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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彼得潘簿-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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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斌想着昨天收到的那条信息,嘴角不由地翘了起来,甚至连步伐都轻快了许多。
他和往常一样,没打卡,神态自若地从公司离开了,同事们都习惯了,都只当他出去拜访客户,再说也没谁不长眼到真的跳出来追问他究竟要去拜访哪一个客户。当时是下午的两点十五分,经过前台的时候应斌还笑着和正一边喝奶茶一边刷网页的小姑娘打了个招呼。
电梯刚打开,从里面没头没脑地冲出来一个人,恰好和应斌撞了个满怀。应斌没防备,一时被这人撞了个趔趄,倒退出几步,原本拿在手里的包也被撞掉了,里面的东西洒落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那人连连鞠躬,说着又赶紧蹲下身把东西捡回来。
通过电梯墙的金属装饰,看到自己的发型又乱了,胸前的衣服也被这一下撞的皱了起来,不再平整服帖,应斌恼火极了,几乎忍不住要发火,一抬头,发现撞了自己的人竟然是柳柳。
“呀,是应主管,”柳柳这时也认出了他,脸上的红晕更浓了些,像一朵正要开放的榴花,“我不是故意的……”她的眼底还有刚才情急之下氤氲出的水光,此时正浅浅地漾开着。
“没关系。”应斌强忍着怒火,憋出一个略有些僵硬的笑容来。
“应主管的包里都是什么呀,小玩偶,还有糖?”柳柳拾起一样东西来,那是个只有一只巴掌那么大的仿真娃娃,胖嘟嘟的,穿着精致繁复的裙子,头上还带着黑色的蕾丝兔耳。
应斌觉得她手上拿的不是那个娃娃,而是自己的心脏,一时间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噗——”柳柳看了一会儿,这个娃娃做工精致,手感也很好,绝对不是什么便宜货,没想到应主管还这么有童心啊,她笑了出来,又在下一秒意识到了什么,连忙问,“应主管怎么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她眨着眼睛,尽力想掩藏住自己的疑惑和不安,“应主管不是还没结婚吗?”
听她这么说,应斌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又带起了平日里那副温和含蓄的面具,笑笑道,“不是我感兴趣,今天去拜访客户,他家里有个七八岁的女儿,我想她应该喜欢这个。”
柳柳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又重新绽出可爱的、天真的笑容来,真心实意地夸赞道,“应主管这都能想到,真厉害啊。”
应斌点了点头,内心里不想和她再多做纠缠,正好这时电梯又来了,他笑着说了句“回头见”,就踏进了电梯里。
“回头见!”柳柳在电梯外面朝他挥手。
然而他们再也没有见过。
***
“辛苦了!”
“辛苦了,谢谢大家!”
“啊,好冷啊……怎么一下就降温了。”
“是啊,简直没有一点点防备。”
随着最后一声打板结束,《十二位游戏》第三期的录制也正式结束了。
沈亭暄和自己的跟拍导演互道了再见,又和几个工作人员道别之后,这才匆忙转身朝人群边上跑去。
她的保姆车正好停在街边,赵湘早早地就下来了,见她跑过来,连忙迎上去,把手里的羽绒服给她披上。
“姐,辛苦了。”看着她冻得像个小鹌鹑一样,鼻头都红了,赵湘颇为心疼地道。
沈亭暄不以为意,“没事儿,这不是工作嘛,何况还拿了那么多钱。”
赵湘气鼓鼓地,朝旁边看了一眼,发现周围的人都忙碌着各自的事情,这才有些不忿地说,“姐你拿得又不算多……反而是拿得最多的那个早早请假回去了,说什么身体不舒服,谁不知道她是嫌天气冷呀。”
赵湘说的是和沈亭暄一同录制这档综艺的另一个女演员丁尤娜。论起年纪,丁尤娜只比沈亭暄大不到三岁,事业方面也一直不温不火,直到年初的时候被爆出跟年近半百的著名富商,科创贸易董事长程峰同游欧洲,随后二人闪电完婚,一时间霸占了各大媒体的版头。婚后的丁尤娜在事业方面明显上了许多个台阶,三个月里就接连拿下了七八个代言,比之前出道那么多年加起来的总和还要多,不得不说是风头无两。这一次《十二位游戏》趁着东风把她请来,确实是花了大价钱的。
只可惜丁尤娜约摸是不太喜欢过于激烈的运动,对游戏里的惩罚环节也总是想方设法地逃避,每每录到这两段相关,她就会适时地感到身体不适,要求回到保姆车上休息。
沈亭暄的人设大概从一开头就已经写进了骨子里,她几乎把全部的热情和好奇心都留给了肃海,对和肃海无关的人事提不起多一点的兴趣。况且她既然拿了钱,就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至于别人怎么样,她管不了也不想多做评价。
因此,面对赵湘这番话,她没有回应,只是笑了笑,当做从嘴巴里飘出的一团白雾,跟随着扑面的风,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就被远远地吹到身后去了。
赵湘跟了她那么久,也知道她的性格,此时说完了反倒有些后悔,连忙换了话题道,“姐,赶紧上车吧,肃警官来了,在车上等了好一会儿呢。”
“嗯?”
沈亭暄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原本在寒风里缩起来的身体瞬间挺直了,特别有精神的样子,像是虚空里有什么看不见的神仙朝她吹了一口仙气。
她两步跑到自己的保姆车前,刚一伸手,车门就已经打开了。肃海眉头微皱,往里面让了让,等到她和赵湘一前一后地都上来,车门关上,他自然而然地伸手搭在沈亭暄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
“冷吗?”
十一月份的x市温度骤降,已经不是可以兼顾风度和温度的时候了,然而今天因为要补录第二期的一个场景,所有的嘉宾不得不重新穿回当天所穿的衣服,男嘉宾还好些,虽然上身同样是短袖,但下半身的长裤好歹能抵抗点寒意,女嘉宾却是清一色的网球制服裙,在瑟瑟的寒风里结结实实地捱了一下午。
沈亭暄上身只穿了一件短袖,虽然前后都有贴暖宝宝,但是被风一吹,顿时什么温度都不剩了。
她可怜巴巴地任由肃海的手贴着自己的额头,在对方要把手抽走的时候又一把握住,拉到面前,毫不避讳地亲了一口,笑眯眯地道,“加点儿buff!活过来啦!”
肃海咳了一声,眼神不自觉地朝赵湘和前面的司机看过去,然而这两个人已然非常有经验,早就鼻观眼眼观心假装一副“我是谁我在哪”的模样,试图把自己和背景完全融为一体。
“……”肃海的那一点点不好意思便一股脑地顺着台阶下来了,跑远了看不见踪影。
他从身后取了一个保温杯,拧开盖子递了过去,里面的糖水香气顺着开启的缝隙,迅速用甜甜的味道侵占了整个车厢。
“喝点儿暖一暖。”
“谢谢小海,”沈亭暄点点头,从肃海简短地话里听出许多的甜蜜来,整颗心都被泡得酥软,“小海怎么这么好呀。”
第89章 病名为爱 02
由于肃海来了,沈亭暄便改变了原先的计划; 先回公司取了车; 连楼都没上,微信里给韩耀宁发了消息,就开开心心地跟肃海吃饭去了。
晚餐是在城墙里的一家私人菜馆里吃的; 肃海提前订了包厢; 两个人到的时候刚好避过了客流高峰; 享受了一顿颇为难得的; 又安静又美味的晚餐。
从餐厅出来已经是晚上的十点多了,往来的寒风把大部分闲适的心情从街道上驱散; 于是路边只有稀疏可见的伶仃身影。
还没走两步; 从街角的阴影里突然攒出一个小小的人影来; 一下朝肃海扑了过去。
肃海几乎本能反应抬脚就踹; 然而余光瞥到蹿出来的竟然是个小孩,大脑紧急叫停; 调动了腿部的每一条神经和每一块肌肉; 这才强行克制住了。
“哥哥,买朵花吧!”
浑然不知自己刚刚躲过一劫的小男孩此时正抱着他的大腿; 抬着头眼巴巴地看着他; 身后背着的篮子里装着三朵红色的玫瑰,蔫头巴脑的; 看上去非常没有卖相。
“哥哥; 买朵花给这位姐姐吧!”小男孩吸了吸鼻子,又重复了一遍。
肃海以前听同事说过; 每到节日前后,城墙附近卖花的人就会翻好几番,有想赚点外快的大学生、有附近花店的老板,还有就是像这种背着个篮子,二话不说上来就先抱人大腿,不买不松手的小孩子。
肃海朝四下里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像是小男孩父母的人,“这才十一月……”他咕哝着,颇有些不解,“这个时候卖什么花啊,……你父母呢?”
小男孩眨着眼睛,对他的问题置若罔闻,两只小手倒是将他的大腿抱得更紧了,“哥哥,就买一朵花吧,这个姐姐那么好看,你送给她呀。”
“你还挺会说话。”肃海又嘀咕了一句,正要把钱包拿出来,眼角余光扫到一旁的沈亭暄眼巴巴的样子,她丝毫没有发觉自己已经紧到连眉头都拧起了小疙瘩,眼神只落在小男孩背后的那几朵花上,甚至都不敢朝肃海看上一眼。
她这种又期待又紧张,似乎还混杂了迫切和一点羞涩的情绪肃海还从未见过,因此刻意把动作放慢了一些,好整以暇地从口袋里拿出钱包,弯下腰让自己的视线和小男孩处于同一个高度。沈亭暄以为他没留意到自己,又悄悄地让眼神跟随了过去。
“我都要了,多少钱?”
“一朵三十!”小男孩脆生生地答道,然后掰起手指背起乘法口诀来,“一三得三,二三得六,三三得九,嗯……九十块!”
肃海抽出一张一百,折了折放进他小小的手心里,“拿着吧。”
小男孩一蹦老高,开心得跑出去三五米,才反应过来,又赶忙跑回来,从身后的篮子里把仅剩的三朵花一股脑塞进沈亭暄手里,“姐姐你的花!”
一直到看着小男孩跑进了街那头的一家店面里,外面挂着的四方灯牌在一片黑暗里流光溢彩,闪烁着“温馨花屋”的字样,肃海才把目光移了回来,一转头,发现沈亭暄把小半张脸都藏进了花瓣里,只留下一双眼睛,映着街边浅黄色的暖光,和肃海小小的倒影。
“怎么?”肃海没懂她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说着就附过身来,把鼻尖凑近闻了闻,“特别香吗?没有啊。”他歪了歪头,看着沈亭暄。
“!!!”
沈亭暄简直无法描述在这一瞬间自己究竟遭受到了怎样的暴击,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结住了,心脏也停跳了一拍,她在这一刻,好像才真的感觉到,前些天那个坐在半室的夕阳余辉里,假装看书,不经意地问她“要一起回家吗”的肃海是真实的,这些日子每天会跟她通电话、发信息,没有再把她拉进黑名单的肃海是真实的,眼前这个来接她下班、和她一起吃饭,甚至还会给她买花的肃海,是真实的。
她以为还要走的那条很长很长的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也有人从另一端沉默地向着她迈进了,那人虽然起步晚,步伐却很大,每一步都走得坚定而迅速,而后就和她在途中遇见了。
已经和小海两情相悦了呀……以后多的是吃不完的糖,像这样,又或者是以前想都没想过的那样。
当所有的感觉都慢慢回笼以后,沈亭暄的脸“腾”地一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铺满了红晕。
肃海和她大约只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看着她忽然紧张起来,眼珠左右转着,眼神也随之低了下去,像是对面前这三朵蔫头巴脑的花充满了兴趣。
他笑了笑,有点搞不懂又像是已经很明白了,看着她一如很多年前一样,表面上总是热情,抓住每次机会把自己的喜欢和爱慕都表达出来,毫不避讳地说着“想和小海一起醒来”、“可以亲亲小海吗”、“拉手也不行吗”,其实只要自己稍微动一动,哪怕只是往前凑近半个身位,她都像一只被人摸了小尾巴的兔子一样,慌忙蹦得老远,用长耳朵挡住脸,过一会儿又悄悄地从缝隙里往外看。
沈亭暄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迅雷不及掩耳地把两个人中间的那束花移开,上前半步垫着脚在肃海嘴巴上狠狠亲了一口。
“……”
好吧,收回“跟以前一样”这一句,肃海默默想,现在厉害多了。
“再盖个章!”沈亭暄哈哈笑着,特别特别志得意满,“我的!”
***
“死者郑菲菲,二十七岁,昨天早上被发现死在靠近如意村附近的小巷子里,死者在死前遭受过电击,左侧肋下有明显的电击淤痕,圆形,直径三点六公分,初步判断是电棒造成的,并且和‘11·18杀人案’中死者焦永兴遗失的电棒是同一款型号,很有可能就是同一个东西。郑菲菲的致命伤在腰部,刀伤,一共三刀,其中一刀造成了肾脏破裂,凶器是案发现场遗留的一把水果刀,就在死者的尸体旁边,整把刀上没有发现指纹残留。另外,死者的脸部、颈部都留有明显的咬痕,经过比对,和‘11·21杀人案’的其中一个死者身上的咬痕相符,可以判断为同一人作案。至此,从十一月开始,我市接连发生的‘11·18杀人案’、‘11·21杀案’和‘12·2’杀人案被一条线串了起来,正式并案。”
X市重大案件调查科的会议室里,顾少茴一边切换投影着现场照片的幻灯片,一边简明扼要地说明着情况。
他四下里扫了一眼,坐在下面的人有的正低头记着笔记,有的人则因为连日的忙碌调查,这会儿好不容易能安稳地坐一会儿,被暖气吹拂着,而感到昏昏欲睡。
他无声地笑了笑,又切换到下一页幻灯片,屏幕上那名倒在血泊里的女子便从斜上方切了出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穿着深蓝色羽绒服的男子,他留着短短的寸头,下巴上还冒着青黑的胡茬,仰面躺倒在地上,身旁是几只半人高的绿色垃圾桶。
“接下来,我们按照时间顺序,从头开始梳理一下这三起案件——首先,是‘11·18杀人案’。”
“上个月18日凌晨,死者焦永兴被人发现死在城南的松峰路附近,腹部被人用利器连续刺穿,凶器被遗弃在了现场。”顾少茴冲着墙上的投影努了努嘴,在距离尸体不远的地方有一把还沾染着血迹的刀,像是被人随意丢弃,“凶器是一把平口的水果刀,整个刀身非常的薄,刀口锋利,用它来切水果,能省很多力气。这种刀家庭里不太常用,通常是卖水果的老板用得比较多。刀的来源很广泛,市场上很容易就能买到,因此从这方面几乎很难着手进行调查。”
“焦永兴在一家私人典当行当保安,出于工作需要,公司给他配了电击棒。根据之前负责此案的同事们调查,焦永兴的这款电击棒是在今年三月,由他们公司统一从网上购入,一共六根,四名保安每人一根,另外两根留作备用。按照公司要求,保安应该在每天下班前将电击棒交还给队长,不允许私自带离工作区域,显然,焦永兴这个队长并没有以身作则,这点可不太好。”
顾少茴拿起桌上的保温杯,低头喝了口水润润嗓子,继续道,“11月17日,焦永兴下班后去参加中学同学聚会,在席间多喝了两杯酒,和其中一个人发生了言语上的冲突,焦永兴甚至拿出了电击棒作势要动手,被其他几个同学拦下以后,他愤而离席,转头去了红枫路上的‘艾罗酒吧’继续喝酒。酒吧门口的监控显示,12点37分,已经喝得醉醺醺的焦永兴摇摇晃晃地从酒吧里出来,这中间他撞上了路边的灯牌,还举着电击棒对灯牌拳打脚踢了一阵,之后他过了马路进入堰桥巷,消失在监控画面里。而堰桥巷距离他最后遇害的松峰路,大约只有800米的距离,几乎可以说他从堰桥巷一出来,拐进松峰路,就立即遇害了。”
话音刚落,底下一名穿着便服的警察稍微举了举手,示意自己有话要说。
“这个焦永兴人高马大,自己本身也是做保安的,身手不见得多好,但是至少不会随随便便就被人放翻,即便他喝多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对付的。除非凶手跟他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人物,一上来就把他制伏了,或者他根本没对凶手起过疑心,——从这方面考虑,可能是熟人作案吗?”
第90章 病名为爱 03
顾少茴点了点头,肯定道; “我看过尸体; 从刀口的情况判断,凶手当时和焦永兴身体距离应该非常接近,一般人; 只要不是喝得丧失神智; 潜意识里也不会让陌生人靠自己太近; 所以像你所说; 很有可能是熟人作案,趁其不备; 拿出刀来将焦永兴捅伤至死。”
“接着是‘11·21杀人案’。这件案子发生在许县新河八坊里的某座拆迁改造房里; 受害人一共有三个; 分别是邵国华、崔迪和应斌; 其中崔迪是名女性。”顾少茴又切换出新的幻灯片,三名死者的样貌便一一展示在众人眼前; “我们在验尸的时候发现; 邵国华和崔迪的死亡时间非常接近,都在当天下午的三点左右; 几乎可以说是同时遇害; 而第三名死者应斌,则是在当天晚上的五点到六点之间遇害; 和前两人相隔了大约两到三个小时的时间。”
“还有一点; 三名死者中,只有崔迪身上发现了遭受过电击的痕迹; 在右侧肋下,非常明显。而凶手对待邵国华就显得粗暴一些,直接扼住他的颈部,让他在一瞬间失去行动能力,然后用刀捅死了他,——跟焦永兴相似。至于应斌,应该是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就被凶手制住了,他的手脚上都留有绑缚的痕迹,口腔内还发现了纤维残留,凶手曾经拿毛巾塞住他的嘴,防止他发出叫喊。此外,最后遇害的应斌身上有多处淤伤,死前曾遭到殴打,右耳耳廓发现撕裂伤,在那里我们提取到了牙印,应该是凶手留下的,和郑菲菲颈部的牙印相符。”
“最后就是我在一开头说的,发生在昨天凌晨的‘12·2杀人案’。死者郑菲菲,死前遭遇过电击,死因是刀伤造成的肾脏破裂,颈部有咬痕。”
顾少茴耸了耸肩膀,“以上。”
下面一片静悄悄的,像是在演默剧一般,明明有人在翻阅资料、有人在喝水,却偏偏没有一点声音流泻出来,只有空调嗡嗡着送出暖风,把整个场景吹得令人昏昏欲睡。
半晌,周沙转着手里的笔,眼神在投影和自己的笔记本之间来回游移,想了想,说道:“我总结一下,11月18日凌晨,焦永兴遇害,并且将随身携带的电击棒遗失了,11月21日,在新河八坊里的某座拆迁改造房里,邵国华、崔迪、应斌三人遇害,其中崔迪在死前遭受过电击,12月2日,也就是昨天,郑菲菲遇害,在她的身上也发现了同样的电击痕迹,并且郑菲菲和应斌的身上都留有咬痕,极有可能是凶手处于狂躁之中,控制不住自己留下的。综合这几点,基本可以推断出这三起案件的凶手是同一个人,他最初极有可能是出于想要获得凶器的目的,袭击并杀害了焦永兴,在得到凶器以后,他就展开了疯狂的作案。”
“啪啪啪——”
周沙的话音刚落,顾少茴就自顾自地鼓起掌来,还积极地调动着气氛,鼓动着在座的其他人,“周警官说得很好,句句在理,真是厉害,值得鼓励。”
“……”
坐在最前面,主持这次案情分析的黄处长被他这一下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连连叹气道,“小顾啊,这火烧眉毛的时候,就别搞这些了,接着说接着说,赶紧的。”
顾少茴耸了耸肩,“我不从动机的层面进行推断,但是单从几具尸体的状况来看,凶手的确应该是同一个人。”他又切换了新的幻灯片,示意大家看幕布上的投影,“之前说过,死者焦永兴和邵国华死前曾遭到凶手扼颈,因此在颈部留下了相对清晰的痕迹,经过比对,确认手印为同一个人的,并且估算出凶手身高大约在一米七八到一米八二之间,单手握力超过七十公斤,根据相关数据进行推断,极有可能凶手是个年龄在三十五到四十五岁之间的男性。”
“此外,我们从应斌、郑菲菲的咬痕处提取了唾液残留,经过比对,也证明了是同一个人留下的,技术部的同事还在通过DNA和复原重构的凶手牙齿模型寻找他的身份,最迟明天早上就有结果。”
***
肃海低头收拾着桌面上的文件资料,等到人都差不多离开之后,这才不紧不慢地从会议室里走出来。
肖正宸站在门口揉着脖子,见他过来,笑笑说,“唉,这一早上的会开得可真要命,坐得人头痛。”
肃海略感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你一觉睡到刚才,不是开会头痛,是着凉了吧?”
“唉,这种事说出来干嘛?”肖正宸不以为意,在他肩上轻轻一拍,“快走,吃饭吃饭。”
警局四楼是二十四小时供应的员工食堂,味道还不错,价格也便宜。这会儿正是午饭时间,每个档口都排满了人。肃海不挑吃的,随便排在了一支队伍后面,肖正宸也跟着他。
“你怎么看?”肖正宸忽然问。
“嗯?”
“案子啊,”肖正宸道,“按照会上讨论的,这个凶手从进入十一月以来,已经杀了五个人了,先是焦永兴,然后是新河八坊里的那三个,再下来就是昨天遇害的郑菲菲,你觉得他还会继续作案吗?”
“你是白痴吗?”肃海真的用看白痴的眼神仔细看了看他,“你对杀了五个人的凶手有什么不一样的期待?”
“哎呀,”肖正宸一拍手,“我就看看你有没有像传说中那样变笨,”他眨了眨眼睛,“毕竟你再也不是一条单身狗了。”
“……”
很快吃完饭,两个人把餐具送到餐厅后面的洗潲台,那里雇了专门的阿姨负责清洗餐具,橡胶的手套一直拉过半只手臂,把餐盘翻转过来,在旁边的垃圾桶上磕了一下,倒去原本就所剩不多的食物残渣,接着就是大水清洗,清洁剂产生的白色泡沫飞快地去除着油污。
“谢谢。”肃海把自己的餐具递了过去。
“小肃最近忙的呀?”阿姨笑呵呵地道,“再忙也要抓紧休息,看你这黑眼圈,可快赶上大熊猫了。”
“那是,”肖正宸插了一句,“不然怎么是我们队里的宝宝呢。”
“……”
肃海拧过头看了他一眼,十分不理解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旁若无人地把“宝宝”二字说的这么自然。
“肃海同志,下一步打算干什么?”等电梯的间隙,肖正宸问道。
肃海想了想,“去一趟许县,再看看11·21那件案子。”
***
许县在X市东部,从西岚高速出去,开车一小时就能到达。
肃海和陈佳期两个人大约在下午三点左右到达了许县当地的公安局,负责接待他们的是刑警队副队长张文远,双方见面后倒是没多说什么,直接进入了正题。
“报案人叫王川贵,他在案发后的第三天下午无意间发现了尸体,当时跟他一起的还有其他两个公司的同事,三个人哪见过这种事情,一时间都慌了,再加上尸体已经在那儿躺了两天,就算是现在这种天气,那场面也是够受的,三个人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当即就给我们打电话了。”
肃海顿了一下,“直接打给你们的?”他的眸子微抬,盯着张文远,“他有你们的电话?”
张文远似乎是没想到他会在这里提出疑问,愣了片刻,笑道,“有。”他也不避讳,直接说道,“王川贵在一家保全公司上班,这县城就这么点儿大,偶尔有个什么大型活动,主办方大多都是雇他们维持秩序,我们也出人,一来二去的,算是认识吧。”
“新河八坊从年前开始进行拆迁改建,大部分居民都已经搬得差不多了,那一片几乎变成空城,王川贵和他的同事去那儿做什么?”
“哦,这个啊……”张文远笑了笑,声音压低了些,“新河八坊的拆迁工作一直进行的不是很顺利,当然,大部分居民都通情达理,配合政策,但总有些人想着占国家便宜,所以坐地起价,就是不搬,这拆迁改建工程本来就是造福于民的事情,总不能让这些人拖了后腿……城建局的人也头疼,从年头就隔三差五地派人去做思想工作,一直到现在都不顶用,眼看着工期越来越近,也是没办法,干脆把这活儿外包出去了,——这王川贵就负责案发地点附近的那一片区域。”
他说的隐晦,其实也不过就是那点事情,有人不满意补偿款,坚决不搬,吃皇粮的不好把这事儿闹得太难看,又要赶在工期开始前快速解决,那干脆交给别人去办,至于这些人怎么办,方法粗不粗暴、是不是合理合法,就不关他们的事了。
“这样。”肃海眉间微微皱了皱,却没再多说,转而继续追问案子,“三名死者的情况您清楚吗?”
“哎,这个还是知道一点的,毕竟一次死了三个人,这个情节算是非常严重了。”张文远说着,摸出根烟来递给肃海,肃海拒绝了,他就自己点上,放在嘴边深深吸了一口。
“三个死者,分别是邵国华、崔迪和应斌。这邵国华呢,是许县本地人,从小就在新河八坊长大,案发的那间房子也是他的。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上学的时候就天天打架斗殴,没少进派出所,跟咱们基层民警都熟了。不过他家里条件倒是不错,父母开了个卖窗帘的店铺,十几年下来也挣了不少钱,再加上他妈妈原来是上井村的,那一片几年前也搞拆迁改建,加上耕地,乱七八糟下来,每人给赔了几套房和大几百万,他就是一活脱脱的拆二代。”
“邵国华平时住在香榴湾那边的房子,那是他爸妈几年前给他买的,在乐阳湖边上,准备以后当成他的婚房。新河八坊这边是他们家的老房子,早就没人住了,在拆迁工程开始之前,一直都是租给外地人住的,后来开始拆迁,租客搬走,房子也就空在那儿了。至于这次他为什么会忽然回去,还带着其他两个人,这个我们确实还没搞清。”
第91章 病名为爱 04
“崔迪呢?”肃海问。
“崔迪也是许县本地人,二十四岁; 几年前从职高毕业了之后在县城的一家电玩城打工; 后来年纪大一点儿了,她父母嫌她这工作不稳定,托关系把她送进一家幼儿园当老师。别说; 虽然她是半路出家; 但是做得比园里大多数老师都好; 主要是她特别有耐心; 不管孩子怎么哭怎么闹,她都能一直哄着; 从来没红过脸; 所以很多家长都特别喜欢她。”张文远说道; “只是后来她突然辞职不干了; 自己改行当起了网络主播,可能是厌烦天天上班儿了吧; 毕竟给人打工哪有自己当家做主来得舒服。”
“她和邵国华认识吗?”
“认识。”张文远点点头; “他俩是在一个朋友生日上认识的,后来也一块儿吃过几次饭。但是邵国华本身和这些人不是一个圈子的; 聚得也少; 所以谈不上多熟,几次见面还都是一大帮人一块儿吃吃喝喝; 俩人都没怎么说过话; 估计酒醒了都不记得对方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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