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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是红尘岸-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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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儿亮光光,马蹄敲着心坎响,你的面容似太阳,明晃晃啊明晃晃。”

卫子君手一抖,一觥酒全倒在脸上,气喘着赞道:“好……好诗……好诗……”

张石微笑地望着面前的少年可汗,暗道,这可汗还真是有趣。

过了一会,哥舒阙俟斤晃了两晃又站了起来,“可汗,臣又做出一首诗……”

“咳咳……咳咳……”卫子君急切叫道,“巴哈迩,快扶我回去,我醉了……醉了……”

第二卷  突厥篇第七十八章  情伤

卫子君的确也有些醉了,这马奶酒喝着痛快,后劲可是够大。由着巴哈迩的搀扶,进了牙帐。

巴哈迩将她扶坐在床榻,转身去倒了一杯茶,一回头,见那人已经栽倒在了床榻上。

无奈一笑,轻轻脱了她的靴,又去解她的衣襟。卫子君伸手抓住她的手,制止了她的行为。

望着紧握自己的白皙的手,巴哈迩一阵心慌,秀丽的面庞升起一层红云,轻声唤道:“可汗……”

卫子君松开手,“你下去吧。”

“是。”巴哈迩转身正欲走出去,却撞见了走进来的贺鲁,“叶护,可汗要睡了,您回去歇着吧。”

见贺鲁没有出去的意思,巴哈迩又重复了一遍。可汗醉了,她可不希望有个什么闪失,能拦的人都要拦在外面。

“巴哈迩,可汗说过今晚要我过来侍寝的,你先下去吧。”贺鲁扬扬眉毛,不动声色道。

巴哈迩脸上一热,瞥了眼榻上熟睡的卫子君,低头匆匆退下了。

贺鲁缓缓走至榻前,坐了下来。俯低身子凝视她的睡颜,想起她那日酒醉的憨态,嘴唇翘起,含笑将食指轻轻放入她的唇内。稍顷,她果然如上次一般,蠕动红唇吸食起来。

贺鲁呵呵地笑起来,满脸的温柔之色,眼中晶莹闪烁,疼爱地轻抚她的颊。拿出手指,伸出舌,将舌尖放入她的唇中,突然变幻的口感,令她止住吮吸,一会儿,似是熟悉了这个物体,又开始蠕动红唇吸了起来。贺鲁嗤嗤一笑,谁会想到白日里儒雅睿智、凌厉张扬的他,入睡后竟是这般可爱,这般憨态可掬。再也无法忍受地,抱紧了她的身体,张开嘴,将那唇全数吞入口中。

灼热的唇滑向鼻尖,眼睫,纤眉,耳朵,在耳垂上辗转吸吮,沿着耳际滑向纤美的长颈。湿濡的唾液一路蔓延,他喘息着拉开她的领口,将唇印向久已渴望的锁骨,在那颈窝处久久地舔舐。

伸手撩开她的长袍,毅然的,将手伸入中衣。如果,他欺君罔上,就欺君吧,如果触怒君颜,便触怒吧。他只知道,他爱他,很爱,即便他是个男人也好,即便是他是个可汗也好,都不能够阻止他的感情。

大手穿透中衣,抚上了她的皮肤,柔滑细腻的触感紧紧吸着他的手掌。

“真美……”他轻喃了一声,舍不得一刻松口,又含住了那唇。

这样的侵犯令卫子君不自觉呻吟出声,那低柔婉转的呻吟,令贺鲁浑身的火焰升腾得更旺,却不知何以发泄,只是想将面前的人紧紧地揉到骨子里。

“阁下请回吧,可汗已经睡下了。”外面突然传来附离的说话声。

“难道你们的可汗没告诉过你,有两个人可以随意出入吗?”隐忍的男声穿了进来,显然带了些怒气。

“可汗是吩咐过,但可汗说过,那是在他没有睡觉的情况下,但此时可汗已经睡下了。请您不要难为小人。”

“可你们的叶护为何还在?”男声的怒气大了起来。

“叶护,他说是来侍寝的。”附离犹豫着道。

这句话说完,外面没了声息,却听得“嘭”的一声响起,牙帐的门被撞开。

当刘云德冲进来之时,贺鲁已从床上跳起。

“你在做什么?!”刘云德一声低吼,狠狠地一拳向贺鲁脸上挥去。贺鲁防备不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两个男人,如同两只发怒的雄狮,撕咬纠缠在了一起。

被卫子君那次羞辱过后,贺鲁已经努力苦练,甚至还是不是去偷看卫子君习武。但依然还是占了下风,转瞬,脸上又挨了两拳。两人由帐内打到帐外,一群附离眼睁睁看着不敢出手。可汗吩咐过,他那两位亲人无论做什么,他们都不许干涉。

贺鲁一次次被打倒,又一次次站起,直到被打得无法起身。刘云德理了理衣襟,冷声道:“离她远点!否则,我不介意杀了你。”

眼见着他走进卫子君的帐中,贺鲁挣扎爬起,却又倒下,一群附离即刻上来将他抬走。

刘云德奔向床榻,大手抚着卫子君的脸,急切查看,见到她被掀起的袍角时,吼了一声奔出门外,贺鲁已不知了去向。转身冲回榻前抱紧了卫子君,“都是我不好,不该和你赌气。”自责地将头埋进她的肩,久久不动。

他就那么守着她睡去了。

早晨醒来,卫子君即瞥见了趴伏在枕畔的那颗头颅,揉揉发痛的额,极力回想昨日的事,除了那两首差点要了她命的诗之外,真是什么也记不得了。

轻轻推了推刘云德,小声轻唤,“云德——”

刘云德张开双眼,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抱紧了卫子君,“以后小心着点,别让人欺负你。”

感觉他失常的反应,卫子君轻声问道:“怎么了?”

“你到底想让我怎样?我该如何对你?”刘云德一脸的痛苦之色,“先是个二哥,又一个可汗,这又来个叶护,你,叫我如何是好。”

卫子君在他怀内呆了半晌,“云德,你先放开,待我慢慢说给你。”见刘云德执拗着不肯放手,只好叹口气道:“云德,我一直视你为我的亲人,你知道吗,在我心目中,亲人可以永远,所以我把最好的感情给你,就是亲情,你觉得不好吗?”

“你这是借口,你嫌弃我。”刘云德用力晃了晃她的肩,“的确,那个是皇上、这个是高官,各个都是身份不俗,只有我什么都不是,我问你,你是不是嫌弃我?”

“胡说,我如何会嫌弃你,我给你的,真的是最好的感情,相信我,真的是最好的……”卫子君又叹了声,“只有亲情才可以永远。”

“不好,我不需要亲情,我不要做亲人,不要,我要爱情,我爱你——”当这句话冲口而出,三个人都愣在当场。

那第三个人,是迭云。

见刘云德一宿未归,迭云一大早便到牙帐来寻了。卫子君早已下过命令,除了他睡觉时,迭云与刘云德随时都可以不经通报自由出入。也便是这个命令坏了事。迭云才迈进来,就望见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并且刚好听到三个刺耳的字眼。

一阵裂痛划过躯体,心碎裂成两半,早已长满心头的爱恋,就这样被生生撕扯,流出淋漓的血。

绝望地转身,失控地奔跑。

迭云?“迭云——”卫子君大喊。

“你看你做的好事,快去把他找回来。”卫子君一把推开刘云德,由床榻上跳了起来。

刘云德一阵黯然,转身走了出去。

整个上午,都没有找到迭云,据汗庭的守卫报道,他一大早驾马出去了。

卫子君再派出大队人马出去寻找,依然没有找到。

这一夜,迭云没有回来。

卫子君一夜没有入眠。

望着她熬得发红的双目,刘云德心中刺痛。“迭云该是回去了,要不我回去找他?”

卫子君闻言上前捉住他的衣襟,“云德,你去找他好不好,他身体弱,又单纯,走时身上也不知有没有带银两……”忧心的目光带了丝祈求望向刘云德。

按捺住心头狂涌的酸涩,刘云德站起身。“我去找他,如果找到他,便送他回去,也许,不一定回来了。”

伸手解下身上那块雪白通透的玉佩,“这个先放这里吧,我记得第一次见你,就是用这个玉佩抵了饭钱呢,呵呵。”

一层湿雾弥上卫子君的眼,吹笛眼帘,眼睫深处晶莹闪动。

大手抚上她的脸颊,用力捧了一下,缓缓放下,轻轻转身……

“云德……”卫子君抬眼轻呼了声,那人的背影已经消失了……

外面,下起了牛毛细雨,丝丝沁凉冷了面颊,卫子君立于马上,遥望远方,直到那个身影慢慢消逝。那个身影走得很慢很慢,依旧还是消逝了。

风吹动她散落的一丝黑发,睫毛沾上了细小的水滴,握住缰绳的手开始冰冷,好似这样立了一个世纪。

细雨湿衣看不见,闲花落地听无声……

多久了?他们走了多久了?卫子君不知这些日子是如何熬过来的。本以为已经看淡,心中却依然纠痛,这痛,源自于什么却又无从知晓。

手持金觥,把酒问天,每日的饮醉,却不知惆怅为何。

秋来了,天也凉了,花也凋去,如同远去的欢声笑语,留在心内的只有思念。

这欢乐,总是短暂。

在时,不觉得,失去时,令人思念到骨头里去。

“昨日长花一夜空,

东篱把酒书秋声。

却见菊花开正好,

怎奈霜重百褶中。”

低吟浅唱,秋思伤怀。

饮罢觥中酒,倚坐下来,淋漓的余液滴湿了衣襟……她不想伤害人,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不想……

她爱他们,想把最好的给他们,却无力给的更多,这情债,真的偿还不起……好累啊……

好想睡一会儿……

躺在冰凉的地上,霜气打透了身体,都不及这心,凉得彻骨。

欠你们的,来生还吧。

酒觥落地,滴溜溜滚了两圈,停住了。

眼眸轻合,似要沉沉睡去。

冰凉的躯体,被揽入一个怀抱,张开朦胧醉眼,弯出一记笑容,“贺鲁呀,你这个罪魁祸首。我要斩你的头……”

“明日再斩吧,先回帐中去,晚上要下霜了。”抱起醉酒的人走向帐中。

“明日斩?暂且留你一日,欺君罔上,当斩 ,斩……斩头……”

将醉酒的人放入床榻,就去解她的衣襟,手却被她握住,“听话,这衣上有凉气,快点脱掉。”

握住他的手却用力一带,整个人便被扯倒在床榻上。

冰凉的身躯覆上,唇已被掠夺。

贺鲁瞬间呆愣,唇上的撕咬激起身上的战栗,禁不住热烈迎合起来。

口唇相交,唇舌共舞,狂热的舔吻吸食,喘息愈来愈急促。

酒醉的人探手扯开贺鲁衣襟,纤长的指抚上光洁的胸膛,细密的热吻沿着颈项向下,张口覆上他胸前的突起,轻轻噬咬。

“……唔……”贺鲁发出难耐的呻吟,酥麻酸胀的感觉由胸前弥漫,她的唇湿滑灼热,舔得他酥痒难耐。

纤长的手,在胸膛上滑动。

贺鲁心中溢满酸涩甜蜜,想不到自己的第一次是个男人,可是,幸好是他。

“要我帮你吗?”酒醉的人发出低沉魅惑的询问。

却不理会他是否回答,张口吻上他的面颊,咬住他的耳垂,好似刚刚的问话只是一句调情的询问。

贺鲁大口地喘息,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他,可是他真的又很喜欢,那种感觉好似飞上了云端。

就在他遨游云端之际,她的手停住了,发出了均匀的呼吸。

她睡着了。

含着他的耳朵,半覆在他的身上,就那么的,睡着了。

望着她安静的睡颜,贺鲁一阵恼怒,这个妖精,把他勾引得如此不堪,他便这么睡了?便这般不负责任的睡了?

心下一阵气苦。

烧灼的身体依旧难耐,她软软的身子紧紧贴着他,那张一直渴望的面孔就在腮边,叫他如何忍耐?那烧灼愈来愈烈。终于忍受不住,贺鲁冲出牙帐。

大桶的冷水由头上淋下,却淋不灭心头的火焰,这般难耐的滋味,改天真应该让那个人也领受一番。

待身体冰透,方穿好了衣裳,脚下失了控制般,又来到那人帐前。

未及走近,人已被拦住,“叶护,可汗睡了,有事请明日来吧。”附离恭谨有礼地道。

“方才能进,如何现在进不得?”贺鲁微恼。

“先前您与可汗一起,可汗在与您讲话,属下怎敢拦阻。但是可汗有令,任何人紧张都要通报,难不成您要我去吧可汗叫醒吗?”附离依然恭谨有礼。

“免了!”贺鲁转身离去。

秋夜的月色清冷,一个人徘徊在帐前,没有一丝睡意。

早知如此,他为何要跑出去呢?

第二卷  突厥篇第七十九章  识破

一夜宿醉,让人卸去心中的愁。醉了,可以什么都不想,可以睡得香甜。

一身雪白便服的卫子君,轻倚汗位,墨发玉冠,肤白胜雪,好似下入凡间的精灵,洁净而透明。

慵懒转动手上扳指,一双清冷俊眸扫向众臣,最后,投在一人身上,“达头设,说说吧,这是怎么一回事?”

阿史那步真凝视地上的那封密函,“可汗,这是何物?”清瘦俊颜无一丝波澜,幽蓝瞳眸淡定如水,清澈而潋滟。卫子君不由暗道,阿史那家族的人都长得这般好看吗?

“这是在你帐中发现的,拾起来看看吧。”卫子君口气清淡,似是不耐,依旧玩弄左手拇指上的扳指。

阿史那步真向前一步,拾起地上密函,展了开来,似是细细读过一遍,方道:“可汗,此函留有于阗藩王伏阇信的印鉴,但臣与伏阇信从无往来,他的笔迹臣不熟悉,不知是否属实,但信函中的内容,实在令臣震惊,臣又怎会勾结吐蕃,又怎会与于阗王合谋,这必是有人在陷害臣啊。”

“哦?达头设可知是被谁陷害吗?”卫子君轻轻探身,状似急欲询问。

“这,臣亦不知,臣一心为我西突厥效忠,好似不曾得罪了什么人。”

“不曾?可是为何会有人背后诬告达头设呢?”

阿史那步真一惊,“敢问可汗,是何忍诬告臣?既是可汗认为诬告,那臣便可无需理会了。”

卫子君轻轻一笑,“这个人,说你背后筹划行刺本汗,只是你不会猜到他是谁?这个人,是本汗的爱妃热依阚。”卫子君端起茶杯,垂低眼帘,送近唇畔,忽又抬眼,凌厉的眼神由杯上方直射向阿史那步真。

那张脸上现出的惊惶无措足以说明很多。

随即又盯着他缓缓道:“她说……上次我拦截吐蕃大军,驻军在于阗那次……”

阿史那步真眼神一阵慌乱,如碧蓝的湖水被投入一块巨石,脱口急辩道:“可汗,臣的确被诬告,您在于阗遇刺臣当时也不知啊。”

此话出口,忠臣哗然,他们的可汗居然在于阗被刺?

卫子君唇角弯起,他终于跳进陷阱了。

那日被刺,她命人严守口风,此事,除了贺鲁,哥舒伐,热依阚知道,再也没人知道。

“爱臣消息当真灵通!这事并无人知晓,爱臣是如何得知的?”卫子君面露惊讶之色。

阿史那步真额上渗出细小汗珠,“这,臣是由伏阇信那儿听来的,他曾为没有保护好可汗而自责。”

“爱臣与伏阇信关系很好?方才好似听爱臣讲,你与伏阇信从无过往呀。”卫子君迷惑地眨了眨双眸。

汗,越流越多,渐渐变大的汗滴融在一起滚落下来。“是无过往,臣的属下与他倒是有些熟识的。”

“如此,达头设觉得那日于阗行刺一事当是何人所为呢?”

“这,可汗不知,臣又怎会知晓,臣会努力帮可汗查出凶手。”

卫子君含笑道:“那日,从贺鲁身上取下的箭,与刺杀先王的那支是一样的,而我的附离,却不小心在你的附离帐中发现了一模一样的箭,你说,这是巧合吗?”

阿史那步真扯开一记微笑,“可汗,真要是下人们做出如此不轨之事,臣绝不饶恕。”

卫子君弯了弯唇,“不必达头设操劳,我已经派人将那几名附离带来王庭,还有那个伏阇信,实在口无遮拦,本汗倒是很久没见他了,有些想念了。这几日,达头设就不要回去驻地了,留在汗庭陪着我吧,也一起见见他。”

眼见着阿史那步真越来越苍白的脸,卫子君挥挥手,招来两名附离,“达头设好似不舒服,你们带他下去休息吧。”

两名附离即刻会意,一左一右架起阿史那步真往外走去。

走之门口,阿史那步真回头望了一眼,那一眼包含了太过复杂的情绪,好似无尽的仇恨夹杂了无尽的情感,似是一个漩涡,将卫子君吸了进去。

呆愣看着那目光出神,直到一声通报唤回了思绪。

“可汗,有信报。”

“何事?”揉了揉太阳穴,昨晚的酒害得她现在还头痛。

“颉苾达度设与沙钵罗叶护的部族发生冲突,打在一起,现在已经死去上百人了。”

卫子君轻叹了口气,“真是乱啊,内讧!你们二人不和,何苦牵扯部族。”声音陡然厉了起来,“你看你们!一个叶护,一个设,都是位高权重,不想着富国强兵,却搞些个私人恩怨!你们一日内即刻给我息事宁人,否则,我不认为你们还有什么资格坐这高位。”

众臣都是一惊,一向温雅的可汗发火了!

这么多日子过去了,派出去的人还没有回来,抚了抚那块玉佩,也不知那两人是不是出了事,心中的不安惦念,一日多似一日。

慵懒斜坐身后的树干,阳光正好,芳草幽香,只是那草渐渐的黄了。秋日的空,积云高远而辽阔,鹰隼击空,北雁长鸣,一片叶,飘零而落,在空中打了个旋儿,飘落卫子君的肩头。

低头专注的神情异常吸引,艳阳穿透羽睫在玉颊上投下一片光影,手中的动作轻柔缓慢,一把木剑渐露雏形。

“又给我做这些假玩意,谁稀罕!”身边的小人不满,扭转粉红的小脸儿,一双灰褐色的大眼猛的一翻。“你就不能给我个真的。”

“羝蓝还小,要那些真玩意做什么,不小心会伤到手。”温和的话语似是永远不会对她发怒。

“杀你,我拿到兵器第一个就是杀你。”羝蓝恶狠狠地道。

卫子君呵呵一笑,“要杀人,没有兵器也一样,你看我,身上从不带兵器。”

羝蓝哼了一声。

“给,漂亮吧。”卫子君将刻好的木剑递给羝蓝。

“也不刻个名字。”羝蓝不满意。

“对哦。”卫子君在剑柄上刻下了羝蓝的名字。

“你的呢?你的名字也要刻上。”见卫子君翻转剑柄,就要在另一侧刻上名字,羝蓝制止道:“不要分开,两个名字并排刻在一起。”

卫子君皱眉,“那我的名字就偏了啊,这样一面一个不是很好,为何非要刻在一起呢?”

“因为我要和你一起死,我死了也要拉着你。”

卫子君嘴角一抽,这丫头真狠啊。

死吗?抬眼望向广翱的旷野,她会死于这片土地吗?

“可汗——”远处驰来一名附离。

卫子君极目眺望,眼中顿露惊喜。

是派去大昱的人。

“可汗,他们回去了吗?”语气中是难耐的焦急。

“可汗恕罪,臣没有找到他们,他们并没有回聚云楼,臣在那里守了几日也没见他们回来。”

没见到?没回去?没回去……

他们出事了?

心在一点点抽紧,跳得又乱又快。

她要去找他们,她要回大昱,她必须回去,去鹿领谷,她要回去……

回到汗庭,坐于牙帐,渐渐平复了思绪。再缓两日吧,这些事情需要交代一下,这里,交给贺鲁能行吗?

满脑思绪,缓缓踱向贺鲁的睡帐,走至半路撞进了一个人怀里,是张石。

卫子君摸摸装得发痛的鼻子,她走得那么慢,他就不会躲的吗?

张石含笑而立,“可汗有心事?”

“没有!”卫子君笑了笑,她越来越喜欢这个人,清清雅雅的一个,好似一汪泉水,能将人的心沁得凉爽爽的异常舒适。他,真的只是一个户部的小卒吗?

行至贺鲁帐中,抬手制止了附离的通报径自垮了进去,那张石也跟了进来。

一身雪白胡服的贺鲁,斜倚榻上,正在聚精会神地研读一本册子,长睫颤动,长眉微敛,脸上表情丰富,时而敛眉深思,十二面露惊异,投入到完全没有发现帐中来人。

“贺鲁,在看什么?如此认真?”突然走至的身影令贺鲁慌乱直起身,将那本册子以最快的速度塞入枕下。

看见贺鲁脸上诡异的红色,卫子君好奇心顿起。

毫无预兆地俯身过来,将手伸入枕下,贺鲁一惊,紧紧握住她探到枕边的手,“不过一些枯燥的药方子罢了,看了头痛,风此时前来可是有事?”故意岔开话题,故意又唤他“风”,目的只是转移她的注意力。

卫子君侧低头瞥了胸前的他一眼,继续执着地将手向枕下伸去。贺鲁又怎敌得过她的内力,抓住她的手被带入了枕下,卫子君的胸口也压到了贺鲁脸上,那股香气又飘了出来,她独特的香气,贺鲁一阵头晕,手上的力道也松了。

扯住书册,直起身子,卫子君挑衅地看了贺鲁一眼,盯着他的脸故意缓缓打开了书页,看到贺鲁越来越纠结的神色,方低头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卫子君脸上一热,那竟是一本来自大昱的春宫图,而且大多是束发锦袍的男子,衫袍凌乱,裸着下体,呈各种交合之姿,有的两个男子于骆驼上,有的一男一女于室外树下,有的两个男子于室内红烛桌畔,一幅幅活色生香,令人脸红心跳。

卫子君来到这里,很久不曾接触这些香艳画面,乍一见到不禁呼吸微乱,手一抖,书册掉到地上,尴尬转脸轻咳了声。

立在卫子君身后的张石,瞥了眼书册,轻轻拾了起来,温雅有礼的递给了卫子君。

卫子君望向贺鲁,后者脸一红,不自然地抚上脖颈,似要掩盖什么罪证。

卫子君顺势仔细看去,发现贺鲁颈上的一块红痕,以她的经验,她知道那是什么。一个吻痕!

这小子,终于开窍?开始偷吃了?戏谑的笑容立现,当着张石的面,故意让他难堪,“贺鲁,昨晚在哪里过夜呀?看你这熊猫眼,该是熬了一夜吧。”

贺鲁心下一阵气苦,这人怎么做完坏事就能忘啊,他难道一点印象也没有?昨晚如不是因为他,他怎能在帐外徘徊半夜?生生地熬成个熊猫眼?

卫子君的确不记得她做过的坏事,并非她刻意忽略自己做过的坏事,实在是她醉得根本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

“贺鲁,是哪家的姑娘?我来给你做主。”卫子君温柔笑道。

贺鲁脸上升起一层薄怒,“不是姑娘,是个男子!”

啊?卫子君一惊。

难道她真的让他染上了龙阳之癖?当初完全是恶作剧的报复行为,并没有想着去害他。而如今两人前隙已消,果若如此,她倒是有些歉意了。

“贺鲁?当真喜欢男子?”试探问道,希望他答“不”。

“是!这里!”贺鲁冷着脸指向自己羞于暴露、用手遮了一整日的吻痕,“这里,就是昨晚被那个男人亲的。”

卫子君瞪大眼睛。

张石哑然,这对君臣的相处方式,真是有趣。

捉不得,见不得,想不得,想了痛。

一声叹息,笔尖轻点朱砂,纸上一个少年,夕阳白马,浅笑而立,目若碧空,璀璨生辉,白衫飘舞,洒脱傲然,身后霞光弥漫,碧荷盈荡……笔尖轻点于纸,少年优美唇形瞬间光彩夺目。

“陛下,卫风他未雨绸缪,组建了十万鬼面骑,英勇神武,势不可挡,且他并无野心侵占大昱土地,所以,臣以为,还是将讨伐西突厥一事先放一放吧。”又是那个青衣男子。

“嗯,朕也是一时气愤,这事……再说吧。”

“陛下,威风他种出了蔬菜,粮食也快丰收了,西突厥现在是丰衣足食,他还大力牧养牲畜,尤其是汗血宝马,他派了专人组建了王族专有的最大规模的马场,那些优良的马种,都是为战马准备的。他还禁止汗血马买卖,外族人求之,需要万金啊,所以,现在的西突厥看似灾后,实则很是富有。”

俊朗的容颜逸出温柔的笑,眼眸里光彩流动,晶莹闪烁,手指抚上干透的画面,轻轻抚摩,“他,是很会赚钱。”

“是,他将大批的马屁牲畜与大昱、吐蕃、西域国家交换大宗布帛,丝织品、茶叶、粮食,但是从来不用优良马种交换,要求其好马,是要付出相当代价的。”青衣男子神色倒好似有了丝骄傲。

“这是他的战略。突厥马技艺绝伦,筋骨合度,其能致远,作战效能更大,我们的战马都是以前从西突厥引进优良马种,才提高了战马的作战能力。他之所以如此,是不想让周边国家的军事力量强大,起码,不是因为他而强大。”提笔在那腰间玉佩上润了色,忽又道:“你说,就像东突厥一样,叫他称臣,他会答应吗?”

“可汗是骄傲的人,必定不会答应。并且可汗曾立誓于先王,誓死守护西突厥,所以更不可能答应。”

嘲讽一笑,“他与那个阿史那欲谷关系还真不一般啊。”

“……”

“他与那个阿史那贺鲁如何了?”又占饱了一团墨。

“这个……臣不敢隐瞒,他招了阿史那贺鲁侍寝。”

“啪”笔尖一团墨滴于几上,渐渐散开,眼见着那墨汁就要流到纸上,情急慌乱下忙用袍袖去擦开那团墨渍。

怎么这么酸啊,又酸又苦,他想发兵啊,即刻就想,把那人捉回来,把他关起来。

第二卷 突厥篇 第八十章 遭挟

连绵的毡帐上空,飘着酥油奶茶的清香,牛羊肉烤得流油,滴落火堆,带起一片火焰。草原的太阳,永远都是那么明朗,秋风带来的爽意,让人的心也跟着清透起来。

“张兄,我近日即回大昱,张兄有何需要我捎带的口信物件吗?”这些日子用膳,卫子君都会叫上张石一起,与这个人的交谈令她找到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

“多谢可汗,小人没有什么物件可捎给家人的。”张石温雅地道谢。

“张兄莫要用如此谦称,我敬佩张兄,倒是很想拜张兄为先生,请张兄来我西突厥参政,如何?你看这一片大好河山,张兄不想在这里施展你的才智吗?”卫子君的确想将他收为己用,以至她每日不断的游说。

“可汗抬爱了,可汗睿智聪敏才华盖世,可汗才名早已传遍中国,张石自叹不如。”温和婉转地推辞。

“先生又谦虚了,先生天文地理无所不通,既精且专,我才是自叹不如啊。”

'奇'“可汗又谦虚了,可汗兵法战略无所不用其极,所谓战略,出兵总是立于不败之地方为战略,迄今为止,我只看到一人能够做到如此,那便是可汗您。

'书'“得了,就此打住,越发觉得你我二人在互捧臭脚。”卫子君无奈制止。

二人对视,随即都大笑起来。

笑过一阵,卫子君发现张石下颌处粘有一颗米粒,笑着用手示意他拿掉。

自从有了粮食后,她便开始吃米了,而张石这个大昱人口味也与她相同,这二人凑到一起吃饭倒是节省。

那张石摸来摸去却没有摸到那颗米粒,卫子君只好含笑伸出手将那颗米粒由张石脸上摘下来。

贺鲁通报进来的时候,一直立在门外,看道这个场面时,面色越来越变得冷冰。

卫子君抬手道:“贺鲁,快过来,与张先生好好聊一聊,你该与张先生多多切磋。”

贺鲁走过来坐于卫子君身旁,并不看那张石,只是盯着卫子君。看见她由于刚刚喝过马奶,而留在唇上的一片湿渍,便掏出丝帕,旁若无人的伸手去拭。

唇上的擦拭令卫子君有些呆愣,不由望令张石一眼,后者淡笑不语,低头饮茶。

“风怎么穿衣也这么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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