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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骨之疽-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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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加是说过。
  如果不是要配合他们行动,他不可能独自走进乌宅。
  而守在门外的尤信风,也不可能在林加进去这么久都没出来的情况下,仍无动作。
  她垂下眼,声音放软了一些:“石零,我只是想帮忙。”
  被尤信风当面直呼名字,石零只愣了半秒,便回过神来。
  他说:“有任何消息,我会立即通知你。但现在,你不能跟过去。”
  尤信风瞪着他,咬住唇,最终却还是屈服了。
  林加走之前说过,他只能指望她。
  如果那是他的愿望,她不可以违背。
  ————
  “我们通常叫他少爷。他是会长唯一的儿子,小时候遗落在外,十多岁才接回来。可能是这个缘故,会长对他非常怜爱,几乎千依百顺。林加倒也算争气,在会里口碑不错,还在外头读了很多书。”
  乌临一直对林加很好奇,却从未想过,竟会是在这种情况下,以这种方式,了解他。
  关正青说:“我跟他认识很多年,自以为很了解他了。我知道他是衣冠禽兽,却没想到,他竟然会对自己人下手。”
  乌临问:“发生了什么事?”
  关正青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渐渐有了些红丝:“我只有一个姐姐。我为会里做事,风里来雨里去,不过赚点钱,让她不再过苦日子。林加他要女人,要谁没有,为什么非要对她下手?就算……就算他一定要对她下手,为什么不肯给她留一条活路?”
  乌临听得发怔。
  关正青的表述无头无脑,但她还是把意思听得很清楚。
  林加……
  她从来就觉得他一身神秘,叫人提防,不是善类。
  但她不觉得,林加能做出这样的事。
  就像关正青说的,林加想要女人,要谁没有?
  只凭他那几乎连她都骗到的精湛演技,要把下属的姐姐哄上床,真的不要太容易。
  他更像是那种容易被女人追逐纠缠的类型,而不是相反。
  关正青陷入回忆,神色明显痛苦起来:“我是在会里开的俱乐部房间里找到她的。她死得……很难堪。林加说他喝多了……喝多了,就该我姐姐陪上一条命?”
  乌临一时间说不出话。

☆、再会

  
  隔着重重阻碍,林加仍隐约捕捉到了些许谈话声。
  “林加给你们了。什么时候放小姐回来?”
  无人应答。
  隔着蒙眼的胶带,林加感觉到一阵亮光。
  应该是箱子被人打开了。
  大约是在验明正身。
  一声闷响,亮光消失。
  “我们很快就会放乌临小姐回来。你们回去等消息吧。”
  这轻飘飘的承诺显然并不能叫人放心,但章五仍只能无可奈何地看着对方将箱子放进后座,而后扬长而去。
  车子开了很长时间,才停下来。
  林加感觉到箱子被人提起。
  “正青哥,人带回来了。”
  ————
  关正青盯着面前硕大的黑皮箱,双手不知何时已紧握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才走过去,蹲下身,把箱子拉开。
  箱子里蜷曲着一个被拘束衣禁锢的男人,苍白的脸上贴着黑色的胶带,蒙住眼睛和嘴巴。
  这张脸,关正青不会认错。
  他无声地笑了一下,才伸出手去,动作粗暴地撕掉林加脸上的胶带。
  “少爷,好久不见了,你还认得我吗?”
  林加当然认识他。
  他望着关正青,没有说话。
  “怎么,哑巴了?”
  林加看着他,最终只略有些困倦地闭上了眼。
  林加实在不知道跟面前的人说些什么。
  关正青的姐姐关玉林并不是他睡的,更不是他杀的。但这桩罪过,却又不得不记到他的账上。这件事,即便到了这样的境地,他也不可能改口。
  乌临在关正青手上。但现在的情况下,林加不管多么担心她的安危,却只能小心翼翼地将真实感受隐藏起来,提也不敢提一句,只怕关正青的怒火会烧到乌临身上去。
  所以,他面对关正青,是真的没有话好说。
  “把他从这东西里弄出来。”
  林加的沉默,显然被关正青当成了无声的抵抗。
  关正青额上的青筋已经暴起来。
  两个小弟刚刚把林加从箱子里扶出来,关正青已按捺不住地朝着林加的腹部重重地击出一拳。
  重创之下,林加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
  “我还以为你真的哑巴了呢。怎么,不认识我了吗?为什么不说话?”
  林加盯着面前胡子拉碴的憔悴脸孔,面上渐渐浮起苦笑。
  他终于开了口,声音低哑:“你希望我说什么?”
  关正青脸色铁青,却又不跟他说话了,转头怒斥旁边的两个小弟:“把他弄出来,不会?”
  两个小弟忙不迭地点头,七手八脚地开始解拘束衣的扣子,费了一番力气,才把林加从拘束衣里弄出来。
  “你还记得她么?”
  关正青把手机移到林加面前。
  林加只看了一眼,便移开目光。
  关正青伸出手钳住他的下巴:“看着她!”
  林加无可奈何,只好重新将目光移回到手机屏幕上。
  屏幕上的女人他也见过几次。他看了一会儿,目光里露出些许歉疚来。
  林加的表情刺激到了关正青。
  他松开了钳住林加下巴的手,却又一拳重击在他的腰上:“你这个禽兽!”
  剧痛之下,林加无意识地弯下腰去。
  “怎么,少爷的精贵身子,挨两下就受不了了?我可给你精心准备了节目。”
  关正青讥嘲的声音从耳侧传来。
  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难免惨淡难熬,林加不是一点畏惧都没有。
  只是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所以无处可逃,唯有生受。
  “正青哥,这里不是好地方。我们还是先把他带回去,再慢慢地……”
  一侧的小弟唯唯诺诺。
  关正青清醒过来。
  他亲自动手,将林加全身仔细地搜了一遍,确定林加没有夹带可疑的东西后,让两个小弟把林加押上另一辆车,重新上绑、蒙眼、封嘴。
  林加的黑色外套、拘束衣以及那只箱子都被扔在原地。
  ————
  不知道车子开了多久,才重新停下。两人架着林加,半拖半推地把他弄进了屋子里。
  眼睛上蒙着的布条被扯掉了。
  屋子里唯一的窗户被厚重的深蓝色窗帘盖上了。一侧的桌子上架起了简易的灵位,关玉林的遗像赫然摆在正中。
  房间另一侧,这架设了录像的设备。
  除了灵位和录像设备,房间里剩下来的东西,都看起来既可疑又可怕。林加下意识地猜测着它们的用途,却很快又强迫自己中止联想。
  这些东西,恐怕就是关正青给他准备的“节目”了。
  而这个房间,则是为他量身订做的地狱。
  “看什么看!跪下!”
  身后传来一声呵斥。
  林加没跪,侧过头看向说话的人。
  年轻的男孩,留着平头,正是刚刚出声劝说关正青的那个。
  似乎被林加看得不自在,男孩走近,在他肩头推搡了一把:“跪下!”
  林加笑了笑,忽然问:“你认得我吗?”
  尽管声音低哑,但林加保证自己吐词清晰,让对方听得明白。
  男孩愣了愣,才咬咬牙,说:“我知道你杀了正青哥的姐姐,这就够了。”
  林加又笑了笑,轻声问:“他有姐姐,那你呢?你有没有亲人?”
  男孩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忽然涨红了,神色变得难看起来。
  他咬着牙,不再说话,只用力地踹向林加的膝弯,似乎打算用蛮力逼迫林加跪到灵位前。
  林加没有坚持,顺势跪下了身。
  那头,男孩似乎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屈服,一时间又怔住了。
  林加看着面前的遗像,神情平淡:“死了人,不需要我跪她。你们就算把我千刀万剐了,她也不可能活过来。你要杀我,我不怪你,但我也有家人。他们,不会放过你。”
  这话听在男孩耳朵里,是赤。裸。裸的威胁。
  他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
  林加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兀自说:“关正青已经孑然一身、没有牵挂,自然什么事都敢做。但我不信,你也跟他一样。”
  话音未落,林加感觉到颈后一道力道袭来。
  一阵天旋地转后,他失去了知觉。
  但失去知觉以前,他心里却隐隐升起些希望来。
  这个男孩,害怕他继续说下去。
  这个男孩,怕死。
  ————
  乌临看着面前的手机屏幕,抬眼看向拿着手机拍摄的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关正青拿着手机,说:“放心,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是需要你再留一阵子。”
  他按下了停止录制的按钮,将录像发送到预设的邮箱里去。
  乌临知道他发这段录像的目的,是告知乌扬,她仍安然无恙。
  她刚刚已从关正青口中得知,乌扬为了救她,竟已设法将林加掳来,送到关正青手上,以保她平安。
  关正青说:“有你乌大小姐保驾护航,我更放心一点。等我处理了林加,自然会放你走。”
  乌临瞳孔微微收缩。
  她当然明白,关正青口里的“处理”是什么意思。
  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她忽然说:“既然你还不肯放我走,那你能不能让我见见他?”
  ————
  大盆的冷水泼到脸上。
  林加咳嗽着,皱着眉醒过来。
  手脚上的绳索不知什么时候被解开了。他撑着冰冷的地板坐起身,朝着人影晃动的方向看过去,整个人却陡然僵住。
  房间角落里多了一张椅子。
  乌临正坐在椅子上,淡淡地看着他。
  林加在心里提醒自己,绝不能露怯。
  不能让关正青看出任何破绽。
  他用力地咬了一下舌尖。剧痛传来,头脑即刻清醒。
  林加咽下口中泛起的腥味,看着乌临,轻轻地笑了笑:“我没想到,这个莽汉,竟连乌氏的大小姐都敢动。”
  他在笑,笑容淡漠,语气里也听不出歉意。
  这样的林加,令乌临感觉陌生。
  这样的林加,倒跟关正青口里那个冷血无情的伪君子更像。
  乌临神色漠然,盯着林加的眼睛,慢慢地说:“我也没想到,朱林会的太子,竟会屈尊来做我的跟班。”
  林加满口都是腥味,慢慢地,又笑了一下:“我这跟班做得很失败。说实话,我没见过比你更难搞定的女人。”
  乌临盯着他,却不再开口了。
  这应该是他最后解释的机会了,但林加仍不打算说实话。
  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接近她的?
  也许,这会成为永远的谜团了。
  关正青在侧,说:“乌小姐,你如果跟他聊完了,我想跟他慢慢叙叙旧。如果你不介意,我希望你留下来,做个见证。”
  林加垂下眼,再次咬了咬舌尖。
  他想,接下来的场面不会好看,他也许会吓到她。
  ————
  关正青把摄像头打开,将镜头对准林加。
  林加跪在一张矮几前。
  矮几上一字排开了数十只玻璃瓶。
  瓶子上贴着的标签显示,里头装的并不是酒,而是厨师用于调味的辣椒红油。
  红色的液体透着股说不出的狰狞感。关正青问:“你是自己喝,还是要我们招呼你?”
  林加垂眼笑了笑,没说话,伸出手去拿起一只瓶子,将盖子拧开。
  辛辣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
  林加仰起脖子,把红油倒进口中。
  咽喉里像是点起了火。林加捏着瓶子,用尽全力,才控制着没咳出来。
  他停了停,扔掉手里的空瓶,又去拧开下一瓶。
  直到桌上所有的瓶子都空了,他才力竭地停了手。
  肚子里都是辣椒油,林加猜测,他们是不是打算把他就此点燃烧成灰。
  他猜错了。
  关正青提着木棍走近来,开始打他。
  坚硬的木棍击打在脆弱的肉身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而刚刚灌下肚的辣椒油,又在外力作用下倒灌上来,从他口中呕出。
  五脏六腑火烧火燎,林加虽然没有被点燃,却感觉自己正身在烈火中。
  从未体验过的剧痛折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他本能地蜷缩起来,却又很快被无情地拉开,被迫暴露出身体柔软的部分,任人凌虐。
  直到他再呕不出红油来,殴打才暂时中止。
  林加出了一身的冷汗。冷汗将衬衣完全浸透。
  红油星星点点地沾在身上,散发令人作呕的气味。
  他连动一动手指的气力也没有,只能瘫软地伏在地上,忍耐着周身上下从内及外的剧痛。

☆、凌虐

  
  乌临坐在椅子上,不知不觉间蹙紧了眉头。
  她不是胆小的人,也早有心理准备,但亲眼目睹和凭空想象毕竟是两回事。
  棍子打在人肉身上的声音,听得她牙根都微微发软。而林加初时尚能咬牙撑着不发出声音来,渐渐也发出惨叫,再然后,惨叫都沙哑起来,变得模糊不清。
  这么多的辣椒油在喉间来回,他的嗓子,只怕已经烧坏了。
  在林加的身体里转了一圈又吐出来的辣油溅得满地都是,散发出怪异气味,隐隐约约,还带着血腥气息。
  林加受虐的场面,对乌临来说,实在是太过刺激了。
  她花了相当力气,才控制住自己,保持住镇定。
  不得不说,当关正青丢下木棍的时候,她也随之松了一口气。
  林加伏在溅满红油的污浊地板上一动不动。关正青走过去,抓住他的头发,迫使他仰起脸来。
  “还活着嘛,少爷?”
  林加说不出话来。
  他痛得恨不能立刻去死,却情知关正青不会就此让他解脱。
  关正青确定林加还有气后,冷哼了一声,松开揪住他头发的手,而后走到房间一角,拿了新的刑具过来。
  那是一块一平米见方的钉板。板子是木头的,表面密密麻麻地排布着尖端锐利的铁钉。
  铁钉在白昼灯的光照下闪着冰冷的光。
  乌临悄悄侧了头,不想再看下去。
  她对林加固然没有好感,甚至于曾亲手在他身上加诸酷刑,却远不及今天这种程度。
  这场面,令她觉得很不舒服。
  关正青并没有注意到乌临的小小举动。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林加身上。
  把钉板在摄像头前放好后,他重新走回到林加面前,揪住他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拖起来。
  林加已经完全没有抵抗的能力,软绵绵地任他摆弄。关正青把林加拖到钉板前,面上露出残忍的笑。
  他贴着林加的耳朵,轻声地说了一句:“好好享受。”
  林加身体被关正青举高了。下一刻,关正青松了手,他便重重地跌了下去,整个人都落到了铁针密布的钉板上。
  林加发出了惨叫的声音。
  声音沙哑含混,却显得极其凄惨。乌临听着那声音,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喉中亦泛起一阵苦水,生出呕吐的冲。动。
  铁钉洞穿了衣物,扎入血肉当中。林加本能地想要挣扎,但挣扎的动作非但徒劳无功,反而让铁钉更深地扎进了他的身体里。
  白色的衬衣被汗水浸渍,被冷水浇透,又沾了不少辣椒油,早已污浊不堪。此时,被铁钉扎出的血洞又慢慢流出血来,一点点地,将肮脏的白色衬衣泅湿。
  关正青听着林加的惨叫,并没有停手的意思,反而伸手开始拨动林加的身体,将他在钉板上滚了个来回。
  如此几回之后,除了头脸,林加身上每一寸皮肤,好像都被钉子钉穿了。
  血也越流越多了。白色衬衣几乎完全被染红了,还有不少的血水,从钉板上流下来,渗到地面。
  屋子里辛辣油腻的气味,也渐渐被血腥气味压下去。
  林加的惨叫声已经十分微弱了。关正青终于肯将他从钉板上拉下来。
  房间一侧,摆着一只硕大的木桶,原本是用于泡澡的。
  木桶里盛着透明的液体,看起来像清水,其实却是高浓度的盐水。
  关正青把浑身血污的林加提起来,往木桶里扔进去。
  透明的液体几乎在一瞬间就变红了。
  盐水的刺激,让林加细微地惨叫了一声。
  他整个人无力地下沉,却又很快因为窒息而挣扎着将脑袋露出水面来。
  关正青在旁冷冷地看着。等林加的惨叫声略微平息后,他伸出手去,摁住林加的脑袋,将他的口鼻都按进水里去。
  一连串的气泡从木桶里浮出来。林加剧烈地挣扎着,但他本已脱力,根本就不是关正青的对手。
  口鼻里都呛了水。生生溺毙之前,林加被关正青及时拉了出来。
  他当然不肯让林加死得那么痛快。
  水刑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林加的神智已开始模糊。等到他再次能聚焦起一点精神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被从木桶里捞了出来。
  关正青蹲在他面前,正将他的两只手拉到身后,用粗糙的麻绳捆住。
  还没有结束。
  还要多久,才可以死?
  没有人能回答他。
  关正青将林加绑到了一张靠墙放着的长凳上。
  膝盖和大腿上紧紧地缠了几圈绳索,将他的两条腿并拢后笔直地固定在了长凳上。
  关正青伸出手,拍了拍林加的脸。
  “清醒点,少爷。”
  林加略微睁大了眼睛,但眼底的光,已无法聚焦。
  关正青吐出口气,慢慢地说:“少爷,你可得多撑一会儿。我替你准备的节目,可还没有演完呐。”
  痛苦的感觉依然很清晰,令人发狂。
  砖块一块块地从脚跟处塞进去,将他的膝关节,朝反向弯折,撕裂。
  林加的腿慢慢地变形了。
  林加在剧痛中,下意识地仰起了头。
  他无法挣扎,甚至于连叫喊的声音都微弱至几不可闻,还没有骨裂的声音明显。
  “关正青。”
  林加眼前发黑,却忽然听见,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响在耳侧。
  “临临……”
  喉咙里发出模糊的音节。幸而他的嗓子已经彻底哑了,所以没人听清他喊了这样的名字。
  关正青侧头,看向乌临。
  乌临仍然坐在角落的椅子上,脸色有些苍白,神色却是冷静的。
  关正青看着她,咧开嘴笑了一下:“乌小姐,有事?”
  乌临眸光幽冷:“够了。”
  关正青歪了歪脑袋,过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
  他笑了笑,笑容阴森可怖:“够了?乌小姐,你知不知道,我姐姐死的时候,流了多少血?”
  乌临闭了闭眼,拒绝去想象关正青描述的场景。
  关正青却不肯就此放过她,倒暂时放下手里的最后一块砖头,转而朝着她的方向走过去:“怎么,你心疼了?”
  乌临咬了咬唇:“我只是有点恶心。”
  关正青笑了,走近来,伸出手在她脸颊上摸了摸。
  他手上还沾着林加的血。血蹭到了乌临的脸上。
  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乌临差点直接吐出来。
  尽管知道可能会惹怒这个变态,但乌临仍嫌恶地侧过头去,避开了那只带血的手。
  关正青愣了一瞬,笑了:“好好好,大小姐,你不想看,我也不逼你。这样吧,你把最后这块砖头塞进去,我就让你离开这个房间,怎么样?”
  乌临两手原本被胶带绑在身前,关正青摸出小刀,将胶带割破,替她松了绑。
  但乌临却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只冷冷地盯着关正青。
  关正青阴恻恻地笑着,说:“塞块砖头而已,不难的。或者说,你真的心疼他,所以打算替他挨刑?”
  乌临咬牙。
  她从未生出过如此强烈的冲。动,想要把眼前这个人的脑袋敲碎。
  但这样的情势之下,为了自保,她又不得不忍耐。
  乌临脸罩寒霜,站起身来。
  她没有再开口,却还是按照关正青的指示,一步步地走到林加的身侧去。
  越靠近他,血腥味道就越浓。
  胸口翻滚阵阵呕意。她竭力自控,才没有当场吐出来。
  绑在长凳上的人虽然还有人形,但更像是一堆没有生气的腐肉。
  林加的呼吸很微弱。
  乌临感觉,他随时都可能断气。
  但他显然还是清醒的。
  他的脸色苍白胜鬼,越发显得眼睛深黑,像静深的潭水。
  林加在看着她,嘴唇翕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来。
  乌临心口忽然生出一股说不出的哀恸。
  这股哀恸在胸间横冲直撞,让呕吐的欲。望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竟是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林加的眼睛。
  那双漆黑的眼睛,跟她的佑安哥哥的眼睛,实在是太像了。
  而现在,林加的生命力在快速地消逝,随时都可能死去。
  连传到鼻翼的血腥味,都像极了记忆中的气味。
  乌临发了呆。身后,关正青也走近来了,将手里惦着的砖头往她手里塞:“拿着。”
  她惊醒过来,咬着牙,把那块砖头接住。
  砖头很沉。她用手掌来回在那粗糙的表面上摩挲,口里却慢慢地说:“我做不到。”
  关正青愣了愣:“很简单的。”
  她是真的做不到。
  乌临看着林加,唇角浮起一丝惨然的笑意。
  她松开手,任那块砖头掉下去,砸到林加的身上,又坠到地上去。
  乌临退开一步,终于呕吐起来。

☆、脱险

  
  关正青沉着脸,把乌临拉出房间。
  几个小弟在客厅里看电视,见关正青出来,都站起了身。
  关正青把乌临推到他们跟前:“带乌小姐去洗把脸,然后送她去休息。”
  小弟们原本有话要问,但看着关正青阴沉的脸色,又都不敢开口,只能把话咽回去。
  关正青把乌临交给小弟们后,转身又回了房间,关上门。
  林加仍被绑在长凳上,悄无声息。关正青走近去,有些厌烦地吐了一口唾沫在他身上。
  “废物。”
  清醒时都不会对林加产生任何效果的辱骂,此刻当然更引不起林加的反应。关正青心情烦躁,从身上摸出一根烟来点燃,深吸一口。
  吐出的烟雾喷在林加的脸上。
  林加微微闭着眼,一动不动。
  “死了吗?”
  林加还没死,却没有回答。
  他上半身靠在墙上,两手反剪,衬衣的纽扣只有中间一颗还没有脱落,勉强将布料扣拢在一起,伤口密布的胸口有大片□□出来。
  关正青皱着眉,挑了林加锁骨附近一块尚算完好的皮肤,将燃了一半的烟头,摁灭在那里。
  皮肉烧焦的气味散开,却很快被血腥味掩盖。
  关正青虽然觉得这样放过林加仍然太便宜他,但被乌临这么一打岔,他的情绪稍微平复,转而觉得意兴萧索起来。
  复仇似乎已经成功了。但关玉林已不会再活过来。
  关正青盯着林加看了一阵,最终决定先停手。
  他动手把林加从长凳上解下来。虽然不打算继续用刑,但关正青也不想让林加有片刻好过。他没有解开反绑住林加双手的麻绳,而是在绳扣上又套了一根绳索,将绳索套上屋子一侧的刑架上,而后拉着林加的双臂,把他吊了起来。
  绳索收紧,林加躬下了腰,两手已被拉扯至极限。但关正青一直到他两条已变形脱力的腿都吊离地面,才将绳索固定。
  这种吊绑极其恶毒。林加的腿已经被折断,再这样吊上一阵子,手臂也就废了。
  关正青压根就没想让林加活着走出这间屋子,下手自然全无顾忌。
  他伸出手,托起林加的下巴,看着林加失神的眼睛,说:“少爷,待会儿见。”
  ————
  关正青走出门去。
  客厅里,几个小弟仍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关正青走过去,问了一句:“看什么呢?”
  电视上播的是体育频道的拳击节目。
  赛况似乎有些焦灼,两个选手来回试探,却都没有打中对方。
  关正青伸手拍了拍坐在沙发最边上的吴晟的肩膀:“别看了,给我下碗面去。”
  吴晟立即站起身。
  他看了关正青一眼。
  关正青觉得吴晟的眼神哪里不对。
  在本能的警觉的驱使下,他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
  “出了什么事……”
  一句话没有问完。
  身后有人悄无声息地近了他的身,将冷硬的东西,抵在他的腰间。
  “别动。”
  竟是一个冷冽的女声。
  仿佛是之前接听林加电话的那个女人。
  关正青笑了。
  他没有听她的命令,而是侧身,扭腰,试图反抗。
  觉察到他的意图,尤信风没有迟疑,将手机紧握的匕首,用力推进男人的身体里。
  暖热的液体涌到掌中。尤信风面不改色,将匕首慢慢地转了半圈,而后用力抽出,顺带在关正青的外套上擦了擦。
  关正青倒了下去。
  尤信风将匕首插回靴边,再也没看一眼兀自在地上抽搐的男人,直奔那扇最里面的门。
  ——
  林加听见了开门的声音,也感觉到了有人靠近。
  他想要抬起头来看一眼,脑袋却沉重得像是有千斤重,抬也抬不起来。
  “少爷!少爷!”
  焦灼的女声,很熟悉。
  是尤信风。
  林加以为自己幻听了。但很快地,吊起的身体被轻轻放下,被捆得麻木的双手也被解开。他的脑袋被人小心翼翼地捧住,枕上一处温暖所在。
  林加竭力睁开眼。
  有湿湿的液体滴在他脸上,是尤信风在哭。
  林加微微蹙眉,提振精神,问:“临临呢?”
  他的嗓子彻底哑了。自以为说出了话,实际上却完全没有发出声音。
  但尤信风看见他嘴唇翕动,立即将耳朵贴过去。
  林加又问了一遍。尤信风还是听不见。
  她呆望林加。后者仍不肯放弃地翕动着唇,试图说些什么。
  尤信风观察着他嘴唇的形状,终于明白了。
  她揽着怀里脆弱得像泡沫一样的男人,轻声低语:“她没事。”
  林加微微扬了扬唇,露出一个淡淡的笑。
  然后,他疲倦地闭上眼睛。
  ————
  乌临一度以为自己得救了。 
  两个身手矫健的年轻男人推开地下室的门,态度恭谨地轻声问她:“乌临小姐?”
  乌临点点头,说:“林加在楼上,左手边最后一个房间。有一个人跟他在一起。”
  两人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
  “乌临小姐,我们先带你出去。”
  乌临跟着他们离开地下室,又走出别墅,坐上一辆停在隐蔽处的面包车。
  车上只有司机。那两个将乌临带出来的年轻男人,跟在乌临后头上了车。
  车子没有开动,两个年轻男人也并没有再同她讲话,倒都默默地把目光投向那栋别墅,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乌临渐渐明白过来。
  她问:“你们是……林加的人?”
  出于谨慎,她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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