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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我有多爱你-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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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唯一笑了笑:“这么说也可以。”
“哎~”接到这个项目的符晓想起了沈懿行。
沈懿行的求婚其实蛮让她感到惊讶的。她依稀察觉到; 沈懿行是希望让自己在“2”字头的年纪甜甜蜜蜜嫁他。符晓自己倒没什么所谓——她很清楚自己会一辈子都和沈懿行在一起,“仪式”只是早点晚点的事,不过,对于沈懿行的体贴,她还是觉得很感动。
“官方盖章”、“名正言顺”的滋味儿的确不错。领证之后; 符晓和读研时的三个室友聚了个会。室友们要吃麻辣小龙虾,她把沈懿行也带去了。沈懿行全程没怎么讲话; 在外人前又是有点冷淡; 只是安静地听着女孩子们聊; 不动声色地给符晓剥虾——他知道符晓爱吃小龙虾; 但是又懒得一个一个剥。饭后大家聊天,符晓很自然地在桌面下与沈懿行十指交叉,轻轻靠在沈懿行胳膊上听她的室友们讲话; 后来有点累了,符晓又无意识地将脑袋搁在沈懿行肩膀上,一边听一边笑,直到室友们大喊虐单身狗并喝令符晓坐直。那次她回家后……室友们还感叹地说沈懿行越长越帅了,根本看不出快30了,最后以一句“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作为对符晓暗恋生涯的总结。
“那就这样定了。”对面,章唯一又说道,“那最近几个招标,你就不参加了吧?”
“不参加不参加,都啥玩意儿啊。”符晓嫌弃地道,还皱了皱眉头。
“嗯?”
“比如那个‘魅惑’,哎哟,要求什么……‘味道必须要能吸引各类异性……所有女人都抵挡不住男香,所有男人都抵挡不了女香,叫人欲罢不能,能替人揽桃花’,我光看PDF就觉得还是饶了我吧……”晨露至少没那么不靠谱,没指望她搞出“万人斩”的香水——她要是有“万人斩”的本事,就不会傻傻地暗恋那么多年。
章唯一:“…………”
“其实吧,要我说,‘每个人都爱的味道,也挺容易调的啊’,就是‘钱’味香水嘛。”
章唯一:“………………”
“一大箱子百元人民币的味道,闻到的人应该会很喜欢的吧。也别叫什么‘魅惑’了,就叫‘Money’吧,或者咱们含蓄一点,叫作‘Dollar’,或者‘Yuan’……不然,男香叫‘Dollar’,女香叫‘Yuan’?大家都是行走的钱,味道应该会很迷人,周围的人都深深地沉浸在钱香中,如痴如醉。”符晓简直陶醉于自己的创意了。
“……符晓,”章唯一说,“闭嘴。”
“哦……”在她面前,章唯一最常讲的一句话,就是“闭嘴”了。
“符晓,”章唯一有一点好笑地道,“有时真想把你对客户的吐槽全录下来。”
“干啥……”
“当作你的把柄。”章唯一回答说,“因为假如录音曝光,你就别想混下去了。”
“……”
“实在是太遭人恨了,客户肯定很讨厌你。”
“………………”
章唯一看看表,终于不闲扯了:“你去琢磨晨露的创意吧。”
“嗯!”
“老师只能说,自求多福吧。”
“………………”符晓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贱,和章唯一关系很大。那句话是怎么讲的?对——上梁不正下梁歪。
…………
对于“The One”,符晓她选择的前调是“鹤望兰”。
鹤望兰,也叫“天堂鸟”,是原产于南非的单子叶植物。可以生长到两米高,叶子很大,叶柄长达一米。花朵在长的茎端上长出,形状很像是色彩鲜艳的振翅欲飞的鸟,非常漂亮。鸟儿时常象征自由,天堂鸟代表着对幸福的追求,十分符合“The One”的产品个性。
此外,因为天堂鸟的拉丁学名“Strelitzia”是英皇乔治三世为了纪念妻子夏洛特王妃而取,这种花本身总是与欧洲宫廷的尊贵联系在一起,常常被用来衬托高雅的女性。
中文中传统的“鹤望兰”寓意也十分恰当。仙鹤自由、高雅,兰花孤芳自赏,只等懂它的人。
它的花语就是“比翼双飞”、“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永远不要忘记你爱的人在等你。”
再者,鹤望兰的花期是在冬季。一般人看来万物凋零的冬天,反而是鹤望兰最美丽的时候。符晓认为,晨露的意思应该是,即使是别人眼中的“大龄青年”,也是有她自己成熟的一面的。
鹤望兰的味道是淡淡的酸味。符晓搭配了些橘子,让鹤望兰的味道被烘托出来。
中调主要就是橙花、木槿。符晓还添加了生姜、四川胡椒,让它带了一点辛辣个性,闻上去不是完全的酸酸甜甜。
至于后调,符晓用了西洋杉等香精香料,调出了传说中的“鸦片味儿”。模仿鸦片,意为叫人闻到了便上瘾,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轻易戒掉。
“鸦片味儿?”拿到第一版香水小样后,章唯一说,“你知道是什么味儿?”
“资料上边写的……大概是这味道……”
章唯一继续说:“你又没有闻过。”
“噱头而已呀,”符晓回答章唯一道,“我没有闻过,顾客同样也没有啊。”以前也有品牌用过“鸦片”味儿,符晓相信同样是个噱头而已。
“好吧。”
符晓说:“总不至于有个大毒枭蹦出来批评我吧?”
“……那应该是没有。”
“如果真的有大毒枭蹦出来批评‘The One’香水,并因此被警察叔叔抓捕归案,那我也算是立了一个大功了,不枉了在这个世上度过了这么几十年。”符晓突然想起,她好像有个同校同学干过那“职业”。她高考后听说对方没有高考去捣腾毒品了,大三后听说对方被枪毙了。
“好了,闭嘴。”章唯一说,“味道不错,我很喜欢。”
……
晨露的人果然吹毛求疵。
符晓交了小样,然后……只要还没有到截止日期,他们便让符晓一直修改。有什么意见偏偏不一次讲完,而是一次一次地折磨调香师。符晓还年轻,不好耍大牌,只好十分听话地任由对方折腾她,努力地调制让晨露满意的作品。
对此,章唯一问:“你就不会拖一拖吗?”
“嗯?”
“不要每次都那么快将新的小样递上去——你每次都拖上一阵,改的次数自然会少。”
“哦……”符晓却是挠挠脑袋,道,“因为我觉得有时候对方讲的也有道理……”
“……”
“既然可以改得更好,那我也想尽量试试。”符晓一向都不喜欢应付。
“好吧。”
……
幸好,随着产品质量越来越高,同时随着交样日期越来越近,“The One”的修改幅度越来越小,最后终于是确定了配方。
符晓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坏客户”,总算伺候完了。
晨露与佩兰签订了合同——先调制第一批的一千瓶。
与此同时,那个邀请男士们填写申请表的活动也正式开始。“The One”的活动主题十分浪漫,就是“让她知道有人正在默默地欣赏她”,并且,要求那个“她”必须在28岁以上。符晓听说,本来晨露打算定成30岁来着,讨论之后将“30岁”这数字下调成了“28岁”。符晓也知道了,原来“The One”这创意,就是源于晨露香水部的经理本身。据说,那个经理毕业之后,先去法国读了香水硕士,工作几年之后又去美国读MBA,之后创业失败,才进了晨露的,是个本科开始一直在折腾的女人。她很有钱,可是却一直都“嫁不出去”,承受了不少家庭的压力,一直以来也是有怨言的,认为这个社会对于她们不是十分友好。然后,晨露香水部门的很诡异的强迫症,也是源于这个经理。经理是个完美主义,于是要求合作方也和她一样完美主义。没有人知道,是没结婚导致了工作狂,还是工作狂导致了没结婚,还是循环。
在社交媒体上,这个活动转发次数高于预期。符晓能够想象,定有很多姑娘带着期待转发。
——我在等你,你快出来。
——不要让我继续等下去了。
出乎晨露经理意料的是,“The One”的活动申请人数众多。她也第一次发现了,并不是所有男人都在意年龄。在那堆申请表当中,很多的“她”甚至超过三十五岁。
晨露的市场部门精心选出了一千个人,并且大肆宣传:【将有一千个“她”,在2月14号情人节的那天,收到表白信。】
是的,二月十四,第一批免费的一千瓶“The One”香水,将全部被送至它们的目的地。
……
佩兰按部就班地准备着一千瓶香水的生产。
然而,就在符晓以为“The One”的项目不会有任何问题时,一个巨大的厄运降临在了佩兰公司的头上。
符晓没有想过会发生这种事——谁都没有想过会发生这种事。
厄运这种东西,总是毫无征兆,似乎不分时间,不分地点,可以为所欲为、我行我素地出现在任何它想要吞噬的人面前。
那天,符晓已经换上了新睡衣,爬到租的房子床上准备睡了,就像之前的无数个夜晚一样。
突然,她的手机疯狂地响起来。
“谁呀……”符晓有点纳闷,“这都晚上十二点了……”
想着也许是有要事,符晓还是接起电话:“喂……?”
“符晓,符晓!!!”对方是她在公司的朋友,她的声音里面有着惊慌失措,“你听说了?”
“……?”符晓反问,“听说什么?”
“你不知道?!”
“不知道……怎么了?”
“……”朋友深深地吸了两口气,尽量冷静地对符晓陈述,“公司的仓库起火了。”
第60章 “The One”(三)——修,加了一些字
符晓一个咕噜从床上爬起来; 整个人都变得无比清醒:“起火??!!”
“对; ”对方着急道; “仓库起了火了!”
符晓感到难以置信:“怎么会……?为什么会起火?”香精香料也属于化学品; 公司一向非常注重安全。过去也有一些香精香料公司曾经起过大火,不过符晓从没想过这种事情会发生在佩兰。
朋友回答符晓:“具体事故原因大家还不清楚……”
“119去了吗?”
“公司肯定报火警了; 119应该早就到了吧。”对方又问符晓; “你要不要去趟公司?看看到底怎么样了。”
“走走走。”符晓一边说着,一边去摸衣服; “公司见。”
“好……”
符晓挂断电话; 急急地抓起衣服便往身上套; 挠了两把头发; 就跑到大马路上拦出租车去了。因为已是深夜,叫车并不太难。符晓一路心急火燎,总觉得时间过得慢,以往只有十几分钟的路此刻竟好像有十几小时。
……
佩兰公司的仓库、工厂与办公室、实验室不在同一个楼,不过处于同一院落; 彼此之间隔得不远,占地面积不小。
符晓赶到公司之时; 只见现场浓烟滚滚; 正不住地向外飘散; 消散在遥远的地方。那一片片黑云掠过屋顶; 犹如千军万马由近及远奔腾而去。它们互相挤压、翻滚,仿佛有什么使命在召唤着它们似的。火焰足有好几米高,裹挟在浓烟当中; 映红了漆黑的天幕,放射出刺眼的光芒。符晓能听见时不时传来的爆炸声响,噼噼啪啪,一阵连一阵,似乎永远不会停歇似的。符晓知道那些声响是从哪里发出来的——仓库里的香精,几乎全部都溶在酒精中,极其容易燃烧,同时极其容易爆炸。现场味道十分刺鼻,有香水的香气,还有火焰舔舐材料时那股呛人的味道,它们混在一起,不断地刺激着符晓鼻腔内敏感的神经。
有消防车围在仓库附近,正喷泡沫进行降温,并且使用干粉、砂土扑救。因为仓库里面酒精太多,火势并不容易扑灭,并且,除了酒精,还有其他很多易燃易爆物质。符晓甚至怀疑,要等仓库烧光,消防人员才能将火彻底止住。明火一闪一闪,仿佛是怪兽的爪牙,肆无忌惮地在天空中挥舞着,不论如何去扑,它都继续扭动它的身躯,似乎是在为它的自由而欢欣。
很多路人驻足观看,并且伸手指指点点。
出于安全考虑,附近人群已被驱散,因此所有的人距离仓库都比较远。符晓也只能看见仓库大概的样子,但却无法得知任何仓库里的情形。
“……”看见这些,符晓觉得胃里沉甸甸的。她对佩兰公司很有感情,那似乎可以实体化的沉痛无端增加了许多重量,一种与肉体相分割的情感压在她的肩膀上,她几乎能看见它漆黑的颜色。
符晓看见了几个认识的同事,于是连忙凑了过去,问同事道:“很严重吗?”与路人不一样,同事们的面孔写满抑塞,就好像是九十年代那种充满末日感的艺术作品上的人物,忧郁之情简直溢于纸素。不论是人还是景物,都被笼罩在黯淡的微光当中,火光映着他们的脸,平日柔和的脸此刻阴暗分明。
同事们摇摇头:“不大清楚……”
“难道全都烧光了吗?”
“应该不至于吧……只是一个分仓……”同事们都自我安慰地道。佩兰公司严格执行各类安全上的守则,仓库分仓,共有四个,此时着火的只是其中的一个仓库而已。
符晓知道别人也答不出,于是闭着嘴不用了。每个人都不大清楚,过了今天究竟会怎么样。
就在与同事们胡乱探讨之际,符晓突然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符晓不禁呆了。
沈懿行……?沈懿行怎么会在这?都已经半夜了,他还没有睡觉?
只见沈懿行穿行在人群当中,不住地向他两边看,目光从每个人的脸颊上扫过。沈懿行个子高,在人群中十分显眼,因此,虽然人非常多,符晓还是看见他了,何况,不论在哪,沈懿行都是众人视线的焦点所在,简直像会发光一样,符晓更是每次一眼就会看到她爱的人。
“懿行……”符晓叫了一声,“懿行!”
不过沈懿行显然并没有听见。
符晓提高音量,又是大喊了声:“懿行!”
不行……太吵……沈懿行依然并没有听见。周围乱作一团,各种声响都有,人的嗓音根本没法传得太远。
于是符晓跑了过去,在沈懿行身后拽了拽他胳膊:“懿行?你是来找我的?你怎么知道佩兰公司起火了?”
“……”沈懿行站稳,回过头看见符晓,松了口气,伸手将符晓搂在了怀里。
“唔……”符晓从沈懿行怀里露出脑袋,抬起头看着对面的沈懿行问,“唔?”
沈懿行撩起符晓的头发,仔仔细细地看着她的脸,似乎想要确定符晓一切都好,问:“火灾发生时你不在附近吧?”
“我在家呀……我也刚到。”
“嗯。”
符晓又问:“这事儿都上网络了?”
沈懿行说:“对。”他在公司工作到十二点,临走之前随手刷了一下新闻,没想到竟看见了令他无比惊讶的消息。
“……”在这有些不安的气氛里,沈懿行出现得刚好。符晓紧紧搂住对方,将鼻子埋进了对方衣领。
沈懿行说:“我看到网上说佩兰公司起火,赶紧拨你电话,可是没人接听。我又去了你家,发现也没人在。我便想起,因为在忙晨露那个项目,你最近总是很晚才下班,有些担心,所以过来看看情况,到了才知道似乎并没有死伤。”
“……”符晓低头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竟有好几十个未接来电。她心里有些急,现场又太嘈杂,所以她一次铃声都没有听见。她也没有想到这事上了网络,忘记了向沈懿行报一声平安。符晓说:“抱歉哦……”
“没什么抱歉的。”
“你想得实在太多啦……”符晓说道,“我又不会到仓库去。”对于各种香料的存货等情况,使用内部系统便可以查得到。平时,调香师根本不需要到仓库去,他们只会在自己订的香料到货之后过去看一眼。
“我想你应该也只是没有听见,毕竟现场肯定很乱……但我还是克制不住……脑袋里总是有各种‘万一'出现。”知道佩兰仓库着火之后,沈懿行一直在胡思乱想:符晓会不会正好在仓库?自己……会不会失去了对方?
到了佩兰公司之后,他才听说没有死伤,于是开始寻找符晓,只为了能彻底安心。
看见有同事走过来,符晓急忙站直身子,轻轻地揽着沈懿行胳膊,并且对她的同事解释道:“那个……这是我的丈夫,沈懿行。沈懿行,这是我的同事,莫菇汤,葛蜊汤。”莫菇汤,便是之前与符晓通电话的朋友了。
莫菇汤、葛蜊汤礼貌地招呼了,问符晓说:“你的丈夫来接你的?”
“嗯,对。”符晓不想讲是因为自己始终没接电话忍身边人担心,于是便扯了扯站在她身边的沈懿行,说,“回了。”
“你不看了?”
“不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将火扑灭。在这待着也帮不上什么忙的,还是回家,明天早上再来公司好了,那个时候便能知道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好。”
沈懿行将符晓送回符晓的家,之后再也没走。符晓躺在床上睡觉,能感觉到沈懿行一直紧紧从身后地搂着她,两具身体之间半丝缝隙都没有过。符晓可以感觉得到对方喷在她颈后的热气,还有从沈懿行身上传来的那股淡淡的味道。
符晓心里觉得,沈懿行大概被他自己的某些想象给吓坏了。虽然沈懿行依然很平静,但符晓了解他,知道他其实是有一种一根绷紧的弦甫一放松后的颤抖的感觉。
于是,符晓也握住了沈懿行的胳膊,将各种对于佩兰的猜测逐出脑海,昏昏沉沉终于睡了过去,只是梦里依然有些火光。
……
第二天她一大早便到了佩兰。
果然如她所想一般,佩兰公司一片乱糟糟的。
经历了大火焚烧的一号仓库已经变色,银白色外壁失去了往日的光泽,被火舌熏得东一片黑西一片黑的,简直狼狈到了极点。地上到处都是掉落下的残块,公司还没有来得及清理地面。仓库一些金属在高温的炙烤下已经变形,有些地方甚至极度扭曲,但昔日结构还是能看得出来。遥遥望去,内部似乎一片狼藉,一切都已毁于一旦,让符晓凭空想起了曾玩过的一些恐怖游戏。空气中隐约有股烧焦的气味,所有的调香师都忍不住捂鼻。
符晓走进了办公楼。
办公室、实验室所在的办公楼并没收到任何波及,然而每个人都在谈论昨天夜里发生的那场火灾。有人在火灾发生时就已经知道了,有人早上来公司之后才发现不对,震惊之情溢于言表。
据说,火是烧了三个小时之后才渐渐地被扑灭的,消防员采用了多种方法。事件甚至已经惊动市里,还有环保专家来到附近来检测过空气污染状况。
现场一共炸了一万来瓶香精。很多人像是看见了一样,十分夸张地向众人描述:“砰砰砰砰,一瓶一瓶,炸个不停!”
一号仓库需要重建。炸毁了的香精,还有仓库本身,让公司损失了好几千万的人民币。
半年的利润都打了水漂。
至于原因,似乎是力工维修仓库时违章操作电焊设备所致。具体细节众人也不十分清楚,因为事故细节还在调查当中,符晓听说,可能将会有人为这一次仓库的火灾付刑事责任。
唯一一个好消息时,因为只是一个仓库被毁,佩兰中国不至于会一蹶不振。总公司也发了邮件,表示会永远支持中国区,不会轻易裁员,算是稍微安抚了下不安的人心。
“哎……”
到了晚上,章唯一对她说,“The One”的项目必须终止,或者延期。
“……”符晓知道肯定是跟火灾有关。
果然,章唯一继续说:“一号仓库放的正好就是香水部门订的香料,里边有你的鹤望兰。‘The One'需要用到的香料,几乎全部都被安置在了公司一号仓库。本来还有很多存货的鹤望兰,基本上找不到什么能用的了。”
“……”
章唯一又说道:“不光是‘The One',还有其他几个马上要交货的项目也被迫中止或者延期了。”说完,他无奈地笑了一下,“晨露的反应是最夸张的……经理在电话里竟然直接痛哭失声。不过,倒是也能理解——她对这个项目寄予很大期望,也向这个项目投了很多精力……现在,二月十四号将有一千个姑娘收到香水的广告都已经打了,我们却突然告诉晨露没有办法按时交货了,之前工作几乎前功尽弃,她感到委屈也是当然的。”最委屈的就是,对于晨露来讲,这事完全可以算是飞来横祸——本来,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符晓问,“不能再订些香料吗?或从总公司调?符晓可以理解那个经理——本来说好了二月十四号将一千瓶香水送给姑娘们,倘若突然说要延期,比如变成三月十四,给消费者的感觉将会非常不好,“The One”正式上市之后绝对扑街。
“这个当口,实在很难。”章唯一说,“公司损失巨大,资金周转不灵,肯定要计划着用钱,再说现在也乱得很。而且,晨露那个项目时间实在是太紧了,现在采购依然是来不及……熟化就需要十五天,省去熟化工序的香气味生涩,有毛刺感,也很影响留香时间。总公司那边也未必能剩多少,你也知道,佩兰每次订货,都是根据实际需求订的,很难有多余的库存可以转给我们,为了一个项目折腾也不值得。况且,马上就要到新一年的订货季,我是听说,公司打算等到开春直接采购新一年的香料。”每年春夏花开之时,都是香精香料公司的采购季。
“……”
“符晓,没事的,别担心。”章唯一说,“合同上都有‘不可抗力’条款。‘不可抗力’意思就是,如果某方遇到无法预料、或即使可预料也不可避免且无法克服的困难,比如水灾、火灾、台风、地震……使其对合同的全部或部分履行在客观上成为不可能或不实际,该方可以在不可抗力事件发生后终止或者延期合同,无需承担法律责任,只要提交书面证据就好。”
“……”符晓算了一下,离二月十四号还有一个来月。
“怎么了?”
“那个,”符晓小心地问,“我们还有多少种现成香料可以用?”
章唯一苦笑道:“现成的吗?两百种吧,都在二号仓库,三号也有一点。”剩下那些地方,放的都是成品、其他部门东西,或者佩兰自有品牌香精香料。
“我在想……我对‘The One'是最了解的……能不能……在二月十四号前,再赶出一种全新配方的香水……别的公司现在接手肯定来不及的……”这样,晨露就可以赶上活动了,不用很难看地跳票,那个经理也就不用哭了,那一千个姑娘和小伙子们的期待也就不会落空了。
符晓一向特别“怜香惜玉”。
“你疯了吗?!”章唯一震惊地说道,“可用的原料不到两百种!!!”
第61章 “The One”(四)
“我……想试试……”符晓看着章唯一说; “重制一款。”
章唯一再次重复道:“仓库只有不到二百种香料了。”二月十四号太近了; 再采购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就像他刚刚讲过的; 就算下一秒钟就去采购; 也赶不上交货日期——买来香料之后,光是熟化就要花掉十五天整; 若是省去陈化; 气味便会生涩、有浓重的毛刺感。像佩兰这种实力雄厚的香精香料公司库存充足,所有香料都是经历过陈化的; 否则; 就会和那些资金不足、临时采购、节约工序的小公司一样了。
符晓挣扎地说:“可……爱马仕之前的首席调香师Jean…Claude Ellena的调色盘就只有几百种香料。他之前曾经在接受采访时说; 他认为不需要那么多种香料; 只要能熟练地掌握几百种就够了。”Jean…Claude Ellena,爱马仕首席调香师,曾调制过大地、花园系列、闻香系列、橘彩星光等等,不过已经封鼻,封鼻之前退出了花园系列的最后一款——李氏花园。
章唯一道:“符晓; 你最好搞清楚……倘若弄不出来,佩兰和晨露都将陷入更加不利的境地; 而你自己; 也会从了不相干瞬间变成众矢之的; 我劝你冷静点; 选择最‘安全’的策略,也就是不吱声。”作为调香师的符晓目前不必承担任何责任,可她若执意揽下这个烂摊子; 便会立即处于事件中心,最后很有可能连一个人没能救到,自己也被旋涡卷入了黑暗的水底。对于符晓来说,较为妥帖的方式绝对是置身事外,而不是跳出去,用自己的名声去换微弱的可能性。
“也也也也……”符晓又说,“也许真能赶得上呢?”符晓从来不知道什么叫“保守”,她总觉得,好的东西,不冒险拼一下是不会得到的。害怕失败,为了“保底”安于现状这种事情,与她的性格不相符。她并不是这样的人,同样沈懿行也不是。考大学时,父母觉得北大有一点悬,劝她看看分数低一点的,她拒绝了;找工作时,她也一意孤行转行调香,根本不听周围人的劝阻,月薪四千……而后……她得到了懿行。至于懿行,比她更甚——因为想自己制造创新药,跑到华尔街去和人对赌,一旦失败将会一无所有,把一切都赔个干干净净。也许有天,他们会付出惨烈的代价,但这就是他们这种人的宿命,要么直上天堂,要么直下地狱,永远不会甘心安安稳稳,居于中间。
章唯一:“……”
“晨露再找别家调‘The One’,肯定来不及的,问题只是跳票一个月还是两个月。唯一能赶上二月十四的机会,就是让我继续做‘The One’这个项目。我已经很熟悉晨露的要求了,重制‘The One’肯定比其他调香师快。”
“……”章唯一道,“符晓,你真的是作死。”
“要是我搞砸了……您让佩兰……裁员时别裁我……哇,好危险。”虽然总公司说不会轻易裁员,可这情况还是让人感到不安。
“……如果你执意要如此的话。”
符晓想了一想:“我去和晨露的经理聊一聊吧,听听她的意见。”这事儿的最终决定权在晨露,只有晨露香水经理才能拍板——是换配方赶情人节,还是接受延期交货,抑或是与佩兰解约并与其他公司合作。
章唯一叹了一口气:“如有需要,尽管开口。”
符晓:“会的!”
事不宜迟。
在这种情况下,耽误一个小时都是对于时间的重大的浪费。
符晓立即联系了晨露的经理,并且讲了一遍她“重配”的想法。
晨露经理有些犹豫。她希望佩兰一边采购鹤望兰等香料,一边由符晓思考全新的“The One”香水配方,哪个进度快上哪个。不过佩兰表示,必须要有先后,没有办法两边同时进行项目。最后,晨露经理咬了咬牙,对符晓说:“那麻烦你,试着赶赶。”
符晓回答:“好。”
“拜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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