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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次相亲-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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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下午六点看到现在,加班加点废寝忘食,期间只上了一次厕所,才看了25份。
不是乐从心效率低,而是丁步直给的这些策划,不仅仅有创意策划,还包括宣传策划、场地策划、执行策划,甚至还有详细的分工表、倒计时等等,每看一份就相当于参与了一场大型活动,实在是让人身心俱疲。
如果是在大学时期,这种详细且前沿的策划案例,绝对是可遇不可求的绝密资料,是天上掉下来的鸡血馅饼。
可是,在当了六年社会咸鱼后,乐从心面对这一坨学习资料,只想问候丁步直的十八代祖宗。
“看到明年也看不完啊!”乐从心血条耗尽,瘫在了沙发上,不由自主看向沙发对面空荡荡的墙壁。
那里,缺一个电视。
是的,工作六年的乐从心,却连一台电视都买不起。
原因很简单,穷。
因为是单身女性独居,为了缩短上班时间和安全性,乐从心的租房位于市中心,治安好,步行30分钟可达公司,代价就是房租昂贵,一室一厅的房子,每月房租就用掉了工资的一大半。再除去餐饮、水电、物业等等,乐从心必然是个光溜溜的月光族。
当初,乐从心在几大电器里选择了优先购买顺序,第一位,手机,生活必需品。第二位,电脑,工作娱乐必需品。第三位,洗衣机,提高生活质量必需品。第四位,微波炉,热剩饭必需品。第五位,冰箱,保存剩饭必需品。第六位,电视,听背景音必需品。
经过六年的努力,乐从心终于达成前五位成就,电视机存款进度52。3%,且在稳定提高中。
十八线城市经济不景气,工作不好找,这种清闲稳定的工作尤其不好找,万一不小心被炒了鱿鱼,她辛辛苦苦攒下的家底就会变成泡影。
以前,看到微博上的鸡汤段子,说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来一场想走就走的旅行,乐从心不是没有羡慕过,可是她不敢,她没胆子,她怂。
冒险,就意味着变化,意味着不稳定——那种一睁眼世界天翻地覆的感受,乐从心不敢再体会一次。
乐从心打开手机银行,数了一遍存款数额,点开了第26份策划。
这是一个古代服装展演,主题是“梦回五代十国”,策划的亮点在于舞台设计,里面存有大量的灯光设计、舞台概念、原创音乐设计等等。
乐从心看不懂,所以只是随意翻着。
策划最后,是古代服饰复原图。
这些服装很神奇,和影视剧里的效果完全不同,有种特别的韵味——穿越千年的悠远气场。
【五代十国历经50余载,男子的服饰与唐代一样,仍以头戴幞头、身着圆领衫、腰束革带、脚穿黑靴为主流,其形制正处于唐宋之间——正所谓:神采奕奕,璀璨千年。】
乐从心翻页的动作慢了下来,身体里涌出一种奇妙的感觉。
乐从心常常有这种感觉,似乎她忘了很重要的事——心中空空荡荡,急需被什么东西填满。
这种感觉平时并不会出现,可是如果有一个契机,比如闻到风中的花香,看到阳光下翠绿的嫩叶,望见夜空中皎洁的明月——这种感觉就会被唤醒。
比如,现在,电脑屏幕里的画面。
乐从心的目光停在了一套衣服上。
那是一套男性服装,是晚唐比较受欢迎的文武袖款式,通体都是黑色。只在袖口和衣摆部分,绣着银色的花纹,仿佛蜿蜒曲折的白色藤蔓,在月光下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乐从心的手指摸上了屏幕,屏幕很光滑,可她却似乎感觉到了绣花的触感,麻麻的——那些藤蔓浮出了屏幕,变得明亮而刺眼,带着细小的尖刺,钻进了指尖。
乐从心大惊,收回手指,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突然出现,攥住了她的手腕。
那是一只苍白、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手腕紧紧箍在黑色的袖子里,袖口绣着银色的藤蔓。
黑红色的血浆,顺着苍白的指尖流到了乐从心的手腕上,冰凉、刺骨。
乐从心听到有人在尖叫,声音撕心裂肺,几乎就响在耳边。
是她,她自己在尖叫,她在喊:“不要!”
泪水从眼睛里涌了出来,滚烫如火。
沙发不见了,地砖也不见了,乐从心发现自己跪在光秃秃的土地上,土壤冰冷潮湿,泛出铁锈味的腥气。
是血,是很多很多的血!
血从黑色的袖子中流出,深入土壤,糊成了血泥,一点一点浸染在乐从心的膝盖上。
有人拖住乐从心向后拉扯,乐从心看到她的脚在土壤里拖出长长的深痕,她的脚指甲翻了起来,血淋淋一片。
乐从心挣扎着,尖叫着,四周回荡着刺耳的回音。
那只苍白的手无力地垂着,距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最终被血红色雾气遮掩。
“不!”
乐从心挣脱束缚,坐了起来。
客厅晕晕黄黄的灯光打在沙发上,散发着暧昧的色泽。墙上挂钟的秒针滴答滴答响着,在空寂的房间里激起涟漪般的回音。
乐从心抹了一把脸,愣住了。
脸上全是泪水。
是梦!好清晰,好真实,好……
乐从心捂住胸口。
好悲伤的梦。
心脏突突地跳着,每一次搏动都仿佛有人用匕首挖去了一块肉,血淋淋地疼。
有多久没做过这个梦了?
大约有一年了吧。
从有记忆起,乐从心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做这个梦。
梦境几乎一模一样,她跪在血地里,尖叫着被人拖走。每次,都是哭着醒来。
乐从心曾经为此研究过不少心理学书籍,心理学称这类梦形成的原因是,压力太大,需要发泄。
不过,这次的梦境又多了不一样的元素。
黑色的袖子,苍白的手……
这说明什么?
压力变大了?
乐从心目光转向电脑屏幕,黑色的文武袖唐服,和梦里几乎一模一样。
艹!
乐从心想起来了,那只修长苍白的手,分明就是丁步直的手!
绝对没错!
果然,丁步直就是压力的源头!
真是流年不利,犯小人!
“我记得上次有个微商卖‘祛小人急急如律令符咒’电子版来着,公众号叫什么来着,瓜子仁还是葵花籽来着——嗝!”
乐从心看到了电脑屏幕上的时间显示:2:14。
50份策划才看了26份,一万字学习心得才写了——
乐从心打开文档看了一眼。
字数:3679。
“这是要逼死我啊啊啊啊!”
“丁不直,我跟你不共戴天!”
*
丁步直睁开眼,慢慢从被窝里坐起了身。
床头台灯照亮了电子闹钟。2:15。
丁步直定定坐了许久,掀开被子,赤脚下床。
羊毛地毯几乎没过脚面,柔软舒适,却无法缓解脚趾的冰凉。
丁步直走到落地窗边,推开门,走上露天凉台。
凌晨时分,整个城市都在沉睡,马路的流光刺穿低垂的天幕,向天地的尽头涌动,一排排漆黑的建筑物伫立在天穹之下,宏伟而孤寂。
夜风拂过丁步直的黑真丝睡衣,后背湿漉漉的汗气被风带走,飘散在空中,透出铁锈般的腥气。
丁步直的脸被夜色蒙上了一层看不清的色泽,琉璃色的瞳孔倒映着天地的空旷,深不可测。
他就这样直直站着,站在天地至高之处,看着天地万物在脚下变幻莫测。
风倏然大了,衣袂狂舞,烈烈作响。
突然,丁步直神色一动。
“阿嚏!”
吐沫星子被夜风吹散了。丁步直摸了摸鼻子,裹紧睡衣,走回了房间。
“阿嚏、阿嚏!”
*
小剧场
丁步直:阿嚏阿嚏阿嚏,谁说我的坏话?!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不会真的以为墨兔叽会写什么小甜饼吧,咩哈哈哈哈哈
等一下!开玩笑的!真的是小甜饼!真的真的!看我真挚纯洁的眼神(正经脸)
第4章
果然不出所料,乐从心通宵了。
从2:15到7:30,乐从心以惊人的毅力和非人的魄力,看完了余下的24份策划案,在网上七拼八凑,总算弄出了一篇万字出头的学习心得。
早晨八点,乐从心洗完脸,在洗漱池里发现了一缕头发——不是几根,而是一缕!
乐从心凑到镜子前,发现她的头发缝在反光,仿佛迪迦奥特曼向宇宙发射求救信号。
什么叫做不共戴天?这就是!
乐从心怒气条瞬间蓄满80%,套上衣服,携风带煞出门,风驰电掣赶路,居然提前20分钟抵达了公司。
更神奇的是,和她八字不合的指纹打卡机,今天居然一次就成功了。
【谢谢,打卡成功。】
悦耳的电子女声响起,乐从心的怒气值下滑了5%。
李主任已经到了,提着小喷壶对着窗台上的盆栽呲呲呲喷水,吕光明也到了,举着一瓶喷雾剂对着他的头顶呲呲呲喷洒不明液体。
二人看到乐从心都有些惊诧,乐从心有气无力打了招呼,坐在桌边开始吃早餐。
窗边的李泰平呲呲呲,前面的吕光明呲呲呲,空气里飘荡着中草药的香气。
乐从心吸着豆浆,看着吕光明喷完了喷雾,又翻出一个小木锤对着头顶DuangDuangDuang敲了起来,很有得道高僧的范儿。
乐从心观察了半晌,问:“小吕,你这是干嘛的?”
“生发液,治疗90后的常见病,脱发。”吕光明说。
“有用吗?”
“还行。”吕光明滑椅蹭到乐从心身边,拔开头发,“两个月长出了一层小绒毛。”
乐从心凑上前看了看,不由大喜,忙低头:“你看看我的,我今天早上发现掉了一大撮头发,感觉头皮都在发光。”
“等等,”吕光明从抽屉里掏出梳子,小心拔开乐从心的头发,突然大叫一声,“乐姐,你这都秃了啊!”
“什么!”乐从心这一惊可非同小可,差点从椅子上翻过去,“哪里哪里?”
“这,你摸摸!”
吕光明抓着乐从心的手指放在了她太阳穴向上五厘米的头皮上。
乐从心指肚摸到了滑溜溜的头皮,大约有硬币大小,竟然连一根头发都摸不到。
艹艹艹!
一桶凉水从天而降,浇得乐从心那叫一个透心凉。
“小乐你这是鬼剃头啊!”李泰平凑过来看了一眼,得出结论。
“一晚上就这样了?”乐从心大叫。
“所以才叫鬼剃头啊,小乐你压力太大了。”李泰平一脸同情,招呼刚进门的罗迎梅,“罗姐,小乐鬼剃头了。”
“啊?我看看。”罗迎梅提着菜兜子冲过来,拔开乐从心的头发瞅了一眼,“哎呀妈呀,还真是!”
“乐姐还有救吗?”吕光明问。
乐从心:“我不会明天就变成秃子吧?”
“放心,我有办法。”罗迎梅从菜兜子里掏出一块生姜塞到乐从心手里,“切开,每天三次在秃的地方蹭,蹭热就行,没几天就能长出来。”
乐从心:“能行吗?”
“行,我姑娘中考的时候鬼剃头,就是用生姜蹭好的。”李泰平说,“老一辈都知道。”
“谢谢。”乐从心郑重收下生姜,好像捧着一块灵丹妙药。
罗姐叹气:“你说说你们现在这些孩子,才多大年纪啊,不是脱发就是鬼剃头,一天到晚都在瞎操心些什么啊?”
“罗姐,你是不知道,我们压力大啊。”吕光明沉重道。
“你有啥压力,又没家又没孩子的。”李泰平问。
乐从心支起小镜子,费力扒着头发:“本人尚未暴富。”
吕光明用小锤子敲头:“本帅尚未脱单。”
乐从心:“祖国尚未统一。”
吕光明:“世界尚未和平。”
二人:“压力大啊。”
两位老同志不由喷笑。
“屁压力!”罗迎梅说。
“我看你俩是嘴太贫!”李泰平说。
罗迎梅:“要我说,压力最大的应该是丁总。”
吕光明:“就他那发量,一个头顶我两个,有啥压力?”
“你们不知道?”李泰平压低声音,“丁总原来可是唐氏集团的副总裁,唐总的左右手,叱咤一方的人物!后来因为私生活问题才被下调,来了咱们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私生活问题?”吕光明两眼放光,“不会是男女问题吧?”
“这还用问吗?”罗迎梅说,“就冲他那张脸,肯定八九不离十。”
吕光明:“哦~”
“切,”乐从心哼了一声,“什么男女问题,应该是男男问题才对。”
吕光明:“乐姐你有内部消息?”
乐从心:“我是亲眼所见!”
三人对视一眼,哒哒哒聚了过来,眼巴巴瞅着乐从心。
“你们难道不奇怪吗,玉面阎罗为什么突然给我布置了一堆任务?”乐从心问。
三人摇头。
“因为我撞见了他的秘密!”
三人:“哦……”
“周六我去相亲——”
吕光明:“乐姐,你又去相亲了?”
李泰平:“第几次了?”
罗迎梅:“105次。”
“别打岔!”乐从心打断三人,“相亲途中,我去卫生间,你们猜我碰到了谁?”
吕光明:“难道是——”
罗迎梅:“碰到——”
李泰平:“丁总?!”
乐从心疯狂点头。
“等一下,乐姐你是女的,怎么能在卫生间碰到丁总?”吕光明指出BUG。
“咳,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当时丁总被一个男人——”乐从心吸气,脑袋向前伸,三人脑袋也不约而同凑了过去,“他被一个男人掐住腰,压在墙上——”
“乐从心!”
冰块声音砸在了四个人的头顶。
“啊啊啊!”
四人轰一下散开,屁滚尿流跑回了各自的工位。
丁步直站在办公室中央,静静看着几人。
他今天穿着咖色西装,系着墨绿色的领带,绿莹莹的光反射在他冰莹莹的瞳孔里,漂亮得吓人。
吕光明脑袋塞在了水杯里,李泰平佯装喷盆栽,罗迎梅哗啦啦翻起了报表。乐从心悄无声息趴在桌上,噼里啪啦敲着键盘。
“十分钟后开会,”丁步直转身走进办公室,“乐从心,进来。”
乐从心艰难站起身。
办公室三人同时在胸前画了个十字:“上帝与你同在。”
乐从心:“……”
我谢谢你们啊。
*
乐从心不是第一次来丁步直的办公室,但是每次来,都感觉浑身不自在。
丁步直脱下西装外套,挂在衣架上,坐下,打开电脑,滑动鼠标。
“坐。”
“不、不用了,我站着就行。”乐从心小媳妇站姿。
丁步直连眼神都没给乐从心一个,只是沉默看着电脑屏幕。
办公室里很静,乐从心只能听到丁步直点鼠标的声音——果然是总监办公室,隔音太好了。
乐从心站了两分钟,实在是无所事事,开始四下打量。
这里还能看到老办公室的影子,文件柜、小沙发、小茶几和办公桌都是公司标配,只是桌上的小摆件都不见了,显得整个桌面光秃秃的,文件柜里花里胡哨的奖状证书都换成了砖头专业书。
乐从心眯眼看了看,几乎全是心理学的书籍。《梦的解析》、《分析心理学与梦的诠释》、《大众心理学》、《发展心理学》、《社会心理学》……
乐从心惊了。
玉面阎罗的书单居然有三分之二和她的重合,莫非是同道中人?
但是,乐从心又看到了后面两本书。
《犯罪心理学》,《变态心理学》。
不不不,我和这个这人完全没有任何共同点!
丁步直的椅子是他自己带来的,纯白色的人体工程学电脑椅,如果没记错的话,双十一打折七千多——是乐从心想都不敢想的奢侈品。
可某人就这么心安理得地坐在上面,坐得那么舒服,那么坦然,那么——好看。
虽然乐从心对丁步直此人十分不待见,但不得不承认,“玉面阎罗”的称号还是很有群众基础的。比如现在,他只是坐着,就呈现出一种电影大片的质感。
他今天穿的依然是白衬衣,领子尖锐干净,晨光透过百叶窗洒在他的脸上,落下层叠的光晕。
他的皮肤略显苍白,但是很细腻,从这个方向看过去,笔直的鼻梁几乎生出了俊美感。他的睫毛纤长延伸,拉薄了眼皮,每一次转动眼珠,就会晕起一层明丽的光辉。
他的袖口挽起,手腕长而细,指骨修长,晃动鼠标的时候,犹如手模广告片。
突然,他的手停住了。
“乐从心。”
“啊!有!”
丁步直抬起眼睫,冰凉的眸子转了过来。
“这就是你的学习心得体会?”
“是的,丁总。”
“查重率超过60%。”
“哈?!”
乐从心愣了两秒,震惊了。
“丁丁、丁丁、丁丁总,不用这么夸张吧?”
“回去重写。”丁步直的目光转回电脑屏幕,“查重超过20%,下月绩效减半。”
你大爷!
乐从心的怒气条瞬间蓄满至95%。
一个狗屁学习心得体会,你要什么查重率?!你和翟某某是亲戚吗?!
似乎是感受到了乐从心的怒气,丁步直再次看了过来。
“有问题?”
冰凉,通透的琉璃色眼珠,射出的光仿佛两道冰剑,噗嗤一声刺破了乐从心的怒气条——怒气值滑到了30%。
“没、没有,丁丁、丁丁、丁丁总。”
丁步直向后靠在椅背上,食指敲击鼠标,发出啪的一声:“还记得你那天说的话吗?”
他的声音好像一把钢梳,把乐从心背后汗毛尽数刮了起来。
“我记得,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到!”乐从心大叫。
丁步直撩起眼皮,点头:“很好。”
乐从心踉跄着走回工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拉长胳膊瘫在了桌上。
“乐姐,没事吧?”吕光明问。
乐从心拽过镜子,拔开头发,发现鬼剃头区域直径俨然扩大了0。5毫米!
乐从心:“……”
这日子没法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鬼剃头这事儿吧……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5555一把辛酸泪
第5章
丁步直召开了例会。
丁步直制定了新的工作方向。
丁步直要求重读策划案,写两万字学习心得。
丁步直要求所有人必须上交周工作计划,月工作计划,年工作计划。
丁步直……
丁步直你奶奶个腿儿!
乐从心本月第101次拔开头发,目测“鬼剃头”区域以每天0。3毫米的半径扩张,欲哭无泪。
这样下去真变成“人未老,头先秃”了!
快被丁步直逼疯的,不仅仅是乐从心一个人。
李泰平的年中工作总结进入第十次修改大关,据说重写部分超过了5000字。
罗迎梅的下半年预算打回来了五次,导致这位办公室室花以可目测的速度褪去了青春靓丽,乐从心甚至发现罗姐连续三天涂了同一色号的口红,这在以前简直是不可思议事情。
第二惨,就是吕光明小朋友。
丁步直不知道从哪里接了个广告海报设计工作,客户是一家本地饮料企业,产品是一百八十线的胡萝卜饮料,名字更是三百六十线,居然叫胡萝卜素,包装简陋到让人怀疑是三无产品。
虽然产品看起来很不靠谱,但客户貌似是个土著土豪,预付款三十万签合同三小时后就到账了,让罗姐大呼小叫了好一阵。
接下来的工作,就轮到吕光明同志头秃了。
甲方要求十版海报,每版主题不同、构图不同、色调不同,务必体现亲民时尚高大上。
吕光明的地狱之旅开始了。
具体如何苦逼如何吐血如何抓狂乐从心就不具体描述了,反正吕光明从每天三次喷生发液改成了每天五次,抽屉里的水果糖换成了巧克力红牛。
乐从心某次去取生发液试用装的时候,无意间瞄了一眼他的电脑屏幕,上面的文件命名触目惊心。
【胡萝卜素营养版10稿】
【营养版10稿修4】
【营养版10稿修16定稿8】
【营养版10稿修16定稿13真定稿12】
【营养版10稿修16定稿13真定稿19再特么改就辞职稿1】
【营养版10稿修16定稿13真定稿19再特么改就辞职稿5苟住我能行稿9】
【营养版10稿修16定稿13真定稿19再特么改就辞职稿5苟住我能行稿9耶稣如来救救我稿14】
充分展示了一个乙方狗被甲方按在地板上摩擦的体/位大全。
总之,一个月后,吕光明交稿、吐魂、扑街。
玉面阎罗破天荒给他放了一天假,而这天恰好是个周五,这也就意味着吕光明得到了三天小长假。
乐从心本来还有些羡慕嫉妒恨,但很快,她就平衡了。
早上十点,丁步直匆匆离开公司,临走说了一句话:
“我有事外出,今天不回来,大家做好各自的工作。”
什么叫做喜大普奔!
什么叫做翻身农奴把歌唱!
什么叫做我特么站起来了!
现在,此刻,此地,就是!
李泰平掏出了《阳台百变景观培育手册》,罗姐打开了广场舞教学视频,乐从心泡好了蜂蜜茶,掏出了坚果,团着小抱枕,点开了梅花小说网。
【《宅男历险记》荣获华夏小说论坛特别金奖】
【金华火腿荣获年度最受欢迎网络作者称号】
【“日夜轨”电影下半年有望提档】
一串火热的宣传语划过页面,谭迟看到了“南瓜可以降糖”的新连载。
《社畜也要恋爱啊!》
故事更新了三章,不到两万字,描写的是一个卑微的小职员在上司的压榨下悲愤求生的故事。
简直就是乐从心,或者说所有社畜的生活写照。
闹铃响了卧槽迟到了地铁挤挤挤挤挤挤挤到单位忙忙忙忙忙忙忙忙忙忙忙卧槽该吃饭了忙忙忙忙忙忙忙忙忙忙忙卧槽下班了回家挤挤挤挤挤挤挤挤吃饭电话来了卧槽加班忙忙忙忙忙忙忙忙忙忙卧槽一点了睡觉吧唧!
新的一天,继续,苟住!
乐从心笑出了声,飞速评论。
【人从众】:这特么就是我!
评论刚发出去,就是一长溜的跟评。
【谁偷窥我的生活?】
【这是平行空间的我。】
【笑哭】
【惨烈的人生】
【苟住,人生就是起起落落落落落落】
【少年人,不要年轻时就一蹶不振,你还有很大的下降空间。】
难得偷得半日闲。
乐从心自由自在地敲着键盘,和素未蒙面的沙雕网友们聊着人生,吐槽着奇葩领导,思考着晚饭——这才是生活的真谛。
悠闲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很快就到了16:45。距离下班只有一刻钟。
李泰平提着水壶给花花草草们浇水,罗姐关了电脑,支起化妆镜,描着口红哼起了歌。乐从心洗干净杯子,摆正了桌上的招财猫,半瘫在椅子上唰着手机。
16:55,李泰平收起电脑包。
16:58,罗姐收起化妆镜。
16:59,三人同时站到了打卡机前方,盯着电子屏幕。
16:59:50、51、55、57、58、59——17:00!
【谢谢打卡,注意安全。】
【谢谢打卡,注意安全。】
两个提示音几乎同时响起,李泰平和罗姐疾风般冲出大门,留给乐从心一串销魂的尾音。
“小乐锁门啊。”
“……”乐从心叹气,伸出手指头。
【指纹识别失败,请重试。】
【请重试。】
【请重试。】
【请重试。】
“你大爷啊!”乐从心怒从心起,挥出一拳敲在打卡机上。
【打卡成功,谢谢。】
乐从心:“……”
“破坏公物,扣250元。”身后冒出一个声音。
“嗝!”乐从心吓得一个激灵,脚下一滑,整个骤然向后倒了下去——下去——去——
眼前的一切变得缓慢而清晰,仿佛电影里优美的慢镜头。
乐从心看到了丁步直,他半掩着睫毛,琉璃色的眼珠冰凉剔透,端秀的五官在夕阳的晕色中,如梦如幻。
他轻轻侧过了身,伸出了手臂,眸光荡起层层波澜。
乐从心几乎能想想到,他的手臂会环住她的腰,温柔地和她对视,背景音乐响起,无数粉红泡泡飘散在空气中,她高高翘起脚尖——脚尖——尖——
“咚!”
乐从心后背砸到了地上,脚上的凉拖飞了出去,吧唧挂在了李泰平新买的多肉上。
乐从心:“……”
这特么怎么不按套路啊!
丁步直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侧目:“要帮忙吗?”
乐从心微笑:“谢谢,不用。”
滚!
丁步直大长腿迈过乐从心,走进了办公区。
乐从心闭了闭眼,翻滚身体侧躺了几秒钟,才扶着腰坐起身,从上到下摸了一圈,确定骨头啊肉啊筋啊都还在原地,才慢吞吞起身,单脚跳过去取下多肉上摇摇欲坠的凉拖,整理了一下仪容,准备下班。
“乐从心。”
丁步直又走了出来。
乐从心:“丁总,还有事?”
丁步直:“他们人呢?”
“下班了。”
“下班?”丁步直看了一眼表,“……所以,只剩你了?”
丁步直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嘴丫子向两边压着,好像有人欠了他三生三世的情债。
乐从心当机立断:“丁总,周末愉快!”
说完,尥蹶子就往门口奔。
“乐从心,”丁步直说,“和我出去见客户。”
乐从心脑袋已经钻出门缝:没听到没听到没听到!
“加班,时薪双倍。”
乐从心噌一下收回脑袋,转身,露出十八颗白牙:“好的,丁总。”
*
乐从心对车没什么研究,但也认识丁步直的车牌——奔驰——虽然有些烂大街,但装逼绝对够格。
乐从心没坐过这么高端的车,在她看来,除了车标亮一点,座位大一点,车门上的控制按钮多一点,似乎和出租车也没啥区别。
话又说回来,为啥车门上这么多按钮?难道这车窗能变色,还是有什么特殊功能?
后座上的乐从心有些好奇,随便按了一个。
没动静。
又按了按,副驾驶的座位居然缓缓向前移动了。
驾驶位的丁步直抬眼,眸色在后视镜里闪过一道寒光。
乐从心噌一下坐好,眼观鼻,鼻观心。
丁步直的眸子转了回去。
乐从心松了口气,又东摸摸,西摸摸。
“乐从心。”
“嗝!!”乐从心扶胸口,“丁丁、丁丁总,您、您说。”
“一会我们见客户,我负责沟通,你负责记录,务必要把客户显性需求和隐性需求都记下来。”
“咳,隐性需求是?”
丁步直的眸子又盯向了后视镜。
“明白,埋头做事,少哔哔。”乐从心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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