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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露终相逢-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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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露V:“相亲相爱的顾多多和顾昭露。”
☆、第二十三章
论坛原贴的单箭头“戾气”很重,让不少人都会有先入为主的概念,也会对“昭露”的真实身份产生抵触情绪。
但随着顾怀露与兄长的合照蹭蹭蹭地疯狂涨着评论和转发量,以及权威媒体和大V们的正确引导,舆论风向开始往另一边倾倒——
喵了个咪:啊啊啊我的女神是真·女神!!人家不管哪方面的实力都吊打你们这些卢瑟好吗!!还有多多哥哥是我的!趁没有人独占我多!!
权萌萌:简直吓Cry!知道昭露大大你是顾大导演的女儿,真心更爱你了,你是我心中第一的小仙女!!
真爱数字君:本来就觉得大大的文风很赞,格局也是越来越大了,真爱们快点来刷#红尘三千#的话题热度!
燕小弦:楼上想要独占多哥的休想!昭妹我也一并要了!
当然也有不少网友在刷“这个女的小说写的也不怎么样啊”、“呵呵不都是炒作么”之类的酸话,但很快就被更多的支持声给淹没了。
这年头,追个作者也和追偶像似乎没什么区别,有时候顾怀露也觉得心情复杂,到底这种情况是好还是坏,她也拿不准……但不管如何抗拒,大趋势是向着“全民娱乐”的风气一去不复返了。
暮色时分,秋日的夕阳西斜在了一片水泥砖的墙面之上,她刚回到家,就看见母上大人谊然在厨房煮着她的招牌爱心鸡汤。
“回来啦?等你哥回来就可以开饭了,今晚你们要把我煮的菜统统消灭。”
顾怀露嗅了嗅空气里的鲜味,肚子里的馋虫也在蠢蠢欲动了。
“听哥说,你俩刚旅游回来,又要准备出发了?”
谊然摊了摊手,朝女儿挤眉弄眼:“有什么办法,我们家顾导要去怀柔拍新戏,哎……我只有夫唱妇随啊。”
顾怀露凑上去抱了抱母亲,拿头蹭了蹭她,眼神也难得软糯的一塌糊涂,轻声撒娇:“可是你们有段时间不在了,我超想你的啊……”
谊然低头切着空心菜,没切几下就想起了什么,回头盯着女儿:“……你和秦家那个孩子到底怎么回事?说,快告诉我!是不是有戏了?是吧?”
顾怀露:“……”
看到母亲眼中都发出了亮光,她真是非常不自在。
毕竟八字没有一撇的事情啊,让她怎么说!
幸好这时候顾怀泽回来了,顾怀露特意跑出去迎接他,对方进了客厅,将外套挂好之后就开腔了:“我让公司开始做数据分析了,晚饭时候就能有结果。”
她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说:“你是自己开车回来的还是让司机送的?别老这么毛躁,听到没有?”
前些年顾怀泽出过一次车祸,且司机重伤不治,那之后家中对他交通出行这方面就格外注意了。
“亲爱的妹妹,我很冷静,我也没有因为你被人在网上爆了身份生气。”顾怀泽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俊朗的笑容中带着一丝揶揄,“何况你现在可成网络红人了,多轰动啊,很稳。”
顾怀露无语,虽然她也早就猜到这样的结果。
“嘉叶”公关团队利用传统媒体在几个门户网站造起声势,与此同时,也查出了那个论坛上的发帖人就是一个三流工作室出来的,他们将会继续调查此人。
公关部有自己的分析平。台,专门来研究旗下明星一些新闻数据,而专业数据分析师的监测结果表示,以“兄控”、“颜值”、“女神”等关键词为首,微博中对昭露的好感度明显上升。
顾怀露本就是气质拔尖的美人,就算在网络上没有一张正面照,可光看模糊的身影和兄长的颜值,也知道是天赐美颜了。
兄妹两人就这么件事聊了一会儿,顾廷川做完事情从书房出来了,顾怀泽明显收敛了一下痞气,乖乖地对父亲点了点头。
顾廷川没说话,先去厨房亲自替老婆端菜,等到一家四口围着桌子落座,顾导给女儿从汤里夹了一个鸡腿,还有一个理所当然给了老婆,语气充满宠溺:“你上次问我,有没有什么好地方推荐给你取材?”
顾怀露要写的《红尘三千》男主白长安,出生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但是人杰地灵,依山傍水,她也希望能找一个古韵安然的小镇,去住几天找点感觉。
“我推荐你去‘靖南’,那是一个好地方。”顾廷川的话引得一旁谊然也是连连点头,他微微一笑,才说:“正好你也能去散散心。”
顾怀露就笑:“爸,我没事,反正迟早都要让人知道我是顾家人,也没什么太大区别。”
话说如此,家人之间都知道彼此的脾性,更何况一家子全都出了名的低调,就连社交活动都是能免则免,顾怀露如此被推倒风口浪尖,还是会对她造成一些影响。
谊然抿了抿唇,神色放松,五官仿若春风拂面:“你也很久没出去旅行了,给自己放几天假,休息一下也是好的。”
就连顾怀泽也无条件宠着他的这个小妹:“是啊,‘泽露文化’的事交给我了,你安心去就是了 。”
“嗯,那我过几天就出发。”
顾怀泽给母上大人添茶倒水,四人说说笑笑,一顿饭很快就吃到了尾声。
顾廷川一时也想到什么要说,微微沉了面色,深邃的眸子看向一双儿女。
“听说,最近和秦家的一位小辈走得很近?……那人的父母我和你们妈妈都熟悉,但就怕你们交往太深也不是好事。”字里行间都是护着女儿的意思,让人心头听得一颤,“还是自己掂量一下。”
顾怀露撇了撇嘴,只好说:“我会想好的。”
谊然见老公俊脸严肃,转了转小脑筋,立刻就笑:“亲爱哒,我煮了你最喜欢的鸡汤,多喝几碗啊。”
顾廷川听得又肉麻又愉悦,只好破功地笑了笑,抬手点了点她的脸。
顾家兄妹早就习惯这种“花式虐狗”的画面,偷偷地相视撇嘴。
……
秦家子孙到了这一辈,以“瑜”字为中间名,“瑜”是美玉,本是无上美意,可现实并非如此。
老祖母素华在餐桌上一直拉着秦朝辰说话,笑得皱纹都连在一起,对这个孙子的喜欢溢于言表。
另一边的秦瑜涵该说是这场晚宴的真正主角,却被老人家彻底忽视。
吃饭的起因是秦家上一代的某位长辈总算决定退居二线,并在“朝阳集团”的董事会上一致通过,让秦瑜涵正式担任“朝阳时代”总裁。
这顿饭就办在公馆附近的大酒店,说是为了给她庆祝,但即便如此,她和秦朝辰的待遇还是天壤之别。
秦朝辰是空降“天府银楼”的总裁不说,同样还持有“朝阳集团”的股份。而目前整个“朝阳集团”董事长的位置,早年是由他的父亲秦方慕握在手里,后来让贤给了他最小的堂弟秦方勉。
而在他们这些晚辈中,秦朝辰和秦瑜涵的父亲是亲生兄弟,也都是这位家族老祖母的亲生儿子,那按道理来说,不管孙女、孙子,她也该两个一块儿放在手心疼。
有人趁着热闹劝酒道:“奶奶,今晚是庆祝瑜涵高升,您难得也喝一点酒,助助兴。”
可刚说完,素华的唇角冷冷地勾起一抹笑:“一个女孩子要这么能干做什么,早晚还不是要嫁人。”
老祖母向来不喜欢秦瑜涵,又有一些固执的重男轻女的思想,曾经秦朝辰也试图说服老人家好多次,用浅显的说法告诉她女生一样可以要强、一样可以优秀出色之类的,但老人家听不进,他一开口,她就说头疼,害的秦朝辰被夹在中间,久而久之,也就更让不明真相的秦瑜涵对他更为憎恶。
过去他心里多少也有些同情这个姐姐,父亲在她十五岁时就过世了,偏偏母亲随后一场重病,跟着一脚去了,老祖母素华当时哭的昏天暗地,非说这个孙女是扫把星,还说她的母亲不检点,害死了她的大儿子。
不仅是这个祖母,秦家诸多长辈对秦瑜涵也不太看重。
她端起手边的酒杯,将杯中还剩一半的香槟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浇下去,顺着喉咙烧起一股灼热,也迸发了她更多阴暗的情绪。
这些老不死的东西……
她真的恨不得将他们统统除之后快。
秦朝辰感觉到了对方眸底一闪而过的冷意,只是不动声色,向老人家看去:“爷爷,我这几天要离开市一趟,等回来再看你们了。”
秦老爷子心有明镜,笑着问他:“是要回去看看吗?”
秦朝辰点点头,起身拿了酒杯看向秦瑜涵,嘴角的笑却是不带一丝温度,寒若冰雪。
对方依然是维持着好姐姐的形象,也斟了一杯酒回敬。
事实上她早就给他使过不少绊子。
前一阵子,秦瑜涵在明知他们公司要推出新系列、且大力扩展海外生意的时候,抽走了他身边的两位老人,说是要去“朝阳时代”帮她做事。
那阵子他忙到争分夺秒的地步,连吃饭都要掐着时间,幸好聘请了廖风清和他的几位徒弟来S市,他的徒弟之中除了会玉雕,也有过去学了经融管理之类专业的高材生,因为有廖老的“金口”盖印,他直接就把人给用起来,才解决燃眉之急。
秦瑜涵是想让顾怀露对他们秦家知难而退,假如这个弟弟真能得到顾家的支持,那她就更无胜算了。
次日,晨曦时还笼着一层淡淡的雾,秦朝辰离开S市,由飞机再换巴士,前往他内心的故乡,靖南。
☆、第二十四章
“靖南”是坐落于浙南地区的一个古村落,过去前往那块地域的交通堵塞,好几个村子都被围在“云深不知处”,近些年,由于周边旅游业开始发达,路也修的更宽更平,这才让情况大为好转。
矮小质朴的古居之间,不知不觉也新建了一些文艺范儿的民宿,附近的山水绵延纵横几百里,河岸边郁郁葱葱,一年四季的风景都美不胜收。
顾怀露到达这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父亲的老朋友肖国光,对方是古建筑修复专家,年纪大概和廖风清老先生差不多,他为保护、修复这里的古建筑群,与团队一同留在“靖南”已是经历数十年风雨。
她刚到村口,就见到了一位老人家,气质是属于老学者的温敦谦和,身后还站着一个年轻人,大概是建筑系的学生,来这里实习的,见到她的第一眼就马上脸红了。
肖国光:“小顾是吧?顾导演刚才还在给我打电话,来来来,行李重不重?”
老肖身后的年轻人急忙上前,也不敢去看顾怀露,只是很热情地主动接过她手中的滑轮箱。
顾怀露只拖了一个24寸的箱子,不算太累赘,她先主动伸手与教授握了握,恭敬地打了招呼,这才说:“我也是走之前还在听爸爸说,以前他来这里拍过一部电影,当时多亏有你们照拂……”
“客气了,客气了。”老肖摆摆手,“这里确实是好地方啊,这几年人气也涨了不少,你看什么客栈都建起来了……我们先带你去住的地方,之后几天你慢慢逛,慢慢看。”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肖国光也是第一次见到顾家的千金,忍不住说:“真不愧是顾导演的女儿,你看人漂亮,又懂事……还是大作家。”
说着对她比了比大拇指。噺 鮮
老肖通篇都是溢美夸赞,让顾怀露反倒不太好意思,而那年轻人叫田舫,果然是西泠大学建筑系大三的学生,说话时根本不敢看这位小姐姐的眼睛。
到了民宿前台,他们礼貌地告辞,顾怀露办好入住手续,独自来到一间双人湖景房。
阳光悠悠地筛落在床头,内饰较新的屋子添染了几分平和安然,抬手打开了一扇古朴雕花的格子窗,望出去之后,能看到前方低势之处的景色。
这片兼于明清时期的建筑群,静静地坐落在微微泛白的光影中,让她的心情顿时平静下来。
这一刻网络上所有的喧嚣沸腾、真情假意都早已远去,留不下半分踪影。
她随手解下绑住乌亮秀发的发圈,任由它们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午后的暖阳照在脸庞,更显得眉目饱满皎洁,又多了几分娇艳的明亮。
顾怀露微微闭上眼,嘴角扬起恣意的笑容。
她与肖国光约好,晚上和他的一些学生吃饭,在房间里躺了会儿,又稍微整顿了一下,就先出门散步去了。
听老人家刚才介绍,国怀寺附近新建了一所围棋小学,是由一位大老板全额出资建成的慈善公益项目。
因为听到“围棋”这两个字就不由得想到秦朝辰,顾怀露不得不心中跳了几下,脸上不经意拂过一丝热意,立刻就决定先去参观这间校舍。
她到那边的时候,还没下课,很简陋的操场上还有几位小朋友在活动,小兔子似得蹦跳着,除此之外,二楼隐约还有寥寥的读书声传出来。
顾怀露好奇地走到一楼,发现学校的设备非常齐全,除了有读书室、图书馆,还有一间很高大上的围棋博物馆。
就在通往小馆的走廊上,两旁贴着不少为建成这所学校出过力的大人们的照片,有的是企业家,有的是教育家,还有建筑设计师……乃至普通乡民。
顾怀露认真地一一过目,到了最后一块区域,上面挂的应该是这个学校的孩子们在围棋教室认真下棋的照片,或微笑,或沉思,全都拍摄于不同时期,有些边角已经泛黄斑驳了。
她眨着长长的睫毛,目光一扫而过,却猛然一顿!
怎么会……太像了。
右上方有一张很特别的相片,吸引了顾怀露的全部注意力。
男孩笑容羞涩,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衫,右手悬空执着一颗黑子,坐在棋盘前对着镜头,眉目清凌,腰杆挺得笔直,眼眸漂亮的像冰水中的宝石,室内背景有些昏暗,只有他的脸在闪光灯下,比任何人都要闪耀亮眼。
顾怀露就这样微微仰头注视着这张照片。
不知站了多久,看了多久。
直到被一个女人的声音打断:“那是我们的‘名誉校长’,曾经也是中国围棋职业棋手,我记得……这是拍于十二岁,他的全国升段赛。”
顾怀露闻言侧目,就见走廊尽头站着的中年女子,目光深深地看着她,正对着她笑。
“你好,我是这所学校的校长,我姓王。”
“王校长你好,这所学校……是秦朝辰先生捐助的?”
王校长收回一丝好奇的打量,笑说:“是啊,你们认识?”
顾怀露点点头,对方即刻就道:“哦,我懂了,你们是不是约好了?秦先生就在操场上呢。”
每一个字,都像一点一滴的清水,滴入本是平静无风的水面,涟漪逐渐扩散,从滚烫的面颊化到心底,让她的心情也变得更乱。
顾怀露刚走回那个小操场,就看到光线薄薄的一层从头顶照过来,同时也映着那个男人修长俊冷的身影。
对方显然也看到她了,先是弯身回答了小朋友们的什么问题,这才对她点了点头。
就像是照片中的少年,穿越了多年的岁月,来到她的面前,与之对话。
顾怀露悄悄地呼了一口气。
随着渐近的脚步声,他来到身旁,嘴角噙着一丝淡笑,说:“欢迎小顾总来‘靖南’。”
“这是巧合,还是……你知道我要来?”
秦朝辰离得她很近,身上清冽的气息与古镇格外匹配。
“我问了你的秘书舒小姐,知道你最近的行程是在‘靖南’。”
“……”
好像没什么毛病。
“听说你要来的是‘靖南’,我想,没人比我更熟悉这里,就擅自决定过来了。”
顾怀露已经能感觉得到两人之间满溢的暧昧气氛,她安抚自己不要着急,看着他说:“没想到你以前会是职业棋手,我怎么会找你下棋的。”
满声的懊恼,让他微微笑起来。
“我也好多年没怎么下了,真的。”
听他语气诚恳,她也忍不住笑了:“我以为你是在国外长大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秦朝辰暗哑着嗓音,回答这个问题:“我在‘靖南’长大,这里算是我的故乡。”
顾怀露心中的猜测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证实,而秦朝辰对她做了一个“稍等”的手势:“抱歉,刚才小朋友们想让我下指导棋,你等一等,我让王校长先安排一下,和你聊完我再去教室。”
他说话的语气宠溺,让她都忍不住有点春心荡漾。
唔……她也想被这个男人下指导棋了。
……
有一些小孩子对这两位大人感到非常好奇,远远地站在墙边向他们看了又看,然后才嬉笑着跑开。
秦朝辰和顾怀露就坐在一颗枣树旁,徐徐的风吹过两人,她微微垂了眼睛,眉目明艳又动人,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的秋季稍显寂寥,随着阳光漫漫掩去,远处山麓深深浅浅地映着翠绿。
她难得穿了碎花的雪纺上衣,搭一件米色风衣,此刻看着前方的天际,眼波中泅开一抹青春和妩媚。
“我知道不少人都说,我是秦方慕的‘私生子’,原因就是他们不知道我在哪里长大,我的名字又不是按照族谱排的。”
秦朝辰抿唇笑了笑,对此也不太在意,不然他也不会这么久都不对外做任何解释了。
“事实上我父母的感情相当深厚,至今也是伉俪情深……我的亲生父亲是秦方慕没错,母亲则是当年的芭蕾舞团女舞者,徐晴旎。”
顾怀露点了点头,秦朝辰侧过脸看着她,唇角微微上扬:“在说这个‘故事’之前,我想你应该了解,秦家有许多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不管做什么事都很讲究风水和老祖宗留下的规矩。”
秦朝辰简单地把祖父秦铭鼎的经历说了一遍,然后,才绕回到了一件与他今后的人生紧密相关的事件上。
“我们家这位老爷子,有位故友,就是这里‘国怀寺’的上一任主持,当时,那位老主持告诉祖父,说秦家有一场大劫,只有举家迁离才能幸免于难,但如果躲开这一劫,余孽也会报应到晚辈身上。”
当时,秦氏家族也是半信半疑,可除了离开也别无选择,一家人半夜收拾行囊,没过多久就坐船去了香港,果真躲过了一场大难。
往后数十年秦家安然无事,生意也越做越大,直到秦朝辰出生,他生下来已是不足月,身子差也情有可原,可不知怎么的,突然某天晚上就高烧不退,到了夜里就哭得停不下来,一连烧了好几天,看了不知多少名医,谁都说不出病根所在。
天晃晃,地晃晃,家有夜哭郎。
顾怀露像是从他的话语中间猜到了什么,心里如同有繁星般的鼓点敲打着,令她莫名地紧张。
☆、第二十五章
“因为我是‘男孩’,家族长辈才会极为看重。当时我父亲已经急的束手无策,就和母亲抱着我,一同来到‘国怀寺’,来找当年的主持大师……大师也说不上什么明确的解决方法,只说把我养在这里一段时日,看能不能有所好转。”
秦朝辰望着树林之间疏漏的光,那双眸子清澈婉转,格外诱人入胜。
“我的名字也是这位老主持给取的,特意没按照秦家的规矩来。”
朝辰,“朝”是日出之际,万物蓬勃苏醒,“辰”字盖星象于农事,大有攸关。
希望这孩子能借此名字躲过异常冷酷的命运,护他一生无灾无痛,粲然新生。
“我是四岁时候,认识了我的围棋老师,后来他告诉我,那时候他就觉得我特别聪明,开智的时候表现的比寻常孩子都要聪敏,可是……他们也担心这样不太好。”
因为早慧易夭。
顾怀露心头像是压了一块石头,她紧紧地盯着他,连眨一下眼都舍不得。
“大概是‘靖南’水土对我的病情真的有帮助,加上主持也用了很多药草和偏方,不知不觉身体好起来了。”
后来秦老爷子也来了,陪小孙子一起住在寺院里,每天诵经念佛,一个月里小朝辰的情况莫名好转,老主持这时便说,假如能把他放在这里养到十来岁,或许就能平安无事。
尽管秦朝辰的父母舍不得与儿子分离两地,但又抵不过秦家全族的要求,也怕真的会有什么“孽力”在小朝辰的身上作祟,他们只能每年都循环往复地来“靖南”照顾他。
好在,那时候的小朝辰尽管病痛缠身,还是能见到双亲,四岁时他又遇见了“围棋”,从此跟随师父走入了这个黑白的玄妙世界。
秦朝辰天资过人,几年中随着师父辗转去了几个道场讨教学习,到了十二岁通过考试迈进职业棋手的门槛,同年就直接按照规定在比赛后升为了三段。
他受到的围棋指导与那些同辈的棋手相比大概是最不正规的,但在职业生涯的比赛中,几乎是无往不胜。
所有人都在看着一颗围棋界冉冉升起的新星,乃至不少本来对围棋不感兴趣的年轻人,都在无意之间被这位比明星还出众的少年棋手给吸引了过来。
顾怀露听到这里,沉思回忆,好像过去在电视里有过关于“天才围棋少年”的专辑,她也不止一次看到过播出,只是,都没有放在心上,似乎还有什么派系传人之类的……但她也记不清了。
秦朝辰十六岁,晋升六段,并在一个国际性大赛上赢了当时的韩国顶尖棋手朴九段,就在所有棋迷都以为他会迎来职业生涯第一个巅峰的时候,他却突然宣布离开棋坛,放弃职业棋手的身份。
可以说这个消息令整个围棋界措手不及,掀起了一场轩然风暴。
这些年,秦朝辰也经常会找机会回“靖南”住上一小段日子,但每次回到这老旧矮小的屋地,仿若这过去十来年的生活,就是一场黄粱梦罢了。
顾怀露忽然就理解“围棋”在他的生命中扮演了怎样重要的角色,它陪他走过无数清苦孤寂的夜晚。
那当初他做出“选择”的时候,又有多少矛盾,多少艰难呢。
他笑了笑,说:“我还有很多想告诉你的,可惜……眼下时间不够了。”
她抬眸看着眼前这个神色温柔的男子,那额前黑发被吹得凌乱,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安静的影子,呼吸间都是他沾染了青山远水的气息,糅杂着桂花和百合花的香气。
没关系,我都想听,想一直听下去。
夕阳将近,顾怀露看一眼天色,想到孩子们再等下去就得摸黑回家了,毫不夸张地说,有些男孩、女孩为了能念书,每天上下课都要赶一、两个小时的路。
而她也要和肖国光教授吃饭,秦朝辰垂下眸子与她对视,彼此都有一些舍不得的想法。
“等晚些时候再聊?”
声音近在耳边,她倒吸了一口空气:“……嗯。”
两人只能暂且别过,约好今晚在茶馆见面。
很快就到了掌灯时分,每一家每一户都点起了灯光,顾怀露去小馆子和老肖他们吃饭,教授还带了几位他的年轻学生,有男有女,众人点了几个小菜,但没有要酒,席间她也问了许多关于古建筑修复的问题,除了本来就感兴趣之外,正好也算素材的积累了。
田舫与他的几位师兄弟妹都是老实的孩子,性子敦厚,就是也容易害羞,面对顾怀露的时候依旧不敢拿正眼去看她。
夜色落在幽柔的古镇,点点星辰璀璨,在云层中微微闪烁,老肖提议让年轻的学生们送顾小姐回民宿,她急忙就说在这里还有一些其他事要办,婉言谢绝了。
外面的天色暗下来,更显得远方一灯如豆,那些亮起的一盏盏灯都像只存在于梦中的萤火,模糊了人的视线,也让这一切变得不真实起来。
顾怀露与他们道别之后,心中像有什么声音一直在催,秦朝辰所说的茶馆就在不远处,所以即便没人领路她也知道怎么走。
寂静的青石板街道,只有稀少的行人还在走动,明清时期的砖雕隐在月夜中,流露出几丝古朴沉静,偶尔不知哪一户人家还会传出来几声犬吠。
顾怀露走到茶馆门口,却发现只有二楼还有依稀的光源透出来,而一楼漆黑不见五指。
……莫非秦总和这里的老板认识,特意让他提前打烊,好方便他们谈话?
大概也有这个可能吧。
刚准备上前敲门,却听见里面传出一些不寻常的动静,像是一男一女的对话。
“怕什么,他今天去找隔壁村的老孙喝酒,不会这么早回来的。”
男人的嗓音醇厚,还带着一丝粗喘,接着就是一些桌椅碰撞的动静。
“好哥哥你别急呀,这么早打烊,不会有人过来找你吧?呀,你怎么就硬了!”
“不会的,我和几个哥们都说好了,今晚不在……让我亲一口,你这骚…浪的小…蹄…子,快给哥揉揉,又大了好多。”
顾怀露的脸上像是染了一层胭脂,没想到这里的“民风”如此开放,荤…话也是讲的这么直白,这都还没到深夜,已经……
身后忽然有人走近,从背后将她轻轻地带入怀中,顾怀露先是警惕地浑身僵硬了一下,但当感觉到那股熟悉的气息,心脏又如同坐了过山车般降下来,满满当当的触抚令她都快要停止呼吸。
秦朝辰俯身,在她耳际说:“嘘,别出声,我们走吧。”
她点点头,就这样被他牵着离开了茶馆,柔和的月光下,两人的身影穿过小巷子,来到一处无人的窄道。
顾怀露靠着身后的石墙,身上似乎还留着他的温度,她浑身烫到双腿都失去了挪动的气力。
秦朝辰就这么低低地望着她,两人贴的非常近,他就保持着这个距离,视线很自然地垂落,定格在她两片因为激烈呼吸而合不拢的唇瓣之上,心中如同有芦苇随风摆动,而那双深邃的黑眸中又像烧起了野火,烧烬了所有理智。
她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么,但却没有拒绝,也不想拒绝,所有克制、隐藏的缱绻深情,直到今晚需要一个机会来诠释。
秦朝辰一只手扶住她的脸颊,身体贴过来,而体内的躁动已经没有办法再压抑,当碰触到这柔滑的肌肤时就更难逃脱了,只想这样陷下去,倾尽所有。
男人缓缓地低头,也顾不得她是否会抗拒,往下吻住她柔软的下唇,轻轻地亲吻,一下又一下,然后是一寸寸地摩挲,没有章法,但却饱含了如视珍宝的柔情。
舌尖探入她的口腔,描摹着柔软的方寸之地,她脸上的嫣红迅速扩散至整段洁白的脖颈,映衬着淡雅月色,更显得诱人采撷。
男人的亲吻无师自通,顶开她的贝齿进一步勾缠深尝,顾怀露被亲的唇上发麻,胸口剧烈地起伏,偏偏像是被蛊惑了心神,也没法喊停。
不知亲了多久,他终于稍微放开了她,男人的眸子微微亮着暗光,像是夜空所有的星辰都盛在他沉亮的眼中,吸引着她的瞩目。
顾怀露稳住紊乱的情绪和呼吸,脑袋一片空白,只能凭记忆去说:“我下午……突然想到,那个……‘天府银楼’关注的‘秦六段’,是不是你?”
她的问题来的突兀,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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