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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完全暗恋关系[小甜饼]-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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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包厢,她略微擦了擦被酒液泼湿的位置,想了想,从兜里拿出了手机。
  “你什么时候过来?”
  ……
  她现在就想走了。
  消息发出数秒钟,屏幕却是安静。
  不用想也知道,他大概还在有别的事。
  毕竟时间还这么早。
  抬眸,然而廊道晦暗的光将一道影子勾出,凌然不知什么时候跟在了身后,此时倚在墙边上,看着她只是笑,带着些痞气,“发好消息了?”
  没有接话,童谣径直往出口处走,凌然便好巧不巧地挡在了她跟前,“哎,跟你说话呢,别当听不见啊。”他下巴朝她点了点,神态带着流气的倨傲:“童谣是吧?”
  凌然面上笑收敛又绽开,“刚才的事儿是我不好,手滑,我跟你道个歉,这事儿就过了呗。……再说了,你不是也泼了我吗?咱们算是扯平了是不?”
  路被堵截住,童谣单只的手无声息地落进了口袋里。
  钥匙扣上瑞士军刀展开后是金属凉意,那触感像一条蛇在指间蜿蜒爬行。
  吐着嘶嘶的蛇信。
  她不语,凌然也分毫不以为忤的,仍是自顾自地说下去:“欸我说,你真挺漂亮的,有没有微信,咱们加一个呗。正好哥哥毕业远离学校久了,稍微还有点想念校园生活,我们加个好友,没事你跟我说道说道?”
  童谣看他一眼,“学姐可以跟你说。”
  凌然笑了一声,稀奇般地道:“哟,终于肯开口啦?”
  有意或者无意,疑问句轻佻从口中吐出,话音撂下的同时,他也往童谣的方向更近了一步。
  随着他的动作,手中握紧了一分。
  “行,”凌然站定了,两眼直勾勾地打量着她不闪避,一副无甚所谓的样子:“既然你提孙佳丽了,那我就直说了——”
  他压低了声音:“买你一夜,要多少钱?”
  “我听孙佳丽说,你做的不也跟她是一回事吗?”凌然道:“陪谁睡觉不是睡觉,陪我一回又能怎么样?”
  曲折的走廊,昏暗的灯光。
  如若说光能够呈现万物真相,那么暗,就是最好的,孕育贪婪和滋养罪恶的温床。
  即使在白昼,也总难免有犄角旮旯的缝隙无从得到光的恩泽;然而当暗夜降临,芸芸众生均是平等,谁也休想抢夺任何一线的光明。
  那暗如鱼钩,钓出的是人心深处最恶的欲望。
  长腿迈开上楼,基础款的风衣挺阔,挑出陆知行身躯挺拔颀长,而楼道半明半暗的光如薄翳般地洒落在他俊逸的脸。
  玉山倾颓。
  ……陪谁睡觉不是睡觉,陪我一回又能怎么样?
  那话降落在耳膜,步伐略顿,继而响起的却是熟悉而平静的人声。
  “我不是。”童谣说。
  那刀身被握在掌心,而刀刃锋利,抵在她指节肤上,是一片冰凉。
  凌然哦了一声,只那语气如不怎么信般地,边说着话边打量着她,“你不是孙佳丽那样的?那你是什么样的?多少也该有个价,”随意地笑了笑,他耸耸肩:“你开个价,我又不是没有钱。”
  说话的同时,凌然与她相对而站,因而也就直接忽略了从身后大步走来的那一道长影。不知有人逼近,凌然只是毫无察觉地再一次低头——那情景在另一个角度看来,也无异于是头抵着头的亲密。
  他只无知无觉地道:“我还挺喜欢……”
  只那一下,快且准的拳打落在了凌然的脸。头一偏,而身体随着过大的冲击波倒在了墙壁的边缘。
  刹那的动作与推搡,刀刃也随之刮过了指间。顾不及喊疼,在视线堪堪相对的瞬间,童谣怔了一下,叫人,“……知行哥。”
  眼风扫过她的脸,陆知行不温不火地嗯了一声,问:“没事吧?”
  她摇头,“没事。”
  还要再说话,然而他在得到那一句的回答后却不再顾及她这边,下身,一手揪着凌然的衣领,一手便又揍了上去。
  空隙间凌然反应过来,挣扎着就要起身,边骂骂咧咧地:“你他妈知道小爷是谁就打人了……”
  没再动手,陆知行只抬脚把他踹了下去。看着动作如是轻巧,只是鞋底踩在凌然一只手上,不轻不重地碾着——可那一下,凌然的五官却都成了扭曲的畸形。
  可想而知的力气。
  薄唇勾扯细微,陆知行像是在笑,“我不知道你是谁。不过,”
  顿了顿,他微弯下腰,瞳仁聚焦,而声息轻轻从唇间撂下,一字一句:
  “你敢动她,我就敢整死你。”
  那声音入耳,不过是最直接也最本能的反应,凌然抬了头去看:暖色调光泽遍披在狭窄而曲折的空间内,那光散漫疏落,洒在站定身躯的男人面孔,映照脸色温润清淡,没有太大的表情起伏。
  鞋底踩着那只手时,他的表情也是最稀松与平静的。漂亮的凤眸失却了所有的温度,低垂着一双眼眸,陆知行朝地上挣扎的人望了过去,薄唇掀动,徐徐缓慢地问:“还敢不敢了?”
  痛楚带来的怔忡间,凌然像是要开口:“我,”
  持续的重量穿透了整片的手背,刹那的剧痛令人失去了最基本的语言表达能力。原先的话被打断,成一线的视线范畴内,他看见那人觑视着自己,而眼光轻蔑,让人丛生出他看的不是什么人类,而是一只蝼蚁的错觉。
  掀唇,陆知行出声是平淡的,“我让你说话了?”
  瞳仁随着剧痛一起的放大,瞬间的倒映,凌然只觉站在眼前的男人形同是一只魔鬼。
  西装笔挺,却是从地狱里爬出。
  不带温度。
  男人下颌浸溺在不明朗的光线,而清俊的眉目收敛,动作微顿——是长臂却忽而被挽住,他往身后望去,童谣亦不偏不倚地对视着他的眼睛。
  “知行哥,”望着他,童谣说:“我们回去吧。”
  ……
  开着车送人回去,上车,陆知行侧眸瞟她眼,问:“吃了没?”
  童谣嗯了一声。
  其实是没有。然而经过此前那一次,她也没有了吃晚饭的胃口。
  想起刚才那一幕的情景,戾气也便如阴翳般地笼罩在分明的俊脸。手扶着方向盘上,语气温淡也如无意地,陆知行掀了掀唇,“刚刚那个人是谁?”
  “……”反应了一下,童谣道:“他说他叫凌然。”
  他只未置可否地应声。
  记下了。
  有意无意,陆知行偏首看了身边的人一眼。
  她微低着眉眼,齐肩的发散落柔软,如两瓣新展的荷,模样冷淡而明净。
  只是浸溺在昏淡的光线,轮廓亦如水彩落在宣纸,平白模糊。
  不明晰的气氛如微尘游走。要收回,而视线无意转过她搁在膝上的手,明显的一道血痕入眼,陆知行眉结皱了皱,手朝她的方向伸出,“你——”
  极下意识地,童谣收了手,往离他稍远些的地方避了避。
  那要触碰的动作,便定格在了半空中。
  童谣一顿,意识到了什么,想要叫他,“知行哥,”
  “抱歉。”陆知行声线清淡地打断她,视线温淡向着她投来:“哥哥是不是让你觉得害怕了?”
  不用闭目,刚才的一幕幕也同样是清晰可见:看到她面临欺侮的瞬间,理智难以保持,才会在她面前做出了那样的事。
  但是并不后悔。
  时间再倒退一遍,他的做法也不会有分毫改变。
  怔了下,童谣动了动唇,然而他已经如根本不需要她回答般地自答,“怎么可能不害怕。”他说着,弯唇笑了笑,形同自嘲:“那个样子,谁看了都会害怕。”
  何况是从小到大被关爱与呵护着长大的她。
  偏过身体,童谣转脸去看他。
  一时失言,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意识到了他是误会了什么,她想要解释。
  她刚刚只是第一反应回避了一下,不是怕他。
  她怎么会怕他。
  ……
  她最喜欢的人就是他了。
  可是触着那张如落着暮霭般的薄翳的脸,话便终究止在了唇齿之间。
  怎么解释,似乎都并不合适。
  车没有动,脸上如覆落一层淡薄阴翳,陆知行的长手落进了裤兜,只是跟着动作又停顿。
  “你抽吧,”目光落在他的手上,她轻声道:“我不介意。”
  那手终究是停了。
  从裤兜里才抽出时,他手中是空无一物。
  行驶出库后,谁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车窗摇到四六分的位置,凉风涌入,将空间里浓密的窒闷无形消解了一分。
  今夜明月高悬,月轮清晰而无晕染,天空亦无阴云:这昭示着明天是一个好天气。
  然而车内的氛围却如一潭死水般的凝定。
  几次偏了眸看他,她都想要开口说话。
  只是触及那一张颜色微暗的脸,欲言终于又止。
  到宿舍楼下,童谣解了安全带,下车,他亦随在她身后。车熄了火,路灯像半坏了般的忽闪而又忽暗,在那灯下,二人相对而立。
  微敛着眉宇,陆知行开腔是如常嘱咐:“回去早点休息。”
  “……嗯。”
  只是应声,她脚步却未动。
  然而他说:“去吧。”
  视线滞留在脚尖,童谣停了停。
  终于转身,背对着他,亦朝着与他相反的方向走去。
  一步。
  是不是让你觉得害怕了?
  不。
  两步。
  怎么可能不害怕……
  不是。
  微微停顿,到第三步。
  那个样子,谁看了都会害怕。
  ……
  双耳如有记忆,而他说出那句话时微侧而线条鲜明的脸,自嘲般的轻声语气,在她的耳畔如绕梁般地重复,是一字一字的清晰。
  她闭了闭眼。
  不,不是的。
  不是那样的。
  脚步暂停在四这个数字之前,童谣驻足。
  回眸,道路两旁的路灯交错而亮,穿插在明与暗相间的地方。
  一盏灯下是男人颀长立定的影,随着她的动作,他亦偏过了眼眸。
  形状漂亮而敛起的,是天生俱来的一双凤眸。
  在暗地慢慢收敛。
  也如是,一只的白鸟,在历经了久远的飞行后,缓缓地,缓缓地,
  收拢了它的羽翼。
  偏转向她,他眼底有隐约征询。
  而她在原地先是站定,然后张开了双臂,继而望着他,定定,
  “知行哥,抱一下。”
  直直地相视,陆知行俊脸是显而易见的微怔。
  那几秒间,他脚步与目光皆是停顿的。
  张着手臂站在原地,风凉飕飕地穿行而过,先前被临时一些的肩尚未完全晾干。风一吹,便激发了更深一层的凉意。
  对着他,她张开了臂。
  他那侧却只是安静而无声息。
  像承受不住双手重量般的,手臂抬起的弧度有些想要垮塌。
  深呼吸,一口气。
  她坚持着,心里却慢慢地在想着。
  他不是说喜欢她吗。
  他不是在追求她吗。
  他……
  他怎么还不过来啊?
  难道,
  令人不快的预感像藤蔓悄悄爬上心尖。
  难道,他这么快就不喜欢她了吗。
  只是瞬间,手如不堪重负将要彻底垮塌下来,而双眼有轻微酸涩。
  手放下,眼睛眨了眨,童谣对他说:“知行哥,我是在……”
  越到后面,声息越小。
  是男人抬脚向她走来,眉眼微低在昏淡光线,长腿迈开,三两步的工夫比三两秒更快。
  那一段的距离,像是被慢镜头刻意拉长了时间线,而陆知行的步伐稳健有力,一步一步倒映在她眼底,俱是分明与清晰。
  然后忽然,恢复常速。
  大手落在她的腰与背,单方面的拥抱比相拥来得更加紧,也更加用力,他像是恨不能够将她整个人彻底揉碎了再嵌入骨髓里。
  可出于惯性,也因为一时僵化的反应,她的唇仍然喃喃地说着,“……开玩笑。”
  紧紧地拥抱着她,他没有放手。
  附在她耳畔,陆知行低低地开腔,掷地有声:
  “但我已经当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抱一下对应46章,前后呼应了一下。
  瑞士军刀就是之前陆哥哥送的那一把,我当初给了它C位特写就说明它会出道【。】


第94章 
  拥抱炙热; 尤在与夜风的轻寒侧侧相对的时刻。
  童谣微怔了下; 两只已经放下的手再度抬起; 环在他的腰; 轻轻的。
  “今天开始; 你不用再追我了,知行哥。”脸靠近他的胸膛; 她对他轻声说:
  “……答应你了。”
  仿佛是回应,她能感觉到自己被拥得更紧。
  呼吸被勒住了三分; 但她也不是很想挣开。于是闭上眼睛,而柠檬与柑橘的淡香从他的怀里散发; 飘散和游离在鼻尖; 释放出让人感到安心的味道。
  无声; 也无形的,却有很多个甜蜜的泡泡在发酵。
  在这个拥抱。
  相拥的亲密令彼此的每一个动作都细致可查。她的小动作无疑让人愉悦,在她目光不能触及的地方,陆知行薄唇微勾。
  而随着她的贴近,有力的声音在她的耳鼓敲打着; 咚咚咚的,很有力气。
  那是他的心跳声吗。
  她听了听:有些快……也有些响。
  他也在紧张吗。
  童谣抬头; 叫人,“知行哥。”
  怀抱未松,陆知行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你是不是在紧张。”童谣仰视着他的脸:“如果不是,你可能需要去挂一下心内科的号。”
  “……”
  松一分; 只是长手仍然揽在她的腰。陆知行俯身些微,一双黑眸逼视着她的脸,唇角忽而一挑:“抱着心爱的女人,能不紧张吗?”
  “……”
  他说,抱着心,
  心,心,心心心,心爱。
  心爱,心爱的女人。
  只是想一下都觉得是犯罪了,低下头,风仍几分凉,但脸却热热地烧起来了。
  他偏靠了过来,额抵着额,那偏轻而沉磁的吐息喷洒在她的脸颊,低声,“你脸红了。”
  “……”她看他一眼,有些窘迫地小声:“不是脸红,难道还能是脸黑吗。”
  陆知行,“……”
  她半是自言自语,“我又不会变脸。”
  陆知行,“……”
  尴尬,窘迫;
  害羞,不安;
  心跳的繁荣。
  凡此种种——
  交织成了粉红色的,山呼海啸的心动。
  巨大,而又磅礴。
  心跳升温,她听他在耳侧低声地问:“我们去约会?”
  现在?从他的怀抱抬头,童谣拒绝了:“我回去还要做pre……”
  男人视线沉沉地凝视着她的脸:“那明天晚上?”
  她的脸明显地怔了下,“pre就是明天晚上上课用的。”
  “……”
  有些无奈,陆知行把人抱在怀里,下巴顺势搁在了她的肩颈,有独属于女孩的冷香一并地侵袭了过来。
  手上抬,五指张开,不知出于何种心态的,童谣在他宽阔的脊背上轻拍了拍。
  静了静,她道:“我……等我有时间了,我再跟你说。”
  那结结巴巴的,磕磕绊绊的,
  又岂止是声音;
  还有第一次陷入热恋的,忐忑不安也天真赤忱的,
  情人的,一颗心。
  唇微勾着,陆知行低低地嗯了一声。
  又听她道:“然后我们一起,”
  “‘一起?’”
  “去,”
  他低声地笑着,“去做什么?”
  童谣,“……”
  没有抬头,她只是把脸闷在他的怀抱里,忽然瓮声瓮气,“你是复读机吗。”
  陆知行,“……”
  “去,”脸很红了,她结巴得说不出话。
  “我来告诉你,”微低着一双形状的凤眸,他微微俯身,唇近在她的耳廓,吐字轻而慢的:“是……去约会。”
  童谣,“……”
  他偏还要继续地问,吐息悠然的,“听到了吗,谣谣?”
  她低着头,“我蒸发了。”
  陆知行,“……?”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抱君也如是。
  简单而亲密的拥抱将彼此的距离在几刻的时间里拉得很近,她想了想,说:“知行哥,今晚我没有害怕。”
  任凉风吹拂,也任脸烫着,从他紧拥着温暖的怀抱里,童谣抬起头,亦直视着相拥着的人的眼睛,“今天晚上我没有害怕,我只是在担心你。”
  陆知行嗯了一声,额与她的额亲密地抵在一起,只静静地听着她略微停顿而后说:“那个人会怎么样跟我没有关系,但我担心你会因为他付出不必要的代价……对你来说不值得。”低垂着一双的睫毛,童谣说完了,而后再度抬起眼睛:“我也不愿意。”
  说到底,凌然怎样,她并不担心,也更加不在意;
  她担心的只有他一个而已。
  眸微敛,陆知行注视着她,视线漆黑而深邃。
  忽然的靠近,她本能地合了眼皮,觉得有濡湿与温热的触感落上了眼皮,轻轻的,蜻蜓点水的,是说不出的怜爱与珍惜。
  怔了下,她才反应过来了。
  是他在亲她的眼睛,轻轻。
  不过半秒钟,很快的时间里,他的薄唇离开了她的眼睛。
  “知道了。”他说。
  低着头,也避开了他专注的注视,童谣嗯了一声。
  有粉红的泡泡在脑海慢慢上浮,她心里涌起甜蜜的滋味。
  ……
  他怎么这么乖啊。
  现在她更喜欢他了。
  临了到分开,陆知行的视线触及她的脖颈,有笑意从眼底潋滟地转过,“你戴上了。”
  未及反应,手却先行地触上了脖颈。
  细细的珠链也如丝线,在光泽遍披时才会有莹润的光泽在闪动着。而唯独在指腹按压上去时才能感知一分的硌手,知道那不是一条线,而是一串的珍珠。
  手抚上又放下,在他半笑不笑的神情里,她的双手窘迫得像无处可以安放。没有回应他的话,童谣半转过身体,轻声而急促,“我回去了……”
  “很漂亮。”
  被打断了话而循声,笑意敛起,陆知行视线专注在她的脸,他说:“珍珠和你都是。”
  “……”她又想要蒸发了。
  “知行哥。”望着他,童谣抿了抿唇:“我回去了。”
  “嗯。”
  还有,想到今天的事,她说:“你不用担心我,”
  逗号阻隔在句子前,他修长的指阻断在了她的唇间。
  些微怔忡,而他注视着她的双眼,薄唇微掀。
  “这个我拒绝。”指腹轻点在她的唇,他低声道:
  “晚安,谣谣。”
  ……
  回到宿舍很久,落座在椅子上,正对着小书桌前的台灯,心跳仍然无法安稳。
  童谣抬起两只手,手心挨上两颊的温度:……烫烫的。
  像播出不久的电影,刚才的一幕还在眼前反复地重映着。
  她抱他了她抱他了她抱他了……
  她被他抱了她被他抱了她被他抱了……
  他们抱在一起了他们抱在一起了他们抱在一起了……
  弯腰,捂脸,头抵在书桌的桌面。
  藏在掌心的脸是滚烫的,不用镜子就能知道已经红透。
  天啊。
  …
  从番阳大学折返当晚,科技大厦大半的灯火仍是通明的。
  点开母文件夹的时候,任意也是轻微咂舌,“这个姓凌的也是刀头舔血,家里公司看财务报表好像还成。实际资金链一塌糊涂,欠了一屁股的债不说,外包公司那边也总是在拖欠工资。”
  言及此,任意嘿了一声,“不过和这个比起来,都不算什么了……”
  鼠标下拉到最下面,他点开一个最不起眼的压缩文件包,解压,里面全是照片和各种视频。
  每一张上的女主角都不尽相同。
  但每一张上的男主,都固定是那一个。
  凤眸些微收敛:跟昨晚因为痛苦扭曲而至变形的人脸并无分别。
  任意也啐了句,“里面有不少是药晕的女孩子……畜生。”
  眉心的结遂又深几分,他薄唇微抿,没有说话,手指曲起而如无意地在桌面上扣着。
  却是任意问:“老陆,你查这些东西是打算做什么?”
  指间的动作一停,陆知行掀了掀唇,声息清淡而有声:
  “让他身败名裂。”
  …
  次日下午,市中心医院,病房内。
  翘着双二郎腿,凌然正几分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听了声音还以为是孙佳丽来了,于是颐指气使,“喂,给我倒杯水。”
  然而那步伐声重而显得杂沓——与护士轻而慢的脚步声相比,区分实在是过于明显——凌然反应过来,一抬头,看见来人又是一喜,“爸,你来了。”很快他又想起了什么:“爸你儿子受欺负了,你快帮我报复回去……”
  “啪”一声,甚至不及凌然反应过来,中年男人的巴掌就这么打上了凌然的脸。
  “别叫我爸,我没你这么个逆子!”由于气极,中年男人的胸口还在剧烈地起伏着,边说着,他边把手机丢给了仍在懵逼状态的凌然:“你自己看看是什么东西!”
  凌然些微怔忡,那失神呈现在一张肿胀的脸上,不免有几分的滑稽。然而病房空间内却无半分轻松,只有沉重。
  他拿起手机,依言看着——那张肿脸便因此而变幻着表情。
  “番阳富二代私生活混乱遭曝光,律师:或已触犯刑法”
  新闻后附一系列的图片,女孩的部分倒都打了结结实实的马赛克,只有他本人是高清无。码,还特意挑着正脸怼着拍。
  显然,爆料方就是刻意冲着他来的。
  凌然一眼扫过去,道:“这是昨晚那个姓陆的做的?”
  凌父冷哼了一声,脸色反倒纾解了几分:“总算你还不是蠢得无可救药。”
  对着手机屏幕,凌然浮思淡淡:昨晚走廊那时候他看着那脸就熟悉,后来调监控确定了——不就是最近几年在番阳格外风光得意的那小子吗。
  爸爸也是舅舅也是,逮着自己就是批评,倒是三不五时把这货拿出来一顿夸。
  他平时就觉得很不得劲:贬低自己把别人夸上了天,这不是妥妥的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到昨晚那一出,更是坚定了他的想法。对着凌父,凌然觉着,平日里再怎么挤兑自己,爸爸总是爸爸,是自家人,总不该刀口向内吧?
  “……”这样想着,凌然抬头:“这是姓陆的在报复老子!爸,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口头……爸,咱们也报复回去吧!”
  凌父冷笑了一声,“报复回去?”
  “是,”凌然点头:“爸你在番阳混了多少年,他才在番阳几年,咱们还用得着怕他吗?”
  凌父又是连连的冷笑,片刻笑意收敛:“我是挺怕的。”
  “……”
  “早上爆的你这件事,动用了省内的各大媒体,现在已经有国家级的官媒在转发了。到现在我们股价已经跌停板,好几个股东问我是什么情况……”凌父瞥了他一眼:“不知道看新闻,你是没带手机还是没长眼睛?”
  “……”凌然固然是带了手机也长了眼睛,只是他的手机不是用来刷新闻,眼睛也并不用来看新闻。
  特别这一类都属于偏负面的社会版新闻头条,他就更加不会关注了。
  缓缓舒了口气,凌父又道:“刚刚我从公司出来的时候,还差点被人围堵了。”
  “……围堵?”
  凌父反而笑了起来,“上次我让你付的尾款,你付到哪里了?”
  凌然脸色立刻变得不自然,“……”
  “我让你办事情,你倒好,事情办不成,净给我满世界捅娄子!”凌父说着,大喘气了一阵儿,又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你知道你惹的是谁?”
  凌然至此才露了三分心虚:“不就是姓陆的吗……”
  “姓陆的!”凌父径直就是一吼,偏声音中气十足,吼起来几乎医院地板都要抖三抖,这一吼足把凌然吼得三魂丢了七魄。凌父又是吼,吼完又是冷笑:“你知不知道……陆政也姓陆?!”
  凌然闻言一怔,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一些,只脸上仍是难以置信:“爸你是说……”
  凌父嗯了一声:“他很可能是陆政的儿子。”
  凌然本还只是心虚,听到这一节面上才浮现明显慌张。
  陆政,那是什么人啊?
  本世纪初的中国首富,白手起家到万亿身价。起先是做实业发的家,后续也涉足金融,地产,酒店,旅游,IT等多个产业……这十几年来,资产如滚雪球越来越大。
  因早已退出集团董事会,不再担任董事会主席一职,也于同时宣布退出国内外一切资产排名。而本人为人非常低调,亦甚少露面,最后一次资产排名尚在2010年——因此,甚至很难有人能精准估出他如今的身价几何。
  唯一能肯定的是,那一定是让常人难以企及的天文数字。
  凌然到这时候才当真觉得几分怕了,“爸,那、那我该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静片刻,凌父冷声地道:“这件事情我会尽力帮你私了,万一私了不成……你就等着吃牢饭吧。”
  凌然完全地怔愣住。
  很快的,当天下午,番阳市区一级的公安局在官V上发了公告,表明开始立案侦查,对调查结果将依法予以处理。
  舆论关注,官媒转评,性质定调,相关部门做出回应——一系列动作流畅而迅速。
  有了初步的处理结果,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
  …
  当日晚,童谣有三节连堂的选修课,裴雯也选了同一节。
  这节选修在番大课程里是对外的精品公开课:《文化社会学》,在各种知识平台app上都有专门的录播,在番大属于一座难求的课程。
  不是夸张——去得晚了后排都站满了人,想进去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因而也要提前占座。
  裴雯下午有事,六点多还在吃晚饭,童谣先来的教室。
  上课是晚七点,然而才六点二十五,课堂大半的位置已经坐满了。
  找了个靠前的位置坐下,又把裴雯的文学史课本放在旁边的座位上,童谣对着pre和准备的材料再认真地看了一遍。
  很突然,而教室的气氛忽然骚动起来。
  “那是谁啊……喂快看快看。”
  “这是哪里来的plgg啊?”
  “让我来看看是谁又可了!”
  “……”
  阶梯教室从上而下,白光均匀地散落与分布。
  像一支细笔,清晰明了地勾出女孩姣好的侧脸。
  手执的笔在纸面轻敲,她低着一张脸,鬓发柔软地挽在耳后。随着动作垂落了一缕,眉眼精致。
  目光凝视在那道身影,两条长腿迈开,身形颀长笔挺的男人径直地朝那个方向走去。
  喧哗更大。
  静坐在位置上的人却无察觉。
  只是看着材料,忽而见手边的书被人推了推——一只修长而又宽大的手随其后地映在眼帘。
  微怔了下,童谣抬起眼,“这里已经……”
  语句停顿,当眼睛触及男人微低的眉眼。
  陆知行眉尾的弧度轻展,觑着她的脸与上抬视线,薄唇微掀,吐息悠然地替她问出了口:“有人了?”


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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