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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是红尘岸-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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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忍心一个女人端着碗候在外面,虽懒得应酬,还是开了房门。

峇児恪笑着走进来,“可汗的侍BBs. jO  O YOo。 卫好厉害呢,从头到尾跟着来的。”

卫子君看了眼跟在身旁的哥舒伐,示意他先退下。峇児恪这才将粉汤放在几上。

“可汗快吃吧,您的附离都试过毒的了。”峇児恪似乎还是很介意哥舒伐的行为。

“峇児恪不必放在心上,只因本汗曾屡次被刺,使得他们谨小慎微起来。”卫子君喝了一口汤,赞道,“峇児恪好手艺。”

峇児恪羞涩笑笑,坐于青铜镜前,拿起一把木梳,梳理自己的长发。薄覆铅粉,轻点胭脂,手执螺子黛,唤道:“可汗,帮妾身画眉可好?”

卫子君一怔,“天色已晚,峇児恪不去歇着,还画这些作甚?”

峇児恪妩媚一笑:“可汗,你还不知,您睡的就是臣妾的房间啊,您要臣妾去哪里歇着呢?今晚,臣妾睡在这里可好?”

卫子君轻轻一笑,“我真是无所谓,只是峇児恪的名声怎么办,峇児恪还是请回吧。”

峇児恪拿起螺子黛走向卫子君,“可汗帮峇児恪画完眉,峇児恪便回。”

卫子君勾唇一笑,“好,画丑了可不许哭哦。”接过螺子黛,认真画起来。

一会儿,笑道:“画好了!”

峇児恪仰头看着卫子君,身子前倾,趴在她的怀内。

“峇児恪不是说,画好就回吗?”卫子君轻问。

“可汗,趴一会儿就回。”峇児恪答。

卫子君笑出了声,“峇児恪回吧,我真的累了。”

也是这个峇児恪给闹的,卫子君真的累了,沉沉地睡了。第二日一早,起了身,第一件事便是急急登上城楼,向河中望去,当望见河里又多出的尸身,舒了口气,眼中的痛色却是加深了。

这一次夜袭,大昱军又损兵两万,继续退居沙山。而原本围住高昌的军队也迅速撤离,沿着边境,赶至沙山与大昱残兵会合。

见此状况,卫子君知道,他们要发动大规模攻城了。

晚秋的夜,月明星稀,秋霜染地,寒意乍来。

卫子君换上一身黑色薄绸衫,悄悄由室内走出。

“你要去哪里?”贺鲁见她这身装束,知道她一定是要出去。

“烧粮草!”月光将她的脸映得透明,她的黑色绸衫与月色融为一体,只有那异常透白的皮肤在月下闪着光泽。

“一个人?”贺鲁不可置信。

“嗯!”卫子君点头,轻声道,“不要惊动任何人,我不保证这里没有敌人的耳目。”

“为何不派他们去?”贺鲁担心。虽查知那粮草在兵营二十里的一处隐秘林地,但却有五千精兵在看管,万一他有个闪失?贺鲁不敢想下去。

“你以为我傻到去夜闯敌营?我不过是射箭而已,可是他们的射程达不到,我不想他们去送死,不如我一个去。”卫子君不想解释,推开他,“记住,不要对别人说。”

“等等。”贺鲁一声轻唤,“我与你一起去。”

卫子君不耐烦,“你不要给我添麻烦,万一被发现,你便会成为累赘,想要逃跑都难。”不再理会他,一翻身,从城楼飘下。

越过那条遍布尸身的河,向远处的树林窜去。

还没走多远,便听到后面跟来的声音。一叹,他倒是执着。

大约后半夜,他们便来到了那片隐秘之所,地处平整,后方有沙丘,左侧是树林,巡逻的士兵手持火把一队队走过。

可是他们却没有发现粮草,那最大的可能便是,粮草被移入了林中。这片隐秘的林地,地处险恶,鲜少有人知道此处,想必,大昱军应是有西突厥人做向导了。

见不到粮草,无法放箭,深入林中又会被敌人发现。幸好,她做了准备。

缓慢的等待,一直等到大约四更天,此时是人体最疲倦困乏的时候。

打开包袱,里面露出一套大昱军的军服,取出便要套上,手却被贺鲁一把抓住。“我来穿!”

卫子君用力甩开他,快快穿好衣物,“老实呆在这里,不要给我惹麻烦,无论什么情况出现,都不要动。”说罢,一纵身,飘进树影里。

脚尖轻点,由树上飘过,约半柱香的时间,终于发现屯放粮草之地。令人惊喜的是,林地外围虽全是士兵,看守粮草的却不过几人。更令她欣喜的是,这些蠢货,以为这里地势隐秘,无人知晓,便疏于防范,居然将马料与大批的军需辎重也堆在一起。

身形一展,由树上缓缓落下,大摇大摆的走上去。一个士兵迎上来,卫子君走过去,状似亲密地搂住他的肩,未及士兵反应,已是点了他的穴道。她不忍心杀他。

不到半柱香功夫,十几个守卫都悄悄躺下了。

不一会儿,火光燃起,由一小簇火苗,逐渐漫延起来。林外,巡逻的守军却依然踱着方步。

那火沾了淋上去的油,愈烧愈旺,熊熊火势直窜上了树梢。

为了让火势燃得更大,卫子君拾起守卫的陌刀冲霄而起,纵横翻飞于熊熊大火之上,衣袂飘荡,银芒如水,无数的枯枝层层叠叠飞落满地,就着火势烈烈燃烧。

秋风卷地,混着林地枯枝,树枝燃了,树干也燃了,滚滚浓烟冲天而起。这火,是救不得的了,这干燥的秋,明日,这里该是一片秃地了。

终于有人发现火势,喊了起来,几千守军冲入林中。同时,卫子君也听到了林外的打斗声,一定是贺鲁这个傻瓜。

卫子君纵身跃出,冲向林外打斗之地,便见到贺鲁边打边向林中冲来,无数的箭跟着射去,贺鲁转身一一挡开,却未料到身后的林中又倏地飞出几支利箭,直向他的后心刺去。

连卫子君也未能及时发现这偷袭,这箭,他是躲不过的。

“贺鲁——”卫子君大叫一声,飞扑过去,如一道闪电,穿裂天空,抢在那箭到之前将贺鲁挟起,但毕竟还是晚了,肩头倏地一凉。她没有回头,直入林中,挟着贺鲁跳上枝头飞驰而去。

后面的箭不断射来,却没有她的速度更快,几个闪跳人已去了一里开外。

“你受伤了?”怀中的贺鲁看见了她肩头渗下的血,“快放下我!”

“小伤,回去再说。”卫子君没有理会贺鲁的要求。

“快放下我——”贺鲁喊道。

无奈,卫子君在一处隐秘的林地放下贺鲁。

“给我看看。”才着了地,贺鲁便上前撤掉了卫子君套在外面的军服,露出了里面的黑色薄衫。她的肩头一片湿濡,显然是被血浸透了。

“刺啦”一声,贺鲁撕开她肩头的衣衫,染了血的肩头露出,卫子君往后一闪,被贺鲁一把扯住。

“擦伤而已,箭都没在上面。”卫子君扯紧肩头的衣衫,唯恐衣襟滑落下去。

“的确是擦伤。”贺鲁掏出丝帕将那血渍擦去,“怎么流这么多血。”

肩头一热,贺鲁滚烫的唇覆上,卫子君心头一惊,“贺鲁,你……你做什么?”

贺鲁不答,唇依旧覆在上面。

“贺鲁,快放开。”卫子君低声道。

“别吵。”贺鲁在她伤口旁边咬了一口。

卫子君大怒,“你咬我!”

“别吵……别吵……”贺鲁呢喃道。

卫子君身体一僵,贺鲁的双臂由身后围了过来。

“贺鲁!”卫子君低呼,“……你……”

“你好吵……别吵……别吵……”

“别吵……”

第二卷  突厥篇第八十三章  灭敌

沙山的一场大火烧了一天一夜,直到那片林地化为灰烬。周围的沙地弥漫烟灰,一片狼藉。

失了粮草的大昱军队军心散乱,士气低落,蔡廉皋一气之下杀了看守粮草的将军。又急急在鄯善郡筹了一小部分粮草,不足几日吃食。大军守在原地不敢妄动,只等着大昱再次运送粮草过来。

焉耆城内,士气高扬,大街小巷都在议论那一场大火,卫子君只身烧敌军粮草一事更是被传得神乎其神。

秋日的早晨,沁凉如水,淡淡的冷霜,还未及褪去。焉耆的府衙,早已被辟为西突厥可汗临时议政之地。

一身雪白便服的卫子君,轻靠椅中,朝阳的微薄光线透过窗棂洒落于她的身上,如薄雾一般淡淡弥漫,将她雪白肤色,如画眉目勾勒得似清风舒缓,清淡而悠远。

“哥舒伐,蔡廉皋这人用兵如何?”优雅抬手,轻轻一动,手下意识地抚上左肩,微微咧了咧唇。

“可汗,此人生性阴毒,用兵狠厉,临阵脱逃的士兵,都会被他当擦汗给你斩头,从不拿士兵的性命当回事儿,所以,他的军队打起仗来都是势如猛虎。”哥舒伐还是比较了解那个蔡廉皋。

“嗯。此番两次偷袭不成,他必已是恼羞成怒,势要攻城了。”轻轻动了动身体,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避免再碰到肩头伤处。

“可汗所说没错,他正在命人造巢车。”

“都造巢车了?看来攻城决心已定。”卫子君微微眯起眼眸,“大昱的粮草何时会到?”

“可汗,会在五日后到。”旁边一个探报答道。

“五日后……不出意外,粮草一到,休整军容,他便要发起强攻了。如此,我们倒是应该先行一步了。”清澈的眼眸扫向众人,纤眉一蹙,深思起来。

“可汗,我们该做些守城的准备了,多备些箭只,滚木,石块,以抵御敌人的攻城。”突骑支上前一步道。

“守,不如攻。这一围,便要围个个把月的。天天打仗,好烦啊,这河水,染得都没法喝了。”卫子君幽幽地道。似是自说自话,又似是答了突骑支的问题。

突骑支听得糊涂,不由急问道:“可汗,那到底是守不守城呢?”

“守?不想耗了,还是攻吧。”淡淡的回答,好似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汗,大昱十五万大军,军力非比寻常,我们要攻,伤亡会很大啊。”阿悉结泥孰俟斤提醒道。

“可是他们的粮草不是没有了吗?人总是会饿的,饿了便没力气了。”卫子君眸光清澈,并没有看向那问问题的人,似是一直在思考,便是在说话的时候,依然在思考。

“可是可汗,他们的粮草已经快要运到了。”哥舒阙俟斤无法领会她的意思。一旁的贺鲁,早已是一脸的释然。

“总要运得到才算。”似是已经打定了注意,卫子君收回目光,望了眼哥舒阙俟斤。

“可汗的意思?是想劫粮草?”阿悉结泥孰俟斤试探问道。

卫子君端起茶杯,缓缓道:“说劫粮草,未免肤浅,我们是要设伏兵。”放下茶杯,面上已是一片清冷,晶亮的眼眸紧锁众臣,透着一种夺天地之精魄的气势。“哥舒伐,你带上这五只金箭去遣左厢五部,快速集齐五万鬼面骑。三日内速到焉耆。”卫子君抽出五只金箭,以蜡封印,交给哥舒伐。

鬼面骑,是卫子君亲自训练的一只骑兵,因为那日大战吐蕃,她亲眼见到一个面容姣好的属下被吐蕃军一箭射中面部而亡,心中大恸。便命人打造用于脸部的盔甲,而这些面部盔甲,形如恶鬼,狰狞恐怖,望之,必令敌人心颤胆寒。

交代完哥舒伐,卫子君又道:“贺鲁,哥舒阙俟斤与阿悉结泥孰俟斤留下,其余的都退下吧。”

待众人退下后,才又道:“阿悉结泥孰俟斤,明日夜晚,你带齐一万骑兵,换上大昱军服,由鄯善郡绕到大昱军后方,在那里截下大昱粮草,然后佯作大昱军护送粮草,潜入敌营。此事不要让其他人知晓,稍后我将与你说说细节。”

“是。”阿悉结泥孰俟斤恭敬领命。

“贺鲁,你带齐五万鬼面骑,等待大昱军中饥饿疲惫之时,配合阿悉结泥孰俟斤,一起攻营。哥舒阙俟斤在沙山林后做好伏击。此番,一定要一举破敌。”

“是。”哥舒阙俟斤与阿悉结泥孰俟斤领命而去。

贺鲁却没动地方,依然站在那里。

卫子君看了看贺鲁,探手抚额,轻轻一叹,“我需要,一次将他们剿灭,保上一年两载的太平。”纤指轻揉额际,“不喜欢,真的不喜欢啊,不喜欢战争。快点,结束吧。”

贺鲁直直地望着她,起身走至她身后,“我帮你按按吧。”伸手抓住她的手,轻轻放下,手抚上她的太阳穴轻轻按揉。

卫子君闭紧双目,轻呼了声,“贺鲁。”

“嗯?”贺鲁应了声。

“贺鲁应该找个好女人,成个家,好好生活。”

贺鲁手一顿,“你也没有女人。”

卫子君轻笑,“怎么没有,后宫一大群呢,白白在那养着,一天吃吃喝喝开销不少,一点用也没有。”

贺鲁手上一用力,惹得手下的人蹙了眉,“既然都是没用的东西,自己都不愿意要,还要让我找。”

“你和我不一样。”紧闭的眼睫,颤了颤。

“怎么不一样,就因为你是可汗,而我是臣子吗?”贺鲁手上用力一推,就往门外走。

“贺鲁……你……”卫子君摆正差点被他推倒的身子,对着那个背影怒道:“米不知道这样对我应该被杀头的吗?连点君臣之礼都没有。”

夜,静悄悄没有声息,一队身着大昱军服的骑兵由焉耆出发,沿着两国边境,由鄯善郡潜入大昱军后方。

一路上,遇到多处昱军的岗哨查问,阿悉结泥孰俟斤都回答为:“奉蔡将军命接应粮草。”昱军细看,果然都是自家旗号,便都没做他想。

大军一直向前,按着那条事先探好的路,直到大昱军护送粮草的军队在前方出现。阿悉结泥孰俟斤带着一万大军明目张胆地走上去。大昱军以为是自己的接应队伍,便放松了警惕,与之寒暄起来。直到一把把雪亮的陌刀架上脖子,方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一切已经晚了。

解决掉那些昱军,阿悉结泥孰俟斤命人佯装昱军护送粮草,继续向大昱军营靠近,待走至大昱军后方八十里处,便下令安营扎寨。

几日过去了,几乎陷入饥饿状态的大昱军,依然没有等到预期中的粮草,脾气越来越暴躁的蔡廉皋只得再次派出一千骑兵,前往鄯善郡筹措粮草。几千骑兵行至中途意外地遇到一支自己的队伍,然而,大昱军还未及打声招呼,已是糊里糊涂人头落地。

又是几日过去,等不回筹措粮草队伍的蔡廉皋几乎陷入癫狂状态,火速派出一千骑兵,结果又是一去不返。

大昱军已经开始处于饥饿状态,兵疲马弱,冰冷的沙地,几乎没有水草,很多战马饿死了。

当饥饿不堪的士兵开始在附近掠夺边民食物时,卫子君觉得,时机到了。

烽火,不断燃起,三十里一烽,连绵不绝。青色的狼烟冲霄而上,在清朗的天空下一场耀目。

望见狼烟,阿悉结泥孰俟斤下令拔营,护送粮草的大军直奔大昱军营而去。

秋风又起,夜晚来临,被饥饿折磨得疲惫不堪的大昱军巴巴守望,当望见那队护送粮草的队伍时,军营沸腾了。

阿悉结泥孰俟斤率领的军队长驱直入大昱营区。陌刀,在手中攥紧,全身的肌肉兴奋绷紧,只等那一声号角的长鸣。

终于,一声低沉的号角鸣起,咚咚的战鼓雷响,如雷鸣的蹄音席卷而至,喊杀之声震耳欲聋。前一刻还在兴奋当中的大昱军对听得那雄浑的呐喊,顿时纷纷乱作一团。

阿悉结泥孰俟斤听到喊杀之声,一挥手,所有护送粮草的士兵齐齐抡起了宽大的陌刀,粮草车中也跃出无数的精兵,挥舞着宽大的陌刀,向疲累虚弱的大昱军扫去。

顿时,整个大昱军营充满了血腥杀戮,疲累的大昱军几无招架之力,一片片向后倒去。

蔡廉皋听到呐喊由营中走出,“发生何事?”

“将军,西突厥军,来……来袭营啦。”

“什么?快点准备应敌。”蔡廉皋气急败坏地跃上战马,吼了起来,“快点应敌——快点——”

由于饥饿而变得反应迟钝的士兵还来不及准备,一片黑潮已经将大昱军营淹没。

那片黑色潮水,挟着银色的冷光,汹涌而至,所向披靡,狰狞的鬼面,黑色的衫袍,仿佛地域的魔鬼,透着噬血的森寒。

疲累的大昱军,惊恐的退后,不断的退后,倒地,退后,又被砍倒。鲜血,在夜色里透着暗紫色的魅光,流动交汇,侵染了沙地。

逃窜,嘶喊,哭叫,再也顾不得主将的命令,恐惧的丢了兵器逃窜,终还是逃不脱。又一队黑压压的狰狞魔鬼,在路上静静守候,黑亮的面具,在月色下闪着寒光,便是望上一眼,也要心胆具碎了。逃不掉,一个也 逃不掉。

冲在前方的贺鲁,一身黑袍,狰狞丑陋的面具下,一双厉目,不住搜寻,他要帮他找到那个人,帮他报仇。一路的砍杀,一路的寻找,终于,在一群士兵的包裹下,发现了那个身影。

贺鲁想着蔡廉皋的方向,挥起陌刀,大批的西突厥军向着他所指的方向涌去。

蔡廉皋在士兵的保护下,冲出一条血路,向营外逃去,贺鲁提马追赶,手抚箭袋,扬弓搭箭,一箭射去,蔡廉皋中箭,在马上晃了两晃,还未及落地,银芒骤闪,贺鲁大刀砍下,一只右臂飞了出去。

“我讨厌——穿黑色。”贺鲁冷冷道,陌刀一挥又砍了过去,却被一拥而上的士兵围上挡开,那匹载着蔡廉皋的马一路飞快跑去。

沙山一役,由于卫子君的精密部署,等至敌军疲累饥饿之时,里应外合,将敌军一举击破。此次战役,西突厥军以少数的七万人马,歼敌十五万,曾经浩浩荡荡而来的大昱军,全军覆没,大昱骠骑大将军蔡廉皋生死不明。

庆功宴上,众人又把卫子君说成了天神一般。卫子君由着他们夸赞,甚是无奈。峇児恪更是偎在卫子君身旁不肯离去,旁边的贺鲁眼见卫子君看她的温柔眼神,越看越气,又是提前离席了。

受不了喧闹的场面,卫子君也提前回来歇息。拖着疲惫的身躯,趟到床上。终于,结束了,好累。

正要解开身上的外衫,外面传来哥舒伐的声音,“可汗,峇児恪求见。”

“唉。”卫子君叹了一声,这个女人就不能让她安生一会儿,几乎每晚都来,来了又赖着不走,她只有一日拒绝了她的求见,第二日她那张小脸便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真是败给她了。“叫她进来吧。”

缓缓由榻上坐起,峇児恪已经像只蝴蝶飞了进来,一下子便扑到卫子君怀内,“可汗——”唇也贴上了卫子君的腮,“可汗真是神勇无比,一晚就将敌军歼灭,峇児恪好崇拜可汗。”

不知为何,卫子君想起了热依阚,她也是这样扑进她的怀中,渴望她能给她一点爱。心中一丝酸痛划过,都是可怜的女人啊。再也不忍心推开那具身体,由着她趴在那里,由着她的唇在她腮上一开一合地述说她的爱恋。

“可汗,让峇児恪跟可汗回去吧。”怀中的人,在她脸上吐着热气。

良久,卫子君方道:“峇児恪,并非本汗不喜欢你,只是我不想害你,你也应该听说我的隐疾,我不能给你幸福。”叹了口气,“还是找个好男人嫁了吧。”

“可汗,您没试过峇児恪怎么就知道对峇児恪不行呢?人说面对自己喜欢的女子,那种病也是会好的,可汗不试试怎么知道?请可汗试试吧,请可汗爱峇児恪吧。”怀中的人忽然起身,抖索着去解身上衣襟,转瞬,外袍已经除下。

“峇児恪——”卫子君起身捉住峇児恪的手,“别这样,峇児恪,你是个好女子,但是别这样。”

“可汗——”峇児恪的声音有些呜咽,伏在卫子君身上,眼圈溢出两行泪水。

无奈啊,真是无奈,一个女人爱上不该爱的人,爱上无法得到的人,是不是很痛苦呢?

第二卷  突厥篇第八十四章  止戈

“换药!”贺鲁对着那个悠闲躺于榻上的人,冷着一张脸道。从焉耆回来的一路上,贺鲁都冷着一副面孔。

说什么不喜欢女人,却又勾搭女人,惹得那个峇児恪衣衫不整,哭哭啼啼地跑出去,他都干了什么?他对那女子用强了?

卫子君放下手中书册,由床榻直起身,终于有心情可以看会儿书了,他却又来大呼小叫。听听他这口气,他可曾把她当做一个可汗?

卫子君缓缓解开衣襟,将内衫的领口拉松,“可以了。”

贺鲁紧盯着她缓慢的动作,上前扯住她的领口粗暴地拉下,大片雪白的肌肤顿时暴露。几乎连另一侧的肩头都跟着暴露出来。

“贺鲁——你——”卫子君气得不知说什么才好。

“怎么!你看你那动作,露出那么点小缝,你叫我如何换药,你这身子还怕人看?”都不知被看过多少遍了。

卫子君越来越气,“不劳叶护大驾,我叫巴哈迩换药便可,叶护请回吧。”

贺鲁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抓起一大把小瓷瓶扔在榻上,“好啊,让别人换吧,这乱糟糟一堆,叫他们混着敷吧,一定会如你所愿留下个丑陋的疤痕。”

卫子君长舒口气,“那你还不快敷?还要废话?”

真是气人啊,她为何要受他的气?哪个属下见了她不都是如同见了天神一般,恭敬得连大气也不敢出,可是这个贺鲁对她越来越是随便,还时不时地给她点脸色看,这不,不知道哪里又把他得罪了。他们怎么会形成这样一种相处方式,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都怪自己吧,要不是为了戏弄他把他说成自己的男宠,他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吧。

贺鲁坐了过来,一把扯过卫子君领口,后者扯紧了衣襟,唯恐他再粗暴地扯一下,把她扯光光。

打开缠绕伤口的布,手指不客气地爬上了肌肤,手上故意用力,卫子君痛得呻吟了一声。虽说十几日过去了,但这伤口也不算浅,总还是要过些时日才能愈合。

那声痛苦的呻吟,直刺到贺鲁心底,手下动作轻柔起来,那片雪白,晃着贺鲁的眼,那日林地只见她裸了肌肤,却看不到肌理,而今这肌肤暴露在他面前,虽然他能够想象她会有着多美的肌肤,但依然还是被这片通透细腻震撼了。

不自觉的,修长的大手开始在那肩头游走,滑上诱人犯罪的纤长后颈。俯低头,唇印了上去。

一丝酥麻由肩头传过,卫子君心头一跳,“贺鲁,在敷药吗?”

“嗯。”唇张开,由轻吻变成轻轻的噬咬。一路由肩头咬向脖颈。

“贺鲁,你想死吗?”感觉到他嘴上的肆虐,卫子君怒道。

不理睬她的怒,依旧执着地啃噬。

好似小虫子在不停地爬,麻麻痒痒的,令人不觉沉醉其中。

轻叹一声:“贺鲁,让我怎么对你呢,我该怎么对你呢。”

身后的人一颤,手臂由身后环过来,将她紧紧箍在他的胸口,唇,久久地印着她的肩。

两个人便是这样,维持着这种姿势,久久不动。

良久,怀中人又发出一声叹息:“不知道该怎么办啊,不知道该怎么对你。”

是啊,该拿他怎么办?

“可汗——张石求见。”外面附离一声通报。

“快叫张先生进来。”卫子君伸手欲快速拉上领口,却被贺鲁抓住,“还没敷药呢。”

“什么?你……你这么久都做什么了?”卫子君才问出口,张石已经走进来。

当他见到这个画面,立时转脸咳了声。

卫子君尴尬解释:“贺鲁在帮我敷药,呵呵,张先生快坐。”随即又侧低头狠狠道:“你给我快点。”

第二卷  突厥篇   第八十四章  止戈

张石坐下,禁不住向那裸肩瞟过去一眼,立时微微醺红了脸。眼神闪烁,不知放在哪里才好。

卫子君将衣襟又往上提了提,“张先生有事?”

“啊,可汗,粮食都已经收割完毕,国内基本无事,张石打算回乡,还请可汗恩准。”张石敛眉垂首答道。

“唉——”卫子君叹了口气,“先生精于灌溉长于治水,我想请先生助我修堤筑渠,先生可否流下来?”

“这……可汗。是我主遣我回国,我又怎敢逗留。”

“若是不准你回去呢?”

“那,张石的确没有办法。但是只怕可汗要担负罪名,扣留人质,会惹大昱天子发怒了。”

“那就别回了,再留一年吧。”罪名又如何?他已经发怒了。

“可汗,您求贤若渴,心胸宽广,广纳贤能,实令张石钦佩,但实在不缺少张石一人啊。”

“谁说?我独独缺少先生一人,先生一定要留下,不是为我,不是为西突厥,是为天下百姓,可好?”卫子君的口气有些无赖,又有些祈求,的确让人心生怜爱无法拒绝。

“这……”张石犹豫着不知如何回答。

“先生你看这书,是修渠筑堰之法,我看了看几日了,有两处请教先生。”卫子君身体前倾拾起书册,直起身正欲将书册交给张石,却突然一阵晕厥。

人向后倒去,情急之下转身抱住贺鲁。

“风——”这个心中念了无数遍的名字冲口而出,贺鲁抱住那晕厥之人焦急呼唤她的名字。

“可汗——”张石快步冲了上去。

只是瞬间,卫子君便清醒过来,发觉自己趴在贺鲁怀内,衣襟也滑下大片,一阵尴尬,快速理好衣襟,装作若无其事地起身,“许是没睡好吗?怎么会晕的?”

“你没事吗?”贺鲁一脸的忧心。

卫子君摇摇头。

“可汗请御医看看吧。”张石担心的道。

“无妨,许是这些日子忧思过度了,歇歇便好了。”卫子君按了按额角,“先生还是留下吧。”

张石无奈,点了点头。

—————————————————

大昱,大兴宫,太极殿内。

“陛下,我军二十万精兵全军覆没啊,蔡廉皋也是生死不明,不知去向。”

炫目黄袍,尊贵典丽,飞龙腾云,贵不可言,绣着蟠龙的衣袖微微抬起,将一本奏折扔到案上,良久,沉声道:“朕要御驾亲征。”

众臣顿时惊愣一片,纷纷出来阻止,“陛下,不可啊,朝中不可一日无主,陛下可暂且将西突厥放在一边,待合适时机再除不迟。”

“陛下,此举不可,用兵打仗是国之大事,需慎之又慎啊。”老臣薛守义上前阻止。

“此举正是陛下平天下行王道的大好时机啊,西突厥乃我心腹巨患,我百万大军枕戈待旦,岂会容蛮夷草寇继续嚣张。陛下,臣愿领兵再去征讨。”右千牛卫上将军张襄汝道。

“陛下,御驾亲征千万慎重啊。天子,乃国之命脉,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易涉险,并且,天子一旦亲征,须征则必胜啊,陛下还请三思。”中书令邹文光道。

李天祁一双俊眸凝重沉稳,并不答话,却点了点头,待众臣全部说完,方道:“西突厥实乃我大昱心腹巨患,若在平常,我军长途跋涉赢其不易,但如今却有一绝佳机会,那便是阿史那步真与颉苾达度设的叛乱,朕想,若是拉拢他们分化西突厥,然后出兵与其里应外合,倒是有望铲平西突厥。”

“陛下英明。”众臣齐声道。

“朕即刻遣密使去往西突厥碎叶,张将军,你再领兵二十万,前往讨伐西突厥,记住,西突厥的可汗,不可伤之毫毛,一定要给朕生擒活捉回来。”

“是。”

“陛下,此时出兵于我军不利,此季节出兵,必遭遇突厥风雪,我军地处中原,并不寒冷,而突厥冰雪寒地,入之,兵士必多有冻伤,无法适应。出师不能告捷,反而不利,此乃兵家大忌,请陛下斟酌轻重,暂缓发兵。”

上位之人,良久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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