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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是红尘岸-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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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那将军还会再问她从何处来之类的,她也早已编好。但陈将军却没有继续问下去,反而放下卫子君那只被抓得通红的手。
揉着被抓得生疼的手,那上面已是青一块紫一块。心里将那陈将军骂了无数遍。
那陈将军看看卫子君的手,又抬眼瞧见她懊恼的神情,棱角分明的俊脸上露出一丝难抑的笑意。
“想不到公子一对手居然比女人的还要细嫩,轻轻一抓便是红痕满布,公子必是在怨陈某不识得怜香惜玉吧?”陈将军一脸促狭地看着卫子君。
“卫某非香非玉,不劳陈将军怜惜!”心中暗恼,说一个男人又香又玉的,这分明是在羞辱她。wωw奇Qìsuu書còm网
“哈哈哈哈……”陈将军虽笑的狂放,但不难看出眼中流露的欣赏。“公子如此好风采,既非香非玉,又是什么?”
“卫某只是一个粗人!”
“粗人!好,好,那陈某可否请你这个粗人到府上做客?”
“呃?”这个转变让卫子君吃了一惊,不知那人是什么心思。连那几个等着将军替他们报仇的士兵也是听得一呆。
“将军言笑了,卫某一个粗人,怎敢去将军府上叨扰。”虽不明他是何意,但客气话还是要讲。
“如果公子自贬为粗人,那陈某便更是个粗人,陈某请公子一叙是诚心诚意,只因与公子有难得的投缘之感。如果卫公子不是觉得陈某刚刚下手太重,心生怨恨的话……”
“将军何出此言,卫某从命便是,只是今日要事在身,改日定前来拜访。”卫子君顿了一下又道:“如将军放行,卫某就此先行告退了。”
“好。”陈将军似完全被卫子君的言语控制,侧身让路。
卫子君拱手道辞,向城内走去。
“且慢!”陈将军复又叫到。
卫子君站定回身,希望不要节外生枝才好。
“你……若是有人刁难……就叫他来找我。”陈将军有些艰难的说了这番话后,舒了口气。
“多谢将军。卫某记下了。”卫子君拱手道谢,这次是真心道谢,如果真有个人照应,她的确会少很多麻烦,日后在这里做些生意也会如鱼得水。
[第一卷 鹿城篇:第十章 缘起(一)]
入得城来,卫子君这双眼睛便是不够用了,左看也新鲜,右看也稀奇,精神异常亢奋。
想不到这古代的城市居然这样发达。但见大路两旁,酒楼、茶肆、银庄票号无一不全,但凡在现代有的店铺,在这里基本都找得到,虽有些只是雏形,但不难看出这里商业的繁荣。
看着热闹的街景,卫子君觉得自己也融入其中,乐不思蜀的在街上流连徜徉。古代的飞檐灰瓦,朱门花窗,那黄墙土坯,嫩绿鹅黄,让卫子君觉得说不出的亲切,居然有种久违了的回家的感觉。
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安心而无忧的感觉了,想想以前的自己,开名车,穿名牌,吃的也不过那几口饭菜。房产置了一处又一处,终究睡的还是那两米见方。而她却依旧拼命的赚钱,连她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快乐还是不快乐,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幸福。她认为幸福就是有个家,守在父母身边。而她那许多的房产,哪个又是她的家呢?人说,父母在哪里,家就在哪里,而父母都不在了,她便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而今日,那种在父母身边时的感觉又回来了,也许她一生盼望的,也不过是在这样的亲切悠闲之地一享天伦。如果让她舍去一生的财富去换,她甘之如饴。
掂了掂手里的五十文,卫子君不由笑了笑,而今想不舍都不行了。五十文!在现代还吃不上一个好点的快餐。
而怎样将这五十文变成五十两,甚至五十万两,才是她今日的目的。
边走边四下观望,企图寻找些商机。
正观望间,前方一片喧闹声传来。
卫子君走上前去,原来是一处酒楼。这酒楼高三层,重檐高台,孔雀绿琉璃瓦铺顶,檐角飞翘,檐下十只大红灯笼。菱花窗,纹彩画,门前两个石狮,旁边一路下去布满了各式仙鹤石雕。顶楼檐下吊一木匾,上书三个烫金大字“丹鹤楼”。
卫子君暗忖,这样华丽不凡的酒楼,定不是普通人所开。
而且凭着商人敏锐的观察力,她断定,这必是那种又贵又吃不饱的地方。
开这种酒楼的人,最是聪明,因为这世上总有一些特殊的人群需要这样必要的场合。
来这种地方的人,一般有两种。一是有钱没处花,花到这里来表明自己的身价。还有一种是,不关乎钱多钱少,但是他们要让自己宴请之人感受到被肯定身价的喜悦。
那喧哗声便是来自这酒楼敞开的门窗,以及这些门侧等候吃饭的人。
想不到在古代就已经有了这样阵势,但见那些坐在外面等候的人,个个都是锦衣绸缎,衣着不凡。而这酒楼的主人显然识做,不但在旁边搭设了华丽的凉棚,更是备了上好的椅塌,更有伙计伺候着茶点,所以便是等候也不会失了身份。
“六郎,快着点。”伺候着的伙计高喊着。
“哎!来了!”那唤做六郎的小二提着茶水快步奔来。
待放下茶壶转身的当儿看见了立在门前观望的人。见那人墨发高束,头顶布冠,一袭白衫挂在瘦削的肩上,说不出的潇洒飘逸,玉白的面庞上纤眉轻挑,净若碧空的水眸微眯,挺直的润鼻下,淡红的唇畔尚带着一抹笑意。那神态似在捉摸着什么好玩的事,又似在算计着什么。看那风采样貌定是个有些身份的人,遂上前躬着身子打了招呼。
“请问贵客几位,是否定过位子?”
话音落下才发现这人居然穿着土布长衫,不由有些纳闷,许是这贵客故意如此穿着?但不应该啊,时下这贵族喜欢些个什么,又流行些个什么他可是无所不知,从没有听说流行了穿土布衣裳的,难道是自己看走了眼?但看这客人的气派,又不敢轻易的以这衣裳来定身价了。自问他阅人无数,可从未遇到过这么难判断的主儿。正思量的当儿,想不到客人却开口了,但出口的话却让他惊了个趔趄。
“请问小哥,这店里可需要帮手?”
卫子君可是犹豫了好久才做出这个决定。让他去伺候人,不知谁有这个天大的福分。谁让自己想窥视人家的商业机密呢,只有忍辱负重吧。
“要是需要,只是公子这般人物,怕是做不了这等伺候人的差事。”六郎看着卫子君的细皮嫩肉,看着那干净清爽的模样。这样的人怎么能做那种差事,连他都不忍心让这么干净的人沾了那身油烟到处召唤客人,这真不是他该做的差事。
“小哥多虑了,端茶倒水伺候人的差事我都做过,如果贵店需要帮手,我可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这……那公子随我进来吧。”
“有劳小哥了。”
这世事难料,人的际遇也是难以掌控,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卫子君已经扣上一顶小二的帽子跑前跑后了。
[第一卷 鹿城篇:第十一章 缘起(二)]
由于卫子君头脑聪明,菜色记得牢,又会来事,人又机灵有趣,把她负责的那几桌客人伺候得眉开眼笑。加之这些客人难得见到口才长相都这么讨喜的人儿,于是走的时候都丢了些碎银打赏。
中午这阵吃饭的高峰很快就过去了,卫子君所在的整个二楼就剩下几个稀稀拉拉的客人。
卫子君将收拾下的碗筷拿到厨房去洗,刚将那些油污满布的盘碗放到水里,就被旁边的六郎拉到一边。“看你这双手,唉,会洗粗的,你去帮我照看那几桌客人,我来洗。”说罢,硬是将她推出厨房。
卫子君心存感激,一边擦手一边向大堂走去。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上来三个客人。
为首的那个身材伟岸,风骨不凡,俊朗坚毅的面庞上,长眉如剑,直鼻高挺,一双星目,璀璨光华。头束银冠,身着月白绸衫,上绣淡青色兰草图案,腰缠白玉带,足登嵌金线飞凤靴,手持折扇,缓缓踱上楼来,步履虽慢,却带着一身霸气。
中间那个同样高壮身材,皮肤微黑,浓眉大眼,笔直口阔,一身蓝色缎子长袍,腰缠黑丝绦,脚踏青色缎靴。
最后一个依然是高挑身材,只是较前面两人瘦了一些,而那张脸也比那两人更俊美一些,皮肤白皙,薄唇殷红,凤眼斜挑,满目风情,身着黑色绸缎长袍,腰间没有系任何物件,足登黑缎绣金锦靴,手持黑色折扇,紧跟在前面两人后上来。
三个人都是二十七八岁的样子。
“三位贵客里边请。”卫子君赶紧上前招呼。
那三人并不理会她,径自捡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请问贵客要吃点什么?”卫子君上前问道。
那三人一直不曾斜视的眼终于抬头看向卫子君,看清她的瞬间,都是愣了一下。
见这小二虽着布衣,却是气度不凡,那一身布衣也难掩一身隐忍的风华。
那穿黑衫的乜斜着一对凤眼,对卫子君道:“你怎么居然比我还要俊俏一些啊?”
卫子君闻言一愣,“客官言笑了,客官貌如仙嫡,锦缎绫罗,大贵之相。小的不过一山野村夫,粗陋不堪,怎敢与贵客相比。”卫子君垂首而立,低眉顺眼的样子。
“咦?听你这番话,倒不是一个村夫能讲得出的,看来这鹿城还是人才济济啊,连个村夫都能有如此口才。”
“尚真,你便少说两句吧,我们还要办正事。”旁边的白衫男子为卫子君解了围。
“那客官吃些什么,我这就叫人准备。”卫子君就势问道。
“就捡你认为可口的上来几样。”
“是,本店的小炒皇香脆可口,脆皮烧鹅脆而不腻,清蒸桂花鱼香滑肥嫩,时蔬菜心清爽嫩脆,两荤两素,再加一褒菜干猪骨汤,润肺养脾,客官看这些可好。”
“甚好,快些叫他们准备。”
“是,客观要饮酒吗?喝些什么茶?”
“酒水就免了,茶就碧螺春吧。”
“是。客官请稍后。”卫子君将菜单送去厨房,又带了壶热茶回来。
将倒扣着的杯子一一掀开,然后将热茶斟入。刚倒了一杯,手就被人捉住。
“客官?”卫子君诧异的望向捉着她手的被唤做尚真的黑衣男子。
那黑衣男子左手握着她的手腕,右手将她手中的茶壶拿下,随后抚上她的手。口中念念有词:“纤长秀美,柔若无骨,这对手,比之女人还要细白软嫩,比之女人还要纤长,真是多一分嫌长,少一分则短,真可谓天上少有,人间仅有。想不到你的手居然比脸还要美,不过这白嫩的手配上你白嫩的脸倒是出奇的和谐。”
“客官见笑了,我的手配在我身上自然和谐,若配在客官身上定是不会和谐的了。”这人乍一进来就疯话连篇的,卫子君实在是看不惯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旁边两个观望的人,正看不惯黑衣男子的举动,听到这小二如此回敬他们的同伴,顿时狂笑起来。
那黑衣男子被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小子抢白了一顿,又被两个同伴嘲笑,有些懊恼,握住卫子君的手不由加了力道。
“咝——”卫子君吃痛地蹙了下眉,欲抽出手去却无法抽动。“贵客可否放手,这茶水还没斟完。”
见那人没有放手的意思,遂看向那个白衣男子,希望他可以帮助解围。
那白衣男子站起身来,抓住那只正作恶的魔爪,用力一捏,“伯远,你……”那魔爪的主人惊叫一声,魔爪不自已的张开,卫子君顺势拿下被捉的手。
手腕上已是一片红痕,卫子君拿起茶壶,继续斟茶。
黑衣男子看见她手腕那片红痕,竟是有些心疼。
被唤做伯远的白衣男子看着卫子君若无其事继续斟茶的样子,不由心下赞赏。胸有大智慧的人必有大气魄,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能泰然自若,这小二不但能够泰然自若,更是言语机敏,不卑不亢,还兼有一身刻意内敛的风华,以及一丝难以遮掩的贵气,看来不是一个普通的凡夫俗子。
再看他那斟茶的动作,竟是无比的儒雅高贵。白衣男子不由对这小二的来头起了怀疑。
“谁叫你溜上来的,还不滚下去。”楼下一声呼喝传来。
一个蓬头垢面的少年跑了上来,站在一桌客人吃剩的还未来得及收拾的饭菜面前,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快出去,出去!”六郎跑上来便去推那个少年。
卫子君见了心生不忍。“六郎,残羹剩饭也是倒掉,不如让他吃吧。”
那少年听了一愣,看向卫子君。看来不是个痴傻之人。
“子君,你知道要是被掌柜的知道……”
“掌柜的不会知道,再说他很快就吃完了不是吗?”
“这……”
“好了,六郎,你先下去,等下我就叫他下去。”六郎见她如此坚持,摇摇头走了下去。
卫子君快步到屏风后面拿了个食盒,走到少年身边,边将饭菜夹入食盒边对少年说道:“不是不准你在这里吃,只是现在还有客人,恐怕客人觉得不便,你将这些带回去,以后中午只在门外等候就好,我会将食物送出去给你。”
“不用出去了!”
卫子君听闻吃惊回头,竟是那白衣男子。
“就让他在这里吃吧。”白衣男子复又说道。
“客官不介意吗?”卫子君问道
“无妨。”
“既然如此,客官不妨叫个菜给他,他才可以名正言顺的吃在这里,客官身份尊贵,若是客官请客,掌柜的知道也不会奈何。”
“好,就这样,算在我的帐上。”
“多谢客官。”
看着少年吃得狼吞虎咽,卫子君叹了口气,“慢点吃!你家里可还有其他人?”她试探的问道。
少年抬起头来,望着她,好一会儿,答道:“还有我娘。”
唉!卫子君又叹了口气,从怀内掏出两块碎银放到少年手里:“拿着这个,给你娘买些吃的,还有,把这脸和衣裳洗干净些,莫要你娘看了伤心。”
少年定定地看着她。“娘看不到,家里是娘的骨灰。”
卫子君闻言望着少年良久不语,终于叹口气道:“即便娘不在了,也不能让娘伤心,衣服即便再破,洗干净穿,干干净净才会讨人喜欢,知道吗?”
“嗯,”少年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攥在手里。“这个给你。”
说着将那东西塞到卫子君手中,转身就跑。
卫子君打开手,赫然竟是一块玉佩,通体油绿,青翠欲滴,看来价值不菲。
她马上跑到窗口,探出身子,对着那跑走的背影大喊:“喂——等等——喂——”
“行啦,别叫了,小心把自个儿摔下去。”坐在窗边的黑衣男子,伸手一把便将卫子君揪了回来。
“不行,要还他这个。”
“什么玩意?”黑衣男子一把夺下玉佩,看着看着“咦”了一声。“伯远,你看。”
白衣男子探头一看,也是愣了一下。“这么贵重的东西,莫不是偷的?”
“我看倒像,好了,就顶那饭钱吧。”黑衣男子说着就要往怀里揣。
“不可,我还要还给他,你怎么肯定这是偷的,你又没有证据。”卫子君伸手夺回玉佩。
黑衣男子无谓的耸耸肩,然后凤眼乜斜着看向卫子君。“我问你,刚刚为什么你不请客,却要我们请客。”
“我……”卫子君皙白的脸庞霎时飞上两团红晕,“我没有那么多钱。”说出这话好像用了全身的力气,她卫子君什么时候这么窘迫过,也没有这么丢人过。
“哈哈哈哈……”白衣男子在一旁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接着三个男人都狂笑起来。
“咦?刚刚你挺有钱的样子呀?我明明看见你给了那乞丐银两的!?白衣男子不依不饶的问道,俊美的眉眼含着笑意。
“那是刚刚客人给的。”当众说出这话,自尊心受到极度的挫伤,从来都是她给别人小费,如今却接了别人的赏钱。
“你还同客人要打赏的钱!?”
“我没要!是他们给的!”卫子君懊恼的解释,说完便后悔,为什么要解释?连她也不明白为何要同他解释。
“就那么一点钱还要到处施舍,哎呀,真是!”白衣男子故作慨叹的样子。
“你……这人都没一点同情心吗?还要说风凉话!”真是肺都要气炸了,为什么她要这么穷!
卫子君懊恼的瞪向白衣男子,却见白衣男子因着笑意而变得异常晶亮的俊眸正深深的望着她。
“客官,要听曲儿吗?”一个怯怯的女声从身后想起。
[第一卷 鹿城篇:第十二章 缘起(三)]
卫子君转身,见一个红衣少女手持琵琶站在那里,旁边一个拉二胡的老人。那少女年约十五六岁模样,鹅蛋脸,柳叶眉,大眼秀鼻,容貌秀丽,只是面有菜色,许是经常风吹日晒又有些营养不良。那老人更是形销骨立,瘦得让人难过。
“好吧,随便唱一曲。”白衣男子优雅抬手示意。
那少女调调弦,唱道:
笑东风,破残梦,
红烛暖帐清风送。
宿醉衣薄惹轻寒,
相思天涯寄孤鸿。
笑东风,拢残容,
慵红闷翠冷画屏。
玉蟾敲窗潇夜雨,
筝弦靡靡与谁听。
笑东风,伴残生,
风雨伤春莫无情。
漫天纷飞花落去,
云外老翅不住鸣。
……
正唱着的当儿,上来四位客人。皆是武士短打打扮,个个手持兵刃。
为首的倒称得上相貌堂堂,只是细看才发现那眼睛有一只是斜视的。
卫子君赶紧上去招呼。
“咦?小子长得不赖,这细皮嫩肉的比那些娘们还滑溜,干脆跟了爷回去算了。哈~~~哈~~~~”为首的那个边说,边在卫子君的脸上撸了一把。
那边的白衣男子看到这情形,俊脸一沉,手指抚箸微微一动。却被旁边的黑衣男子一把按住。
卫子君羞愤不已,心中着恼,又苦于不能给掌柜的惹了麻烦,只好压下怒气。“客官,常言道,君子动口不动手,这里是食府,能来这里的,都是有口福的,您还是叫几个菜吃吧。”
“嘻~~~他叫我动口。”斜眼汉子看向那几个同伴,那几个人都在猥亵的笑。然后又转向卫子君,淫笑道:“你叫我动口,等下我就动口给你看!嘻~~~~嘻~~~~~”
“六郎——”卫子君不悦的叫道。“还不快来伺候客人。”
“哎。”下面答了一声,已攀着楼梯上来。
“客人要叫几个菜,你先伺候着,我这里还有客人。”她不想再面对那些人,不定自己等会儿能不能忍住不说什么。
“我不用他!我就叫你伺候!”那人耍起了无赖。
“小二!还不过来这里伺候,一转眼便没了踪影!”白衣男子那边沉声开口道。
卫子君向他投去感激的一瞥。
“你叫他做甚!让他自己在那儿应付,我们看戏多有意思。”黑衣男子不满的咕哝。
白衣男子闻言,并没有理会他,优雅轻吹茶叶,径自垂头含了口茶水。
那斜眼汉子望过这边,见几位样貌不凡,不欲惹事,只好作罢。
唱曲儿的少女此时已一曲唱完,白衣男子打了赏,就挥退了他们。
那少女走至门口却被哪斜眼汉子叫住:“小娘子——过来唱个曲儿。”
那老人犹豫了一下,少女应声前去。
“客官要听什么曲儿?”少女问道。
“当然是要听恩恩爱爱的曲儿。”
“客官,那奴家就唱一曲《子夜歌》吧。”
见那汉子允了,便唱起来:
落日出前门,瞻瞩见子度。冶容多姿鬓,芳香已盈路。
芳是香所为,冶容不敢堂。天不夺人愿,故使侬见郎。
宿昔不梳头,丝发被两肩。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
“嘻~~~~~唱得好,想不到人美,歌也美,唱得我这心一颤一颤的。小娘子,过来讨赏钱。”
少女殷勤的快步走上去,在那汉子身边站定。
斜眼汉子却并没有马上给赏钱,反而在少女脸上摸了一把,“小娘子,看你这脸儿黄的,爷都心疼了,干脆跟爷回去,定叫你吃香的喝辣的,嗯?”说完又在少女脸上掐了一把。
少女红了一张脸,胆怯的回头看看一起的老人,“客官,奴家……奴家还没长大。”
“哈哈哈……没长大?我看该长的都长齐了。”说罢,一只魔手覆上少女的胸部,居然还捏了两下。“我说没错吧,嘻~~~~嘻~~~~”
那汉子身旁的同伴更是面露淫相,几双浑浊的眼直盯上少女胸部。
那少女已是吓得不知所措,眼中泪水直打着转,一眨眼扑簌簌地掉下来。与少女同行的老人,身体抖动不已,眼中透着蚀骨的悲哀。
此时的卫子君已是忍无可忍,真想冲上去将那邪淫的爪子折断,然后再把他扔出窗去。但在今日上午的打斗中她着实知道了自己那点本事,又苦于不能才到这里就给掌柜的惹麻烦,终只是握紧了拳头,而未有所动作,想那汉子也不会再有过激的举动,只是可怜了那位老人。
而靠窗这边桌上,那蓝衣男子已是欲拍案而起的模样,却因着黑衣男子一道压制的目光而未有所动。白衣男子则冷着脸看着这场面,浓眉愈蹙愈紧,只是眼睛却不时扫向卫子君,似在察看着她的表情。
那斜眼汉子见少女只识得哭泣,更是色心大起。“小娘子,莫哭,莫要哭了,爷这就给赏钱。”说完指着自己胸前衣襟,“在这里,小娘子自己来掏吧,嘻~~~~”
那少女踌躇着不敢靠前,那汉子却一把抓住少女的手,“在这里,来掏啊。”遂扯着少女的手探入自己怀中。
够了!她实在看不下去了。
[第一卷 鹿城篇:第十三章 缘起(四)]
“客官!客官这是在做什么?”
卫子君走上前去,拱手施礼。“舍妹年幼,不懂得讨好客官,还请客官见谅。”
那汉子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她,“她是令妹?”手却依然攥着少女手腕。
“正是舍妹。”说罢去拉少女的手,“客官是练武之人,必是力大无比,舍妹年幼,弱不禁风,骨骼清细,还请客官高台贵手。”
那汉子听着她的话,那嗓音虽柔和但却有力,缓缓道来,不急不徐,不卑不亢,好似那富有磁性的嗓音天生就有一种支配的魔力。汉子心里虽不甘,却不知不觉放了手。
“哈哈哈,其实大爷我并无他意,只是有心迎娶你家小妹,如何?”
“多谢客官抬爱,舍妹早已定亲,不日便要行大礼了,恐怕要让客官失望了。”
“是谁家的亲,我把他退了,试问这鹿城有谁敢与我作对!”斜眼汉子大声嚷嚷着。
“客官这是何苦,天涯何处无芳草,客官英武彪悍,必有美人投怀送抱,何苦要舍妹这样个病秧子!”卫子君见那人不死心,只好把少女说成病秧子。
“她有病?”
“是,大人看脸色就应知道,舍妹一直暗疾缠身,久治不愈,以至大婚之礼一拖再拖。为给舍妹治病,四处访医,也终至家道零落至此。哎!”这么个败家的病秧子,他该不敢要了吧。
“什么病这么难医?”那汉子似乎势要打破沙锅问道底了。
卫子君心中不由哀叹,给你个台阶你就下吧,问个什么劲啊。
“这……这病真是难以启齿……是……女人的病。”卫子君故作艰难的说出病因。
女人的病,他该是忌讳了吧,总算是帮了那可怜的少女一把,暗暗舒了口气。
身后的老人感激地望着卫子君。而前方靠窗的三个男人听闻这漫天谎言后,似乎极力隐着什么,身体不停地颤抖,个个憋红着一张脸。
想不到这小白脸演戏,还真是好看的紧。
“他在说谎——”
一个淡漠的声音陡然响起。
众人大惊,纷纷看向声音的发源地,竟是那黑衣男子。
“据我所知,她与他并无任何瓜葛,她只是一个卖唱女而已。”那声音轻轻柔柔,缓缓道来,却包含着极度的破坏力。
卫子君愣怔地看向黑衣男子,惊讶不已,他安的什么心!?
“你敢骗我!”斜眼汉子一把抓起卫子君手腕,狠声道:“既然怜香惜玉,那我便遂了你的愿,这等女子大爷我见的多了。不过……”那汉子突然话锋一转,淫相必露,“你这样的货色,会更能讨大爷欢心,只要把你陪给爷……”话没说完,已是张开淫手便去抱卫子君。
“你看你都干了什么!”白衣男子狠狠瞪了黑衣男子一眼。
“我是想看看他的来头,难道你不好奇?”然后又闷笑着道:“也顺便看看他的笑话。”
卫子君一手挥开斜眼汉子的两臂,转身对那一老一小道:“老伯,你们先走。”
“他们走,你就得跟我回去。”斜眼汉子双手一张,又抱过来。
那老伯见状却甚是担心卫子君,遂上前求道:“大爷开恩,放了公子吧。”
汉子左手一推,那老伯便一个趔趄跌倒在地。
“老伯,你怎么样,有没有摔伤。”卫子君知道,老年人是摔不得的,摔倒了很可能会起不来了。
“放开我……放开我!爹爹……”不想那边少女喊叫起来。原来其他几个汉子见他们老大不希罕这少女了,又没人管,色心大起,一起上前将少女围住。
那老伯见状,急气攻心,一张嘴喷出一口鲜血。
“老伯——”卫子君俯身扶住老伯,心中滑过一丝疼痛,那老伯却将抖个不停的手指向被围住的少女。
卫子君站了起来,愤怒填满了整个胸膛,一双碧空般清澄的眸子此时已冰若寒谭,令她的周身都散发着冰冷的光芒。
“放开她!”原本低沉柔润的嗓音此时足以将人冰冻。
那几个莽汉都是呆了一下,却没有放开那少女。
而那个斜眼汉子更是不识时务,依旧张开毛茸茸的手臂向卫子君扑来。
卫子君一动不动,看也不看那斜眼汉子一眼,扬手一挥,斜眼汉子便已是匍倒在地。紧接着身躯一纵,腾空跃起,快如闪电,袭向那几个汉子。掌风过处,哀声响起。几个汉子应声倒地之前,卫子君顺手抽下其中一人的长剑,将少女拉向身后。
卫子君左手长剑斜指,右手护向身后少女,消瘦的身躯,却似凝聚了万道光芒,仿佛足以抵御千军万马,目光冷冷巡视一周,扫向黑衣男子,“你这猪头!还不看看老人伤势如何!”
黑衣男子听闻自己被唤做猪头,一张脸由白变青,由青变红,由红变紫,嗫嚅着双唇,终是没抖出一个字。恨恨地一甩衣袖终是走去老人面前察看伤势。
而此时地上爬起的那几个汉子也是怒目相向,刚刚由于他们没做防备,被打了个正着,此时缓过神儿来已是摩拳擦掌,兵器在握。
其中一个递了个眼神,几个人一起向卫子君扑了上去。
卫子君将少女推开,身形一旋,抖起长剑。剑花飞舞,只奔那几人面门。那几人纷纷闪过,长刀长剑避过剑锋切向卫子君。
卫子君弹身而起,长剑飞舞,潇洒如风,在身上织起密不透风的剑墙。白衫飞旋,雪剑织芒,如一只展翅的云鹤恣意洒脱。
“振之,你看如何。”白衣男子双臂交于胸前,问向身边的青衫男子。
“好风采!剑法精密,气势如风,招式清明,只是空有招式,却内力不足,看得出来,此人习武不久,但聪慧无比,只是疏于修习,荒于苦练,输于内力,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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