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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乱世芳华-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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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记得很清楚,他的第一任妻子,便是家里逼着娶的,虽然他千万个不愿意,但最后还是回乡成了亲,不过他从军之后没多久便登报离异了。
他的第二任妻子是个女学生,那时候他已功成名就,手握重权,作为一位炙手可热的新贵,长得又英俊不凡,自然惹来大批女子的爱慕,这位女学生年轻漂亮有文化,在人撮合下便成了这桩婚姻,这位妻子给他生了一子一女。
但自从过上贵妇人的生活后,女学生便热衷于交际应酬,常常跳舞打麻将彻夜不归,他则在前线厮杀,本以为可以把家托付给妻子,却没想到爱玩乐的妻子为怕两个孩子缠着自己,出门后将孩子反锁在房间,结果房间突然起火,待到众人撞门进屋营救时,孩子们已经被活活烧死了。
沈绍隽所受打击很大,哀恸之下与第二任妻子离了婚,自此未再婚过,也不曾再亲近过女人,过着清教徒似的禁欲生活,到最后去世之时,无妻无子,孑然一身。
想到眼前这个清俊腼腆的少年今后要承担这样悲凉凄苦的命运,她不由地有些黯然。
他见乔霏的情绪突然无端低落下去,不由得有些慌了,“我是不会与那女子结婚的,若是父亲执意要我订婚,我便立刻登报解除婚约。”
乔霏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如此激动,对于他父亲做主的婚事,他虽然不愿意,可也不应该有如此强烈的反抗啊。
仆妇们帮忙将酒菜上齐,便重又退了下去。
夏日的傍晚,并不觉得闷热,轻风带来了丝丝凉意。
“说起来,咱们还同是天涯沦落人呢。”乔霏苦笑地拈起桌面上的酒杯,“就凭这个,咱们先干一杯。”
“你怎么了?”他愣愣地举杯和她轻碰了一下。
“你知道胡杰么?”乔霏微微皱眉,其实他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却让她与自己的亲舅舅产生了芥蒂,提起他来心里还真不是个滋味。
“是那个军阀胡元祥的小儿子?”沈绍隽略一思索。
“我那舅舅觉得他与我极相配……”乔霏苦笑着点点头,仰首喝尽杯中酒。
沈绍隽不语,眼底的光却黯淡了许多,胡杰无论从样貌还是家世的确都堪配乔霏。
“不久前我和表姐在舞会中见到胡杰和一个富商的姨太太**,那胡杰是个浪荡子,”乔霏微微皱眉,“舅舅明知这一点,还是执意劝我和胡杰约会……”
对于胡杰,就算他私德有失,她本也没有太多恶感,甚至觉得他骨子里也是个真性情的男子,虽然对他毫无男女之情,倒觉得他是个值得一交的朋友,只是姚立言的态度让她伤透了心。
明明知道嫁给胡杰,她不会幸福,依然为了利益劝她,她可以理解,但是身为至亲却恶言伤人,他太让自己失望了。
第一百零一章 投考
“我拒绝之后,舅舅竟然说,胡杰虽是私德有失,可我也被劫入土匪窝中,不清不白的,配他也不算辱没我……”隐忍了一天的情绪终于能够得到释放,乔霏低垂眼睑,再次端起酒杯,却被沈绍隽伸手摁住了。
“别喝了!”他的脸色沉凝,眼中隐隐燃着怒火,“急酒伤身,不值得!”
“我也知道不值得,”她叹了口气,“其实这也没什么,坊间这样那样的传言我也听的多了,只是……有些话从亲人口中说出来,格外伤人。”
两世为人,她永远是家族的骄傲,无人不赞她聪明稳重,行事得体,也养成了她极强的自尊心,纵然平日自控能力极强,却也有今日这样气盛冲动的时候。
“若真是亲人,又怎舍得伤你?”他的声音坚决而肯定。
乔霏抬起头,心中有了一丝明悟,这也是父母兄长从未怀疑过她清白的原因吧,因为真心疼爱一个人,根本不敢也不会去想她的种种不堪遭遇,只有不在乎自己的人才会同外人一般,将这种事当做茶余饭后来议论。
“知道你的人都不会怀疑你,那些村妇愚夫的话你又何必放在心上?”沈绍隽认真地看着她,“我不知道那胡杰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你是自由的,你应该去爱你想爱的人,而不是委屈自己被禁锢在婚姻的枷锁中,你曾经告诉我,有位西方的哲人说,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如果不是这句话,也许我还鼓不起离家出走的勇气。而你在我心目中,一直都是个勇敢坚强的女子,更不要去在乎他人的看法。”
“你——”
月光如水倒映在杯中,也倒映在他清澈纯净的眼眸中,那一瞬间,乔霏有些恍惚。
直到沈绍隽发觉自己的手竟然一直按在她的手上,顿时迅速抽回自己的手,虽然夜晚的光线昏暗,可还是能感受到他脸上像是已经燃烧起来的热度。
真是个脸皮薄的家伙,她暗笑。
“你逃家,我搬家,敬我们今天为了自由出走的勇气和信心。”她举起酒杯和他相碰,“你今晚便住在这儿吧。”
“啊?!”沈绍隽惊得连杯中酒都洒了出来。
“不住在这儿,难道你还有地方可去?”乔霏白了他一眼。
他依旧是一脸局促不安,“这样怕是对你名节有损……”
“我还有什么名节?”乔霏自嘲地笑道,“从土匪窝里出来,被人议论得还不够么?放心吧,我要是在乎就不是乔霏了。”
“你别这样说!”他似是有些生气了,明知她是开玩笑的,却依旧不愿意见她轻贱自己。
乔霏瞪大眼睛,第一次见到他生气的样子,还真有几分杀气,她的语气不由得放软了,带着几分薄怨嗔道,“我也就随便说说,你生这么大气做什么?”
“我不是有意凶你,只是不想再见你自伤自怜……”他慌忙解释道。
“那你便乖乖住下来,之后的事再从长计议,我要是让你去流落街头,那我才真的无脸见人了呢,那两边是哥哥住的,我让她们简单收拾了一下,你就先将就地住几天吧。”乔霏坚定地说,虽然声音依旧温柔绵软,可却有着不容拒绝和质疑的气魄。
“好!”他与他们兄妹关系都极好,倒也不必多加客套,何况自己身无分文,的确无处可去,乔霏说的句句在理,他略一思索,也只得应了下来。
小四合院的环境虽然不如姚公馆,却胜在自由自在,两人平日里不是在一块儿谈论时事,便是各自读书写字,日子过得着实悠闲。
可她心里明白,他的心中一直在暗暗着急,开学的日期近了,可是学费还没有着落,这样的日子不可能一直过下去。
“清如,你看——”沈绍隽指着报上的一则启事兴奋地说。
“这是军校的招生启事啊。”乔霏笑道,因为种种原因,军校至今才开始正式招生,但总算是迈出了这最重要的一步。
“我想去报考!”沈绍隽握了握拳。
“可是你只差一年就能大学毕业了,这时候去报考军校只能算是大学肄业,不觉得可惜么?”
“有什么好可惜的,这文凭不过是一张纸,”沈绍隽笑道,“我们这些书生在校园里天天游行示威,口号喊得震天响,但是秀才造反十年不成,而军阀们大旗一举,一夜之间就能让华夏变天,这就是军阀政治的严酷现实,今日之华夏,非武力不足以成大事。我以为在如今这风云变幻的大时代里,起而行事的军人比坐而论道的文人,在推动国家历史前进上应有更大的作为!”
沈绍隽眉宇之间的坚决震住了乔霏,此时的他还是个学生打扮,一脸白嫩斯文,可深藏于胸的锐气却让人为之侧目。
她忽然想起他前几日临写的那曲敦煌词,“堪羡昔时军伍,谩夸儒士德能多。四塞忽闻狼烟起,问儒士,谁人敢去定风波?”也许正能恰好道出他此时的心境吧。
沈绍隽不好意思地笑笑,“不过还有个原因,反正父亲也不肯给我学费,左右都是念不了书了,倒不如去从军,你看军校不仅免学费,还包食宿呢。”
乔霏瞠目,差点被茶水呛到,刚对他匡济时坚之志表示钦佩,他却突然地冒出这么现实的一句话,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特别是“包食宿”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真有那么几分滑稽的感觉,原来战神也是要吃饭的啊!
看着他拿着手中的招生启事,眼中有着青年人特有的天真,她便忍不住笑了起来,在后世人们都称赞他与班固相仿,投笔从戎,救万民于水火之中,却没想到他投笔从戎的初衷竟然是免学费,包食宿!
这让敬仰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战神的后人们情何以堪啊?
“中洲军校是属于我们**党自己的军校,致力于建立真正**的军队,正适合你这样想要投奔**的有志之士报考。”乔霏抿嘴笑道,“若你真已下定了决心,如今开考日期在即,事不宜迟,你还是抓紧时间收拾行李南下吧。”
“你也支持我?!”沈绍隽又惊又喜,虽然报考之意坚决,可却没想到乔霏会这样爽快地支持他。
“这是好事,怎么不支持?”乔霏以手支颐,笑眯眯地看着他。
乔霏虽然比他小三岁,可才学惊人,对他亦师亦友,对她的话他一向极其信服,有了她这几句话,他就像吃了定心丸,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投奔**军队,在当时的大批进步青年眼里,既是一条爱国救民之道,又激进时髦,可以一展宏图抱负,对沈绍隽而言,他既想投奔**,又想做个军人,投考军校正是两全其美。
中洲军校是卢林亲自筹办的,由戴国瑛负责校内事务,有了卢林这面大旗,自然是一呼百应,这个四面环水的小小孤岛,突然之间变得热闹非凡。
由于急需**人才,军校对考生的学历要求仅为旧制中学毕业或同等学历,考试则是按旧制中学程度出题,并加口试,以观察考生对**的了解程度,推断其志趣、常识、能力及将来有无发展之希望。
中学生水准的考题,对于在全国最好的大学读了三年的高材生沈绍隽来说,自然是驾熟就轻,毫无任何问题,他不仅顺利通过了考试,还因为那一手极漂亮的文章和字,引来了学校元老们的注意。
他与乔霏交好,思想深受乔霏的影响,因此在考试论文时,将**与**党的分析得丝丝入扣,让阅卷考官都不得不惊异,卷子呈到校长戴国瑛和名誉校长卢林那儿,两人也都不由得对这个考生起了兴趣。
“不会是我们家贝贝化了名偷跑来投考吧?”卢林哈哈大笑,“这想法和贝贝的几乎如出一辙啊,若不是这字迹不同,我真要怀疑那小丫头了。”
戴国瑛一脸赞赏,“不仅文章写得好,这一手字写得遒劲有力,极有风骨,颇有魏碑古风,非有大悟性大毅力者,写不出这样的字。”
“依我看这字有几分乃公的风度。”卢林也细细鉴赏着。
“怕是乃公年少时都写不出这样的字。”戴国瑛感叹道,“这一届考生就属这个沈绍隽最为出彩。”
卢林和戴国瑛自幼也都是受传统教育熏陶,在练字上都是下过苦功的人,也都写得一手好字,但对个年轻人的字迹如此赞赏还是第一次,他们口中的乃公更是一代书法名家,能得他们这样赞赏的当世之中恐怕还真数不出几个来。
“沈绍隽?”负责筹集办校款项,督导后勤事宜的乔绍曾正巧过来,一听这话便惊讶了。
“绍曾认识他?”
“小五上回被土匪劫走,便是这位沈绍隽和杨天凡将她救出的。”
“怪不得,你上次和我提过,我觉得这名字这么耳熟。”卢林频频点头。
“他原是北平大学历史系的学生,再读一年便要毕业了,竟然放弃学业,前来报考军校,可见卢林先生的影响力啊!”乔绍曾赞叹道,“**事业有望啊!”
第一百零二章 他的军校生活
“原来是北平大学的学生,怪不得写得一手好字,思想先进,文字流畅,可造之材啊!”卢林和戴国瑛对视一眼,眼中均流过赞赏的神色。
“他就由我们两人亲自面试吧。”卢林对戴国瑛征询道。
在这一届新生中,成绩优秀,却在战争中不幸去世的或是日后成名的著名将领不在少数,可谓是将星如云,沈绍隽原本并未逃婚离家,而是于毕业之后投考军校,成为军校第二期的学生,且他在军校也只是个不起眼的普通学生,可是如今一切已经渐渐脱离了历史的轨迹。
别的不说,整个军校历史上能得到两位校长亲自面试的只有沈绍隽一个人。
说是面试,其实只是闲聊,他的录取是百分之一百笃定的了。
戴国瑛善于识人相面,而所谓识人观人,神骨为先;欲察德操,则观动静;观人形迹,而知其神;文英武雄,各具其神;天生骨相,不足为论。
他每每考察部下,都是从对方的长相、气度、神态和答话内容察言观色,揣度此人能否堪当大任,若他认为对方形容猥琐,在他面前举止失措,即使该人之前有什么值得称道的业绩,也难以博得他的好感。
沈绍隽长得文弱俊俏,但眼神却没有戏子小生那般油滑妩媚,倒是透着一股清明和傲气,一身学生装一丝不苟,给戴国瑛留下了良好的第一印象。
一番交谈之下,发觉这位年轻学子,有问必答,但无赘言,句句中肯切要,器宇不凡,不禁心生欢喜。
“真是个漂亮的年轻人!”卢林忍不住感叹,“就是作为军人来说似乎太瘦弱了些。”
“这些不打紧,只要经过战场上的洗练,定是个可造之才。”戴国瑛对这个门生十分看重,下定决心要好好观察培养。
“行军打仗的事你最懂,这些投奔**的年轻人个个都是极其宝贵的,国瑛,他们就交托给你了!”卢林感慨道。
“先生请放心,国瑛定然不负所托!”
沈绍隽顺利通过考试,被录取为中洲军校第一期的入伍生。
其实单以学制来看,这所早期的陆军军官学校并不正规,但**军正在迅速扩充壮大中,急待这些新生力量早日担当起军队的骨干,因此军校以快速训练下级军官为主,大幅度缩短学时,浓缩教程,新生入伍后先要接受六月的新兵教育,期满经甄别考试,合格者才能升为正式军官生,再修习军事学术,一年后毕业,统共起来在校只有一年半的训练和学习时间,在学校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极其宝贵的,经过短暂的训练之后,他们就必须亲上战场接受生死的考验。
戴国瑛不是等闲之辈,他对军校可谓呕心沥血,对学生关怀备至,以一个政治人物的敏锐目光,他很清楚,能考入军校的青年,都可以说是社会精英分子,今后将成为**军中的骨干力量,必须善加笼络利用。
要利用他们只有用灌输忠诚观念洗脑了,青年学生血气方刚,容易受到政治鼓动的影响,因此在军校里讲究的是三分军事七分政治,学生不能单凭军事专业强就获得青睐。
而让戴国瑛失望的是,被他寄予厚望的沈绍隽并不是一个热衷政治的人。
当然他从前也是个热血青年,他刚踏出校门,缺乏社会阅历,投奔**,凭的就是年轻人的爱国热情和对国家民族救亡图存的责任感,但政治口号那一套他在北平大学已经听得耳朵起茧了,自觉毫无用处,只想着多学些实在有用的东西,真正做些为国为民有利的事。
何况他受乔霏影响颇深,她的理论功底和政治研究水平早已胜过学校的教官,她的话他句句都能听到心里,而这些政治部的成日唠唠叨叨却让他觉得索然无味,简直是老生常谈,毫无新意,自然对那一套失去了兴趣。
自从在课堂上接触到他更加感兴趣的军事知识后,便一股脑地栽进其中不能自拔,每次学校组织辩论演讲等活动,他都选择保持了沉默,成日抱着战术学、兵器学、筑城学、地形学等军官生专业讲义爱不释手。
他与大多数军校同学不同,他们是在入学时集体加入的**党,他却早就在乔霏的介绍下加入了**党,在政治上他原是个先进,倒是到了军校之后,那份挥斥方遒的书生意气竟然渐渐消失了。
戴国瑛虽然对这个自己一眼就相中的学生在政治上的表现失望,可他在军事上的才能却让他愈加惊喜,仔细想想若是他是个政治上的活跃分子,难保今后不会有企图心,倒是这样有些执着书生气,却又不关心政治的人,倒是能够信任,这么一想,他便又释然了。
军校的生活紧张而有序,学生们通常二三十人住一个寝室,睡的是竹搭的床铺。每天天未大亮,晨雾缭绕的校园里就响起了嘹亮的起床号声,
按规定,学生们从起床到集合只有三分钟,吃饭十分钟,对他们这些从未接受过训练的普通新生们来说,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穿衣、打绑腿、漱洗、吃饭,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他们便很快进入了状态,每天清晨即起,环岛跑步外加早操,上午、下午出操两小时,学科各一小时,晚上八点半晚点名,九点熄灯,一切作息按部就班。
沈绍隽虽然不像乔霏那样出身豪富之家,可他家也是当地的富户,自幼养尊处优,除了读书之外,几乎没有做过任何事,他这个文弱书生,哪里有受过这样的苦?
读书他是不怕,可每日的操练却并不轻松,来军校过这种艰苦规律的军人生活简直是自讨苦吃。
可他毕竟不是寻常人,外表虽然柔弱,性子却十分坚韧,自然知道军校不是养尊处优的地方,既然当初决心投考军校,就是做好了吃苦的准备,相比今后在战场上流血拼杀,这在学校吃苦流汗的训练又算的了什么?
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他对军校严酷的要求倒是不以为忤,只当是对自己意志耐力的磨练。
典、范、令与工兵、军中卫生、劈刺、体操、夜间教育等,是他们必学的基础,同时还的摸爬滚打,实习设计、行军、各种兵器操作和营级战斗教练,为成为一名合格的军官打好基础。
在严酷的训练中,沈绍隽犹如一只正待破茧而出的蛹,从一个书生渐渐向真正的军人蜕变。
而在北平的乔霏在开学之际不仅为了初初订婚的乔新耀而高兴,更为了乔新伟从上海带来的人而高兴不已。
“天凡,真是好久不见了!”乔霏兴奋地拍着他的肩膀,“变黑变瘦了。”
杨天凡咧嘴嘿嘿一笑。
“你这次保护大姑父他们可是立了大功啊!得知你们从广东顺利逃出,我才总算松了一口气……”乔霏笑道,“快把这次的事儿和我好好说说!”
“你急什么?今后有的是时间!”乔新伟哈哈大笑。
“真的?”她有些疑惑。
杨天凡点点头,“卢林先生让我到北平保护小姐和两位公子。”
虽然他变得黑瘦,可在卢林身边经历了枪林弹雨,每日耳濡目染的都是他们这些**党人的忧国忧民,无论是心志还是眼神都变得愈加坚定了。
卢林帮她磨了一把好刀!乔霏心里暗暗点头。
“我们俩可不需要保护啊,”乔新伟连连摇头,“我们这两个无名小卒谁会来找我们麻烦?倒是我们大名鼎鼎的清如,可是引得不少人暗暗注意了!”
“小五,你须得小心,大姑父前些天差点被刺杀。”一直沉默着的乔新耀开口了,“不是军阀也不是列强,是我们党内自己人做的。”
乔霏的眼神一肃,最怕的便是自己人背后捅刀子。
“党内有许多人主张绝对的民主,你那篇演讲一出,大大触怒了他们,**党内部有了不同意见,有几个偏激的便想出了刺杀大姑父的主意,幸好被及时识破,算起来你是始作俑者,他们极有可能会来找你的麻烦,因此大姑父让天凡北上来保护你。”乔新伟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你这段时间必须事事小心,他们已经在注意你了,切勿再随意发表什么文章演说了,先避避风头再说。”
“我晓得了,”乔霏点头笑道,“总之这段时间我得做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好学生。”
“亏你还笑得出来。”乔新耀嘟囔着。
“这有什么的?我们小五可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啊,这点小事儿哪里吓得着她?”乔新伟也颇为无奈,这个妹妹说她精明吧,有的时候还真是个傻大胆儿,被土匪掳走都不怕,别说这莫须有的刺客了。
“二哥,你就别酸我了,我保证我一定会乖乖读书,少出,哦,应该是坚决不出风头……”乔霏笑嘻嘻地保证。
乔新伟和乔新耀皆是一脸怀疑地看着她。
第一百零三章兴女学
谁知道乔霏真的是说到做到,每日和普通学生一般乖乖地去学校上课,虽然依旧在报刊杂志上发表言论时评,却都是一些“论平民教育之必要性”、“论妇女解放”、“论运动强身”之类无关痛痒的文章,言辞依旧激愤,可却再也不涉及军阀、列强、**党这些敏感词,尽管国内对这些的讨论却愈演愈烈。
无论是对乔霏渐生怒意的军阀还是**党中卢林的反对派,都对她近期的识时务十分满意,渐渐不再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国内的报刊杂志上,每天都有激烈的论战,这些文人墨客们为了各自的主子,各自的理想,日日唇枪舌剑,刀光剑影,相比之下,乔霏倒真算得上是个安分守己的了。
她的沉默让爱护她的长辈们都微松一口气,正如宋慕德所说的,人浮于众,众必毁之,她还太年轻,过度张扬并不好。
在上海读书的乔梅突然传来消息,一向内向沉默的她一鸣惊人,筹款在沪办了一份报纸,名曰《女报》,在这个百家争鸣的时代中,大小报刊不计其数,这么一份小报本是不易引起人们的注意,可是清如接二连三的文章很快让众人将注意力转到了这份小报上。
十六岁的乔霏正处在人生中最美的时候,她是《新思想》上炙手可热的先锋主笔,常在大小报端抒发评论,纵论当道,十二三岁便已声名鹊起。
虽然淡出了成日舌战不休的**论战中心圈子,但她转战社交圈,在北平的社交圈里掀起了一阵风暴。
这位清高孤绝的美艳才女,社交圈里的绝色名媛,男人们钟爱她,女人们羡慕她,在北平的各种聚会上,常有乔霏的丽影芳踪,各界名流纷纷追捧,就连胡元祥之子胡杰都跟在她身后做蝶恋花状。
她的一举一动自然备受关注,既然乔霏捧场这份小报,就算那些**者们不屑一顾,但也自然有无数附庸风雅,追逐美人的人争相订阅。
当她再次见到乔梅的时候,那个向来闺训甚严,不见生人的旧式闺秀,已经剪短了头发,变得十分坚毅激进,成为一名坚定的女权主义者,她此次北上是特来找乔霏商量成立一个妇女**组织的。
另一个让乔霏觉得惊讶则是与乔梅相携而来的银月,那个怯怯的小丫头正以一个利落的女**者姿态出现在她面前。
三人久未见面,可时常鸿雁往来,在报上也互相拜读对方的大作,因此没有丝毫距离感,一见面便聊得不亦乐乎,彻夜长谈,抵足而眠。
乔梅和银月是乔霏启蒙并引领走上这条自强之路的,对她一向敬服,便将自己在上海的情况巨细靡遗的一一道来。
乔梅和银月都在同个中学中读书,平日相互帮助,自乔霏的那本《醒》开始,两人便共同揣摩学习,觉得彼此思想相近,也不管什么小姐丫环的名分了,索性结为姐妹,又在学校遇到几个极谈得来的女孩儿,便在一块儿办了《女报》这份报纸。
乔梅离婚时夫家给了她一大笔钱,虽然她爹娘三天两头找名目向她索要,她却一直坚持将钱攒了下来,如今大部分都投在了报纸上,却也无怨无悔。
《女报》发行之后,订阅量一直领先于同类报刊,这给了乔梅她们极大的信心,同时又有不少女孩子慕名而来,想要加入《女报》,可是《女报》不过是个小报社,哪里需要那么多人,乔梅便和银月萌生了一个新的想法。
她们准备以《女报》为宣传女权思想的阵地,组织一个女权会,这是一个妇女**组织,其宗旨不仅仅为了争取国家的尊严和强大,更是为了维护妇女之利益,颠覆男尊女卑的社会制度,组织女性为自身尊严奋斗,彻底实现男女真正的平等,实行“女界**”。
因为受过男人虐待之苦楚,乔梅也不隐晦自己的过去,将自己的亲身血泪经历写成文章,言语激愤,对男尊女卑的传统表示了强烈的不满,甚至认为男人是女人的大敌,男女不平等是社会不平等的起源,只有女界**与社会**并行,才能消灭人类社会存在的一切不平等,引起了许多人的共鸣。
从乔梅和银月尚带着稚嫩味道的文章中,乔霏能够感到受压迫得越深,反弹就越厉害,乔梅似乎走到另一个极端去了。
但是世界就应该有不同的声音,她虽然不完全赞同她们的观点,却誓死捍卫她们说话的权利。
“我倒是以为,女性解放的真意当是坚持女性立场,争得改造社会的权利,而非单纯的身体解放,这反而是借着自由平等的名义放纵欲望,实际上是至轻至贱的行为。”乔霏沉吟道,想起后世的一些解放过度的行为,心里有些忧虑。
“不错!女子不仅要自强还应该自爱!”乔梅对男人十分厌恶,立刻赞同道。
“思想应当传播出去,单是通过报纸和组织还是不够,”乔霏想了想,“我想在北平办一所女学。”
“真的吗?”。乔梅坐起身子来,十分吃惊,“可是你自己还在读书啊!”
“那有何妨?”乔霏不以为意地笑道,“我们都在女中读过书,整个华夏的女子学堂不知凡几,可却没有一个是面向贫苦人家女儿或是女孤儿的……”
“小姐,你的意思是?”银月的眼睛发亮,兴奋地抓住乔霏的手。
“华夏的女子学堂收费极高,若非殷实家庭根本不可能读得起书,大部分家庭只要稍有积蓄,便认为自然是该让男子进学堂,日后好光宗耀祖,做一番大事业。而女子呢,反正都是要嫁人的,何况女子无才便是德,故而大部分女子是没有受过教育的,社会上对这些女子的欺辱压迫便更加深刻了。像我们这样能读得起书的都是富家女子,且还需要父母思想开明。你们还记得我曾和你们说过埃及的金字塔么?我们是塔尖上的那一小部分人,那厚实的底部根基则是这些没有读过书的贫苦大众,没有他们哪来的我们?”三人拥被坐在床上,看着乔霏比划道,“我们塔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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