑得风情万种,“将军也一样,依旧是笑如春风。”

绛夏在旁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跺跺脚走过来,一边小声的嘀咕着,“叫我在那儿扮黑脸,你倒好,和将军假兮兮的夸过来夸过去,和霜狐狸一路的货色。”

凛冬站在一旁,笑道,“谁让你比逢单都笨,看,他都知道将军一定不会坐看他受伤的。”

绛夏再剜她一眼,又看回逢单,“我能和逢单比么?谁不知道,将军历来都偏心他的。”

心不甘情不愿的给长歌行了礼,“将军!”

长歌好笑,“怎么,绛夏吃逢单的醋了?”

绛夏不服气的看她,“将军还说要把我的先锋营给他呢,这先锋营可是我的。”

长歌笑意盈盈,“你要是连逢单都打不过,先锋营你怎么好意思再继续接管呢?”

绛夏气呼呼的嚷道,“我那不是装的么!”喘一口气,指着两人道,“而且,将军,你到底还要抱着他多久?”

长歌看向怀中,短暂的停顿之后,飞快的放开逢单,一边笑眯眯的回道,“这你也看不惯啊,不如绛夏你过来,我抱你吧!”

绛夏抖了抖,跳回凛冬身后,指着长歌,满脸狐疑之色,“凛冬,眼前这个人真的是将军吧?不会是其他什么人假扮的吧!”

凛冬扬起嘴角,笑得意味深长,“所以我说啊,将军,欢迎回来。”

长歌上前几步,张手一揽,便将两人的肩膀揽过,紧紧抱住,声音有些低哑,“是的,我回来了。”

凛冬给她背上重重一拳,眼眶却泛红了。

而绛夏,还在那纠结将军果然来抱她这个事实,浑身不对劲的动着。

晚上,几个女人抱着一坛酒,一口接一口,大有一醉方休之势。

幸而还有个滴酒不沾的孟秋,安顿了逢单的住处。

那是一间充满了淡雅气息的房间,苏绵的窗纱,天山的红木家具,还有梳妆镜前大大小小琳琅满目的各式小玩意,房间的摆设无一不精,无一不美。

逢单站在房中,半天没有动。

孟秋倚在门口,“这是我家公子的房间。”

逢单俐落转身,“我不要住。”

他的房间,她怎么能容忍别人来侵占?

孟秋伸手拦住他,“人都已经走了,这些死物还有什么好在乎的。你只管住就好了,没有多余的房间给你了。”

逢单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孟秋盯着他,“你小看我家小姐了。”

轻轻掩上门,还能听到她的声音,“过去就是过去,小姐比谁都明白。”

痛过悔过绝望过,她再回来,便表示,已经过去埋葬了。

良久之后,张逢单才抬起头来,眼睛里有晶莹在闪烁,“我还是,没能像我所想的那样懂你,是吗?”

大漠孤烟直

酒逢知己千杯少,有没有千杯孟秋不知道,反正等她半夜过去看的时候,三人都已经醉得不醒人事了。

次日,长歌睡到很晚才醒。

头还在隐隐作痛,长歌躺在床上没有起来,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屋里有淡淡的白色光晕。

院子里有人在走动,脚步声放得很轻。

心,在这一刻变得宁静,像是泡在温水里,懒懒的动都不想动了。

门前有人来了又去,去了又来,长歌静静的躺着,看着照进屋子里的阳光,一点一点的移动。

房门轻轻的开了,孟秋走进来,看见长歌的视线,愣了一愣,“小姐,你早醒了?”

长歌眨眨眼,脸在被子上蹭了几下,笑道,“真不想起,躺着很舒服。”

孟秋走过来,在床边坐下,看着长歌脸色红润,也很高兴,“小姐,你睡得好吗?”

“很好,连梦都没有做。”

孟秋咧开了嘴,“小姐,你这样安心,是因为回到了家。”

回到了家啊!长歌微眯了眼睛,“是啊,回家了真好!”

孟秋替她拉了拉被子,“小姐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你再躺躺吧,我去给你准备饭菜,待会起来就可以吃饭了。”

“孟秋,”长歌偏过头来,叫住了她,“收拾一下,吃过午饭就动身吧!”

孟秋有些诧异,看小姐的样子,她以为她还要再多待一天的。

长歌抱着被子坐起身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俐落的下了床,“总要走的。以后,想必也不会再来了。”

逢单正在院子里练鞭,凛冬和绛夏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出言评论两句。

长歌走了过去,凛冬靠过来,趴在她肩头上,“将军,这套鞭法你怎么来的?话说,还真是挺不错啊!”

“就是给这愣小子可惜了。“绛夏在旁边插话。

凛冬凉凉的看过去,“你去舞一鞭子看看?”

绛夏恨恨地别过头去,半响,又不服气的转回来,“你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没有骨头啊,干嘛趴在将军肩膀上?”

凛冬索性将半边身子都靠在长歌背上,抬眸一笑,“你咬我啊!”

绛夏气得呼呼直喘气,长歌揉了揉额头,“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啊?”

“没完。”

“没完。”

声音由前后两方同时响起。

凛冬哀怨的瞟了绛夏一眼,开口道,“谁让这个姓绛的伤了我家亲亲阿水的心呢!”

绛夏抱着胸,撇了撇嘴,“你不让人伤心,怎么不把人娶回去。”

“我要娶啊我要娶啊,我还没来得及娶,就被你横刀夺爱了啊!”凛冬几乎要呼天抢地了。

“唰!”一鞭子挥来,凛冬身形一转,疾向后退了几步。

那鞭子力道拿握得刚刚好,将凛冬逼退后,便飞快的收了回去,长歌肩上的衣服都没有碰着半分。

“你要娶多少个?”逢单擦擦额头上的汗,鞭子砸在地上,啪啪作响,“你的亲亲阿水,还有什么阿土,阿山,阿石什么的,一并娶了吧!”

凛冬正了神色,“逢单你说什么啊,我在逗绛夏玩呢,阿水阿山阿石,都是她要娶的,跟我没关系。”

绛夏斜眼看她,“你就在那儿编吧。”

“真的,”凛冬举起右手,作发誓状,“我已经有心上人了,这一生,非君不娶,此心此情,可昭日月。”

逢单收了鞭子,拉过长歌就走,“我们去吃饭,将军你别被那个花心女人带坏了。”

“哎,逢单你不问我的心上人是谁么?”凛冬在后面追问,“人家我已经准备说了的。”

逢单抖了抖,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脚下加快了速度。

“唉!逢单你好狠的心,明知道我相思苦,也不知道…。。。”鞭子卷起一截树枝射来,成功消音。

绛夏幸灾乐祸,“自作孽,不可活!”

凛冬仰天长叹,“为什么我说假话的时候,大家都信,好不容易真话一回,大家都不信了。”

早上没起来吃饭,长歌是真饿了,三两下就吃完了两碗饭,只觉得腹中沉沉的有些不舒服,恐怕是吃得太急了。放下碗来,四处走走消消食。

院子里的花坛,因为没有人打理,已经杂草丛生。

长歌蹲了下去,信手拔起草来,日当正午,不多时,额头上已经细细的出了汗。

“将军居然还有闲心干这些事!”

长歌抬头,是逢单抱着鞭子站在屋檐下。她抹了一把汗,笑,“随便活动活动。”

逢单走了过来,看了看院子里占去一半的花坛,“是公子喜欢的?”

长歌摇了摇头,站起身来,“是我喜欢的。”

逢单侧头望着她。

长歌笑笑,“有点奇怪是不是,一般都是男人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可是我的确喜欢,从小就很喜欢,四处搜集了种子花苗,回来就丢给长蓝,他很用心,再难侍候的东西到他手里,都能开出花来。”

“嗯,公子很聪明。”

心里有些零乱的碎片,层层堆叠在心里,不经意间,就会刺痛她心里最柔弱的地方。长歌抬头望向已近荒芜的花坛,“他哪里聪明,他只是比较容易专注。”

“小姐,我们出发吧。”孟秋在身后问道。

长歌双腿一夹,马儿便扬蹄跑了一起来。她的头发,在空气中划过优美的弧度,是在青山绿水间,极动人的风景。

长歌一直纵马向前,甚至没有回头望上一眼。

凛冬驱马跟在身侧,嘴角带着笑意,眼里,是明明白白的骄傲。

这个,便是她们誓死追随的人。永远,不会证她们失望。

看惯了江南秀丽之色的人,见到这大漠黄沙,必定是要大大的赞叹一番。不同于那些精致婉转,这里的美,充满了苍凉和豪迈的色彩。沙山优美逶迤,是黄沙铺就的壮阔波澜。

绛夏拍了拍腰间的水袋,双眉紧锁,“将军,我们要怎么在这里找到铁甲军?”

孟秋也是愁容满面,“霜芜当初也没安排好,就这样把铁甲军扔到这里来自生自灭了,这下可好,别人是找不好,我们也找不到了。”

只有凛冬“啧啧”赞叹了两声,“果然是大漠沙如雪啊,沙如雪!”

逢单平静的牵着骆驼,朝着长歌走了几步,“将军,我们已经在这大漠上走了一天一夜了,应该差不多了吧!”

长歌收回极目远眺的视线,赞许的看了逢单一眼,“果然还是逢单深知我心!”

什么嘛!凛冬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她也知道的好不好!

取出箫来,放到嘴边,眼神里平日的温柔尽去,平添了几许肃杀之气。

“等一等!”绛夏脸色大变,从身上撕下几块布条来就往耳朵里塞,“将军,不带您这样的,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要开始下杀手了。”

其余几人也赶紧塞好了耳朵,盘腿坐在地上,开始运功调息。

开玩笑,将军的箫声是很悦耳动听,但是在某些时候,还是不要听为好!

纤长的指尖在碧绿色的箫上灵活地翻飞,变幻出一个一个悠远绵长的音符,苍凉悲远,浑厚悠长。

几步远处,黄沙开始慢慢旋转,再然后,凝聚成柱。

箫声渐渐变得凌厉,沙柱旋转着旋转着,竟冲向了天空。

逢单的脸色开始变白,因为那箫声,开始在耳边清晰响起。

正在血气翻滚间,一只手掌贴到了背上,平和温暖的气流缓缓注入,行走全身,舒畅无比。

他闭着眼睛,嘴角却有了微微笑意。

箫声继续响着,那沙柱已经升到了半空中,旋转一阵后,随着一声长啸,在空中散落,远远看去,犹如黄色的烟花绽开,大大的一朵。在空中持续了很久,才慢慢掉落下来。

沙落于地,箫声即止。

几人睁开眼睛,绛夏擦擦额头上的汗,喘了一口气,不满,“将军,就说你偏心吧!”

长歌收回碧玉箫,没有说话。

逢单却转身立刻扶住了她,声音里带着微微颤抖,“将军!”

听到这声音有异,其余几人连忙围了过来。

一抹嫣红缓缓溢出,长歌吐了出来,血印在沙里,很快消失不见。

凛冬皱着眉,“聚沙成塔,又输了内力给逢单,将军,你感觉怎么样?”

长歌没有说话,憋着一口气,推开几人,盘腿坐在地上,闭了眼睛。

信号已经发了出去,那群家伙,应该很快会来了吧!

恍如隔世

人们都说,沙漠是生命的荒洲,而甘南道下的沙漠,是连生机都彻底绝灭的地方。

白日里灼热的高温已经过去,夜间,是冷至刻骨的冰寒。

风卷起黄沙,疯狂的咆哮着,似要将一切吞噬。

而在风暴的中央,却安静的坐着五个人,那神态,真的很平静,仿佛是在自家的佛堂打座。

风呼啸了一夜,直至晨光淡淡,才拖着脚步离去。

突然,长歌睁开了眼睛,那一刹那,眸间的璀璨仿似漫天绽开的光华,徐徐流转,她嘴角微弯,“来了!”

沙漠的尽头,与天相连之处,升起了一团乌云,以极浓极重的笔墨勾勒。

长歌站起身来,其余四人在身后一字排开,看着那乌云以雷霆万钧之势奔驰过来,渐渐的近了,能清晰的看到,那是一群身着黑衣的军士。

没有千里良驹,没有锃亮铠甲,他们奔跑于无声,迅捷如隐了利爪的豹子。

可是只有站在他们对面的人才知道,那一双双眼睛里隐藏着冲天的灼热和沸腾的激情,将沿途所有风暴,一一踏平。

“将军!”三万大军跪了下去,如墨黑色的火焰燃烧在这茫茫黄沙之中。

只这一声简单的称呼,简单到近至虚无,却似乎凝结了经年累积的期盼和渴望,守护和忠诚,带着撼动人心的豪迈。

长歌静静的凝视着,骄傲而淡定。

“将军,欢迎回来!”跪在最前面的女子,一双眼睛,灿烂如朝华。

“阿箫,我回来了。”长歌的笑容,带着明媚的神采。

是,这就是她的铁甲军,完完全全属于她孟长歌的铁甲军。

世人皆知她有孟家军里一军师三猛将,知道她扬名天下的碧玉箫。却不知道,统领铁甲军的女子,姓碧,名玉箫,才真正是她最锋利的武器。

被唤作阿箫的女子抬起头来,笑容里有纯朴到透明的快乐,“将军,我们活下来了。”

长歌的笑容渐渐浓烈,“是,所以这片大漠,是属于我们的了。”

“将军,接下去是不是要去铜辽?”绛夏问道,毕竟边关的战事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现在铁甲军已经归队,只须将军到达铜辽,重新编制朝廷的军队,要想再掌握主动权,是早晚的事。

长歌托着腮帮子,笑得惬意,“不必了。”

几人都不再发问,看将军的神情,似乎早已成竹在胸了,她们又何苦多问多找没趣。但是接下来长歌的一句话,却叫她们僵了很久,半天不能回神。

长歌说,“先找个舒服点地方吃饱了喝足再说,现在的铜辽,没吃的没喝的,去了干嘛!”

长歌真的睡了,睡在万军守护之中,烈日灼灼之下,呼吸均匀。

“将军,真的就这样睡了?”绛夏愣愣不能言。

逢单将披风搭在长歌身上,细心的盖好,警告的瞪了绛夏一眼,作了个噤声的手势。

凛冬几乎是整个人粘在阿箫身上,第一千二百次问了同样一个问题,“阿箫妹妹,能不能告诉一下,将军为啥给你取了碧玉箫这个名字?”

指指长歌腰间的玉箫,“不是跟那死物同名吗?”

阿箫于第一千二百次的回答,“你问将军。”

凛冬泄气,“将军要说早说了,每次都充耳不闻当没听到。”

阿箫于是很友好的拍拍她的肩,安慰道,“凛冬你还不睡吗?你不睡我睡了。”二话不说躺下来,不多时已经步入与长歌同样深度睡眠的行列。

凛冬指着她,手指都在颤抖,“你居然也睡了?”

“不睡难道还陪你聊天么?”逢单走过来,踢了她一脚,“不睡就走开点,别吵着人睡了。”

“哎,逢单!”凛冬一看见他,立刻双眼发亮,“你担心我睡不着特意来陪我解闷的么?”

逢单面无表情的蹲下去,扯扯被她压在脚下包袱,“让开,我拿过去给将军当枕头。”

凛冬脸上的笑容当即垮了下去,控诉,“逢单,你偏心。”

“我就偏心,怎么了?”他问她,神情自然无比。

凛冬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绛夏在旁边狂笑,“哈哈,冬狐狸,难道你也有哑口无言被人问住的一天。”

“扑!”一团沙迎面砸来,绛夏闪身躲开,只是衣服上还是不可避免的洒了一身的沙。逢单看看长歌那边,轻舒了一口气,“叫你小声点。”

凛冬这时候终于也可以幸灾乐祸了,“绛夏,叫你懂事点,将军昨天以内力摧动音杀之气,累着了,这时是该好好休息。”

孟秋躺在地上,安心的闭上了眼睛,却泄露了嘴角的笑意。

大家都在一起,誓死追随的小姐,祸福与共的姐妹,还有个,对小姐偏心的男子,一切都已经圆满了。

夜晚降临,正是该睡觉的时候,长歌却醒了,精神抖擞。

“将军?”这次问话的却是逢单,神情认真,他知道,将军是要有什么安排了。

孟秋极古怪的看了逢单一眼,又飞快的调转了视线。

她伴随小姐多年,能够从小姐的神态语气里判断她想做什么,基本上有一半可以猜对。可是逢单,却几乎是小姐还没开始表什么态,便似乎能预料到她想做的事一样。

而且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逢单之前一直协助逢双处理将军府和宫中护卫公子的事,并不是长年待在小姐身边,居然,能对小姐如此了解,实在是,实在是……她又看了逢单两眼;心中有个模糊的念头一闪而过。

该不会是?她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孟秋,怎么了?”长歌正要说什么,一看见她的神情,有些诧异的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孟秋连连摆手,却一副乐得合不拢嘴的样子。

长歌也没有再追问,只说道,“反正也闲得无聊,咱们来做点事吧!”

“大牧,瑞国如今联手进入丰临境内,一副哥俩好的样子,不如就在他们俩之间制造点小小的缝隙怎么样?”她无比期待的望着凛冬。

凛冬有被猎物盯上的感觉,浑身不自在的动了动,看看周围的人,又指指自己的鼻子,“将军,您说去制造小小缝隙的人,就是我?”

长歌于是热烈点头,“凛冬果然聪明啊,反正对于你来说,这不是很简单很简单的事么?”

凛冬有着不详的预感,抹了一把汗,“请问将军,您给我几个人?”

“几个人?”长歌大大的惊呼了一声,“怎么会需要几个人,我还想把你切成两半,只用一半去处理这件事呢!”

凛冬裹紧了衣服,看来这大漠里的寒冷很早就来了,她点头,“好吧,将军,我就很简单很简单地只用半个人去把这件事处理了吧!”

长歌点头,满意,微笑。

再补充了一句,“记住,你只有十五天的时间。”

转回头去,再看着孟秋笑。

孟秋一阵无力,她家小姐的这种笑容,她真是万分不愿意是面对她的。不过人有时候,总得要直面自己惨淡的人生,

“说吧,小姐。”她认命。

“咱们的甘南道,缺少些合作伙伴,以后难免缺水缺粮需要援助的,得和邻居们搞好关系,是不是?”

甘南道的邻居,近点就是些穷山恶水的土匪强盗,远一点,便是丰临,瑞国,大牧三国了。

“近点的邻居,还是远一点的?”孟秋揉着额头问。小姐消失不见,萎顿不振的时候,她心疼难过,可是小姐恢复常态了之后,真的让人头痛啊!

长歌咂咂嘴,一副施恩的样子,“先近一点的吧!”

孟秋勉强装出笑脸,“谢谢小姐。”还算是手下留情了啊!赶紧再追问一句,“我不会也是半个人吧?”

“怎么会呢,我是要你整个人去啊!”长歌笑得灿烂。

孟秋的脸瞬时黑了一大半,“小姐,这个事情也是我一人就能很简单很简单的做完的么?”她把“很简单很简单”几个字,读得很重很慢,有强调突出的嫌疑。

长歌当然要表态自己听懂了,于是微笑,“不是很简单很简单,是一般简单,一般简单。”

孟秋的肩垮了下来,“小姐,看在我也姓孟,与您从孟家一起出来的份上,给点好心的建议吧?”

右手的手指在左手手背上轻轻敲打,长歌点头,“去找段恒吧,就说是孟长歌要他还债的。”

孟秋还来不及反应,凛冬便惊呼了出来,“段恒?当今武林盟主的小叔叔!”

长歌打了一个响指,“凛冬果然消息灵通,江湖中的美男子,真是逃不过你的法眼啊!”

凛冬装模作样的摆摆手,“将军谬赞了,不过末将现在想知道的是,将军是如何认识了这位盟主的叔叔,风华正茂的翩然公子段恒,貌似还有一段不短的故事。”

“想知道啊?”长歌问她。

“想!”凛冬坦白,孟秋绛夏也跟着点头,只有旁边的逢单和阿箫面容平静,事不关己的高高挂起。

长歌笑眯眯的,“那把你另外那半个人拿出来,跟着孟秋一起去办事我就告诉你。”

凛冬飞快退后,连忙声明,“我这个没啥好奇心的,什么都不用知道。”

“那就好。”长歌点头,“还有人想知道么?”

无人应声,绛夏的视线落在遥远的半空中,而孟秋,早已经内心纠结表面淡然的坐到旁边去了。

长歌清咳一声,“逢单!”

逢单看了过来,一双眼睛,澄澈明亮,坦然无垢。

长歌看着,微微笑了,“你遍布天下的钱庄当铺,这下用得上了。”

逢单跟着她,绽了笑颜,是夜空里最安静却无法让人忽视的闪亮星光,“我已经安排他们将钱银和一些必须物资运往安州,我稍后去接收就好了。”

长歌睁大了眼睛,“你早就这样安排了?”

逢单点头,将手里刚刚裹好的饭团递到长歌手里,“所以将军你不用操心,安排其他人的事就好了。我这边你不用管。”

长歌心满意足的叹气,“你们老说我偏心,你们看看,我能不偏心么!”

切!绛夏暗地里又开始翻白眼,那个臭小子不就是想一直陪在将军身边;不舍得分开才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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