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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骨之疽-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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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云好不容易抓住这个跟她说话的机会,赶紧说了一句:“知道了。不过,小姐,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乌临笑了笑,道:“我只是需要一个男朋友而已。”
康云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乌临看着他,忽而笑出声来:“看你那副要憋出内伤的样子。过段时间,你自然知道我要干嘛。当务之急,你要赶紧帮我把林加的背景调查清楚。”
康云点着头,道:“我尽快。”
…………
乌临回到家的时候,时间已快到晚上十一点。
她找出来手机放在床沿,而后开始脱去衣服。
十一点,电话准时响起来。乌临顺手便接了起来。
是潘子昂向她汇报石零情况的日常电话。
情况正常的时候,潘子昂和她的通话,往往不会持续一分钟以上。
但今天,潘子昂的口吻里有些迟疑。
乌临便问:“出了什么事?”
潘子昂见她主动问起,便实话实说:“今天晚上,石先生在电视上看到你出席晚宴的镜头以后,情绪一直很低落。”
乌临愣了一会儿。
今晚的晚宴,她可不是揽着林加在镜头前故作亲密么。
她是想考验林加,同时将众人的注意力,从石零转移到林加身上去。
但想到石零对她的告白,乌临即刻明白过来,石零一定是误会了。
她心里有些发堵,却只不动声色地对着潘子昂道:“我知道了。你守好他,别让他出事。”
她挂断电话,躺倒在自己的床上。
石零,石零。
她默念着这个名字,陷入回忆。
…………
十年前,仁爱基金成立后不久,便出了石佑安的事。
整整一个月,饱受打击的乌临都不肯迈出房门,只说过两三句话。
她的父亲乌扬,强行把她抱出了房间。
“有多少人挣扎求生,你却这样自暴自弃。临临,睁开眼睛看看四周吧。”
乌扬的口吻并不严厉,却很严肃。
乌临沉默着望着他,稚嫩的眉眼里,透着与他相似的倔傲。
她不肯说话。
最后,乌扬派人把她送到了仁爱基金赞助成立的第一家孤儿院里。
…………
“喂,新来的,你叫什么?”扎着牛角辫的大个子女孩,耻高气扬地把乌临逼到墙角问话,身边围着一群小孩。
乌临靠着冰冷的墙壁,望着她沉默。
“喂,问你话呢!”
“……。”
“……不说话打你信不信?”
“……。”
“你!”
乌临被伸出来的手狠推了一把。
后脑磕在墙壁上,很痛。
她抿了抿唇,无动于衷地看着面前人因羞恼而涨红的脸孔,一语不发。
这一次,乌临直接被推倒在了地上。
大个子女孩用脚踩着她的脸,把她的脸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上来回碾压。
乌临只是依旧沉默。
“原来是个哑巴,哈哈。”
等到大个子女孩和一干围观者终于放过她离开,乌临才撑着地面,爬起身来。
她用袖口擦了擦脸,打算离开,却无意之中,发现走廊尽头的角落里,有个与她年纪相仿的男孩,正远远地看着她。
他有一双深黑色的眼睛。
男孩神情漠然,手插在卫衣的衣兜里,左脚向后屈起,踩在身后的墙壁上。
乌临的目光,锁在他的脸上后,就没再移开。
她径直地朝着他走了过去。
那男孩并没有闪避的意思,沉默地看着她走近。
乌临比他矮一点,要微微仰起头,才能与他对视。
她看了一会儿后,踮起脚尖,伸出两只手,捧住了他的脸。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
也许是太久没有说过话的缘故,她的发音似乎有些含混不清。
男孩愣了一下,倒没急着拨开她的手,只是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你不是哑巴?”他问。
乌临望着他,神色漠然,对他的疑问不予回应,只重复着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沉默了一瞬,道:“我叫苏左。”
不知道为什么,他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脸色很明显地流露出一丝憎恶。
乌临发现了,但没有问。
她只是道:“你的眼睛,很好看。”
男孩盯着她,半晌,道:“你既然不是哑巴,他们问你话你就回答,否则吃亏的是自己。”
乌临没说话。
男孩叹了口气,伸手把她犹自抚在他脸颊上的手拨弄下去。
“我走了。”他说。
他刚转过身,她就伸手,抓住了他卫衣的衣角。
男孩诧异地侧过头:“怎么?”
“苏左。”她口齿清晰地喊他的名字,停了停,说,“我喜欢你的眼睛。”
…………
除了苏左,整个孤儿院的小孩都以为乌临是哑巴。
不会说话,又不懂讨好的小孩,理所当然地受到欺凌。
有一次,大个子女孩又把乌临推倒在草地上。
不过是因为今天孤儿院给每个小孩发了一小袋饼干,而大个子女孩想要抢走乌临的,更想顺便欺负欺负这个新来的傻小孩。
乌临没怎么反抗,便让她拿走了藏在卫衣口袋里的饼干。
她脸朝下地静静扑在地上,等待得逞的大个子女孩离开。
但是,在刚刚的拉扯中,乌临衬衣的第一粒扣子被扯落,衣领由此被拉开了。
露出了她脖子上系着的一根红线。
乌临并没有觉察到大个子女孩眼里贪婪的神色,直到她觉得脖子一紧。
红线的坚韧程度显然超过了大个子女孩的意料。
她没扯断红线,却把红线从乌临的领子里完全拉了出来。
她看见,挂在红线上的,原来是一枚小小的银色戒指。
戒指的颜色很亮,看起来很新。细碎的纹路构成漂亮的花纹,精雕细琢的模样。
大个子女孩的眼睛亮了亮,嬉笑着,准备再接再厉地拉扯红线时,从来没有反抗过的乌临,人还扒在地上,却忽然抬起头,往前伸了伸脖子。
她一口咬在了大个子女孩的虎口上。
只咬了一口,乌临的牙齿边缘,便迸出了血。
大个子女孩在剧痛之下,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另一只手伸过来,死命地把乌临的脑袋往土里按。
乌临没有松口,头抬起来,又被大个子女孩按回去。额头一下下地撞在泥地里,渐渐留下一些擦痕和红肿。
开始有小孩围观过来。
苏左也过来了,看见乌临被大个子女孩抓着头发摁着头的样子,皱了皱眉。
乌临咬着大个子女孩的手死不松口,两手撑在地面上,似乎很努力想要抬起头站起来。
苏左也很惊讶。
他也是第一次见到乌临如此激烈地反抗。
乌临的努力有了成效,大个子女孩一时没摁住,她就抬起了头。
苏左原本不想管闲事的。
可是乌临在那一刻抬起头来的时候,正好撞上了他的视线。
她平素漠然得近乎呆滞的脸孔上,居然满满都是泪。
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她看到他,微微皱起了眉。
她咬着别人的手,当然不可能说话。
可是苏左仿佛听见她对他说,救我。
苏左犹豫了一下,拨开身边围观的人,走了过去。
他一把扯住了大个子女孩的辫子,而后冷冷地警告:“放开她,阿姨过来了。”
大个子女孩瑟缩了一下,道:“你先让她松口啊。”
“你先放手。”苏左的语气里没有商量。
大个子女孩想了想,拿开了手摁在乌临头上的手。
苏左便伸出手,安抚地摸了摸乌临右手的手背:“松开吧,没事了。”
乌临望着他,虽然未曾流泪,但满眼里都是湿漉漉的。
她究竟听了他的话,慢慢地松开了口。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喜欢吗~~~嗷~~~我觉得此文所有人物全面升级为心机腹黑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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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文
☆、交易
苏左让乌临坐在一棵树下等。
过一会儿,他拿着湿毛巾回来。
乌临坐在地上,脸上的泪已经干了,静静的看着他。
她已经恢复了漠然的模样。
苏左蹲下身,用湿毛巾擦拭她的脸,耐心地把她脸上的泥土和草屑擦掉。
他的动作不够温柔,湿毛巾粗糙的线头碰疼了她额上的擦伤。
乌临往后躲了躲。
苏左的手停下来。他迟疑了半天,才道:“弄痛你了?”
乌临点了点头,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委屈的神色。
非常软弱。
非常不像他印象里那个倔强的小女孩。
苏左软了心肠,声音也变温柔了:“你别动,我慢点擦就是了。”
乌临又点了点头。
苏左小心翼翼地给她擦完了脸,又想给她擦手。
稍微查看后,他发现,她手上的擦伤,居然比脸上还严重。
苏左一手捧着她的手,一手拿着毛巾,犯了难。
不擦干净,也许会感染。但擦干净,一定会弄痛她。
苏左犹豫半天后做了决定。
他拿着毛巾靠近她的手掌,口里却说起话,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看不出来你这个闷葫芦脾气倒挺大。”
毛巾沿着她的掌沿慢慢移动,她的手指轻微地颤抖了一下。苏左知道那是痛的,却没停下来,兀自抓着她的手,轻轻擦拭。
“怎么忽然开了窍,知道还手了?”他故意想引她说话。
乌临望着他深黑色的眼睛,轻声地道:“她想抢我的东西。”
苏左问:“什么东西?”
乌临犹豫了一下,没有回答。
苏左也不追问,趁着她注意力分散,把她脏兮兮的两只小爪子都擦了个遍,倒把自己弄了一头的汗。
他拍了拍她的肩:“我走了。自己小心点。要是还痛的话,就跟阿姨说吧。”
苏左没想到,这次跟乌临分开以后,他足足隔了半个多月,才再次见到她。
再次见到乌临的时候,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黑色的小皮鞋。一头长发干干净净地披在肩头,头上对称着别一对粉色发卡。
苏左看着她的第一眼,一贯严肃的脸上,难得露出些许高兴的神色。
再看她一眼,他的目光就黯沉下去。
乌临朝着他走过来,他明明可以迎过去,却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看着她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去。
“苏左。”
她口齿清晰地叫他的名字。
苏左望着他,没说话。
“你的脸,受伤了。”
她微微仰着头看他,看得很仔细。
苏左下意识地用手擦了擦嘴角。
上次把她从大个子女孩救出来后,她销声匿迹,他却遭人报复,被找过麻烦。
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当然,找他麻烦的人,伤的更重。
但苏左没打算对她解释,只望着她,神情淡淡的。
“有人家收养你了吗?”他轻声地问,目光凉凉地在她身上扫视。
她的衣服整洁,漂亮。不是孤儿院的孩子能穿的。
乌临想了想,不知道如何回答,于是无视了他的问题。
她问:“你想离开这里吗?”
苏左愣了一下。
他想。做梦都想。
乌临看着他的神情,在他回答之前,便点了点头:“你想离开这里。”
肯定的语气。她对自己的判断十分自信。
——自信得近乎傲慢。
苏左不喜欢她居高临下的口气,皱了皱眉:“我想不想,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沉默着,眼睛亮亮地看了他一会儿,才淡淡道:“我救你离开这里,你要听我的话。”
她的口气,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偏偏望着他的眼神那样清澈。
她的目光,很诚恳。
苏左一时间忘记生气。
他停了一会儿,忍下讥讽的话,只漠然地道:“你拿什么救我出去?”
乌临道:“我姓乌。我是乌扬的女儿。”
苏左愣了愣。
“乌扬是谁?”
他发问的声音,迟疑中带着淡淡羞赧。
乌临也愣了一下,倒没嘲笑他的孤陋寡闻,只是皱起眉头,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才道:“我爸爸,是望川市最有权势的人。”
也许她在夸大其词。
可是他的情况,却不可能更糟糕了。
这至少是一个机会。
她之所以如此笃定,不过也是吃准了他无力拒绝吧。他自嘲地想。
苏左动了心,于是问了一个实质性的问题:“跟你走的话,我能吃饱穿暖吗?”
乌临点头:“前提是,你要听我的话。”
她口气认真,脸孔稚弱,表情却严肃得像是坐在谈判桌上的成年人。
苏左望着她,有些迟疑。
乌临想了想,在他面前,摆出诱人条件:“我会让你吃最好的食物,穿最好的衣服,上最好的学校。如果你够努力,以后,我还可以给你安排理想的工作。我只要你听我的话。”
苏左看不出自己有拒绝的理由。
他望着乌临。
乌临眼神清亮,神色严肃。中分的发型,令她露出白皙光洁的额头。
苏左心里有些浅浅的遗憾。
他一度,是有些喜欢她的。
然而他不过是一无所有的孤儿,所谓的喜欢,在巨大的诱惑面前,当然可以被牺牲。
苏左没有犹豫太久,点了点头:“好。我听你的话。”
他与她谈成交易。用他对她的服从,换取丰衣足食的新生活。
……
乌临牵着苏左的手,把他带进了乌家老宅的客厅。
女佣崔淑,早早地等候在客厅里,将他们迎进来。
她看着苏左,温和地笑着,俯下身来看他的脸:“苏左少爷,我是崔淑。”
苏左局促地看着她,目光有些冷,却没说话。
乌临拽着他的手,也没有松开的意思,只侧过头,道:“苏左,我不喜欢你的名字。我要给你换一个。”
他呆了一下,才垂下眼去。
“好。正好我也不喜欢。”
他早就想换掉这个姓氏,这个名字。
彻底与过去的生活告别。
崔淑有些吃惊地看着眼前两个小小的人儿,却不好插口。
乌临想了想,很快便做出决定。
“以后。你就叫石零。石头的石。”
他问:“哪个零?”
她说:“零点的零。你要跟我一起,从零开始。”
苏左——不,现在应该改叫石零了。
石零笑了笑,笑容发自肺腑。
他道:“好。”
乌临转而对崔淑道:“崔阿姨,以后,你要叫他的名字,不要叫他少爷。”
崔淑愣了一下,才答应下来。
石零只是沉默。
乌临想了想,又侧过头,对石零道:“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今天就是你以后的生日。”
他笑了笑。
她的神情,倨傲而冷漠。
可他不觉得惧怕或委屈。
她说得每一句,都符合他的心意。
他苦苦挣扎那么久,不过是想脱离过去的生活,做一个崭新的人。
而她,正在成全他。
乌临说完了这些,才抓着他的手,送到崔淑的面前:“他需要洗个澡,换新衣服。”
…………
十年。
他陪伴她十年。
他会在下雨的时候给她递上伞,会在她觉得冷的时候为她披上衣服,会在她觉得软弱的时候默默地陪伴她。
乌临有时候想,她固执地要留他在身边,其实有多方面的原因。
他有一双酷似石佑安的眼睛。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池水,引得人想要探测其中秘密。
他见过她最狼狈脆弱的模样,却没有嘲笑她,反而帮过她。
最重要的。
她觉得,他们很像。
尽管她高贵,他卑微。
但他们在各自的位置上,都在痛苦挣扎,艰难求存。
他们都太早明白生命的残酷,比旁的人要早慧。
一样地清醒冷酷。
一样地骄傲自我。
…………
乌临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不禁自嘲地苦笑。
是她后知后觉。
他们这样相似的人,可不正容易对同类动心。
潜伏在生活水面之下的情愫,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都已无迹可寻。
这一颗天外飞来的子弹,不过是戳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
她大概,早在某个不知不觉的时刻,悄无声息地爱上他。
如他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一路斗智斗勇斗上瘾的女一号,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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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文
☆、角力
第二天是周末。
乌临早上依然早早地起了床,下楼的时候,看见乌扬已坐在桌边喝茶,面前放着一个平板电脑。
做饭的崔淑显然已早早被乌扬遣走,客厅里只坐着他一个人。
隔得老远,乌临都能看见平板电脑打开的网页上的一张硕大彩照。
乌临弯起嘴角,在楼梯上便道:“爸爸,你居然一大早就开始欣赏我的近照,女儿我真是荣幸之至。”
乌扬闻声,抬起眼望向她,微笑着,顺口便用一句歌词调侃:“怪你过分美丽。”
他逗得乌临发出一阵笑。
她走到他身侧坐下,端起桌上的牛奶喝。
乌扬见她没有主动解释的意思,便把平板电脑上的新闻标题念出声来:“首席名媛携神秘男友亮相,豪掷千金引众多才俊折腰。”
乌临口里含着牛奶,她苦忍着笑,把一口牛奶吞下去,才笑出声来:“他们还真是会写。”
乌扬故意望着她,脸上带着宠溺的微笑,却道:“怎么,我的宝贝女儿有了男朋友,全城的人都知道了,你却要把我瞒在鼓里吗?”
乌临笑着,道:“我昨天才认识他。”
她这一句大实话,令乌扬怔住。
乌临咬着三明治,道:“虽然我刚刚认识他,但是他给我带了很宝贵的见面礼。”
她摸出手机来,放出来一段录音。
录音她早已听过多遍,乌临更多的注意力,都用在观察乌扬的表情上。
乌扬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于是乌临笑起来:“看,爸爸,你也被这份见面礼惊到了吧?我想,这位林先生不管是何许人,大约充当我男伴的素质还是有的。”
乌扬本人,正是这段录音除了周允以外的第二位主角。
他听完录音,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临临,周允年纪轻,他也是一时糊涂。”
乌临瞧着他,忽而淡淡地笑了笑:“爸爸,你放心,有了这段录音,我可不敢再想心思把周允送到监狱去。毕竟连你都牵涉进去,知情不报,可是重罪。”
乌扬沉默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乌临笑了笑,道:“我也相信他是一时糊涂。但这么糊涂的人,显然今后不适合在乌氏担任要职。就算萧敏阿姨再怎么对你吹枕边风,我相信你在这个问题上,跟我的看法应该还是一致的。对吧,爸爸?”
乌扬久经沙场,早练就喜怒不形于色的修养功夫,然而听了乌临的这一句,却变了脸色。
他脸色难看,盯着乌临,目光带着复杂的情绪:“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乌扬的反应是乌临预料之中的事,乌临神情不变,只是淡淡地笑:“如果你指的是你和萧敏阿姨的事,三年前你们开始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乌扬怔在那里。
纵然他胸中有万千沟壑,此刻他依然只能哑口无言。
乌临见乌扬如此,也敛去脸上最后一丝微笑。
她神情肃冷,口吻却温和,道:“爸爸,你不必尴尬,更不必紧张。妈妈去世已有那么久,你身边的确需要新人。但周允今日为了争风吃醋,就能做出这么极端的事情来,如果他知道你跟萧敏阿姨的事,保不定还会做出更夸张的举动。”
乌扬望着她,沉默良久,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你不怪我吗,临临?”
乌临笑了笑:“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也是唯一无条件地对我好的人。爸爸,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怪你。”
乌扬闻言,终于也微笑起来,却轻声地道:“你说的对。我一方面是为了暂时稳定萧敏和周允的情绪,另一方面也的确是头痛不知要如何处理,才一直按兵不动。你在事情发生以后的表现非常完美,令公司将这件事情的影响成功扭转,公司的股价不跌反涨,也给我留下更多犹豫的时间。”
乌临笑了笑,对他的解释不予回应,只径自道:“爸爸,我今天跟你谈这件事,正是想对你提出一个请求。”
乌扬凝神望着她:“临临,你说。”
乌临毫不退缩地与乌扬对视,却慢慢地道:“我希望由我亲手来解决周允的事情。”
乌扬怔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什么,道:“你明知周允对你的企图,却仍公然推出林加。你是想用林加去对付周允吗?”
乌临微笑,并不否认,道:“林加说他想要一个我身边的位置,周允腾出来的位置也需要人补上。我既要解决周允的问题,又要考察林加的能力,一举如果能两得,我又何乐而不为。”
乌扬望着她,忍不住出言提醒:“但你既然昨天才认识这个叫林加的,想必并不清楚他的怎样的人。如果他太危险,也许会伤到周允,乃至波及到乌氏,当然,这种可能性很小。而如果他不够强大,你昨天晚上陡然将他推至风口浪尖,压力之下,他也许就此被人算计摧毁,也是很有可能的。”
与乌扬谈条件,乌临不敢大意。
她认真思考着乌扬的话,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任何事情都有风险。林加的见面礼,足以令我给他机会,却不足以令我就此对他青眼相加、细心呵护。林加隔空出世,就算我有意栽培,进入乌氏想必仍然困难重重,而如果他能在这一次的狂浪之中胜出,便足以堵住众人悠悠之口。”
她停了停,才继续道:“不,准确地讲,他手里持有的这段录音,已令我很难拒绝他的要求。”
那段录音如果曝光,乌氏也许会面临巨大的麻烦。乌临说的一点也不夸张。
乌扬的脸色有点难看,却无法反驳她。
乌临想了想,才提及周允:“至于周允,他本人已经犯错,就算林加不收拾他,我也会收拾他。借由林加之手,我更可令他输的心服口服,甘愿离场。”她看着乌扬的脸色,却又缓和了口气,道:“爸爸,你不是担心不好应对萧敏阿姨的求情吗?枪击事件既然不好拿出来说,那么如果周允自己再搞砸一次,想必萧敏阿姨也无话可说了。”
乌扬沉默良久,才点了点头,道:“好吧。毕竟未来的乌氏是你的,如果得不到你的认可,不管是谁,都没有资格站在你身边。”
乌临心里一松。
她软硬兼施,到底还是用这段录音、乌扬萧敏的地下情,以及父女感情作为筹码,从老谋深算的乌扬手里赢下这个机会。
终于见到目的达成,乌临才发觉,不知何时,她掌心里已积聚起密密的汗水。
将林加推出去的时候,乌临其实只是顺水推舟。
林加显然已做了很长时间的准备才会出现在她身边。而她又正好太需要这样一个供她驱使的棋子,来完成一系列的事情。
正是因为林加与她见面不久,所以所有人都不清楚他的底细,才会达到最好的震撼效果。
至于乌扬的顾虑。
乌临唇边,浮起冷笑。
她怎能容忍一个为了争宠就把子弹往她身边射的人留在身侧。
而且,那颗子弹,险些要了石零的命。
周允已令她全无怜悯之心。
乌临决意毁掉他。
而就在刚刚,她移除了最大的障碍——乌扬对周允的保护。
作者有话要说: 敬请收看男版宫心计系列= =!
╮(╯▽╰)╭事已至此我必须把这段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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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文
☆、受命
乌临吃完了早饭,将早有日程安排的乌扬送出门后,给林加打电话。
铃响到第四声,电话才被接起来。林加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仿佛带着淡淡的紧张:“抱歉,我刚刚在洗手间,才听见手机响。”
乌临微笑,道:“放松点,你这样,会令我觉得我自己是个暴君。”
林加在电话那头停了一下,才用一种带着浅笑的声音,道:“乌临小姐,经过昨夜的事,请你理解我此刻犹如惊弓之鸟的心情。”
林加显然是一个非常聪慧而幽默的人。
乌临忍不住笑起来,想了想,却用一种轻描淡写的口气,忽然转移了话题:“加加,我们今天要约会。”
她喊一声“加加”,无比自然,毫无异样。——仿佛他们真的是热恋中的恋人一样。
她的口气,更没有商量的意思——是完全的命令。
而林加只愣了两三秒,便很快地反应过来,声音变得十分温柔,怕惊动了什么一样地轻声道:“好的。你希望我怎么做?”
乌临笑了笑,道:“你住的地方,离长汀地铁站不远,那一定是在善水学院附近,对吧?”
林加有些莫名地紧张,道:“难道乌临小姐打算莅临寒舍?”
“不,不是,”她莞尔,“如果我们有机会更进一步,我也许会去你的住处坐坐。但今天,我们还是在善水学院正门对面的书店里见面好了。”
林加顿了一下,说:“学霸的约会,理该在这样的地方进行。我在英语辅导书的书架边等你来,好吗?”
乌临忍不住笑,道:“好。我换好衣服就出门,一会儿见。不过,”
林加耐心地等着,并没有催问。
她犹豫了一会儿,道:“叫加加,会不会有点过犹不及?”
林加在下一刻,笑出声来。
她还是第一次听见他的笑声。见面两次,林加虽然总带着笑容,却只是风度良好的微笑而已。
他说:“我很喜欢你这样叫我。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希望就这样。”
乌临换上黑色长裤,从衣柜里找出一件很少穿的粉红色的羊绒衫,罩在白衬衣外面。
她把头发披下来,戴上一副黑框平光眼镜。
镜子里的年轻女孩,看起来乖巧甜美得近乎呆板。
她对着镜子,冲着自己龇牙咧嘴,然后镜子里做着鬼脸的女孩,真的把她自己逗笑了。
乌临背上一个斜挎的粉色帆布包,穿上黑风衣黑短靴出门去。
她今天私服出行,既没开车也没坐家里的车子,而是选择一路步行走出老宅偌大的院子,而后坐了一辆出租车,来到约定的地点。
正值周末,英语辅导书的书架边有很多人,但乌临还是一眼就看见了林加。
他仍穿一件黑色的风衣,靠在墙边,手里拿着一支浅粉色的玫瑰,站在那里望着她笑。
他显然一直在看着入口,以便能在她走进来的第一时间便捕捉到她的身影。
乌临迎着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林加看见她灿烂的笑,明显愣了一下,才迎过来,报以极尽温柔的笑容。
“你来了。”他只说这一句,不知为何,语气里带着的宠溺,竟逼真得令乌临有一瞬的恍惚。
她忽然在这个时候,再一次想起了石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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