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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是红尘岸-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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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那些女子迎着笑声围去,甜腻地叫着:“李安抚,您候着就行了,怕我们吃了他不成?”

卫子君松了口气,扯了扯衣袖,抖了抖那身蓝色薄丝绸外衫,这可是她新买的衫,来到这里,还是第一次穿如此华丽的衣裳呢,真是。

“四弟,这些美娇娘如何?”李天祁戏谑地问道。

“自然是美!”卫子君尴尬答道。

“那四弟带回几个如何?”

“免了,二哥,你还是留着自己享用吧。”她可用不上,也用不起,看看那些丝质罗裙,就是不小的开销。

“哈哈哈……我也享用不起,这些都是教坊的内人家,今日公治生辰,邀她们前来助兴。”

教坊?对了,隋末时大兴礼乐,兴起好多教坊教一些女子歌舞,看来这些女子应该算是较高级的妓女。

“公治生辰!?怎么没先知会我一声,我也好备份薄礼。”参加别人寿辰哪有不带贺礼的?

“知会你做什么,还不是拿我的钱去买?你就省省吧!”李天祁不知为何,见了卫子君便想说些戏弄他的话。

“你……怎么这样说……我很快就赚钱还你了。”卫子君尴尬的要命,一张脸也火辣辣的热。

“你看你看,还拿我的钱给自己买新衣裳。”李天祁看着那染了粉红的颊,越发有兴致地扯了扯她的衣袖。

“二哥~~~~~”卫子君懊恼地推了一把李天祁,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确,拿别人的钱给自己买衣裳,这对她那么要强的人来讲是多么丢人的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象有生以来从未这样快活过,自从他遇上这个四弟,人也总想开心地笑。

“伯远,四弟一来你便如此开心?”陈长听到笑声迎了出来。

“三哥,不知三哥今日生辰,恕小弟没带贺礼。只有明日再补了。”卫子君拱手施礼。

“四弟好生见外,叫你来岂是为了一份薄礼,你来了才是送给为兄最大的礼物。”陈长上去拉住她的手,“来,我给你引见一些人物。”遂引着卫子君进入堂内。

拐过一帷帘幔,入眼的是一个宽敞明亮的大厅。

厅内古朴雅致,帷幔重重,墙上大幅山水璧画,画下一琴案,上面是一古筝,这古筝着实让她惊艳了一把。那筝身长度足有两米,紫檀色漆木外壳熠熠发光,那弦也比一般的筝粗了一半儿,想必这筝谈起来必是余音绕梁三日。卫子君看着那筝,不由手指也痒了起来,这钟罕见的玩意,任谁看见都想试两下。

厅内已经来了十几个客人,想来都是道贺的。地上排了两溜几案,案上摆满茶具,这些人都席地坐在几案旁边。

咦?这个时期胡床座椅应该广泛的应用了呀?看来还是个过度时期,堂堂的将军府尚且席地而坐,想来应是根据个人喜好而取舍的。

“四弟,来,给你引见一下。”

“这位是吴郡郡守张使君。”陈长带着卫子君走向坐在上首的一个人面前。那人年约五十,身着深蓝绸制便服,头顶乌纱,看见他们过来便站了起来。

“小人卫子君,见过张使君。”卫子君长长一揖。“日后还靠使君多多拂照。”

“哈哈哈……哪里哪里!早几日就听公治夸口有位四弟,今日一见果然好风采。公治兄弟即是老夫兄弟,哈哈哈,卫贤弟,以后还要多去府上走动才是。”

“使君折杀小人了,小人身份卑微,怎敢与使君兄弟相称。”

“欸——只要贤弟不嫌老夫年老,还有什么不可的吗?”

“使君哪里话来,只要使君开心,小人还有什么做不得的?小人只有遵命了。”

见两人寒暄完毕,陈长又接着给卫子君引见。“四弟!来,这位是鹿城的县令伍明府。”

接着又是县丞,接着又是孟将军、王将军等几个将军。然后是几位富商,最让卫子君惊讶的是裘再方来了。

“唉呀!卫公子!老夫果然有眼无珠啊,居然还想着让卫公子做那等差事。老夫早看公子气度不凡,当时就该猜到公子并非凡人啊。”裘再方也有些吃惊会在这里遇到卫子君。

“裘掌柜客气了,卫某不是凡人难道还是仙人吗?裘掌柜没看走眼,卫某确实一介草民而已,裘掌柜莫要再客气了。”这话听起来不咸不淡,不冷不热。但明白人都听得出,这卫某人对这裘掌柜的有点不待敬。

那裘再方闻言只有哈哈干笑了两声。陈长也拉起卫子君走向座位。

“贤弟!贤弟!来,坐于老夫身边。”那张郡守这时爬起来捉住卫子君手腕,硬是要拉着她坐在他旁边。

卫子君无奈,看了陈长一眼。只有跟着他坐在席榻之上。

大家坐定,那些色彩斑斓的美娇娘们便蝴蝶般的翩翩飞来,偎在众人身旁。

“陈长多谢各位不辞劳烦前来,公治这里有礼了,让各位友君破费,公治心里实是不安。众位友君都是公治莫逆之交,公治便不再客气,因为今晚我与伯远有些杂事要办,所以宴席就晌午开始。现在先请延坤坊的内人家们为我们舞上一曲可好?”陈长征询着大家的意见。

众人大声称好。那些教坊的内人家们便纷纷起来,款步走向两排几案中间,先是向陈长道贺,又向两边众人施了礼,便排好了队形。

琵琶声响,众女翩然起舞。纤纱飞扬,裙裾齐舞,柳腰狂摆,玉带飞旋。群角飞起时,隐隐露出雪白的纤足及小腿。随着众女的舞动,琵琶声渐渐紧凑,愈来愈快,那些腰肢也越旋越快。陡然,数片轻纱飞下,众女们齐齐露出大片酥胸,胸间的沟壑上面析出粒粒汗珠,随着舞动的身躯,颤抖,滑入。

那些坐于两侧的男人们,此时已是看得口干舌燥,却忘记了喝口茶水,粗重的喘息声萦绕在那些赤红的脸上。卫子君看着这情景,颇感到尴尬,一双眼睛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只好看向墙壁上挂着的画。

而旁边的张郡守眼睛似乎也不在美人身上,反而不时扫向身边的卫子君,见她目光从美人身上转向墙壁,不由也顺着她目光看去。

那是一幅竹兰虫石图,墨分五彩,干、湿、浓、淡、焦手法一应俱全。兰草线条流畅,浓淡相宜,纤竹苍劲,竹叶却洒洒脱脱落了一纸,两只蟋蟀用干、焦墨结合法绘于兰草之上,栩栩如生。整幅画生气勃勃,就连那款儿、那印也是恰到好处,看来这画必是个中高手所作。

正自欣赏感叹间,卫子君忽觉哪里有些不对,好似这脸上一直有道焦灼的厉芒刺来。本能的转脸看向对面,却见李天祁正探究地盯着她,便冲着他微微一笑以示问候。

李天祁没想到她突然转脸,眼神不由闪烁一下,又见她一笑,不由一呆,不过片刻及恢复常态,向着卫子君问道:“四弟怎么不看美女却看那些个死物?”

“二哥此言差矣,美女有美女的风采,这水墨也有水墨的神韵。”卫子君淡淡回道。

“哦?这么说这水墨倒比美人更吸引四弟?”

“二哥此话又错,美女与水墨俱是吸引,所以先看美女再观水墨。”他怎么总揪住她不看美女这茬儿,莫不是有什么怀疑?

“如此说来,四弟觉得那画如何?”

“并非二哥所言的死物,反而栩栩如生。”

“哈哈哈……想不到四弟对书画也有造诣。四弟可知那画是谁画的?”

“那款儿上只落了个斋号,印上的篆字小弟不识,但想来应该是二哥所作。”卫子君已猜了个大概。如是别人所作,他必不会如此贬低。

“哈哈哈哈……四弟!你总是这么令我吃惊!”

“二哥恕罪,小弟并不想惊吓二哥。”

“哈哈哈哈……”旁边张郡守和几个听见卫子君这话的都大笑起来。

陈长更是笑得比谁都响,“哈哈哈哈……伯远,从来我都辩不过你。这回有你好看的了,你的克星出现了……哈哈哈哈……痛快!痛快!”

李天祁在一旁又气又笑地看着卫子君,这伶牙俐齿的家伙,什么时候把他那两片红唇堵住!看他再说!堵住?心思辗转间看向那红唇,堵住?不由瞬间红了一张脸,暗骂自己怎么会有如此孟浪的想法。

[第一卷 鹿城篇:第二十二章  生辰(三)]

几支舞曲跳过,琵琶声停止。在陈长示意下,几名女子前去拉了那些富商出去玩耍。

“四弟!我给你留个最好的。”陈长向着一个女子呼唤了一声:“馨菏!”

那女子应声款步前来,柳腰轻摆,袅袅婷婷,峨嵋淡扫,粉面含春,那张脸明显不同于其它女子的艳丽,反而清纯无比,只是这脸上略有一丝淡淡的冷意。但这份冷反而让这出身乐坊的女子凭添了一丝贵气。

“四弟!就让馨菏来伺候你。那里给你留了一间上房。”说罢,陈长指向后院一排厢房。

卫子君顺着陈长手指的方向看去,见到那几个拥着女子直奔客房而去的男人们,心中明白了陈长的用意,顿时尴尬万分。

陈长看见她脸上隐隐的红晕,不由笑道:“怎么?四弟!是不是还没有过……”

“三哥~~~~~”卫子君恼道。

“怎么?别怕,三哥教你!”陈长贴近卫子君的脸戏谑道。

“三哥!你……”卫子君懊恼地向着陈长的脚狠狠的踩了下去。

“哎呦……四弟!你个大男人怎么比女人还要狠毒,居然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陈长痛得直跳脚,粗邝的俊脸纠成一团。

“哈哈哈哈……”李天祁在一旁忍不住大笑,陈长麾下的几位将军也憋红着一张脸在那儿嗤笑。

卫子君见那张郡守在一旁笑不可抑地捋着胡须,有些纳闷,咦?那些美女该给他们准备的才是啊。可不要因为自己碍了人家的好事。

“三哥!你要照顾好张使君才是。”卫子君偷偷向张郡守处努努嘴。

“张使君自会安排自己,四弟不用挂虑。”陈长笑道。

“那三哥你们……你们也去吧……不用照管小弟。”卫子君不知该如何说出这话,斟酌了半晌总算说出来,她可不想耽误别人的好事。

听闻此言,陈长和李天祁同时笑起来。

“你二哥有洁癖,不沾外面的女人,而我们军中不许嫖妓。你看这几个将军,憋红了一张脸也不敢动啊,哈哈……”陈长戏弄起几个属下。

那几个将军心有不甘,他们可是看到将军被踩才憋红了一张脸的,真是!

“既然不准嫖妓,三哥又为何招她们前来。”这明摆着是鼓励和唆使。

“看到那几个富商吗?美女在怀,便是再清明,也有迷糊的时候。”陈长眼睛微眯,射出一道厉光。

“哦!原来那几个是……”粮商!但碍于其他人在场,她没有说下去。

“张使君!四弟!后院花开正好,我们去赏花可好。”陈长一脸的兴致。

“好!公治府上的花,可是出了名的艳,老夫怀念已久矣。”张郡守也兴致勃勃地拉起卫子君的手,一行人向后院走去。

剩下的那些延坤坊的女子们也娇笑着跟在后面,唯有那个唤做馨菏的女子迟迟没有动。

卫子君见状,回头向馨菏道:“馨菏姑娘①,怎么还站在那里,快些赶上来呀。”

那馨菏怔了一下,随即快步跟上,走至她身边时,卫子君伸手作了个请的手势,馨菏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将军府的后院,真不是一般的大,院内中央一个人工湖,湖上种满荷花,大半已经开放,粉粉白白的一片,令人惊艳。

湖上架着九曲回桥,桥上有凉棚,一直蜿蜒到后院回廊之上,想必是为了雨中观菏所建。

湖水两边种满垂柳,微风轻拂,那些入了水的枝条将水面挽起阵阵涟漪。两边的小径上种满大片的各色花卉,遗憾的是那大片牡丹已开过季,但那大朵大朵粉红的芍药显然弥补了这个遗憾。

那些女子乍看到如此满园的美景,惊叹的赞美声响成一片,纷纷娇笑着扑向那些花朵。连那不合群的馨菏也喜悦的飞奔过去。

“三哥,想不到你的园子如此之美,能在这样的宅子里度过一生,想必也是很多人的愿望吧。”卫子君羡慕地感慨道。

“四弟有所不知,这宅子并非为兄所有,因为驻军在此,暂做将军府用。”陈长向卫子君解释后又将脸转向众人。“各位,鲜花,美女,清风,碧水,这般诗情画意的光景怎能浪费,我们即景作诗如何?”

“好!”除了那几个将军有些别扭,大家齐声称好。

“既然如此,张使君先请。”大家齐齐邀请。

“欸——前几日就有某人一直在我耳边唠叨他四弟如何才思敏捷,今日老夫一定要开开眼才行,卫贤弟,请。”

“好,那就四弟先来。”李天祁在一旁怂恿。说真的,他的确想看看他这四弟到底有多少才华。

卫子君无奈,只好抱拳示意,“那小弟便只好献丑了。”说罢看向那些追逐嬉戏的女子们,脑中并没有什么好的诗句出现。正斟酌中,看见馨菏独自一人跑向那片翠绿的牡丹从中,扬着双臂似是与风嬉戏。脑中灵光一闪,已是脱口而出:

“堪忆红颜冷,

逐风翠垄中。

我欲化明庶,

但笑不如风。”

片刻,宁静过后众人齐声叫好。

“好,好个明庶,好个不如风啊。卫贤弟果然才华过人,短短二十字,道尽所有相思与无奈。老夫自愧弗如!自愧弗如啊。”张郡守一边夸赞,一遍捋髯点头,看着卫子君的目光也流露着喜爱。

李天祁也不住地点头赞叹,但看向卫子君那探究的目光也更深了,让人猜不到里面的情绪。

“怎样!张使君,不是公治夸口吧。”陈长得意地摇摇头。

“哈哈哈……不夸口!不夸口!老夫此时也有了个七言绝句,来,卫贤弟,待老夫诵与你听。”说罢,拉起卫子君的手,走上曲桥,众人也跟随而至。

张大人看了眼水中莲花,然后目光停在卫子君身上,诵到:

“莲心素蕊纤纤资,

粉瓣微绽白玉颊。

玲珑细藕春含早,

销魂唯有后庭花。”

李天祁和陈长在后面听了大惊,这……这老家伙也太过分了,竟如此羞辱他们的宝贝四弟。这首绝句看似在咏菏,其实……其实……

这莲心素蕊纤纤资,看似说纤纤莲花素蕊,实际在说他们四弟素雅窈窕的纤纤身姿。粉瓣微绽白玉颊,旁人一定以为是在夸赞微绽的粉粉白白的莲花瓣,其实却是在说他们四弟那玉白的脸上正因为感叹而微微绽开的粉红的唇瓣。玲珑细藕春含早,看似形容莲藕,实际在说他们四弟纤细的藕臂,真让人作呕,这老家伙竟用藕臂形容个男人。销魂唯有后庭花,这句最过分,竟然……竟然……这张老儿太过份,要知道,两个男人做那种销魂事的时候不就是……不就是用后庭吗!

这老东西太过份了,别人不了解内情的,一定听不出来,但他们太了解这老东西了,就算他嗜好那一口,也不能把魔爪伸向他们的四弟啊。他们那么聪明的四弟应该听得出来吧。

两个人正愤愤不平呢,却看见他们的四弟正绽着一脸的傻笑。

卫子君的确没听出什么不妥,一是因为她并不知道那张郡守的嗜好,二是她心思纯净,并没有考虑其他。只是以为张郡守在诵赞莲花的美态。于是更加不吝赞赏:“使君才思绝妙,让小人帮您这句子冠个名吧,就叫咏菏,如何?”

“好!卫贤弟说什么都好。”张郡守满脸笑意,握着卫子君的手轻轻捏了一下。

卫子君心中一惊,他怎么捏自己的手,这好象应该是调情的动作。抬头看看张郡守满脸的笑意,莫非自己多心了,也许这是一种赞赏的暗示。

令她想不到的是,她正思忖间,张郡守又轻轻掐了一下她的手背。不得了了,卫子君一阵心惊。为了脱离这钟尴尬局面,她马上回身笑道:“二哥三哥,张使君这诗清雅无比,字字珠玑。自问小弟是无论如何也作不出来呀。”说罢,故作自然地脱开那魔手,顺势向二人走去。

二人狠狠地瞪向张某人,那张某人却故作无辜的看着二人。

老东西!你还敢装!

………………………………………………

注:①姑娘。按本文背景,这里应写作“细娘”(吴地方言,指未婚少女)。

因为“姑娘”一词乃元代始出现,依本文的背景应将未婚女子称为娘子、细娘、萧娘、小娘、珠娘等。

但本文大部分依情节还是将未婚女子写作“姑娘”了,因为“娘子”等词实在是不符合现代口语的习惯,令人感觉有些别扭。

但隋唐时的确是唤作“娘子”的,如果亲们认为应该用“娘子”,笔者可以改过。所以笔者在这里特别注明。

另:在这里补充一下。本文的“媳妇”一词乃宋代始出现,原作“息妇”。而按本文的背景,应写作“新妇”,这显然与现代口语无法协调,所以,本文只得将“新妇”写作“媳妇”。

[第一卷 鹿城篇:第二十三章  生辰(四)]

正六目相对,电光火石间,一个下人跑了过来。

“将军,宴席时间到了,可以摆宴了吗?”

“嗯。”陈长答了一声。“各位,宴席就开始了,咱们回去吧。”陈长招呼着众人。

落座的时候,陈长和张郡守各扯了卫子君一只胳膊,都往自己的座位上拉,险些把她分成两半。

卫子君无奈地苦笑,想想还是不要让张郡守太过尴尬,于是对陈长说道:“三哥放手,你总要给我机会,巴结一下使君啊。”

陈长见她如此不解人意,哼了一声甩下她手臂。那张郡守一张脸已笑得象团菊花。

卫子君明白陈长用意,但她坐去陈长那边,势必冷落了张郡守,人家毕竟是客人,不好卷了面子。而且年级也那么大了,她也于心不忍。至于其他,众目睽睽,他又能怎么样。

众人坐定,那些女子也纷纷在众人旁边落座,馨菏就坐在了卫子君旁边。

在陈长一番举杯客套后,众人纷纷开始推杯换盏,你敬我罚,一时间热闹非凡。

卫子君见馨菏在旁边异常拘束,只是浅浅的挑了几口菜吃。不由心生怜惜,遂不停的向馨菏碗中夹菜,劝她多吃一点。

陈长见此情景,笑着向馨菏道:“馨菏,刚刚我四弟还为姑娘作了一首诗。”说罢将诗诵了一遍给馨菏。

那馨菏听后看了卫子君一眼,见卫子君正眼含笑意地看着她,不觉羞红了一张脸,微微低下头去。

“哈哈哈。”陈长笑了一声,“郎有情,妾有意,四弟,反正身边没有女人,不如将馨菏要了回去。”

卫子君暗叹了一声,她这些兄长们是不是也太过热情了。他们哪里知道这其实是在给她添麻烦呢。“三哥,莫再说笑了,以馨菏姑娘的风姿,必是委身于大户人家。况且小弟已经定亲,更没有这个福分了,以后三哥不要再取笑小弟了。”

旁边的馨菏听了,收起害羞的面孔,脸上清冷一片,站了起来。“各位大人,今日陈大人喜日,妾身为大家弹首曲子助兴。”说罢,走向中间手执乐器跪于地上。

咦?这是什么乐器,只见那乐器高约三尺,形如半边木梳,黑漆缕花金装画台座,约二十多条弦。馨菏将那乐器抱于胸前,双手交臂轻轻滑出一道音符。

跪而交手臂之?卫子君搜寻着以前学的乐理知识,莫非这是那早已失传的箜篌?

开始的第一道清音过后,馨菏双手陡然上下翻飞,顿时磅礴的乐声如黄河之水,翻涌而来,却又不知涌入何处,声音渐细,糜音清脆如叮咚泉响,又如百花齐放。纤指翻飞间,音或高昂或雄浑,令天地动容,山河呼应。

那乐器音域宽广,音色柔美清澈,甚至还能奏出和弦。那精妙的乐曲、非凡的旋律,不由令在座所有人动容。

一曲弹过,众人齐声叫好。馨菏起身施礼,回到位子上。

“馨菏姑娘技艺高超,琴音缭绕,动人心魄,敢问姑娘那乐器可是箜篌?”卫子君赞道。

“卫公子过誉了,那乐器确是箜篌。”馨菏低头答道,却不看卫子君。难道是刚刚的拒绝让她心生芥蒂?

“四弟,这在座的便只有你没送贺礼了,你也总该表表心意吧。”李天祁可不想错过任何机会,难道他还会弹箜篌不成?其实他也不清楚为何想当着众人的面让他难堪,难道仅仅就是想看他又怎样伶牙俐齿的相对吗?还是想看看他到底还有什么可以让他吃惊的?

“二哥,不知者不罪,这知道的却不知会小弟,不知是何居心。”卫子君从容答道,虽然心里有点光火,但表面却是若无其事。

李天祁并不理会卫子君的话,直接道:“四弟,今日大家这般快活,不如四弟也弹首曲子助兴如何。如实在没什么会的,就舞剑吧,你的剑舞的倒很象跳舞,比坊内的内人家们也差不了多少。”

众人听了一惊,看不出来这瘦弱的小公子居然还会舞剑,但听到那剑舞的象跳舞,便都捂了嘴嗤笑。

卫子君听了诧异得要命,这李天祁是怎么了?平时李鸿翊在时都是那个人为难她,今日可下那人不在,他怎么居然比那人还要可气。居然把她比作那些坊内的女人,他不就是想让她出来献个丑吗?她偏不!

“二哥说的是,小弟的确不会什么,今日是喜日,不宜刀光,自是不能舞剑,所以,小弟只有……多吃点……呵呵……多吃点菜。”卫子君故意憨傻的一笑。任你李天祁怎样,我就不动。

“咯咯咯……”想不到一直板着脸的馨菏听了她的话,笑了起来。眼角含春地瞥了她一眼。

众人也纷纷笑了起来,李天祁不由也是又气又笑。张郡守更是宠溺地抓了卫子君的手抚了又抚。卫子君连忙抽出手来假意给他倒酒。待那魔爪又伸向她的时候,对面陈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张郡守只好讪讪地笑笑缩回手去。

“四弟,今日为兄高兴,若四弟真会弹箜篌不如让为兄欣赏一下。”陈长真诚邀请道。

“三哥,小弟的确不会弹箜篌,若三哥想听,二哥又肯穿上纱裙助兴的话,小弟愿抚筝一曲。”

众人听了大声起哄,纷纷让李天祁穿起纱裙伴舞。李天祁又气又笑地看着卫子君,这小子,这就来报复了!

最终李天祁也没穿上纱裙,但却被众人戏弄了一番。卫子君见目的达到了,便笑着坐在筝前席榻上。

略一思忖,打算抚一曲《高山流水》。想那浙江筝曲太过细软,不适合今日气氛,便决定抚山东筝曲。

指尖轻挑,浑厚的筝音破空而出,卫子君心中一颤,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一般,这筝音远比她想象的还要震撼人心。

这筝音令她兴奋不已,不由双手加快交替演奏出庄重的和弦繁响,霎时雄厚的筝音划破天际,仿如串入巍峨耸立的高山之巅,盘旋不去。紧接着双手加花,犹如小溪流水潺潺而出,百鸟争鸣,野花怒放,紧接着劈、托、抹、挑、按、滑、颤等花指由慢而快,筝音袅袅,如轻风拂柏,飘摇摆荡,令人心清神爽,通体舒畅。紧接着筝音一旋,顿时波浪起伏,潺潺激流汇成滚滚瀑布,飞泻而下,直入深谷,声响轰鸣,气势磅礴,那筝音仿佛要震穿人的耳膜,刺入人的心髓,撕裂人的灵魂,让人毛管竖立,让人心神为之震颤。

卫子君忘我地弹奏着,整个人已融入那筝音之中与之一起跌宕起伏。这首本是清脆的《高山流水》竟被她弹得雄浑壮阔,加之她又将高低音拉开两个音阶,使得筝曲更加跌宕激越,忽而将人抛向山颠,忽而跌落溪涧,忽而如风般飘荡云间。一众人等都被这筝音所征服。皆陷入痴傻状态,任凭卫子君的指尖带着他们跨山跃海,追云逐风。那筝音鼓荡在他们弱小的心脏间,令他们阵阵微颤,兴奋不已。

[第一卷 鹿城篇:第二十四章  生辰(五)]

筝音陡停,余音缭绕。众人犹不自醒,依然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待卫子君已起身回位时,众人方醒。感慨间竟不知如何叫好,想不到这纤瘦的身子居然弹出如此撼人的曲子。

还是陈长先开了口:“四弟,这是为兄有生以来听过的奏得最好的曲子了,皇宫的乐师所奏的曲子我也听过,空洞乏味,又怎及四弟的万一。四弟真情真性,已是人筝合一。四弟,为了今日你这曲,为兄敬你一杯。”陈长说罢,已是饮了杯中酒。

“三哥过誉了,小弟实不敢当,今日三哥生辰,让小弟祝三哥春风得意,安富尊荣。”说罢,也饮了杯中酒。

众人皆拍手称好。

“卫贤弟,仙乐也比之不及呀,能闻此音,老夫好福气呀,卫贤弟,老夫敬你。”张郡守向着卫子君举起杯。

“使君折杀小人了,承蒙使君厚赞,小人也敬使君一杯。”这杯酒是躲不过的,干脆借花献佛吧。

两杯酒下肚,加之先前饮的几杯,不觉脸上开始发热。

“卫公子,妾身也敬公子一杯。公子技艺高卓,妾身好生钦佩,自叹不如。还望公子日后多加指教。”馨菏难得地主动敬酒。

这叫她怎忍拒绝,只有舍命陪君子。杯酒下肚,卫子君告诫自己,不可再饮了。

以前的卫子君,从未醉过酒。并非善饮,而是因为节制,当她感到头晕后,便绝不再饮,任谁劝酒都是一概拒绝。要知道以前那种场合,与一群生意场上的男人周旋,她若醉酒,那失节便不是一次两次的了。

见卫子君连饮了几杯,李天祁端起酒杯向她走来。

卫子君心惊,他又来凑什么热闹,若他说出口便不好回绝,还是先婉拒为妙。

“二哥,自家人就免了吧,小弟的酒量,二哥也是知道。不过,二哥好似还未敬过张使君呀?”卫子君想顺势叫他敬张郡守,以免他这样回去尴尬。

但李天祁显然并不想放过她。“咦?四弟的酒量二哥并不知呀,四弟在二哥面前从未饮醉过,二哥怎知四弟到底能饮多少呢?看四弟这般清爽模样,也不似饮醉之人。莫不是为兄哪里得罪了四弟?以致四弟独独不愿饮为兄的敬酒?”

卫子君此时真是有苦难言,这话外人听来好似他们兄弟间有什么暗涌,谁又知道这仅仅是他无赖的挑驯。

不知为什么,李天祁的确想看看醉酒的她会是什么样子。

除了无奈还是无奈,卫子君叹了口气,“二哥何出此言,让人以为我们兄弟不睦。小弟不过是希望二哥疼惜,既然二哥执意,就算十杯百杯小弟又怎会推辞。”

举杯饮下,杯酒滑过喉咙时,卫子君已觉得脚下虚浮。

“四弟,知道你不会拒绝为兄,但为兄又怎会让四弟饮上百杯,我们就饮十杯如何?”

这话犹如当头一棒,卫子君双唇微张,双眼迷蒙,愣在那里。那神情说不出的诱惑。

望着那神情,李天祁先是呼吸一窒。紧接着便看到那幅神情瞬间便转为懊悔无奈,不由忍不住偷笑起来。

看着那张好似寻到了无尽趣味的笑脸,以及递至面前的酒杯,卫子君很想将杯中酒泼到那张笑脸上。

后悔吧自己,都怪自己低估了人性的险恶,才会导致自己说出十杯百杯的话。谁能想到他会屡着杆爬呢?

接过满溢的酒杯,卫子君看向陈长:“三哥!恐怕要劳烦三哥照料小弟了。”

“欸——四弟岂会那么容易醉倒,醉了为兄自会照料四弟,不会麻烦到公治。”李天祁大言不惭地道。

“小弟自是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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